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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西楼探案系列
作者:
苏九SJ
日期:2011-6-1 9:48:49
第一部:《青凤扇》
一
天正是寒冬腊月之时,下着鹅毛大雪,在官道上堆积了厚厚的一层。
远处有马蹄声传来,踏起琼花飞屑,是一匹白色的玉照狮子马,呼出些许热气,那马奔的实在是快,马上驾御着一个三十左右的颓废男子,发丝翻飞,目光冷俊,胡子邋遢地长着,穿着一身白色银狐袄,脚着镏金踢虎靴,背上背着一口剑,那剑被一件紫色的风衣罩着,只露出剑柄,可以看到,那剑柄上绣着一只玉色的白狐,他的眼睛一直处着半闭半开的状态,大概是快速行进中的风雪,迷乱了他的目光。
这个人已经骑着他的马,在这风雪之中狂奔了三天三夜,没有人知道他去哪,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了什么事如此地急驰,穿过一片茂密的森林,他的双目中有了些许的异彩,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岙里,有着火光,甚至可以在火光隐约中,看到燃起的烟。
他的双腿猛夹了下马肚,那马仿佛懂他的意思一般,朝天嘶鸣了一声,行的越加快了。
一人一马离那山岙的火光终于近了,他眼神中的异彩竟又黯然了下来,他们的面前是一座馆驿,一座设置在这官道边的馆驿,这馆驿并不大,由三、四间茅草屋组成,却能为长途跋涉的人提供一个休憩之所,只可惜,现在,那三间茅草屋同时着起了大火,火光冲天,灰烬飘荡在空中,木柴燃烧的劈啪作响声此起彼伏,怪不得刚才在很远处眺望时这里便有火光。
那人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跃下了马。
馆驿的外围栅栏已被人推翻,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一共是四具尸体,三名驿兵,一名驿丞。
那人走到尸体边,蹲下身仔细观察起了那几具尸体,这些尸体都只有一道伤口,位于脖颈咽喉处,伤口细小,小到只有一条细线般粗,大概半截手指一般长短,血却泊泊地从伤口中流出,尸体都瞪大着眼,死不瞑目,身上还有温度,看起来是刚被人杀死的,这点从正在燃烧的茅草屋也可以看出,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敢袭击朝廷的官方馆驿,杀戮驿丞驿兵?
那人站起了身,朝四周环顾了一下。
无边的夜色,无边的寂静。
风声乍起,这冬的风,劲道十足,竟将驿馆前一顶旗杆嘭的一声吹断。
那人的目光便一下子移到了旗杆的断口处,烈风劲雪中,两柄弯刀腾空而来,划过两道弧线,一上一下,直取那人的脖颈与胸膛。
刀已近,那人仰面俯身,身子朝后一躺,贴着地面倒了下去,轻松躲过了那两柄弯刀,然后一个跳跃,瞬间抽出背上的剑,朝那两柄弯刀的飞来之处刺去,黑暗中,绷紧了的神经,空中突然出现两道凌厉的剑气,白色的,划破整个长空,那人仗剑落在了地面上,随即便有两个人跟着掉到了地面上,两柄弯刀又从身后飞来,原来这弯刀使用之法颇为奇怪,素为一来一去两道痕迹,有去必有回,那两柄弯刀折身回来时,那人手中剑一挑,便将两柄弯刀打落在了地上。
那两个倒在地上的人一个已经全无了声响,另一个却仍在动。
原来那人只用了两剑,穿透了其中一个人的心脏,这人片刻便死了,而对另一个人却只是刺穿了他的肩胛骨,虽未死,却是疼痛异常。
那人踱着步,走到了那个还没死的人身旁,剑架在他的脖子上,问道:“这驿馆里的人都是你们杀的?”
