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刑警——我当刑警的那些事

作者: 达达奴

  日期:2011-10-30 19:47:11
  一、奇怪的嫌疑人
  今年是陈达警察生涯的第4个年头,从最开始的懵懵懂懂到后来的独挡一面,有悲有喜,陈达当警察的第一年就被分配在成都市郊县的一个小派出所里,辖区里有几个风景名胜,民风也淳朴,和谐,事情并不算多,偶尔接到一些报案都基本是些盗窃,邻里纠纷之类的小案子,每天晚上9点以后派出所周围就已经关灯闭户,和城里的喧嚣相比,这里更宁静安详,陈达最喜欢的事就是拖把躺椅在派出所的院子里看漫天星斗,无比惬意。

  这天又是一个平常的下午,陈达整理完一个快要起诉的轻伤案卷宗后看看了时间,准备下班,刚走到所门口的时候,值班的小刘子拷回来一个人,从警车下来,陈达打量了一番,一件灰的发白的西装,一条褐色的西裤,一双解放军胶鞋,垂着头,头上黑色和白色的头发相间,凌乱而蓬松。
  这时,这人抬起头来看了陈达一眼,喊了声:“表叔。”
  小刘子笑道:“陈达,你的亲戚又给你惹事儿了。”
  被拷回来的人是派出所常客,叫陈汉升,大家都喊他陈老五或者陈老板。
  今年45岁,平时就疯疯癫癫的,逢人便叫表叔,据说以前也曾风光一时,后来因为赌博出千被人打了以后就一直疯疯癫癫,今天偷只鸡,明天偷部自行车的,上次也是因为偷东西被群众扭送来的时候,我们搜查了他的住所,我们居然在他的住所门口发现了市政丢失的几百盆花,天晓得他偷那么多花摆在自家门口干什么。
  我叫住他:”陈老板,今天又是因为什么被拷过来啊?”他神秘的朝我招招手:“你过来,我只给你一个人说。”
  小刘子给了他一脚:“老实点儿,进去说清楚,自行车哪儿偷的?”陈老板仍旧朝我招手:“表叔,你过来,我只给你一个人说。”
  我凑了过去,一股浓重的白酒味道扑面而来,陈老板醉眼惺忪的对我说:“表叔,我今天是专门来给你反映一个情况的。”
  陈老板这家伙虽说是神神叨叨的,但是他天天在社会上混着,也许是掌握了一些情况也说不定。

  陈达屏住呼吸继续问道:“什么情况。”
  虽然屏住呼吸,那股浓重的白酒味道仍让陈达浑身不舒服,陈老板狡黠的笑笑:“嘿嘿,给支烟抽。”
  小刘子又给了陈老板屁股一脚:“老实点儿,叫你一天少惹事儿。”
  说完连推带搡的把陈老板带进了办公室。
  我跟着进了办公室。

  陈老板畏畏缩缩的站着,低着头,耸着肩膀,像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小刘子问他自行车哪里来的?陈老板说是在路边上捡的,问了半天,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陈老板依然一口咬定是在路边上捡的。
  小刘子勃然大怒,一拍桌子:“陈汉升!你今天必须交代清楚,不然你今天走不脱!”我给小刘子使了个眼色,指了指我的太阳穴,意思是他的神经有问题,慢慢问。
  陈汉升的神经有问题,在整个辖区都有名的,只要有音乐他就会跳舞,不分场合,地点,时间,连新闻联播的片尾曲他也能跳一段,也算疯得有档次了。
  听说他之前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些都是陈达来派出所之后从周围街坊那里了解到的,在1990的时候他就有几百万的存款,当然,他的钱也不是什么正当来路,都是靠赌赢来的,主要是诈金花。
  据说有一天晚上就赢了80万,回来还大摆筵席邀请周围的街坊邻居。

  也就是在这一年,因为出千被人抓住,打了个半死,好歹保住了一条命,但是恢复后就疯疯癫癫了,他的老婆也就是这个时候卷起他的存款和家产跑了。
  之后他就每天喝酒,没钱的时候就跑到父母家去闹,他父母都亲自送他派出所好几次,但都由于他的精神问题,不能进行处理。
  社区也把他送精神病院好多次,但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陈达靠近陈老板给他递了一支烟,他双手被拷着,双手接过烟,笑嘻嘻的对陈达说:“表叔,没带火。”
  陈达无奈地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小刘子又吼了声:“你今天到底说不说,说不清楚把你拷到树上了哈!”陈达给小刘子摇摇头,小刘子是去年来的新民警,小伙子人勤快,办事也兢兢业业,但是对付陈老板这种老油条还欠些火候。

