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的大学: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作者: Polly有话说

  日期:2011-4-5 17:43:00
  钱理群说过,“大学生应该有理想,然后拼了命的去为理想奋斗,哪怕理想破灭了,破灭了也是一种美。大学生有权利享受和欣赏这种破灭的美。人活到越后面越现实,现实本来是一种可悲的事,等你现实习惯了。你会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理想,没有为理想奋斗的激情。”
  我想给大家讲一个故事,讲的是大学生的迷茫,当全世界的人都在扯淡和做作的时候,希望看过这个故事的人还能保存一份真实,即使这个社会无数次浇灭我们的理想,我们也还能坚强地继续下去。
  “初生牛犊不怕虎”人读的书越多,年纪越大,就会越谨慎,越不敢说话,所以,为了避免我以后也不敢说话了,就先把一些大实话说出来,“和谐社会”可能不喜欢实话,因为这是人的本性,大家都爱听好听的瞎话,“良药苦口”都知道,但没一个人爱喝,记得革命甫兴,先辈们无惧生死而勇往直前,先辈如此,我等又有何惧!中国牛逼之人皆是,我Polly不才,先抖出一口袋实话来,以迎接能淹死我的口水。

  第一章
  阳光已斜,昏昏地照着略显苍老的校园,虽然是新校区却不太能感觉到朝气,稍有起伏的道路两旁晃着稀稀拉拉的人影,随处可见的杂草簇拥着显出暮色,看似整齐却又杂乱;草坪上不时出现一些动作亲昵的男女,完全不会注意两人之外的任何事情,教室里空空荡荡,自习室和图书馆却比平时拥挤,一食堂广场上,各种宣传活动依次退散,只留下巨幅的海报随着秋风摇摆。周末的校园和平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学校几个门口有了更多的人进进出出,深秋犹暖的阳光透过甬路尽头的银杏树撒落在门口熙攘的地面上,这些来往的人群就像缕缕斜晖下那些已带暮色的草,看起来没什么区别,其实在朝着不同的方向生长。

  “对了,你们外联的事进展得怎么样了?”
  “跑好几次了都,人家还是没答应,我都管那个大妈喊姐喊了三天了,她光顾着心花怒放了!看来我们得再跑几趟!”
  “恩,多跑几次也正常,那么大的一笔赞助当然得费点劲儿了,也是,还真有你们的,办个晚会拉好几万的赞助,不过没关系,百脑汇那么大的公司不会在乎这点儿钱的,赞助肯定能拉到。”
  他坐在电脑前已经和她聊了近一个小时,平时的他寡言少语,到了网上倒话多起来。对这个现象唯一合理的解释是:他在现实生活中总是被无情地压抑着,也只有在网上才能聊发一下少年狂。
  聊了这么久他突然停了下来,再三考虑后觉得应该借这个机会向她表白了。他已经暗恋她两年多,在文理分科以后,他和她从不同的班级进入了新建立的文科班,之后两人就成了同班同学,所以,很多故事就这样发生了。
  他依然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她时的情景:开学不久的周日下午,仍旧是单调重复的生活,他吃过午饭又洗了几件衣服就到了教室,独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书。
  他们学校是省重点,素来以管理严格、课业紧张扬名整个石家庄地区,学生们常常自我调侃住进了“第二监狱”,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有时候还有附加刑,表现不好的话还得“加刑”一年,而且不能判缓刑,不能减刑,不能假释!这一说法一点也不夸张,学生们一周都是忙碌的学习,只有在周日下午才能休息几个小时。

  但让人费解的是,“第二监狱”里的人没有一个想过要越狱或者自杀,这个社会对它们做了什么?其实只需要校长的一句话:“再过一百天就要高考了!”
  有时候觉得,生命就像尘埃,尽管很卑微,但还是要坚强地活下去。
  又到了周日下午,这个时侯,大部分的学生不管有没有事都会上街逛一逛,在苍白的学习时间里借机放松一下自己,只有像他这样用功的学生才会早早地坐到教室;其实很多同学也很用功,但很多人的用功是被逼出来的,闲暇时候大家都会暗自感叹“真羡慕其他的学校,学生生活得丰富多彩,他们没白活!”。
  下午三四点,窗外的阳光被玻璃过滤得异常温柔,他刚坐到座位上不久,教室的门就又被推开了——是她,齐肩的短发略微泛黄,很明显那不是人为染的,所以会给人一种发质不好的感觉,或者是营养不良;高挑玉立的身材穿着一套淡灰色的运动服,紧贴身子而划出的曲线隐约带着一点妖娆,虽然谈不上什么国色天香,却也是个俊俏女子,先秦的李斯同学就曾在那个被鲁迅大爷夸赞“先秦文学唯李斯一人”的牛逼文章里说过“佳冶窈窕,赵女不立于侧也”她是赵女的后人,所以,漂亮女人的孩子也绝对不会丑到哪里去!

