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花开

作者: 芙蓉花开人未来

  日期:2011-9-6 20:45:00
  写在作品前面的话
  爱、被爱、亦或是感受爱,哪种最让你感动呢?甚至……让你心动!!!
  看一看本人的宫阙虐恋小说《芙蓉花开》(曾用名《只羡慕鸳鸯不羡慕仙》)吧。心动,行动,或者……哭到不能动!
  他是位高权重的太子景朝阳,他是风流倜傥的喧王爷景澜喧,而他却是悬壶济世的天山神医,受人景仰的少年将军萧清远。不管是他,还是他,亦或是他,都是那个深爱着她郝云诺的他。

  当然,还有那个爱着她、念着她、偷偷瞧着她的野心勃勃的伪装人——吴为。
  只是,几人之间除了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还有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恩怨情仇。
  从初遇、初识、初知,到痛彻心扉的跳崖一跃,再到迎娶牌位、雪崩受伤,山上逼婚、战场上的幸福小儿女,甚至是那下辈子的约定,无一不包含着带着眼泪的笑涡和那层层叠进的阴谋。
  太多……太多啦!
  还记得吗?那年的荷花酿,那日的七夕节,那时的莲花簪,还有那别样的梅花林……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自难忘,怎能……不思量呢?

  20万字的原稿已完成,本稿最大的特点就是以散文的口吻叙事。很唯美,也很凄凉……
  寻找出版商,亦寻找心灵被震撼者。当然,更希望有人能将它拍成电视剧,相信一定会牵动许多人的心!
  日期:2011-09-06 20:57:42
  楔子
  “大齐万岁!齐王万岁……”

  今天,是他君临天下的第一个日子,站在大齐的城墙顶端,他听到了他的子民们震耳欲聋膜拜声。
  看着跪拜的黑压压人群,那一刻,他顿觉热血澎湃起来——这是他的大齐,这是他铁马冰河的大齐,这是他指点江山的大齐呀。
  一览众山小,睨视天下的梦想终于实现了么?
  原来,登临天下,就是此刻的人山人海。原来鸿鹄高飞,竟是此时的一举千里。原来羽翼已就,便是今后的横绝四海!
  可是,可是……

  又能怎么样呢?
  身旁没有她,没有那个与他一起笑看江山的她,得了天下又如何?
  是啊,没有她,没有那个坐莲花凳的她,没有那个喝莲花茶的她,没有那个执子之手的她。身旁人儿再多,心却仍是空荡荡的……
  不由自主地挥一挥衣袖,随即接一身秋风,他只觉自己的身更空了,心更凉了,她的名字更铭心刻骨了。难道真的是秋风惨淡……秋草黄吗……
  想到这,他顿觉心头一窒——其实,也想不相思呢,可勉相思苦呀。可几次费思量,他情愿相思苦呵。
  毕竟那些年华那些梦,那些爱恨那些愁里,都有她呢。

  “还记得吗。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秋风中,他听到了自己瑟瑟的心痛声。
  记得,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只是,那个说得此话的人……是否还铭记……在心呢?
  日期:2011-09-06 22:02:19
  第一卷:1.偶然相遇
  “啊……小——姐!”忽然看到一只鲜血淋淋的手臂,走在最前方的涟漪不禁尖叫出声。

  怎么啦?
  眉梢一扬,那紧跟其后的郝云诺立即欺身向前。
  真是奇怪了,自打六岁那年获得父亲的宠爱后,每年的盛夏时节,她便会迎来自己最为自由舒畅的独居日子。可是今天刚踏进自己的避暑之地云潇阁,她竟听到了唯一的婢女涟漪那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到底怎么啦?出了什么事么?
  原来……

  脚刚站在涟漪的前方,她就看见了院内青砖地板上赫然躺着的两名血流不止的男子,其中一人正拉着涟漪的裙边细弱蚊蝇地说道,“姑娘,求求你……救救……我家……公子——”
  话未说完,他竟头偏在青砖上吐血……而亡了。
  “小……姐——”那一刻,身旁的涟漪吓得话都说不清了。
  “快,那些人还未走远!”倒是身为主子的郝云诺还算镇定些,强压着心中的颤抖,她赶紧谴涟漪招来院外还没走多远的小厮,将已死之人葬在不远处的青山上。
  不管是谁,死者为大!
  安顿好一切,待小厮走后,那郝云诺这才来得及打量起躺在地上的另一名男子来:锦衣多处割破,身体各处均有不同程度的伤口。最为严重的则是自左肩胛到左前胸处的那一道深深的刀痕。

