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读
|
杂谈
|
舞文
|
鬼话
|
情感
|
同行
|
奇幻
|
商道
|
军事
|
历史
|
全集
|
全部
|
排行榜
|
精品推荐
衣冠禽兽
作者:
一枚糖果
日期:2005-6-10 23:06:00
(一)
瞳灵困在壳里,壳埋在泥里,身上长满眼睛,眼睛里不停的冒出黏液。有些苦,胃里泛着阵阵酸味,四周一片漆黑,很安静,除了松涛阵阵,就是猫头鹰的尖叫。
头顶的地面,有些热腾腾的液体蔓延,汹涌如潮。
瞳灵是妖,除了自己没人知道,不吃不喝,困在蛋壳里一百年,蛋壳一丝裂缝没有,苍蝇也不光顾。偶尔可以转身,偶尔变成无法呼吸。
人的脚步声,匆匆匆匆,对逃窜的通缉犯而言,这坐山是天堂,陆陆白天打劫爱好爬山的旅行者,晚上享受她们的身体。之所以是她们,因为她们弱小,她们无力反抗,他爱她们的身体却不希望她们扭动。
拖了一具过来。
这次是个年轻的女学生,下午画夕阳,夕阳无限好,遇见杀人犯,反正案件累计那么多,横竖都是死,不如享受后再死,陆陆躲在偏僻无人的角落,手中的刀子,熟练的挥动,手起刀落,熟能生巧。拖到山洞里,盖上枯草树枝。
毫无血色的嘴唇在星光下微微张开,眼睛和大腿也微微张开,红色长裙被荆棘撕成碎布条,露出白皙的腿。已是失去弹力的僵硬,然而还是美,沉静的绝望的美。
死了的,有死了的好处,不会叫救命好痛请你放过我。
陆陆在月光下欣赏着,完美的身体散发情欲的味道,陆陆的嘴里喃喃自语,好看,真是好看。
吐了吐口水在自己手心,手心均匀涂抹着女尸的下体,顺利进入如鱼儿入水中。除了进进出出的抽动声,一切都很安静,瞳灵在翻身,感觉头顶地面的强烈不安。
刀子锐利,一下一下仔仔细细的插着尸体的眼睛。从左眼到右眼,从左脸到右脸,扑,扑,扑,刺破皮肤,血咕咕从各种各样的洞冒出。
这位女学生的皮肤嫩,隐约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陆陆的喉咙里发出一阵低吼,啊――――――
陆陆的快感来临,看红红的血从尸体上面流出来,看白白的精液从尸体的下面流出来。
每个人都有爱好,爱好不同而已。
渗透土壤,渗透蛋壳,瞳灵无比躁动。陆陆穿好裤子,继续看那张面目全非的脸,脚一踢,尸体滚了几下,滚下山坡,白白的一团肉急速往下坠落,一声脆响,身体接触地面。
她是不知道痛的,她死掉了。她只有十九岁,明天在报纸能看到她自己的样子,应该是头条。
陆陆回到山洞,今天收获颇丰,现在的旅游者都带数码相机,已经第九个数码相机了,九成新,明天下山能卖个好价钱。
今天这个妞不错。
月光黯淡下来,一只绿头苍蝇贪婪的叮在地面,那里有欲望,那里有死亡。
什么时候,我能出去。瞳灵痛苦的张开眼睛,张开所有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黑暗,永无尽头。
日期:2005-6-10 23:07:00
( 二 )
尸体凌晨在山脚被发现,遍体鳞伤,女孩的家人哭的昏天暗地。嘴角始终洋溢诡秘微笑,灵魂升天,说她变成厉鬼,穿墙而过,无法报复,所有的因果报应,善始善终,虚伪的神话,信也无,不信也无,我们不知足。
