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怕你跟别人睡……(绝口不提爱你)--重庆爱情故事

作者: 9月的果果

  日期:2011-10-8 15:14:00
  写在修改版前的话
  三年前开始写的这段故事,因为种种原因搁笔了很久。有人以为我太监了,我也以为自己太监了,呵呵。
  但是我仍然舍不得那段快乐、忧伤、刻骨的时光。
  现在终于清闲下来,也是时候静下来写完未完的故事了。不为别的,只为曾经年少疯过、傻过、爱过、死过,一起走过的日子。我的真实是我不真实的梦,我的不真实就全在这里了。

  谨以此书献给曾经爱过,现在爱着和渴望爱的朋友。
  最怕你跟别人睡……(绝口不提爱你)
  ——— 重庆爱情故事
  修改版
  开 篇
  那天,燕子发来短信,问我还爱不爱她。

  霎那间,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半天,回复了三个字“不晓得”。
  几天后,燕子又发来短信,问我是不是还在恨她。
  我担心她受了刺激,所以小心翼翼地回了一条:“应该是你恨我吧”。
  燕子回信:“要是当初那一刀真把你砍死了,我也死了陪你该有多好”。
  我一阵茫然。

  我知道,燕子当初舍不得砍那一刀。就算砍下来,也不会伤到半根毫毛——你以为我真的喝麻了吗?
  手机短信继续响起:“我常常逛那几条街。每次逛,都会想起那晚你在前面逃,我在后面追的情景”。
  看着这条短信,我伤心一笑,手机屏幕中仿佛看到那个凌晨,我在寂静的老街上使劲地逃,燕子提把小菜刀在后面拼命地追。狂奔了几条街之后,回头看见她没追上来,我便叉着腿等她,等她歇足了气又追上来的时候,我转身继续开跑。
  最后在一家超市门口,燕子实在是跑不动了,就在后面气喘兮兮地骂。我叹口气转回去扶她,她却连人带刀迎面扑来,迅雷不及掩耳的身影深得李寻欢刀法的精髓,“刀既是人、人既是刀”。我眼疾手快抓住她手腕,顺着她扑过来的力道,向后倒在地上。
  燕子就在我怀里呜呜哭起来,不停地泣诉,我砍死你,我砍死你。握刀的手一直挣扎,想挣脱我的大力金刚爪,然后朝我脖子上横向这么一切。

  她是学护士的,不晓得有没有外科医生那么准确的手法,先拉开气管,让我喊不出声,再划过颈动脉,让喷出来的血网迷茫她哭肿的双眼……
  那把小菜刀现在存挂在我家书房的墙上。
  每个来我书房的朋友都会对挂满整幅墙的木仓流下一盆哈喇子,也总会问同一个话题,“为什么一墙的AK、M4、MP5 、M16,甚至还有RPG,中间偏偏嵌挂了一把菜刀?”
  我就苦笑说,这是周星星拍国产凌凌漆那把菜刀,看上面还写着“民族英雄,某某赠”。
  我和燕子分手已经九年。
  在诺大的重庆城里,我们几乎没再见过面。也许是缘分真的尽了,不然为什么我身边的朋友,总会在各种场合频频见到她?抑或是她刻意躲着我,这辈子也没打算跟我在街上来一次擦肩。

  很多次我在街上打望,以为远远看到的是燕子,跟踪半天,最后发现都是替身演员。有两次我发现不是燕子以后,停止了尾行,惆怅地长叹。替身演员居然蓦然回首,对我莞尔一笑,好像在挑逗我,或者在嘲讽我。
  爱情无法永恒,但是伤痕确能与世长存。纵然用了再多的祛疤灵,心底的那一抹伤痕,却始终都消除不掉。虽然年月过去,早已感觉不到疼痛,但是你总会在不经意的那一瞬间,低头看见心底留下的那一滴残泪。
  九年来,我从不去探听她的消息,但是关于她的点点滴滴,偶尔还是不经意传到了我耳里。
  至于我的行踪,或是生意场上沉浮,或是独自的旅行,她也掌握得透透彻彻。
  为什么我这么肯定?因为这些年来,我们偶尔、偶尔、偶尔还是没忍住,用匆匆的、冷冷的电话和短信,去探寻对方依然存在的消息。
  前几年的秋天,她打电话问我:听说你又甩了一个女孩子?