  汩汩的殷红鲜血正是从这一伤口中流泻而出的。
  可能是血流得太多,也可能是伤势过于严重,此时蓬头垢面的他,脸色苍白竟得如一张宣纸。
  救?还是,不救?
  看到那名男子的伤势,郝云诺踌躇了。
  不救,她于心不忍。救吧,她又有些担心,身旁的男子姓啥名谁又为何出现在……自己的小院内,她真是一无所知……

  思潮起伏,那个素衣素钗的女子竟然当场发起呆来。
  “小姐,救救他吧。”看出了她的犹豫,身旁的涟漪立即抖起了哭腔,“多可怜啊,他……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你这丫头!”自打记事起,涟漪就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即使在那段被人抛弃、折磨的日子里,她的涟漪也不曾弃她不顾。如今,她这样求救于自己,让她怎忍心拒绝,“是好是坏,咱们怎能……知晓!”
  嘴上虽然这样说,可身子却朝那个受伤之人靠的更近了。罢了罢了,管他是谁,先救醒再说吧。
  “还不快找药箱!”蹲身号脉,那郝云诺连忙催促涟漪,“再晚,真的来不及了。”

  “我就知道小姐心肠好!”见她答应救人,那涟漪不禁喜上眉梢,因为她知道,只要医术高明的小姐愿意施救,就一定可以保住那个人的性命,绝不会像他的侍从一样,在她们眼皮子底下……离去。
  “药箱在这呢,小姐。”不敢多想,她立即也加入到小姐的施救队伍中,眼前人的伤势可真是不轻呵!
  只是越帮小姐打下手,涟漪的那颗心越是紧张,身旁人的伤口不仅多,而且还很深!这样的重伤,还能……医治好么。
  还好,忐忑了大半天,主仆俩终于稳定了伤者的病情,待郝云诺回到自己房间时,已是掌灯时分了。本应入眠,可是此时的她却毫无睡意,因为一拿起药箱,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母亲,想起那段让她终身难忘的日子……
  她的母亲是庶妻,本是青楼出身,只因容貌出众才被父亲瞧上娶回了家。

  刚开始那会儿,母亲受尽了恩宠,也得罪了众人。
  然而,母亲怎么也没想到会大出血生下她,而且会落个今生不再孕的毛病。
  自打得之母亲得了这个毛病后,父亲就有些疏离母亲了——不孝有三,无后最大。这个时候,本对母亲有怨言的众妻妾们便见缝插针地“讨好”父亲。尤其是父亲的那个嫡妻,甚至三番五次地为父亲纳起小妾来。
  于是,父亲渐渐由开始的疏离母亲,淡忘母亲,既而遗忘了母亲,也遗忘了她。
  那个时候,她虽然幼小,但是也品尝到了生活的凄苦,世态的炎凉。
  她知道母亲每日都会拖着病体流泪,也知道因为父亲漠视的缘故,她和母亲总是吃不饱穿不暖,甚至会受人欺负。她更知道没有一个丫鬟愿意待在她们那破旧的小屋内,除了那个比她仅大两岁的涟漪,那个被送来时满身伤痕的涟漪。那个说,虽然在这里苦点却总比挨打强的涟漪。
  那些日子,那些个忍受痛苦的几年日子里,多亏有了缝缝补补、洗洗刷刷的涟漪,要不然,她那孱弱的肩膀怎能承担生活的重担,又怎能扶起一日比一日病重的母亲。
  可是,涟漪的到来也未能拯救母亲,母亲终究是因为无人医治而离开了她。所以,跪在母亲冰凉的身体旁,她曾暗暗发誓,一定要学习医术,拯救穷苦人!
  当然,这个“穷苦人”里绝不包括那些折磨过她的人,欺凌过母亲的人。
  六岁,母亲离开时,她才六岁。可是那个时候的她就已经知道了什么是爱,什么恨。
  对于母亲和涟漪,她会用爱、全部的爱!对于府里的其他人,她只有痛与恨!
  因此,当那个所谓的父亲第一次走进那个破旧的小屋,来见母亲的最后一面时,她的下嘴唇已然被自己的牙齿咬得鲜血直流。
  那个时候,除了麻木,她就只剩下痛彻心扉的绝望了。

