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啸紫禁

作者: 京根儿

  日期:2011-7-21 11:31:00
  鹤 啸 紫 禁
  风流才子落民间,仙人重托进京城
  一
  “风月无边地,乾坤有此楼。城随山北固,潮蹴海西流。眼界宽三岛,胸襟溢九州。阶前遗恨石,谁复话安刘?”北固山的多景楼确实名副其实,身在楼中不但可以远观犹如水中仙岛的绮丽景色,更可纵览北固山各处的旖旎风光。胜景引闲仕,丁鹤年不只一次的站在多景楼上或是远观眺望,或是闭目深思,让思绪肆意游走于耳畔的声声浪涌。然而,今天这位远近闻名的才子却丝毫没有往日的洒脱,看着远处荒岛被浪头不时的吞噬,泛起的白沫仿佛占据了心中的每一丝缝隙,泛着腥气,泛着恶臭,让人喘不过气来。

  元朝江山满目疮痍,看着在朝为官的同僚们每日歌舞升平,颇有种超脱世外的悠然,不知他们现在是否还能乐的出来。此时悲从心生,无奈、不解、悲愤……想想17岁便已通经史、满腹诗文,虽未入朝为官,但才华横溢远近文明又有何用,还不是背井离乡寄人篱下。
  要说丁家也算是望族大户,父亲和叔父都是经商起家,又得以国家重任为臣为官,不想时运不济。虽朝中也有忠臣良将但总也敌不过阿谀奉承者得宠和同僚们这样每日美酒佳酿迷幻自己混沌苟且的官员丛生。父亲早逝,他还记得父亲在临终前嘱咐他的话:“鹤年呀,咱家世代经商行医,你祖父精通药膳、长乐饮,你自小聪明伶俐,现在已精通七八。本以为我家能为国家出力是福分,可叹奸臣当道,民不聊生,我死后你一定照顾好你的生母与嫡母,医术福苍生,不可为官食民膏。”民饥则反,武昌的家宅被满处饿殍和战火覆盖,小小年纪只得带着嫡母逃奔镇江投奔叔父。为了不辜负父亲的重托,只得将生母安置城外,可怜生母积劳成疾随父驾鹤西游。此时,又一阵带着腥臭的浪头拍向水中的小岛,丁鹤年心中一阵作呕……

  日期:2011-07-21 11:33:41
  “少爷!!不好了,天塌了!!!”一个中年男人跑到身边,拽着丁鹤年的胳膊就往楼下跑,丁鹤年还没反应出怎么回事,已然被拽上了马车。等缓过神来,原来是叔父家的管家刘二,两人上车没容丁鹤年张口问清缘由,刘二朝着马屁股就是一鞭子,马车的突然加速让丁鹤年来了个趔趄。
  “刘二呀,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丁鹤年看着刘二这么着急忙慌的,有点生气。
  可刘二一声不吭,还是拼命的用鞭子抽着马屁股,恨不得让马车飞起来,马儿被抽的也是不善,一边撕心裂肺的鸣叫着,一边拼了病的跑着。
  “刘二!你要疯呀!怎么了你!说!什么事?”
  “少爷,反民把家抄了,房子烧了、东西全给抢了,老爷太太还有你妈全死了!我是从死人堆儿里爬出来的,驾了辆马车就找你来了,咱得跑,城里不能再呆了!”

  此言一出,丁鹤年的脑子像炸了一般,生母过世、嫡母惨死、叔父一家惨遭屠害,丁鹤年呀丁鹤年,你是这样遵从父亲的嘱托吗?你是这样传承丁家家业的吗?时空仿佛静止,丁鹤年张着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此时只有马蹄声声,和车轮在路上颠簸的嘈杂。突然,“啊”的一声,刘二一下勒住了缰绳,丁鹤年的哭声几里之外仿佛都能听到,这声音仿佛不是从喉咙发出的,因为这声音更像闷雷、像山崩。