  陈达给小刘子说:“来把他手铐打开。”
  小刘子一脸不解的拿出了手铐钥匙把陈老板手铐打开。
  陈达又给小刘子说:“去对门小卖部买副扑克过来。”
  小刘子表情错愕了,陈达给他示意,去买。
  小刘子出门后,陈达给陈老板说:“那好嘛,你今天既然来了就老实给我说,自行车到底哪儿来的。
  只要你说清楚了,我和你玩场扑克,怎么样?”陈老板拍拍手说:“好啊,好啊。

  表叔,我自行车真的是在路边捡来的,我今天中午在街上吃酒,吃完酒我就准备回家了,我就顺着大路走,我走得好累哦,我看到路边有两部自行车,就靠在路边,都没锁,我就骑回来了。
  回到家不久,刘表叔来敲我门,看到我家门口停了部自行车,问我哪里来的,我说我捡来的,他就把我拷回来了。”
  陈达彻底无语了,看他一脸天真的样子也不像说谎。
  这时,小刘子买了一副新的扑克牌进来。
  陈达撕开包装纸,随便洗了洗,递给陈老板:“我们三个人来诈金花,你先来发牌。

  然后是我,然后是小刘子,我们玩3把,没人洗一把,如果把把都是你最大,今天这事儿就算了,你看行不?”陈老板咂了咂嘴:“要的!我先发。”
  陈老板把牌拿到手里洗了一次,小刘切完牌,陈老板便熟练的发起牌来,陈达在陈老板右边,他先给陈达发,小刘子在陈老板左边,第二张发给小刘,第三张发给他自己,陈达和小刘都死盯着陈老板的手,防止他出千,三张牌发完之后,陈达随意的抓起牌看了看,一对A,还算不错的牌,陈达把牌丢在桌子上,一对A,小刘也看完牌,Q金花,说完把牌摊开。

  陈老板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缓缓的把牌摊开:“两位表叔,不好意思,我是三同。”
  说完把牌工整的放在桌子上,三条8。
  不服不行,陈达先开口,好吧,还有两把,要是两把都赢了,就放你走,但是你要是出千的话,要挨打哦?”陈老板使劲的点点头。
  轮到陈达洗牌,陈达把牌拿过来没有洗,只是随便的切了切,递给陈老板,陈老板切了几张牌不要,开始发牌,从小刘子开始发,然后是陈老板,然后是陈达,没人三张发牌完毕后,陈达把剩余的牌放在自己这一边,防止陈老板偷牌,然后拿起自己的牌看了看,见鬼,居然还是上次一摸一样的牌,一对A,带个4,红桃A,方块A,梅花4,陈达正在惊讶的时候,看到小刘子居然把牌摔在桌子上:“这牌你洗没洗哦?上把一摸一样的牌。

  Q金花,红桃Q,红桃10,红桃2。”
  我们都盯着陈老板,陈老板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先是笑了笑然后缓缓的把牌摊开:“两位表叔,不好意思,我是三同。”
  说完把牌工整的放在桌子上,三条8。
  一摸一样的三条8!
  日期:2011-10-30 20:26:00

  仿佛时光倒流一样。
  同样的牌,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表情,同样是陈老板最大!陈达给小刘子使了个眼色,第一次是陈老板洗的牌,有可能他在洗牌的时候就做了手脚,第二次是陈老板切的牌,可能是他在切牌的时候做的手脚,这一次是小刘子洗牌,陈达切牌,陈达故意叫陈老板把手放在桌子上能看见的地方,陈老板把脏兮兮的手从桌子下拿出来五指分开,双手放在桌子上以示自己没有动过手脚,小刘子把牌洗了几遍,递给陈达,陈达从牌面上偷了一张牌自己要,然后小刘子继续发牌,陈达把偷来的牌压在桌子上缓缓打开一角看,天!红桃A!正在惊讶的时候,第二张牌发来了,陈达用同样的方式打开,梅花4,陈达已经猜出来结果了,第三张牌来的时候,陈达抓起这张牌,果然方块A!陈老板的双手还死死的压在桌子上,陈达翻开陈老板的牌,三条8!还是这三条8!小刘子也惊讶的把自己手里的牌翻开:Q金花,红桃Q,红桃10,红桃2。

