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别跑![GL]

作者: 4大皆不空

  日期:2011-08-02 22:39:07
  一
  遇见付文纤那一年,我21岁,在爷爷的葬礼上。从来不知道,威严正直一辈子的爷爷在外面,还有一颗沧海遗珠,且只比我大了几岁。
  家里人还沉浸在至亲过世的悲痛中,显然付文纤的到来令他们慌了手脚。奶奶在卧室里略略有些激动,“把那个人给我撵出去!”我坐在奶奶身边,极力安抚她,企图使她平静下来。奶奶苍老的手握住我,摇着头喃喃道:“造孽啊造孽啊。”
  一直以为,像爷爷奶奶那样细水长流的爱情,是他们所生活的时代赋予的,患难与共、福祸同享。如果不是爷爷的突然心脏病发过世,也许那个名叫付文纤的女人一辈子都不会浮出水面。不知怎的,我有些释然,爱情果真是个不能教人相信的东西。

  我跟堂弟们使了个颜色,他们上前围在奶奶身侧抚慰她。人老了,生命总显得格外脆弱,爷爷已经过世,奶奶一定要好好的。我则起了身,走向客厅,在关上卧室屋门的前一刻,奶奶的“造孽啊”还在我耳边反复回荡,像个魔咒一般。
  客厅里,我听见付文纤不大却坚定的声音,“我来,只是想看一看……爸爸”说到爸爸的时候,她有些踟蹰,在这些正牌的儿子面前,她的“私生女”标签显得格外扎眼。但依旧说了出来,“还有,我想要……”
  要字刚出口,小叔的话打断了她,“你想要什么?钱我们一分都不会给你。”
  小叔说这话时,我已经站在客厅的角落,剑拔弩张的气氛让整个客厅除了大家的呼吸声之外,沉寂的可怕。
  我仔细打量付文纤,很年轻,大抵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总的来看,长的真的不像爷爷,都说女儿像爸爸,可能是因为我没有“正牌”的姑姑的缘故,总觉得像爷爷的女性应该是眉目英挺、线条硬朗多一些。眼前的女子显然过于柔和了,细细的一弯柳叶眉,有些欧式的内嵌式双眸,鼻子高高的,鼻翼窄窄的,唯一酷似爷爷的是那一张上下一般薄厚的唇,简直一摸一样。

  我的父辈们都有各自的五官遗传爷爷,有的是一般无二的眉眼,有的是如出一辙的鼻子,有的是极为相似的轮廓,唯一没有人继承的就是爷爷上下一般薄厚的唇以及漂亮的唇形。
  只那一张唇,就让我百分之百的确定,她是我的“姑姑”,一个素未谋面,却留着同样血液的“姑姑”。
  小叔的话很刺耳,付文纤明显一怔,我暗笑,电视剧里上演的争夺财产的一幕莫不是要在我家上演吧,我家虽不大富,但爷爷一辈子收藏的那些个古董在外人眼里件件都是好东西。
  接着,付文纤继续用她坚定的语气说道,“你想多了,我只想拿一张爸爸的照片。你们家的财产,我一分都不会觊觎。”
  这下轮到我的父辈们傻眼了,他们没想到付文纤来此的目的竟然只是一张照片,我瞧见做为长子的父亲有些犹豫,毕竟这个要求实在不是一桩难事,他们方才的戒备由于付文纤阐明了不要财产而放松。母亲小声的跟父亲说,“要不就给她一张吧。”

  叔叔们也没有任何异议,父亲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去屋子里拿一张爷爷的照片。我正准备去取,奶奶倏地推开门,对众人怒目而视:“我看谁敢给!”
  父亲一溜小跑到奶奶身侧,赔笑道,“妈,您误会了,没说要给!”奶奶置若罔闻,“别蒙我了!我要是不出来,这照片准叫你们给送了外人了!”她格外强调了外人一词,身体也因为盛怒而微微颤抖。“你们是想让我马上就下去陪你们爸爸么?来了个野种想要张照片,你们见不跟你们争财产了,想这么就把你爸爸照片随便给出去了?门儿都没有!”奶奶很激动,说着说着越发泣不成声。

