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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宋江的野望&高俅立志传
作者:
美菲斯特
日期:2011-10-3 23:17:00
0、宋徽宗立志传
“哐啷!”“哗啦!”随着两声脆响,一副雕工精细的玉龙笔架被摔到地上,摔作八瓣!赵佶举起镇纸的羊脂玉狮子,又要往地上掼去!周围的宫女、太监噤若寒蝉,不敢上去劝阻,眼看就要暴殄天物,一人从后面抱住赵佶,大声劝阻:“陛下,不可!”
赵佶回头一看,是黄门侍郎高俅,这才略微松了口气:“爱卿,留下陪朕说说话,其他人退下吧!”
“我还要窝囊多久!?”周围的宫女、太监退下之后,宋徽宗焦躁地问:“蔡京老贼总说朕年纪还小,不能亲政,现在政令不走内廷,朕就是个橡皮图章、泥塑菩萨,长此以往,朕就和南唐李后主一样,是个亡国之君了……”
这一年,赵佶即位成为宋徽宗还不到两年,太师蔡京为首的一班儿文官以宋徽宗年纪还小、不能亲政为由,把朝政牢牢把持在手。蔡京的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远的不说,且说最富庶的江州,知府是大名鼎鼎的蔡家九公子蔡九。再说北京大名府,由女婿梁世杰梁中书镇守,和辽国暗通曲款,久有不臣之心。宋徽宗为了韬光隐晦,不得不以金石书画自娱,或者装作沉迷于“蹴鞠”,每天和一帮半大小子瞎跑。
宋徽宗看看高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可惜爱卿没有参加科举应试,没有功名,不然能在朝堂之上作仗马之鸣,为朕的左膀右臂……”
高俅笑笑:“科举不成,还可以凭军功晋身武官……”
“哈哈哈!”宋徽宗被他气乐了:“爱卿,这军功不是踢踢蹴鞠那么简单,沙场上面刀枪无眼,咱们的禁军别看平时耀武扬威的,当真遇到了契丹人,就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无人能行了。爱卿,不能让你带着群少爷兵上战场啊!”
高俅眨眨眼睛:“说不定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臣有一个朋友,叫做宋江……”
日期:2011-10-03 23:33:23
1、宋江的野望
汴梁城郊,宋江躺在草地上翘起二郎腿,一手执壶,往嘴里灌两口酒,含含混混问道:“高俅,以后你想干什么?”
高俅背着双手,慢慢踱到汴河岸旁,凝视远方:“封侯非我志,唯愿海波平。”
“噗!”宋江一口酒喷出来,以肘撑地,指着高俅骂道:“你这鸟人开什么玩笑!浪费我一口好酒!”
“每每想到琉球尚未回归祖国,我就觉得食不甘味、睡不安寝。”朝阳的金辉刻画出高俅的剪影:“我还在后背刺了字,你要不要看看?”
“不看!不看!瞎了我的氪金眼!”宋江看到高俅已经转过身去,缓缓褪去上衣。宋江奇怪地问:“你刺了四个字——‘还我钓鱼’是什么意思?”
“哦,第五个字刺得太靠下了。”高俅往下拉拉衣服,还有一个“岛”字。
“还我钓鱼岛……”这次轮到宋江沉默了:“你给我说这些。是认真的吗?”
“是的,每当深更半夜,我常常从熟睡中惊醒。半坐在榻上沉思——大宋的前途将往何处去。”
“我知道你那五个字是用朱砂写上去的,不是刺的——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说重点。”宋江解开衣领,山风把他的衣袖吹得鼓胀起来,就像展翅欲飞的雏鹰:“你找我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家少爷,即将接手的家业,是个烂摊子。”高俅断断续续说完一句话,忍不住叹口气:“王安石大人的变法失败以后,大宋的国力就像过山车一样,不断地下滑。蔡京为首的文官集团完全把持了朝政,我家少爷面对强大、顽固的文官集团,只好装作酒色之徒,韬光隐晦,相时而动。可是外面,延安府的老种经略相公听调不听宣、独霸一方,契丹辽国亡我之心不死,女真部族对花花江山垂涎三尺,西夏虎视眈眈、吐蕃磨刀霍霍……”
宋江这时坐直了身子,正色问道:“高俅,你的理想是什么?你想成为中兴之臣吗?”
