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为裸婚

作者: 栀子929

  日期:2011-10-10 17:04:39
  上部 青春飞扬的年代
  第一章 总裁对女秘书的暧昧
  1
  那个时候,女大学生苏小晚怎么也未料到,她兴致勃勃地奔向的,是那样一个复杂艰难的局面。

  像一段钢丝绳上的游走。
  那天,北京火车站出站口处,密密麻麻的人群背着行囊从那里涌出来,刚刚大学毕业的苏小晚和她的同窗男友郑文治,也夹在潮水般的人流里涌向这座繁华的现代大都市。
  苏小晚长着一张清丽异常的脸,扎着两条麻花长辫,白皙纤细,气质柔弱,一看就是个江南女子。而旁边的男孩郑文治则面相纯善,一脸的稚气。
   两个年轻人背着大包小包终于挤出了人流,来到了马路边。他们放下行李,满怀憧憬地看着这座高楼林立的陌生城市,几乎异口同声地无声喊着:
  “北京,我苏小晚(郑文治)来啦!”
  两个人先在一家廉价宾馆里找好落脚点之后,便开始在国展、农展馆等一处又一处人才市场奔波,被一家又一家用人单位拒绝,只到那天,一家名叫“大地雄鹰广告公司”的台资企业对他们俩表示了意向。

  初试后,在朝阳区国贸附近的一套高档写字楼里,人事干部刘科长引领着前来复试的苏小晚和郑文治穿过一道又一道走廊,将一个高而魁梧的男人的背影介绍给他们:“这是公司的总裁蒋总。”
  那正跟几个下属说着什么的男人兀地回过头来。
  而原本正谈着工作的蒋一雄先就嗅到了一股让人沉醉的幽香,听到刘华的话音后转过身来,不觉眼前一亮,只见一个梳着两条麻花长辫的清丽女孩,正胆怯地站在他的面前,像一股源自江南水乡的雨后清风,瞬间来临。
  “蒋总是台湾高雄人,多年前来北京创业开创了大地雄鹰广告。”刘科长接着介绍。
  只见这位蒋总,四十岁左右,身高一米九0,魁梧彪悍,相貌气质酷似台湾影星刘德凯。

  苏小晚当时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一种强烈的直觉扑面而来:这是怎样一个锋芒毕露的男人,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写着那么多内容:心计多端,锋利、傲慢,对人充满蔑视……那么多内容叽叽喳喳、前仆后继地从他的生命里爬出来,站立、凝聚在那张脸上,成为一面他头顶上招摇的旗帜,在凌厉的风里啪啪地抖动着。
  他站在那儿,像一个大块头的刺猬,向四面八方射出一束束的锋芒,生生地对着四周。
  小晚当时下意识地将全身往回缩了一下,神情脆弱得像被风拍了一下的柳枝,不由地哆嗦了一下,“有一天,他会用这锋芒对着我么?”她心里说。
   “蒋总,这是给您提过的在招聘会上新招来的那两个应届生。”刘华小心翼翼地看着这位蒋总的脸色汇报。
  “好吧,去会议室!”蒋总冷硬着脸丢下这句话后向前走去。一行人紧跟其后,进了气派豪华的办公室。

  “这位蒋总,如果他的妻子或情人跟另外的男人私通的话,他大概会将她掐死。”小晚的脑子里莫名其妙地浮来这个念头。
  落座后,刘华安排两个新来者:“你们两个先向蒋总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我叫苏小晚,毕业于浙江传媒学院,学广告策划的。”小晚先拘谨地介绍了下自己的专业、毕业院校等情况,尤其表达了渴望得到这份新工作的热情和决心。
  庞奸雄再次不为人察觉地眼底一亮,深看了她一眼。
  从小在烟雨迷蒙的江南水乡长大的苏小晚意识不到自己在一个中年男人心目中的美。青春飞扬的她眉清目秀,连呼吸都散发着青草的气息,又扎着两条细瘦的麻花长辫,碎花上衣、黑裙,清丽如五四期间的女学生。越是拥有什么的人,往往越意识不到所拥有的美。
  “我也是浙江传媒学院的——”文治腼腆地接着介绍自己的情况。

