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读
|
杂谈
|
舞文
|
鬼话
|
情感
|
同行
|
奇幻
|
商道
|
军事
|
历史
|
全集
|
全部
|
排行榜
|
精品推荐
我媳妇是买来的
作者:
蹲炕头想媳妇
日期:2011-7-13 19:25:00
2009年末,我在网上写过这个故事,陆陆续续,只写了2W字左右。
种种原因吧,一方面是由于第一次写,没有任何经验,一方面是自己文化水平有限,毕竟是个农村人,再加上写的过程中,实在是对媳妇太思念了,乱了心绪,也有很多顾虑,很多细节我都刻意隐去,写着写着也就乱了。总之09年的那次,我自己很不满意,并没能还原真实的故事面貌,2年的时光忽悠过去了,心里也渐渐平静了些,最近我十分想好好整理整理这个埋藏在心底的故事,尽最大的努力还原最真实的样子,不再省略任何我能记得的情节。
我不知道故事中涉及的问题是否敏感,只能抱着试试的态度。我媳妇是买来的,我并没有找任何的噱头,而是实实在在,我的媳妇真的是买来的,用人民币,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买来的,当初的想法很简单,到了该找也想找媳妇的年纪,因为自身条件有限,找不到,于是就花钱买来一个,想好好过日子,传宗接代,没想到,买来的这个媳妇,彻底改写了我和我们家的生活。
此时此刻,我很想念她。
明天开始,每天一章,以此纪念我和她一起走过的岁月,纪念那段我生命中,最难忘的日子。
声明一下:绝对是本人原创,网上可见的2009年版也是本人写了之后,别人转载复制的。喜欢看就跟着看下去,不喜欢请绕行,没必要怀疑故事的真假和骂人。多谢。
日期:2011-07-14 11:37:13
1.
话不多说,故事开始了。
长白山脉,一个被称作狍子沟的小村落,那里就是我的家。
我小的时候,也曾傻乎乎地用拳头驻着下巴歪着脑袋问我爸:“爸,咱这儿为啥叫狍子沟?”
他一边卷着旱烟一边不耐烦地跟我说:“去去去,问你妈去!”
于是我屁颠屁颠地跑去问我妈,可能因为我是家里的最小的一个孩子的缘故,我妈对我特别好,总是有问必答,她说当然是因为这里的狍子多,所以老人们才这么叫。
遗憾的是,住在狍子沟的我,从来都没见过狍子。直到二十多年后,我才第一次在镇上派出所的水泥地上,见到两只被警察刚刚截获的死狍子。那个时候,我大哥已经是一位人民教师了。
可以说,这个家,就是大哥一手拉扯大的。我那没正事儿的爸,早些年靠行骗江湖为生,总是向往那花花绿绿的大城市,在山上用镐头刨些他自己也叫不上名来的草根,转运到城里,卖给傻乎乎的城里人,说那是能开出奇异花朵的进口植物。每当繁盛的夏天过去,那些发觉自己上当了的城里人,再在农贸市场的犄角旮旯里碰上我那混蛋爸爸的时候,都会厉声质问他。他也总是不慌不忙地做出颇说得通的解释:“你运气真不好,买到公的了。”寒冷的冬天,身无分文的老爸会从不知道哪个城市赶回来,往炕头上一坐,大哥拖着个小爬犁,深一脚浅一脚地上山拉点柴禾烧炕。两个姐姐都比大哥小,就知道互相攀比着打扮。倒是一个比一个漂亮。
时光就那样在山与山之间的日出日落中匆匆溜走,转眼我就到了十几岁。大姐二姐凭借漂亮的脸蛋和姣好的身材,都找到了十里八乡论家产论长相论人品都还不错的小伙。大哥毕业刚刚分配回镇里的小学,并且和大嫂成了家。住在山沟里的我们家,也开始像早晨东山头树林子里窜出来的太阳一样,抖了抖身子,像牛抖掉苍蝇一般,抖掉了贫穷的帽子。
