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09-3-6 0:33:00
　　魏悠。芳龄28，周岁26.7，名牌大学毕业，姿色中上，是一个以中等智慧博人生的典型人物。魏悠的外号“女超人”，来源不详，因年代久远而无从查证，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这个名号何时何地从何而来。暂且不表。
　　魏悠大学毕业已5年，大学时是一个成天逃课经常功课被关的主儿，和她高中时的优等生形象反差巨大。因为大学学业荒废，绩点过低，让魏悠在那个“一等人出国，二等人保研，三等人找工作”的年代，沦为找工作大军中的一员，即使是在找工作大军的队伍中，她的简历也是平凡无奇的，除了一个名牌大学的管理学学士的学位还算过得去，无论是绩点还是社会实践以及社团工作，她都几乎是空白。费了很大的力气，请教了多位前辈专家她才将一页纸的简历填满，勉勉强强可以拿去招聘会上碰运气。然而就是从这么个平凡无奇的简历出发，她从月薪2千走到年薪60万。按照价值规律来解读，她只用了5年的时间就实现了自我价值的飞跃，而且这个飞跃还远远没有到终点。

　　魏悠绝不是万里挑一的天才，她早在小学时就已经明白，她永远也搞不懂应用题的解题规则，她的爹妈经常要靠吓唬她“下次再考不及格就给我跪在大街上去”这种半暴力式的教育方式才勉强将她送入重点中学。重点中学的魏悠开始慢慢自我觉醒。重点中学一个月一次小考，三个月一次大考，每次考试都将考试成绩贴在公告栏，那是个不讲学生学习成绩是“隐私”的年代，每个人的老底都醒目地摆在众目睽睽之下，直到有新的排名来取代。名次表渐渐成为魏悠的噩梦，她终于无法忍受这种犹如芒刺在背的感觉，终于决心要改变自己的命运。从她下定决心到她成为排名表的榜首，她花了5个月的时间。已经无从考证5个月的时间是不是一个奇迹，但在魏悠本人看来，这确实是一个奇迹。她开始习惯性得保持优等生的地位直至考上大学。

　　大学生活时的魏悠是平凡而悠闲的，只选择自己喜欢的课程，只选择自己中意的书。4年的时间一晃而过，魏悠毕业了。魏悠发现自己从没想过毕业后的事，她只是懵懂得意识到毕业后要找一份工作养活自己，至于要找什么样的工作，她是一点概念都没有。用HR的专业术语来说，属于对自己的职业生涯没有规划的那一类人。等她回过神来，发觉原来找工作有那么多的玄机时，为时已晚，她的最优秀的同学出国深造去了，次优秀的同学进了“四大”和500强的外企。虽然在魏悠的自我评价中，自己是一个还算优秀的、很有潜力的好苗子，可是招聘单位显然对于“优秀”的定义和标准和魏悠相去太远。出国是魏悠从没打算过的事，主要是她对异国他乡的生活有点本能的畏惧，所以她对出国的同学并不去比较和在意，但是当时的她很不理解为什么“四大”和其他的外企对“优秀”人才的定义那么狭隘：

　　一：名牌大学毕业（这是她唯一够得着的条件）
　　二：绩点至少3.0以上（她的绩点2.8）
　　三：英文听说读写流利（她的英文一般， 还算说的过去）
　　四：有大公司的实践经验（她没有参加过实践）
　　后来她才明白其实不是人家不把她定义为“优秀”的人才，而是人家不能确定她是“优秀”的人才，像她这样普通的毕业生那么多，HR也不是神，能一眼发现你是有潜力的好苗子，他们只能去选择他们有80%的把握认为是至少勤奋努力的具备基本要求的大学优等生。
　　魏悠最终错过了赢在起跑线的机会，她只拿到一个制造业国企的OFFER。HR助理，月薪2千。后来才知道月到手的工资只有1千，还有1千是季度的奖金平均分摊下来。魏悠想刚毕业的学生不必去在意工资的多少，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魏悠对经济学里的价值理论理解地还是颇为深刻的，她觉得凡事都跳不出这个定律。她的价值是由她从事的工作所能够给她服务的公司创造的价值来决定的，她的工作贡献越大，她的价值自然也就越大。对于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来说，能意识到这一点还是挺不容易的。她还是接受了这份简单的工作，虽然有那么一丁点儿不服气。