  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一次洗牌切牌他完全没有机会动手脚啊?还在错愕之际,陈老板拱拱手:“两位表叔,承让了。
  我就走了哈!”说完就要离去。
  都已经走到门口了,陈达才回过神来,喝了声:“站住!”陈老板就定格在办公室门口了。
  陈老板回过神一样转过身来,目光又恢复了呆滞:“表叔,给支烟抽。”
  陈达又递给陈老板一支烟。
  陈老板又凑过来,那股浓烈的白酒味儿再次窜进陈达的鼻孔。

  “表叔,我给你说个事儿,这事儿,信不信由你。”
  陈达忍住这股令人恶心的味道,问道:“有什么话快说,别故弄玄虚。”
  陈老板悄悄在陈达耳边说:“其实我要给你说的是两个事,一个是你私人的事儿,一个是你工作的事,你听哪一个?”听他的口气,完全无法把他和一个精神病联系起来,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有条有理。
  陈达耐住性子假装发怒道:“要说就说,少在这儿装神弄鬼,小心挨修理哈。”
  陈老板说:“我家旁边的郭老幺在卖冰毒。

  天天不晓得好多人在他家去买冰毒。
  还有些人就在他家溜冰,你去他家头搜,保证可以搜出来!”他说的郭老幺陈达有印象,上次因为和自己的哥哥打架还闹进了派出所,这个郭老幺当时还要点火烧房子,是个脾气很差的莽汉,但是陈达实在无法把他和贩卖冰毒联系在一起,他除了性格鲁莽点,其他倒也很正常,实在看不出来是个毒贩子。
  而且这陈老板神神叨叨的,但是看他说的有板有眼,陈达又不由得长个心眼。
  然后叫陈老板先走,回过头交代小刘子下来查找下有没有报案称在街边丢失了自行车,随口问道:“今天怎么会转到陈老板家里去?”小刘子说:“下午值班的时候有群众举报说车荒坝经常有社会闲散人员聚集,叫我们去看看,我就和徐大爷去出警,结果没什么发现,回来的时候经过陈老板家里,就说顺便去看看他最近在整啥子。
  结果刚刚到他家门口就发现门口停了辆崭新的山地车,我们知道肯定又是这家伙偷的,就敲门进去,这家伙正在家里睡觉,一问这山地车的来历,他又说不清楚,我们就把他带回来了。”
  小刘子说到闲散人员聚集,莫非陈老板说的郭老幺贩毒真有此事?陈达对小刘子说:“刚刚陈老板说他家旁边的郭老幺在卖冰毒,你晚上巡逻的时候去摸下。”
  小刘子点点头。
  陈达收拾好东西离开派出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7点多了,天色也暗了下来,回到家中吃过饭,陈达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在公证处上班的一起长大的朋友李鑫,陈达接过手机,李鑫在那头说出来喝茶,陈达问了地方后就径直去了。
  深秋的成都已经有些凉意了,陈达把外套上的帽子扣在头上来到宽窄巷子边的一家茶楼,一进茶楼就感到暖气逼人,上到二楼,李鑫已经等在大厅,点了杯竹叶青,陈达拉开宽大的藤椅坐下,也要了杯竹叶青,两人相对而坐,聊了起来,在成都,喝茶休闲已经是一种文化,只要有时间,你就会看到不论年龄、性别的人或在街边,或在茶楼或在任何地方,泡上一杯茶,有说有笑,喝茶,是成都的一张名片。

  过了一会儿,李鑫的另外两个同事也来了,他的两个同事我也见过,一个姓孙,30岁左右,有点儿谢顶了了,长的油光满面的,另外一个姓叶,快30岁左右,带一个很大的黑框眼镜,说话做事一板一眼的。
  都见过几次。
  四个人一起聊了一会儿,李鑫说:“要不打打小麻将嘛,只摆龙门阵有啥子意思?”姓孙的胖子马上附和起来:“要的要的!打几把,打小点就是了。”
  陈达没有拒绝,四个人就一起进了包间。
  包间的上头挂了一块古色古香的牌子,上面用繁体写了两个大字——“攻略”。