  “爹爹呀爹爹,鹤年对不起列祖列宗,短短几年,两位母亲就相继去世。现如今,丁家的家业全无,我空有一腔学问,却无法为国效力,无法振兴家业,我是废人呀、我是罪人呀!”哭着、喊着、叫着……丁鹤年的脑袋已然被自己拍出了血。
  “少爷,少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别这样,丁家到现在这地步,跟您没关系,是国家的事,是大元朝的事呀!”刘二一时找不到止血的东西,撕下自己的衣服,捂住少爷的头。
  “你看看我,我从小就不知道爹妈是谁,三九天儿差点没在你叔父家门口冻死,是你们丁家人救了我,把我养活这么大,这岁数了,虽然没成家,但事儿看的不少。我见过闹兵的,见过闹灾的,见过闹匪的,啥事都能过去!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丁鹤年的哭声仍未停止,他仿佛准备把满腔子的冤枉和怀才不遇一起倒出去,他仿佛想让已然在另外一个世界的亲人听到自己的孤独,他仿佛要将哭声变成谩骂、变成一支支利箭射中老天,射中折磨他的命运。
  “少爷,老奴这有点银子,本来想给自己留点棺材钱,给….您拿着,我活这么大岁数没看错过人,你们家人都心善,您更是好人有出息。”

  “刘二,我叫您声二叔,我不能要,您挣点钱不容易!”
  “少爷,您拿着,咱爷俩还得靠这钱逃命那,您快拿着!这点银子在我这就是棺材板儿,在您那能生钱,能有更大的用处!”说着就把钱袋子往丁鹤年怀里塞。
  “当当当!”路旁的树丛中顿时鸣锣四起。
  “坏了,有劫道儿的!咱得块走!”刘二说着,又拿起了鞭子拼了命的驾车就走。
  马被刘二的鞭子抽得够呛,后面的车仿佛对于他就是个累赘,车轮下顿时被卷起一股土烟。“兄弟们,别让他们跑了,那车是有钱人家的,这年头有钱的都不是好来的!抢呀,杀呀!”为首的头目挥舞着鬼头刀带着十几个毛贼朝着马车追来,然而两条腿怎么也赶不上四条腿,见马车的距离越来越远,这些强盗有些着急。“射箭,射箭!”话音刚落几十只箭便飞了出去。然而马车仍旧没有放慢脚步,就是在这种喊杀声中,马车渐渐地从强盗的视野中消失了……

  日期:2011-07-21 13:05:34
  二
  这会儿马跑的正欢,丁鹤年惊魂未定,加上路上的颠簸让他头晕眼花,其实不单是人,这马也跑红了眼,没头没脑的居然上了山路,喊杀声也不知什么时候没了。
  “刘二呀,停下来歇会吧,这车颠的我实在不行了,你慢点,应该没事了……”
  “啊!刘二!刘二!”丁鹤年定睛一瞧,此时的刘二侧躺在车前端,一支箭从他的后背射入,箭头已从心口冒出了尖儿,马还在拼了命的奔跑,刘二的前胸已然被血染红。
  丁鹤年还没缓过神,马车已跑到了一处山路的拐弯处,丁鹤年见事不好上前猛拉缰绳,一个柔弱书生哪干过驾车的营生,光知道狠命的往后拉,越拉马越急,越急跑的越快,于是乎车随马走,马带车行,连车带马滚入山坳。
  不知过了多久,丁鹤年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估计是猛烈的碰撞,脑袋还是有些发沉,起身感觉晕的不行。不过耳畔缭绕许久的诵经声和不时钻入鼻中的特殊香气,让他还是硬撑着推门走进院子里,刺眼的阳光一下照到了他的脸上,头一晕,丁鹤年又栽到在地。

  “施主,施主……”丁鹤年被声音唤醒。眼前一个尼姑打扮的女人坐在他身边,头上不知被涂上了什么凉凉的东西,比刚才清醒了许多。
  “请问,您是?”
  “无量佛,善哉善哉,施主您可醒了,真是命不当绝,这是坛花庵,庵里只有我和我师父两个人,我叫妙可,我们靠山里面的村民和附近香客的供养。我们是在下山打水的时候发现的你,当时你被一棵古松的树冠托住,倒挂在半空。身边的车早就摔散了,离你不远的那个人和马也早就死了。”小尼姑还没说完,丁鹤年就哭了起来。
  “好人呀,刘二是好人呀,我和嫡母寄居叔父家数年,刘管家一直照看有加,危急关头他居然把仅有的积蓄都给我,可现在因为我连命都搭上了,都是我的错,死的应该是我,是我呀!”
  “你?不会的,我师父说了,你眉目中尚存英气,面相里是个普度众生的善人相,你还有大事没干,怎么会死那?”
  “你师父?能带我见见她吗?我要当面拜谢”说着丁鹤年执意要起身。小尼姑见拗不过他,便搀着他走出房门。