  这样的女孩不能光看,必须得来点儿更深度的交流!哪怕交流完了就去殉情!
  她的座位比他靠前三排,因为隔得远了些,所以刚来这几天大家还没搭上什么话,互相还都有些陌生。她关上门后径直朝她的座位走了过去,走到过道的时候迟疑了一下,顿了顿转身朝他的座位走过来:
  “不好意思啊,打扰你写作业了,咱们昨天语文课留的什么作业啊?我给忘了,你知道吧?”她说话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但语气里毫无拘束的感觉。
  他抬起头,眼神正好和她的撞在了一起,他登时感到她那双温润清雅的双眸散发出一种难以抗拒的气质,子曰:“存乎人者,莫良于眸子”观察人的方法,没有比观察他(她)的眼睛更好的办法了,眼睛里包含了一切善恶美丑。
  她的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很可亲地看着他,哦哦,他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赶紧低下头翻看自己的记事本,用手指着说:“在这里,你看!”

  她看完后笑着道了声谢,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女孩子如清水的明眸向来是最富柔情的,就此,他毫无悬念地深陷进了那泓净澈的秋水里,就像放电影一样,画面反复地回映,那玉立的身骨、洁净的面庞、无时不刻透露出来的气质•••他渐渐深陷在了自己的无法自拔之中。
  也因此,两个人的关系除了同学之间的友谊,似乎还多了一点说不清的东西,但这也只是对他一人而言,而对她,则是干净得没有任何一点他物的友谊,甚至,比“玛丽亚”还要干净。
  有时候,感情就是迷昏药,会让人变成老年痴呆,没有什么分辨能力,“感情用事”就是说的这个。所以,他看到的只是她的一面,其实骨子里,她是个很自立的人,也就是传说中的女强人,事事主动,甚至洞房花烛的时候也可能是在上边而不是下边。
  一般来说,这样的女孩子是很难搞到手的,但可悲的是得到她又是一个极大的诱惑,笛卡尔告诉我们“世界上唯一确定的就是不确定”,尽管旁观者都相信这一点,他却不信:“还有一件是确定的——我喜欢她!”

  哎呦,千万不要说得这么绝对,更不能信这种话,那些把山盟海誓挂在嘴边的人,之所以这么说,一般都是因为不相信!
  他对她的这种感情愈是长久愈是浓烈,但因为高考的压力他一直不敢向她表白,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她,因为说出来对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多余的负担,而他们的负担已经够大了,所以就更不能再添加这方面的负担了!
  两年半的同窗生活,留在他脑海挥之不去的是两个人在一起的画面,他们曾毫无拘束地并着肩,他给她讲泰戈尔,他听她说汪国真;还有她偷吃他的饼干,他抢掉她的牛奶••••••
  高考后,他去了渝西大学,她去了津南大学,现在已经很难说清楚他为什么没有在暑假向她表白了,因为不光是因为怯懦。
  《肖申克的救赎》里布鲁克斯因为假释而要自杀,被人们制止之后,瑞德说了句话:“这些墙很有趣。刚入狱的时候,你痛恨周围的高墙;慢慢地,你习惯了生活在其中;最终你会发现自己不得不依靠它而生存,这就叫体制化,布鲁克斯就是被体制化了。”
  他没能跟她表白是不是也像布鲁克斯一样被“体制化”了?在“第二监狱”待了三年,他已经习惯了被管束着生活了,突然获得了自由反倒变得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用,甚至不敢去用。(悲哀)

  当后来他摆脱掉高中的阴影以后,每想到这件事情,他都会暗自骂自己白痴。不过这么骂一点都不冤枉,因为他在两个很重要的方面确实是彻彻底底的白痴,让人感觉他都已经和时代脱了节,至少也是还生活在上世纪的九十年代。
  这两方面一是玩电脑,一是追女生。他的同学也常对他这两个白痴唏嘘感慨,“我真是替你的未来担忧,你九十年代的思维能活到这个世纪已经是个奇迹了!不玩电脑,不会把妹,真是难以想象!”。
  对于这些他也没有做出过什么积极的反应以求改变,而且一个在重庆一个在天津也是眼前严峻的事实,在重庆待了几个月 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那膨胀得几乎要爆发的感情了,如果再抑制的话,他的生命差不多真就停止在世纪初的奇迹这儿了。现在正好是个周末,他有足够的时间向她说明这件事,所以他决定就在这两天找个机会向她表白。