  然而,她怎么也没料到,与父亲的那次一次相见竟然改变了她一生的命运。父亲不仅将她接近了正院,而且过继给了已有一子的嫡妻。
  从那以后,她就是知府的千金,堂堂正正的千金,受尽父亲专宠的知府千金。
  可是,她万万没有料到就是因为父亲的这一宠爱,她竟然会在以后的日子里承受那么多……心痛呵!
  日期:2011-09-07 11:40:41
  第一卷:2.相救已无言
  “小姐,小姐!”刚迷糊着,郝云诺便听到了涟漪自门外的慌乱声,“那位公子……又流血了!”

  什么?病情又恶化了么?
  闻此言,她顿时睡意全无,掂起药箱就往西厢房冲去,印入眼帘的却是床上人那瑟瑟发抖的身影和一脸灰白的发青模样。那一时刻,她不由得想起了母亲将去的模样,心底的那根弦忽然被拨动了起来——是的,她要救醒他,不管付出任何代价,她都要救醒他!
  于是,想都没想她便解下颈上的玉锁,从中取出一颗青灰色的药丸放入床上人的口中,既而,拿出银针对着他的经脉施起针来。
  这个时候,必须得迅速止血!
  “小姐,这药丸可是先生费了心血才——”然而,她的这一举动却换来了涟漪的反对。
  藏于小姐玉锁中的药可是神医先生留下的救命药丸,怎能轻易使用!尤其是对一个陌生人使用。
  “这个时候了,还在乎这些么?”
  “小姐,这可是天山雪莲,二十年才开一次花——”
  “天山雪莲又如何?”还未等涟漪说完,云诺就立即打断。
  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先生这两颗保命药丸的来之不易,可是再宝贝的东西,怎能抵得过一条人命?
  “只有两颗又怎么样?医者,救命也!”想到这,她不禁喃喃自语道。

  话未完,她便挥动起手中的银针对准身旁人的穴位便扎了下去。
  瞧着她那毫不犹豫的一连串救人动作,身旁的涟漪虽然还是有些不认同,可俊秀的脸上却扬起了笑容——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么救了这么多人命的小姐,是不是真的可以此生快乐无忧了。
  她的小姐呀,受了那么多苦的小姐,但愿今后真的能幸福……快乐着。
  “发什么愣啊?”她这一发呆,那郝云诺还以为她是真的舍不得那药丸,“赶紧帮我递银针呐!”
  眉头一皱,她立即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涟漪,说救人的是她,舍不得药的也是她。

  哎……
  忙了几个时辰,床上的人总算是止住了血,脸上也有了一丝生机。
  看着自己衣衫上的团团血痕,那个有些劳累的郝云诺不禁暗吸凉气——幸亏,刀子偏离了那个人的胸口,要不,即使是身为赛华佗的神医先生在此,也不可能救得此人性命。
  眼眸不由得望向床上的男子,面容枯黄、锦衣斑驳,从头到脚都被暗红色的血迹……包裹着。
  不仅他,就连自己一向喜欢的莲花被也被他那伤口溢出的血给染上了暗红。

  有些不习惯的皱了皱眉头,随手便去抹拂那被子上的血迹,不曾想啪的一声,自己竟然将男子腰间的一枚玉佩……甩到了地上。
  这一甩不要紧,待云诺急急拾起时竟发现那玉佩已然被摔成了两截。看着那泛着绿莹莹光芒的碎裂腰佩,她不禁暗叫糟糕。
  大意,她真是太大意了!这可……如何是好?
  “小姐,拿到铺子里修一修吧。”正在茫然不知所措,忽听身后传来了涟漪的声音,“说不定还能修好呢。”
  话还未说完,手中破碎的玉佩便被涟漪给接了过去。
  瞧着她那急速离去的身影,郝云诺心头一暖。
  幸福,有了这个亦仆亦友亦姊的涟漪相伴,自己是真的好幸福。幸福的让她忘记了姨娘们的冷嘲热讽、忘记了那知府千金的束缚、更忘记了曾经的……痛与泪。
  这一世呵,只要有她涟漪相陪,自己怎还会孤独呢。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救醒床上的人,不为别的,只为涟漪那……恳求……的眼神。
  思绪翩飞,她竟然在那一瞬间突然看见了与涟漪初次见面的情景,“香,小姐蒸的窝窝真香!”
  眉梢一扬,浓浓的笑意不禁爬上了她的眼角。
  只是,怎么也没有料到再次朝床上人笑笑的望去时,她竟然瞧见了一双锐利的眼睛。
  那一刻,郝云诺不由地一怔,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虽无光泽,却是不怒则威,原来床上人不知何时竟然醒了过来。

