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男英雄传:一位武林盟主的回忆录

作者: liubeiwozu

  日期:2008-10-4 21:56:00
  剩男英雄传:一位武林盟主的回忆录
  前言:
  写这些东西,并不是我想显摆什么,显摆是刚刚在江湖上混出头的那些爷们娘们,生怕别人轻视自己而做出的一种叫卖行为,我都混到武林盟主的地了,没有显摆的必要了,连帮我显摆的人都觉得显摆是一种累赘。
  当然,这部回忆录也不是目前社会上流行的所谓励志录,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特质,每个人的因缘机遇不同,没有任何人的成功道路可以成为别人可以循着走的痕迹,当今社会那些励志文学全是骗人钱财却不替人消灾的印刷品而已。

  我写这些东西,只是想告诉你们一个时代的虚伪,所谓的英雄,只不过一群经纪人的包装品,所谓的成功人生,只不过是一堆肮脏的算计。
  当然,你们看了我的回忆录,并不会停止自己的虚伪,也没有必要停止自己的虚伪,只有死人才会停止虚伪,停止了虚伪是会死人的。只是在你们虚伪的时候,血色涌上来,红一下脸,让自己有点血气的感觉。
  我在这个你们所不知道的热带小岛上隐居,在和沙滩上游戏玩海鸥后,坐在高大的椰子树下写这些经纪人的面目和肮脏的算计,觉得人生其乐无穷,好啦,朋友们,那些目在后青春时代还混得很黑的朋友们,祝你们有一个愉快但不一定辉煌的后青春时代。
  一章山月不知心里事
  “妹子呀,哥哥我求你啦,莫追哥哥啦,莫杀哥哥啦,哥哥我是个怕死鬼,杀我污你宝剑呀,放了我要得不?”
  “要不得呀哥哥,妹子求你啦,就成全妹子我,从了妹子我,让妹子杀你做投名状,妹子年年给你上坟烧钱,要多少给烧多少。”

  “妹子呀,哥哥爷娘就生得哥哥一个,30岁了还没娶堂客,你杀我就是绝我爷娘的后呀,妹子你慈悲慈悲,要得不?”
  “要不得呀哥哥,你就从了妹子我,今日妹子若没个投名状,在毒妇门就难混了,哥哥呀,同情妹子则个,把你性命交与妹子吧。”
  我在丛林间乱窜,树木在周边乱转,天空在头上乱旋。
  往上看,山顶黑烟滚滚,张牙舞爪着,向巅峰下的山谷蔓延。
  江湖上有些地位的舜山派,就在黑烟里灰飞湮灭。

  往前看,一个满脸雀斑的妹子,头戴大红花,鼓铜铃眼珠,着青衫,执剑,口喷热气,追着我杀。
  红花雀斑相映红。
  往下看,树林外面,白花花的瀑布哗啦哗啦。
  我是舜山派的漏网之鱼,为什么我能漏网,因为我怕死。
  今天下午,毒妇门向舜山派发动总攻时分,趁着师兄师弟们往前拼杀,我拔腿就跑。

  天下兴亡,匹夫无责,江湖道义,关我屁事。
  为舜山派舍身是月薪10两白银以上护法们的事,还轮不到我这个月薪才3两白银的三等剑客出来舍生取义。
  何况我老娘有教导在先:“伢子,你记住呀,碰上见血见刀的事,你莫傻,莫去拼命,要流逝(南方口语,就是像水一般快)地跑,你要好生保护自己的身体,爷娘只有你一个,造孽你快30岁了还没娶堂客生崽。”
  我从5500尺高的山顶飞跑到3000尺高的马头峰时,就看见山顶冒起黑烟。
  这黑烟宣告有着百年历史的舜山派从此结束。
  自我进入舜山派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一个王朝总是太祖神武,太宗英明,高宗守成,中宗混账,懿宗荒淫,宣宗中兴,哀宗完蛋。
  舜山派正好处于哀宗时代。
  我不幸在哀宗手下效力。
  王朝完蛋,草民不能完蛋。
  舜山派完蛋,我不能完蛋。
  但是这个雀斑妹子想要我完蛋,估计她没找到投名状,就一路搜寻,搜寻到了我。看见我就抽剑,就喊打喊杀。

