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0-10-23 21:07:51
　　昏暗的狭小空间里，有淡淡的烟雾缭绕着，令人混沌的烟雾钻进鼻腔里，给肺撑得满满的，呼吸变得困难，频率越来越迟缓。
　　她的手无力地抓了几下，想要唤醒睡在一旁的母亲，可惜母亲睡得太沉，她微弱的拉扯没有预期的效果。
　　这一切都成为徒劳时，一双灵动的瞳慢慢变得黯然，眼皮变得很沉，遮挡住视野。
　　（一）

　　“一个馒头、一份素菜和一块豆腐乳？”医院食堂新招来的临时工强子用难以置信的语气大声重复着。
　　蒋小雅微笑着点点头。
　　强子不耐烦舀起一勺白菜炖豆腐扔进蒋小雅的不锈钢饭盒里，嘴里小声嘟囔着。“他妈的午饭吃的跟早饭一样。”他一脸地不高兴从身后的架子上把装着豆腐乳的坛子端下来，筷子好像也跟他过不去，夹了两块鲜红的豆腐乳块都碎了。他将筷子往坛子里一丢，溅起红色的汤汁像人体内流淌的温热血液。
　　“碎了也没关系，给我吧。”蒋小雅将饭盒上面扣着的小碗递过去，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
　　“小雅来打饭啊？”一直干了很多年的徐大姐端着一托盘热气腾腾的茄子从后面走出来。“给你加点茄子啊？刚出锅的。”
　　蒋小雅轻轻地摇摇头，笑容还是固定在脸上。“徐大姐，不用了。”

　　强子皱着眉头故意提高声音说：“鱼香茄子可不算什么素菜，打得起吗？”
　　徐大姐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强子一下，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如果说目光可以用来杀人的话，他身上至少多了一个大窟窿。“小雅，别搭理他。还有啥没给你，大姐帮你拿。”
　　“豆腐乳。”蒋小雅的声音很平，她永远都是这样一幅波澜不惊的样子，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任谁都能看出来她的笑并不是发自内心，而像是一具面具硬邦邦地套在脸上。说得好听是恬静，说的恶意点儿就是一潭死水。
　　徐大姐挑起一块鲜艳完整的腐乳块放在白色的小碟中间，红色的浓厚酱汁慢慢荡开，和盘子边的洁白相得益彰。
　　曲靖跑进食堂四下寻找着，许是下楼梯的速度快乐些，头上的发卡松了，一缕头发散落下来，垂在耳边，带着古代的美。

　　“蒋小雅，你怎么不等我，自己下来吃饭。”曲靖坐在蒋小雅对面的座位上，故意嘟着嘴表示抗议。
　　“我怎么知道你的手术什么时候结束啊？”蒋小雅用筷子将豆腐乳分下一小块抹在馒头上，又慢慢地咬下习惯性地用左面咀嚼。
　　“特顺利，我还以为双胞胎的剖腹产多复杂呢。”曲靖一说到孩子眼睛就亮了起来，这就是天性，像有些孩子生下来就喜欢洋娃娃一样。“你都不知道那两个小女孩出生的时候多可爱，妹妹皮肤皱皱的，像个小猴子一样，姐姐特白，特漂亮。长大肯定一美女。哎，将来你生孩子一定要让我接生哦，我看着出生的孩子都巨可爱呢。”
　　“喝点汤吧。”蒋小雅为了制止曲靖的无限遐想将手边的紫菜鸡蛋汤往前推了推，清澈的汤只能看见指甲盖大小的类似于紫菜的物质，至于传说中的蛋花，真是用放大镜也找不到踪影。
　　曲靖皱着眉头将那碗带点咸味儿的水推回去，“这也叫汤啊？”