  我问,谁说的?
  燕子很冷地说,反正我知道,就想问问你。
  那时刚看完《无间道》。我开始怀疑身边每一个朋友,谁把我风花雪月的破事又透露给了燕子?谁是潜伏在身边的内鬼?而我多半就是混在好人中的刘建明。
  今天下午开会的时候,我躲在角落匿藏,无聊地翻开手机查看短信,前几天有一条,我还没来得及删。没有名字,但是我知道,是燕子。
  “萧果,你还爱我吗?”

  2009.6.28
  日期:2011-10-08 15:22:42
  一、
  总要在雨天逃避某段从前
  但雨点偏偏促使这样遇见
  总要在雨天人便挂念从前

  在痛哭拥抱告别后从没再见
  —— 《分手总要在雨天》
  AD 2000
  燕子终于还是走了。
  满满几大箱子,将房间能带走的都带走,唯一没带走的,就是我这颗早已破碎的心。

  天空飘着雨,张学友的《分手总要在雨天》开始在耳畔盘旋。当初认识燕子的时候,在路边的卡拉OK厅,我深情地向她展示歌喉,唱的就是这首歌。没想到这首歌就像谶语,从一开始就预言了我们最后的结局。
  我像夜游神一样失魂落魄在大街小巷,走平时一起走过的路,往日情景历历在目,如今只剩下痛苦与不堪。
  都市的霓虹闪烁,门市里音箱的歌声把我疲惫的身影拖得很长很长。
  分不清这是第几次闹分手了,但这次却是燕子将东西搬得最彻底的一次。我从未想象她放在我家的东西,竟然能打包成这么多箱。
  以前闹分手,她就像出门旅游,拣几件随身衣服,潇洒飘去。

  有一次我火大,等她走后,把梳妆台所有的化妆品清扫至垃圾堆,泄一时之忿。
  后来的代价是惨重的,重买那小小的一堆化妆品,花了好几千。
  知道你和燕子为什么会分手吗?小军曾经兴灾落祸地说。高二那年,咱俩到松林坡去打鸟,在一田坎上,咱俩看见下面有只燕子,离咱们多远?多远?5米有没有?有没有?
  每次和燕子闹分手,这家伙都会陪我喝酒,而且每次都要重温这个典故来揶揄我。
  而我每次都会很纳闷,一次又一次陷入因果报应的劫数之中。

  为什么那只燕子就在我们眼皮底下,几米远的树丫上立着,东张西望,就是不振翅高飞?
  小军的脸紧紧贴着气枪,扣动扳机,只听到“啪”的一声响,却未见燕子栽下来。
  我点燃一支烟,拉小军坐在田坎上,然后看着他一枪、又一枪……
  十枪以后,燕子还在前面矮矮的树丫上立着,根本没有飞走的意思,更没有意识到自己早成了猎人的目标。
  我接过气枪,低声骂了一句,龟儿笨蛋。
  小军满脸诧异,连呸几声,说邪门了。
  我举起枪,看着准星里的燕子,一动不动。“啪”的一声,它从树枝上垂直栽了下来。
  回家的路上遇到一个老农,他看我们提了一串雀鸟,摇着头说,娃儿,燕子打不得,打了燕子要倒霉三年哟。
  我心中一紧,结了个疙瘩,从此郁结了几年。
  第二年果然没考上大学,只好读了个委培。
  难道此燕子就是当初被我打下来彼燕子?来到我身边反反复复折磨我,究竟是要我还债,还是还命?
  日期:2011-10-08 15:37:44
  从中午游荡到晚上,无根亦无尘,却一直没感觉到饥饿。抬抬手腕一看,十点半了,我决定找个地方喝点酒。