   “你们俩是同班同学?”蒋总的眼神蜻蜓点水般扫了下郑文治,打断他的话问。
  问这个话题的时候,蒋总的脸上竟然飞过一片红晕。也仅仅是一瞬即逝的飞过,转瞬便不见了。在座的其他三个人都没有发现。
  “是的。”文治小声回答,和小晚同时低下头去。
  蒋总又漫不经心地问了文治几句话。
  最后,“那么,就都先试用三个月吧。”蒋总在刘科长面前冷硬着脸说,随后拿笔在一张纸上划拉了几下,将纸递给刘科长,然后昂头走出去了。故意冷硬着的脸。
  小晚和文治惊喜地彼此对望了一眼。

   刘科长恭敬地接过纸看了后示意俩年轻人:“跟我来!”
  两人紧跟在刘科长的后面走在长长的走廊里。
   “这是制作部,郑文治以后就在这个部门上班,先进去熟悉一下环境吧。”刘科长指着路过的制作部的门牌道。
  “好的刘科长!”文治赶紧进了制作部办公室。
  刘科长领着苏小晚来到一处挂着广告部牌子的房间门外,礼貌地轻轻敲门。

  门开了,一个三十岁左右、个子一米七三的风情女子站在门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傲慢地看着来人。
  刘科长一改在小晚和文治面前的装腔作势,有些小心地弯腰讪笑道:“甄主任,新来的一个大学生,苏小晚,给你打下手的。”那架势好像这甄主任是他的领导。
  这位甄主任面有不悦道:“我部门进人,怎么事先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呢?”她又充满敌意地斜了一眼苏小晚:“广告部最近不缺人手啊。”
  小晚觉得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长满了无数的针,一根根地扎在自己的身上。她尴尬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刘科长赶紧对甄妩媚陪着小心说:“这是蒋总安排的。工作需要嘛——”又扭头向苏小晚介绍道:“这是广告部甄妩媚甄主任,以后就是你的直接领导了,凡事向她多请教。”
  小晚赶紧弯腰示好:“甄主任好!以后还请多关照了!”

  甄妩媚轻蔑地撇了撇嘴道:“广告业务员可是很辛苦的。”
  小晚吃惊道:“我做业务员?我是学广告策划的!怎么刚才没跟我说呢?”
  刘科长的脸一下拉下来了,不悦道:“既然进了公司,就要一切服从公司的安排。”
  小晚见状赶紧服软:“好,我服从公司的安排。”
  “甄主任,好好带带小唐!” 刘科长不自然地笑着指画了下转身离开了。

  “坐这儿吧!”甄妩媚将光线幽暗的角落里一个积着灰尘的桌子指给苏小晚,便忙自己的事去了,再不答理苏小晚。
  小晚将桌椅上的灰尘擦了后,坐下来。
  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大部分在忙着打电话联系业务。小晚听见两个女同事在小声议论:
  “咱们这位蒋总啊,是个钻石王老五。”
  “真的?这么大岁数了还单身?”

  “是单身,我在公司的一份报表上看到的。”
  “上班时间不要说闲话!”忽然爆起一声凶巴巴的大声呵斥,来自甄妩媚的。那两个女同事立即噤声了。
  小晚吓得赶紧也想进入工作状态,可她干坐在那里,漫无头绪,工作不知从何做起。
  2
  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小晚瞬间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她小跑着出了办公室,文治已在楼外的一个拐角处等她了。小晚整个人一下子欢欣无比,牵起文治的手两人雀跃着向远处跑去。

  “我们在北京找着工作啦!”小晚摇着包喊道。
  “在这座繁华的大都市里,终于有我郑文治和苏小晚的一处立足之处了!”文治也快乐地喊。
  两人跑了一会儿,乐够了,人也累了,天色也暗了,小晚想到将要面临的现实生活,情绪变得黯然起来,说道:“高兴归高兴,可我感觉,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我那个顶头上司甄主任,对我那种莫名的敌意也不知从何而来。按说手底下多来一个干活的,她应该高兴才是啊,我又不会对她的主任位子形成什么威胁。”
  “是吗?她多大?”文治认真地问。
  “三十五岁左右的样子,从男人的角度看,可以说是风情万种,但我觉得她很傲慢,对我形成很大的精神压迫。”
  “也许她是嫉妒你年轻。”文治说。
  “会吗?她也并不老啊。”小晚困惑道。
  “还有那位蒋总,凭直觉这个人锋利得像一把刀子,是位绝对惹不得的主儿,给我的感觉,别人若伤害他一分,他会用百倍、千倍的伤害反弹回去。”小晚道。
  “我也是,感觉非常怕他。”文治说,“不过我们全力做好本职工作,不去惹他便罢了。”
  “还有人事科的那位刘科长,他在我们面前摆着一副官架子,在甄妩媚面前却小心谨慎的样子,这不很奇怪吗?管人事的人不都很牛吗?哪有人事科长怕办公室主任的?”小晚道。
  “管他哪,我们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份工作,保住这个饭碗就行了。”文治说。
  “我也这么想,我们在北京能找到这份工作,家人会多么安慰,同学们会多么羡慕,所以我们平时里一定要谨小慎微、百般小心地保住这份工作。”小晚道。
  文治去报摊上买了份报纸,找着上面的租房广告道:“既然我们的工作单位已落实了,就在单位附近租房子吧,刚好明后天是双休日,我们把住处安顿好了。”

