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赶尸鬼事之蚩尤角

作者: 苗冢仙师

  引子:父母死,难埋葬。爹娘死,儿孙扛。万物同遭劫,虫蚁亦遭殃。
      ——《烧饼歌》
  转眼时间已过去十年,甲子年的春节前夕,中国的南方莫名下了场百年一遇的大雪,接着迎来了百年一遇的冰灾,大地一片雪白,在party和zf的广泛宣传下,中国人民在多难兴邦中奋力前行。
  崂山下荒野小村打更的老人依旧不改着打更巡夜的传统,提着铜锣,一路喊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魏宁打住在一家农家客栈,容颜依然英气逼人,屋外白雪飘飘,衣着单薄的魏宁引来旁人异样的目光,没有人知道魏宁是个血尸。

  巡夜人看了魏宁,啧啧到“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身体好,要风度不要温度,这么冷的天才穿这么点衣服。”随后摇摇头,继续打更巡夜。
  这是魏宁寻找77的第十个年头,至从十年前龙虎山大战,手刃“仇敌”,将龙虎山一二代弟子斩杀殆尽,一时名震天下,太平道门无不闻名色变,发布了追杀魏宁的联合追杀令,谁取下魏宁头颅就能执太平道教之牛耳,跑龙套的又几个敢去白白送死的。
  至于辰州魏家,魏宁也是一时不能回去的,从与师傅一起大闹赶尸大会开始,魏宁就没有回家看过母亲了。他不想因为自己连累到家人。
  魏宁从怀中摸出旱魃血魄,回想起往事,看着屋外的白雪默默发着呆。
  不远处,一个衣着道袍的小道士战战兢兢的朝魏宁走来,在离魏宁两米远处立定,然后躬身作揖,小声说道:“小道是崂山派弟子,奉家师掌门之命,特请您上山一叙。”
  魏宁愕然,问道:“敢问家师尊姓大名。”

  小道士毕恭毕敬回答:“家师乃曾经闻名道门的太平道年轻一代翘楚操蛇郎君杨小那,这是家师特意给您送来的,说见物如见人,天气寒冷,略表心意。”话毕,小道士双手地上一件阿玛尼的貂皮大衣送至魏宁面前。
  见到熟悉的阿玛尼logo,魏宁自然睹物思人,杨小那每次出现时都是一身笔挺的阿玛尼白色西装,这点自然不会忘记,更不会忘记的是,曾经为抢回自己的阳身,杨小那、吴耗子、张野在龙虎山的舍身搏命的场景。
  没想到十年不见,当年风度翩翩的杨小那已成为崂山派新一代掌门,为见老故人,魏宁欣然应约,随小道士走过一段逶迤的羊肠小道便已来到崂山派的山脚大门。
  杨小那早已在山门等候,身上已是一身太极八卦道图道袍,脸上消瘦更增加了几分道家仙气。
  杨小那附和着爽朗的笑声:“魏家兄弟,可还记得当年玩蛇的杨某否,至从十年前耳闻魏兄手刃林灵素那个骚娘们,就杳无音讯了。当时本想去凑凑热闹围观下的,结果正好不巧拉肚子,就派了个跑龙套的小马仔去围观了。没想到一去不回,你小子真是进步神速。昨晚夜观星相,看到天狼星在我崂山南宫天上十分耀眼,再掐指一算,猜想定然是你这个颗煞星路过寒舍,故特意派了个跑堂的小马仔来请魏兄上山一聚,假如魏兄不赴约,宰了我这小马仔,我以后可真得退避三舍了。”说完,杨小那背手哈哈大笑起来。

