青春 奋斗 爱情——漠畔植树、采油引发的80后故事

作者: 尚保名

  日期:2011-3-13 23:42:00
  漠 畔 风 情
  第一章
  腊月的上午,冷冷的,阳光淡淡的斜射着,这块靠近毛乌素沙漠的大地上一片荒凉,远处疏疏落落村庄旁,几株白杨树的秃枝随风摇摆着,嘲弄着这片荒凉的土地,兀自高傲的俯视着旁边的矮土房。烟囱里几缕炊烟袅袅上升,幻化着一个个不规则的身影。
  一阵喧闹声,打破了沉闷的气息,一匹棕黄色的马,马头上系着一朵大红花,四五个手拿唢呐、锣鼓的乡民,两个喜婆,簇拥着马车兴高采烈的说笑着,马车上的新娘子红衣红裤,眼角兀自残留着和母亲分别时流泪的泪痕,却掩不住新婚的喜悦,和身旁坐着的弟弟说着这个让人害怕的鬼地方。

  老天似乎嫉妒这个漂亮的新娘子,越来越暗,风渐渐的急了起来,众人不禁脸现焦虑之色,一阵劲风挟着沙子扑面而来,众人脸上身上落了一层沙土,喜婆忙催促赶车的汉子:“赶快点,别堵在半路上。”
  每年这个季节,从西伯利亚过来的冷空气,便席卷着每一个角落,因为没有阻挡,它总是肆虐的卷起毛乌素沙漠的沙子,在这个自由的世界里为所欲为的张扬着。风一阵比一阵急,视线已经只在一米之内了。
  一个喜婆尖声叫嚷着:“别站下了,跟着我的声音走。”一边骂咧着这鬼天气,一边招呼着众人,沙子嵌在牙齿上,刚一闭口便哧喳发瘆,急忙呸呸吐出,众人知道若站着不走,有可能一时半会就被沙子掩埋,循着喜婆的声音,亦步亦趋的跟着。
  二十多里地,走了四五个小时还没有到,众人心知必是走岔了路。风渐渐小了下来,视野慢慢清晰了,众人不禁哑然,路,早已被沙子掩埋,而他们的目的地十里沙却走过了头。
  待得寻着原路,回到新郎李运堂家,天已黄昏了,新郎家人、亲朋好友正焦急的等待着,远远看见娶亲的回来,顿时欢呼起来。霹雳啪啦的放起了鞭炮,众人簇拥着满面笑容的新郎迎了上去,唢呐声、锣鼓声伴着喜婆的喝叫声,新郎将满脸泥沙,满身尘土的新娘抱起,大步向屋里走去,唢呐声,鞭炮声、大姊小妹的调侃声、顽皮少年阻拦新郎让唱歌演节目的欢笑声,顿时让这个迟了半日的婚礼热闹了起来。

  众人顾不得让新娘洗把脸,便在院中央的木桌前站定,村主任李占东将一张写满字的大红纸铺在桌上,念着婚礼的进行程序。老李头、老李婆掩不住内心的喜悦,笑着接过儿媳妇端过的酒仰头喝尽。喜婆找了条毛巾,将新娘子的脸上尘土擦净,却不顾自己满脸的泥沙。在众人的推搡中,新郎、新娘进入洞房。完成了他们等待了半年的婚礼。

  总管乔金云大声呼喝着,招呼亲朋好友入席,众人蜂拥着坐在院里用帐篷搭成的婚宴上,吃喝起来。正吃着,跑进来一个小女孩,大声叫道;“乔叔叔,乔叔叔。四娃不见了!”
  乔金云问道:“三娃子,怎么回事?”
  日期:2011-03-14 12:21:49
  三娃子略带哭腔的说;“我本来带四娃来这儿玩的,路上刮起了大风,便走的不见了,风停了却找不着了,我爸爸、妈妈已经去找了,他们让我来给你说一声,叫你带人帮忙找找。”
  这四娃子是刘德贵的小儿子,刘德贵接连生了三个女娃子,为了生个儿子,在外地躲计划生育躲了七八年,后来终于生了个儿子,才又举家回来。