  坛花庵地方不大,几棵银杏树遮天蔽日地守护着这座小院,看的出有些年头,虽因为连年战火,房间年久失修,就连寺庙中常见的天王殿也不见了踪影,却显得古朴、干净,而且院中充满着一种特殊的香气。前院只有大雄宝殿和几间供远来的香客与游方僧歇脚的客房,绕过大雄宝殿,穿过月亮门丁鹤年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这哪里是佛国庙宇,简直就是一个百花园。院子中充满着奇花异草,很多还都是他能叫上名来的中药,而更为特别的是,在这些花草的簇拥中,一个硕大的玫瑰花坛坐落其中,正值玫瑰花的盛花期,每朵玫瑰仿佛都在用最灿烂的微笑迎接着丁鹤年这位特殊的客人。原来一直闻到的就是这些玫瑰花所散发出的香气,沁人肺腑中让他暂时忘却了痛苦与压抑。

  “阿弥陀佛,我就说施主不是短命之人,妙可快让施主坐下。”丁鹤年正看的入神,却并未发现玫瑰丛中还有一个人。
  “这就是我师父,定慧法师,人们都管他叫玫瑰娘娘。是她和我一起救的你。”在妙可的指引下,丁鹤年向定慧法师深施一礼。
  “谢谢法师救命之恩!我……”话还没说完,丁鹤年刚一看定慧马上又低下了眼眸。眼前的尼姑虽被称为师父,可看上去却最多只有30岁,面色红润不说,皮肤与身上所拥有的气质,宛若一个美人坯子,加之满处散发着玫瑰的芬芳,丁鹤年不禁语迟。
  “哈哈,我师傅长的年轻吧,她可都40多了,怎么样见到我师傅怎么伤也得好一半了!”妙可笑着说。
  “不要说笑,妙可去给施主倒杯茶来!”妙可马上收回了笑容,走向了西厢房。

  “施主别见怪,因为这里就我们师徒二人,所以小徒有些娇惯。您真是命大福大,护法神保佑,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被树托住,身上只有些小恙。您那朋友已被我们安葬,请放心。不过我有一事不明,还不知施主姓甚名谁,为何惨遭厄运?”
  妙可端着杯茶送到丁鹤年面前,鹤年双手接过喝了一口,顿觉神清气爽,五脏之中仿佛清爽了许多。于是原原本本的将自己的姓名和身世,以及逃难被劫,又坠山岩的经历原原本本道出。
  定慧听后,脸上掠过一丝苦色,叹息了一下。“丁施主,小庵不大您多住几日,待伤养好后再行考虑日后的打算”,说完便扶手而去。看着定慧离去的身影,丁鹤年心中不禁生起一种敬畏之心,没想到一个山间小庙中的尼姑会有如此仙风道骨的气质。
  日期:2011-07-21 14:5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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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坛花庵中的生活虽没有尘世之中那般多彩,却多了几许宁静。每日听着禅音,嗅着檀香和玫瑰混合的特殊气味,一边看着禅房中的几本佛经,品着妙可送来的茶,虽然至今也不知道这是何种茶饮,但这样一种生活仿佛成为了一剂良药,治愈着丁鹤年失亲丧家之痛。
  一日,定慧推开了房门,在念了声佛号后,向丁鹤年问好:“丁施主,最近感觉如何?庵中条件有限,多有怠慢。”
  丁鹤年马上说:“哪里哪里,定慧法师,您和妙可的救命之恩我永世难忘,岂有怠慢之理。而且这几天我听着晨钟暮鼓,仿佛心中平静了很多。”
  定慧笑了笑说:“施主能有这样的感触,我很高兴,看来也该到跟施主说再见的时候了。”
  丁鹤年仿佛明白了什么,马上起身“难为师傅了,难为师傅了,我一个大男人住在庵里多日,怎么就没想到对这里有影响,我这就走,这就走。”