“不,大宋积重难返,回天乏力。我只是希望——大宋不要亡国在我家少爷手上!”高俅捏紧拳头:“宋江,帮帮我!你一定有办法1”
宋江自嘲道:“我?我只是一个小吏——我的命运就是:一入宦海,终生为吏!”说起未来五十年不变的职业生涯,宋江忍不住把酒壶扔出去,在石头上摔得粉碎,酒水四处流淌,一阵阵酒香扑入宋江的鼻孔,宋江的眼眶慢慢变红了。
“你是小吏、我是黄门侍郎,就算不能通过科举应试做官,可是我们还有别的办法!”高俅扶住宋江颤抖不已的肩头:“那就是——凭‘军功’上位!”
“军功?没有强悍的士兵,只有我们两个光杆司令,怎么去杀敌建功?中原久无战事,禁军已经腐朽糜烂的不行了。现在大宋最强悍的士兵在延安府,集中老种经略相公手里,他手下还有王进、林冲、杨志、鲁达这样久经沙场的猛将,难道你我要去老种经略相公手下闯荡吗?”
“不!那样完全与我们的初衷相背离!有一个消息,你千万不要泄露出去!”高俅凑近宋江耳边:“不久,陛下就会降旨,把王进、林冲、杨志三个人调进京来!”
“为什么!?现在进京的名额在黑市上被炒到十万贯一个!为什么调这三人进来!”宋江额角上青筋暴起,为自己不能进京而愤懑,旋即,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口气缓和下来:“还漏了一人,为何不调鲁达进京?”
日期:2011-10-03 23:34:16
“王进、林冲、杨志都是延安府最依仗的将领,皇上想要削弱老种经略相公的势力,就以选拔禁军教头的名义把他们调来,孤身进京,再替他们选择京城女子娶了,分套婚房落户,安置下来,逐渐疏离他们和老种经略相公的关系。”高俅拿着一支树枝,在地上边画边说:“鲁达有勇无谋,就冲他那暴躁的脾气,迟早闹出人命来,留在延安府也成不了气候。”
“扯远了,咱们还是说回怎么取得军功一事吧!”高俅歉意地笑笑:“表面上看,现在只有对抗西夏的延安前线有仗可打,可是,还有一个机会,被大家忽略了。”
“还有什么机会!?”宋江喃喃地道:“前任丐帮帮主萧峰逼得大辽耶律洪基折箭为誓——有生之年绝不入侵大宋。耶律洪基就此把兵力压在东北方的女真部族头上,他们两家鹤蚌相争,大宋渔翁得利,趁机转头去收复被西夏吃掉的领土。现在战争进入白热化的,也就是与西夏作战的延安前线——真羡慕王进、林冲他们有建功立业的机会啊!”
高俅点点他在地上画的大宋疆域图:“你看,现在一些草寇占山为王——这就是机会啊!”
宋江嗤之以鼻:“草寇?地方团练就剿灭了,剿匪能有什么出息?”
高俅在山东地方画了个圈:“假如那草寇足够大呢?”
宋江看看那个圈:“多大……算是‘足够大’呢?”
高俅的眼睛灼灼放光:“比如,足够朝廷派遣十镇节度使的兵力去进剿!”
宋江疑惑地说:“那就不是草寇了,那是……”
高俅替他说出那两个字——“造反!”
宋江讪笑道:“朝廷之中,谁有能力去剿灭这样乱臣贼子?除非……”
“除非那股叛乱的势力,是朝廷自己培植的。”
宋江一激灵,酒也醒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宋江兄,我要你去召集山东、河北的豪杰,成为一股割据势力。以你的江湖地位,加上朝廷的资金,只要假以时日,应该不难做到……”
“然后呢?高俅兄,你就带着天朝部队来剿灭我们?你好官拜太尉?”
“不!不是剿灭!是招安!”高俅握住宋江的手:“我们会想办法把一些武功高强的军官逼上梁山,但是他们早晚会意识到——还是回归到体制中来是正道,死心塌地跟着你一条招安的道走到黑。前面说的王进、林冲、杨志,迟早给你送上山,就算他们有人上不了山,他们的徒弟也会上山!你所要做的,就是成为梁山事实上的主人!”
