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堕落吧

作者: 小雨淋湿了我的心

  日期:2011-03-14 21:48:36
  透亮的白酒,一杯下去,从心到嗓子眼儿的辣,那真叫一个爽。浅黄的香槟,咕咚一杯倒进去,吧台里面那妞儿,立马变粉面桃花是的,很朦胧啦,美啊!妞儿脑袋后面酒架上那酒,红得晶莹透亮的,此刻在我眼里,更美啊,招手示意:妞啊,再来一个红的!
  强子说:不成,喝太急了,慢点儿,喝酒不目的,说说话吧。
  强子边儿上那人,也跟着说:她差不多了吧?她?她是谁啊?什么意思?
  说我还不直接说,把我当空气呢吗?讨厌啊,干嘛老乜斜着眼睛看我笑啊,你强子哥们怎么啦,我跟强子比你还哥们呢,你老几啊,看笑话是吧?我脖子一梗,丢了个白眼儿过去:早着呢!

  强子竟然也在笑,别理她,她失恋了,平时不这样,挺天使一孩子。
  对强子我是不会生气的,我哈哈笑啦:劳资失恋啦,咋滴啊,这年头不失恋个十回八回,都不算个潮人。姐本来是天使,可是落地的时候是头先着地的,哈哈哈。
  那个人还是在一边儿微微笑着,不搭理我话。却又好像饶有兴趣是的,最怕玩斯文的人了,算什么啊,我在心里偷偷说:不叫的狗会咬人。自己又哈哈傻乐了,反正管你张三李四呢,我也没兴趣知道,随便吧。
  下楼梯的时候,强子去开车,我执意自己走,手不停使唤啊咋地,钥匙哪儿去了,一边摇摇晃晃的往下走,一边翻着找,什么破楼梯啊,咋还刮人脚后跟的,我往前一冲,包包整个一淅沥沥哗啦啦在楼梯上小河流水了。再加上我的惨叫,那真是一个不忍睹。好在,我撞到前面一棵树上,没从楼梯滚下去。可是这树竟然会动,还会说话:没事吧?小心点,你就是强子总说的那个冒失鬼吧?我咧了咧嘴巴,无语。这刚托人家的福没摔着,没法儿再跟人耍横。

  第二回,那人来单位,我有点儿礼貌地堵在门口说:强子不在。他笑了,那进去等等总行吧?
  喔,喔,我往旁边儿让了让,想起楼梯上撞树,有一点尴尬,心想:还是赶紧走了的好。
  可他竟然搭起话来:怎么看也不像啊?
  这话说的,让人费解啊,敢情斯文人都这么说话的?我说:不像什么啊?
  他笑了,眼睛里掠过一丝狡黠:跟那天晚上不像,也跟他们说的不像。

  我倒啊,强子背后又说我什么坏话了吧。
  喔,我说:双鱼,往两个方向挣脱的鱼,知道吗?本来就矛盾的,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我都不知自己是啥。不过,无所谓,我更喜欢做魔鬼,哈哈。
  他忽然很肯定地打断我:你做不了的。他有点霸道的语气把我好斗的本性又勾上来了,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我说,你认识我多久啊?你见过我几回啊?凭啥你就知道啊?
  他说:这个是秘密,一般人看不出来的,以后告诉你。他临走说了一句:先走了,下回请你跟强子喝酒。
  我切,还以后,谁跟你有以后啊。我想。
  日期:2011-03-14 22:19:08

  (二)
  强子回来单位,我跟他讲了那人来找过他。他说:喔,你说任建啊。我说:原来他叫任建啊。他说是啊,不是一起喝过酒了,你都没听我喊他吗?我说:对不感兴趣的人我从来不在意。强子眨了眨眼睛,似有深意的笑了。有什么,我倒是也说不出来,双鱼的天性就靠感觉走路的,就是一种感觉吧。
  没成想,那人第二天中午就真的来了。强子说:你不不知道人名字吗?这任哥。我嗯嗯啊啊的在嗓子眼儿哩咕噜了一句:来了啊。然后该干嘛干嘛去了。我才不叫呢,什么哥啊妹的。对陌生人双鱼警惕性也是蛮高的呢,想让你近的时候,不套近乎也跟你近了。
  午饭时间到了,他笑着问强子说:丫头没跟你讲我要请你们喝酒吗?走,君子言出必行!我飞了一下白眼:谁丫头啊?我切,看模样也大不了多少啊,猪鼻子插大葱,纯装象。长了个斯文相而已,还真以为自己是君子了?想看我出洋相没看够呗,才不去。刚要说:不去!强子嗤嗤笑着过来拉我说:走,走,我们俩纯爷们喝酒没劲啊,请狗尾巴花同去才行。