  他继续在电脑上打字:“哎对了,你们学校谈恋爱的多吗?我们学校谈恋爱的人挺多的,呵呵,可以说是蔚为壮观啊。”“其实现在的大学生在谈恋爱这件事情上是理性多于情感的,或者说大家的情感更趋理性化,都知道大学是读书来了,学业为先嘛!”他的言辞很谨慎。
  “恩,我们这儿谈恋爱的也不少,不过还是有人把恋爱看得比学业还重呀?”
  “当然啦,个别人除外。”“你在这方面有什么打算吗?”他接着问。
  “我啊,大一大二不谈,大三大四随缘,你呢?”
  “恩,我也没这个打算,学业为重嘛!”

  “你等一下啊,锅里煮着米呢,我去看看。”
  “恩”他只得等着她回来再说。
  她的学校离家近,尽管天津卫被人形容成“十里鱼盐新泽田,二分烟月小扬州”,但花花世界迷不住她,而且,坐火车可以直接到离她们家不远的那个小站,所以每逢假期她必然回家,由于她频繁地回“庄儿”,就留下了“跑跑”的名声。
  因为上次国庆长假回去后已经有一个月了,心里砰地又有了回家的想法,恋家的欲望缠身,摆脱的艰难每次都让她的意志举起白旗,所以这三天的时间就又回“庄儿”了。
  她和他都是石家庄人,她家在一个叫冀城的县级市的市区里,但他们还是习惯管这种市区叫县城,只有管石家庄才叫市区。“冀”是希望的意思,意寓着老百姓对美好生活的愿望,但时至今日,这个小县发展的却并不怎么样。

  冀城市原来叫冀县,保留了几百年来的传统,后来为了促进它的发展经国务院批准改设成了县级市,名字也就改成了冀城市。
  其实改制后冀城并没有发展多快,只不过名字好听一点罢了,但在中国像这种不触及实质的做法又是司空见惯的,“人民公仆”坐视不管,“主人翁”无力改变,所以,冀城人民只不过多了一个街头巷尾唠嗑的话题而已。
  为此政府斥资搞了一个漂亮的形象工程,自古以来面子一直都是很重要的,可以不要幸福,但不能不要脸,就像郑智化在《大国民》里唱的那样“生存和面子问题哪个重要”冀县政府已经回答了郑智化:告诉你小郑,面子比什么都重要!
  政府门前六米高的龙柱喷泉昔日喷出的水柱已经变成了龙头嘴里的哈喇子,面子问题愈搞愈烈,可谁又会在乎呢?
  记得李光耀曾经说过:“二十一世纪的中国能否崛起取决于三个条件,第一,中国的下一代是否有信仰,第二,中国的下一代是否有责任感,第三,中国的下一代是否能实现廉洁”。

  以冀县的状况来看,第一条的实现已经不可能了,因为中国的下一代已经很有些美国当年“垮掉的一代”的意思,而第二条或许还可以在有生之年等得到,至于第三条的廉洁,怕是到死也看不到那一天了。扯远了,收一下!
  有时候人们会纳闷:“那么多漂亮姑娘,他为嘛偏偏看上了她呢?”唉!俗话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她是个能够相夫教子、奉老持家的好女孩儿!”
  有人说《浮生六记》里的“芸”是中国文学史上最可爱的女性人物,尽管有些扯淡,但若此论成立,那她就是新时代里的好媳妇“芸”了:“芸做新妇,初甚缄默,终日无怒容,与之言,微笑而已。事上以敬,处下以和,井井然未尝稍失。每见朝暾上窗,即披衣急起,如有人呼促者然”。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他看来,她跟这个芸差不离儿。