  小晚点点头,但内心里又有一种惶恐感,这个单位,她能长久地呆下去吗?
  日期:2011-10-10 20:24:47
  3
  第二天,两人办完了退房手续,便背着大包小包离开了那家廉价宾馆,在嘈杂的街上奔波于一家又一家中介之间,疲惫不堪地看了一处又一处脏乱不堪的房子,但房租还是贵得他们难以承受。
  这座诺大的城市像一个海,他们就像漂浮在海里的两叶浮萍,哪里是他们可以栖身的地方?
  “小晚,累了饿了吧?你先在这儿歇一会儿,我去买点吃的来。”文治把沉重的行李放在地上,擦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气喘吁吁地对小晚说了句,便向远处走去。

  小晚见文治走路一瘸一拐的,便着急地问:“哎,文治,你的脚怎么了?”
  文治回过头来,笑了笑说:“脚底下磨出血泡了。”因为文治的嘴上干裂得也起了水泡,因而他的笑看起来充满苦涩。
  小晚的心头就是一紧,“你歇会儿,我去买!”她喊着,只是文治已不见了人影。
  文治久久地不回来,小晚着急地翘首向文治走去的方向望着。天忽然哗哗地下起雨来了,还好,旁边有一处可躲雨的屋檐,小晚拽拉着包赶紧跑到那里去。
  雨越下越大。“文治你快回来啊!”小晚担忧地对着一片白茫茫的远处大喊着,只是喊声马上被雨声吞没了
  “文治,你跑哪儿去了啊?也未拿伞。”小晚急得什么似的。
  终于,从一片茫茫苍苍的雨雾里跑来了文治熟悉的身影,浑身淋成了落汤鸡般,小心地护住胸前的一兜什么。忽然,文治摔倒在了地上,弄了满身的泥水。
  “文治!”小晚心疼地喊道,冲进雨里便去拉文治,两人赶紧跑回到屋檐下。
  “快看,小晚,你喜欢吃的甜玉米!”文治将嫩玉米递给小晚,自己瑟瑟发抖着。
  那么深切的一种感动涌进小晚的心里,她只是用手绢体贴地擦着文治脸上的汗,什么也不说。这感动太深沉了,不是语言所能磕碰的。
  两人吃了点东西后又拖拉着行李进了路边的一家房产中介所,表达了自己租房所能承受的价位。

  “你们只能付得起这个价位的房租的话,就只能去住地下室。”一个小中介说。
  经过一番周折,终于租到了两间相邻的地下室。
  当然是两间的,在大学里和文治已相恋两年,小晚还是处女之身。“要是跟男人随便了,他就会看不起自己。”这是小晚脑子里顽强的意念。事实证明,这是对的,在以后的岁月里,文治从来没对小晚的操守怀疑过什么,像一滴水相信另一滴水的清。
  一番打扫、清洁之后,小屋里也像模像样了,文治在两个间里跑来跑去的,一遍遍地看两人温馨的小居,怎么也看不够。
  “在北京,终于有我们的一处落脚处了!”文治激动道,扭过头来看着小晚的眼睛,认真地说:“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不是么?”小晚无言地攥紧了文治的手,用力地点了点头。

  “总算安顿下了,我们先去看天安门!”小晚目光烁烁地道。
  人头攒动的天安门广场,文治和小晚牵着手激动地到处看着。
  “‘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我们从小就会唱这首歌,天安门、北京的神圣在我们脑子里已根深蒂固。而今,我们坐几站地铁就可以来到天安门前了,这种感觉好幸福,有一种走进梦里的感觉——”小晚依偎着文治道。
  两个人又去了中山公园、植物园等处玩儿。
  “这是我梦中栖息的地方。”到处转悠时小晚发出这样的感慨。