  要说到喝茶是成都第一张名片的话,那么打麻将就是成都第二张名片了。
  有句笑话说在飞机上如果你能听到打麻将的声音,那么你已经到成都了。
  日期:2011-10-30 21:12:00
  四人定好位置坐好,打到晚上11点半,差不多3个多小时,陈达手气一般,最后算账的时候输了120元钱。
  然后回家,洗洗睡觉,第二天来到派出所的时候,正在换衣服,小刘子推门进来:“达哥,你给我说的那个郭老幺,我昨天和徐大爷巡逻的时候看了,是有些不是本地的年轻人往他家头钻。
  我们后来就跟着他们进去了,把这些人挡获在屋头,结果发现他们只是在一起玩扑克,现场我们也看了看,没找到溜冰的东西,有两个没带身份证的,我们把他们一起带回来,都做了尿检,结果没的问题。

  没溜过冰。”
  陈达心里暗骂了一句:狗日的陈老板把我当猴耍。
  陈达换好了衣服,带上搭档邓胖子就一起去找陈老板,准备问他昨天说的是怎么回事。
  警车开到了陈老板家门口,陈达敲门,陈老板睡眼惺忪的来开门,穿着条大裤衩子,一开门看到陈达和邓胖子,陈老板的眼睛放出了光:“表叔、邓表叔,你们来找我啥子事?”陈达一把拉过陈老板问道:“你昨天给我说的郭老幺卖冰毒的事怎么回事?”陈老板一脸呆滞:“我昨天没有说过啊。”
  陈达暗骂自己相信一个精神病人是多么荒谬的事,陈老板则一脸无辜:“我真的不晓得啊,表叔。”
  邓胖子过来帮腔:“走,走,走,带回所上去,喊他把昨天自行车的来路说清楚。”
  陈老板一听到提到自行车,神情马上紧张起来,把陈达拉到一边说:“表叔,我昨天真的没有给你说过郭老幺卖毒品啊,我昨天给你说的是你今天要破财!”陈达突然警觉起来,问道:“你昨天到底说的什么?几时说过我要破财?”陈老板又神秘的说:“我昨天悄悄给你说的,给你说一个事,就是你今天要破财,打麻将要输钱!”陈达嘴巴张大到合不拢来,自己很久没有打过麻将了,昨天李鑫给自己打电话约自己喝茶,也是后来李鑫来了两个朋友,刚刚四个人偶然为之,这个陈老板,如何知道自己会打麻将而且要输钱!陈达抓住陈老板的衣领问:“好嘛,那你说我打麻将要输钱,那我要输好多钱?答对了,你就继续睡你的觉,做你的春秋大梦。”

  陈老板眼睛转了转,那双死鱼一样的眼睛看了陈达一眼,在陈达的脸上凝固了,突然他诡异的一笑,露出了焦黄色的板牙,扳了扳手指,左手伸出食指,右手别扭的伸出了大拇指和食指,他这个比划方式很奇怪,左手伸出一根手指表示1,右手伸出大拇指和食指表示8,这次他没有说对,我还真以为他是无所不知的赌神呢!他又扳了扳指头,嘴里嘟哝着其他的我没有听到,但是我清楚的听到:“破财,一百二!”陈达捏了自己大腿一把,已经分不清楚这是在梦中还是现实,这一把陈达使足了劲儿,直疼的眼泪花儿都快下来了。