  舜山派的差劲,从我和毒妇门这个妹子的对打中就看得出来。
  雀斑妹子一剑一剑地逼杀,一剑比一剑凌厉。
  同样是三等剑客,我却是一剑一剑地退让,一剑比一剑衰弱。
  她基本没用什么招数,使的就是击剑训练时候的基础动作,劈杀,劈杀,再劈杀,每两次劈杀的间隔大约是弹两次手指的时间,像马鞭摔打一般,裹着风劈里啪啦打下来。
  天可怜见,我进入舜山派8个月了,已经有5个月没有进行任何练习。

  进门的时候,我每次劈杀的力度是80斤15两,每两次劈杀的间隔为弹三次手指时间。
  8个月后,感谢舜山派的栽培,我退步神速:
  每次劈杀的力度退化为75斤7两5钱,每两次劈杀的间隔为弹四次手指时间。
  沦落到今日,连个娘们都打不过。
  雀斑妹子劈杀了36次,拿着我像柴一般剁。
  我唯一的动作就是将剑横起来,往上迎,看这张雀斑脸一次又一次地膨胀起来,爆发开来,口水跳过剑刃,溅到我脸上。

  我从第一剑挡到第36剑,从3000尺逃到2800尺。
  再往后一看,白雾升腾,雾里面水汽氤氲,缠绕到头发上,衣服上,吻得我湿湿的。
  脚跟后面,就是三千尺瀑布。
  雀斑妹子举起第37剑,长长地叫声:“劈——杀————”
  抬头看剑,低头看瀑布,我脑袋一片空白,随着瀑布轰隆轰隆响。

  腿脚没力气了,膝盖发软。
  胳膊没力气了,手腕酸麻。
  顺着自己的生理需求,我往下一放松,扑通,我双脚跪到在泥土里,剑掉落在草丛。
  “啊呀,你还是不是个爷们,居然向一个妹子求饶,杀你真是污我毒妇门门风,哥哥,你真是让妹子我为难啦。”
  雀斑妹子举着的剑,停在空中。

  她在投名状和尊严的间歇中犹豫。
  这个间歇就是我性命所在,这是地狱打开的一扇大门。
  我跳起,用尽全部肌肉的力量,跳起,翻滚,爬行,转瞬间与那个杀人妹子相隔了二三十步远。
  雀斑妹子尖叫一声,提剑又追,还对我此举加上一句评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骗人的货。”
  想要逃命,必须得滚,不能走。

  我一手蒙着头,这是我吃饭的家伙,一手护着小鸡鸡,这是我传宗接代的家伙,顺着陡峭的山坡滚呀滚。
  雀斑妹子的追杀声,耳畔的风声,草木竹麻的撞击声,混成一片。
  我缩头弯腰,只顾滚,在树木的缝隙间滚。
  我的身体从云朵间呼啸而过,开始有种飞云腾雾的感觉。
  估计滚了两千尺左右的山坡,衣服破了,鞋子破了,裤带也松了,皮肤火辣辣的。
  雀斑妹子的脚步声却还在头前几十步的地方响动。
  一旦被一个女人纠缠上了,你就完蛋得差不多了。
  嘭——
  屁股撞到一棵树。
  我急转弯,再滚。
  还是滚不动。
  没有碰到什么固体物质,却是一阵风,居然由下而上刮来,阻止了我的滚动。
  这风有股腥味,且又粗糙,密度也大。

  哪来的怪风。
  我不由得坐起来,看前面草堆。
  草堆里金黄金黄的,好像一堆大便。
  管它什么大便,性命要紧,臭点算什么,继续滚吧。
  那堆大便却站立起来,一抖一抖地动着。
  啊也,这山里怎么来了这么大一只猫?绿色的眼珠子放射光芒,一根根胡须像一把把小钢刀,十一二尺左右长的身子,尾巴翘得高高地,足足有5尺长。