  父亲和叔叔们连忙跑过来,百般安抚,奶奶方止住泪,口中仍道:“谁也不许给!我看谁敢给!快给我把她撵出去!”众人连声答应,这才一齐把奶奶送回了屋。
  从奶奶出来那一刻,我的眼睛就一直停留在付文纤身上。她是个教养很好的女子,不卑不亢,即便是奶奶那句“野种”也没能让她的脸上的表情有丝毫变化,她只是那么安静的站着,仿佛在观望一场事不关己的战争。
  父亲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们不想给,相册都在老太太那屋抽屉里呢,想从她那拿一张,怕是没可能。你先回去,照片我找机会再给你吧,明天的葬礼,你来了躲在暗处,别叫别人看见了。”父亲并未对付文纤产生多少敌意,可能他骨子便是认同付文纤的妹妹身份吧。
  付文纤凝重的点点头,转身离去,我突然觉得,这不是她和父亲的第一次见面。
  父亲见她出了门,也不再说话,进屋去瞧奶奶了。叔叔们也都各自进了别屋,偌大的客厅只剩了我一个。
  鬼使神差的,我跑了出来。对于她,我有着太多的疑问,为什么连一张自己父亲的照片还要问异母的兄长企求?即便是私生子女,和亲生子女争夺财产的事情也常有发生,为什么她却毫不在意?疑问快把我淹没了。

  外面已是一派暮色,盛夏的余温带着怒放时的热浪继续席卷着整个大地,没有丝毫风吹过。
  付文纤米色纱裙的背影在不远处渐行渐远,我想唤住她,却不知该怎么称呼,只好把心一横,直直的追了过去。
  大约是听到了后面急促的脚步声,付文纤转过头看见了正飞奔着的我。她的眼睛里写满了诧异,脚步已停下。
  尽管距离不是很远,但还是跑出了一身热汗,我有些微喘的走到她面前,将钱包从兜里取出来。
  她站在我对面,看着我的举动,并未说话,仿佛是想看看我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那个,我这里有一张爷爷的照片,可以送给你,照片里有我,不过你可以把我的那一边剪去。”我掏出钱包里的照片,那是在我某一年生日时,爷爷带我拍摄的,自小我跟爷爷关系很好,所以,一直戴在身上。

  付文纤的意外写在眼里,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我把照片拿到她跟前,“拿着吧,虽然不大,但是,拍的还蛮清晰的。”
  我把照片塞给她,她的手柔柔的,很细腻,“柔若无骨”想必也不过如此罢。她将照片拿捏在手里,笑了,很真挚。“我叫付文纤,连澎。谢谢你。”
  未等我说什么,她已走上前两步,开了旁边一辆黑色本田疾驰而去。
  付文纤,应该是随了她的母姓吧。
  日期:2011-08-02 22:46:35
  二

  第二天的葬礼如期举行,我在人头攒动的殡仪馆大堂里左顾右盼的寻找那个纤细的身影,谁成想直至骨灰炼化,也没见到她。
  捧着爷爷的骨灰,我有些怅然,小时候我总爱调皮捣蛋,父亲被繁忙的工作搅的根本没有跟我讲道理的功夫,总是没轻没重的给我一顿皮带。我自知错误不能不犯,皮肉又不想受苦,只能成日的往爷爷家去,如此一来,倒也逃避了很多顿打。那时的爷爷,就是我眼里的避风港,他的身躯高大伟岸到为我遮挡一切,现如今,纵是再高大伟岸,也化作了一把骨灰,捧在手里,那么轻。一方狭窄的盒子,天人永隔,左臂的黑纱刺目,缠卷着至亲离去带来的悲戚,一圈一圈。