  勉强去呗,看强子面儿上。可是,我担心的是,鄙人酒德不好啊,一去那就管不了自己了,一喝酒就原形毕露了,喝酒之前是天使,喝酒以后是魔鬼。要再演一出小河流水哗啦啦,那就难堪啦。好在,还有强子。
  可是,不管我怎样约束自己,我还是晕菜了。实际上我沾酒就晕菜,喝多喝少都一个熊样儿,就是耍酒疯儿的那一种孬人啦。在变回天使的时候,实在是看不上魔鬼一样的自己啊。
  去洗手间的时候,我拿手沾水拍了拍脸,一个是降降温,看起来不要像鸡冠子一样红的难看,二是消消晕乎劲儿,别在楼梯上出丑。真见鬼了,那人刚好从洗手间闪出来也在洗手,我低着头扭到一边去,装没看见。他好像洗完甩了甩手,从我背后走过去,感觉好像看了我一下,还笑了是的。我想,双鱼是不是有超能力啊,背后好像都长着眼睛一样的,又偷偷自得了一把。

  下楼梯的时候,强子去开车,我小心翼翼的慢吞吞地走在后面,可恶啊,那人在我前面也慢吞吞地一直隔着两三个楼梯走,我恶狠狠地盯着那个后背,心想:你倒是快点走啊!怕啥来啥啊真是,一不小心,咯噔,脚崴了一下!真是衰透了,都怪他啊,不然会分心吗?
  他倒好啊,一个转身跳上来,没事儿吧?就怕你又,呵呵。
  又什么啊又,我心里一个劲儿的埋怨他也没法说啊,皱着眉头咧了下嘴巴,笑得肯定比哭还难看。
  他笑着说:丫头,还是扶着我肩膀下吧。
  我忍不住了,切,谁叫丫头?
  靠的,见一回倒霉一回,这人不会就是传说中我的克星吧。

  日期:2011-03-14 22:24:58
  (三)
  那人还真是很绅士啊,没辜负了那一脸的斯文相。帮打开车门,关上,然后自己坐到副驾上去。
  倚在后座上,本来就上车晕的我,不到五分钟就给车摇晃得睡着啦。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每回上车就想打盹儿。就是感觉很舒服啊,很安全啊,像个摇篮一样摇啊摇的,比床舒服多了去啦,连梦都不带做一个的,真是香得不得了的享受啊。
  到家啦到家啦,洗洗睡吧!倒在后座上流着口水睡的正香呢,强子大嗓门开始喊我,真是太煞风景了。恨不得再过几小时再到单位呢。揉揉朦胧的睡眼,车窗外的阳光有点晃眼,我伸着懒腰起来。强子说,你上去洗把脸干活吧,我送送任哥去。

  那人笑微微地看着懒洋洋没有一点形象的我,跟强子说:要不,你等等,我先送她上楼梯去。边说边开门儿跳下来。我说不用不用啊,我都还能跑啊。说着,我就跑进去蹦到楼梯上,他还站那儿没动笑着看着我,我回头冲他们摆手的时候,又差点给楼梯绊倒,幸好,有扶手挡着,兴许他们看不见。
  我狠狠地跺啦楼梯几脚,这些楼梯是不是都跟我有仇啊怎么的。怎么老让劳资在外人面前出丑啊!
  我忽然有点儿窘啦,我虽然张牙舞爪的也不算什么淑女吧,可总得跟人客气见外一点才是啊。这才跟人见几回啊,自己竟然在车上不管不顾就睡着啦,也忒不把人当外人了。唉,就是这样啦,谁千万别对我好,谁要对我好吧,我就老是拼命找自己的失误。
  我打开门,把自己甩进沙发里面,出啦一会儿神,嗯,学会跟人客气了,还注意从自己身上找毛病啦,这还是不是我啊,忽地又浮想起他在这说的那句话:你不像你。我笑啦,我切,我不像我,难道还像你啊?说完还真觉得哪儿不对劲儿啦,哪儿不对呢,我咬着嘴唇皱着眉头想啦想,是了,我的这样从眼睛到嘴角浮起来的笑,可不就是那人的招牌笑脸么。