  “施主别误会,您听我说。”定慧忙解释:“本寺丝毫没有赶施主离开的意思,但命中玄机不可说透,您命中多有坎坷,但天将降大任岂能不多加磨练?送给您一句话吧。我们每个人都从自己生命的起点一路跋涉而来,途中难免患得患失,背上的行囊也一日重似一日,令我们无法看清前面的方向。在这场漫长的旅行之中,有些包袱一念之间便可放下,有些则或许背负多年,更有些竟至令人终其一生无法割舍。但所有这些,都不过是我们自己捏造出来的幻象罢了。”

  听罢,丁鹤年深施一礼,“鹤年谨记”。
  “丁施主,其实我从京城妙峰山而来,之所以来到此处建庙不用多说,但其中波折或许要比您所遇到的更深。不过人生可能正像您每日喝的这茶一般,苦中有甜、回味需品。”
  “说起这茶,鹤年有一事不解,从小我丁家也是精通养生医药之道,可品此茶顿感清爽,且伤势仿佛也轻了许多,不知这是何茶饮?”
  “呵呵,本尼也略懂医术,既然施主问起,不妨一说。此茶名为沐春茶,是以茵陈为君药,主清肝胆湿热;金银花为臣辅佐君药增强清热的功能;佐以代花、炒山楂、生甘草疏肝理气,消食和胃,缓急止痛;使以莱菔子、淡竹叶降逆行气而利小水,从而达到清湿热,利肝胆,和脾胃,止疼痛的作用。”
  “好方子,真是好方子”丁鹤年拍手叫好!

  “施主过奖了,对了,本尼有一事相求!”
  “这从何谈起,您救了我的命,怎么还说求字?”
  “不知施主日后如何打算?”
  “鹤年现在只身一人,天当被地当床,好在祖宗有德,我从小饱读诗书,且略知养生治病之术,日后我想游方行医,以解百姓之疾,圆我父临终之托。”
  “好!”定慧突然叫了一声,丁鹤年突感意外。

  “如果施主愿意,不妨有朝一日去京城行医,北京是我的家乡,如果能有施主这样的人在京城广施善缘,也算了我无法归乡报恩之苦。”
  “去哪不是去呀,反正鹤年现在已然是孤家寡人”
  听后,定慧叫来妙可送来一样东西,正是当时刘二拼死塞给丁鹤年的钱袋……
  日期:2011-7-22 8: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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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手赠仙丹,善心救书生
  一
  日月轮回,元朝早就因为无药可救,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而改朝换代被明朝取代。几年的变化太快,几年的变化更让丁鹤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他感受到了由内而外的脱胎换骨之感。虽然有如此之多的变换,但定慧师傅语重心长的嘱托虽已过去数个春秋,仿佛还在耳畔时时响起,妙可小师傅可爱的灵动形象和那沁人心脾的沐春茶也不时回味。自从坛花寺一别,丁鹤年心中的责任感越加沉重,虽然家人已都先他而去,但仿佛却都从没离开过他。父亲临终时的训诫,母亲、嫡母、叔父等人对他的恩情,看着刘二生前出人意料的举动,无不激励着这位文弱书生前行的脚步。

  哦,不,此时的丁鹤年已不能称之为文弱书生了,其实在坛花寺养伤的那几日,他就已经开始对自己日后的道路进行了思考。命运仿佛一直在有意安排着他与医药养生的缘分,从小喜欢诗词歌赋,但家中得天独厚的环境使他早早接触到了祖宗传承的药理、治病以及养生本领,熟读经典的他比别人更容易参透深奥的中医药学中所蕴含的玄机与奥秘。随着年龄的增长,虽父亲早逝、家中屡遭变故,但在很多次想放弃对于家中所传医药及养生事业的时候,却机缘巧合的总会遇到鼓励自己的事情。而坛花庵的救命之恩与定慧师傅的一席话语,仿佛点醒了梦中人,是呀,人生不就像一个旅程吗?所遇到的一切事情不管是喜是悲其实都在往身后的背囊中增加东西,为何不放下轻装前行?

