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惊魂——虽然是真实的故事,但不要对号入座

作者: 猪小柒1984

  日期:2011-10-29 13:24:50
  一中是个寄宿制学校,坐落在XX市城郊,类似于城乡结合部的地方,因为是市里的重点中学,所以学校建得雄伟气派,教学楼和学生宿舍楼严谨地排列着,有点像部队的营房。只是学生宿舍楼四周都用结实的铁栅栏围着,只留了一个窄窄的校门供出入。
  高三(一)班是高三的实验班,作为全市专门培养冲刺国家重点大学的基地,能进一中高三(一)班的学生就意味着一条腿已经迈进了重点大学的校门,所以家长们对这个实验班情有独钟。
  学生们在放学之后想要离开宿舍楼很困难,除了登记之外,还要查看学生证和校徽,而高三(一)班的学生想要离开宿舍楼必须手持班主任开的通行证。
  学生们对此叫苦连天,尤其是高三(一)班的学生们,把他们的班主任古老师恨得咬牙切齿,却敢怒不敢言。

  古老师姓古,专门教数学,人和姓一样古板刻薄,对待学生不仅仅是严厉,简直就是没有人性。他坚信棍棒底下出孝子,即便是个傻子填鸭式的学习也能让老树开花,所以古老师对高三(一)班的管理是异常血腥的。
  刚开学时,高三(一)班有几个大胆的男生故意和学校顶着干。教学楼晚上不熄灯,提倡学生通宵达旦地学习,这几个男生就总是以上厕所为借口拉掉电闸,拉了几次,古老师竟想到一个黑招,整个宿舍楼晚上不给电,黑乎乎的,想偷懒不上晚自习的学生准备早早睡觉,却总是冷不丁地会看见有黑影在楼里飘荡。虽说大部分人猜测这些黑影可能是人装的,就合伙着想要捉住黑影看看,试了几次不但以失败告终,还有学生失足摔伤。时间长了,学生中开始传闻宿舍楼里闹鬼。总有胆小的学生希望见到光明,就会到教室里去学习。

  越来越多的学生主动在晚上到教室里坐着,宿舍楼到晚上更显得狰狞恐怖,即便是这几个胆大的男生,也开始觉得害怕,就商量着和其他学生一起去教室,他们本来打算缩在教室里打瞌睡,可是每个教室里都有机器人似的老师盯着,简直比监考还要一丝不苟,被逼无奈只好坐下来学习。
  这几个男生受不了这样无声的折磨方式,商量好了在晚上先走出宿舍楼进入教学区,再想办法摆脱老师们的视线,从学校高高的院墙上翻出去看电影。
  没想到这一晚就出事了,几个男生架了人梯想让一个身手矫健的小个子先爬上去,然后再丢下用床单搓成的绳索将其他人一个个拽上去。刚把小个子拖上去,就传来一声惨叫。这声惨叫在静谧的夜晚划破长空,刺得人头皮发麻,别说是教学区,恐怕连坟墓里的僵尸都能被招了来。
  几个男生想要阻止根本来不及,学校的管理员和联防队已经听到动静打着手电筒跑过来看,一时间哗啦啦地围了一大群人。
  几个男生借着光往上一看都傻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院墙上面都插上了密密麻麻尖锐的碎玻璃,在碎玻璃上方不到十五公分的地方还架起了一道高约两米的铁丝围墙,这些铁丝围墙做得很奇特,每个接口处都有削尖了的铁刺毫无规则地呲啦着,很明显是专门为了防止学生们晚上翻墙出去而准备的。

  倒霉的小个子男生双手扎在碎玻璃上,脖子被呲啦着铁刺的铁围墙挂着动都不敢动,更不敢撒手往下跳,只能硬撑着,鲜血不断顺着他的手臂和脖颈滴落下来,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这些碎玻璃和铁丝围墙很奇怪,白天是绝对没有的,这会儿就像突然从墙上长出来一般,在黑夜中透着寒气。倘若是在白天,让外面的人看见一中以关押犯人的方式来囚禁学生一定会引起争议。只是大晚上的,除了学校的人之外,竟找不到一个证人。
  管理员帮忙找来梯子才把惨不忍睹的小个子弄下来抬去医务室,而那几个翻墙的男生则被带进了教务处。
  结果不言而喻,这几个男生连同小个子都被学校以违反校规为由赶出了实验班,同时还得了留校察看的处分。
  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结果也许是因祸得福,但是他们的家长却花了大把的钱,托了很多关系和人情,四处给人点头哈腰也没能把他们再弄回实验班里。都是半大的孩子,虽然顽皮了些,但对于父母的心血却做不到完全熟视无睹,经过这一闹,竟全都老实下来,再也不敢和学校对着干。