  那大猫见了我,将身子伸长,眯着眼睛,甩了甩脑袋,好像很困的样子。
  忽而,它两眼又一张,绿光再度发射,嘴巴张开,露出里面几把弯刀似的牙齿,吼了一声。
  山林震动,草木觳觫。
  我啊呀一声:“逃命啦,有老虫呀,老虫要咬人啦。”
  跐溜一声,我已经上了一颗大树。
  我的裤子似乎也很紧张,紧贴着我的屁股,随我上了树,到了大约30尺高的树枝上时,它才也跐溜一声掉到脚踝上。
  老虫似乎不想吃我,懒洋洋地看看我,眼神显露着先知圣贤的深沉呢。
  我蹲在树上,重新拉上裤子,好像生怕对方是只母老虎,会窥见我的宝贝玩意。
  那老虫也不看我,忽然对着树后面一声吼叫。
  大树瑟瑟发抖,树叶纷纷掉落。
  随着一声大吼的,是一个女人的尖叫,那雀斑妹子长大嘴巴,好像在和锦毛大虫比音量似的,失控地叫着,剑掉落在地。

  一面尖叫,她一面往树上爬,却手脚有些发软,一时爬不上。
  亲爱的老虎大哥,拜托您把这个女人给吃了吧。
  我嘴巴念叨着观世音菩萨,舜皇菩萨,救我救我,心里却想着这个恶毒的念头。
  老虫大哥似乎明白我的意思,咆哮一番,爪子拍拍地面,向雀斑姑娘走近。
  雀斑妹子已经爬到离地二十来尺的树干上,这个距离还不够安全,而且是光溜溜的树干,难以稳住,她却怎么也爬不动了。

  她脸上每个雀斑都在扩大,都在充血,这是求生的惊恐的表现。
  她看看地上的老虫,又看看树上的男人,犹豫着。
  老虫又吼了第三声,迈着优雅的步子,逼近树干。
  她想了一会,终于向我伸出了手,在老虎和男人之间,她选择了男人。
  刚才还在心里拜托老虎吃掉她,此刻却也伸出手去,将身体稍稍弯下,凑够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我抓住了她的手。

  从此刻知道,我就是个成不了气候的贱人,居然去救一个对自己喊打喊杀的女人。
  有了男人的拉扯,女人来气力了,刷地一下跃上30尺枝头。
  两人搂在一块,周边环状展开的树枝护卫着我们两个。
  虽然脸上长雀斑,身体却还是软绵绵的,热气透过青衫散发出来,薰得我浑身发软,只有一个部位是硬的。
  “啊————————”
  雀斑妹子又尖叫。
  “怎么啦?我不计前嫌拉你上来,你还叫什么?”
  “你…………你…………非礼呀,你无良呀…………”她涨红了脸,脖子上青筋条条,雀斑放大到极点。

  一副母夜叉状。
  “啪——”我脸上吃了一掌。
  我低头看,知道自己受辱的原因了。
  裤子又掉落,露出春光无限。
  我慌忙蹲身拉裤子,一连串对不起。

  痛失视觉贞操的雀斑妹子趴在树枝上嚎啕大哭,哭得老虎都软心了。
  树下那锦毛大虫,打了几个哈欠,连连摇头,然后就地又蹲下来,抬头看看我们,又张开嘴巴伸出舌头喘喘气。
  整个下午,就在离地30尺高的树上度过。
  老虫一会躺着,一会围绕着树干走动,总之就是对我们不离不弃,不时一往情深地抬头看我们两个。
  雀斑妹子哭得累了,花了两个时辰接受了自己失去视觉贞操的事实,安静下来。

  我说声:“对不起呀。”
  啪,又是一记耳光。
  “不准再发表关于这件事情的任何议论,妹子我不愿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她恶狠狠地瞪住我。
  我吐吐舌头,不再出声。
  闭上眼睛盹了一会,再睁开一看,林子里是银白色的月光。
  抬头,一轮满月挂在青黑色的天空,舜山108峰在月光中静寂着,似乎在思考为什么偌大一个舜山派就这么着灭亡了。

  低头,那讨厌的老虫还在树下盘旋。
  看着月光,猛然醒起:今日是9月15日,我30岁生日,娘说,9月15日,月亮升上来的时候,就是我大了一岁的时候.
  天上的月亮似乎在告诉我:你已经30岁啦,已经进入后青春时代啦。
  这就是我的30岁生日。
  给我发俸禄的门派垮台了,我的裤带松了,一个丑女人同我在同一棵树上,树下是一只锦毛老虫。
  想到这里,我内心一阵凄凉。