头发全白了的老爸,也不需要再走南闯北地行骗,正在上中学的我兜里的零花钱比大多数人都多。姐夫们出钱给我家在镇里买了一个大院。老房子还留着,因为我妈舍不得那几亩把四个孩子养大的庄稼地。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我矮小的个子,一直也长不起来。只盼望着十八能攒一窜。
没人说过小个子不准有爱情,我偷偷喜欢村里的爱霞,她有一个像马尾巴一样的大辫子,长的白白净净的,虽然我已经搬到了镇里。但童年的记忆,并不是二十几里地的距离能够抹去的。我也曾经像别人那样偷偷地往爱霞生了锈的铁文具盒里塞过没敢署名的纸条,她直接送给了老师,导致我再也不敢有所动作。
考高中的时候,我成绩不怎么样,上不了县城里任何一所高中,还是我哥拖了他以前的老师,姐夫们出钱,送我去了一家普通高中。高中的时候,我的个子依然没有起色,似乎就停留在1米50的样子,班里的男生总是欺负我,打也打不过他们,骂他们几句也难解我心头之恨。我大姐带我去县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医生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我不可能再长高了。这犹如晴天霹雳,虽然我内心早有准备,但还是去河边一个人蹲了一个下午。经过长久的思考,自卑的我终于做了一个艰难地决定——退学。
退了学的我百无聊赖,可以想象,一个1米50的小个子男人,走在街上和正常的人类是多么不协调。我妈想让我去学门手艺,就像镇里农贸市场边上修鞋的王瘸子,或者钟表店里修表的老陈头。我对那些手艺嗤之以鼻,什么也不想做,我妈也拿我没招,只能任我在家里游荡。
那时候我常常回村子里住,只为了能看见初中毕业就在家务农的爱霞。
一个人的房子倒了晚上有点毛骨悚然,黑黑的高大的山影横在窗外,寂静的村庄看不到一丝亮光,有时候从东山上爬起来的月亮像个没擦干净的银盘,透出几分说不出来的诡异。为了我心爱的爱霞,这些我都不怕。有事没事的时候,我会在她家地头上等她,戴了草帽穿了花格子衬衫的她别有一番韵味。要是在她锄草的间隙能坐在树荫里跟我闲聊几句,那就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十八岁,村里跟我同龄的男孩子纷纷去应征入伍,和我家隔了两户的海军就是一个,他们临走那天,虽然我一直都不怎么喜欢比我高比我好看的他,但因为爱霞去送他,我也装模作样做出依依惜别的样子,说是去送送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其实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心想这下子你可走了,喜欢爱霞的道路上,又少了一块又臭又硬的绊脚石。
可惜好景不长,当兵的那群小伙子走了的第二年夏天,爱霞也要张罗着出去打工,虽然我在她们家地头的树荫下对她进行了半个下午的劝阻,依然没能留住她已经长了草的内心。
我那持续了好多年,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的初恋,就这样悲催地在那个热得虫子都叫的毫无章法的夏日午后,被划上了一个句号。
失去了留守动力的我,自然回到了镇里,回到了父母身旁。二老依然在有意无意时提醒我年纪轻轻该去学门手艺,我依然不耐烦地听着,实在烦得没办法了,我说:“我想自己干点什么。”
经过全家人的商量,最终,我在镇子里,开了一家小食杂店。自己当起了老板。
日期:2011-07-15 17:13:49
2.