那人一手抓紧着自己的伤口,眼神中透着点凄惨,刚想说点什么,突然全身不动了。
就连他刚刚张开的嘴巴也成了一个固定的姿势。
那人立即警觉了起来,仗剑猛得环顾了下四周。
没有人,一切如旧。
死的人的额头上,多出了一根银针,细细的,在雪地上散发出一点惨绿色。
那人蹲着身,一阵机括启动的声音突然响起。
瞬间,便有数十道寒星朝自己的身躯打来。
那人空着的那只手以极其快的速度朝身边的尸体一抓,掀起,将他横空挡在了机括声响起的那一个方向,噗噗几声接连响起,这是暗器打入人的肉体所发出的声音。
机括发射声没有再响起。
过了会,那人方才站起了身。
只有火依旧在燃烧,劈啪作响,奔过来的风,忽大忽小的吹动着火焰,如一个顽皮的孩子,把玩着这毫无反抗之力的火,直至它的熄灭。
日期:2011-6-1 9:49:00
二
子虚镇是江南的一个傍水小镇。
如同其他所有的江南小镇一般,有无数的桥,无数的小河,还有无数的河埠头,连成排的木楼,黑暗的古巷,长满青藤与蔷薇花的老宅,铺满青砖的路,还有船,数不清的船,终日在河道上来回。
江南的小镇都是宁静且祥和的,就仿佛江南那些同样祥和且宁静的湖水,没有涟漪,也没有波涛和旋涡。
夜似乎已经深了。
一个老头,脸红通通的,嘴里自言自语地说着话,手里握着只酒葫芦,时不时倒上一口,两步直三步弯的打醉拳似地行走在东街之上。这个老头叫张富贵,七十多岁了,身子骨很硬朗,就是有一个爱酗酒的臭毛病,每天不喝到酒馆打烊就不回家,老张头猛得又灌了自己一口,嘴里喊道:“你们这两个不孝的畜生,老子养你们长大,他妈的成家立业了居然不管老子了,都还有没有良心的!啊!都还有没有良心的!”
他突然停住了脚步,握住酒葫芦又朝自己嘴巴里倒了倒,酒,似乎已经没了。
老张头叹了口气,在这朔风雪地之中,脸荚上流下了两行热泪,苦笑了两声,继续走起了他的醉步,边走仍边说道:“养儿防老,养儿防老,这都他妈的是谁出的主意!”
东街看似要走到尽头了,老张头看到,一家人的房门竟然大开着。
他虽然醉了,始终还是透着那么点清醒,这是铁匠王坤家,老张头心想到:这家伙,嘿,平时小气的要死,问他打个铁器都不肯便宜一钱,标准的铁公鸡!怎么,今天忘了关门了?今天老子就拿你几样东西,明天也好换酒吃!
老张头趁着酒意,便穿过铁匠家的院子,朝屋内走了进去。
屋里点着灯,看起来蜡烛已经烧了很久了,烛光很亮。
老张头一进王坤家屋子,心里就有点害怕起来了,怎么说,自己也没干过贼这种勾当啊,他的酒意有点醒了,不过喝醉酒的人,脑袋里总是会同时存在两种思想,一种好的,一种坏的,人平日清醒的时候,只会表现出好的那种思想,而将坏的思想深深藏起来,可喝醉了酒了可就不一样了,大部分时候人会被那种坏的思想驱动指引。
老张头手往脑袋上一拍,跳舞似地又往前走了两步。
醉眼朦胧中,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正前方似乎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摆放着。
那几样东西就摆在一张桌子上,在烛光下,看起来就像是一堆堆的肉,好象又不对,是手,还有脚,还有一张人的脸,老张头立定住了自己的身子,伸出手,猛地朝自己眼窝内擦了擦,定神望去。
他突然大叫了一声,人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
日期:2011-6-1 9:51:00
三
天已经大亮了。
子虚镇的捕头张陌站在铁匠铺的一角,冷眼瞧着屋里的一切。
四、五个捕快站在门口,拦住了门外一群伸长着脖子,朝屋内探望的老百姓。