  “你是……何人……”还没等她开口,就已听到了对方那虚弱的声音,“玉佩?玉佩呢!”
  虽然话不大,可是她却听出了对方的着急与怒气。
  玉佩,很重要么?
  “你……你……拿走了我的玉佩?”再次扬起了眉梢,还未反应过来,那郝云诺便见那个床上的男子,边怒吼出声边伸出手臂试图向她扑来。
  “还我的玉佩!还……我——”

  可能是由于激动和虚弱,还未近身他就歪倒在了床边,血顿时从他那皱皱巴巴的衣衫中再次浸了出来。
  怎么……会有这样蛮横的人!
  心头一怒,可一想到他的伤口,那郝云诺只得放下他的误解忍气扶之。谁料到还没挨着衣襟,就被他硬生生扯住了手臂:“说!谁派你来的?还不从实招来!休……怪我……”
  “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听他这话,云诺更生气了,怎么会有如此无理之人!
  努力挣脱他的桎梏,未等那个阴寒着脸的男子说完她便狠狠将之推开,不曾想这一撒气,竟将那个虚弱的身旁人结结实实的推在了紫木床梆上。
  “嘶——”疼痛之声顿时响起。

  “玉佩当了!”可即便是如此她还是不解气,“救你一命,收你一点行医之费难道不应该么?”
  “你……你竟然如此!”真的以为郝云诺见财起意当了自己的玉佩,床上的人那名男子顿时咬牙切齿的怒吼出声。
  那可是他母后的遗物。他的母后,替他而死的母后!
  想起母后,他恨不得扑到身边人儿的身旁。无奈,伤痕累累的身体容不得他近身于她。
  如果,他能走近,他绝不会让她活着离开!
  “小姐,玉佩修好了。”狠狠的瞪着眼睛睨视着身旁的那个可恶女子,不曾想竟听到一个女声由外而进,“只可惜嵌了一道金痕,修不成原来的模样——”

  随着那门外人的走近,他赫然看见了……自己……那最爱的绿色……玉佩。
  哦?还在吗?
  理亏的低下了头,那一刻他的心里……真不是滋味。看来,是自己太鲁莽了,怎能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他人。
  “哼,修不圆才好呢!”然而,道歉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他就见身旁的郝云诺气呼呼地甩了甩衣袖便扬长而去。
  “小姐!小姐……”空留下一脸惊愕的涟漪。
  不知两人这是怎么啦,那个刚刚进屋的涟漪放下玉佩后便立即追身出屋。
  如此一来,斜歪在床的那个虚弱男子更是俊脸突沉了。
  虽然是自己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也不至于如此摆谱啊!好歹,他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下的……当朝太子景朝阳!

  日期:2011-09-07 18:52:05
  第一卷:3.雨中聆听
  两人的误会在涟漪的解释下,暂时缓和了些。然而打那天以后,云诺再也不愿见到屋内人。
  于是乎,涟漪便成了两人的风筝线,查看病情的是她,汇报病情的是她,抓药煎药的是她,端药喂药的也是她。
  刚开始,她还能对着冷冰冰的床上人,说一些小姐的童年趣事,期待着两人能友好相处。然而,任她嘴皮子磨尽,小姐都懒得进屋,公子也懒得道歉。到最后,再喂药时,她也懒得再说什么了。