创过业的人都知道创业的艰辛,其中的辛苦就不足为外人道了。尤其是对我这样一个既没体格又没经验的毛头小伙子。好在有那一直疼我如心肝的老妈妈和姐姐的帮衬,我的小食杂店也算是稳固地盘踞在镇上的一角,有了相对稳定的客源。
慢慢的,那些送货的也都学聪明了,不用我累死累活地骑个三轮摩托车去进货了,主动送货上门,我从最初的烟酒糖茶,扩展到生活五金,四五年的时间里,我把邻居一家卖熟食的小店一家卖蛋糕的小店都盘了下来,打通了墙壁,日子越来越好过,我的店面可以称之为正经的商店了,可能是因为我嘴甜腰软腿勤的缘故,当然也可能是那些人想来我这看看矮小的我找找自信,不管什么原因吧,回头客越来越多,有的村子里的老乡,认可绕远也来我这里买东西。没想到身高不行,上学不行,但是我开店行!一家人也算其乐融融吧,除了我那个混蛋老爸,还是天天在家卷烟抽烟,溜溜达达,从来都不帮我看店。
这时候就开始陆续有人给我介绍对象了,就是农村那种传统的相亲,有过几次。不是给我找的残疾的,就是离了婚带个孩子的。(声明我不是歧视残疾人,只是那时候还年轻,总想找个爱霞那样的)。我这小个头就够残疾的了,再要找个残疾的姑娘,我俩这日子可还怎么过?我也有博爱之心,但是帮别人养个孩子,我总觉得别扭。
几次相亲不成,不仅我妈着急,我也开始着急了。虽然心底一直埋着一个爱霞,可是那姑娘自打走了再也没跟我联系过也再也没回过家呀。我不能放着大好的青春年华死等杳无音讯的她吧。
日期:2011-07-15 20:22:53
要不说呢,生活有时候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巧合。就在我苦寻对象未果的黑夜中徘徊的时候,黎明的曙光就在不经意的时刻照到我的心头。我清楚地记得那一天我穿着一个大裤衩子,上学时候的一件跨栏背心(因为这么多年没长个儿,唯一的好处就是不会淘汰掉衣服),百无聊赖地在店里摆弄摆弄这儿,收拾收拾那儿。
这时候从门外进来一个老乡,我认得他,他常来我这买东西,一般都有一搭无一搭地聊会儿天,外面毒辣的太阳把他本来就黝黑的脸晒得像刚被火烤过一样。
他说:“小伙儿,给我来7米5分的水管,我浇浇菜。”
顾客就是上帝,虽然这个上帝无论是穿着还是谈吐都很老土。我马上拿出自己的勤快劲儿,嘴里一边应着:“好嘞叔!”一遍三步并两步地去取尺子和刀,打算给他量一截水管。
因为只有我一个人在店里,所以我就招呼他过来帮我量尺子。量的过程中,就又闲聊起来。
他说:“小伙儿,还没找着合适的呢?”
“嗨,叔你看这店里就我一个人,可不没找着咋的。”
他似乎有点得意地一笑,回头瞅了一眼门口,外面的烈日依然灼烤着大地,这么热的天,也就是他这样辛勤的庄稼人才会出来劳作。街道上只有车影,不见人影。然后回过头跟我说:“哎,叔跟你说一事儿,你听听就得了,可别往外传。”
我停下手里的活儿,抬头正视他。心想这人今天怎么有点神神叨叨的,他能有什么秘密?还要我保密,心里不禁觉得好笑,但是好奇心驱使我面部表情依然很正经,我说:“叔你说,放心吧,我不跟外人说。”
他这才放下心来,跟我说起一个顿时让我兴趣陡增的事来。
日期:2011-07-15 20:45:39
那天他具体说的关于那件事的话,我记得并不清楚了,因为听到后,我的脑海里全是震惊和随后浮现出的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像是天使一样,忽闪着翅膀,缓缓而来。所以我只能像上学时候概括课文的中心思想一样概括出他说的事情的大概——他们村里的一个瘸子(他说那人我稍微有点印象,跟我差不多大,比我还惨,走路都走不稳当,比我高不了多点儿),最近刚领回来一个漂亮姑娘,据说是花钱买来的!
我靠!水管可以买,车可以买,房子可以买,怎么连媳妇都能花钱买呢!?
“那不是犯法么?!”我脱口而出。即便是我再不懂法,这起码的卖大活人是违法的行为我还是知道的。
他说:“别嚷嚷呀,大家都不说,也就没事了。”
我想想也是,这跟买东西一样,你愿意买,我愿意卖,也就那么回事了。
紧接着我问:“那叔他在哪买的?”
他一瞪眼睛往后耸了一下被晒的黝黑的脑袋,说:“嘿!这孩子问的,我哪知道呢?”