  于是,悠悠地叹息:“山月不知心里事。”
  正伤感间,忽然听得银铃般的叫声。
  “阿黄,阿黄呀,你这该死的畜生,你跑哪里去啦,寻得妹子我好苦呀,阿黄呀,阿黄…………”
  看来是谁家的狗不见了。
  银铃般的笑声后面,一定是个银子般的女人,温婉纤弱,仪态万方的女人。
  我只猜对了一半。
  走失的不是狗。
  那老虫听了叫唤,猛然立起,回叫了一声,朝银铃般的声音走去。

  “哎呀,阿黄,你找得我好苦呀,你说该不该打呀。”那银铃声音带着怒意。
  这么大一条猛虎,居然是个姑娘的宠物!
  朝老虫散步的方向看过去,但见一从箭竹分开,月光下,分明见一佳人兮。
  今天的生日总算有了一点亮色。
  二章俺有一帘幽梦

  看着那美人儿,我口水吧嗒吧嗒,我怎么不口水吧嗒吧嗒呢?
  杏子般的眼睛,葵花子般的脸,桃子般的腮,鹅脂般的鼻子,笋一般的胸脯翘翘的,黑挂面一般的长发飘飘的,倒葫芦瓜一般的身材条条的,棉花糖一般的衣服遮着冰雪般的肌肤,
  我全用好吃的东西来组合她的容貌衣着和身材。
  从浅的层面来说,我一个下午没吃饭了,看什么东西都用食品来形容。
  从深的层面来说,看见这么个大美女,我从生理和心理都有饥饿感。

  三十岁了,连母夜叉都没碰过,真是个怨男呀。
  那虎儿见了那妹子,居然俯首帖耳,宠物狗一般,趴将下来,摇着尾巴,低着头。
  “阿黄呀阿黄,你说你该不该打,看我打你撒。”那妙人儿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条鞭来,对着猛兽的脊梁一阵抽打,那虎儿低低吼着,背部一抖一抖,惶恐难胜之状,惹人爱怜。
  美女加猛兽,果然是送给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我忘记了自己的惨状,歪着头,想像着那鞭儿抽打在我背上,我哼哼唧唧地抖动着背脊,哎呀呀,其乐无穷呀,被美女抽打。
  慢慢地,我的魂儿酥酥地,似乎附着到大虫身体里去也。
  “喂,你流涎了呀,你有口水呀。”那雀斑妹子叫嚷着,把我的灵魂从老虎身上喊了回来。
  正在享受被美女虐待,却被个丑女喊魂回来,我瞪了她一眼。

  打了几鞭,那虎儿越发可怜。
  忽然有怜惜老虎大哥的人来了。
  “丽影妹子,丽影妹子,莫打了撒,莫打了撒,阿黄怪可怜的,自小母亲被套进猎人陷阱,是姨娘救它出来的,它算是个孤儿,你抽打她做甚么撒。”
  月光下,话音渐近。
  又一个女子来了。

  驾着一根长藤飘过来,一个曼妙的身材赶在自己的语音落地之前先降落下来。
  肢体动作很好地演绎了风的姿态。
  感谢菩萨,感谢上苍,送了两个漂亮妹子来做我的生日嘉宾。三十岁,或许就是我转运的关键点了。
  我暗自乐观起来。
  那曼妙身材的女子俯身摸了摸大虫的头,抱了抱它的脖子,柔声安慰,好像母亲哄宝宝入睡。
  我根据她美妙的背影猜想她美妙的面容。

  “芸香姐姐呀,你连老虎都能哄,难道连个男子都哄不了撒?”
  “哎,丽影妹子你莫提了撒,世上又有哪个男子值得我芸香哄呢。”那背影抬头,看着那一轮皓月,叹息:“俺有一帘幽梦,不晓得与哪个能共,不晓得与哪个能共呀!”
  叹息一番,她便转身,不再背对我。
  我怀着朝圣的心情,看她天使般的脸。
  看见她的脸,看见了————

  见面不如不见。
  我啊了一长声,觉得整个舜山108峰都坍塌了,都崩溃了。
  不要说是天使的脸,简直不是人的脸,而是鬼的脸。
  好大一块青色斑,遮盖了大半张脸,人家说姑娘眸子像秋水,她的却像死水。
  我不想用过多的词语句子形容她的容貌,觉得那太给她面子了。而且我一下子觉得雀斑妹子漂亮起来。