  衣兜里新买的T28好像懂起了我的意思,马上响起了兄弟伙来电的铃声。曾该死在电话里说,“果果,我们在招哥的卡拉OK厅喝酒,快来哟!”
  我问哪些人在,曾该死说有两个科室新来的护士小妹,别怪兄弟没通知你哈。
  燕子当初也是刚去区医院实习的护士,曾该死看到第一眼的时候就心跳停止。为了向我炫耀这位漂亮同事,他假巴意思说给我介绍女朋友,带我去认识了燕子。
  所谓无心插柳,我和燕子就在那最不想恋爱的时候遇上了,盲目深陷,结果惨烈。
  该死后来常说,只要接到你娃的电话,就晓得是喊我喝酒。每次吵架就找我喝酒,喝酒又喝不清静,你家燕子一个又一个电话追起来问你在哪里,你还要不要我活嘛?
  2000年的南坪,几乎没有大型K歌房,街边到处是单间的卡拉OK厅,而且大多数属于农民音箱,支离破碎的歌声扩出来像在杀猪。

  招哥绝对是个另类人物。九十年代初他就成了音乐发烧友,每个月的工资积攒起来都烧了进去。不晓得是不是因此没钱耍女朋友,快四十的人了,还没结婚,平时穿着前卫,还留条马尾辫。
  招哥开的卡拉OK厅叫蓝月亮,装修虽然很一般,麻麻杂杂俗里俗气,但是音响绝对是录音棚的档次。那几年,我就像蓝月亮的驻唱歌手,夜夜帮招哥扎场子,流行的情歌唱得寂寞的MM们流连忘返,墙上到处涂画着粉丝们崇拜的表白,甚至留下电话号码让我拷她们。
  招哥把我当财神一样供起,从不收我的酒水钱。作为代价,他娃不晓得杀了好多被我吸引而至、感情受困、酒醉歌厅的女人。
  当初认识燕子之时,也是在招哥的厅子里面,两曲《分手总要在雨天》和《忘记你我做不到》,把她彻底征服。
  走进蓝月亮,招哥正在沙发里陪曾该死喝啤酒。旁边还有两桌客人,一个中年胖子站在厅子中间使出拉屎的劲,在憋一曲《青藏高原》。如果说声音能强奸人的耳朵,这就是铁证。
  曾该死是我从幼儿园、小学、初中到高中的同学,北方人叫发小,南方人喊损友。
  因为从小就知根知底,所以我俩基本上没有秘密,从小到大也没做过一件对社会主义有意义的事。
  比如说小学的时候,我们就经常去偷路边小百货摊的杂货。曾该死假装问老板,苍蝇拍多少钱,老鼠夹多少钱?我在手指缝里藏一小块磁铁,悬浮在摊摊上空假装挑选,那些鱼钩、指甲刀就被悄悄吸到手里,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还有一次,马路上堆放了很多甘蔗,曾该死伙同几个死党,假装和老板砍价钱,买了一根让老板刮甘蔗皮。另两个悄悄在身后把地上的甘蔗向公路下面的斜坡甩,我们在下面接应,扛了几根就开跑。

  曾该死本名曾勇敢,我一直怀疑他老汉是个葩耳朵,不然会取这种搞笑的名字?他老汉长得像竹竿,他老妈长得像重庆有线台生活麻辣烫那个胖妹,估计动起手来,他老汉下盘不稳。
  高中的时候,曾勇敢的行为越来越让同学们不齿:周末或晚上他会跑到农转非的单体楼兜兜转转,把人家过道上喂养的鸡、鸽子抓进蛇皮口袋偷回家。更恶心的一次,他到郊外的河沟涉水而行,看到四周没人,提起一只鸭脖子,双手一扭,可怜鸭子还来不及叫唤,就被罪恶的九阴白骨爪分筋错骨。
  曾该死的外号,就这样慢慢被人喊开。
  日期:2011-10-08 15:49:06
  燕子曾经说过一条规律,美女身边耍得好的闺密,往往长相一般,这叫鲜花需要绿叶陪衬;而帅哥耍得好的兄弟伙,却刚刚相反,基本上一群都是帅哥,这叫物以类聚。但是,曾该死却偏偏属于例外,白白浪费了他1米88的身材。
  我对该死打个招呼,便躲进沙发里,到处寻找针线,准备来缝补被燕子这记终极重拳击得四分五裂的心。
  其实啤酒比得上最好的外科手术的针线,因为它瞬间麻痹力强,可以让人短暂忘记疼痛。失恋的人通常要喝酒,没看到过喝矿泉水的。

