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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话连篇
作者:
拖鞋公主那点事儿
日期:2011-5-21 2:47:25
一>回魂夜
我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当拿到毕业证书和那一本薄薄的劳动手册的时候,还真有点懵了。其实那四年对我来说基本是一片空白,没有奋斗的目标,没有考研的勇气,更多的是和一群哥们打篮球、拼网游,毫不吝啬地挥霍自己的青春。
毕业后在家里混了好几个月,父母实在看不下去,干脆一脚把我踹到了B市舅妈那里,让我去当了一个见习老师。没错,你没听错,如此不安分、不老实,满脸愤青的安踪同志居然要开始当一个人民教师了,听起来都像是个笑话。
走的时候母亲非常地不舍,担心我一个人过能不能习惯,甚至还担心我会不会被欺负。父亲依然铁着个脸,数落着我如何如何的不成材,让他们操心。但是我清楚他们只是舍不得我一个人出去生活...
我就职的那个学校位于B市的老城区内,马路很窄,不算闹市区,很多的房子依然是搭的私房。
学校其实也不大,但是翻修过了。教学楼的侧面就是我们员工的宿舍,虽说是宿舍,其实也就是腾出几间房子来给我们这些没有住房的外地青年教师一个落脚的地方。
我拿着大箱子,胳膊下还夹着一大包行李,东倒西歪的上了二楼。心里暗暗的想,幸亏只是在二楼,否则爬都得爬死我。
领钥匙的时候后勤处的大妈就说了我有个室友,所以开门后发现不大的房里塞了两张床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进屋喊了两声,没见有人答应我,我也就当室友不在,自顾自的卸下一大堆东西,抬了抬酸疼肩膀,四周环视。
房间是小了些,但好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单用的卫生间,还配置了台电脑,窗户朝向也不错。至于厨房,单身男人能自己下厨的那是凤毛麟角的稀有动物,所以没有也就罢了。
这么个房间拿来做双人宿舍倒也不委屈,最让我满意的是床是新的,连床单被褥都收拾妥当了,清清爽爽得看着也舒心。我于是点着头自言自语道“不错,小地方还算干净,能让少爷我住人。”
“是不错,床是我翻新的,顺带了你的,电脑是我带来的,你如果早些日子来就会知道这里其实就是间柴房,少爷。”。
声音是从门口走廊传来的,没一会就转进来个人,穿着件白色套杉,带着副无框眼镜。脸长的很帅气,但是属于那种不苟言笑的。
他走了过来,看了我两眼,然后指着靠墙的床说“你就睡那里,我习惯早起,睡外面不容易吵到你。”
我看了看那床,再看看边上靠窗的那张,也笑了笑说“哦,没问题,我姓安,叫安踪。不知道同学…不……同事怎么称呼?”话虽那么说,但明眼人都看得出,靠窗的床冬暖夏凉,而且明显地方大,靠墙的自然没法比。
“这人就一个自私鬼……”得出了结论,我也就知道该怎么处了。
这个小人的名字很斯文,叫白翌。是个教历史的,虽然不是主科目,但比起我这个教美术的闲差来说,也算是忙人一个了。我空闲的时候,就借用他的电脑玩玩游戏,听听音乐,好在这人虽然门槛精得很,但处久了倒也算不错,至少没连电脑也给加密了。
白翌喜欢看书,而且是看的很多很杂,甚至封面破烂、文字模糊的手抄本和貌似佛经译本的东西,他都能看得津津有味。
无聊的时候,我们也聊天,然后我发现这小子其实懂的东西很多。如果他愿意,东南西北的都能给你说上些名堂,果然那些书也不是白看的。
本以为上班的日子无聊,没想到这么一晃眼也过去了几个月。过两天就是冬至,舅妈给我带了些冬至吃的豆沙馅汤圆来。我一个人吃不了那么多,也就分了一半给白翌。
日期:2011-5-21 2:53:00
我们两个围着电热炉子,吃着舅妈做的汤圆。自然也得找点话题,俗称“围炉夜话”……
“马上就要冬至了,这天还真是说冷就冷啊。我冬天的衣服还没让我妈寄来,这风刮得我直打哆嗦。”我紧紧地靠着炉子,贪婪地吸收热气来暖和自己。
“我有备用的衣服你先借去穿,反正你人瘦小,肯定套得进去。”白翌正向锅子里捞圆子,忽然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说“冬至其实又叫寒衣节。你知道么?”