  此话一点不假,只要看看她平时在家的表现也就不会怀疑了。
  她家在冀城县城东南角上一个新建的小区里,据易经八卦里的测算,这个位置风水极差,是大凶大灾的方位,不过奇怪的是,她们家人都命硬得狠,住了十几年了一点事儿都没有,命硬如此,倒也是少见。
  她家在中间一栋的三楼,爸妈平时上班,就留她一个人在家。她是一个很勤谨的女孩儿,在家里不光打扫卫生还要做一家三口的午饭和晚饭,自己买了菜自己洗、择,“你家晴晴可真懂事!屋里屋外样样都行着呢!”邻居们的夸赞让爸妈的脸上增光不少,所以爸妈为有她这么一个懂事体贴的孩子很感到欣慰和高兴。
  可以说她从小到大就一直生活在这个不大的县城里,她爸妈都在县医院工作,爸爸是外科医生,妈妈是护士长,两个人大学毕业后就分配到了这里,她自打出生就一直跟着父母,只是她五岁时在农村姥姥家住了一年,除了她们一家,她的祖父一辈们还生活在农村老家里,逢年过节一家三口都会回村儿里和两个老人聚在一起,先前他们家没有人走出过农村,是到她父爸爸这一辈才通过读书走出了农村,在那个年代也没有别的什么好办法可以走出农村,念过书的离开了,没念过书或没好好念的仍然留在村子里,当然也不乏有些脑袋瓜好使的自己另辟了门路,但谁都知道,没钱没势的庄稼汉必定会历经无数的坎坷和难于人言的艰辛。她就是在这样一个不大不小的环境中顺顺利利地长大的,承袭了贫家子女的那种质朴和善良,同时又熏陶了城里人的大方和爹妈的文化气息。

  这个周六她爸妈要值班,所以又留她自己在家里做饭,在她去看顾刚下到锅里的米时,他在这个间隙已经忍不住要向他表白了,他写了很长的一段话:
  “我想对你说句话,不知道是否合适,但我一定要说;我对你一直都有一种微妙的感觉,两年多了,不知道你能不能体会到?前一段时间和你联系上以后我的情绪一直很高涨,兴奋地不知怎么才好,真的,我很喜欢你,可能有些唐突,但这些话已经憋了很长时间了,今天终于鼓起勇气说出来了。”
  他现在的心绪很乱,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怦怦怦地狂跳,他的手有些发抖,眼角也开始发麻,他抬头看看机房屋顶吹着冷气的空调,希望自己不要发病,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却无济于事。
  他打完这些字后,没一会儿她那边的头像就变成了灰色,看来她已经看到了这些话,可能是他的话太突然,一下子让她反应不过来了,确实,他也知道自己那些话会像一块大石头砸进水里一样,让她的内心骤起涟漪,而且还不是那种轻描淡写的波荡,而是波涛汹涌!不过,这是不可避免的,恋爱的男女怎么可能不经历过这种东东,怎么可能没感受过这种强烈而又难言的激动?

  她很快就平静下来了,头像又变成了彩色,这说明,她在一段时间的思考后要表示自己的态度了,他一下子又紧张起来,等着看她说什么。
  “呃,我觉得你可能弄错了,或许你说的那种感情和你对小侯的感情一样,只是你自己没发觉,可能以后你就明白了吧。”
  “不对,我就是喜欢你,和对别人的感觉不一样,我和小侯只是普通朋友的感觉,对你是喜欢!”他开始显得咄咄逼人,平时他不是这样,显然爱情的力量已经让他失去了本有的说话方寸。
  “这种感觉已经很长时间了,今天终于说出来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但我是真的喜欢你!”
  “你不是说不谈恋爱吗,怎么又对我说这些?”她反问道,开始采取模糊战术。
  “我说不谈恋爱正是因为有你,大学里我不谈恋爱是因为我只喜欢你,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学金岳霖------”他摸不准电脑那头的她是什么反应。
  “金岳霖是谁?”

  “金岳霖喜欢林徽因,但林徽因嫁给了梁思成,被林徽因婉拒后,金岳霖一生未娶一直默默地爱着林徽因,临死都只想着她一个人。”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可是回头想想,痴情的人又怎么不可能说出这种话?唉,莫非真是情到深处了?
  “哦,但我还是觉得你应该再考虑考虑。”
  他更加弄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态度了,这种敷衍越模糊越让他着急,不过从那些话里看,可以肯定的是她并不反感他。
  他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希望自己能来个小宇宙爆发,接着追问:“那你为什么不打算谈恋爱呢?”
  “反正就是不想,我想好好学习。”
  “你说的很对,我们是应该好好学习,但这两者并不冲突啊?”他表面如此如此,心里却在抱怨:像你这样的聪明女孩怎么也爱说些扯淡的话呀!
  这时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了,她心里也乱成了一团,她觉得不能再纠缠下去了,当机立断地回复:“恩,我知道了,你也要好好学习啊,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拜拜。”说完头像又变成了灰色。
  他知道这次那个头像不会再变成彩色了,最后那句话明显是推脱之词,他的心里除了忐忑又多了几分沮丧,简单地停留了一会儿,也下了线。
  他走出宿舍楼,坐在楼下的长木椅上长长地舒了口气。回想一下刚才说的话,他觉得自己说的太生硬了,实在不像自己的风格,想来想去他掏出手机给她发了条短信,“不好意思啊,刚才我有些激动,但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不答应也没关系,我就默默地喜欢着你就行了。”他显然还没有平静下来,仍然说这些让她感到紧张的话。
  她马上就回复了短信,“我知道你是个很优秀的人,可我觉得我们并不合适,相信我,你一定会找到一个你喜欢并且适合你的好女孩的,到时侯我也会为你感到高兴的。”