“为什么要选梁山?”宋江问高俅,他觉得宋徽宗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日期:2011-10-03 23:35:41
“从地理上说,梁山的位置太好了,且不说地处豪杰辈出的山东,而且可以敞开大门招徕河北、河南、山西、江州的豪杰。而且距离东京汴梁、北京大名府都很近,可以吸引蔡京势力的注意力。从政治上说么……”
高俅靠近宋江身旁,继续说道:“,梁山现在是小旋风柴进的山头……”
宋江看着天空的晚霞:“一百多年过去了,柴家还没有死心?”
高俅凝重地点点头:“柴进看到赵家渐渐失去民心,开始蠢蠢欲动,阴蓄死士、结交江湖豪客,一时北方的豪杰都去投奔柴进,可是碍于柴进祖传的丹书铁券,地方官府没法去查。”
略停一停,高俅继续道:“柴进觉得这麽多不法之徒聚集在自己庄子上,会给朝廷口实,于是想了一个万全之策——营造梁山。”
宋江想了一会儿,说道:“难怪!我脑中曾经有一个疑问一闪而过——王伦只是一个酸腐文人,仅靠打劫过往客商,哪来那么多钱营造梁山?现在一切说得通了——柴进想把梁山作为基地,培养头领、训练叛军,联络四方心怀异志的家伙,到时振臂一呼,竖起替周世宗柴荣复仇的旗号,片刻间就能进逼东京汴梁!”
高俅惋惜地说:“现在梁山已经修建成易守难攻的堡垒。除非从内部攻破,否则就算朝廷派遣十镇节度使的兵力去进剿,也会铩羽而归!”
宋江眯起眼睛,颇有深意地说:“本来么,堡垒就是要从内部攻破的……”
高俅:“宋江兄,你终于明白我想说什么了。”
“你在朝廷里,帮助小皇帝对付那一帮文官。”宋江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土:“我走遍山东、河北、江州招徕豪杰送上梁山。而后,不管那时梁山上的主人是谁,我要吞掉梁山……”
高俅补充道:“还要吞掉柴进的一切!”
“然后呢?你就带着十镇节度使的兵力去进剿?太尉大人”虽然现在高俅还不是太尉,但是宋江忍不住揶揄他一下。
“如果打,也要假打。”高俅笑道:“自家的孩子,是打给别人看的。雷声隆隆,闪电耀眼,就是不下雨!”
“你说,我要凑够多少人才算数呢?”
“原则上来说上不封顶,不过图个吉利,找上一百单八将吧。”
日期:2011-10-04 13:00:59
2、杨志被栽赃
杨志押运的“花石纲”翻船了。
高俅、王进、林冲、杨志四个人聚在白虎节堂的后厅里面,秘密计议。
“怎么会这样?!”杨志愤懑极了:“黄河漕运一直风平浪静,怎么会突然沉船?!”
“看来蔡京一党发觉了我们的计划,知道我们押运的不是‘花石纲’,而是三百支最先进的‘乙木青雷’火枪!”高俅说:“禁军被牢牢掌控在蔡京手中,皇上只能用组建‘蹴鞠队’的借口招募年轻人,组建属于自己的武装力量。”
高俅心有不甘地说:“把你们三位大将从延安府招过来,就是想让您们训练‘蹴鞠队’、指挥‘蹴鞠队’。现在我们从延安府花费重金购买的火枪、子弹、火药都没有了,仅凭白虎节堂地砖下面埋藏的几百支大刀长矛,我们还无法成军!”
(后来,年仅十四岁的康熙读《宋史》,对宋徽宗名为训练蹴鞠队、实为训练特种兵的手段极为赞赏。于是找来一群苏拉太监练习“布库(摔跤)”,终于一举擒拿鳌拜,此为后话。)
“是谁干的?黄河水那么浑浊,想要长期在水下凿穿船只并不容易。”王进问道:“蔡京指使谁去干的?莫非是阮氏三兄弟?”
“蔡京老贼起初使了个障眼法,让我们以为是阮氏三兄弟干的!”高俅说道:“其实另有其人!”
杨志恨恨地道:“究竟是谁!?”
“浪里白条——张顺!船火儿——张横!”