  陈达对陈老板的看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前一直以为他是一个神叨叨的精神病人,现在在陈达看来他完全是一个神棍,或者说是一个异人,陈达甚至在大清早背脊生出了丝丝凉意,这个陈老板,到底是个什么人,抑或?他根本不是个人?
  想到头都痛了,陈达才悻悻的说:“以后不要提供假情况,还有自行车的事儿你自行回忆下,到底在什么地方给人骑走的?”就带着邓胖子回派出所了。
  回派出所后,陈达一直在想两个事:第一,陈老板到底有什么神通,在不接触牌的情况下,能控制每个人拿什么牌,因为在只玩三把扑克,每次三张牌,每次都拿到一样的牌的几率在数学上来看,几率几乎为零。
  第二,自己打牌的事情除了当时打牌的四个人知道,陈老板是如何知道的,其他三个人是不可能认识陈老板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认识陈老板,他们也不会清楚自己到底是输是赢,输赢多少?陈达一上午都在琢磨这事儿,想到头疼欲裂,仍没有头绪,陈达又拿出昨天下午叫小刘子去买的那副扑克,这是一幅普通的扑克,两元钱,陈达试着随便洗了发了3把,每把发3家人的牌,然后翻起来看,果然每次都是不一样的牌,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陈达又把昨天的几张牌翻出来。
  红桃A,方块A,梅花4,红桃Q,红桃10,红桃2,黑桃8,方块8,梅花8。
  仔细的端详起这几张牌来,正面看了,看反面,又摸了摸,不管是从视觉还是触觉上都没有痕迹啊。
  这个解释不了,那么第二个?陈老板是蒙的吗?陈达只能这么解释了,没有其他合理的解释了。
  但是蒙这么准得话......这个陈达也解释不了。

  日期:2011-10-30 23:45:00
  二、消失的脚趾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达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事儿,魂不守舍,这时电话铃声响了,当班的雨哥接的电话,放下电话就慌忙喊上陈达和邓胖子,饭爷,出警去了,今天不该邓胖子当班,他还没吃完饭,就问啥事儿那么急啊?冲到门口的时候雨哥告诉陈达等三个人,黄石村的书记打电话来说:“村里杀死人了!”一路无话,在派出所四年了,经历凶杀案的次数说到底还是屈指可数,毕竟这里民风淳朴,黄石村离派出所不算远,大概有个5公里,都是山路,路也崎岖不平,雨哥驾着警用面包车颠颠簸簸的进了村,本来成都市的村村通水泥路工程,这条路都还挺好的,后来村子里拆迁建立小区,拉沙石的重车反复碾压,这条不宽的水泥路早就不堪重负。

  弯弯曲曲的进了村,好在开的是面包车,底盘高,这要是开捷达来底盘还不知道会挂成什么样。
  进了村,沿着被碾坏的水泥路走到一个三岔路口,路边有一座两层高的小楼房,一楼有一扇大卷帘门,这里就是村委会了。
  黄石村的书记和会计、妇女主任以及很多村民都挤在村委会门口,一看到警车来了,都呼啦啦的闪开一条路。
  陈达和雨哥、邓胖子、饭爷跳下车,书记迎上来拉着雨哥的衣领,雨哥是黄石村的社区民警,和书记比较熟络,书记忙领着我们4人去到现场,一路上给我们介绍情况,黄石村的书记姓刘,这里80%的村民都姓刘,还有些姓孙的,但是人数不多,刘书记30多岁,短发,很精神,开一辆黑色的丰田,接触过几次,但是接触不深,感觉城府很深,有一次送他们村的精神病人的时候接触过,这人推脱责任甚是有一套,陈达对他并没有什么好感。

  刘书记边走边说,太残忍了,我们村那么多年都出过这种事儿。
  饭爷问了句:“人喃,死没?”刘书记使劲点了点头。
  一路便无话。
  走了几分钟,走到下坡处一个小的平地,有三间土平房,连成一个宝盖头造型,院子里站满了人,房间很破败了,在堂屋的正门上方挂了一面镜子,就是很普通的梳妆用镜子,架子已经生满了锈,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
  门上有2个门神,年代已旧了,两边的对联也斑驳脱落,看的出来已经很久没换过了,房间的布局很简单,一共5间房一间堂屋,堂屋左边是一间卧室,卧室再左边是猪圈和厕所,堂屋右边是卧室,卧室右边是厨房屋里的东西都很破败,很多村民都站在院子里但并没有人进去,为首的一个村民看到陈达他们过来,忙闪开一条路来,村里男女老少基本都来了,还有些抱着小孩儿的妇女,还有些狗围着院子乱吠,场面甚是混乱,还有不少村民围着窗子往里面张望,一边望还一边摇头,发出啧啧的声音,雨哥主要负责社区,陈达和邓胖子,饭爷走上前去,死者的房间就在堂屋的右边一间,三人朝房间里看了看,血几乎溅的整个卧室都是,人用棉絮盖着,只露出一条胳膊,感觉有点儿泛白了。