  后来经有心人打听,这损招是高三(一)班的班主任古老师想出来的,好像不知道学校用了什么方法在那些碎玻璃和铁丝围墙上涂了一种涂料,白天在阳光的照射下,这些东西根本看不见,只有在晚上才能露出真面目。
  这件事最终还是被传了出去,派出所和教育局同时出面干预,学校才撤掉了碎玻璃和铁丝围墙,虽然对其他年级的管理不再那么血腥,但却把学校偏僻处的一幢空置多年的老教学楼用围墙围起来形成一个独立的小院,专门供高三(一)班使用。每一届的高三(一)班都会在高考前两个月搬进老教学楼里进行全封闭式学习。
  这个办法依然是古老师想出来的,因为一中这么多年高考的分数完全靠古老师维持,所以学校和家长们并没有提出异议,高三(一)班的学生们虽然有千万个不愿意,但还是乖乖地搬进了老教学楼。
  除了古老师和搬进老教学楼里的高三(一)班的学生之外,没有人知道在那个独院里都发生了什么。只是自从设立了这么个封闭的空间之后,古老师仿佛如鱼得水,他的才能得到了最好的展示,一中近几年高考成绩突破全国重点大学分数线的毕业生数不胜数。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每一届考试结束后,总有一两个学生会因为承受不了巨大的精神压力患上精神分裂,被家长悲惨地带离学校。

  日期:2011-10-29 13:27:00
  对于学校来说荣誉是具有很大诱惑力的,而对于家长们来说自己的孩子只要能考上全国重点大学,即便是冒着变成精神病的危险,也值得让自己的孩子去尝试。
  这一批学生已经是古老师带的第四届毕业生了,古老师对他们寄予了厚望。校长亲自把他们送到独院门口,在校长的叮嘱下,古老师很严肃地带着六十个表情痛苦的学生走进了独院。
  铁门在他们身后沉闷地关闭,清洁工老王头默默地在一旁扫地,担心地看了一眼铁门,问校长:“我觉得这个方法不太好,那里面都是危房,又没有校医和厨师,这个老师自己都半死不活的,像没吃饭一样,他一个人怎么能照顾得了六十个孩子?”
  校长瞪了老王头一眼,不高兴地说:“你大字不认识几个懂什么?古老师每天都会把需要的食物和药品列个清单塞进那个邮箱里,学校的后勤部自然会处理的。”说完不再看老王头就离开了。
  再看看黑漆漆的铁门和门旁围墙上那个碗口大小的邮箱,老王头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做什么高考状元?只要能让孩子们平平安安地出来就好。”

  ……
  两个月之后的傍晚铁门打开了,校长带着全体教职工在门口迎接古老师和学生们。
  古老师看起来不太好,瘦了很多,佝偻着身躯,长长的头发乱糟糟地耷拉下来盖住了半张脸,浑身散发着一股糜烂的气息。学生们也都显得很疲惫,呆滞的眼眸里没有焦距,六十个人走出的步伐竟十分协调一致,就仿佛是被一根线提拉着的一串木偶。
  校长有点担心地问古老师:“老古啊?明天就要高考了,孩子们的状态不太好啊!”
  古老师低垂着头,咧开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尖牙,校长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没事。”古老师说:“明天肯定都能考好。”夜幕下,他的笑声像夜猫子的哭叫,听得人头皮发麻。