  乔金云忙叫了几个年轻的后生,在木棍上缠了棉花,蘸上清油,点着火把,顺着四娃子指的路去寻找,只见刘德贵夫妻两个大哭大叫的在地下刨着,如无头的苍蝇般乱跑着,大女儿莲秀,二女儿兰秀呼叫着四娃。
  乔金云指挥着众人四处寻找,忽然有人惊叫一声,众人都跑到跟前一看,只见一只小手从沙中伸了出来,乔金云急忙用手刨了起来,众人呼喝着帮忙,却不是四娃是谁,乔金云将四娃抱在怀中,伸手一探,没有呼吸,心下一惊,揭起棉袄手伸进去在胸前一探,一颗心不由的往下掉,抬头看着刘德贵夫妇期望的眼神,黯然的摇了摇头。刘德贵夫妇发疯般的抢上来抱过孩子,嚎叫着…

  乔金云怀着沉痛的心情回到家里,没有心思去洗把脸了,躺在床上望着房顶思索着,这个从小就不安分的汉子,十七岁便不甘命运的安排而独自远走内蒙,低价买些家畜,赶回来高价卖掉。因此被批判为走资本主义而在牛圈里关了六七天。不过随后国家政策的变化,在自己的努力下,家境倒也比其他人好些。
  记忆中因为沙漠的侵蚀,搬家的次数超过了五次,村里的土地已经所剩无几,好多人背井离乡搬到南部山里去居住。剩下的人家则继续忍受着风沙的残酷而压抑的活着。
  乔金云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改变着自己的睡姿,不时发出长吁短叹声。十三岁的小女儿乔夕瞪着一双大眼睛看了看父亲,放下手中的书本,扒在乔金云头边,抚了抚他的头:“爸爸,不烧呀,你怎么了?”
  乔金云笑骂着坐直身子,揉了揉乔夕的头:“谁说我发烧了?”
  乔夕一本正经的望着父亲:“那你怎么在炕上一刻也不安稳,吵得我连书也看不成。”侧了一下头:“你有什么心事了,怎么长吁短叹的?”
  乔金云双手在炕上一撑,两脚伸在地上,转过头笑道:“小孩子家家的,问那么多干嘛,看你的书!”

  乔夕拿起书撇撇嘴:“不说算了,在心里憋着吧。”
  乔金云站在炕沿边,看了看乔夕手中的书本,弯下腰两手撑在炕上:“夕夕!你那书里有没有说到怎么能把沙子给治住…”
  乔夕侧头想了一下,一骨碌跳下炕,在地上的箱子里翻腾出一本书:“种树啊!国家都在号召种树呢,要在咱们北方造一道绿色长城呢,那!你看。”翻在书里关于植树的内容上,递给乔金云。
  乔金云一脸兴奋的接过书,颠倒着拿在手里看着书上的一个个符号,乔夕笑道:“书拿反了!”
  乔金云搔搔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识字,来!夕夕,给爸念念…”
  日期:2011-03-14 17:44:58

  乔夕接过书本,一字一句的念着,偶尔有咬文嚼字听不懂的话,乔夕便细细的解释给他。
  乔金云一边听着,一边在地下踱着步子,乔夕忽然顿住不读了,乔金云跟着站下:“怎么不念了?”
  乔夕笑道:“完了啊!”
  乔金云看看窗外的天色,脸上略带焦躁之色,又在地下跺了起来。
  乔夕放下书本:“我说老乔啊,你能不能不要晃悠了,头晕…”
  乔金云坐到乔夕身边,摸了一下她的头:“哎呀,赶明个我买些树苗,就在咱们北边的沙地里开始种树,国家在国家造绿色长城,我就在咱村造绿色长城。”