  他刚要再发一条回复她,却又收到了她的短信,“真的,我们还是做好朋友吧,我们不适合,别想这些事了,好好学习吧,一会该吃饭了,可别忘了啊!”
  他看完短信明白了这是完完全全地拒绝了自己,还给自己发一张好人卡,什么东东!他顿时感觉脑子像是被打了一闷棍,一种麻麻的感觉泛遍全身,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底一点点塌了似的,一下子就失重了!
  为什么她会这么干脆地拒绝自己,不能,她不能这样,他的思维已经完全乱了,他呆坐在木椅上只感觉脸又开始发麻,一会儿手也开始发麻,慢慢地五个手指就缩成了一团,紧接着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这残酷的刺激很快从精神上转而表现在生理上,他知道是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搞不好自己又要猝晕在大庭广众之下了,丢面子是小事儿,伤身体就不值当了。

  他赶紧给文鸿秋打电话告诉他自己犯病了,鸿秋在电话里听他说话已经不利索,知道病症已经严重了,他自己一定走不了路了。挂了电话,鸿秋叫上他们宿舍的一个同学一块赶紧下了楼,以前的经验告诉他,自己一个人是没法把他弄到校医院的。
  鸿秋他们的宿舍楼是梅园九栋,他在的宿舍楼是梅园八栋,两栋宿舍楼斜对着,所以鸿秋他们一下楼就看到他在楼下木椅那里:他已经半瘫在了木椅上,全身都在抖动,双手已经抽搐得紧缩在一起,脸上显出一种狰狞的扭曲,看起来有点像羊癫疯。文鸿秋看到他羊癫疯的样子心里犯起了嘀咕:“怎么就这么脆弱呢?才来学校几天啊,怎么又犯病了!”他们赶紧跑过去,二话没说就架着他赶向了校医院。

  校医院还没有下班,不时有护士和医生悠闲地在大厅里穿过,这时已经没什么人看病了,医院里很是安静。他们急匆匆到了医院,一冲进医院大门就大声地喊叫医生,正好在大厅走过的医生看到了他们,医生一看这种情形赶紧让鸿秋他们把他抬进了治疗室,把他放到床上后,又来几个护士马上给他输上了氧气吊上了药液,测完血压后给他打了一个镇定,紧接着就开始给他测脑电图,这时候鸿秋已经去办各种医院的手续了,他身上也没多少钱,就让他们宿舍的那个同学回去取钱。

  脑电图出来了,没有什么异常,打过镇定后他的上肢慢慢能伸展开了,缩成一团的手指也不那么紧缩着了,输上氧气后呼吸也开始恢复正常,过了半个多小时医生就停了他的氧气。
  其实这也没什么,就是一般的抽搐,只不过症状很吓人,一恢复过来就没什么事了,他现在已经能说话了,医生问完一些基本的问题,就让他自己在床上休息。
  他这个病症在高中的时候就发生过,更为可悲的是在高考前一天的下午症状发作,直接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的抢救室,后来带着病参加了考试,这一闹,北京没去成倒稀里糊涂地来了重庆。庆幸的是他的心理素质比较过硬,而且没有偏执狂的倾向,这才不至于像有些学生一样跳楼啊沉湖啊地闹自杀。
  来重庆之前他还自我安慰:“重庆也不错,西部经济的引勤,七十年前还是首都呢!渝西大学又是重庆首屈一指的大学,也还不错。”一路西去,当他在火车上看到越来越多的山和数不过来的山洞的时候才感觉到完了:这下算是完了,这回真进山沟里了!回想起自己之前的豪言壮志“砥砺春秋,锦华六月手折桂;埋首岁载,一举成名天下知。”心里实在不是滋味,还折桂呢,还成名呢,全他妈成扯淡了!重庆人又特别地不爱说普通话,一切都让他感觉难以适应,所以他一直对就读的大学心怀不满。

  王尔德说:“世界上只有两类悲剧,有些人总是不能遂愿,而有些人总是心想事成。”老王真是会讽刺人,他的悲剧就正好在于他是老王所说的前面那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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