日期:2011-07-15 20:59:03
我嘿嘿一笑,表示理解。也不再追问,给他截好了水管收了钱,热情地招呼他慢走之后。心里就像长了草一样痒痒起来。听他那口气,人家瘸子买来的姑娘漂亮的不行。不知道跟爱霞比起来怎么样,说的我也想去见识见识了。
浩瀚的历史和伟大的人物们告诉我们,一定不要想而不做。说去就去,我顶着烈日,赶紧锁上店门,大汗淋漓地跑回我们在镇上的家里,跟我妈说了说我的想法。
起初我妈也惊了,但看着我这积极劲儿,也就让我去了,说你平时总看店,也没时间下村里去转转,顺便也溜达溜达散散心。
商店的钥匙扔给她,我就骑上我那三轮摩托,不顾酷暑烈日,哼着小调,雄赳赳气昂昂地向瘸子的那个村子进发了,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的心情,那是既美丽又忐忑,就跟去看我自己的媳妇一样。
日期:2011-07-16 12:11:53
我从来都没觉得我的三轮摩托开起来是这么舒服,我想电视里演的那些什么奔驰宝马也不过如此吧。风在耳边忽忽而过,我加大油门全速前进,颠簸的路面加上发动机的震动,让我浑身颤抖,舒服极了。没用多大功夫,目的地的村庄就到了。我跟一个正在路边大树下拉屎的小孩儿打听清楚了瘸子家的位置,就放慢速度直奔而去。
瘸子家收拾的不错,一排大杨树在屋后挺立着,菜园子大得跟狍子村家家户户有的一拼,我停稳摩托,摸索着走进他们家院子,之所以是摸索着走进,我是害怕从哪个角落里忽然蹦出一条狗来给我一口。确定没狗之后,我放心地向四处张望,瘸子正和一个窈窕的背影在豆角架下摘豆角,听见摩托声停在他家门口,瘸子一直警惕地看着门口,见我进门向他走去,他也一瘸一拐地向我走来,走近了几步,他开始先说话了:“老弟你找谁?”
我一时语塞,但随之一动,我喊:“我来收点豆角,你家里有卖的吗?”
听见我的喊声,窈窕的背影停下手里的活,转过身来看热闹。
美!比爱霞还美!
巴掌大的脸上小眼睛小嘴巴小鼻子安排地特别适中。头发卷卷着是比较流行的样子,面无表情,似乎是没听懂我们的对话,我简直看呆了,心里想,这要是我媳妇该多好。
瘸子停住脚,冲我挥挥手,没有没有,留着自己吃呢,你去别人家看看吧,你怎么什么都卖呢,还想卖豆角?他在自言自语。
收豆角的借口遭拒,我还想争取争取多看一会儿美女的机会,我说:“那笨鸡蛋有吗?我给的价高!”
瘸子就像猜透了我的用意一般,铁了心要下逐客令,他喊道:“没有没有!”
我迟疑了一下,觉得不该再自讨没趣,反正已经不虚此行了,见识到了瘸子的漂亮媳妇。
随便应和了一声,我就转身出了大门。恋恋不舍地往瘸子家菜园子里瞅了一眼,掉头回家了。
必须得承认,这是一次堪比发现新大陆的成功探索。回到家以后,我就跟我妈用极其渴求的方式述说了那姑娘的样子,就差流口水了。
她能理解我想找媳妇的迫切心情,因为她比我还要着急,几句话下来,她就被我说动心了。当即决定召开家庭全体扩大会议,商议买媳妇事宜。
在我印象中,只有逢年过节我们家才会那么热闹,大哥大嫂,大姐大姐夫,二姐二姐夫都到齐了,当然,还有我那无所事事整天叼个旱烟卷的老爸,不过有他没他也无所谓了,因为我们小时候他常年在外,这个家里基本上就是妈和大哥说了算了。
还没等我妈说完,大哥噌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厉声说道:“别瞎整!那可是犯法呀!”
我心里不乐意,寻思着:可是你有媳妇了,站着说话不腰疼,不过我也只是想想,他毕竟是大哥,我得尊重他,不能和他顶嘴。
一物降一物,有人能收拾他,我妈一听他反对,马上使出了杀手锏,声泪俱下地说起了我们四个孩子的成长史,说起了以前的艰辛。大哥是个孝子,最受不了这个,立刻就像软了的鸡蛋一样妥协下来。
我那混蛋老爸出乎意料地发话了:“小二是该娶媳妇了(俩姐姐不算排行,所以我是老二),都这么大了,买就买吧。”
姐夫们作为女婿,不好掺和我们家的事,他俩就只管听决定,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就行了。姐姐们站在我妈的阵营里。
嫂子当然是跟着大哥走,大哥最后补上一句:“买归买啊,可得小心点,别整出啥事来。”
多么圆满的一次会议!
接下来还有一个问题,去哪买媳妇儿呢?