  如此这般,可无聊坏了床上人。对于他景朝阳来说,最不缺的可是人的声音,住在太子宫内,哪一天他的周围不是莺莺燕燕一大堆。
  如今倒好,不仅得窝在床上不能动弹,还得接受着主仆俩的脸色。更要命的是,此地无他人,主仆俩又不可能守在他的屋里主动与他说话,真是……无聊至极。
  一个人独卧于紫木床上时,他常会恼火起自己的伤势来,如若不是自己受了伤,用得着受这样的窝囊气么!
  可,一想到到自己的伤,他更是……心痛了。
  本是兴高采烈地来狩猎,未曾想竟受了那些人的埋伏,而且险些送命。

  那一刻,他不禁想起了母后的话——最亲不过皇位亲,最痛不如亲人痛!
  曾经的他,总不明白母后此意为何。直到那一天,身为皇后娘娘的母亲,随手拈吃了那些个妃嫔们送给自己的芙蓉糕,替他枉死的时候。他才明白,那个皇位,注定是要让他和他的亲人们“痛”为陌路的。
  如今,几番沉浮,那个真凶萧思桐已经贵为皇后了,竟然还是不依不饶——要对自己痛下杀手么?要为自己的儿子夺得天下吗?
  他景朝阳和她的儿子景澜喧非得争个鱼死网破么?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那个宝座,就那么有吸引力?
  既然他们容不得自己生,他又何必顾及那么多!不管他景澜喧有没有参予萧思桐的此次计划,他都得和自己的这个唯一的弟弟划清界限了——杀母之仇岂能不报?
  何况今日又想置自己于死地!
  可是澜喧,那个小时候给予自己温暖的澜喧,自己真的要和他兵刃相见吗?

  犹记得母后去世的那个冬天,是他拿出裘衣为自己御寒呢,是他端着碳炉帮自己取暖,也是他陪在身边驱走了自己的孤独。
  只是,他不记得从何时起,那个澜喧竟不再跟着自己、粘着自己,亦不再走近自己。
  虽然他知道澜喧本性不坏,可看情形,皇位之争已是无法避免了,是该让自己痛定思痛、全力反搏了!
  想到此处,他不由地握紧了拳头,不料想却在此时听到了由窗外传来的一阵清幽的古筝声。那声音时而低低倾诉、时而悠扬婉转、时而缠绵悱恻,而又时而奔腾流畅。
  细细一听,正是母后生前最喜欢弹奏的那曲《蝶恋花》。

  犹记得当年承欢膝下,母后弹奏此曲的一颦一笑、一眉一蹙,藏了好些年的记忆立即排山倒海般涌了出来:
  “阳儿,好听吗?”
  “我的阳儿长大后,一定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阳儿的生辰,母后该送什么好呢?对,就送阳儿最爱的那枚绿玉佩吧。”
  “阳儿最爱吃的芙蓉糕,到底是什么味呢。”
  ……

  那一年,母后替他咽下了芙蓉糕。那一瞬,那个如花般的母亲猝然倒下。也是从那一天起,他再也没在宫里听过那曲最爱的《蝶恋花》。
  而今曲依旧,人却不在了。
  难不曾,母亲又踏云而来?
  心头一喜,他立即强撑着身子,急速从床上跃起,踉踉跄跄得朝筝声寻去 。
  不远处的莲花池旁,他竟看见了一个沐雨而坐的身影,只见她娥眉蹙黛、神色凄然,素钗绿裙、衣袂翩翩。

  那一瞬间,他仿佛又听到了母后的声音:
  “六曲阑干偎碧树,杨柳风轻,展尽黄金缕。
  谁把钿筝移玉柱,穿帘海燕双飞去。
  满眼游丝兼落絮,红杏开时,一霎清明雨。
  浓睡觉来莺乱语,惊残好梦无寻处。”

  干裂的嘴唇在那一刻轻启,夹杂着漂浮的步伐,他缓缓的向弹筝人移去。
  原来弹筝者,不是他人,正是这几天不曾露面的 郝云诺。
  “我母……我母亲生前最喜欢这首词,这……首曲。”挪到云诺身旁时,他已是身疲力尽了,“每次弹奏,她都会说,‘阳儿,好听吗?’”
  说到此处,他已是哽咽难言了,说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只觉得眼角忽热,两行清泪竟自眼角流向脖颈。
  “娘亲,儿子一定会替你手刃仇人——”想到母后的惨死状,他不禁仰天长啸。