  魏宁听后顿显尴尬,没想到杨小那当上掌门依然随行,随后迟疑:“我现在可是太平道门联合追杀的敌人,我怎可为一叙旧情,而让杨兄及崂山与道为敌。”
  “这个自不必担心,经你龙虎山惊天动地的一战,我已是太平道年轻一代唯一的翘楚了。同时身为崂山掌门,在太平道里已威望日高,这点不必担心,而且本次邀魏兄上山一聚不仅为叙旧情,还有一要事相商,请上山详谈。”
  两人来到崂山祖庭大庙,前厅香火旺盛,人来人往,在侧厢房,杨小那收起之前的嬉笑,敛容顿时多了几分掌门的威严,正声道:“魏兄可知最近几年风云变化,暗潮涌动,我最近日日夜观天象,银河逐渐变得暗淡无光,更有彗星穿越银河抹上一抹残血之色,这是天劫的不祥之兆,我通过八卦推演、七星占卜术推算出的结论更是与唐朝天师道人袁天罡的《推背图》、诸葛孔明的《马前课》及刘伯温的《烧饼歌》推算基本吻合。可见人间将必有一大劫难。”

  “既然是天劫,那对于我来说也无能为力了。”魏宁十年来一心为寻找77,早已对世俗之事漠不关心。
  “这件事你想躲也躲不掉了,还记得十年前的龙虎山之战么,你放出幽冥血海,硬生生在天地之间划开一条裂缝,让龙虎山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的血雨,加上你师傅三番五次的在风门村、丰都鬼城的逆天之举,放出十万恶灵,目前已作恶人间,如果不及时制止将迎来更大的浩劫。”
  “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告诉你,根据探子来报,你师傅王处一并没有坠入轮回,而是被尸鬼村抓去,即将被炼成第十二具旱魃,尸鬼村,是由上古大神盘古在创造天地时,把世间浑浊之气汇聚在一起后封印起来的一个超出六界之外的极阴极寒极怨之地,后来因某种原因这些混住之气演变成了众多怨灵,本因结界而不敢进入人间,而因你十年前龙虎山一战划破天界放出幽冥血海放出破坏了天地结界,尸鬼村的恶灵随时有可能冲破现在现在的结界重返人间。届时将是一场人类大浩劫。”

  魏宁听到自己师傅没有坠入六道轮回,三魂七魄反而被抓入尸鬼村重新被炼成旱魃,加上人间浩劫是因为自己十年前个人恩怨一战而造成,顿时心急如焚,急声道:“当前有什么方法可以解除劫难和救我师傅。”
  杨小那继续说到:“至于如何解除劫难,以我当前道法还只能窥知一二,目前还没有合适的解除方法,今夕的你已不同往日,相信有的你的加入,定能化解本次天劫,至于什么联合追杀令,在天下苍生面前,我崂山派第一个解除对你的追杀,反正对你也是毫无用处,以你今日的实力,当今已没有几个人能出其右了。”
  “对于你师傅王处一的事,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你还是赶紧去苗寨找孟葛问问吧。”
  第三章 影 子
  魏宁听完后和杨小那匆匆道别,便急忙离开了崂山。他要急忙赶往苗寨找孟葛确定到底怎么回事,知道尸鬼村入口和具体原由的魏羡鬼、爷爷、师傅、无肠公子如今都已经不在了,曾今疼爱自己的师傅如今已被招入尸鬼村被炼成了第十二具旱魃,想到最敬重的师傅如今无法堕入轮回,无法超生,甚至将会成为自己今后必须面对的敌人,顿时让魏宁百感交集。他无暇顾及,急匆匆的朝湘西苗寨赶去。

  魏宁连续赶了三天三夜,眼看已经到湖南境内,虽说自己已经是不死不灭半神的血尸,但终究口渴难耐,正好路过江西和湖南边境的一个小镇,此时已是晚上,月光如洗,给整个小镇披上了一层银色,偏僻小镇,一般过晚上十点后路上就很少见行人,加上湖南、江西从上世纪80年代末就有南下广东打工的习惯,更使街道上显得人烟稀少,这是一个沿着国道发展开的一个小镇,夜幕下,几户在家的人家亮着灯,零星的散落在夜色中,飘忽不定像几盏鬼火。整个小镇显得十分静谧。魏宁顿时觉得小镇有点异常,因为有点静得可怕,他从空气中抓住一把送鼻子前嗅,顿时感觉尸气很重,更进一步确信小镇存在异常。