  高考成绩下来,整个一中都沸腾了,这是有史以来一中考得最好的一次。全国高考状元就出在高三(一)班,达到国家重点大学录取分数线的学生竟多达五十五人,录取率百分之百。
  校长骄傲地捧回了高考状元基地的奖牌,激动地拍着古老师的肩膀说:“老古,去理个发,好好洗个桑拿,再买身好点的衣服,学校给你报销,今晚我给你开庆功会。”
  古老师只是嘿嘿地笑着,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天空灰蒙蒙的,古老师瘦长的身影显得特别细长,仿佛只有一层外皮,没有了肌肉和骨骼。被风一吹,虚虚晃晃,像一块黑色的破床单,随时都会兜头向校长扑下来,会将校长整个人推进无边的黑暗。
  校长打了个寒颤,这种感觉并不好,明明是一个大活人,怎么会让他害怕?
  强制性按压住心中的不安,校长自言自语道:“还有好多正经事要做,不要想这些没用的了。”边说边向办公室走去。晚上,学校在校礼堂设宴,夜空中燃起了绚烂的礼花,很多学生都驻足观看,老师们个个喜气洋洋。

  校长不但召集了所有教职工,还给教育局的领导和几个联谊学校发了邀请函,来宾们都已到齐,只等着晚宴正式开始。
  可是超过了约定时间两个多小时古老师还是没有出现,校长有点着急,就让教务主任去看看。
  教务主任妒忌古老师不是一两天了,巴不得今天的晚宴搞砸,磨磨蹭蹭地走出礼堂大门,正巧看见清洁工老王头在扫地。这老王头老实巴交,平时唯唯诺诺,大字不识一个,学校里的老师经常被他张冠李戴。教务主任眼珠一转心中便有了主意,对老王头招了招手。
  老王头平时对校领导很是巴结,唯恐照顾得不周到被解雇,一见教务主任满脸笑容地叫他,忙不迭地弓着腰小跑到教务主任面前。
  教务主任清清嗓子说:“老王头啊,今天是给古老师开庆功宴,你去教职工宿舍楼把古老师找来吧!”
  老王头果然一脸迷惑地问道:“哪一个是古老师?”

  教务主任阴笑着说:“你自己问问不就知道了?”说完便背着手走回了礼堂。
  一干人正等得心急如焚,清洁工老王头突然跑进来,结结巴巴地说:“古老师不在宿舍。”
  教务主任皱皱眉,抢先打着官腔说:“你到底找对人没有啊?古老师可是我们学校的特级教师?他……”
  哪想今天的老王头说话很是流利,竟打断教务主任说:“我知道他,就是那个皮包骨头的古老师,专门带学生们在独院里上课的那个,我每年都看见校长亲自送他和孩子们进去。”
  教务主任已经变了脸,还想说什么,校长突然问道:“确切吗?”问完,不等老王头回答,自己便带了几个人亲自去宿舍寻找。

  古老师的宿舍是锁着的,校长只好怒气冲冲地返回,庆功晚会没有了主角不欢而散。
  校长一夜没有睡好,古老师生活简单,除了教学楼就是宿舍,也没有什么社交圈子,因为性格怪异,四十多岁了始终独身一人,谁也不知道他这么晚了会去哪里。
  第二天一上班校长就去古老师办公室找他,可是古老师依然不在。校长很生气,心里抱怨自己平时太骄纵古老师了,等找到他之后一定要让他写份检讨。
  校长便让数学组的一个年轻老师再去宿舍看看。年轻老师回来后摇着头说:“宿舍门是锁着的,我不放心,专门让管理员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可是进去一看根本就没有古老师的影子,房子里积了厚厚一层灰,连床上都是,看上去已经好多天没有人住过了。”
  校长觉得很奇怪,古老师在高考前一个晚上就带着学生们走出了独院,现在已经张榜完毕,古老师这么多天难道都没有回宿舍睡过觉?这种违反常规的行为让校长开始担心,赶紧通知校治安科组织人员在学校大规模地开始寻找。

  日期:2011-10-29 13:28:00
  学校里谣言四起,都说古老师好大喜功,今年出了这样的成绩,自然得轰轰烈烈地庆祝,所以才弄得异常神秘,也有说古老师精神压力太大,迷了心智,自己走失了。一时间众说纷纭,有人欢喜也有人忧。
  校治安科把所有进入独院参加封闭式学习的学生们召集起来进行询问,但大家都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对独院里的生活竟然没有丝毫记忆,这让原本就诡异的独院变得更加神秘。
  治安科本来想打开独院大门进去查看,只是独院大铁门上的封条毫无破损,加上一中的教职工都不太喜欢古老师这个人,对独院有种本能的排斥,见独院附近没有丝毫异常,也就糊弄了一下校长放弃了。
  事情陷入了僵局,校长对古老师的失踪一筹莫展,但长久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向公安局报案,说一中走失了一名特级教师,让公安部门协助寻找。