  然后,我狠狠骂了自己,这也忒容易受人同化了啊,要个性,个性!保持本色不变哈,不能对每个人都给好脸色,不然还以为我是多么好搞定的一个人呢。
  这时候强子推门进来,看见我说,罢工了啊,活儿也不干发什么愣啊,你看你跟蒙娜丽莎是的。
  我回嘴说,我也没想去啊,你们硬拽的嘛!上一回你让我回来签的那合同,你不说就跟蟹子爬的是的,我这还没醒酒呢,怕再给你爬坏了啊。
  强子无奈的,就你理由多吧。接着他想起来什么是的:对了,刚才进门好像看你笑来的,不容易啊,好久都跟谁欠你几万块是的,这回喝酒喝高兴了?任哥好像对你挺感兴趣啊,你悠着点儿哈。
  我一个激灵蹦起来,脊梁骨都绷紧了,我说别胡说,你可别吓唬我,以后你们喝你们的,我可再也不跟了。
  怪不得呢,双鱼的直觉还是很到位的,搜索了一遍他似有似无好像总无意中扫到我的眼神以及之前说话表现种种,都跟我发出危险的信号,是我放松警惕啦。我心想,这人无论如何不能再接触啦

  日期:2011-03-14 22:30:00
  (四)
  一个周五很没事儿无聊的下午,背对着门整理东西,一个人推门进来,以为强子出去谈业务回来了连头都没回。又感觉气场啊还是什么的,反正好像哪里不对,不像强子,果然就不是。
  强子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张扬主儿,咋咋呼呼气势好像很庞大吧,但是没多大气场。倒是很好接触很好融入的一个性格,不用人费劲去猜想去琢磨,会和有时候的我很像,我喜欢。所以跟他我也从来有一说一不藏着掖着,痛快。但跟强子不一样的是,我的痛快是靠着感觉把人分了各色等级区别对待的,对着有些人,我不但痛快不起来,倒是一句话也没得说,让人觉得讪讪得无趣,别扭尴尬闷得很。

  就像刚才进来这斯文老人家,看着整天挂着一副蒙娜丽莎一样的笑,呃,可不吗,仔细想想,还真有一重大发现啊,那笑里面还真有点神秘莫测的成分呢。
  好赖已经喝过两回酒了,算不上友肯定是真的但也勉强称之为认识了。告诉了他强子出去了,他答应了一声,随手拿起一本画报坐在强子位上在那闲翻着。
  我已经很自然了,因为领受了人家几回好意,也自然对人也没那么多敌意了,就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
  从上一回回来强子半开玩笑的要我悠着点儿,我就神曲忐忑了好多回。幸好那人一段时间一直没再来过,这让人闲着想起来就觉得可乐,一个脸先着地的天使还把自己整的跟个金枝玉叶是的,真是神经啊,哈哈。不禁笑骂强子和自己统统都神经过敏。
  强子电话回来的时候,已经快要下班了,说让我跟任哥先去,他直接去海边那酒楼,就不回来了,反正明天要周末了,今晚喝个痛快的。我说成。
  那人先下楼梯,我跟着后面锁门。我想他应该到楼下了,拐过楼廊去一看,他下了几阶竟然站在那没动,看到我出来了,笑着跟我说:走楼梯小心啊,这才慢慢往下走。
  我把头往旁边一摆乐坏了,切,还以为我百分百走楼梯就跌跤啊咋的,要不是喝酒了,我能连蹦仨台阶。

  嗯,他慢条斯理地说,这我信。眼里又掠过那种有点狡黠的笑。
  斯文人就这些不好,说信吧,给人觉得就好像是说不信,我倔倔地有点负气地说,那必须信啊。
  喔,我明白了,为什么会那么笑啊,其实那就是在嘲笑我前两回出丑啊,还以为多么好心呢,可恶的。我飞了几个白眼儿后,坐在后面一路无语。甚至连每回上车打盹儿都忘了。
  我又感觉他老笑笑地拿眼睛在后视镜里面扫描我。看什么看啊,伪君子,我在心里偷骂了一句,心里一下就痛快了。
  我哪能想到,喝完这顿酒后,我竟然会跟眼前这个伪君子扯上说不清的关系。