  魏宁亦步亦趋的在无人的街道上走着,忽然看见前面一个耷拉着脑袋整个埋在两肩间,分不清男女的老人正佝偻着往往前拖曳着走着,魏宁大声吆喝一声“前面老人家请留步”,只见老人是聋子一样,不见反应,继续往前走着。
  魏宁加快步伐想追上老人一问究竟,可怎么也追不上,反而越追越远,魏宁愕然,心想凭借自己身如闪电的血尸之身,不可能追不上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心想其中定有蹊跷,魏宁定身打开能洞穿阴阳玄冥六界的阴阳眼,发现刚才的老人不知踪影,可关掉阴阳眼时,那老人又明明在前面步履蹒跚的往前一步一步的走着。魏宁对准老人的方向再打开阴阳眼定睛一看,发现老人处的地上在灯光的映射下正拖着一个长长的影子,缓慢的向前移动着。凭借多年的道家心水,心想其中蹊跷定然在其影子上,这老人不是一个人。

  为免打草惊蛇,魏宁打开阴阳眼,盯着影子,悄悄跟了上去。尾随这个“影子”魏宁来到小镇街尾的一处破烂不堪的房子,只见影子把门轻轻推开,进了屋。魏宁这才发现该户人家还没有休息,透过破烂漏风的窗户,他看到一个满头发白的老人正躺在一个椅子上,脸朝着一台18英寸黑白电视机的方向,看不到表情。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走到门口悄悄把被刚才影子推开的门合上,显然她没有发觉到有脏东西进入了他们房屋,以为是风把门吹开了。

  魏宁径直来到这户家门口轻轻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四十多岁中年妇女沙哑的声音“谁啊”,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含糊不清。
  魏宁轻声地回答道:“是我,老乡,赶路经过这里,口渴了,想讨杯水喝。”
  老妇人来到门口,由于本能的防备,毕竟半夜三更来敲门的不是鬼就是匪了。妇人透过门缝看着来者是一个眉清目秀,一生正气的年轻小伙,本能的防备顿时松懈了很多,想着家里也没什么好偷的,妇人打开了门,把魏宁热情的请进了屋。
  妇人转过身去拿碗给魏宁倒水,边走边说:“你看这家穷得,也没啥好招待,只能给打碗凉白开解解渴了。”
  魏宁趁妇人去倒水的时机仔细打量着屋里情况来,只见老人像旁若无人一样背对着自己趟在椅子上,看着黑白电视机,电视机里正放着CC**的整点新闻,仍然看不见老人表情。再仔细看看屋里是否就只有这个老人和这个中年妇女两个人。头顶上的电灯发出昏黄的灯光把房间充斥得十分诡异,可任凭魏宁道法高深也仍未觉察出房间的异状来。

  正在魏宁还在纳闷时,妇女端着碗清冽的凉白开笑盈盈的走了过来,在递过碗的一瞬间,魏宁瞥见妇女的手有着一般农家妇女的粗糙,可手有点黄的异常,再细看指甲暗暗发黑,魏宁对此并不陌生,这是他在大学时同学身上看到过的衡阳害手,魏宁顿时默念口诀“天清地明,阴阳顿开”,通过阴阳眼,魏宁看到妇女端过来的的是一碗血潺潺的鲜血,还不时透着血腥子味。再看这妇人,没有任何变化,仍然笑脸相迎,可见是一个人。魏宁不明白一个中年妇女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去对一个仅仅是过路讨水的路人下害手。