  乔夕笑笑:“那也要等得年过完,植树节前后才能种啊,你看你现在就开始猴急了。”看看窗外:“我妈和我哥怎么还不回来?”
  正说着,外面脚步声响起,老乔婆、乔峰推门进来,满脸、满身的沙土,眼角的眼屎也凝成了一个小沙球。父女两个望着母子两大笑起来。
  乔金云拿起扫炕的刷子,把两人拉在门外面,浑身上下细细的扫了一遍,乔夕端了盆子,倒好热水放在地下。乔金云说起刘德贵家的事,四个人神色黯然,数说这老天爷不长眼睛。
  转眼间便到了清明节,乔峰、乔夕都去县城里读书了,乔金云一早起来,催促老婆做饭,吃完饭拿了纸钱酒水,扛了一张锹,夹了一条化肥口袋,走到兄弟乔金飞大门口喊了一声,乔金飞应了一声,拿着一样的“装备”从大门口走了出来。
  两个人边走边说,向坟院走去,坟院边的三棵杨树随着微风轻轻晃动着枝条,远处的村庄里炊烟袅袅在风中飘散,周围的田地里,田间的阡陌已经被沙子掩埋,高高的坟堆,也已被埋的几近不见,除此以外,目所能及的地方,便是一望无际的沙漠,两人跪下烧完纸钱,奠了酒水,站直身子。

  四顾望了一下,提着锹走在远处,铲开地下的沙子,各装了半袋子湿土,呵哧呵哧的背着倒在坟堆上,不一会儿,两个人便满头大汗,坐在坟堆边休息了一会,站起身用锹将坟堆拍得圆圆尖尖的,夹了口袋原路返回。
  乔金云给兄弟说起种树的打算,要他和自己一起种树,乔金飞却摇头不干,一板一眼的说着不干的理由:沙地里种树不易成活;即使偶尔有活下来的,长成材了,也是很多年以后的事情,收益太慢,还不如在外面倒腾点生意来得快。乔金云见他没有一点心思,便不再劝。
  第二天一早,乔金云装了三千块钱,套好驴车,拉着缰绳,坐在驴车上,呵斥着驴子,来到乡里。不是集市时间,海子梁乡镇里的土街道很是冷清,乡镇府的铁栅栏大门敞开着,乔金云将驴缰拴在大门上,整了整衣衫,走了进去。
  院子里十几间平房,房子前挂着的铭牌左右摇晃着,乔金云看了看铭牌上的“符号”,皱了一下眉,挨个房子听着动静,听得有间屋子里有说话的声音,敲了敲们,里边的人应了一声,便推门进去。
  只见屋子里靠窗台摆着一张木桌子,紧靠门口放着两个布沙发,与后墙垂直靠着放一张单人床,两边床头面对面坐着两个人,床中间靠墙坐着一个,每人手里捏着一把扑克,靠床坐在椅子上的两个人,却是一个手里捏着牌,另一个两手扶在大腿上。
  日期:2011-03-15 15:52:15

  五个人盯着乔金云,靠墙坐着的中年男人将手中扑克背着放低:“有事?”
  乔金云搔了搔头发,嘟囔着不知怎么说起,说了半天总算说明了来意:想种树治沙,但是现在要树苗,不知道在哪里能买到,希望乡里能帮忙买一下。
  坐在椅子上的年轻人笑道:“你种树让我们帮你买树苗,那你种地是不还得我们帮你买种子、买肥…”
  中年男人呵斥了一声:“怎么这样子说话…老乡啊,这事我们也帮不了你,你去县里林业局问问,他们应该能帮得上忙。”
  坐在椅子上的年轻人便催促下手的人出牌,乔金云说了几句客套话,开门出去,看看天色还早,便赶着驴车走到大路上,将驴车寄放在路边的农家里,站在路边坐了一辆班车