“寒衣?不是鬼节么?”。
他笑了笑“也可以那么说,因为这个时候除了人需要添加衣服、吃饱养生外,地下的阴魂也需要衣服,也要祭祀。对他们来说,人间有亲人能记得为他们上一份香火,他们就不算是孤魂野鬼。所以一般冬至分为人冬,鬼冬。”
我随口应了一声,想了想再跟了一句“那么为什么要吃汤圆?”说着又捞了个汤圆塞进嘴里,一口咬下去觉得不对就又吐了出来,然后发现这个汤团的陷居然是完整的赤豆“我说怎么硌牙呢,好好的豆沙汤团里还给我参没加工完成的半成品。”
“讨个彩头嘛,估计里头还有几个,你吃的时候注意点,不过多煮会儿应该没问题。”白翌看了我一眼,又把筷子伸向锅里,不过进口之前倒像是小心看了看,估计也怕是吃到夹生的豆子。
彩头?”我听着有些稀奇“什么彩头?”
白翌端着碗筷,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说道“赤豆嘛,民间认为它有很强的阳气,是辟邪之物。而这冬至毕竟也是鬼门大开之日,所以吃点赤豆也算是避避邪气。”
我虽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白翌又接着说道“刚才你问为什么吃这个汤圆,那是因为在古代冬至也有过小年的意思,所以要吃圆,以求能够团圆长久的意思。其实按地方的不同,吃的东西也有了差别。有的地方是吃馄饨和饺子,那是因为道教认为是混沌的的谐音,比方苏州人就吃馄饨。”
“鬼门大开……”我皱了皱眉头,对汤团的问题倒没怎么留意,只觉得先前这四个字很是刺耳。虽然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是这个大冬天的晚上听这些, 总感觉背后冷飕飕的。
“呵,怕了?”白翌挑了挑眉毛,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怕什么怕!我从来不相信这些,只相信自己看见的。你少给我显摆那些封建迷信。”我一拍桌子继续低头吃我的汤团。。
“有些事情并不是用眼睛就能看清的。”白翌也没继续说,笑了笑也安静吃饭。
一顿晚饭吃得还算惬意,除了我吃到了3、4个夹生的豆子汤团。白翌那斯小心得很,发现可疑的就挑破汤团皮子先看看,于是他一个夹生的都没吃进嘴里。
“你把碗收拾干净了,我带的汤圆分你,你也得帮我洗碗。”吃得有些撑了,我也懒得动弹,于是拿起报纸,两腿一翘,做出一副我是大爷,我不动手的架势。
日期:2011-5-21 2:59:00
白翌没异议地站起来收拾筷子和碗。顺便把窗开了一道缝来透气,冷风立时顺着缝隙吹了进来,我缩了缩身子,忍了没几分钟就又把窗子合上了。 冬天到了,真的该添加衣服了呀…
冬至的晚上舅妈叫我去她家吃饭,我本来想叫上白翌,但是他说不好意思,怎么都不肯去。我也不勉强他,白翌是我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而且又是室友,虽然他很喜欢占便宜,但人还是很不错的,做事很有分寸。比起那些明着和人套近乎,但处处都算计别人的家伙。他算得上是好人了……
吃完了晚饭,我想着明天还有课,没坐多久就告辞了.