  要说刘二的棺材本儿真派上了大用场,丁鹤年深知从坛花庵到京城路途遥远,而且京城藏龙卧虎不可能直接到那,再发展自己。所以虽是以京城为方向前行,但已经有目的的发展自身的能力。
  首先在离坛花寺不远的小镇子上支起了看病的小摊,专为周围百姓看病,当时政局动乱,有钱人生病还请的起郎中上门,而穷苦人却并无太多钱财。丁鹤年正是看到了这点,每次看病如遇平民百姓,只收些糊口钱罢了,很多时候甚至于免费看病。加之祖上独有的养生妙术,尊崇着一种防患于未然,养命以应天的原则,在看病的同时传授给周围百姓很多养生防病的方法。因为人缘好以及医术高明,丁郎中已成为各家各户的座上客。

  然而,在小有积蓄的时候,丁鹤年意识到不能再待下去了,距离完成定慧师傅的重托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于是收起行囊,准备离开,不想要走的消息不径而走,虽然特意趁深夜出镇,却还是遇到了上百号送行的百姓。
  百姓们把丁鹤年团团围住:“丁郎中,我们知道您是好人,您想走,自然有您自己的道理,不过再让我们谢您一回吧!”说着大家一起向丁鹤年深深施礼,而后一位老者端上一个木盘,盘中是一座堆积成小山的银两。
  “不不,大家的心意鹤年心领了,这段时间承蒙各位抬爱,我这看病的小摊才能发达,大家都不富裕,鹤年实在不能接受。”
  “丁郎中,您就收下吧,这些是我们各家各户凑的,全是散碎银两,这是我们的心呀!”
  丁鹤年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接受,拖着木盘,丁鹤年跪倒在地:“感谢大家对鹤年的照顾,这些年我一个文弱书生只会点医术,全靠大家帮助。没想到我刚开始连生火做饭都是外行的人,现在却能够自食其力。各位都是我的老师,都是我的恩人。”

  为首的老秀才冯先生见状马上把丁鹤年扶起:“丁郎中,不知您准备去向何方?”
  丁鹤年便一五一十说了自己的计划,冯先生说:“您的医术高明,而且为人厚道,但去京城尚需契机,据我所知距京城不远有个祁州,素有“药都”之称。您不妨在京城先以药铺起家,由那里作为您的药材靠山。“
  “谢谢冯先生,鹤年正有此意,祁州药都早已远近闻名,且我父早有交代施药当以上品为心,福惠苍生。此行定不辜负各位及老父重托,多行善事结善缘。”与百姓辞别后,丁鹤年踏上了奔往京城的道路。
  日期:2011-07-22 11:35:19
  二
  广宁门位于京城正西,改朝换代后的京城仿佛迎来了特殊的生机,护城河伴着高大的城墙,两岸垂柳抚着碧波。卖菜的贩子挑着担子在河边的浅滩处往菜上淋着水,担子中的青菜因为有了水的滋润,显得格外精神。

  丁鹤年此时的心情仿佛也异常兴奋,看着广宁门高大的城阙,他深吸了一口气,春日里的清新早就将他过去的郁闷排解的一干二净,正像定慧尼姑所说,放下行囊中的物品。他即将穿过这座城门,成为这里新的成员,在这里他将开创出另外一片天地。途中,他特意去了祁州,那里的药品的确像冯先生说的那样甚为齐全,而且因为有了众多商户和各地采购者的积极参与,价格实惠的很。虽然其中药材也是良莠不一,但凭借着祖上传下来的本领和几年来从医历练的经验,识人与识药的本领均大有长进,诸多上药还是能够一看便知。离开祁州前,他特意在药王庙中上了三柱高香,希望在京城能有自己的一番天地。

  一进广宁门,丁鹤年就被另一番景象震惊了,这里人流聚集、商贩、车马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多,而且越往东走,这人便越来越多,到了菜市口附近,已然被眼花缭乱的商铺和人流迷了眼。
  正愁肚子饿的厉害,便找了个路边小店坐下。小二见店里来了买卖,马上迎了上去:“呦,来了您,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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