陆陆恋尸,尤其是夏天,尸体冰凉凉,心也慌慌,抱着,上下起伏颤抖。他熟悉山里的每一只蚂蚁,每次条子搜山搞严打,陆陆总能敏捷逃脱,然后继续作案,很少有女人活着见他,没有女人被尸奸后还能活着下山。
女学生事件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山里人烟稀少。而人们总是淡忘的,到了夏天,人又渐渐多起来,尤其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很是绚烂。去年的夏天,陆陆杀奸女学生一名,用石头在山洞壁上划了正字。
陆陆喜欢红裙子长头发女人,红色是血液和情欲,红色让自己勃起迅速,安静如天使的尸体,安静如母亲死去之前裹着红色苏绣被单的裸体,安静如母亲杀死父亲在自己面前求饶的绝望,怀念那个月凉如华的晚上,满手血,满眼泪。这个世界,太多新闻,太少温情。
每回把尸体踢下山,陆陆欣慰。山洞里睡的安稳,周围有淡淡腐烂熟悉味道。这样的味道让人安稳妥帖。变态的人都是孤独的,孤独的人都是可耻的,可耻的人都是变态的。
一个人,一只妖,生活在山里,溪水不犯自来水,眼不见,不相关,虽然瞳灵全身是眼。
神仙常有,妖常有,鬼常有,人常有,没见过不见得没有,没有和女人上床不见得这个男人就是处男,也许是同性恋。
闵成佛是神仙,神仙也有名字,闵成佛是其中一个神仙的名字,英俊的,法力高深莫测的神仙,神仙是不会老的。
闵成佛路过,牵醇奕奕的手,乘坐比棉花糖还柔软的云朵。月光下,醇奕奕柔软的手指,拨弄闵成佛的青丝。
“要下山玩。”醇奕奕指了指山下。
“依你。”闵成佛降落云朵。
神仙也讲究门当户对,一个法力高强英俊貌美,一个是天生丽质风情万种,做爱做的事,交配交的人,快活才似神仙。
瞳灵的心扑腾扑腾的跳,越来越有力。
陆陆死死的睡了,梦中的艳丽红尸没有头,所有内脏喷薄而出。
醇奕奕的神仙屁股下,坐着一个妖怪的蛋,一只一百零一年的小妖怪。一只神仙随便可以捏死的雏妖。
“当人比当神仙好,从人间看天上比天上看人间好。”醇奕奕靠在闵成佛的怀里。
神仙如此不知足,何况人乎。闵成佛轻轻叹息。
土地裂开,虽然春天不来。
蛋壳裂开,瞳灵的黑色的头发连带着黑色黏液,全身的眼睛慢慢张开。每一只眼睛都是惊恐和战栗。她很小,站起来大约四五岁小孩一样高。神,人,妖,鬼,等级分明。神和人高等,而妖和鬼低等,它们犹如人类的地下情人,都是见不得阳光。
醇奕奕马上飘在半空,紧紧抱着闵成佛,“妖啊。”
闵成佛怒视,手指所至,眼睛灼烧,灼烧所至,血流出来,火辣辣的痛,瞳灵全身的眼睛流泪。
一百零一年,出窍便遇神,遇神则毁灭。
“噢~~~~”瞳灵疼的在地上打滚,原来生存如此痛苦。
全身只剩两只眼睛,脸上的两只眼睛。
“丑东西。”醇奕奕别过脸去,“走吧,成佛。”
闵成佛的手指指向瞳灵的脸。
瞬间,一只巨大飞蛾过来,被烧了翅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飞蛾的眼神,哀怨凄凉。
闵成佛停手,飘走,醇奕奕不解问道,“为什么。”
“走吧,时候不早了。”闵成佛召唤云彩。
那是他熟悉的眼神,那是他玩弄过的一个妖精,只有它自己的后代才会让曾经美丽的它奋不顾身的扑救。
神不能杀神,人却能奸人,没有公平不公平,只有走运不走运。
陆陆半夜起来上厕所,陆陆看见瞳灵,一个四岁的孩子,全身冒血,身边一只大飞蛾。是人是鬼?