夜里,天气出奇的好,月亮比前几夜都要的水灵,我们那里把这样的月亮叫做淡水月亮,这个时候月亮氲着就像淡水珍珠一样的光润,天上的云彩几乎遮盖不了月光。但是这样的天气也是出奇得冷,冷风刮过来寒得刺骨。。
我前几天才打电话给我妈让她寄些冬衣过来,现在东西还没到,所以出门的时候就问白翌借了件衣服。他也不讲究,顺手就扔给我一件随便搁在椅子上的外套。衣服有些大,总觉得风逮着空隙就往里钻,但有总比没有好,现在我也只能将就。
舅妈家离学校不远,大概就是太近了,所以这之间没设公车站点,我于是只得顶着冷风赶夜路。抓紧衣领,我缩了缩脖子加快速度,希望能够尽快回去,到宿舍就可以喝上杯热茶了。
冷风把路两旁的树吹得沙沙作响,角落里的垃圾被风吹得不停地打转。我走的是条窄小的弄堂,这是回学校的捷近。弄堂里的路灯不知坏了多久,隔出老远才有一盏闪烁着发出昏黄的光来。自从进了弄堂我就连人影子也见着没一个,清冷的路上除了风声和我的脚步声几乎是一丁点别的声音也没有。
也是,大冷天的谁这时候不在家呆着,跑这偏僻的窄弄里来。幽冷的空气把周围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青灰的霜色。透不出一点温度,我呵了一口气,搓了搓手,硬是提了提精神,缩着脖子继续低头赶路,时不时地往前瞥一眼。
瞥见前方不远处的男人时,我倒是愣了一会儿,似乎在我低头抬头的空隙间,他就出现在那里,之前根本没有看见有人走在我前面,难道我眼花?我讶异着,转念想了想却又释怀了,身边正好路过盏还在苟延残喘的路灯,感情刚才光线太暗没注意到前面有人。拍了拍脑袋我暗自笑道,想什么呢?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我叹了口气,很是无聊地打量起前面那个难兄难弟起来。那人穿着一套灰黑色的大衣,衣服很旧,皱巴巴的。头发有些斑白,走路姿势笔挺挺的,很僵硬。在他的手臂上,有一块黑布。
“哦……家里有人过世了……”我心里想,脑子里却突然出现了前两天和白翌聊天到的寒衣鬼冬,似乎……有那么点心虚。我暗啐了一声“晦气。”脚下则开始不自觉的加快步伐,打算从那男人的身后超到他前面,眼不见为净。
那个人走路的速度实在不怎么快,超过去是早晚的事,没几步我就和他并肩了。就在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瞥过去一眼,发现那个人的脸毫无血色,整张脸只有那眼珠动了下,他看了一眼我……然后嘴巴朝两侧一拉,露出了一个极其不自然的笑。说实话那种笑法就像是在一个萝卜上用刀切了一个口子,因为除了嘴巴,他脸上其他地方根本连丝毫牵动也没有,僵硬异常。
我心底一抽,寒毛也跟着竖了起来,也没多想就小跑着向前面的弄堂口跑去.
眼看着弄堂口就在眼前了,我也跑得累了,于是停下来,呼了呼气,开始埋怨白翌讲的那些奇怪东西,虽然说绝对不相信,但是心理总归会有些疙瘩。又懊恼自己为什么那么没用,或许人家家里刚刚有人过世,哭得脸僵掉了……
嘴里暗骂了几声白翌,然后又加快了步伐往前赶。。
日期:2011-5-21 3:04:00
突然我停了下来,这次轮到我浑身僵硬了,那个穿灰黑色衣服的男人居然又走在我面前。但是之前我看的很清楚前面没有人啊,并且我明显甩掉了他!怎么突然就又出来了呢。
我感觉下巴有些发麻,冷风吹得我太阳穴很疼。但也是这种痛告诉我,我现在是清醒了。
我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做到的,弄堂一条到通到口,绝对没有岔路,更什么没有暗门不暗门的。我想没有人能够穿过那么厚的水泥墙,再出现在我的面前。除非……他其实不算是一个人。
我咽了唾沫,没有走。那个人也没有动,他依然背朝着我,僵直得犹如是一块石头,总觉得有些违和感。又一阵冷风吹来,我突然醒过味来,如此大的风居然没有吹动他的头发或者衣角,他就象是立体的投影一般静止不动。
一瞬间我有一种冲动,想碰一下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实体,脑子里混乱地闪过些自欺欺人般的解释,他也许是一个投影,他也许是我的幻觉,甚至我想到了他是一个广告牌.