  接到爷爷过世的消息从学校赶来,直到此刻,我恍然,意识到一个我生命中久久驻足的至亲,去到了另一个世界。
  很久没哭泣的双眼,被那刺目的黑将长期的隐忍切断,泪水轻易的夺出眼眶,一串一串的排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
  爷爷,愿你在天国安好。
  之后去了墓地,父亲紧锁双眉,带着我们在墓前跪拜,直至祭祀的三根香燃尽,方起身离开。
  从墓地走下来的一刻,我终于看到了那辆黑色的本田雅阁,停在墓园门口,我透不过那暗色的车窗,但我知道,我的“姑姑”在里面。

  出了墓园,离开,那辆车一直没有动。也许,连自己的父亲都没资格祭拜的心情,才最哀伤吧。
  请来的几天假期很快用完,我不得不收拾收拾行囊,准备回到学校。奶奶很是舍不得,我们家中父亲那一辈没有女孩儿,到了第三代才有了我这么个女孩儿,别人都笑道我们家阳气过盛,诚然,我这么个唯一的女孩儿也因为性格而显得男子气。越是稀少越是得宠,尽管在父母面前我不被骄纵,可到了祖辈那里,我俨然是个骄傲的“公主”。

  尽管不舍,可书总是要念完的,所幸下半学期我便大四,到了毕业实习的阶段,回到生长的城市已成定局,奶奶也只得忍了心中的不舍,放我离开。
  上车前,女友给我发了条短信,“西广场hotel1314房,等你。”是的,我是个lesbian,上小学时,被那个整日被我气的七窍生烟的女班长无意握住双手心跳加速的时候就已认识到了。升初中时不顾一切也要尾随那个女班长去一个我根本不适合的重点中学更令我确定,我是个不折不扣的lesbian。
  初二的时候,那个骄傲的女班长终于被我收入囊中,成为我第一个女朋友。到现在,我已记不得那个女班长姓甚名谁,抑或是压根不想从记忆深处将她的名字挖掘出来。自那以后,我的生活长期有女人相伴。
  很多女人更喜欢我的“痞相”多过于“皮相”,我则喜欢客观的称呼自己为一个流氓,喜欢追女生却不知爱为何物的流氓。因为,床第之事足够令我沉迷,我不需要理解爱是什么玩意儿,通过古人和现代人的反复论证,爱情这东西,我伤不起。
  两个小时的车程很快过去,出站的一刻,我并没有直接挥手拦车去那个有佳人在候的hotel,而是直接回了在学校外租的小公寓,面积不大,40平,刚刚好。

  洗了个澡,爬上自己的床,不知为什么,我提不起干那事儿的兴致,欲望横流的气息会将此刻的我恶心个通通透透。
  闭上眼,全是付文纤的影子。真见鬼,以记不住人长相而著称的连澎,一个人躺在床上满脑子想的是自己的“姑姑”,脑海中的清晰到每根毛发,忘都忘不掉。
  我再次冲到卫生间,用凉水把自己淋了个底儿掉,然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物,直接去了那家hotel。
  到的时候女友正在擦干刚洗过还在滴水的头发,身上穿了一件米色的真丝吊带睡裙,衬得她的身材越发凹凸有致。
  她一回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我,嘟嘟嘴说道“怎么来这么晚?”我邪笑着走过去,扯下她手中的毛巾,凑在她耳边说道,“就这么着急被干?”
  她不说话,只是笑着站起身,和我平视,然后把身上的睡裙脱掉,里面什么都没穿,丰挺的胸部完整的在我面前绽放。