  反正我跌落到了地上,她的丑陋太有震撼力了。
  “甚么东西,敢偷听老娘谈话。”那丑女又风一般飘过来,呼吸间到了我跟前,揪住我的衣领,眼珠似乎变成了两个拳头,从眼眶里冒出来,狠狠揍我一下。
  “这两个男女被阿黄困在树上,应该大半天了,我也懒得去理他们撒。”
  美女冷冷地说。
  “你个贼男子,目光灼灼地火一般,偷窥老娘的身材撒,还偷窥视老娘的心事撒,你是不是很贱,很应该去死。”她俯身看我,特大的丑脸绷紧了,里面似乎藏着千万只箭,恨不得射死我。

  我只管抖糠,哪里答得出话来。
  一忽儿,我的身体到了她的上方。
  不是我压着她,而是她单手举起了我。
  我双腿在空中做游泳动作,两手死死抓紧裤子,造次颠沛之间,礼还是不能失去的。
  “快说呀,是不是你觉得老娘奇丑无比,你根本用不着偷窥老娘的身材,老娘的心事,你说呀。你若不说实话,我拿你当阿黄的点心。”她将我往上抛了三尺高,又接在手里。
  我听得自己肚子里咕噜咕噜,那应该是胃里的酸水被摇动了。
  在说实话和喂大虫之间,我选择了后者。
  我点点头。

  “气————死——————我————啦————”
  没想到是这么个效果。
  我又往空中腾起三尺高,再落下来。
  这次,那丑女却不接我,任我落到地上,然后叫声:“阿黄,吃你的晚餐吧。”
  我软倒在地。

  美女看着树上,树上那雀斑妹子正在发抖。
  “看你样子是我姨妈毒妇门的人,你怎么不去争投名状,却和个猥琐男子在树上苟且撒?”美女问。
  雀斑妹子哆哆嗦嗦下了树,跪地求绕:“姑娘误会,误会,我的投名状就是他。”她指指我。
  “啊哈,有些意思了,追投名状追得投怀送抱了。”丑女笑。
  “不是呀,莫误会呀,我正追这舜山派的畜生,没想到遇上姑娘家的阿黄,这投名状先上了树,我也怕,就让他拉扯我上树,就这样子的,妹子我不敢哄你们的。”

  “阿也,你拉我扯的上了树,郎有情妹有意吗,你们毒妇门门规你全然忘记了吗?不得勾引外门男子,像你这样的,也该喂了狼虫虎豹。”强大的丑女教训着弱小的丑女。
  哎,丑女何苦为难丑女!
  那大虫听了指令,走近我,先用爪子推推我,然后伸出舌头在我脸上舔了一下。
  我觉得半边脸都失去知觉。
  接着,它张开血盆大口,对准我的脖子,就要下口。

  我又尖叫。
  “算了,算了,阿黄,玩你的去,我们只是门外人,也没必要替姨妈整理门户。你们两个狗男女都各自去逃生吧,老娘最见不得男女苟且。”丑女在关键时分给了我条生路。
  阿黄得令跳开。
  我正庆幸间,却又闻得一阵风过来。
  风中,有老女人苍老的笑声。
  老虎来了有一阵风,老女人来了也有一阵风。

  那风旋转着咬定一棵树,使劲地摇,摇得树叶刷刷下落,摇得我毛发纷纷直立。
  一个老女人的笑声在舜山108峰上回荡,荡得明月躲进云丛中。
  那戏虎的美女也没了脸色,那个有着一帘子幽梦的老姑娘也没了脸色,阿黄跳起来,四面窥视。
  恐怖气氛酝酿了大约半刻左右,那被风咬定的大树忽然折落几枝树枝,从中显露出一个老女人来。
  月光惨白地照着她惨白的脸。

  原来是个尼姑,胸前挂着佛珠。
  僧袍白,脸色白,眼珠却是红的。
  “红眼老尼。”两个妹子惊叫,连连跳开两三丈来远,用距离表示对她的畏惧和惶恐,也表明对方的等级。
  阿黄却不晓得厉害,它张开血盆大口,将额头上的王字皱成一条线,然后傻不楞地发动重量级攻击,直扑上去。
  老虎向老女人扑去。