我心虚地喊了一声“喂……”拳头握得很紧,心想万一他袭击我,我可以第一时间给予反击。
可是他动也不动,依然背对着我。。
我可以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而我前面依然一点声音也没有。
突然他转过了身体,又露出了前面那诡异的笑容,这次他的眼睛也往上翻了。森白的牙齿把那萝卜切口似的嘴填得满满的。这种笑容诡异让人想到了巴蜀发现的巨大鬼怪面具。
我一下子往后退了一步,没有站稳。跌倒在了地上,于是我发现了个更让人绝望的事。他根本没有走在路上,他的脚分明停留在地面上方几公分。与其说是在走,不如说是在飘,难怪连脚步声都没有,难怪他走路的姿势僵硬得近乎诡异。
我不知所措地抬头看着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一点一点地靠进,理智告诉我应该跑,可我却连手指都没动弹一分,只眼睁睁看着那张脸上的嘴裂得更开了,几乎拉倒了耳朵。
他直垂着手臂“走”了过来,指甲掐入掌心的剧痛,刺得我一个激灵,几乎连滚带爬的往后退。口袋里不知有什么掉了出来,我自然没空去关心掉出来的是什么,却突然发现那怪人不再靠近了,只僵直地扭了扭脖子,翻下眼珠看着我脚边。
吐出一口浊气来,我庆幸地也跟着看过去,发现那里有几粒赤豆正滴溜溜打转。怪人好象很畏惧那几颗赤豆,一瞬间我想到了白翌说的红豆驱邪的说法,于是条件反射般地抓起红豆就朝那人的身上扔,他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嘶吼,身体蜷缩了起来。
机不可失,我马上起身,朝前面狂奔。几次差点跌倒,我没有再敢回头。不要命地往宿舍奔去。
到了宿舍,我几乎是撞进门的。白翌在看书,他惊讶地看着我。我跌跌撞撞坐在了床上,大口大口地呼气,额头上已经全是冷汗,身上和手上沾着泥,无比狼狈。
惊慌的闭了闭眼睛,我连吞了几口唾沫,这才镇定些许,睁开了眼睛。白翌给了我一杯热茶,我干涩地说了声谢谢,哆嗦地捧着茶杯,靠这杯里的热气来缓和僵冷的身体。天晓得我前面有多么的恐怖。
白翌坐在我旁边,我意识到我已经到宿舍了,也不像先前那么害怕,但是那惊恐的镜头依然在我脑海里不停的翻腾。
“白翌……”我握紧了杯子,防止自己的手再颤抖,话在喉头滚了几番才出了口“我前面看到了鬼!”其实很窝囊,前不久还拍着胸脯说自己不相信,但是这样的事情太离谱了。
日期:2011-5-21 3:10:00
哦?什么样子的?”他没有嘲笑我,只安静地看着我问道,清冽的眼神似乎让我又镇定了些许。
我喝了口水,舔舔嘴唇。把我晚上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白翌沉默了半天,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应该是遇到做头七的回魂了,今天也是他的回魂夜啊。”
我转过头看着他问“回魂夜?”。
“就是一般过世的人都会在死后的第七天会回去,一是最后看一眼自己的亲人,二也是为了拿走属于自己的东西,还了自己欠下的债,与这个世界做一个彻底的了断。但是他们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所以过了回魂夜他们就必须要走。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我点了点头,看着杯子里的茶叶慢慢的展开喃喃的说“寒衣鬼冬……”。
我想到了什么事情抬起头看向白翌说“对了……如果不是衣服口袋里的赤豆,也许我没那么幸运能跑得掉,刚才他过来的时候。我看到掉落在地上的赤豆,朝他丢过去才算拣会小命。”
白翌低头轻笑着,没有回话。
等等!”我突然想什么来,定定得看着他“衣服是你在我出门的时候借我的,你知道今晚是鬼冬,所以才在里面放赤豆的吧。”我几乎感动的都要哭出来了,毕竟面前的也算是我安踪的救命恩人啊。
“我可不知道你会碰上什么。至于赤豆,上次下汤圆的时候那几个夹生的豆子汤团不是全扔在桌上了么,我那天穿的就是这件衣服,这几颗豆子大概收拾的时候不小心粘到的。” 白翌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站起来走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继续看书,想了想又回头看我一眼“没事你就去洗澡睡觉吧,看你一头的汗和一身的泥。”
我见他不承认,也没精神去追问了,早点洗洗睡了才是正道,于是也就点头胡乱应了。
洗了个热水澡,身体放松了下来,感觉已经没有前面那么惊恐了,我正准备上床睡觉.