  “北京怎么这么多老树啊!老树简直成了北京的一大特点了。”文治说。
  “因为是古城,历史悠久,所以才这么多老树。还有这些花,种类比我们南方的花还多。仅因为这些老树和花,我们也要留在北京。但愿现今的日子能永远这样过下去。”小晚说。
  “而这一切,都是蒋总给的,我们要好好工作,以对单位的付出心血,来报答他。”文治说。
  “我也这样想。对蒋总的留用我们,充满了浓深的感激。”小晚认真道。
  这时,“栀子花!卖栀子花啦!”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挎着竹篮走了过来。
  “到了栀子花开的季节了!”小晚惊喜道,“我最喜欢栀子花了,表面上素雅淡泊,内里却幽香不绝。”说着便买了一束放在了衣兜里。
  “就像你的人一样。”文治道。小晚笑着刮了下文治的鼻子。
  日期:2011-10-11 09:41:12

  4
  小晚上班半个月后的一天,蒋总走了进来,严肃道:“今天下午我要飞一趟上海去见个客户,苏小晚拿着公章跟我一块儿去见识一下。甄妩媚,将两个人的机票订好了。”
  甄妩媚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变了。
  5
  上海的夜晚,灯红酒绿。

  一家高档酒店里,蒋总带着苏小晚正在与上海客户唐老板一起吃饭。
  酒桌上,小晚在蒋总的频频示意下给唐老板敬酒:“来,唐老板,我再敬您一杯!”
  “好,谁的酒不喝,苏小姐的酒也得喝!”两颊泛红的唐老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蒋总在旁拍手:“好!小唐,再跟唐老板碰一杯!你先干啦!不然我扣你这个月奖金!”蒋总指画着小晚玩笑,调节气氛。
  “好!我先干为敬!”小晚说道,一仰脖便灌起酒来,忽然呛得咳嗽起来,“我说过我不会喝酒的。”小晚委屈道,眼睛里都有泪花了。

  唐老板见状一把夺去了小晚杯中的半杯酒,自己喝下去了,舌头打着卷道:“真正的美女,是不需要喝酒的,只在这儿静静地一坐,就是清风淡月般的风景。”
  蒋总在旁赶紧打趣:“唐总不亏是文人出身,谈吐不俗。既然唐老板这么体恤年轻人,就把明年的广告合同签了,我给小唐提一笔奖金!”
  “真的?好!签!签!” 唐老板这就去自己包里摸索出了合同将字签了。
  蒋总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但表面上不动声色。
  唐老板面有醉态地看着小晚道:“苏小姐的清纯是现今都市里已难觅的。不错,真像是初夏里一朵洁白的栀子花,淡雅而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说到这里,唐老板的脸微微地一笑。

  蒋一雄敏感地捕捉到了那丝红晕,他的眼睛深处有一簇火苗兀地跳了一跳。
  只是,他很快便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酒杯,将那团亮藏起来。
  再抬起头来的蒋总依然像刚才一样谈笑风生,谈古论今。
  苏小晚以倾慕的目光看着蒋总,目光有些痴迷。
  在苏小晚这样刚步入社会的单纯女孩眼里,眼前的中年男人,一举一动都是成熟男人的魅力,何况,他还是自己的老板。没有哪个下属不想奉迎自己的上司,权力幻化出了一个人的魅力。
  酒足饭饱后,三个人走出了酒店,唐老板临上车之前还恋恋不舍地对苏小晚说:“记着给我打电话!”说着用手拍了小晚的腰一下,并在那里用力捏了一下。

  小晚一下变得很反感,待唐老板离开后,她气恼地掸了掸自己身体上唐老板的手触过的部位,并从包里找出唐老板的名片扔进垃圾箱里了。
  蒋一雄暗中将一切看在了眼里。
  日期:2011-10-11 11:46:26
  6
  小晚和蒋一雄神色疲惫地回到落脚的宾馆里的时候,已是夜里十一点了。
  两人在铺着地毯的长长的宾馆走廊里走着,路过小晚房间的时候,蒋总一副坦荡磊落的神色道:“进去给我泡杯茶?感觉很累。”
  对老板这样的要求,任何下属都无法拒绝。
  涉世未深的小晚丝毫也未多想便打开房门闪身让老板进来了,并恭敬地给他泡了一杯铁观音,蒋一雄坐在房间的沙发上,似乎专注地看着此行将要提供给客户看的资料。