　　而所有的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她开始了自己的漫长的职业人生道路。当她领到第一个月的薪水984.6时，当她盘算着怎样省吃俭用时，她不会想到自己5年以后会成为一家人力资源服务公司的副总裁，在最繁华的CBD商业区有一间独立的CORNER OFFICE(写字楼里转角处视野最佳的办公室)做办公室，有秘书专门为她打印商务合同，为她转接电话，甚至为她买餐巾纸，做任何她需要她去做的事。

　　而当5年后她坐在宽大的CORNER OFFICE的老板椅上，回想起当年的情景时，也会觉得恍如隔世，但她看见那时候她的脸上的表情是稚嫩、倔强却从容的，她似乎早已成竹在胸。她和师弟师妹们偶尔聚在一起时，她会很容易发现他们中间有一些和她有着同样倔强而从容的面容，她笑称自己懂相面术，有着这样神情的人日后会有怎样的成就，其实她只是看懂了那个表情。

　　日期：2009-03-06　18:47:11
　　不菜的菜鸟是不能被容忍的
　　魏悠被分到了培训组。HR部门共4个小组，培训组，招聘组，绩效组和工资组。培训组目前3名成员，组长老陶、阿丙和魏悠。魏悠的专业是工商管理，不算是HR科班出身，原先她还有点怯怯，拿到OFFER以后还恶补了一阵子子HR的理论知识。等到她正式上班以后，才霍然发现自己原来并不是最菜的。组长和阿炳都是中专毕业，在公司待了十多年，土生土长的，皆已娶妻生子，没有过高的期望也没有太大的人生理想，最大的理想就是在这家公司能做到部门经理，因为只有部门经理及以上级别的领导才能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室，享受公司配车的待遇。魏悠有时候挺羡慕他们这种简单而明确的理想，而她自己，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老陶一直不大愿搭理这个新来的大学生。他影响中的大学生即自傲且清高，不可调教。之前分到他组里的大学生多数在试用期内就离职，最长的待了一年后被调到别的组去了。魏悠来了一个多月，他仍然没有正式分配给她工作任务。只是让她写写通知，打打电话，复印东西跑跑腿。魏悠心里有点着急了，以她的聪明，她知道她是一个不受老陶喜欢的角色，但因为什么原因她摸不着头脑。但她只是等着。每日里复印文件，收发传真，她渐渐成了总经理办公室的常客。总经理办公室即总经办，是全公司的秘书室，虽然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小的秘书室，却成了魏悠最重要的合作部门，总经办的小秘书陆云非也渐渐成了魏悠要好的小姐妹。每次魏悠去复印东西，陆云非但凡有空一定会帮她的忙。陆云非是个嘴巴关不住风，想到哪是哪的主儿，魏悠和她要好多半是看上她没有太多心计，但魏悠不敢和她透露自己的心事和烦恼，她还是有点畏惧这个咋咋呼呼的小姑娘别一不小心好心打抱不平却将她推入了尴尬的境地。

　　陆云非虽是个再简单不过的小秘书，时间久了，却也看出来魏悠只是表面上很开心，但她打心底里很替魏悠打抱不平。“悠悠，你好歹也是大学毕业，天天让你复印东西，这真是天大的资源浪费啊，你组长脑子真不好使，你怎么不和他说说呢？”
　　魏悠赶紧打住她，警惕地四处看了一下，确定附近没有旁人。“阿云，我是新来的，哪一个新来的不从复印开始做起。你千万不要和别人讲，不然我就惨了…”魏悠调皮地做了一个被人抹脖子的动作。陆云非之后多次提起建议魏悠到部门经理立晓颂那里去告状，在她眼里，立晓颂是一个通情达理，会主持正义的好领导。立晓颂40多岁，业务部门出身，一直独身，做事严谨但不失大胆，是M公司中层管理干部中为数不多的女铁腕。而在魏悠看来，这件事远远不是告状那样简单。首先，她想立晓颂不可能不知道老陶带新人的风格，而她不管不问的原因很可能是顾及老陶的面子和资历。在M这样的国企，讲究内部和谐，团结统一，即使是深受公司高层重视的部门经理如立晓颂，如果没有很充足的理由和事实依据去随意CHALLENGE一个年资这么久的组长，是一件很失风度的事。魏悠思来想去，觉得找立晓颂去打这个小报告是个下下策。她觉得唯一可行的办法还是从老陶本人下手。