白翌问道却“你真的觉得那个人是要伤害你么?”
我愣了下,因为的确那个怪人没有做出实际伤害我的事情,但是他的本身就足够恐怖了。所以我才会如此的惊慌。
“我也不知道……难道他不是想抓我走?”我纳闷地问道.
“谁知道,因为他已经被你驱走了。”白翌没有抬头。
第二天,我路过了昨天晚上走过的那条小道,太阳照射在路上暖和许多,在那里的一家人的门口堆放着许多的花圈,透过房门,可以看到灵堂的中央放着一张照片,他笑的僵硬,他穿着灰黑色的大衣,衣服很旧,皱巴巴的。头发有些斑白……
我脑子回响起昨晚白翌最后的一个问题“难道他是真的想要伤害人么?”
第一章 完
日期:2011-5-21 3:19:00
二> 影鬼
“影儿鬼,阴阳路,莫回头,清明吊子,孤头坟,盏冥灯,过夜路,生死两界,鬼回头……”
已经是入春了,可是三月的天气依然是寒得刺骨。窗外的树杈上已经有了指甲尖大小的嫩芽,却被冰冷的空气冻得瑟瑟发抖。老人说“倒春寒,寒过三九天。”外加阴冷的细雨,完全没有出春的喜悦,反而到处透着刺骨的阴寒与萧瑟。
我是一个不喜欢早起的人,但是今天有节美术课给安排在了早上第一节,所以只能老大不情愿地忍受着刺骨的寒气从被窝里爬出来。
学校的门口周围有很多卖早点的店,卖包子的李老头就是其中一个生意不错的铺子,可以说我每天的早饭都是那里解决的。
我像往常一样,买几个包子,一边吃一边赶。没办法,起来的实在太晚了。如果不是白翌提醒我今天是教导处视察的话,估计我还能再赖一时半刻。
叹了一口气,咬着包子,我赶紧地往学校赶。就在这个时候卖包子的李老头那双枯杆子似的手紧紧地拉住我,还往我袋子里塞了两个大大的肉包子。
我一看也莫名了起来“李大爷,你这是干吗呀?”。
李老头一脸古怪的左右看看,确定没别人,开口和我说“安老师,侬(你)可以帮我求白老师帮忙么,我孙女一直说白老师厉害的来。但是我和他不熟悉,到是侬一直来照顾我生意,侬能帮我喊下他啊?”
老头说一口带着浓重乡音的普通话,我琢磨了半天才明白过来他是要我帮他求白翌帮忙,这才白塞了俩大肉馒头给我。
的确老头的孙女也是这个学校初2的学生,知道有白翌这个人也不奇怪。我只是纳闷这个老头要找白翌干什么,让他帮他孙女补习?于是我问道“大爷你是想让白老师帮您家孙女开小灶?”