  该死坐在一个黑色休闲T恤妹身边,看他的坐相就晓得今晚想吃肉。另一个妹儿穿件有气质的米色小外套,黑黑的长发顺滑得好像电视广告里特写画面。
  该死对我做了个喝酒的手势,示意我自己喝。他嘴对着黑T恤的耳朵继续小声在说什么,T恤妹一边听一边点头。
  不言不语,自饮两瓶,我喊招哥放一首《男朋友》,要插到另两桌前面唱。
  长发妹端起杯啤酒敬我,说曾哥的朋友,幸会幸会。
  此刻没有心情跟女人搭白,她既然说幸会,那就用啤酒会会吧,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倒进去。
  唱歌的走音团长在邻桌的掌声中满足地谢幕,《男朋友》悠悠的前奏响起,我斜斜地串上前,接过麦,坐到酒吧凳上。看着MTV画面,想着同甘共苦两年的燕子,从今后就变成了陌路人,眼泪差点就掉下来。
  “你是我女朋友,我是你男朋友”,TMD,第一句废话歌词,就被伤心的我唱得婉转低回,惆怅万千。身后几桌人掌声骤响,此时听来,犹如不间断的连环拳,全部击穿我早已破碎的心,化作亿万颗流星,消逝在茫茫的夜里。

  夜里可还有像我这样痛苦迷惘的男人?
  “原唱,完全是原唱”。我刚回到座位,长发妹用欢快的掌声迎接我,“我一直以为没消原音呢”,她补充一句。
  “嗓音很像刘德华哟,但比刘德华的音质浑厚。唱刘德华的人多得很,唱得像你这样好的,还没得几个。”黑T恤崇拜地望着我,就像评委很欣赏地点评快男,可惜那年头还没有愚乐选秀节目,小哥哥失去了露脸的机会。现在年纪一大把,更不好意思去和那些90后的侄儿侄女们抢麦克风。
  招哥过来敬酒,说你娃唱得越来越好了哟,我说是你的音响好。
  对面那桌年轻人,嘻嘻哈哈的,几个人不时向我们望来望去。我回敬了几眼,没有熟人。
  曾该死开始介绍,说这两位美女,是我们医院新来的实习生。
  长发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直把我望到,曾该死继续说,“她叫郑艳。”
  我一听差点晕倒,又遇到一个燕。

  郑艳纠正说,不是小燕子的燕,是艳丽的艳。曾该死抓住机会就点我的黄,“萧果以前几个女朋友都叫燕子,而且现任的燕子和你一个卫校毕业的。”
  我只能狠狠地热他一声。这种人渣,只能用酒杯和他说话。
  但是拼酒,我从来都不是他的对手,他也只能在喝酒这项娱乐活动中找到战胜我的乐趣。
  曾经大大小小成百上千次酒精沙场的战役,我都是被他从死人堆里扛回家的那个。曾该死高大生猛的块头,扛我简直轻松加愉快,扛我回家也成了他每次喝酒之后,乐此不疲的保留游戏。
  去年春节聚会,小军作东,一半是他高中同学,一半是大学同学。那天我正好跟燕子吵了架,心情暴躁。喝酒喝到最后,开始划拳打南北,高中同学PK大学同学,各5人。我完全以悲壮的自杀方式向小军的五个大学同学亮剑,我方输了的酒全揽。曾该死一直保持谦逊,推说酒量不好。等我用黄继光的精神拼尽最后一口气,一头栽倒桌子底下,不省人事。

  敌人的弹药也基本耗尽,曾该死低调出场,谈笑间,对手灰飞烟灭。
  据小军后来讲,其中三个大学同学当场就倒在地上,趴到第二天下午,另两个自认为清醒的嚷着要回家,小军和曾该死打个出租车,送了个通宵都没送回家。一会说这里到家了,要下车上楼,一会说那里是家了,又下车上楼,折腾到天都快亮了,还是没找到家。
  最后两人又被扛回小军家。
  “以后喝酒,先把他们住哪里,和家里电话搞清楚了再说”,小军每次回忆起,就会痛苦地咬牙,“那晚光是打车费都遭了我几百块!”
  那次我醉了一个星期,喝白开水都要吐。