  结局是什么?
  结局是老虎这个重量级选手被反弹开来。
  “小妖精,臭婊子,你以为养头老虎,老尼就怕你了?你们晓得不,连头老虎都怕的还叫老女人吗?你们仗着青春年少,也太看轻老女人的道行了。”
  那个被称为红眼老尼的,面对老虎的攻击,毫无惧色,忽然袖子旋转起来,呼吸间,布料做成的袖子居然发出金属的声音,而且还发出金属的光芒。
  可怜的阿黄似乎是撞在铁块上面了,倒弹回来,趴在地上喘息。
  在老女人面前,老虎算个啥?
  真是大长见识也,以后哪怕是做到武林盟主的位置,见着老女人,我都一定躲着点,除自己老娘外婆之外。
  当然,像我这样的料,莫说做武林盟主,哪怕是做个二等护法都已经是祖宗坟头上被野鸡啄了。
  “阿黄,回来撒,回来撒。”美女拍拍手,那不争气的老虎居然往两个女人怀抱里钻。
  “还来,你还来。”老尼向美女伸出手,手掌向上,好像在讨账。
  “你要我还什么撒?我又欠你什么撒?红眼老尼,若是欠你一顿斋饭,那好,你拿去,好好吃上半个月。”美女纤手往空中挥,玉指一弹,一块小银白色的亮点在空中飞,滚动着。
  我眼珠子亮了。

  那是一块银子,足足有三两重左右。
  惭愧,惭愧,我在舜山派一个月的薪水,衣服饮食理发杂费都在里面,居然只是她手中的轻轻一抛。
  美女,总是让我们汗颜。
  “不要用这三两银子侮辱我侄儿的性命————”老尼愤怒地吼叫,她张大嘴巴,呼出一股灼热的气息,那气息成火苗状喷射。
  那银色斑点变成火点,燃烧,洒落。
  “还来,你们还来。”老尼继续伸出手。
  刚才伸出手的时候,那手是三尺长,如今却变成了四尺长。
  “喂,红眼老尼,你侄儿的命是他自己的,他自己带着命来此世界,然后又带着命去了彼世界,完全是自己做主,半点都不与本姑娘相干,所有权都不在本姑娘此处,既非本姑娘所借,又哪来的还,你是前辈,要讲道理撒。”
  那老尼却不讲道理,老女人的厉害处当然不在讲道理上。
  “还来,你们还来。”红眼老尼的声调苍老而悲怆,随着声调的变长,变厚,那手渐渐变长。

  五尺,六尺,七尺………………
  这老女人的手伸得够长的呀。
  五个手指嘎吱嘎吱响,好像在变成金属,指尖上发出白灼的光点,好像点燃了五根小蜡烛。
  “这位哥哥呀,你晓得不,红眼老尼是给她侄子讨风流债的呢。”雀斑姑娘为了一吐自己的典故,不惜向她瞧不起的衰男人爆料。
  “如何个风流债?”在绯闻典故面前,我兴奋得忘记了刚才她对我的追杀。

  “这个大美人呀,是我们毒妇门门主的外甥女,江湖出名的美女,叫幻丽影,迷幻之幻,美丽之丽,影子之影,耍男子如同吐瓜子壳一般,峨眉山的红眼老尼的侄子,(*^__^*) (*^__^*) 嘻嘻……,其实是她亲崽,也着了她的道道,一时想不可,把自己的性命,把红眼老尼生给他的躯壳,生生地投下崖去,没啦。”雀斑妹子越说越兴奋,口水喷得我满脸都是。

  爱听绯闻,是人类的天性,江湖中人也不能免。
  刚听完一段,再看事态发展,却见老尼的左手已经伸出居然十尺长,手指上五个火点变成五个火把,火苗直直抖动。
  “佛手扫魔。”红眼老尼报了个招式名字,畸形的长臂横扫过去,做了个抹桌子的动作。
  两个妹子啊也一声,又往后退。
  没办法,谁有老女人手腕长。
  阿黄慌忙钻到草丛里。
  “老尼我的手段是有的,任你们跑到天边去不成,还来,既然欠了就要还来。”老尼的手臂随着自己的仇恨伸展,一路伸展,突然增到四五丈长,五指呈簸箕状张开,手掌有如磨盘大,向两个个妹子头上罩下去,好似渔网网小虾一般。

  练得身体器官变形,这是武学上升到一定层次最明显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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