“啊!!!!!!”王进、林冲、杨志三个人恍然大悟——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远在江州的张顺、张横是真正凿穿漕运船的凶手。不过这也很符合蔡京的手段——找个他们惯性思维以外的人来作案。就算查清是张顺、张横所为,两兄弟躲到江州,高俅他们鞭长莫及。
(后来,张顺参加远征方腊,在杭州涌金门遇害。杭州守将庞万春很奇怪,怎么会有一支箭裹着信射进自己府里、告诉张顺会夜袭涌金门呢?水浒众将忘了,杨志的射箭很高明,在大名府比武的时候,说射耳朵不射眼睛,说射大拇指不射无名指——杨志,隐藏版狙击手!与此同时,与林冲在一个部队的张横“病死了”!杨志、林冲做完这些事,宋江觉得不对劲。远征方腊之后,杨志、林冲没有利用价值,也“病死了”!此为后话。)
“蔡京知道我们一直在争取阮氏三兄弟,故意在现场留下种种蛛丝马迹。或许你们还不知道,凿船这一门手艺和盗墓一样,也有南北之分。”高俅给三位猛将分析道:“南派凿船,主要是挖开几个容易进水部位的船板,所以凿子头有点弧度,凿子略微插进船板之间的缝隙,像鹤嘴锄一样撬出开口,凿子还留在开口处支撑,自然进水。”
“北派则是选取薄弱部位,用尖利的铁钎凿出孔洞,然后就让水压把水挤进开口——这就叫做‘南撬北凿’。”高俅看到三个人听得入神,继续道:“我派神行太保戴宗去现场勘察,发现孔洞看似大多数以凿通为主,其实关键几个进水导致沉船的位置,是以撕裂伤为主!船板是被撬开的!”
“好毒的计谋!”杨志等人倒吸一口凉气!
高俅补充道:“南派的张顺、张横自称‘南派一哥’、‘ 南派二叔’,南派好像还有一位高手,自称是‘南派三叔’,惯于挖坑,很少完结,从不填坑。”
王进唏嘘不已:“我们差点误会了——这一计一旦全部成功,不但毁了我们的火枪、栽赃了杨志,还挑拨了我们和阮氏三雄的关系!”
高俅也有些佩服蔡京的缜密:“一石三鸟,不可谓不毒……”
“幸好鲁达兄弟不在这里,以他撮盐入火的性格,还不得杀进太师府,给杨志讨个公道!”林冲有些后怕,他起初奇怪高俅为什么不把鲁达一起调进京城,现在看来高俅是明智的,举大事者,事不密,则丧身。
“现在怎么处理我?”杨志喃喃地说:“蔡京老贼不会放过我的……”
“杨志兄且放心,我现在刚刚当上殿前都太尉,保住您的身家性命还是不成问题的。”高俅宽慰杨志:“可是,只能委屈您先去江湖上避避风头。这一次,我来个高举轻打,请您引咎辞职,我们把您送回老种经略相公那里,不失制使职位。”
日期:2011-10-04 14:07:55
3、王进出走
送走了杨志,王进、林冲利用身为禁军教头的便利,结交军官、团结年轻士兵、宣讲忠君爱国的革命道理(重点在前面),慢慢在八十万禁军中渗透,竟然引起蔡京势力的警觉。
且说高俅得做了殿帅府太尉,选择良辰吉日,去殿帅府里到任。蔡京说是要给年轻人撑场子,硬是要来殿帅府,高俅婉拒不得,也只好答应。
那一天,所有一应合属公使衙将,都军禁军,马步人等,尽来参拜,各呈手本,开报花名。高殿帅一一点过。於内只欠一名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
高俅知道王进半月之前患病未痊,不曾入衙门管事,并不深究。可是蔡京咬住这一点不放,随即差人到王进家来,捉拿王进。
且说这王进,止有一个六旬老母,还有一个独子王青,祖孙三人相依为命。牌头与教头王进说道:“如今高殿帅新来上任,点你不着。军正司禀说染患在家,见有病患状在官。蔡京大人焦燥,那里肯信,定要拿你。只道是教头诈病在家。教头只得去走一遭。若还不去,定连累众人。小人也有罪犯。”
王进听罢,知道蔡京要鸡蛋里面挑骨头,只得捱着病来,进得殿帅府前,参见太师、太尉,拜了四拜,躬身唱个喏起来,立在一边。高俅还未说话,蔡京在一边道:“你那厮便是都军教头王升的儿子。”高俅知道蔡京故意找麻烦,可是不好发作,牙根恨得直痒痒。
王进禀道:“小人便是。”
蔡京喝道:“这厮!你爷是街市上使花棒卖药的,你省的甚么武艺!前官没眼,参你做个教头。如何敢小觑新任殿帅,不伏俺点视!你托谁的势要,推病在家,安闲快乐!”