  为了弄清妇人的动机,何况送上的正是血尸喜欢的鲜血,正中下怀,魏宁佯装不知,把这碗鲜血喝了下去,以揭开妇女的真实面目。
  第四章 勾 魂
  待魏宁把那碗血潺潺的鲜血喝下之后,突然变得呆滞静止不动。
  妇女并没有像预料中的得意大笑,只是悲怜的说道:“不好意思,我也是迫不得已,但愿来世能偿还。”说完,妇女双手立即合十,然后两手食指、无名指指尖相触,中指、小指、拇指拳曲向里,口念法诀:“奉天续命,招孤魂,正天罡,逆阴玄冥,宇内吾生。”
  原来此妇女使用的道法正是衡阳害手中需要相当道行的勾魂续命大法,此时她口里念的正是勾魂续命诀。在湖南本土上了一定年纪的人都知道,蛊婆眼发红,害手指发黑,而勾魂续命大法本是害手中的禁术,违背了人世间正常的生老病死,一般资历浅的害手是得不到和不允许此等道法的,此法需要以黑猫之血做引子,配念勾魂口诀才能完成,可见此人是一个道法十分熟练的害手。

  妇女闭上眼睛冥想正在搜索魏宁的三魂六魄,可搜寻片刻不见魏宁魂魄,本以为勾魂未成,再念口诀,施展一次勾魂法。岂料魏宁突然怒目圆睁,说道:“不要再做无用功,这道法对我没用。”
  原来魏宁在炼成血尸前早已失去了三魂七魄,之所以说魏宁有七魄,是因为在旱魃血魄中修炼时,魏羡鬼已打开了魏宁的天明穴,从而启发其人体潜能,能力得到飞速提升,目前的魏宁只是一具有思想的血尸罢了。
  妇女大惊,变得手足无措:“你是何方鬼怪,为什么没有常人的三魂六魄。”
  “我是人也可以说不是人,作为一妇人,怎么这么心狠手辣,随便夺人性命,假如今天是一个普通路人岂不是被你等妖妇把魂勾了去”
  说完,魏宁伸手入怀,随手掏出一张黄色阎王纸,对付此等雕虫小技之人,黄色阎王纸足已拿她性命,然后口念定身诀,阎王纸迎风自然,妇人全身立即变得无法动弹,心知今天遇到高人了,一时手足无措,四肢费力挣扎。

  “老实说,你施此禁术到底为何,到底是要给谁续命。”魏宁振声到。
  妇人立即求饶:“高人饶命,本人叫吴玲,原是衡阳人,从小与父亲相依为命,年轻时曾跟从一位老人学过害手,由于害手本是害人之术,街坊邻居得知我会害手,对我和家人又是唾骂又是驱赶,不得已于20年前逃至此小镇,隐姓埋名。我也本知勾魂续命大法乃禁术,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家老父身患绝症,就是躺在椅子上看电视的老人,我们彼此相依为命,由于家里实在困难,拿不出治病的钱,只好出此下策,做此法术,为老父续命。”

  “人生老病死自由天数,你做此禁术,已有违天理。今天我就替天行道,灭了你这妖妇。”
  魏宁脚踏禹步,正要做法,一直木讷背对着自己躺在椅子上的老人视乎觉察到了身后的动静,艰难扭转过头,布满皱纹的脸干瘦枯扁,双眼已深深陷入眼窝,稀疏的牙齿镶嵌在牙床,从喉咙深处发出“咿呀”之语,身体颤颤欲起。
  魏宁见此状况,心想这户毕竟也是苦命人家,便收住身法,但勾魂续命毕竟是害人之术,为避免吴玲再害人,魏宁解开定身咒,要吴玲端来一碗清水,从怀中再掏出一张黄色阎王纸,举右指在符纸上划上祝由铭文,默念洗心诀“心生仁、仁生静、静修心、心至善、困心魔、斩魔根”,然后将符纸合入水中,要吴玲喝下,有此符咒在,只要吴玲再心生恶念,便会立即痛如刀绞,无法施法。