屋内凌乱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铁器,还有打造铁器用的锤子,火炉,锅,屋的正北放着一张床,叠着厚厚的一层被子,西面是一口灶和橱柜,里面放着碗和筷子,东边是一张桌子,桌子上,一个人的头颅,双腿,双手被什么东西斩下后平整地放置在一条线上,剩余的肚子被一根细铁丝吊在了正上方的横梁下,奇怪的是,尸体的伤口断处并没有流出一滴血,仿佛抹了什么东西,里面的血液便不再往外流。
死的人是铁匠王坤,年纪四十二岁,单身汉,为人吝啬,贪财。
张陌弯着右臂,单手托着自己的下巴,静静地看着。
这已是第五个。
短短七日之内,已有五人相继死去。
第一个死的人叫安九夏,是朝廷的一位镇关大将,一直驻守着雁门关,一年前才回到了这故乡子虚镇,据说是在一次和北方蛮族交战中伤了身子,无法骑马征战,便向朝廷上了奏疏,要求回故乡养病,皇帝念在他是位边关大将,又是个难得的将才,数十年来镇守雁门关,外寇不能越雷池一步,功绩卓著,就准了他,让其修身养性,调养身患,并下旨为其在子虚镇造了一座大宅院,并约定一旦安九夏伤好,仍旧回雁门关驻关守土,安九夏领了皇恩,在这子虚镇里养了一年多的病,却也不见伤好,没想到,七天前的清晨居然莫名其妙地死在了自己的书房里。他的死法和王坤一样,也是头,双手,双足被人斩下后平放在一条线上,剩余的肚子被吊在房梁之下,而且尸身伤口断处见不到一滴血液。
安九夏是朝廷守边大将,他死在这子虚镇中难免引起县令唐白的恐慌,这位大老爷原来就没什么本事,就会巴结上司打交情,命案既出,又没有办法封锁消息,只好苦着脸,写了本奏折上递给了朝廷,刑部尚书很是震怒,迅速下回了碟文,命令唐白指挥当地捕快加紧搜查嫌犯,刑部不日将派人前来子虚镇,配合当地捕快彻查。唐白心里清楚的很,这安九夏便是当朝刑部尚书的乘龙女婿,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不抓到凶手哪还肯罢休,最倒霉的就是自己这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要是破不了案丢官流放杀头是要什么来什么,案发当日唐白一夜未眠,在第二日便召集了六十余个精细捕快,让捕头张陌带头严密封锁镇子,仔细查找可疑人员,还限了期,一月之内破了案子,大家都有赏,破不了,全都挨板子。
张陌是个长于事故的捕头,明白这案子里的要害关系,便带着一众捕快,挨家挨户在这镇子里搜查了起来,没想到,线索倒是没发现多少,死的人却是越来越多。
县丞陈鱼和镇东门守卫长马天,四天前被同时发现死于县衙住所,西街裁缝王春,一天前被发现死于裁缝铺内,包括今天的王坤,这些人的死法和安九夏一模一样,全被分了尸,最重要的是,这些人看起来竟没有一点关联,张陌一想到这个头都大了。
屋里冷冷请清的,本就背阴,现在因为摆着如此惨状的一具尸体,显得更加阴森恐怖,张陌皱着眉头,最后望了一眼王坤的尸体,慢慢走出了屋子。
屋外的太阳很猛烈,雪已经融化了,沿着屋檐,滴滴哒哒地落在水沟里。
张陌朝门口的几个捕快使了个手势,说道:“把尸体抬走吧。”
那几个捕快会意抬着担架便往屋子里走了进去。
张陌望了眼穿过人群的捕快,还有那些瞪大着眼,议论纷纷的百姓,回过身,便看到老张头坐在一块青石上,垂着头,发着楞。
张陌走了过去,轻轻在老张头肩膀上拍了一下,那老头猛得一抖,血红着眼,眼神恐慌地望了眼张陌,大概是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张陌笑了笑,道:“别怕,我是镇子里的捕头张陌”
老张头匀了下呼吸,伸出手在额头上轻轻拍了两下,忐忑地朝张陌说道:“张捕头,有酒吗?”