　　这天下班后，她做完了手边的一些琐事之后，推掉了小姐妹陆云非的晚饭邀约，一直等到办公室人走完了，只剩下她和老陶。老陶习惯加班，他几乎是整个部门甚至是全公司都排的上号的最勤奋的老黄牛。魏悠去倒水时顺便老陶倒了杯温水，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假装上网，却用余光注视着老陶的一举一动，一直等到将近9点，老陶终于将自己从电脑桌上拔出来，伸了个懒腰，他才霍然注意到办公室还有个丫头片子瞄着他。魏悠一溜小跑跑过来“领导，忙完啦，想和你聊聊，耽误你一小会儿，成吗？要是你有事儿的话咱们改天也没关系的。”态度极其诚恳且礼数周到，老陶一时不知道怎么拒绝。他心想丫头你终于熬不住了，谈谈就谈谈吧，难道我还怕你一个黄毛丫头不成。

　　“领导，我来了也有小2个月了。 这2个月我对公司对部门都有了一些了解，我想这是一个新人必要有的过程，不可能一来就能开始工作的。现在我想呢一来现在我也适应得差不多了，二来我发觉我是咱们组里最闲的一个人，我每天看见您和阿炳都做的那么辛苦，我真的很想帮忙，可以分一点培训项目让我跟着你们做吗？”魏悠单刀直入，这不是一个可以迂回深入的好时机，她看出来老陶已经很疲倦，不会喜欢绕弯子的谈话的。

　　老陶有点惊讶，这样子开场白句句是理，还真找不到可以拒绝她的理由。他沉思了有5秒钟的时间，顿时魏悠都感觉空气都凝固了。“小魏啊，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之所以没有安排项目给你做是因为咱们公司太大，如果人头不熟，对各部门的职责不了解，你组织项目会很吃力的，而且最近有几个大的项目要做，我和阿丙都忙得抽不开手带你。等空一点了，我会安排你跟几个项目的，年轻人嘛，不要操之过急。”老陶的太极功夫还是一流的，十几年国企的熏陶也不是全无用处。

　　魏悠心里暗自叫不好。这个老陶真是老谋深算。但她魏悠也不是这么轻易就被糊弄过去的主儿。她吸了一口气，“领导，这样吧，我也没把握我对公司的了解到了什么程度，我给您讲讲吧，您听听看成不成？”接下来，她拉过一张白纸，哗啦啦先画了一个复杂而庞大的机构图，各部门的设置都一目了然，然后把个部门的部门经理的名字以及部门秘书以及各部门经理的汇报上线都一一列了出来。老陶骇然地发现机构图上有一个董事长办公室，董秘顾尚庭竟然和肖副总共同分管财务部门。老陶有点坐不住了，不过老陶毕竟是老陶，他不动声色，小心试探魏悠“你还知道顾尚庭啊？这家伙可不简单”。

　　魏悠其实并不知道老陶不知道顾尚庭分管财务部门这回事，她很天真地以为老陶是在考她：“顾尚庭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是财务分析出身，董事长很信任他，公司的大部分投资都是他操作的，最近公司下属的MF实业也是他负责操作上市的，他名为董事长助理，其实差不多是董事长的智囊团，很厉害的人物呢！”老陶心里越发灰暗了，这是他第一次听说顾尚庭的实际身份，而且是从一个刚加入公司2个月的小丫头嘴巴里知道的。老陶默默叹了口气，他实际已经无力再听下去了。他装作很满意地打断魏悠，“小魏啊，我看你的功课做的也差不多了，远远比我期望得要好啊，真是给我一个惊喜。我明天就让阿丙带着你做C项目吧，希望你继续保持这种劲头，好好干！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吃饭吧，别饿坏了”。