  但兀地,他在烟灰缸里捻灭了手中的烟,抬起头看着小晚,声音异样温柔地小声说:“坐过来?”脸上的神情却依然是严肃的。
  小晚以为他喊自己过来谈工作的事儿,于是心无杂念地走了过去,未想到她走近后蒋总一把就将她揽到了腿上,也不知怎么的,他带着酒气的嘴唇就凑上来了,坚硬的胡茬扎着她的脸,潮湿的嘴唇在她的唇上急切地寻着吮着——
  “事情怎么成了这样的了?”小晚内心惊道,她拼力抓住那双有力的、不老实的男人的手,不让其过界,并挣脱开男人的怀抱,往外推他,央求道:“去你的房间吧,出去!”
  “没有人知道的。”蒋总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
  因小晚的推是那么用力,他站起来说:“好,回去!”克制而果决地,松开她站起来,但明明又让人感觉出那份克制的理性。

  他走到门口离开之前,回头用那么留恋、脆弱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多么好的男人,懂得克制和隐忍,脑子里绷着自律和道德。”这一刻小晚想。
  只是小晚还未反应过来,他猛地一阵风般地返回来了,一下就将小晚按倒在了床上,他俯身过来了,魁梧的身体压着她,滚烫的手在她的身上逡巡——
  这个时候小晚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开始了拼命的挣扎,身体的挣扎不能阻止男人之后,小晚开始了哭泣。
  蒋总可能感觉出了她是在真心反抗,而不是女人的矫揉造作,只得起身站了起来,给自己点燃了一棵烟,猛吸了几口,莫名地丢了句“来日方长——”后便离开了房间。

  小晚随后马上爬起来扑过去砰地一声将房间门反锁上了,身体倚着门喘息不已——
  日期:2011-10-11 12:02:59
  7
  “事情还会再来临的,能绕过去吗?迟早有一天,蒋总会再来找自己的麻烦?”
  24岁的美貌女孩苏小晚惶恐地想到了这一点。
  那间宾馆雪白的床上,她下意识地将被子往自己的身上裹了又裹。然而一床被子,一道关上的门,能将自己的清白护到几何?既然她被聘为蒋总的职员。
  她绻坐在床上环顾一眼四周,刚才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幻觉,夜的气息本身就暧昧,橘红色的台灯尤其散发着暧昧的气息,是不恰当的场合促使了刚才状况的发生吧?她这样自我安慰。
  她脱衣服打算睡觉,可又不由地想象,那脱自己衣服的手,一举一动,是那男人的。刚才被他的手,被他的身体触过的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像被抚过的琴弦,发出轻轻的颤栗和焦渴的谛叫。

  他刚才吸过的烟雾还在空气里飘着,混着一种雄性动物进攻的气息。她不由地仰起头微眯了眼猛吸了几口。而那烟雾却无孔不入,像一条袅袅娜娜的蛇。她顿时全身火烫起来。
  她的身体却像着了火,翻来覆去地久久无法入睡,她将自己滚烫的脸埋到枕头里去,嗅到了一丝隐约的烟味,来自他手上的烟味?
  “有一天,他的脸颊会在我的枕边出现吗?”她的脑子里忽然蹦出了一个念头,太过温馨的诱惑,她使劲摇了摇头,将这个危险的意念树叶一样摇落。
  “我的身体能接受蒋总。我喜欢他,这是多么要命的!”小晚内心惊道,“可是文治哪,我的文治!”她痛苦地喊道。
  为了抵制自己的某种感觉,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将照片上文治纯真的笑脸贴在自己的脸上——

  “自己进单位仅仅才半个月的时间,怎么就发生了这么棘手的局面?下一步,怎么呆下去呢?”小晚局促道。
  浓密的长发将她的身子无序地裹起来,如同头发一样纷乱的思绪,将这个夜晚的她缠绕。
  一夜的辗转反侧。
  快天亮的时候,苏小晚才勉强睡着了,却全是梦。梦里,蒋一雄的粗硬像一头嗷嗷嘶叫的牲畜,愣愣地直对着她。
  日期:2011-10-11 15:20:01
  8