  我直接把她抱到床上,两条腿分开坐在我身上,然后像国王一般宣布:Z W给我看。女友有些疑惑,因为之前的我很少提这种要求,疑惑归疑惑,她依旧顺从了我,起身,将右手覆上了那片繁茂的森林。
  嘤嘤弱弱的呻吟散布开来,抵达我最深处的神经,还有那愈积愈多的欲望之液,伴随着颓靡的声音,泛出泉眼。
  女友不均匀的呼吸喷洒,娇喘着问我: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我笑了笑,一翻身将她压在床上,扼住她的双手举到头上方,她有些难耐的用双腿蹭我曲起的膝盖,被蹭到的地方氤氲成一块儿湿渍。
  “快……”女友扭动着腰肢,媚眼流波的望着我,我俯下头用舌尖自她的肚脐开始画圈。被触碰的肌肤敏感的颤动,腰肢越发扭动的甚。

  一点一点往下,沾爱液的si处像朵开到酴釄的曼陀罗花,娇艳的盛放,邀人采摘,甬道已足够湿润,没有任何预兆的,我粗暴的用手指顶了进去。
  “啊。|”一声夹杂无限满足的呻吟自女友口中溢出,灼热的内壁感受到了外物的入侵,本能的包裹住了侵犯者,我没有如往常一样,而是直接用力而迅速的抽动,指尖反复撞击那敏感的一点。没多久,第一次高C如期而至。
  抽出在她体内作祟的手指,呈到她嘴边,灵巧的小舌马上含住它们,带来指尖的悸动。放开了对她双手的禁锢,用一只手覆上了她精致的饱满。粉红的樱桃俨然已经成熟,骄傲的挺立着。
  女友用双腿勾住我的腰,问道,“今天怎么觉得你心不在焉?”
  “有吗?”我挑眉问道,同时加重了手上揉搓她的力道。
  “嗯~”女友无力再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确定我的疑问。

  “还有心思想别的,可见我服务不到家啊。”我用嘴含住了那颗樱桃,不轻不重的一吸,手指在同一时刻再次闯入禁地,开始新一番的驰骋。
  待到筋疲力尽时,女友已经瘫软在我怀中,沉沉睡去。用颤抖的手夹起一根烟,烟圈吐出的一刻我无奈的承认,我对付文纤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那个米白色纱裙包裹的躯体在我脑海里,散也散不去。
  日期:2011-08-03 00:38:56
  三
  事后,我和女友分了手,说不上为什么,只是单纯的厌倦了这层只有性的关系。
  女友哭天抹泪的跟我吵闹了一番,为了我那句莫须有的“没感觉”,她坚定的认为我在回家的这几天内结识了新欢。
  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准,可惜她还是猜错了一点,不是新欢,是暗恋。同性之情上再加个不伦之恋,可以平方了。
  尽管付文纤给我的内心带来了不小的波动,可除了她的名字,她的身份,我对她还是一无所知,一切的一切,都是个大大的问号。
  这个大大的问号,把我略显阴暗的内心搅了个七上八下,没着没落。
  所幸期末考如期而至,每日没完没了的温书倒也让我平静了些许。学校对我们这些个即将迈入大四的学生把关把的极为严格,从理论知识到实践技能,一道一道关卡严的你透不过气来。除了认命的死K之外,无计可施。

  考试结束后,父亲通知我,他已为我谋好了一份差使,暑假开始,我便要开始正式实习。
  对于第一次迈入社会的工作,我有点儿不屑——电视台打杂儿。从小我就不乐意看电视,对电视提不起一丝兴致,电视台也一样。何况还是一臭跑腿儿的,在我看来,远没有一个女人的身体来的更为诱惑。
  只是对女人的身体感兴趣不能使我鼓起勇气去坐台来从事这个专门与女性身体打交道的职业,所以我乖乖的在父亲的带领下,迈进了电视台的大门。
  我被安排到了影视频道的一个栏目组,给台里这些个牛哄哄的前辈们鞍前马后的跑腿。现在的电视台很多节目都采用了外包的手段,包给各家广告公司,我所在的这个栏目也不例外,承包给了本市一家新兴但是实力还不赖的广告公司——乐文广告。
  每天和乐文的部门经理、前台、人事部门联系成了我的专属工作。发个文件、传真、送个合同什么的也成了我义不容辞的工作内容。总结这份差使只需要两个字儿:无聊。
  没多久,就让我发现了一个令我激动不已的事情。那天,我的顶头上司马哥叫我带一份合同去乐文,并嘱咐了我N遍,一定要让副总签字。签字就签字,还副总,我腹诽着,拦了个出租。