  XX市每年都要失踪几百人,公安局的目光都集中在大案要案上,只把一中的古老师失踪案登记在册,象征性地寻找着,并没有太过于重视。校长对公安局的做法虽然颇有微词,但也无可奈何,一连几日心情不好,逮着人就训,这几日一中的教职工远远地看见他就绕道行走。
  校长胸闷郁结,每天傍晚就一个人专门找学校偏僻的地方散步。这天刚巧路过独院的大铁门,清洁工老王头正在扫地没看见校长,嘴里还一个劲地嘀咕:“总算谢天谢地,这一届毕业生好歹没有得精神病的,这也就是老天开眼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校长猛地打了个激灵,从古老师带领六十个学生走出独院到现在,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发生,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高考中榜和古老师失踪上,根本没有人去关注已经毕了业的学生们的精神状态。
  一中的高考状元基地和精神病摇篮几乎是相辅相成的,仿佛一对难兄难弟,喜悦的背后总离不开悲伤。所以对此没有人多问,历年来的毕业生也都对封闭式学习绝口不提,想来是古老师的教学方式太过于暴虐,孩子们都承受不了所以自动选择了遗忘,校长一门心思想着提高考生分数,压根儿没想过别的。
  老王头一提醒,校长才猛地想起今年高考结束后的确没有一个学生精神异常,除了没有人记得封闭式学习的经过之外,六十个孩子都高高兴兴地上大学去了,这与往年有人欢喜有人忧的情况截然不同。
  校长的视线倏地停留在了独院黑乎乎的大铁门上,老王头被校长惊愕的表情吓坏了,一面上前搀扶校长,一面高声疾呼:“来人哪,快来人哪!”很快,校联防队就打着手电筒跑了过来。
  校长颤抖着手,脸都扭曲的变了形,厉声说:“快,快打开大门,进去找一找。”
  联防队的人走过去撕掉门上的封条,管理员赶紧找出钥匙打开了铁门上巨大的锁。众人合力才将这个厚重的门推开,刺耳的“吱嘎”声在夜晚让人心惊肉跳。
  伴随着铁门的洞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从独院里飘了出来。校长和众人面面相觑,老王头已经脱口嚷道:“这院子又没封顶,怎么铁门打开才闻见血腥味?难道竟是有鬼?”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空气立刻就凝固住了。虽然都是成年人,但深更半夜站在这么诡异的地方闻着血腥味还是叫人牙齿发颤。
  众人正大眼瞪小眼地不知所措,冷不丁从独院里猛地窜出来一个黑影,“嗖”地一下就隐进了树丛,女人抽泣般的哭声顿时在耳边炸响。不知道是谁惨嚎一声:“鬼啊!”众人紧张的神经顷刻间就绷断了,人群轰地一下散开来,咒骂声、惨呼声、摔倒声接连响起,竟像是从地狱中传来的鬼哭狼嚎。
  不一会,所有的人都跑没了影,只剩下校长和老王头,老王头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校长,半响才颤抖着声音问道:“校长?还要不要进去?”
  校长环视一下四周,深吸一口气,从老王头手里接过电筒,说:“你要是也害怕就先回去让治安科报案,我一个人进去看看。”
  老王头想了想,总算咬着牙说:“我还是陪您一块儿进去,这院子里不知道发生过什么,您一个人进去万一出什么事我可担当不起。”

  校长自嘲地笑笑:“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更是无神论的启蒙地,刚才那么多教职工居然被一个黑影吓得四处逃散,没想到你这么个大字不识的人还有这份胆识。”
  老王头对黑洞洞的独院仍心有余悸,扶着校长边走边问:“校长?您说这院子里真的有鬼吗?”
  校长的脚步很稳,瞪了一眼老王头,说:“什么有鬼,这样封建迷信思想也能胡说,我们学校什么时候闹过鬼?我是担心这个院子里发生了凶杀。”
  老王头一个趔趄,尖叫道:“校长?那刚才那个会哭的黑影是不是凶手?我们打开铁门把凶手放走了吗?”
  校长定定心神,说:“我只是猜测,这个院子里的血腥味太重了,就好像刚宰杀过许多动物的屠宰场一样,所以我才会联想到凶杀。这里虽然围墙高了一点,但是没有电网,如果真的有凶手在这里面行凶,早就应该翻墙逃跑了,怎么可能等到我们开门?刚才那个黑影太快了,我没看清楚,应该是只野猫或者野狗吧?”话虽这么说,但校长自己心里也犯嘀咕,什么样的野猫野狗有这么大,而且还是直立行走的?