  待吴玲将符水喝下后,魏宁才如释重负,说到:“至于你父亲,生死由命,逆天改命是不行的,人斗不过天,每件事物都有其自然的法则,不要强求。”吴玲捡回一条命,正惊魂未定,自然是连连点头称是。
  魏宁说完,正打算转身离去,忽然记起了什么事情,扭头向吴玲问到:“你可记得我进来之前,开门时有见到什么东西进来。”
  吴玲满脸疑惑,定定神仔细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只依稀记得在魏宁敲门进来前,门有被风推开过,不见有什么东西进来。
  魏宁心想吴玲纵然懂得害手但还没有达到遁地消身的境界,于是将进屋前看到的一切如实告诉了吴玲。
  一惊未平一惊又起,吴玲脸上又惊又愕,毕竟只是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换谁都会惊慌失措。连连向魏宁恳求解决之法。

  魏宁伸手做势要吴玲镇定,嘱咐一切按其要求去做。待定后,魏宁掏出从鬼市上高价买来的乾坤罗盘,在屋内检视一遍,仍未发现任何异常和蹊跷之处。
  乾坤罗盘是道家寻鬼抓鬼的必备之物,可见此物不在鬼界。魏宁一下束手无策,想起阴阳眼能看到此物影子,于是打开阴阳眼再次检视屋内,通过影子发现此物正躲藏在进屋门后。
  日期:2010-11-20 16:37:16
  第五章 无头尸
  魏宁不动声色,迅即打出一张黑色阎王纸,大喝一声“现!”。符纸直奔影子而去。影子顿时显出原形,是一具身穿白衣的无头尸。
  显然,符纸起了作用,尸体从肚子里发出“咕咕”的怪叫声,四肢手舞足蹈,显得十分痛苦。挥舞的双手,干煸枯瘦,局部已经糜烂露出森森白骨,墨绿色的脓液不停往外渗出。

  魏宁见这具尸身依稀见得眼熟,仔细回想,很像年轻时在天井边同林灵素遇到的叫尸鬼,此时由于没有头颅,定然是出来找头了。当时的叫尸鬼,可以说是一超级大BOSS了,对于现在的魏宁来说已经是小菜一碟,想起曾经和林灵素出生入死的回忆,不由拨动了魏宁内心深处那颗静默已久的心弦。原来伊人已逝,容颜依驻。
  无头尸趁魏宁走神间隙,正试图拔去贴在身上的黑色阎王纸,魏宁立即收神,立定身形,喝道:“当时没有收你,是因为忌惮你几分,如今不同往日,哪怕你来自尸鬼村也定收不留。”
  说完顺手抽出桃木剑,掏出一张金色阎王纸,默念心诀,将金色阎王纸挥入空中,桃木剑直穿纸身,阎王纸霎时无风自燃,剑身受到符纸加持瞬间发出荧荧金色光芒。魏宁迈出睽罡正步,剑身直朝尸身刺去,。
  说时迟哪时块,叫尸鬼已拔掉了贴在身上的黑色阎王纸,幻出无间禁地,整个房子顿时陷入一片黑暗,身旁的吴玲、老人、椅子、电视机、家具、叫尸鬼全部不见踪影,魏宁独自陷入了一片无限黑暗之中。
  魏宁屏气凝神,用早已超出常人的六识窥探叫尸鬼所在位置。忽然迎面一阵微风吹动,接着一股浓烈的尸臭扑鼻而来,伴随“咕咕”响声,魏宁拔剑直刺,随着一阵“滋滋”作响,叫尸鬼现出真身化作了一滩绿色粘稠液体,腥臭难闻。