  日期:2011-03-14 22:35:04
  (五)
  酒菜齐活儿的时候,我电了一下强子,他在那边大声嚷嚷着说我在这边赶场还走不开啊,你跟任哥先喝着吃着等我,回头记我账上就成。
  我说:不能来不早说,谁稀罕当白吃啊咋的!我心里老大不乐意,这算怎么一回事儿啊,孤男寡女的一起海边来吃饭给人家看到还以为约会的呢。关键是跟别的痛快人还好说,面对着这么一个说话半含半露笑得莫测高深的蒙娜丽莎,我实在是无语啊,这不愁人么。
  人家倒好,没事人一样,笑眯眯地拿勺子给我往碟子里面盛菜,说,饿了吧,先吃吧,他来也得是吃饱了,不等他。我跟他本来又没多熟,这弄得好像我成客人了是的,别扭啊。
  我心里局促明明局促得要命,却拼命装大方地说;啊,好啊。我们先喝吧。
  我倒了一杯红酒先给他,又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喝点儿也好,我想,喝完我就不这样子了。唉。标准是酒壮怂人胆啊,鄙视一下我这样的孬人。
  来,我说,为周末愉快。
  他笑了,笑容有点飘忽,跟以往那种从心底漾出来的笑,感觉有点不太一样。好像有点勉强,还有点自嘲。说不准,就是一种感觉吧。
  来,他说,为了明天的解放。
  我笑了,周末就可以放羊啦,可不解放了吗。
  他又笑了,这笑,我可看得很明显了,的确跟以往的蒙娜丽莎不同,是略带苦涩的那种笑。
  平时都是他们俩在说在喝,我不太插嘴巴,我就喝我的酒,吃我的菜,想我的事,也不感兴趣听他们聊啥。这会儿不成啊,总不至于冷场吧,喝完一杯进去。我嘴巴开始不受大脑控制地想说话了。我说:怎么了啊,啥情况儿,这话听着很高深啊。

  他很快恢复了以前那样的笑,说:没怎么啊,挺好。
  我说,真受不了你们这种斯文人啊。有话就说,有...我很快止住了话,硬咬着嘴唇才把那句有P就放给憋了回去。唉,要是强子就好了,管他咋的,先痛快了再说。这种斯文人真是难缠啊,对着这样色儿的斯文人,怎么就痛快不起来了呢。我郁闷。
  对了,你以前好像说过我不像我还是怎么的,还说一般人不会看什么的,是什么啊到底?这酒多好啊,楞把一个不爱答话的变成没话找话的。
  他喔了一声,笑着把头往后仰了一下,好像给我一提示想起什么可乐的来了。是不一样啊。他们说你冒冒失失缺心少肺的,呵呵。
  我乐了,哈哈,我说,纯胡说啊,我不麻雀,可也五脏俱全的啊。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下,让我好像一下子觉得这不怎么可乐是的,他认真地说:你不但五脏俱全,你还比很多人都细腻敏感,只是藏得很深,所以别人看不出来。