　　“当然了，看上去不怎么样，喝的时候挺好喝的。”蒋小雅端着碗喝了几口。“免费的算不错了，别那么挑剔嘛。”
　　“真是受不了你，你那么省干什么吗？我去打饭，帮我看着位置啊。”
　　强子用抹布擦了擦手，过了饭点儿，来吃饭的不多，他还有空倚着柜子哼听不清词儿的歌。
　　“还有什么好吃的吗？”曲靖闯进了强子的视野，她浑身都散发着朝气，她灿烂的笑容映在他的眼中，刻在他的心里。
　　强子忘了刚才哼的是谁的歌，忘了回答曲靖的问题，只是呆呆地看着她，觉得她像仙子，像在发光。
　　“喂！”曲靖冲着强子跳了两下，挥舞着右手来唤回他的注意力。“我饿了，有吃的吗？”

　　“哦，有。吃什么？”强子显得有点手足无措，拿着抹布擦了擦鼻子。
　　曲靖发出爽朗的笑声，她勾了勾食指让强子靠自己近了一些，小心地摘下他鼻尖上的香菜叶，却没看见他黝黑皮肤下的红晕，没听到他胸膛中心脏有力而快速的跳动声音。“你新来的吧？多大了？”
　　“21。”强子的回答声音有点小，他讨厌别人问他年龄。
　　“跟我表弟差不多大。”曲靖笑着回应着，完全没意识到强子极度不喜欢这句话。
　　日期：2010-10-25 20:07:00
　　蒋小雅用最后一小块馒头蘸了蘸小碟儿中的豆腐乳汁，满意地丢在嘴里嚼了几下，吞咽之前一仰头喝干了碗底的汤。

　　“你帮我吃块鸡翅吧，我最近减肥呢。”曲靖挑起块红烧鸡翅快速丢在蒋小雅的饭盒里,这就是曲靖的善良，她深知蒋小雅是不舍得打荤菜吃的。“哎，刚才你抢救的那孩子怎么样了？”
　　蒋小雅的神情变得落寞，原本标志性的笑容褪去，目光落在饭盒中可口的鸡翅上，黯然地摇摇头，“抢救无效，走了。”
　　“死啦？”曲靖的声音很大，惊得旁边坐着吃饭的病人家属紧张性地向这边瞅了瞅。“才多大啊？就死了？这孩子也真是，闲着没事儿去水库游什么泳啊。”曲靖的食欲瞬间消失了，她嘟着嘴用筷子捣了捣米饭，一脸的忧愁。“联系到他爸妈了吗？”
　　“好像还没有。”蒋小雅也变得没了精神,两个人在食堂像脱水的黄瓜耷拉着脑袋为那个溺水而亡的孩子默哀。
　　“对了，王子贝回来了吗？”曲靖换了个话题，她是那种不能长时间的悲伤的人，否则眼泪会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影响一整天的心情。

　　“明天才回来呢。”蒋小雅的嘴角向上提了提，女人如此，一提及自己的心上人，就条件反射性地微笑。
　　“那晚上你来我家睡吧，我们好久没一起聊通宵了。”曲靖微笑着向前探了探身子，鼻尖恨不得贴到蒋小雅的脸上。
　　“不了，今天晚上还要回家洗床单和衣服呢。”王子贝喜欢床上略带洗衣粉的清香，他的这种嗜好令蒋小雅不得不每个休息日都将双手浸泡在冰凉的水里，反复揉搓着被套床单，只为看见王子贝睡前深呼吸后的满意笑容。
　　日期：2010-10-25 20:07:00
　　（二）
　　阳台晾衣绳上已经挂满了衣服和床单被罩，滴答下来的水落在盆里，敲击出不太规律的节奏。蒋小雅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一缕头发垂在眼前，略带疲惫的神情和瘦削的身材让人看得心疼。墙上的钟已经敲过十二点，她关了灯爬上了床，一个人躺在床上有点孤独，好在她早已就习惯了，习惯了从小就一个人的生活。双手放在肚子上，真凉，反复搓了搓用来升温，还是觉得冷，总是在这个时候越发想念王子贝，如果他在，他会用双手将她的手握在中央，不时地哈气。