张陌伸手便从自己腰间摘下了一只葫芦,递给了老张头。
老张头伸手便接过葫芦,拔掉盖子,囫囵喝了起来。
过了会,大概是将葫芦里的酒喝尽了,这才回过神,擦了擦自己的嘴巴。
张陌从他手中拿走了葫芦,问道:“你是昨晚什么时候发现的尸体?”
老张头想了想,似乎有些不肯定,道:“记不太清了,大概是子时。”
张陌道:“深更半夜的,去王铁匠屋里干什么?”
老张头有些不太愿意说,可硬着头皮还是交代了:“原本见他屋门开着,这王铁匠平日里又那么吝啬,本来想拿他几件铁器,换点酒喝的,谁想到遇到了这事……”
张陌道:“有没有见到什么人从屋子里出去,或者有什么奇怪的人在屋子附近出现?”
老张头慢慢地摇了摇头,道:“这倒是没有。”
他想了想,突然着了急,朝张陌说道:“官爷,我该说的都说了,我跟这死人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你瞧,都怪我那这张贪酒的嘴,撑大了胆子想到偷东西,回去我一定戒了,哦,对了,还要给这王铁匠上几根香,求他别来烦我。”
他似乎有点语无伦次了,声音也大了起来,人激动了许多。
张陌也知道这老头的苦处,养了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孝顺,便伸出手朝老张头挥了下道:“走吧,以后别惦记着别人家的东西。”
老张头这才站起身,朝张陌鞠了个躬,红着脸,道了声谢谢大老爷,欢天喜地地一路小跑而去。
张陌望着老张头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愈发重了。
他想到了县令早上跟他说过的一句话,县令唐大人说,刑部神捕李西楼自接到案子起就已经动身前往我们镇子,希望他到的时候你能好好配合他。
张陌听说过关于这位李神捕的一些传闻,听说此人边幅不修,性格奇怪,但他接手的案子却从未有不破的,又听说他武艺超群,使的一手好剑,七年前曾一人闯入天山,破了天山鬼门八大鬼阵,擒获了杀害金阳公主的天山鬼姥,此事在当时轰动了天下,皇帝为了嘉奖他的英勇事迹,特御赐“玉狐”二字,据当时亲眼见到李西楼闯入天山时的鬼门门徒描述,他就像是一只聪明,狡猾,武艺超群的白色狐狸,在雪地中奔跑无声无息,快如闪电,宝剑如爪,总是令人淬不及防的出招,一出招,从不落空。
他显然已经被人夸赞成了神。
对于这样的一个人,张陌虽然有些嗤之以鼻,倒也有了些许的期待。
日期:2011-6-1 9:53:00
四
天已经大亮了。
张陌一人坐在镇东门的一个面摊上,吃着一碗阳春面,眼睛时不时地朝外瞄上几眼。
面摊老板的生意并不好,没几个人坐着,张陌其实无心吃面,作为一个捕头,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了这么大的案子,早已是吃不香,睡不着。
张陌在等人。
一个叫李西楼的人,当然,就是那位名传天下的京城神捕。
李神捕五日前已从京师出发赶往子虚镇,从路程掐算,今天,应该已经到了。
张陌等的越来越坐不住身子,他是一个不怎么稳重的人,倘若遇到什么急火攻心的事,恨不得拿把刀,在一片树林里狠狠地砍上它三天三夜。
他的眼神有点游离,手里握着的筷子也调戏起了碗里的面条。
正在焦虑间,他猛得听到了弩箭启动的声响破空而出,张陌早已一脚蹬在地面上,身子如燕一般朝上方跃出,一枝箭擦着他的靴子砰的一声将他原本坐着的一把椅子击成碎片,等张陌落到地面上时,他的额头上已经淌出了冷汗,真是好险,看那箭的大小,是普通箭矢的五倍,要是被这玩意射上一箭,还不得把命玩完。
他的手里原本就握着刀,刀已出鞘,冷眼瞧着四周的一切。
面摊上的老板和原本安心吃面的人已经瞎叫着跑开了,谁都不愿呆在这个随时能送命的地方,所以跑的都很快。
张陌朝跑开的人轻蔑地望了一眼,然后,他便看到,一个人牵着一匹马从镇东门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那人八尺左右身高,穿着一身白色银狐袄,外面还披着件紫色的风衣,背上看起来背着一口剑,面色冷俊,发丝随风翻飞,胡子邋遢地长着,牵着的那匹马却看起来健壮非凡,神采奕奕,应该是匹马中极品。
阳光晕眩在张陌的眼中,他斜着眼,握着刀走了上去。
他就挡在了那一人一马前。
牵着马的人立定了身子,眼神朝张陌上下扫视了一番,望着自己面前这个大概七尺左右身高,穿着一套官家捕头制服,手里还握着刀的汉子,笑道:“你有事?”