  老王头也不再多问,只是哆嗦着身子搀扶着校长的手臂一步步向前走。
  越往里走血腥味越重,中间还间杂着阵阵恶臭,校长恶心得想吐,忍不住停下脚步,皱着眉吸吸鼻子,问:“老王头?这是什么味道?怎么这么臭?”
  老王头早就用手捂住了鼻子,想了想突然惊呼道:“死老鼠,好像是死老鼠的味道。”
  日期:2011-10-29 13:30:00
  “死老鼠?”校长心中恶心,哇地吐出一滩黄水,很久才喘平了气,问:“你确定,是死老鼠的味道?”

  老王头接过校长手里的电筒四下里照着,这支手电筒是大号的,照射范围应该在十米左右,平时老王头帮联防队巡夜手电筒的光柱都是雪亮的。可是今天很奇怪,从进入独院开始,这支手电筒发出来的光就半死不活,惨幽幽的,似乎还透着点绿光,照着道路四周的树木说不出的诡异,就仿佛树丛间隐藏着无数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们。

  老王头有点害怕,他陪校长进来至少也有半个多小时了,这条路却像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一样,黑漆漆地延伸下去,四周除了树木还是树木,根本没有其他东西。
  校长也觉得很奇怪,独院并不大,除了那栋原本废弃的四层老楼之外,根本没有其他设施。因为老楼只供毕业班的学生们临时使用,所以教室、宿舍、食堂、厕所都在这栋楼上,整栋楼的总占地面积也就三百平方米左右。从院门到老楼门口并不远,最多只有五十米,怎么可能走半个多小时还找不到楼门?而且老楼的四周虽然种植了几株大树,但植物并不多,也没有校园里那么多茂密的灌木丛,应该一走进铁门就能看见老楼的轮廓。

  闻起来那浓郁的血腥味和恶臭似乎就在前方,校长和老王头是一路追着这些气味来的,但却总是找不到源头。
  老王头的声音发颤,但却很肯定地说:“就是死老鼠,我家以前是农村的,那几年不知怎么的一到秋收的时候田里的老鼠就特别多,漫山遍野地跑。粮食至少有一半被老鼠糟蹋了,所以村民们就自发地灭鼠,害怕老鼠吃了药死了埋在粮食里污染整缸粮食,不敢使用鼠药,所以一般都用捕鼠夹。这法子虽然蠢笨,但没有什么后患,老鼠的繁殖能力再强,用简易捕鼠夹每天也能夹住上千只,村民们夹了老鼠就随手丢在地头,久了地头和渠沟里都是鼠尸,恶臭连连。后来不知道是谁想了个法子把鼠尸集中起来,堆得跟小山似的泼上煤油烧了才算了事,但是那臭味却是这辈子都忘不掉的……”

  校长听得头皮有点发麻,抬手想制止老王头继续说下去。
  老王头原本十分惊恐,这会儿正说在兴头上,一时间竟忘记了害怕,用手比划着说给校长听。
  不知不觉老王头已经走到了前面,校长半响都没有出声,老王头回头说:“那些老鼠啊……”话还没说完,老王头就愣住了,两只手仍比划着忘记收回来,只是死死瞪着校长身后,那模样活像见了鬼。
  老王头只顾着胡吹,校长却听得很认真,脑子里仔细分析着老王头说的话,脚步不由地就慢了下来。正要问问老王头到底多少死老鼠才能散发出这么浓的恶臭味。不想老王头突然转过身来,整个人像是中了魔障,张着嘴巴愣在原地。
  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声:“老王头?”老王头没有动,连眼珠都不再转动。校长心想不好,这老头怕是突然心脏病发作了吧?于是往前走了两步,抬手在老王头肩膀上拍了一下,问:“老王头?你还好吧?”
  没想到这一巴掌下去,老王头的身体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校长吓了一跳,忙蹲下身子想看个究竟,伸手探了一下,还有呼吸,不知道这老头怎么突然就晕了过去,正径自摇着头给老王头掐人中施救,身后有什么东西贴着后颈掉了下来。那东西刚好掉在老王头的胸前,连动都没动一下,就和老王头一样,像是个死物。