　　渐渐地，蒋小雅的眼皮变得有点沉重，睡意悄无声息地来，慢慢让所有人放松，终于可以不用思考，不用忙碌，好好地睡个觉。又是一样的场景，昏暗的小屋里，唯一的光源是屋中央的煤炉子，闪着忽明忽暗的光，头又变得沉沉的，呼吸也变得很困难，整个肺像装着棉花，似乎满满的，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姐姐，姐姐，我想回家。”蒋小雅感觉的阴冷的气吹进自己耳朵里，起了半个身子鸡皮疙瘩。是孩子的声音，他似乎哭了，似乎很伤心，语气中充满了祈求。“姐姐，我再也不淘气了，我以后听爸爸妈妈的话，我想回家。”孩子哭着哭着，猛地抓住蒋小雅的胳膊，很用力，刺骨的冷钻进心里，蒋小雅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屋内空空的，什么都没有，蒋小雅扭开了床头灯，惶恐地四下看了看，左手握着右面的手臂，梦里男孩抓过的地方还是冰冰凉凉。墙上的钟发出机械性的滴答滴答声，阳台的晾着的衣物只是偶尔滴下水来，发出微弱的声音。蒋小雅拿起枕边的手机，看着王子贝的电话发呆，拇指在拨出键停留了很久，最终她还是合上了电话，关上了床头灯，蜷缩在被子里，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做梦，只是个梦。”

　　黑暗中，月光洒进窗户，清冷的光芒斜斜地照进来，她没看见床边那双孩子的脚印，也没在意床单上的一滩水渍。
　　日期：2010-10-25 20:40:00
　　“明天你就回去啊？”女人对着镜子认真地描绘着口红，乳白色真丝的睡衣垂在脚踝处。她对着镜子满意地抿了抿嘴，站起身倒了杯红酒，在酒杯上印了个漂亮的唇印，递给床上筋疲力尽的男人。他慵懒地接过酒杯，刚要喝，被她制止，“等等，要压着我的唇印喝，这样酒会更好喝。”
　　他笑了笑，眉眼变成很好看的弧度。“你喂我不是更好？”他猛地将她拉倒，摔在自己的怀里。
　　“才不，你又不是我男朋友，你要是我男朋友，我就喂你。”她笑着回答，话语中酸酸的。“你是不是想她了？”
　　“没有。”

　　“骗人！”她笑着用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指甲上的钻闪耀着挑逗的光芒。“我还想要怎么办？”
　　“什么？”他的皱着眉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身边曼妙的女子。
　　“怎么？不行了啊？”她甩给他一个背影，眼角却媚意暗涌。
　　“你这个妖精，非死你手里不可！”他深吸一口气将她翻转过来，快速地抽开她睡衣的腰带，她圆润挺拔的胸带着滚烫的体温贴住了他的胸膛，舌头贪婪而野性地冲进他的口腔。两个人的话语都变得含糊不清，不过，此时这已不重要。
　　蒋小雅顶着双熊猫眼睛来到医院，从那噩梦之后就怎么都睡不着了。

　　“你怎么了？”曲靖看见蒋小雅憔悴的样子就吓了一跳，“昨晚当贼去了？”
　　“别胡说！”蒋小雅将曲靖拉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能听见她们的谈话，才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昨晚我做了个梦，特吓人。”
　　“什么梦啊？讲给我听听。”曲靖兴奋地抓着蒋小雅的胳膊，她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对于灵异的事情更是有兴趣地不得了。
　　“你小点儿声，”蒋小雅警惕地清了清喉咙，生怕这句话被别人听去了，“我梦见一个男孩来找我，跟我说他要回家。”
　　“那有什么好怕的啊？”曲靖对于蒋小雅的梦境一下没了兴趣，在她的概念中这根本和可怕扯不上半点关系。
　　“你不知道，那种感觉特可怕，那孩子好像是个鬼。”