张陌同样上下将其打量了一番,不高兴道:“你好象很得意?”
那人似乎并不理解那么这么说的原因,道:“哦?”
张陌道:“刚才的箭是你放的?”
那人看起来对张陌的提问很意外,等他的双眼看到面摊中被箭击碎的那把凳子和掉落在地面上的箭矢时,他突然明白了什么,笑了笑道:“你好象很肯定?”
张陌脸上的怒色已凸现了出来,手里的刀竟一下子架到了他的脖子上,道:“你只需告诉我,是不是你干的。”
那人冷眼瞧了下自己脖子上的刀,再次望了眼面摊,这才努了下嘴,说道:“刚才你应该是坐在面摊西边的一个位置上,你看那箭落在地面上时是箭头朝东,箭羽朝西,那么照此推断,这枝箭的飞行痕迹应该是自西而东,所以,射那枝箭的人就应该是站在西边,可我却是从东门而入,请问,你觉得我有那么大的能耐让箭转变方向么?”
张陌冷眼盯着他,道:“难道你不会在西面先袭击我,然后故意牵着马从东门而入?”
那人的脸上突然出现了笑意,望着张陌身上的捕头制服道:“看阁下的样子也是个靠抓贼捕盗吃饭的公门中人,却为何阁下说的话如此牵强,一点也不考虑事实,任凭自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呢?照你的话语推测,你看面摊西边那么多的木楼,那个袭击你的人必定首先要躲在房子里,张开一扇窗,朝你射出一箭,一击不中,然后会连忙跑下木楼,在街上跑上十多步,然后跃出城墙,又跑上几十步,然后才能如我这般慢悠悠地进入镇子东门,不过,我气不喘,面不红,一幅坦然的样子合理么?天下有谁能做到在剧烈的奔跑后面不改色,气喘均匀呢?”
他的话字字珠玑,却也不乏道理,说的张陌倒是一时没了主意。
手中架在那人脖子上的刀竟也抽了下来,嗖的一声放入了自己的刀鞘里。
这才问道:“那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哈哈大笑道:“你虽然不知道我是谁,可我却知道你是谁?”
张陌面露疑惑道:“你知道?”
那人道:“我当然知道,您姓张,单名一个陌字,是这子虚镇上的捕头,精明能干,武艺绝伦,大名早就景仰了。”
这个人很会说话,张陌被他的话说的倒也心情舒畅了起来,道:“哦?请问你是?”
那人这才一本正经道:“不知道阁下有没听说过李西楼这三个字?”
张陌猛的一拍大腿,突然想起了什么,惊问道:“您不会就是刚从京师来的李西楼李神捕吧?”