  此刻的我,最希望也是赶快把自己灌醉。只有在醉后如死一般挺尸的时间里,我失去灵魂的脑海里,才能忘记燕子离去的背影。
  日期:2011-10-08 15:55:25
  一首优美的老旋律在K厅响起,我微醉的心马上寻找这支歌曲的名字,稀里糊涂中,越是熟悉的歌曲,越是翻不到点唱的目录。
  “I fell in love with you watching Casablanca,Back row of the drive in show in the flickering light。”
  沧桑中略带着沙哑的歌声,回荡在厅子。
  卡斯布兰卡!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站在我刚才唱歌的地方,用纯熟的E文在演唱。这次轮到我在怀疑是不是没消原音。邻桌几个人尖叫起来,有人还吹了一声口哨。

  我承认,此人唱得很好,像T恤妹说的,在K厅唱歌的人多了,但是唱得这么厉害的,的确不多。我忍不住向那桌望去,有两个学生模样的女生,一对中年夫妇,都望着大屏幕,沉浸在这首动人的歌声中。其中一个女学生转过头看了看我,幽暗的光影中,我差点把她认成了燕子。
  或者说,就像还在读书的燕子,尺码小了一号的燕子。在燕子家中的相册里,我仿佛看过这样一张照片。
  我想自己可能开始醉了,因为再望过去,看到她脸庞的剪影,就再不像我的燕子了。“花间舞蝶和香趁,江畔春泥带雨衔。栖息数年情已厚,营巢争肯傍他檐。”情到醉后别离,恐怕很多人都会看花眼,把身边的女子幻影成心中的她。
  “I love you more and more each day as time goes by,”最后这句歌词是传世经典!可是我好想对燕子说,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不是love越来越多,而是吵架越来越多。
  “萧果,他唱得比你好哟!”郑艳小声对我说。其实不用她提醒,我也听得出来,英文歌甭说唱,就是我所认识的单词,加起来念不出百个。
  曾该死说了声今晚有高手,来为卡斯布兰卡干一杯。

  卡斯布兰卡唱得那么悸动心弦,如果我是女人,肯定会上前去送一束鲜花。而且那个男子一手拿麦克风,一手操在裤兜里,很随意地微微晃动,装酷的样子也装得恰到好处。
  厅子里的人一齐鼓掌,招哥还喊了一句威尔股德!
  我带着酒意和孤独,提起一瓶老山城,端上满满一大杯啤酒,来到邻桌找理由喝酒。
  “哥子,唱得好!敬你的卡斯布兰卡!”我举起酒杯向他致敬。
  一桌人都端起酒杯站起来,卡斯布兰卡谦逊地说,哪里哪里,刚才我们还在说,兄弟你唱的歌,才真正是可以出唱片的级别呢。
  我也客气地谦虚了一回合,连喝几大杯。
  喝酒的时候,我正视了第一眼像燕子那个女生,“亭亭玉立”这句成语一下蹦了出来。身高一直是我自卑的死穴,重庆的美女最厉害偏偏就是身高。俗话说男女的身高,女人是看得比不得,男人是比得看不得,根据我和她对视的眼光,我又无奈地发现,她的身高不但看得,也比得。
  幽暗的大厅里,最明亮的就算眼前这位酷似燕子的小女生了。也许她酷似,也许根本就是我幻想她酷似而已。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她的青春清纯,在KTV这里宛若出淤泥而不染的一朵青莲。