  回北京的时候,蒋一雄退掉了原本订好的飞机票,改乘了火车软卧。
  是夜车。那间温馨洁净的软卧车厢里只有苏小晚和蒋一雄两个人,感觉就像在一个房间里过夜一样,不知是巧合还是蒋有意将其它的票也买了。
  苏小晚和蒋的座位在那个软卧间的两个下铺。蒋总很放松,脱了外套就躺了下来。第一次和一个还很陌生的男人睡得这么近,苏小晚感到非常别扭,何况,还发生了宾馆夜里的情形——小晚一直危襟正坐着。
  “将外衣脱了,躺会儿吧,”蒋总柔声说,“到北京十几个小时,你就一直这样干坐着?”
  苏小晚不吱声,只是低着头不停地喝水。偶尔抬头的时候,看见蒋总一直在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一会是水,一会儿是草,还有很多的毛毛虫。

  他的一只脚伸出被子来,非常苍白的脚趾,也性感。
  苏小晚的脸一红,眼睛被灼了一下般赶紧挪开。她终于再也抗不住,出了那间软卧车厢,到外面走廊的凳上坐下来。
  她内心紧张着,想着蒋总若出来将她拉进去,她会怎么做?挣拖着不进去?旁边还有其他的旅客,那多么不雅!
  她不能让这样难堪的一幕发生,她要离开这里,躲起来,让他找不着她。
  于是,苏小晚离开了卧铺车厢,来到了硬座车厢里。

  硬座车厢里都是人,连走廊里都站满了,很多外出的民工,带着被子、工具什么的,车厢里充满了刺鼻的汗臭味和劣质香烟的味道。
  苏小晚挤来挤去的,好歹在两节车厢的连接处找了一点空间落下脚。还不停地有人挤来挤去,“闪一闪!”“闪一闪!”每当有人经过的时候,她就得挪动地方。旁边有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吧嗒吧嗒地在吃玉米面做的包子,里面是韭菜馅的,散发出浓烈的韭菜味,苏小晚苦不堪言地咧着嘴,时不时地捂住自己的鼻子。
  昨晚上因她一夜未睡好,后半夜的时候,苏小晚实在困了,四处打量着,想找处可以眯一会儿的地方。只有垃圾桶旁有一处可立足的地儿。她只得挤过去,从裤兜里掏出块卫生纸垫在车厢地上坐下来,双腿蜷着,头倚在
  自己腿上,在垃圾的恶臭味中睡着了。
  日期:2011-10-12 09:26:30

  9
  火车缓缓驶进北京站的时候,苏小晚才挤回原来的软卧车厢去拿自己的行李。
  进来的时候,蒋总忽然醒了,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问她:“你在走廊的小座上坐了一夜?”
  原来,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心理恐惧。
  蒋总怕冷似的将被子往自己的身上裹了裹,道:“你将外面的凉气都裹进来了。”
  小晚抚了抚自己的肩,哆嗦了一下,她确实冷得要命。
  蒋总将自己的被子掀开一角,道:“进来暖暖?”
  一股夹带着体面男人好闻体温的热气忽地从被子里扑出来。

  苏小晚无声地扭转头赶紧拿过自己的包走出去。火车总算到站了。
  这次旅途上,蒋总不再像前天深夜那样鲁莽,上次的伸手被拒使他觉得丢了面子,失了尊严。他再不要主动伸手,他要等。至于语言上耍点贫嘛,他觉得那是成熟男人的权利。他要等着这个简单羞涩的女孩被逗引得欲火难耐后,主动向他投怀送抱。
  而涉世未深的苏小晚,也并没以此为评判蒋总的人品。就因为他长得好,性感,魁梧,让她暗生喜欢,又有那样一个炫目的身份。她把他对她一切的诱引理解为因他的单身,对于女人,他缺着。
  苏小晚在火车下面等到了衣冠楚楚、满脸严肃的蒋总。两个人无言地前行。
  从火车站口检完票出来,蒋一雄将那两张软卧票扔进了垃圾筒,对苏小晚说:“回去处理差旅费的时候,就说回来的飞机票丢了。”

  从火车站出来后回去的路上,蒋总坐在出租车的前座,小晚坐在后排上,一路上,蒋总只是一棵又一棵地抽烟,并不说话,他的后背和整个人像一块厚厚的岩石杵在那儿,车内的空气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小晚扭过头去看着路边的景色,忽然就剧烈地咳嗽起来,蒋总并不回头,但还是掐灭了烟。
  到了小晚租住地点附近,小晚下车的时候,蒋总忽然说:“你住的是什么房子?我去看看?”
  小晚内心惊得什么似的,拨浪鼓般不停地摇着头说道:“太寒酸了。不是您这样身份的人能去的地方。”
  蒋总脸色有些难看,催出租车司机:“走吧!”

  出租车载着蒋总一溜烟似的消失在了城市的车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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