那人颇为顽皮地说道:“很不巧,我刚好就是。”
他似乎很怕张陌因为先前的举动尴尬,竟又大笑了起来。
张陌被他一笑,便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日期:2011-6-1 9:55:00
五
县衙内堂。
县令唐白和捕头张陌并排坐在了右侧,李西楼坐在左侧,却空着正上方的两个位置。
原来唐白和张陌几经邀请李西楼坐上方,却无奈这个神捕一点架子也没有,推来推去,最后坐到了左侧对面的一个位置上。
唐白很是诚惶诚恐,马屁拍了这么多年,还第一次遇到了这么客气的上官,倒是被李西楼平易近人的神色感染,紧张消除了不少。
茶已经上,江南从不缺乏好茶,好水,唐白介绍道:“神捕,这是我们这特产的子虚青痕,算不上什么名茶,不过比起龙井,倒也是毫不逊色,此茶摘自嫩芽之时,九选其一,入水一沏,仿若水中已经沉寂了多年的一条痕迹,香,味甘,饮之能令人神清气爽,李神捕不妨一试。”
李西楼笑了笑,便从了他的意思,微微饮了一口。
这茶的确香气非常,李西楼却并未多作夸赞,道了声好茶,便朝张陌说道:“张捕头,你可以将案子的大致情况跟我说说。”
张陌应了一声,放下手中杯子,这才面色严肃起来,道:“八天前的正午不到时候,几个仆人急冲冲跑进了县衙,说是安府出了事,安将军被人杀死在了书房了,我当时正好在值守,一下子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便连忙率领着一队捕快赶往了安府,我们入了府,到了书房,门口几个丫鬟在大声痛哭,安夫人已经哭的没了气力,躺在了门边,被几个丫鬟扶着走了,我便进了书房,才看到安将军身上的头颅,双手,双足被人卸了下来,一字排开放在桌上,剩余的肉身被一根细铁丝吊在房梁之上,那情景简直惨不忍赌,不过奇怪的是那具尸体身上却没有流出一滴血,我见此事影响必定很大,就折身禀告了唐大人,唐大人便连夜上奏折于京师,本想出了这么大的案子,我等地方捕快全力抓捕搜索,必定也能找到一些端倪,于是,由小人牵头,率着一只六十余捕快的队伍在镇子里挨家挨户地搜查了起来,没想到,紧接着,县丞陈鱼,东门守卫长马天,裁缝王春,还有铁匠王坤,竟接二连三地被人杀害,五人被杀痕迹一模一样,都是卸下了手足头颅,一字排开堆放成一条直线,剩余的肉身用细铁丝挂在房梁下。”
李西楼听了张陌的大致案情描述,问道:“这五个人的性格如何?”
张陌道:“安九夏是朝廷大将,威武勇猛,自然是豪爽之人,县丞陈鱼在县衙内是有口皆碑,脾气好的很,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守门长马天倒是有些性格怪异,不太爱和人说话,裁缝王春和铁匠王坤都是老实的居民,性格都还过的去,就是王坤那人有点吝啬,平时爱贪别人一点小便宜。”
李西楼问道:“这么说,这里面并没有曾作奸犯科的凶恶之徒?”
张陌摇了摇手道:“绝对没有。”
李西楼突然不胜感慨道:“我曾和安将军有过几面之缘,那还是我当年去雁门关抓大盗铁龙的时候,安将军很是热情地招待了我,我抓到那铁龙的时候,还是他派人做了囚车,陪我一起将犯人押解回京,想想已经有四年时光了,没想到竟落的如斯下场,故人当年的容貌至今依旧记忆犹新啊。”
唐白不仅唏嘘感慨了起来,劝慰道:“神捕倒也不必过于神伤,安将军早登极乐,也未必不是好事。”
李西楼笑了笑,朝张陌问道:“说说其它几个人的情况吧。”
张陌恩了一声继续说道:“县丞陈鱼和守门长马天是五天前同一日被杀的,死在县衙住所内,被杀的时间应该是夜里,据仵作推断,大概是在子时左右,裁缝王春被杀于两天前,死在自己的裁缝铺里,被杀时间也是在子时,包括昨天死在铁匠铺里的王坤,都被害于子时。”
李西楼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你说陈鱼和马天是同一天被杀的?”
张陌点了点头道:“的确,而且他们两人的房间就并排连在一起。”
李西楼道:“他们两人的关系怎么样?”
张陌说道:“很铁。”
李西楼道:“哦?”
张陌肯定道:“两人的关系的确很不错,可能是因为两人都爱下棋喝酒,是一对好朋友,这事县衙里的人都知道。”
李西楼道:“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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