  一名老者迎上来说:“警察同志,现场保护好了的。”
  我们都没进去过,饭爷摸出电话通知刑警大队,陈达和邓胖子做好措施先进入现场,两人先推开门卧室门,门没有关,也没有破坏痕迹。
  两人是从厨房这边进入的,客厅这边也有门,但是被衣柜挡住了,从外面是打不开的,房间里几乎没有翻动痕迹,尸体就躺在床上,脚朝着枕头方向,枕头是朝着客厅方向的,人是正面躺下的,死后被人用被子草草盖了下,左边胳膊还露在外面,邓胖子用手掀开被子,死者是躺着死的,嘴巴张的老大,脸上有大片血迹,邓胖子又把被子向下拉了拉,脖子上有一个巨大的创口,应该是用斧子等利器一击造成的,上身赤裸,下身穿了条裤衩子,邓胖子又盖上被子,和陈达一起出来,经过了解群周,死者叫刘根全,今年30多岁,是个光棍,家里早就没什么人了,只有一个人在家,平时靠在外面打些零散工维持生计。

  陈达又问刘书记是谁最先发现的,刘书记说是那个贵州婆娘最先发现的。
  刘书记所说的贵州婆娘陈达认识的,姓白,至于叫白什么陈达一时想不起来了,这个白姓的妇女第一次来报案说自己是被卖到黄石村的,叫派出所解救她,但是当所上要求将这个白姓妇女送回她自称的被拐骗地找其父母的时候她又不愿意了,自己回家了。
  第二次的还是这个白姓妇女来报案说他公公强奸她,来的时候还抱着个孩子,说不解决好就吃住在派出所了,结果经过调查,根本没这么一回事儿,她又自己回去了,感觉神经也不是很正常的。
  陈达在人群里发现抱小孩儿的白姓妇女,她可能就20岁,稚气未脱,刚刚生过孩子的缘故,身材很胖,穿一条健美裤,一双棉拖鞋,一条肥硕的大腿暴露无疑,她看陈达在往这边看,连忙往人群里缩了缩,陈达叫住她:“那个白...白...你过来。”
  日期:2011-10-31 0:43:00
  白姓妇女看陈达看到她了,就走了过来,陈达问她:“你最发现人死了的吗?”白姓妇女一改往日大大咧咧的神情,怯生生的答了一句:“恩。

  我今天上午去街上赶场,中午回来吃晌午的时候走到这里,我看到我屋头的狗咬的凶,还跑到别人的院坝去了,我就去追狗,走到院子里的时候我看到狗钻到别人厨房里去了,我就跟到去想把狗撵出来,就这样我发现屋头有个死人!”我就喊杀死人了!杀死人了!周围刘老大和老三他们就出来了,他们又和我一起看了,确定里头是死了人,我们才给书记打的电话,事情就是这样的。

  警察同志我可真没说过一句谎啊!”陈达多了个心眼儿,陈达并没有说她说谎,为什么她要强调她没有说谎?当警察久了就是容易怀疑一切,所以经常有朋友笑陈达不到30岁的年纪,有着4,50岁的心脏,意思是说陈达比较老成,其实陈达不是那种少年老成的人,但是当刑警这个职业让他养成了不轻易相信任何人的习惯。
  他默默的把这个细节记下,邓胖子和饭爷在旁边问其他人的情况边拿笔记着,人多嘴也杂,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说着,但大多数是些没有价值的消息,很多都是说哎呀这个人啊,怎么说没就没了,在刑警大队来进一步调查前必须搞清楚几个事情:1、死者的身份2、最先发现死者证人,以及证词3、有没有证人最后一次见到死者的时间。
  前两个问题基本是清楚了,现在是最后一次见到死者的时间,经过问了周围群众,最后一次遇到刘根全的是刘老三,时间是今天凌晨,具体时间他不清楚,他住在刘根全的隔壁,今天凌晨的时候,具体时间不清楚,他们家狗咬的厉害,他就起身来看,看到刘根全摇摇晃晃的走了回来,他又睡下了。
  陈达问刘老三你怎么确定是刘根全?刘老三说,那么夜了他也看不清楚,但是看身形和走路的样子应该是刘根全,应该是喝的差不多了回来了吧。
  又问了其他人,之后就没人看到过刘根全了。
  这么说死亡时间应该在12小时以内,正在说话间,公安局的赵局长带着刑警大队周队长赶了过来,还有法医以及其他的侦查员,现场气氛一度凝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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