陆陆是人,一个狂热的奸尸漏网犯罪分子。
瞳灵是妖,另一半是神。
日期:2005-6-10 23:10:00
(三)
所谓的厕所,就是山洞门口的一个大坑。许多苍蝇在漂浮的小岛屿里之间游泳,它们以为长翅膀的都是天使。
瞳灵身上很多血坑,月光下,赤裸的身体缓慢扭动,喉咙发出嘶哑的叫声。
陆陆抬头看她的眼睛,心里一阵寒冷,畜生一样的可怜。
“哪家父母这么残忍?”陆陆走过去。
瞳灵看起来和一个摔成重伤的四岁小女孩没有区别。
用一只手拽着回了山洞,如果哭闹,活埋不迟。
瞳灵看见一个男人的眼睛,奇怪的眼睛,他全身只有两只眼睛。
躺在地上,不见月光,周围的黑暗让瞳灵安全,不疼了,陆陆睡着了,太阳穴一跳一跳,虚空,虚空,早就该死了,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陆陆每隔一星期下山,到小店里买东西,从来没有人怀疑他就是杀人犯,不为什么,很多杀人犯长的不象杀人犯。
瞳灵在山洞里乱爬,这让陆陆觉得好玩,小动物一样,偶尔撕点馒头扔在地上,瞳灵叼着吃了,然后哀哀的看着陆陆,意思是还要。
陆陆习惯这个小玩意,一个人在山洞实在寂寞,当养了条狗。
“爸爸。”瞳灵张开嘴喊了一声。
陆陆举起她,“你叫我什么?”
“爸爸。”瞳灵机械的重复。她只会说这一句。
陆陆,二十三岁,男,一年前杀母,后潜逃至深山,以奸杀打劫度过自己的一生中的宝贵时光。遇见瞳灵,一百零一岁的神妖混血儿,
混血的总是漂亮聪明的,就如近亲结婚生的孩子总是痴呆的。
陆陆有时候也把女人的尸体拖回洞里享用,瞳灵在旁边津津有味的看着,可是看不懂。为什么爸爸要骑在别人身上,为什么他带着满足的微笑,为什么他要拿刀子扎她的脸。
这是个三十左右的丰满女人,右边乳房上有一颗美丽的红色的肉痣。她只是因为和老公吵架赌气离家出走,平时爱好爬山,爱爬山总不是件好事。山上,没有神仙,却有逃窜犯和可爱危险的妖精。
瞳灵默默的跟在陆陆身后,看着陆陆拖着尸体到悬崖边,她僵硬的背已经返着青色。
准备往下踢的瞬间,瞳灵走近,蹲下,陆陆摸摸她的脑袋。瞳灵已经有了衣服,是陆陆给她买的小裙子,还有一双翡翠绿的塑料凉鞋。
和正常的小朋友没有区别。除了身上的被神仙爸爸烧的坑。
瞳灵顺手拣起地上的小枯枝,嫌太长,在小膝盖上折断,女尸的脸上的肉已经象花朵用力绽开,小心掀开女尸的眼皮,小小的食指勾起,慢慢伸进眼眶,手指一阵冰凉湿润,出来的时候,钩出了眼球,滑溜溜的小心捧好,串在树枝上。
第二只眼睛似乎挖的更深。带出了血管。
瞳灵认真而仔细的做着这些动作。
陆陆开心的笑了,好女儿,你前世就是我女儿。
树枝上的人眼,串起来象糖葫芦,这个女人的眼睛很大,眼球漆黑,在银色的月光下,尸体滚下山去,纵然挖去双目,不觉疼痛。
瞳灵舔了舔两只眼睛,看了看陆陆,高高举起树枝递得高高,“爸爸。”
陆陆摇头,“你自己吃。”
瞳灵一口吞下,嚼也没嚼,她需要这些眼睛,每只眼睛都可以减轻全身那些无言的灼烧疼痛。
第二只眼球在嘴里,却舍不得咽下去,含着,在小嘴里逗留片刻才嚼碎,甜美腥臭,顺便舔了舔树枝上残留的黏液,牵着陆陆的衣角,回山洞。
陆陆回去想教瞳灵说话,人总是贪心的。他十分想知道从她嘴里说出的第二句话是什么?