　　“你看见他了？长什么样儿？”曲靖又来了精神。
　　“没，没看见，就听见声音。”蒋小雅有点无奈，实在不知道怎么才能诠释梦境中的阴森恐怖。
　　曲靖用手掌试了试蒋小雅的额头，没觉察什么异常后拍了拍她的肩头。“亲爱的，你就是太累了，没事儿的！反正今天王子贝就回来了，别怕了。我去查房了，中午记得等我一起吃饭。”曲靖拿着病历跑开。
　　日期：2010-10-26 14:06:00
　　胡莉握着电话撒娇，“爸，知道我今天回来，也不知道在家等我。”她一进门就把新款迪奥马鞍包随意丢在沙发上，被甩下的两只鞋和行李箱毫无规则地倒在玄关的位置。
　　“我今天要开会，你在家休息一会儿，中午我和你吃饭。”
　　“那不用了，我去找我朋友吧，你忙。”胡莉挂断了电话，将衣服一层层脱下，对着镜子不停地扭动着腰肢看自己全裸曼妙的身材，经过一段自恋之后，她意犹未尽地走进了淋浴间，喷头的水滴凝聚成水流抚摸她的每一寸肌肤。当水汽布满整个淋浴间时，她抬手将喷头拿下对着自己芳草地下面的禁区冲击着，具有按摩功效的水流一下一下击打着她的兴奋点，这样的快感让她的喉咙变得很干，产生了某种渴望。

　　蒋小雅在病房跟随医生象征性地完成了查房的任务，接下来的每一分钟，她一直将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紧紧地握着电话，生怕错过了哪次手机的震动，生怕遗漏了关于王子贝的一点消息。也许是太想念那个人，也许是昨晚的梦境太诡异，蒋小雅的头一直昏昏沉沉的，做什么都无法专心。
　　“蒋小雅，你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护士长看出她的状态不对，关切地询问。
　　“没出什么事儿，可能是昨晚没睡好。”蒋小雅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没事儿就好，去洗把脸吧。”护士长拍了拍蒋小雅的胳膊，落点正好是昨夜梦中那个小孩抓过的地方，一种阴冷的疼随即刺入心底，蒋小雅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哎呀”。护士长紧张地问道：“怎么了？受伤了？”
　　蒋小雅咬着嘴唇向后退了退，微皱着眉摇了摇头，的确不知道怎么回答，梦里的伤怎么会变成真实的疼痛呢。
　　“去吧，洗把脸。”护士长给了蒋小雅一个温暖的微笑，转身离开。

　　蒋小雅对着镜子蹭了蹭眼袋的位置，乌青色，看起来并不像只一夜未睡的样子。她低下头，捧起一捧水湿润脸庞，冰凉的液体给皮肤降温的功效，清爽舒服。
　　口袋中的手机狂震一通，蒋小雅以最快的速度掏出手机，来不及睁开眼就按了接听键：“喂，小贝吗？”
　　“哟，满脑子就想着你男朋友啊？”电话那头传来女孩的声音。
　　“是你啊？找我什么事儿？”蒋小雅抹了抹眼睛上的水，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水滴，嘴角扬起，浅浅的笑容。
　　“我中午没事儿干，你陪我吃饭吧？”胡莉习惯性地撒娇，无论对谁，这种态度见效都比较快。