  到了乐文,我说明了来意,前台的接待小姐Anna很热情的招呼我落座,由于之前在电话和网上都和她打过交道,倒也不十分生疏。Anna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儿,她告诉我,副总外出办事,马上回来,请我在会议室稍等。
  我礼貌的点点头,在等待副总回来的空隙,问了一嘴,“哎,你们副总姓什么啊?”
  Anna哑然失笑,“付总就姓付啊,都是这姓闹的,她姓付,实际上是我们乐文广告的老总。喏,她回来了!”
  顺着Anna的目光,我看见了付文纤,这个一直徘徊在我脑海的女人。真是该死的踏破铁鞋无觅处。
  付文纤显然也看见了“噌”的一下站起的我,却并没有如我一样失态,只有一丝惊讶在眼睛里闪过,随即展露出了职业化的微笑。
  “连澎,是你。”
  Anna礼貌的退了出去,只留下我们“姑侄二人”。
  “付文纤……”我有些语无伦次,直接将她的名字唤出,她并未介意,依旧笑着在我对面坐下。
  “又见面了,真巧。”她波澜不惊的语调让我仿佛一个愣头青。
  “是啊,好巧。”我附和着,平素引以为傲的口才全部失灵,连澎,你还真是掉价儿啊,我在心里暗暗的骂自己一百遍。
  “毕业了?”付文纤望着我,问道。

  “还没。我在实习期。”我如实相告,眼睛在她身上打量,她今天穿的依旧是米色的裙子,只是不同于那天的那件,这件更加职业,宛如商业成功人士。
  “哦,我记得应该是明年毕业。”她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言自语。
  “什么?”我怕自己没听清,问了一句。
  “没什么。你是来拿合同给我签的吧?”她一边说一边从背包中拿出了原子笔和印章。一副办公事的样子。
  我失笑,也对,我们之间,何来私事可谈?谈多了,怕是大家都尴尬。从兜里翻出了合同摆在她面前的桌上,她拿起笔龙飞凤舞的签上了名字,然后盖上了章。那字我看的不真切,可看得出来,她写了一手好字。

  签完字后,再无留下来的理由,于是我将合同收起,起身告别。她亦起身,向我伸出了右手,“有机会再见!”我握住了那只手,恩,柔弱无骨。
  走到前台的时候,我又干了一件蠢事,趁Anna影印文件的空当,我将她摆在桌面上的漂亮的铝制名片飞速的顺来,仓皇了出了乐文广告的大门。直觉告诉我,那是付文纤的名片。
  没有乘坐电梯,我一路奔下了17层,走到最后一层的时候,腿已经酸软的不像话,坐在台阶上,哆哆嗦嗦的拿出拿名片来看,付文纤的大名赫然于上。当然,我最关注的是那11位沾染光芒的阿拉伯数字。
  日期:2011-08-03 02:39:30
  四