　　魏悠乐极了，她预想这会是一个持久战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真是喜出望外。而这一夜老陶则失眠了，他以前只是隐约觉得这个小姑娘不简单，不好对付，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败下阵来，他翻来覆去地想，觉得很不甘心。他是一个没有大出息的人，这么多年只做到组长这个位置，他很明白自己是不受领导们器重的那一类人，培训组组长顶多算个安慰奖吧，他顿时觉得很委屈，多年的辛劳和付出一晃而过，他已经35岁了，恐怕已经没有机会得到他所期望的位置，他的人生注定这样暗淡无光。而魏悠，他思前想后，心里实在不甘心就这么轻易输给她这么一个毛头小丫头，他已经默默打定主意如何让这个不菜的菜鸟一点好果子尝尝。他眼见得多少年轻人来来往往，没有人熬得过他的，他隐约觉得魏悠像其他的组里曾经来过的大学生一样不会长久地待下去，他已经不自觉地把这些大学生当成自己的假想敌了。他此刻并没有意识到这样做会给自己招惹来什么样的麻烦，他骨子里觉得菜鸟们吃点苦头是职场的必修课，这是真理也可以叫潜规则。

　　日期：2009-03-07　17:30:54
　　2. 得来不易的OFFER
　　立晓颂第一次看见魏悠的时候，是在拥挤的招聘会现场，那天她带领招聘组4个人昏天黑地忙了一天，收了几百份简历，发了上百份面试通知书，到晚上收工时发觉自己舌头都僵硬了。以立晓颂的级别原本可以不参加这样苦力一般的招聘会，交给招聘组长去安排就可以了，但是她自6年前从研发部调任人力资源部担任部门经理后，一直坚持亲自参加大学生招聘会的习惯。她对这样的招聘会，对大学生有说不清的难以割舍的感情。5年前是她说服董事长傅全大量招聘大学生补充到各个重要部门，培养公司的后背力量。多年来新招聘的大学生因为稳定性极差，很多学生因不习惯M公司的家长制管理和严格的约束体制，大多一年期合同到期就离职而去。这一现象遭部分部门经理和中层管理团队的微词，质疑这样的招聘和人才培养方式影响了M公司的内部凝聚力和稳定团结的局面。但大浪淘沙留下来的学生们，百分之九十都成了部门的骨干，更有少数的部门已经提拔大学生后背力量担任要职。解决了一直困扰M公司的中层管理继承人的难题。董事长傅全的态度也从开始的不置可否试试看，到有些顾虑，再到进一步坚定。看着这些精英，强悍，活力的后生，立晓颂打心底里觉得喜欢，她平日对他们的关心和照顾更是超过了自己的职责范围。

　　立晓颂晚上回到宾馆，脑中倒带般地回想这一天遇见的所有的求职者，有几张面孔让她过目不忘。其中一个就是魏悠。见这女孩的第一面就让她心动，让她喜欢。她喜欢魏悠的不卑不亢，她们谈话时魏悠一直浅笑着看着她的眼睛，说话不多却句句到点，面相温和但是却有一种让人不可忽视的力量潜在。这一切的感觉都告诉立晓颂这个女孩相当聪明，就是她想要的人。立晓颂原本想招一个HR专业的毕业生放在自己的部门，专业对魏悠来说确实是一个劣势，竞争这个职位的还有另外2个候选人均是HR专业。立晓颂打定主意让魏悠参加第二天的面试，让招聘组所有人来选择今后的自己的同事，而她决定不将自己的倾向性告诉招聘组。她想魏悠应该能搞得定招聘组。

　　第二天面试的面试官是所有的招聘组成员，立晓颂只是坐在旁边旁观。魏悠被安排在第十二个，是HR职位的最后一个。魏悠这天没有像其他应聘者一样穿的职业装，她留意到招聘会现场立晓颂和其他招聘官均是穿的便装，有个女孩竟然穿的牛仔裤，就知道M公司应该对着装没有强制的要求，M公司应该是自由着装或者着公司统一制服的。她选择的是白色的针织衫，深色的中裙，咖啡色皮鞋，一个简单的中等大小的米色手袋。这样的一身行头没有花费魏悠太多的银子，实际上那时候的她囊中羞涩，根本买不起职业装品牌，随便一套最一般的职业装也要花费上千元，在她已经是天文数字了。她只能花时间去小店淘些来，搭配起来后，效果竟然比她预想得好很多。她总结面试穿着的要点：