(四)
陆陆抓了一个鲜活的女人,十六岁,红色白折裙,皮肤白,眼睛大,眼睛大瞳灵喜欢。
吃起来,味道十足。
瞳灵看着,每次都看着,等待陆陆发泄完毕好吃眼睛,最好是大眼睛,脆而柔软。
“爸爸。”她总是重复这句,她五岁了,声音嫩嫩的。教了她几个月还是只会说这一句。
那个女人夺过了刀子,陆陆有些慌张,徐敏是女子泰拳省冠军,刚进公安局的时候就期待这样的机会,在局长面前撒娇了N多次终究如愿。
搏斗,撕咬,翻滚,陆陆全身是血,最后一瞬间向瞳灵使了眼色。瞳灵瘦弱的胳膊攀上了树,象个小猴子,人本来就是猴子变的,所以人和猴子很相似,比如公猴子喜欢女猴子的屁股。
俯视,哭泣,不成声。
陆陆死了,被徐敏抓住了粗壮的要害部位,用力一扯,疼的晕过去,刀子随便捅了,捅入心脏。做梦也没想到栽在女人手里,人就是这样,喜欢什么东西,就被什么东西害。
“爸爸。”瞳灵看着那个女人杀了陆陆,在树上摇晃着叶子。
徐敏奄奄一息,打了一个电话,全身流血,陆陆是强壮的,刀子是锐利的,徐敏太想立功。
两具尸体被抬下去的时候,天已返亮,启明星眨眨眼睛,瞳灵的头痛,要裂开,伤心为了失去的眼睛,伤心为了死去的人,她以为陆陆是爸爸,其实陆陆只是主人,失去主人的妖怪,仍然是妖怪。
长了一只眼睛,在茂密的头发中,在后脑勺上。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受害人家属再伤心,失去的亲人不复重来,获得的安慰渐渐忘却,谁离开了谁,一样的继续生活,偶尔想起,一阵伤心。
而瞳零,一百零一岁的妖精,无聊的在山上找着腐烂的动物尸体食用,精华是眼睛,三只眼睛可以看到背后的危险,身手敏捷,偶尔也吃旅行的人剩下的点心,大家都喜欢旅游,可以忘却忧愁,旅行结束后仍然是忧愁。
陆陆是谁,瞳灵认为是爸爸,爸爸死了,从树上下来,山洞是山洞,仍然可以住。
封绿芽是个狂热登山爱好者,他相信有野人在山中存在,公司的事情有人处理,ISO9000,企业管理程序化,没有了这个总经理,仍然可以照常进行。
“我要去爬山,公司的事情你办。”封绿芽对秘书王乐道。
“我不管嘛,又交给人家,你每次都这样,上次去西藏简直把我害死了,文件堆成山了。”王乐有些不满。
“回来的时候给你带蓝莓味道的小雨衣。”封绿芽拍了拍王乐的屁股,心里后悔没有在出发之前搞一下。却只能收好东西准备出发,飞机不等人,而野人,真的有人目睹,冒险,是每个男人的追求。
王乐是个男人。
在飞机上,封绿芽作了个美梦,梦见自己捉了野人,然后巡回展览,野人的毛发茂盛,说话含糊,下身盛开一朵桃红色的莲花。
男人喜欢男人,女人喜欢女人,野人喜欢野人,关别人屁事,只关自己屁事。
“先生,您要山上,请先购买两元门票。”农民甲对封绿芽道。
“这是野山干什么给
日期:2005-6-10 23:11:00
“这是野山干什么给你钱?”封绿芽小气,有钱人大多小气。
“政府把这快地划给我了,不通过我这块地你休想山上。”农民甲动了怒气。
“一块行不?”
“好把,山上有野人,小心点。”农民甲似乎也懂得炒作,神秘的笑着。
从来没有人见过野人,除了一个夜归的旅人,瞳灵的影子在月光下拉得很长,旅人疯了似的逃跑,野人啊。从此这成了一道招牌菜。
没有翅膀飞翔,比天使的姿势更接近天堂。
野人,我来了,封绿芽兴奋的看着手中的最新武器,一按,网就撒出去,别说野人了,妖精也逃不掉。
我逃不掉,是因为我不想逃。
(五)
封绿芽睡在帐篷里,他从小就喜欢帐篷,一直喜欢到了三十岁。
帐篷象个小世界。
忍不住把头伸出去,看满天繁星,远处,狗吠声入耳。下雨了?封绿芽摸了摸鼻尖,有些不解,仰面朝天。
雨下了一会就停了,短短数秒。空气清新,初夏的山中夜晚如此静谧,野人想必也睡了。封绿芽渐渐入梦乡。