  把合同递给马哥,我便请了个假回家,兜里揣着的薄薄铝制名片让我毫无工作的心思。回到家,父亲母亲都还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忙碌,家里只有我自己。
  把自己放倒在床上,左手拿着那张名片,右手拿着手机,最后,我把那11位数字存为一个“?”。明知道自己不会拨出去,还是义无反顾的看了一遍又一遍,直至牢记于心。像一根,纽带。仿佛除了血缘关系,唯一把我们系在一块儿不能分开的,就是这根纽带了。
  付文纤、付文纤。付文纤……
  我大概是着了魔了,小的时候看《霸王别姬》,有一句台词记得很熟:不疯魔,不成活。本就禁忌的爱情要有多执着,才能铭记于心,一刻不忘怀。只是年少时不能理解程蝶衣,程蝶衣对段小楼那般差了一分一秒都不算一辈子的爱情。
  爱情是什么?我不懂得,我的感情里,只存在苍白的肉欲。
  也许,我该为自己这着魔般的情愫做些什么。琢磨着,已经翻到了通讯录里小黑的名字,电话拨过去,很快接通了。
  “小黑,你给我打听一个人。你们广告界的同行。”
  “谁啊,你不在你电视台打杂打听这个做什么?”小黑是我的发小,从小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好朋友,虚长我几岁,总以兄长自居。他这些年忙着做广告,开了一家小公司,倒也风生水起。

  “你废话还真多,到底帮不帮?”我已没有耐心再多说,只想马上了解她的一切,如果可以的话。
  “你要我帮的忙我那回不帮了?说吧,哪路神仙啊。”小黑无奈,死缠烂打是我的惯用招数,很小的时候他就明白,不帮我对他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付文纤。乐文广告总经理。”我很郑重的念出她的名字,唯恐唐突了这三个字。
  “她啊,甭打听了,我知道。”小黑云淡风轻的说着。“这女的有点儿手段,前两年乐文还是一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现在牛了,你们电视台很多油水大大的栏目都给了她们,人长得也漂亮,据说,好像是有点那个……”
  “哪个?”

  “唉,说白了就是大树底下好乘凉呗,找个牛掰的后台,什么项目不都是小意思,不过这大树,好像有原配嘿……”没等小黑说完,我便挂了电话。
  大树底下好乘凉,好一个大树底下好乘凉。许多疑问迎刃而解,年纪轻轻的广告公司总经理,黑色的本田雅阁,不觊觎我连家一分财产,原来名花已有主,只是做第三者,也是回遗传的么?我恶毒的想着。
  一阵失落没来由的侵袭,或许知道缘由,只是不愿意在阳光下把自己剖析开来。那张名片还在手里攥着,变的烫手起来。
  我开始极力控制自己不再去想她,上头交给我什么需要亲自递给她或者联络她的工作我都借故推脱,不给自己任何机会勾起哪怕丝毫有关于她的思绪。直至那天台里周年庆成功举办,我作为一个小小的打杂,不得不参与了与乐文广告的联合庆功会。
  本想坐下意思意思就走,却看见了付文纤一身深色晚礼挽着一个瘦高的中年大叔出现在会场。他们的出现引发了不小的骚动,许多台里的领导纷纷迎上去与他们寒暄。

  “那男的谁啊?”我问身边的赵儿,他早我一年来电视台,也是个小跑腿,平时工作上我俩算得上最佳完蛋拍档。
  “哥们儿,你别闹了,你别跟我说你不认识省里的宣传部陈部长。”赵儿看外星人一样看我。
  我释然,原来这就是她的大树。赵儿接着凑我耳边说,“貌似这个付文纤和陈部长有那么点儿……暧昧。”赵儿说的很委婉,里面的意思却赤裸裸的砸在我面前。赵儿见我没反应,以为我对这个八卦没兴趣,转了话题。
  不远处,付文纤和那个陈部长在席间左右逢源,俨然整场庆功会的主人翁。一袭深色晚礼衬的她的身形窈窕,白净的面庞出水芙蓉一般。
  忘了怎么开始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不知谁谁谁敬过来敬过去的酒,反正一个多小时下来,我知道自己应该是喝高了。
  膀胱憋得发胀,踉跄着去洗手间解决眼下急需解决的生理问题。

  五星级的酒店就是牛掰,连洗手间都香喷喷的。带着恶意,我把所有隔间里的卫生纸全都抽出来扔在了地上,我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一肚子坏水儿,这是小时候爷爷对我最为中肯的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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