  拖拉机一样的小班车上,乔金云望着远处的沙梁慢慢旋转着,后退着,车门窗冲进来的风带着一丝丝凉意,车上灰头土脸的人们在颠簸中说笑着,乔金云将上衣往紧裹了裹,抱着膀子、闭上眼睛思索着。四十多里地,足足走了两个小时。
  参差不齐的房屋排列在正街两边,坑坑洼洼道路上不时有车辆晃荡着身躯驶过,乔金云问明林业局的处所,急步行去。
  走进一个大院子里,农业局,林业局等等全浓缩在这个院子,乔金云望着满院子的平房门口挂着的牌子发愁,好在他那不耻下问的性格,让他一会儿便寻到自己要找的人。
  一个年轻小伙子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报纸,桌上的茶杯里飘出一阵阵茶香,两个中年男子坐在沙发上唾沫横飞的讨论着什么,对乔金云的出现茫然不觉,乔金云走在小伙子旁边,低声问了一声:“这是农业局吧?”
  小伙子放下手中的报纸,神色木然:“恩!”

  乔金云笑了一下,掏出香烟每人发了一根,小伙子看这个土里吧唧的男人竟然抽的“芙蓉后”,笑着摇手:“我不抽烟…”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
  乔金云轻轻坐在椅子上,又说起那一丝不变的话:“我是十里沙人,我现在想在沙畔子种树呢,想弄些树苗,不知道在哪能弄得到,想请你们给帮个忙。”
  小伙子略微思索了一下,转头看了下沙发上的两个中年男人:“树苗倒是每年国家都给拨着呢,只是数目有限,都按规划分拨着呢,你如果要的话,得自己掏钱买。”
  乔金云摸了摸装钱的上衣兜:“不知一棵苗多少钱?我想买三千块钱的。”
  小伙子惊讶道:“三千块?那能买一两千棵吧!”心道:那是农村可以点家庭一年的收入,这个老家伙不知什么来头。

  乔金云解开钮扣,从兜里挖出钱,抚摸着递过去:“这是三千块…”
  小伙子看了看钱,思索了一下,接过数了数,拿出纸笔:“我给你开个收条,你把地址留下,到时候给你送去,运费就在这里面扣,还是另外付?”
  “就在这里面扣吧…”
  小伙子问了乔金云的名字,开好收条,乔金云看了看,只有乔金云三个字因为乔峰、乔夕教给他认识以外,其他却不知所云了,随手装在兜里。
  小伙子招呼他写详细地址,乔金云尴尬道:“我不会写字,我说你记一下吧。”
  小伙子笑笑记下地址,站起身送乔金云出去。
  日期:2011-03-16 21:34:28
  乔金云走到二中门口,正是上课时间,校园里静静的没有一个人影,偶尔有一两个老师在院子里走动,乔金云走进大门,门房里一个满面红光的老头走出来:“什么事?”
  乔金云笑笑,拿出烟给老头发了一根:“我来看看我的两个娃娃,都在这念书呢。”
  老头接过烟:“现在上课呢,你坐在这,我去给你说一声,让他们下课了来找你,要不下课了乱哄哄的不好找。”说着招呼乔金云进门房里坐,自己则忙活着去咨询着乔峰、乔夕的班级,然后给代课老师通传。
  乔金云看了一下窗外,校园里的小树上,间或有几只麻雀停落、飞起。暗自寻思着,这是第三次到这个校园了,第一次是来给乔峰报名,第二次给乔夕报名,这两个孩子学习倒还好,很是让自己高兴,特别是乔夕,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是班里的第一名,也是他平日向亲戚、邻居们炫耀的话题。
  想到乔峰、乔夕,脸上不自禁的露出笑容,门房老头推门进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给说了,他们一下课就过来!”
  乔金云连声道谢,掏出烟又给老头发了一根。