  叫尸鬼幻出的无间禁地随着施法者死去而消失,魏宁仍立在原地,老人仍躺在椅子上,吴玲一脸惊慌失措的看着魏宁:“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突然站着不动了。”忽然一阵恶臭扑鼻,吴玲掩鼻看见地上的一滩绿色脓液才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
  魏宁收起身形立定,拍了拍衣袖,淡然到:“没什么,一具尸体,已经被我解决了,我想这个脏东西是闻着你父亲身上发出的阴气而来取头的。今晚如果不是我在,你已经不需要给你父亲续命了,因为到天明的时候,你的父亲头颅早已经不在了。每个人在阎王那里都有一笔阎王账,阳数早有定数,人身体越弱或越老身上的阳气就弱,头顶和肩膀的三盏真阳火就越暗,相对受蚀的阴气也越重,何况是一位已经身患绝症的老人,所以你再续命也是徒劳。”吴玲听后,一时大哭起来,毕竟看着至亲的人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消失,是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的。

  忙活了一整晚,屋外已微微泛白,鸡鸣声此起彼伏,魏宁轻拍吴玲的肩膀安抚,嘱咐到:“还是早点给你父亲安排后事吧,感谢你请我喝的那碗‘清水’,我还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
  吴玲收住哭声,听到魏宁说“清水”,一时满脸愧疚,一直把魏宁送出家门,走出两里路程。魏宁加快了赶路步伐,直奔苗寨而去。
  湘西苗寨,沱水蜿蜒流淌,寒冬的沱水边雾气萦绕,宛如人间仙境,河边吊脚楼叠叠幢幢,楼上苗族阿妹对着沱水放歌梳头,歌声婉转悠扬,几个穿着黑色苗族的服装的妇女正在沱水岸边拿着木棒梳洗衣服,一个苗族阿哥牵着一头水牛来到河边喝水,随手拿出一根水袋烟吧嗒吧嗒的吞云吐雾开来。牛作为苗族人个人家庭富裕的象征,在生活中站有相当重要的地位,每当重大节日时,苗族人都会牵上自己的牛,来到广场进行斗牛比赛,为节日增添喜庆。

  孟葛所在的苗寨,从衣着上看显然属于黑苗,苗族分红苗、白苗、青苗、黑苗等众多支系,而黑苗是整个苗族中最彪悍、最抵触外族人的一支,在历史上宋、明、清时期的多次苗疆叛乱中大多由黑苗带头发起。新中国成立以来,虽然ZF大力促进民族大融合,尤其是近十年来,湖南省ZF加大对大湘西的开发和建设力度,其他苗族支系均已逐渐接受了现代文明的冲击,阿哥脱下苗服穿上了西装,阿妹换下银首饰戴上了钻石戒指,可唯独黑苗仍然坚持着自己的生活方式和习惯,对外来人员十分警惕也很少与外界接触。

  魏宁来到沱水边,一位身着苗族便装身披夹袄的彪形中年大汉早已驾一扁舟在此等候,见魏宁过来,立即眼露凶光,可见其定然是当年魏宁大闹洞女出嫁大会的见证者之一。大汉粗声到:“来者可是魏宁,奉老司孟葛之命,在此等候多时了,老司特地要我在此等候载你过河,带你去见他。”
  魏宁飞身跳上扁舟,过河而去。
  日期:2010-11-20 22:32:54
  第六章 祝由起源
  “你终于来了”。孟葛依然和十年前一样坐在火盆旁手里把玩着自己熏制的人头。彷佛隔日,外面的风云变幻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火坑上悬吊着的另外一个人头,皮肤已经干枯,眼窝深陷,宛如两个黑洞,深不见底,由于长期的烟熏人头皮肤已经变得金黄,不时泛着油,极像农家冬天熏制的腊肉,人头在烟雾下不时缓缓逆时针旋转着。

  “快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当年听你说为我师傅消除孽障,才放心的把我师傅人头交给你,你怎么能让尸鬼村的污秽之物把我师傅人头抢去了。”魏宁急切的问道。
  “十年前,在你离开之后不久,尸鬼村就派使者来了,尸鬼村的实力和厉害程度,连你师傅和爷爷都忌惮三分,我一凡胎肉体怎敢去招惹。不过你师傅本来就是属于尸鬼村的。”孟葛一边继续把玩着手里的人头,一边淡淡说地道。
  “这话从何说起。”魏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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