  校长用手电筒一照,人便刷地一下跳了起来,老王头胸前是一只血糊糊的东西,原本看不出来是什么,只是那条细长的尾巴揭示出了它的身份。
  老王头说得没错,这独院里有死老鼠,因为现在在他胸前趴着的就是一只死老鼠,一只被剥了皮的死老鼠。
  校长的惊呼声被堵在了胸口,见老鼠一动不动地趴着,壮了胆子弯下腰仔细查看。
  这老鼠看起来刚死不久,皮也似乎刚刚剥去,鲜血淋漓,还冒着热气,老王头胸前的衣服已经被血泅湿了一大片,看起来异常诡异。
  校长实在想不明白独院里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有老鼠不奇怪,尤其是弃置很久不用的老楼。有死老鼠也不奇怪,因为在古老师带着高三(一)班的六十名同学住进来之前,校长曾派后勤部把独院好好整理、修缮了一下,特别是老楼,要供孩子们上课用必须加固,打扫的时候专门灭过鼠,也看见后勤部的人用垃圾袋装了死老鼠运出去。但是像这样,把死掉的老鼠剥皮还是头一回见。

  校长不由地脱口低声骂道:“谁这么无聊,弄这样的东西?”说话间已经伸出手去想要把剥了皮的死老鼠从老王头的身上拿开。
  手指刚碰到老鼠的尾巴,校长心里又打了个突,这事有点不正常,要说老鼠被剥了皮早已死透没有了生命,它怎么会从自己身后掉下来?除非自己身后有人把这只死老鼠扔过来的。想到这,校长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
  哪想到那只被剥了皮的死老鼠冷不丁地突然爬了起来,竟扭过头对着校长的手咬下来。它绿色的小眼睛里闪烁着凶狠、残暴的光芒。校长大骇,不知道为什么,校长就觉得这双眼睛极是熟悉,仿佛那不是老鼠的眼睛,而是人的,是一个自己非常熟悉的人的眼睛,只是一时情急想不起来究竟是谁的。
  校长条件反射地缩回手,抬起脚便向老鼠踹去,只踹出一半,猛地想起老王头只是晕厥,这一脚踹下去只怕要被踹断肋骨,硬生生地又把脚收了回来。这样一来身体失去平衡,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身后却紧贴着一个东西,不留神被校长猛地倒栽下来撞上了。
  日期:2011-10-29 13:32:00
  校长只觉得有什么“扑簌簌”地落下来,像筛子筛米一般掉了自己一头一身。下意识地用手一摸,身上竟黏糊糊地全是被剥了皮的老鼠,长长的尾巴蛇一般来回蠕动着,软呼呼地还是热的。

  这一惊非同小可,校长也顾不上老王头了,手忙脚乱地扑打起自己的身体,想赶紧把这些恶心的东西从身上弄开。脸上却腥乎乎地有东西往下流,流到眼睛里,手电筒射出的黄绿色光芒在视线里顿时变成了黑红色。校长刚想伸出手抹把脸,头顶上却响起了一串夜猫子般的笑声。
  这笑声在深夜阴森恐怖,直将校长的心都惊到了嗓子眼儿。来不及站起身顺着笑声抬眼望去,校长的七魂八魄都被吓了出来。在他面前站着一个东西,不知道那是不是一个人,只是在血糊糊的剥了皮的老鼠下俨然有着人的形状。
  校长以为自己的眼睛看花了,抬手揉了揉,不想这个全身被死老鼠覆盖着的人竟向前走了一步,慢慢地弯下了腰,随着他身体体位的变化,死老鼠不停地往下掉,但他的身体却仍掩埋在鼠尸下面,根本看不出本来面目,就好像这个人从皮肤到内脏和骨骼都是由剥了皮的死老鼠组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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