　　1.了解公司的着装要求。如果是要求正装的公司，比如银行和咨询公司，面试一定正装；不要求正装的也不可随意着装，介于职业和休闲之间的即会让面试官觉得亲切而且备受重视。
　　2.可以是便宜的衣服，但布料和剪裁一定要相对较好，不能有太过时尚的元素比如亮片，花边和过多的褶皱。
　　3.新衣服最好能先穿几次后再穿去面试。免得新衣服的陌生感让自己不舒适，甚至分心。
　　魏悠一走进来，先和招聘组4个面试官问好，并用眼神问候了坐在房间一角几乎被所有应聘者忽略的立晓颂。立晓颂特意多打量了她一下，着装几乎可以给满分了，还知道眼神问候她，这进场的10秒时间足以证明她的绝顶聪明。她不露声色，并没有听面试的问题和魏悠的回答，她只用看招聘组的每个人的表情就可以。招聘组的招聘专员全是经过她严格训练的，没有应聘者可以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到他们对应聘者是否满意，这是面试官的基本素养。但是她还是看出了点什么。她几乎可以肯定魏悠应该已经通过了招聘组的考核。

　　但立晓颂万万没想到招聘组招聘专员桑青会反对录用魏悠。在面试结束后的一分钟内，招聘组和立晓颂需要立即对应聘者分类：OUT, IN 或者PENDING。魏悠是3票赞成，1票反对，立晓颂中立，立晓颂对自己部门的用人尤为小心，她的原则是必须全票通过，以保证人选是团队整体认可的，以后工作起来可以更加团结，而且她担心她的立场影响到他们的选择，所以她将她自己的判断和倾向隐藏很深。桑青反对的理由是魏悠不是HR专业的，理论知识相对缺乏一些。桑青是去年新招的大学生，HR专业毕业，是招聘组组长晨小天的师妹。晨小天对桑青的理由很不以为然，她指责她不应该以专业为唯一的依据，一个优秀的HR不一定非得是HR专业出身的，HR要看重的是敏锐的判断力和良好的沟通技能，而魏悠在所有的应聘者中这两点几乎最优秀的。晨小天据理力争，桑青也毫不让步，她承认魏悠很优秀，但是另外的2名候选人也相当不错，而且是HR专业毕业，会比魏悠更能胜任。立晓颂听得头有些大了，示意晨小天暂停，等到所有面试结束后再讨论。

　　立晓颂单独找晨小天讨论魏悠的问题。晨小天是立晓颂的爱将，3年前被立晓颂从一个不知名的小学校招聘来，虽然M公司一直是以大学校为招聘对象，但是3年前的名校招聘会，晨小天特地从外地赶来，以他的诚恳和自信打动了立晓颂。合作了3年，晨小天成了她的左右手，他总是可以第一时间察觉到立晓颂的意图。而这次她单独找他沟通，他这才知道立晓颂是非魏悠不要的。晨小天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只听得立晓颂说“小天，我和你一样看好魏悠，但是如果桑青反对，我们只能另做选择，这是我自己定的规矩，谁也不能破了这个规矩，即便是我自己也不能”。晨小天沉默良久，“领导，我觉得魏悠是个好苗子，是候选人当中最合适的，以她的条件，HR的理论知识是很容易补起来的，我会想办法说服桑青的，你放心吧。”立晓颂点点头，她心里默默祈祷晨小天能够搞定这个大麻烦。

　　桑青这会儿正在郁闷，她成了众矢之的，以前因为工作的事和晨小天也时有纠纷，但从没见他今天这么生气过，她有很不好的预感。
　　立晓颂是单独住一间的，桑青因为是招聘组唯一的女性，也只能单独一间房间。晨小天来找她时，让她大吃了一惊，晨小天特别注意和女同事的距离，平日连她的午餐邀约都会经常找各种理由拒绝，今天这么晚了却来她的房间找她，她的确是没有一点准备。
　　晨小天进来就阴着脸，不过他试图表现地比较轻松。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闲话后，他开口问道：“小青，我想听听你为什么反对录用魏悠？”
　　“我不是说了吗？她的确很优秀，但有人比她更合适，这就是我的理由。”桑青对晨小天来找她的目的有些不爽。她在期待什么吗？她心里也不明确。
　　“你觉得不是HR专业的有那么重要吗？我们招聘的要求也只是些HR专业优先，没有说非HR专业不可，我觉得她其他方面的优势足以弥补这一点。”晨小天也丝毫不让步。
　　“这可能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我们对她的专业素质一无所知，万一她来了以后学不好，或者不喜欢，到那时候才发现她不合适不是就晚了吗？”桑青很多时候和晨小天说话都是以小师妹的语气，而不是一个下属和上司该有的方式。好在晨小天不计较。