瞳灵在树上笑,声音象猫头鹰,雨是她制造的,她尿尿了,那人还以为是下雨,真是好玩。
从树上敏捷的跳下来,陆陆死后,瞳灵已学会如何在山里生存,妖是精灵,即使没有翅膀,即使失去眼睛,仍然可以在最短时间内找到最新死去的尸体,挖出它们的眼睛,吃它们的肉,啃它们的骨。
瞳灵只接触过一个人,陆陆,可是他死了。
轻轻爬到封绿芽身边,他长的和陆陆不同,陆陆的眼睛有点凹陷,封绿芽的却瞳灵是不吃活人眼珠的。
封绿芽的双腿之间一阵骚动,梦见王乐摆着标准的同人姿势,每一个器官都冒着热气。
瞳灵好奇的把他的睡裤抓到膝盖处。
瞳灵好奇的拿起树枝挠着近乎毛毛虫一样的东西。
瞳灵好奇的看着毛毛虫渐渐膨胀,然后从膨胀中伸出粉红色的小脑袋。
封绿芽在梦中看见王乐一反常态的主动伏下身亲吻自己,一时间激动不已,这次的感受太真实,完全和以前不同。王乐吻到末端,开始转弯。
瞳灵手中的树枝换了没有树叶的一端,使劲戳了进去。
啊!封绿芽一声惨叫,睁开眼睛,瞳灵在帐篷里,往后退了三四步,一脸的无辜,眼睛很大,仿佛在说你屁屁里的树枝不是我插进去的。
封绿芽狠狠的拔出带血的树枝,扔出帐篷外。
“小朋友,你怎么在这里?”封绿芽严重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小女孩,衣服破旧,长发几乎到腰际,光着脚丫,尤其不能让人忘记的是她那双眼睛,充满邪恶,邪恶中有无限的善良。
“爸爸。”瞳灵只会说这句话。
“我可不是你爸爸。”封绿芽匆忙穿好裤子,带着她来到帐篷外面,仔细的盘问,“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你爸爸妈妈在哪里?”
瞳灵松开他的手,老鼠一样消失在夜幕中。
月光下,影子被拉得很长,象成年胡须野人。
野人?封绿芽追过去,瞳灵已不见踪影。
一夜无眠,叹息声声,如果你的屁屁被树枝插进去很深很深,你也会痛得睡不着的。
那双眼睛,流露出来的,不是人的眼神。
早晨,收好帐篷,挖了个大坑,竟然挖出了碎碎的蛋壳,山上有鸵鸟吗,这么大片的蛋壳?
放了干柴,点了烈火,支起小锅,方便面扔进去,瞬间发出的香气,让封绿芽的肚子呻吟,原始的欲望总是能刺激心底最真实的感觉。
调料放下去,香味浓郁,拿碗盛了满满一碗。其实封绿芽每年都要过几个月这样的生活,或者西藏,或者云南,当然,去云南的原因是因为那里的帅哥很多。
封绿芽是同性恋,从十七岁开始,他不喜欢女人。同性恋在中国人眼里通常是不屑,认为那是和堕落、肛交、羞耻、绝后、爱滋病、变态这些字眼的诠释。所以,和王乐的关系一直不敢公开,更不敢让父母知道,每次回去过年探望父母时,封绿芽都会租个“女朋友”带回家。
很久很久以前,封绿芽曾经也是有过女人的,当时他十六岁,那女人比他大五岁,是个街头妓女,经验丰富但通道过于宽敞,封绿芽觉得有些兴奋,等开灯后仔细看完她的身体的每个角落,他吐了。回到学校,从此发愤读书,毕业后自谋出路,终于小有成就,然而只要面对女人的身体,封绿芽就想吐。吐啊吐啊,还是无法习惯。王乐来三年前来面试的时候,被封绿芽一眼看中,身材极佳,当场作了验证,就在办公桌上,王乐很害羞。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方便面泡久了会发涨,就如人的尸体在水中泡久了会浮肿一样。封绿芽从思绪中醒来。
吃了一口,封绿芽停下来。
有一双眼睛在树林后面看着他,余光所见,是昨晚那个奇怪的拿树枝戳自己屁屁的小女孩。
瞳灵饿了,闻到香味,不由自主的靠近。眼神流露出来的光芒,在初升太阳的照耀下,没有人能抵挡。
“过来。小朋友。”封绿芽招呼着。
瞳灵怯怯的靠近,一步一步......