王进告道:“小人怎敢!其实患病未痊。”
蔡京骂道:“胡说,贼配军!你既害病,如何来得?”
王进又告道:“太尉呼唤,安敢不来!”
蔡京大怒,喝令左右教拿下王进,“加力与我打这厮!”
高太尉是和王进好的,只得劝告道:“今日是下官上任好日头,权免此人这一次。”
蔡京喝道:“你这贼配军!且看众将之面,饶恕你今日之犯。明日却和你理会。”
王进出得衙门,叹口气道:“俺的性命,今番难保了!高殿帅也保不了——蔡京老贼看到高俅得做殿帅府太尉,正待要减除他的羽翼。俺如何与他争得!怎生奈何是好?”回到家中,闷闷不已,对娘说知此事。母子二人,抱头而哭。
娘道:“我儿,三十六着,走为上着。只恐没处走。”王进道:“母亲说得是。儿子寻思,也是这般计较。可是也没脸回去投奔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
王进有些羡慕杨志,现在自己被迫出走,也不知投往何处。母子两个正在无计可施,忽然有人来报高太尉到访
高俅宽慰母子两个道:“王进大人,您且放宽心。您的去处我已经安排好了——就去曾头市,那里是我的山头,只是以后您要改叫这个名字。”
王进接过高俅写的推荐信,看到上面三个大字——“史文恭”。
“您以后就是曾头市的教师——史文恭。”
王进心中略微宽慰一些,可是想到想起自己年仅十二岁的儿子王青不知怎么安排,愁云又涌上心头。
“我家幼子王青无人抚养!他妈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我王家就这么一根独苗!”王进涕泪纵横:“高俅大人,就托付给您了!”
“你的儿子,我会把他当做亲生儿子来养育!让他学会最好的武功!我府上耳目众多,那就送他到河北最富裕的家庭里面!接受最好的抚养!”高俅拿出一册户籍:“您看,我把他的户籍都做好了,春燕必归巢,从不失信——从今往后,您的儿子王青,单取这个从不失信的‘燕’姓,改名叫——燕青。”
(高俅果然没有食言,把燕青送到河北首富——卢俊义家里抚养,经常抽空去看望燕青。可惜高俅市井出身,“吹谈歌舞,刺枪使棒,相扑杂耍;亦胡乱学诗、书、辞、赋”。经常带着小燕青斗鸡玩马,风花雪月的到处逛逛,高俅本身聪明,更兼耳濡目染大都市百般繁华,教的小燕青“百伶百俐,道头知尾。不止一身好花绣,吹拉弹唱,拆白道字,顶真续麻,无有不能,无有不会。说的诸路乡谈,省的诸行百艺的市语”。)
日期:2011-10-05 16:30:25
4、王进与史进
且说王进母子二人自离了东京,免不了饥餐渴饮,夜住晓行。
在路一月有馀,忽一日,天色将晚,王进挑着担儿跟在娘的马后,口里与母亲说道:“天可怜见!惭愧了我母子两个脱了这天罗地网之厄!此去曾头市不远了,高太尉便要差拿我也拿不着了!”
母子二人欢喜,在路上不觉错过了宿头,“走了这一晚,不遇着一处村坊,那里去投宿是好?”
正没理会处,只见远远地林子里闪出一道灯光来。
王进看了,道:“好了!大不了去那里陪个小心,借宿一宵,明日早行。”
当时转入林子里来看时,却是一所大庄院,一周遭都是土墙,墙外却有二三百株大柳树。
当时王教头来到庄前,敲门多时,只见一个庄客出来。王进放下担儿,与他施礼。
庄客道:“来俺庄上有甚事?”