  像给人揭穿了是的,我不禁哆嗦了一下,我缺心眼儿一样哈哈乐了。你神人啊?别人都不知道就你知道?
  可能喝酒话多也不我专利啊。他说:你别管。我就知道。
  我只顾一口又一口喝酒,不让人也不用别人让 ,喝酒真快乐,这样糊涂的快乐多好啊,鬼才要清醒的痛苦呢。就说我堕落吧,我就堕落了怎么的
  日期:2011-03-14 22:37:49
  (六)
  我又一杯红酒一扬脖儿见底的时候,他按住酒瓶开始干涉我:好了,差不多就行了。我不理他,自顾自地卷着已经不太不利索的舌头追问:你知道我能喝多少不醉吗?神人,你不是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嘛?你还看到什么啦,哈哈。等以后你不喝酒的时候再给你说。他看起来分明有点要生气的样子了。哈哈,这样的人居然也会生气啊,真可乐!我笑嘻嘻地打量着他,这个发现让我觉得分外有趣。我看到他的眼神,埋怨中有点无奈。一连几回,这个逢酒必醉的丫头,看起来就是个酒疯儿吧,什么啊,我连忙纠正自己,不是看起来,是原本就是啊。管他怎么看,我喝酒我痛快,我碍着谁了啊,爱咋想咋想,随便吧。其实,怨酒么,是酒打开我身体里面藏着魔鬼的那个盒子?不,是那个魔鬼,它一直存在,伺机而动,一旦我放松警惕,它便会趁机跑出来大行其道。而我现在不想约束它,我这时候只想沉浸在麻醉的放松里舒服无比,天使怕头着地,魔鬼不怕,来啊,所有的剑都刺过来啊,魔鬼是不怕受伤的,因为它本来丑恶。我盯着酒,心里把它当成敌人一样挑衅叫嚣着。那个魔鬼,它名字叫悲伤,是我清醒时候控制放纵时候又按捺不住的悲伤。在我清醒时候不想让它毁掉我,在酒醉的放纵里,我又宁愿给它毁掉。他坐过来想要拿走酒瓶,好言好声地又说,好了,别再喝了。强子不来的话,一会儿出去吹吹风海边走走送你回去。切,敢情把我就当酒鬼啦怎么的。我眯着眼睛喊:我好着呢,自己能走。下楼梯的时候,我摇摇晃晃闯哒闯哒往下走,他只在我看起来要歪的时候把手或胳膊伸过来一挡,看我没事儿就又撤回去。海边的一岸灯火弯弯曲曲明明灭灭,不远处的烧烤排档灯火通明。我脱掉鞋子,摇晃着爬上一条泊在沙滩上的破船,把它们用力扔到远处。面对这样的美景,我积蓄的悲伤潮水一样莫名涌上来,我没理他伸出来要搀我下来的手,猛的张开胳膊往下趴着往下跳,这时候我的眼里只有自己。我管不了别人了。在我跳下去的时候,把他撞倒,我趴在沙滩上死了一样一动也不想再动,嘴唇、头发上面沾满了细碎的沙子。过量好一会儿,把脸侧向一旁,看到他躺倒在离我一胳膊远的沙滩上,也不说不动。黑夜让我觉得他看起来,好像不再是那么陌生。

  日期:2011-03-15 16:36:16
  (七)
  我翻了一下身,仰躺在沙滩上。
  没有月亮,黝蓝的天边只有几颗寥落的星星。脚底不远处的潮水一波一波荡漾着爬上沙滩,又退回去,在夜里发出一阵阵刷刷的声音。
  心好像给谁掏空了一样。没有魔鬼也没有天使,我就是岸上的一粒沙子,随波而来,逐流而去,这就是一粒沙子的宿命。再嚣张的我也必须相信这个。
  悲伤铺天盖地卷过来,几乎要把我窒息的淹没。

  这边来。被我撞翻在沙滩上,一直没声没息的那个人,朝我的方向伸出他的胳膊。这一会儿他在想什么,我没去想也不想知道,我已经顾不得了,我本来就是一个只顾自己感受的自私的家伙。
  他拉了我一下,让我枕在他的胳膊上面,身体离他有一拳头的距离,他用另一只手轻轻往旁边拨弄了一下我散乱在脸上的头发,他没有那种蒙娜丽莎样的微笑,夜却把他的脸衬得愈加柔和,不是柔和,是慈悲,像有佛光打在他的脸上,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亲近。
  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是一个藏着心事的丫头,他幽幽地说。现在怎么样,心情好不好?有没有痛快一些啊。
  他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不是吗,可是又怎样呢。此刻他就躺在我身边,他的关切让我觉得此刻唯有他是至亲的。
  我晚上一杯杯灌进去的酒,这时候像被谁搅动了一样,忽然在心里翻滚,酸酸辣辣往上撞着涌着,眼泪疯狂汹涌。

  他感觉到我的异样,微微探起身,想把我拉起来,看到我爬了一脸的眼泪,脸上又沾满了沙子,狼藉不堪,随便吧,我才不在乎。
  别哭啊,丫头,别哭了啊,我的眼泪似乎让他有点慌张,他迟疑了一下,把我揽过去,轻轻拍打着我的背。
  我像一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趴在他的肩膀上抽搐着放声大哭。我跟强子有多么铁,也从来没在他面前掉过一滴眼泪。我这是他妈的怎么了啊,上酒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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