老头神经质地摆了摆手,把脑袋凑得更加近了。压低了声音对我说“我,我孙女估计是被鬼给缠上了!”
我顿时一楞,本来我并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神之说,但是自从上次回魂夜那回事以后我的马克思唯物主义思想就那么土甭瓦解了。我也象老头一样压低了声音问道“鬼?”
老头点了点头,把我拽进了包子铺的里屋。屋子很乱,到处放着蒸笼,在角落里还堆放着几大袋子面粉。老头搬了个凳子让我坐,然后开始回忆起前不久的事情来。
“我的孙女是个不喜欢和别人说话的孩子,没见她和哪个同学合的来的。最多的时候只有找两个孩子一起跳跳橡皮筋,她就喜欢跳橡皮筋。可最近她不找人跳了,而且比往常更不爱理人了,差不多除了上学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是发呆。我一开始以为和小朋友闹别扭了。就在前几天,我看到了吓掉我半条老命的事!”
老头咽了下口水,吸了口气说下去“那天晚上我准备着明天早上要卖的包子,包子是晚上包好清早蒸的。我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我孙女一个人在街角上蹦下跳。心想这丫头干什么呢。我走近喊了两声,丫头没回头。好象根本没听见我喊她一样,还是一个劲的上下蹦跳,我就奇怪了,又大声地喊了两声,这丫头看也不看我。突然我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了,这个转弯角只有我和我孙女,但是……但是……旁边墙壁上居然有三个人的影子。
李老头伸出了枯木头似的手指,颤抖的做了一个三的手势。。
继续说“我吓的抱住孙女就跑,可影子突然也回过头,拉着我孙女的影子不放。然后我就感觉我孙女被人拽住了,而且力气大的出奇。我心想,完了!完了!撞上脏东西了。我这老头活够了,可是我孙女还小啊,怎么能给这…这鬼东西拽走?我一横心。用足了力气咬牙往回跑。没想到抓着我孙女的力道居然没了。我把孙女抱回房间,在她床边守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起来,她和没事人一样。我以为我老糊涂了,但是,但是!在我孙女的手臂上既然有一个孩子大小的手印子。我才确定昨晚的事情不是做梦!”
我插嘴问到“那么您孙女后来还有遇上么?”
老爷子有些激动,握着拳头对我说“有啊!只要一到半夜,我孙女就要往那个角落走。我拦也拦不住,把她锁房里,她居然拿头撞门。而且那些东西就在我家门口晃着,半夜听见敲门的声音,去开门没人。但是却明显有一个影子。我孙女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到那里跳。”说完就双手遮着脸,痛苦的呜咽起来。
我看那一七老八十的老头在这里对着我这个小青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实在是有点看不过去。于是起身站了起来,拍了拍老头的手,告诉他我会把事情转告白翌的,而且会说动他来帮忙。
老头千恩万谢另外又硬塞给我五,六个不同陷儿的大包子。我走出他的店铺,看了看他所说的那个角落,其实不过是十字路口的转角。。
这里是老城区,似乎很多年没有翻修了,马路很小,几乎不能开进来大型的机动车。这个城市里这样被遗忘的死角很多,由于长期没有市容管理,很多垃圾被杂乱地堆积在那里,说实话除了有点脏还真的看不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早上被那老头耽搁了好长段时间,不迟到是不可能的。结果被教导处的潘秃顶(他姓潘,脑袋如同个油光油光的荷包蛋一样)逮着了,教训我倒象是在教训儿子。还尽挑些沉芝麻烂谷子的失误来说事,屁大点事,经他无限放大后硬是提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新的层面。于是在办公室里活生生上演了一场我安踪的个人批斗会!
日期:2011-5-21 3:28:00
过了一个上午,中午午休我闷闷不乐的坐在办公室,整理着下午上课需要的材料,准备倒腾完了就去吃饭。嘴里则不停地嘀咕着怎么让那潘秃顶从一个秃顶完全蜕变为一个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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