老话说的好,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经过全家动员,几天的打听下来之后,终于摸清了瘸子买媳妇的渠道——从边境人贩子手里买的偷渡过来的朝鲜姑娘!
答案虽有些出人意料,但仔细想想,也合情合理,甚至我还有点别样的兴奋,朝鲜姑娘!那岂不是外国人!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即将要娶个外国媳妇了。
顺便一起打探来的,还有人贩子的联系方式和联系地点。
买媳妇儿这件终身大事,马上就要落实了!我每天干劲十足,把商店打理地井井有条,你想想,生活中可没有比这更令人人期待、更高兴的事了。
日期:2011-07-16 16:50:45
联系人贩子,讨价还价,就由我那“老奸巨猾”的大姐夫来完成,我毕竟还太嫩了。妈说那边联系的还挺顺利,这样也好,我不用操心,就只等着去领媳妇就行了。
那是一个阴天的下午,浓密的乌云紧贴着山压了上来,凉风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刮来。我和大姐夫就要启程了,从商店里装了一大方便口袋吃的喝的,大姐还给大姐夫包里塞了一把水果刀,说万一碰上什么意外可以防身。
雨还没落下来,我和姐夫就出发了。
小镇的火车站没几个人上下车,我俩上车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打开口袋开始边吃边喝。高大的姐夫跟我一起,就像带着个小孩一样,引来乘客异样的眼光。我可不在乎那么多,这么多年,受到的这种眼神还少吗?我早就习以为常了,此刻这目光不仅没能影响到我,反而让我更开心,别看我这么矮,现在我要去领媳妇了,领回来一个白白嫩嫩的媳妇!
火车走了没多久,大雨倾盆而下,大雨珠打着斜线洗刷着车窗,外面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我喝了多半罐啤酒头有点晕,迷迷糊糊地趴在小桌上睡着了。
日期:2011-07-19 08:50:41
平时看书的时候,一般主人公如果在这种类似的情况下睡着了,都会做一个梦,要是编故事,我也应该按照这个套路,梦到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之类的,但我当时真的没做梦,沉沉地睡着,直到大姐夫把我捅醒。大姐夫说:“你小子可真能睡!到站了!”
我毛毛愣愣地抬起头来,火车停了,乘客们像长颈鹿一样伸手拿行李,嘈杂一片。看来天早就黑了,站台上昏黄的灯光衬出异乡的凄凉。
我也要收拾桌子,心想别落下什么东西,大姐夫告诉我:“别收拾了!东西都让我吃光了,赶紧下车,咱们还得坐汽车。”
一股冷风吹来,夹杂着雨后草木的芬芳和泥土的腥气,我打个冷战,手里没了东西,我就抱紧了自己。仍旧像个孩子般,跟在大姐夫身后出了车站。
当晚没走成,去往目的地的客车已经过了,只好在车站附近找了家小旅馆住下,一夜无话。
太阳还没出来,我俩就已经起床搭上了去往目的地的依维柯小客车,转山过桥,一路颠簸。江水湍急,远山重重,鲜有人迹,我睁大好奇的眼睛看着这一切,大姐夫话也不多,安静地陷在窄小的座椅里闭目养神。
原谅我一向不怎么清晰的时间概念,我不知道到底坐了多久的车才到一个比我们镇子大不了多少的小县城。是姐夫像拖死狗那样把我拖下车的,我晕车晕得已经近乎不省人事了。在像公交站一样简陋的小客车站坐了许久之后,我才能自己走路。天仍旧很阴,想必是到了一年中的雨季。
姐夫带我找旅店,这次并不是随便找的,出发前姐夫早有约定,在一家叫“江边人家”的小吃店进去,姐夫跟老板嘀咕了几句,那老板就带我们从后门绕到了小区里的一户人家。装修的像小旅店一样,却没有招牌,守在门口的女人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我俩,就带我俩来到了一间位于最里面的房间。
安顿下来,我着急地问大姐夫要买的媳妇在哪?
姐夫叫我别急,当晚他就去联系。
简单地找个小店吃了点东西,我俩就回到住处,姐夫让我在屋子里等他,他自己出去。
我心神不安,一直就没睡,外面又下起了小雨,我既担心姐夫,又惦记那未知的媳妇。
姐夫回来,我立刻就站了起来,急切地问:怎么样?