  下课铃声急促的响起,乔峰、乔夕一前一后跑了进来,兴奋的到乔金云旁边叫着爸爸。
  乔金云伸手摸了摸两个人的头:“去给你们老师请个假,我带你们去街上吃点饭。”
  乔峰听了,掉头便跑去请假,乔夕迟疑了一下,乔金云催促了几声才转身去了。
  三个人来到一家小饭馆里,乔峰、乔夕高兴的拿着菜谱点着菜,菜上来的时候,两个孩子狼吞虎咽的就着菜、扒拉着米饭,乔金云看着他们的吃相,心中微微发酸。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老乔婆擀好的面蓬蓬的抖好堆在案子上,乔金云一进屋,老乔婆便开始嘟囔着添柴、烧火、下面条。
  不几天树苗便送到乔金云的家里,乔金云望着堆在院子里的树苗,不禁发起愁来:这么多树苗,一个人什么时候能种得完,多放几天根放干了,那种下去怎么能活?

  寻了一块塑料布,将树苗小心的放在塑料布上,在井里打上水,一桶桶浇在树苗上。
  第二天套好驴车,和老乔婆将拉水用的大铁油桶抬在车上,满满灌了一桶水,绑了一大捆树苗,拿了一张锹,给老乔婆打了声招呼,便一个人赶着驴车向北边的黄沙地里行去。
  负重的车轮深深的陷在沙子里,驴子吃力的晃着脑袋在沙地里喘着粗气,乔金云看着心疼,将缰绳搭在驴背上,两手在水桶后边用劲推着,随即便觉得自己的这点力气实在给驴子帮不了什么劲。
  走了五六里地,乔金云拉了一下缰绳,将驴子勒定,四顾看了看荒无人烟的沙漠,拿锹挖起树坑,挖好的树坑旁,细沙子忽忽的从旁边流在坑底,乔金云不得不将坑子挖的大大,才能保证足够的深度。
  挖好第二个树坑,第一个树坑便又有沙子流在坑底,便索性挖一个坑,栽一棵树,清澈的井水倒在树坑里,和激起的沙土混合成泥糊状,乔金云取下树苗,小心的放在坑里,左手扶着树苗,右手将树坑边的沙土拨进去,固定好树苗,用锹铲着沙土将树栽好。
  栽了大约四五十棵树,一大桶水便消耗殆尽了,乔金云心道:“这样子栽法,这些树苗怕得半年栽,转了转肩膀,松了松有点发酸的胳膊,赶着驴车回家。
  老乔婆看他拿出去一捆树苗,拿回来的还是一捆,诧异道:“怎么没栽?”
  乔金云大致说了一下,便想雇些人、再雇几个拉水的驴车,老乔婆笑道:“你折腾吧,好日子不过,一天就穷折腾。”
  乔金云信步走到兄弟乔金飞家,乔金飞正拿着埽把扫院子,看到哥哥进来,将埽把扔下,招呼乔金云进屋,乔金云说起种树的难处,和乔金飞商量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乔金飞思索了一下:“我妻哥有个拖拉机,一直给别人送水,把他雇上拉水,人多的是,现在还没到种地的时间,一天十几块钱,干的人多的是。”
  弟兄两连夜找到乔金飞的妻哥李永革,李永革满口子答应着,开着拖拉机在乡里卖水的地方拉了一罐水,三人开着拖拉机停在乔金飞家。

  天麻麻亮,乔金云便穿起衣服,挨家挨户叫着看谁栽树去,听得每日有二十块钱可以赚,便有举家出动帮忙栽树的,乔金云浩浩荡荡的带着二十几号抗锹、提桶队伍,李永革开着拖拉机,拉上树苗,直奔目的地。
  乔金云的举动早惊动了十里沙的村主任——李占东,他穿着一身西装,走到人群中间,挥着胳膊,呼喝众人停下来,乔金云看了一眼李占东,只见挥动的衣袖上,丝质的商标隐隐发光。几步走到李占东旁边,笑道:“李主任,怎么了?”
  李占东大声道:“我说乔大啊,你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给村里说?”
  乔金云四顾了一下:“没有啊,这也不是什么事啊?”
  “你私自占用村里的土地,还不是什么事?”

  乔金云疑惑道:“这是荒地啊,没有人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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