王进答道:“实不相瞒,小人母子二人贪行了些路程,错过了宿店,来到这里,前不巴村,后不巴店,欲投贵庄借宿一宵。明日早行,依例拜纳房金。万望周全方便!”
庄客答道:“既是如此,且等一等,待我去问庄主太公。肯时但歇不妨。”
王进又道:“大哥方便。”
庄客入去多时,出来说道:“庄主太公教你两个入来。”
王进请娘下了马。王进挑着担儿,就牵了马,随庄客到里面打麦场上,歇下担儿,把马拴在柳树上。
母子二人,直到草堂上来见太公。
那太公年近六旬之上,须发皆白,头戴遮尘暖帽,身穿直缝宽衫,腰系皂丝条,足穿熟皮靴。王进见了便拜。
太公连忙道:“客人休拜。你们是行路的人,辛苦风霜,且坐一坐。”
王进子母二叙礼罢,都坐定。
日期:2011-10-05 16:36:48
太公问道:“你们是那里来的?如何昏晚到此?”
王进答道:“小人姓史,双名文恭,原是京师人。因为消折了本钱,无可营用,要去曾头市投奔亲眷。不想今日路上贪行了程途,错过了宿店,欲投贵庄借宿一宵。来日早行,房金依例拜纳。”
“不妨。我们合族都姓史,与你五百年前是一家。”史太公道:“如今世上人那个顶着房屋走哩。你母子二位敢未打火?”就叫庄客安排酒菜来,劝了五七杯酒,搬出饭来,二人吃了,收拾碗碟,太公起身引王进母子到客房里安歇。
王进告道:“小人母亲骑的头口,相烦寄养,草料望乞应付,一并拜酬。”
太公道:“这个不妨。我家也有头口骡马,教庄客牵出后槽,一发喂养。”
王进谢了,挑那担儿到客房里来,掩上房门,收拾歇息。太公自回里面去了。
次日,睡到天晓,不见起来。
庄主太公来到客房前过,听得王进老母在房里声唤。
太公问道:“客官,天晓好起了?”
王进听得,慌忙出房来见太公,施礼说道:“小人起多时了。夜来多多搅扰,甚是不当。”
太公问道:“谁人如此声唤?”
王进道:“实不相瞒太公说,老母鞍马劳倦,昨夜心痛病发。”
太公道:“即然如此,客人休要烦恼,教你老母且在老夫庄上住几日。我有个医心痛的方,叫庄客去县里撮药来与你老母亲吃。教他放心慢慢地将息。”
王进谢了。自此,王进母子二人在太公庄上服药,住了五七日。王进觉道母亲病奔痊了,收拾要行。
日期:2011-10-05 16:52:17
当日因来后槽看马,只见空地上一个后生脱着,刺着一身青龙,银盘也似一个面皮,约有十六七岁,拿条棒在那里使。
王进看了半晌,不觉失口道:“这棒也使得好了,只是有破绽,嬴不得真好汉。”
那后生听了大怒,喝道:“你是甚么人,敢来笑话我的本事!俺经了七八个有名的师父,我不信倒不如你!你敢和我叉一叉么?”
说犹未了,太公到来喝那后生:“不得无礼!”
那后生道:“叵耐这厮笑话我的棒法!”
太公道:“客人莫不会使枪棒?”
王进道:“颇晓得些。敢问长上,这后生是宅上何人?”
太公道:“是老汉的儿子。”
王进道:“既然是宅内小官人,若爱学时,小人点拨他端正,如何?”
太公道:“恁地时十分好。”
便教那后生:“来拜师父。”
那后生那里肯拜,心中越怒道:“阿爹,休听这厮胡说!若吃他嬴得我这条棒时,我便拜他为师!”
王进道:“小官人若是不当真时,较量一棒耍子。”
那后生就空地当中把一条棒使得风车儿似转,向王进道:“你来!你来!怕你不算好汉!”
王进只是笑,不肯动手。
太公道:“客官,既是肯教小顽时,使一棒,何妨?”
王进笑道:“恐冲撞了令郎时,须不好看。”
太公道:“这个不妨;若是打折了手脚,亦是他自作自受。”
王进道:“恕无礼。”
去枪架上拿了一条棒在手里,来到空地上使个旗鼓。
那后生看了一看,拿条棒滚将入来,迳奔王进。
王进托地拖了棒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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