姐夫拽条毛巾擦擦脑袋上的雨水,说:“不太顺,那边说今天没接到人,接到人就给咱们通知,可能要多等几天。”
有点沮丧,满满的期待像被人放了气儿的轮胎。姐夫说:“没招儿,人家让等就得等。”第二天给家里打了电话报个平安,我俩终于体验了一回什么叫度日如年,陌生的边境小城,对即将到来的买卖人口的勾当一无所知,有期待有忐忑,有兴奋有恐惧,吃不好睡不好,第四天夜里,外面风雨大作,雷电交加,又脆又响的闪电似乎打算炸断所有的大树,老旧的窗上雨成线地淌着,潮湿的空气加上旅店狭小的空间闷得人要窒息,我跟姐夫说:“大姐夫,明天要是雨停了,咱俩就回去吧,不等了,媳妇也不买了。我实在是熬不住了。”
大姐夫劝我:“再等几天吧,来都来了,那个人贩子不是一回两回带人了,应该不能晃咱们。”
正说着,忽然听见旅店外急促有力的敲门声,混杂着外面哗哗的大雨,让人心跳加速。
日期:2011-07-20 08:41:15
“警察?!”我慌张地问姐夫。
“不能,是也不怕。”大姐夫边说着边找出了那把水果刀用右手拿在身后。
老板娘去开门了,从门缝里看,进来一个被雨浇透的男人,瘦瘦的脸,没有什么造型可言的中等长的头发上不住地滴着水,他往我们这个方向瞅了一眼,向老板娘递了个眼色,老板娘拿了条毛巾给他擦水,之后老板娘向我们这边走来,我和大姐夫赶忙轻合上房门,脚步近了,门也敲响了,大姐夫说:“穿着衣服呢,进来吧。”
老板娘开门进来,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截了当地说:“来人了,跟着去领人吧,钱带好了。”
说完就识趣地转身出去并带上了房门,我和姐夫穿了件外套,姐夫的水果刀被他顺进袖子里,我俩也没准备什么雨伞,走到小门厅里,跟着那个瘦瘦的男人冲进雷雨里。
我和姐夫谁也没多问什么,我不知道姐夫当时怎么想,反正我没感觉到恐惧,心一横,心想大不了把我们身上的钱都给他们,被抢了而已,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估计不会要我俩命,这样胡思乱想着,已经不知道跟着瘦男人绕了几个胡同,最终在一个大院停下来,看起来像个废旧的厂房,但能辨认出里面有房间透着淡黄的灯光,雨水拍打着地面和铁大门,让人一刻也不想在这多待。
他把我俩让进大门,回身将门闩插好,带着我们进了一排房子的走廊。
他命令我俩等一会,说着就走进其中一个亮灯的房间,雨水顺着我和姐夫的头发、衣服上滴下来,一大一小两个落汤鸡一样的男人,在深夜陌生的走廊里安静地站着,连大气都不敢出。姐夫的右手紧紧攥着,我知道那是水果刀把。
一切没想象中那么糟,很快瘦男人就出来了,跟出来一个不必他胖的男人,看上去能有四十岁左右,不同的是,他的衣服和头发没有湿的痕迹,很显然他用不着在这雷雨交加的夜晚出去卖命。
我敢说如果他不做人贩子,依然会是个不错的生意人,不仅小眼睛里透着精明狡诈,与我俩对视的一瞬间,本来严肃的脸上立刻就堆满了笑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前几天风紧,没能接到人,让你们大半夜跑过来,还浇湿了,真是不好意思。”
大姐夫赶紧附和:“李哥客气了,咱们别这么见外,还是抓紧办正事吧。”
原来姐夫和这个姓李的已经见过了。
“好,好,这样,让这位老弟先去那屋看看相中了哪个,看好了今晚就直接领回去。”
姐夫说:“好。”
他和被称作李哥的那个人留在走廊里,去旅店报信的瘦男人带我往走廊深处亮灯的一间屋子走去。
写到这里我去货架上拿了一小瓶二锅头喝掉,心潮起伏,我需要借助酒精的力量缓一缓,因为那一刻,我见到了那个让我又爱又恨的朝鲜女人,那一刻我永远记得。
提意见或您需要哪些图书的全集整理?
目录
下一页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9 yiduik.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