　　“我下午还上班呢。”蒋小雅有点为难。
　　“我们就在你们医院附近吃，我知道一家川菜馆不错，就这么说定了，中午我去接你。”胡莉不等蒋小雅回答就挂断了电话，她了解她，蒋小雅是那种做一个决定需要很长时间的女人，所以就直接帮她做了决定。
　　蒋小雅用手背沾了沾下巴尖上要落下的水滴，给王子贝发了一条信息：“你回来了吗？”
　　过了不一会儿，手机屏幕显示着回复的信息：“宝贝儿，我刚回学校，晚上在家等我。”
　　“好。”蒋小雅只回复了一个字，哪怕她的心底像几万朵花一起绽放，表情依旧淡定到如此宠辱不惊。
　　日期：2010-10-26 14:36:00
　　强子不停地盯着门口张望，午饭时间已经过了，曲靖还没出现在食堂门口，他失望地将盛菜的饭勺扔在不锈钢的托盘里。
　　徐大姐打了强子的手一巴掌，“你这孩子怎么了？”
　　“没怎么。”强子虎着脸，看着为曲靖偷偷藏起的红烧排骨就郁闷，他这个年龄的孩子哪里会晓得爱情并不是你付出了就一定有回报的等价交换。
　　鲜艳红色的敞篷甲壳虫，胡莉仰着头靠在座椅上，戴着墨镜的感觉真好，可以认认真真地盯着初秋的太阳看。CD里播放的是时下最流行的NOBODY，她右手在方向盘上敲打着节奏，跟着哼唱她一窍不通的韩语。

　　蒋小雅来到这辆鲜艳的小车旁，轻轻地拍了拍胡莉的肩膀，一副害怕拍走胡莉好心情的小心。胡莉将眼睛滑下停留在鼻尖的位置，笑意浓浓地盯着蒋小雅打量了半分钟。蒋小雅被这样的凝视弄得很不自在，立刻寻找着自己不得体的地方。“看什么呢？”胡莉拉开车门跳了下来，紧紧攥住蒋小雅的双手。
　　曲靖在一旁被忽略了，她认真地盯着面前这个精致的女人，她浑身上下的国际奢侈品，连耳钉都镶着大颗的钻。曲靖的心底有点泛酸水，只有四个字反复出现在脑海——有钱真好。
　　“这位是？”胡莉发现了在一旁盯着自己目不转睛的曲靖。
　　“这是曲靖，我医院的同事。”蒋小雅认真地说。
　　“还是死党。”曲靖立刻补充着。

　　“哦？那你知道我是谁吗？”胡莉扬着下巴一副傲慢的样子。
　　“她是我初中高中的同学，我的好朋友胡莉。”蒋小雅小声地向曲靖介绍。
　　曲靖对胡莉傲慢的态度有些反感，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哼，真是特别，还有人起个动物名字。”
　　蒋小雅立刻拉了拉曲靖，制止她这种什么都敢说的大无畏行为。
　　“我这名字不是挺特别的？”胡莉转而笑了，她很漂亮，漂亮地像个妖孽。“既然是小雅的死党，也就是我的死党。走，一起吃饭去。”她两只手同时拉住蒋小雅和曲靖，笑容温暖而随和。

　　曲靖心里的那座冰山瞬间融化了，原来有钱人也不是都很讨人厌。
　　日期：2010-10-28 21:31:00
　　点好了菜，胡莉点燃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水蜜桃的香气在口腔中稍作停留，细微的香甜正在挑逗着舌尖敏感的区域，就被胡莉长长地呼出，形成一条烟雾带。
　　曲靖被胡莉这种看上去很野性的行为惊到了，她悄悄地瞥了蒋小雅一眼，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怎么样？最近和王子贝还那么恩爱啊？”胡莉修长的食指在香烟上顿了顿，震掉了多余的烟灰。
　　“他们俩好的如胶似漆，都成为我们医院一段佳话了。”曲靖拿过一听可乐拉开了拉环递给蒋小雅，照顾她的习惯怎么都戒不掉。“哎，王子贝回来了吗？”曲靖用胳膊肘撞了蒋小雅一下。
　　“嗯，回来了。”蒋小雅微微点了点头，脸颊依旧是浅浅的笑，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笑容很真实，很温馨。的确，王子贝是蒋小雅生命中唯一的自豪。
　　“怎么？他去哪儿了？”胡莉的眼睛眯成月牙的形状，瞳仁由于阳光的反射显得异常明亮。