  他这是……怎么啦?
  震撼于他那悲痛异常的声音,一旁的郝云诺不由得停下了十指怔怔望起那个一脸悲戚的男子。原来冷冰冰的身旁人竟然……也有……这么曲折的故事!
  而且他的娘亲也和自己的母亲一样……喜欢此词此曲呢。
  “其实,我的母亲也喜欢这首词曲……”想到这,她不由喃喃自语道。
  犹记得当年独居偏院时,母亲每晚都会吟哦此词弹奏此曲。多年以后的她才明白,那是母亲在希冀着父亲的到来。然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换来的却是支离破碎的心、支离破碎的身体。
  想到那个痛到一生的母亲,她不禁抖动十指再次弹奏起来,那词曲忽而义愤填膺、忽而悠远绵长、而又忽而慷慨激昂。
  于是,夏风夏雨中,一名男子屹立不动黯然聆听。一名女子默默无语,动情……弹曲。
  日期:2011-09-08 19:31:26

  第一卷:4.冰释前嫌
  雨中聆听时,景朝阳体力不支不慎昏倒在古筝旁,继而发起了高烧。
  不曾想,昏迷的他竟然牵着云诺的衣襟不肯放松。口里还一直叫嚷着,“母后,不要离开朝阳……朝阳知错了……”
  本不想搭理他,见他哭得如此凄凉,那郝云诺也只得稍稍原谅了他,不仅亲自为他问闻切诊,还煞费苦心的为他收集荷池露水,熬粥调理。
  这一来二去之间,两人的关系也渐渐缓和了些,亲近了些。

  “小姐,不是说荷花具有清热解毒、开胃消食的功能吗?怎么还要大费周折的收集露水?”
  这不,主仆俩又开始一大清早采集露水了。
  “傻丫头,难不成让他让吃荷花?”
  “小姐——”听小姐这话,那涟漪再也忍不住扑哧一笑,也是,一个大老爷们怎可能顿顿吃花。
  “荷花虽好,却不及荷叶。这荷叶性味甘寒入脾胃经。辅之荷叶、荷花水,即可化脓止血,又可明目解毒。”见涟漪打破沙锅问到底,那云诺不禁摇了摇头。这丫头,先生哪一次讲解,她没在自己身边。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

  只是,一想到先生,她就顿觉内心一沉。两年多了,两年多个日夜没见着先生了!
  还记得第一次与先生相遇时,她才六岁。那天,她正好和涟漪偷偷上山采集草药,不料想仅比她大两岁的涟漪竟然被一条花斑毒蛇咬伤。正当那条毒蛇准备再去攻击她时,一身白衣的先生忽然从天而降,救下了她、也救下了涟漪。
  从那以后,失去娘亲的她便开始跟着医术高超的先生学医,跟那个自称其颜奇丑的先生学医。
  虽然先生从来都是以银色面具示人,可她从未觉得先生难堪。“其颜奇丑”又如何,先生的心是美的呀!每一次无偿的悬壶救世时,她都会觉得,她的先生是如此的璀璨夺目。
  可如今她的先生在哪呢?那个一直称自己为“云诺丫头”的神医先生,到底在哪呢。

  一别两年,他……还好吗?
  “小姐,漫了、漫了!”涟漪的大呼小叫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露水都洒了。”
  听涟漪这话,郝云诺才想其自己熬药熬粥的任务。于是,忙带着收集好的露水和涟漪快步朝厨房走去。只是一到厨房,涟漪那日复一日的话匣子又开始启动了:什么小姐不该只留下她们主仆俩人啊,什么那位冷冰冰的公子不值得小姐亲自下厨呀,什么那位公子也真是的,身体不好干嘛要淋雨听琴……
  这涟漪呀,简直是唠叨惯了。
  “终于可以暂离涟漪的聒噪了……”端着熬好的药粥,郝云诺只觉得心情格外的轻松。
  “六曲阑干偎碧树,杨柳风轻,展尽黄金缕。

  谁把钿筝移玉柱,穿帘海燕双飞去。
  满眼游丝兼落絮,红杏开时,一霎清明雨。
  浓睡觉来莺乱语,惊残好梦无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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