日期:2005-6-10 23:12:00
(六)
走到封绿芽跟前,瞳零停止了脚步,只是充满敌意的看着,瞬间,目光转向他手中的那碗面。
“想吃吗?”封绿芽试探的把面在她面前晃一晃,象在逗一个正常的五岁小女孩。
瞳灵的口水从嘴角流下来,拉成了丝。其实方便面很香,但真正吃起来未必好吃。瞳灵不知道,她是个妖,另一半是神。
“不给。”封绿芽把碗拿回来笑着看瞳灵的痴态。
瞳灵的眼睛瞪的很大,慢慢变红,后脑勺那只眼睛流泪,顺着头发落下,却终于没有落下,头发太长,吃掉眼泪。
转身就跑,跑入身后的树林。
封绿芽愣了愣,这个小宝宝怎么这么容易生气,再叫她,已经不见人影。片刻,又见她匆匆跑回来,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有几片树叶,树枝的另一端很粗壮。
差点晕过去,还威胁我来了?想起昨天晚上那一幕,屁屁还有点痛,又觉得好笑,把面放在她手里。
瞳灵得意的扔掉树枝,用手抓面吃,直到最后一滴汤汁被舔干净,小肚子鼓起象皮球,许多年以后,瞳灵固执的保持了吃方便面的恶习,放了眼睛在面中,和火腿肠胡萝卜同嚼,味道如布丁中的果肉,口口生香。
封绿芽又从包里拿出压缩饼干,太硬,拿石头砸了一下,变成两半,分了一半给口水刷刷流的瞳灵,“给,你这个野人小孩。”
瞳灵噎着,不停的咳嗽,饼干碎屑掉在地上,马上趴在地上拿舌头舔干净,转身逃跑。
封绿芽在吃饭的时候,瞳灵总是慢慢的靠近,手里无一例外的拿着树枝,这样能获取食物,天真的想。
她是谁?狼孩?被野兽抚养大的孩子?不会说话?野蛮,无辜,饥饿,邪恶,还是可怜?她的眼睛会说话。
有时候我们看见成千上万的人被海啸夺去生命的人会无动于衷,有时候我们看见没有书读的小孩那期盼的眼睛会潸然泪下,有时候我们看见伊拉克人杀人质会幸灾乐祸,有时候我们会为了小动物惨死车轮下难过很多天。
我们的心房都有最柔软的地方,我们却如此不同。封绿芽被触动的那一瞬间,是在准备下山前的那个晚上,走出帐篷时发现瞳灵象只狸猫一样蜷缩在帐篷外面,呼吸均匀,拳头攥的紧紧,头发半遮着脸。
如果有翅膀,她就是天使。月光下沉睡的小天使,平静的脸,倔强的嘴。
封绿芽一阵心疼,每个五岁小女孩在睡觉的时都应该有干净温暖的床,床头都有漂亮的卷发洋娃娃,睡前都应该有妈妈的摇篮曲,爸爸的安徒生童话,作着公主的美梦,在希望中醒来。
而她,就这样睡了。
封绿芽的鼻子酸酸。
轻轻抱起来,象拎着一只小狗。放到帐篷里,露水不会打湿她的头发,蚂蚁不会在她身上乱爬,夜风不会惊扰她的美梦,她会梦见什么?盖上毯子子,瞳灵翻了翻身,咂咂嘴。封绿芽躺在她旁边,闻着瞳灵散发出来的方便面味道,轻轻拍着她的背,背上有被蚊子叮的小疙瘩,衣服早已经破了,挂在身上一条一条。
睡的安稳,瞳灵早早起来。在旁边看着封绿芽,也不吵闹。
“爸爸。”
封绿芽激动的差点晕过去。他不知道瞳灵只会说这一句话。
收拾东西,瞳灵远远的站在树林边上看,封绿芽一走近,她就躲开,用脏脏的手捂着脸。
走了很远,那个小小的身影仍然在,眼眶一红,抱起来,“跟我走,爸爸给你幸福。”
瞳灵趴在封绿芽宽大的背上,走得很慢,后背温暖,舒服的又睡着了,手中的树枝掉在地上。第三只眼睛留恋的看了看天空漂浮的云,也闭上了。
等待她的,不知是什么。猜不到的,只有等待。
日期:2005-6-10 23:13:00
(七)
提意见或您需要哪些图书的全集整理?
目录
下一页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9 yiduik.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