　　“他回家去看看他父母，过些日子毕业了就没这么多时间了。”蒋小雅心底对王子贝的思念如海浪一般，一次一次拍打敲击在礁石上，更为猛烈。
　　“唉，你命真好。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遇见自己的真命天子呢。”胡莉这句话说的酸溜溜的，楚楚可怜的看着蒋小雅。
　　“你一富二代还愁没人要啊？”曲靖翻了翻白眼，普通的人都普遍认为有钱人的生活是没有任何烦恼的。
　　“我算什么富二代啊？”胡莉虽然嘴上这么说，却不自觉地挺直了身子，金钱自然成为了她炫耀的资本。“小雅，问问你的王子贝有没有跟他差不多的朋友、同学啊什么的，给我也介绍一个呗。”
　　“别开玩笑了。”蒋小雅羞涩地低下头，颧骨处生气两团红晕，内心难抑喜悦。

　　“哎呀，这儿怎么上菜这么慢啊？我们下午还要上班呢！”曲靖故意提高了嗓门喊给服务员听，暗示身边这个眉清目秀的丫头去后出催一催。
　　脆皮鸭刚端上桌，曲靖就提着筷子一副口水分泌过剩的模样。
　　“吃吧，快吃，”胡莉将鸭子向着曲靖和蒋小雅的方向推了推，“趁热吃，这样才香呢。”
　　曲靖连着塞了两三口，鸭皮在咀嚼中油汁滑过口腔的每一个角落，美味带来的幸福感令她的神经末梢都透着开心。“你怎么不吃啊？”曲靖边嚼肉边含糊不清地问坐在对面一口不动的胡莉。
　　“我也想吃，但是不敢。你问问小雅我原来什么样儿，我可不想再变回去。”胡莉看着热气腾腾的脆皮鸭吞了吞口水。

　　曲靖好奇地看着蒋小雅，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蒋小雅一贯如此，关于别人的一点不好她也不愿意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
　　“算了算了，我自己说。”胡莉受不了曲靖求知若渴的眼神和蒋小雅犹疑不决的神情，她深吸了一口气，将腮帮子鼓得大大的，看上去像动画片里充了气的河豚。“我从小家庭条件就好，我爸又疼我，我想吃什么就给什么，后来就特胖，有一百七十斤呢，那时候长大了，知道女孩子应该漂亮，就又吸脂有针灸这么中西医结合才瘦下来的，我可不想又因为满足嘴巴的贪婪欲望再变成个胖妞儿。”

　　曲靖睁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胡莉，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眼前这个拥有魔鬼身材的辣妹曾是个大胖妞儿，忽然她的目光停留在胡莉美丽的五官上，壮着胆子问：“你……你这脸不会也是做的吧？”
　　“想什么呢？这可是原装的。”胡莉笑着为曲靖挑了只鸭腿，“快点儿吃吧。”而后唆了唆筷子头残留的油脂。
　　日期：2010-10-28 21:48:00
　　妈，我说了买阿迪达斯，阿迪达斯，你弄得这是双什么破烂啊？”蒋晓彤将新买的运动鞋摔向沈菲。
　　“瞧瞧你这孩子，这鞋也是名牌，那个服务员说什么叫安踏，也是名牌呢。”沈菲捡起地上东倒西歪的鞋子，认真地瞅了看遍，对着蒋晓彤说：“这不是挺好看的吗？不比那个阿什么的差。”

　　“妈，你知道什么啊？你这就是落伍了。安踏也叫名牌啊？李宁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的是名牌，安踏撑死只能说有个名字罢了。”蒋晓彤板着脸，不停地冲着这双新鞋翻白眼，“我们同学都穿阿迪达斯、耐克什么的，我凭什么就只能穿个安踏啊？”
　　“我和你爸就那么点儿死工资全花在给你补习上了，还哪儿有钱给你买名牌？哪儿有钱让你出去和人家攀比，满足你那些虚荣心啊？”沈菲脸阴了下来，将鞋扔进鞋盒里，“家里没钱了，这鞋你爱穿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