　　“小青，咱们面试问到过魏悠，是否了解HR的工作内容。她回答的是她虽然不是这个专业毕业，但是她的管理课程里有HR的课程，而且她学的还不错，一些基本的常识她还是知道的。她的理论可能没有专业的强，但是也不至于对HR的工作性质和内容一无所知，我觉得你所说的她来了以后学不好或者不喜欢的情况应该是不会存在的。”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坚持，立领导都没有管，难道非她不行吗？那2个候选人我觉得有一个综合素质比魏悠还强呢？为什么一定要她，难道你是另有目的吗？”桑青竟然有些口不择言了，话说出口桑青就后悔了，这样的话说出来真的是有些大失水准的。
　　晨小天真的生气了，不过他的情绪控制还是不错的。“小青，我坚持是有我的理由的。这个新人是给培训组招的，培训组的老陶一直不想要，是立领导坚持，他才勉强同意的，之前招的学生没有待过一年的，立领导已经很头痛了，所以这次我们宁可放弃专业素质，也一定要找一个足够聪明足够有韧劲的，才能在老陶那里生存下来，你明白吗？”晨小天不得已点破这层窗户纸，其实在背后议论另一个组长的带人方式是很不专业的行为，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了，而且他相信桑青不至于到处去张扬这件事，这一点他还是有把握的。

　　桑青有些意外，愣了半晌。 “原来是这样，我怎么不知道呢？是立领导告诉你的吗？”自言自语一般。
　　晨小天苦笑不得，不过好在点醒了桑青。“别瞎想，领导怎么可能告诉我这些。明天给魏悠打电话过来签OFFER吧。”
　　魏悠当然永远不会知道这个OFFER的来之不易，即使是在她一年后离开M公司，她也没听见任何人和她提过关于这个OFFER的故事。
　　日期：2009-03-08　13:29:49
　　3.低调进入，管好自己的嘴巴
　　魏悠入职后的2个月，立晓颂并没有刻意和她有一些交往和沟通，从级别上来说，她是魏悠领导的领导，高了2个管理级别，平日里除了开部门例会，一般是没有直接沟通的机会和事由的。但是立晓颂一直在关注着魏悠的一举一动。
　　魏悠为人低调，话少不喜张扬。她看上去和任何一个新来的大学生没有两样，公司里和部门里特别注意到她的人并不多。这正是魏悠理想的结果。 她觉得初来乍到一个新的环境，最重要的是让大家接受你而不是注意你，一旦引起非议，以后想要纠正别人对你最初的印象是非常难的。像M公司这样的制造业企业，绝不会喜欢做事张扬标新立异的人。而实际上她魏悠也不是这一类人，所以她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巴。读书的时候其实魏悠是比较心直口快的，她也曾因为逞口舌之快而吃过苦头。但她的优点之一就是严格的自省，犯错之后她会反省自己，然后改正。

　　无论哪一种环境，学校也好，企业也好，所谓的争端和矛盾大多是语言不和而引起。新人第一种要学会的技能就是管好自己的嘴巴，不多嘴不嚼舌。魏悠从不加入任何一个女生的嚼舌大会，只要有2个以上的团体，在讨论别人的是非长短她就一定会找个理由躲得远远的，避之唯恐不及。如果是实在没有理由走开的场合，魏悠也是听得来但不附和，不传播。这一点优点有点不好的副作用，就是让她不能像其他的女大学生一样迅速形成自己的小团体，女生们不会把她当成贴心的小姐妹，她被任何一个小团体排除在外。她和每一个人的距离都是刚刚好，仿佛是圆心到圆周的距离一样每一个都是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