  每个学校都有校花,那眼前这朵会是哪所中学的呢?
  日期:2011-10-08 16:02:32
  曾该死也端着酒杯过来凑热闹,他有句口头禅“吃得亏,打得拢堆”,所以不管在哪里,他和陌生人套话不超过三分钟,就亲热得要烧黄纸拜把子。
  今晚蓝月亮,在我的带头下,喝酒喝得很和谐。原本三桌互不认识的人,都相互串台喝酒,喝得欢天喜地,勾肩搭背。反正出来只是为了娱乐,大家说天说地说空虚,就是不说金钱和感情,因为过了今晚,我们依旧还是陌生人。
  我回到沙发上,已经有吐的感觉。饿肚子喝酒本来就伤胃,燕子离家又让我伤心,酒喝多了伤肝,烟抽多了伤肺,还有哪几伤?难得去细想,反正今夜我完全有资格当谢逊的嫡传弟子,学他的成名之作七伤拳。

  郑艳不愧是小护士,很体贴人,找招哥倒了杯热茶,劝我喝茶别喝酒。我说还没醉,我还想唱一首歌。
  郑艳说好呀,我还想听。
  我说我想唱的歌,蓝月亮曲库里基本上都没有。
  郑艳问什么歌呀。
  我说达明一派这里没有,唐朝这里没有,崔健都没有。

  郑艳问,崔健的歌是摇滚的吧?
  我说唱一首给你听,崔健的歌比678强一万年。
  郑艳问,678是谁呀?
  我说678就是刘德华。
  我摇摇摆摆站到大厅中间,拿过麦克风大声说,下面,我为大家清唱一支歌,庆祝我今天生日快乐!
  刚才一起喝过酒的人都朝我举起杯子,欢呼与掌声给我把场子扎起。今天哪里是我的生日?今天是我但求速醉的日子。
  我憋着嗓子,拼命学崔健那种沙哑粗放的唱腔:
  “我的泪水已不再是哭泣

  我的微笑已不再是演戏
  你的自由是属于天和地
  你的勇气是属于你自己”
  这一段与其说是摇滚,还不如说是抒情歌曲,反正我唱出来就没有摇滚的味。而且这一段清唱出来,自我情绪有种大无畏的看尽世间冷暖的感觉,所以后面我就决定要大声干嚎:
  “我没有钱,也没有地方,我只有过去

  我说得多,也想得多,可越来越没主意
  我不可怜,也不可恨,因为我不是你
  我明白抛弃,也明白逃避,可就是无法分离”
  畅快淋漓的发泄,吼得我嗓子眼像火在烧,心里的痛顺着气管、咽喉、上腭,直达泪腺,犹如干枯多年的古井遇到了百年的汛期,泪水终于冉冉漫过眼睑。我很少落泪,小学因为和曾该死一起偷东西,被同学检举,学校给了记过的处分。晚上老爸居然把家法“篾块”折成几断,然后心灰意冷地说,“以后爸爸再也不打你了,你要走哪条路你自己选择。”那次是我记忆最深的一次落泪,距今快二十年了。

  “我的眼睛将不再看着你
  我的怀念将永远是记忆
  我的自由也属于天和地
  我的勇气也属于我自己……”
  后面还有两段歌词,我没有唱完,我冲到里面的厕所搜肠刮肚地吐了,吐得一塌糊涂,日月星辰倒转。

  日期:2011-10-08 16:15:49
  我和每个失恋的人一样,准备借情买醉,然后在醉中死去。
  但是今晚我却怎么喝都喝不醉。
  哦,不对,我不应该叫失恋,因为燕子是被我赶出家门的,每次都是我嚷着喊分手的,失恋的人应该是她。
  今晚的她也像我这样痛苦吗?
  我以为我喝高了,会歇斯底里、会声嘶力竭、会失去理智,但是我没有。
  郑艳说,我躺在沙发上,睡得像个婴儿。
  当我被“哐哐哐”的声音震醒,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我发现自己躺在蓝月亮的沙发上,招哥嘀嘀咕咕打开卷帘门,郑艳披着门外的阳光飘进来,像天使一样来到我面前。
  “起来啦,酒醒没有?头痛不痛?”郑艳居然很开心,好像是我高价聘请来的高级护理。她继续说:“曾医生拜托我今天上班前来看你,看你需不需要到医院输水。”
  我感到头很重,还有点晕晕沉沉,口干舌燥。
  郑艳去倒了杯开水递给我,说醉酒的人要多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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