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失去了你--给自己的文,记录我们爱恨交加的15年[GL]

作者: 蜡笔书童

  日期:2011-11-27 13:43:00
  我在很多个的夜晚里想要记下我和潘忆之间的过往,当正式落笔的时候却总有无数个场面在脑海中交叠,那些从少年时候开始的懵懂、甜蜜、失落、怨恨,就像胶片一样重复的却无法梳理,所以也一直没有真正写下过一个字。一直到这周星期二,在往常一样的的下班路上,接到了一个老同学的电话,挂掉电话,我知道我的生命里真正地永远地失去了潘忆,突然就蹲在C城软件园的大路上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那些被我收藏在心里15年的片段一下爆发出来,彻底击垮了我。

  第二天我早早的来到了公司,提交了离职报告,其实这两件事完全没关联,我也从来不是一个会将私人情绪带入工作中的人。只是我自己知道,现在的我,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做不了。我想要一段安静的时间,好好地回忆一遍我们,然后,离开这里,重新生活。
  日期:2011-11-27 13:58:44
  潘忆第一次闯入我的生命,是我还完全不开窍的小学时代。当时是四年级刚开学,我妈本着不能比其他孩子输在起跑线上的心态将我送入一个又一个的课余班,几经周转后,我在绘画班呆了下来,每隔一天下课后就背着能将我整个人遮的严严实实的画板小跑步到少年宫再学习。我从小就是一个内向到决不主动说一句话的人,所以在学完半学期后除了老师谁也不认识,每次中途的休息时间就一个人到楼道尽头的小阳台上看远方的树,只是因为我妈告诉我,学习太久一定要多看绿色,不然就会带酒瓶底一样厚的眼镜,这一招对少不更事的我的确是起到了威慑的作用。

  日子过的重复而枯燥,在某一个如往常一样的课间,我照旧去了阳台却发现我以为私密的只有我一个人会呆的地方已经有了一个人,背对着我,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念什么。在那个难得好天气的冬天里,明媚的阳光勾勒了她整个背影的轮廓,再暖暖地打到我身上,在我还没有看见这个人的正面时,我已经第一次形象地感觉到了什么是上课的时候老师给我们描述的美的定义,一瞬间不知道是应该走过去还是回头。在我还愣着的时候,她似乎也感觉到了背后有其他人,转了过来,我看见她戴着的白色毛线帽子上的小球球抖了几下,她的整个人就正面对着了我,长长的睫毛上似乎都落满了阳光,对我勾了勾嘴角,用笑容打了个招呼。

  其实关于那个年龄的事情,我大多数都已经记不得了,但是在那个下午,那个周围长着杂草的小阳台上,第一次见到潘忆时的情景却异常的清晰。现在回想起来,也仿佛刚刚发生一样,甚至都能嗅到当时冬天阳光的味道。
  日期:2011-11-27 14:18:28
  当她转过来对我微笑示意之后也没有再讲话,从来不主动跟人说话的我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在念什么呢?”
  她扬了扬手里的随身听,仍然浅浅地笑着对我说:“听英语,晚上有老师要来家里考我。”“哦。”我不知道还要不要继续交谈,因为我真的是个不会说话的人。
  她却继续问道:“你是在这里上课吗,上的什么班?”
  “我在美术班,你呢”
  “我爸爸是国标舞班的老师,我来等他一起回家的。”
  “哦。”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熙。”
  “我叫潘忆。”
  后来几分钟的对话我知道了她比我高一个年级,在距离我就读的Y小不远的Q小读书,我开始以为她是初中生,因为我们小学是不学英语的,她告诉那是她爸爸请他朋友单独教她的。她没在文化宫这边上课,只是有的时候会过来她爸爸班上客串示范一下。整个对话我都是以“哦”“嗯”为主,偶尔会看着她漂亮的脸走神,但是她却能很自然地接话,让我完全没有和其他陌生人说话时那种尴尬和难堪的感觉。

  没过一会儿,后面楼道有人叫她,她跟我示意她先走了,我点了点头没说话,她走过去两步之后突然又回头,问我:“你喜欢吃巧克力吗?”
  我一时间没回过神,她已经又走回到我面前,从羽绒服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放在我手里就走开了,我盯着她离去的背影恍惚了一下,慢慢地撕开了手心里那块包装全是不认识的字母的巧克力,放在嘴里,将包装纸小心翼翼的叠进大衣里。
  走回阳台,我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树,口腔被巧克力的甜味包裹,让我不自觉的心情明媚起来。
  潘忆从小到大都很喜欢巧克力,我们在一起之后我曾经到处搜罗各式各样的巧克力,瑞典的、俄罗斯的等等,在她第一次离开我的时候,我想着看过的小说里的情节,将所有的巧克力全部撕开,放在嘴里嚼,才发现原来我并不喜欢那个味道,我之后的人生里,也再也没吃到过我9岁那年跟她第一次见面时她给我的那块那么好吃的巧克力了。

  日期:2011-11-27 14:37:28
  她大概两三周才会来文化宫一次,那次认识以后,就在我中途休息时间来找我,我们有的时候会在小阳台上聊天,她教我新学会的英语,有的时候就在教室里陪我画画,摆弄我那些各式各样的铅笔。我很高兴身边突然多了一位优秀的朋友,我们教室里的人都很喜欢她,所以连带的连我也和其他同学熟络起来。
  好像突然就过了一年,我读五年级了,潘忆也理所当然地读六年级了。有一天在美术班上课的时候,上了一半,日光灯的电路突然烧了,便通知我们提前放学,当天潘忆也过来了,我很高兴地去国标舞教室外面等她一起回去。因为以前舞蹈班的课都比我们早,所以我以前没来过。当我找到他们教室的时候,穿过大大的玻璃门,看到了和我平时见到的完全不一样的潘忆。

  她穿着一双当时对我而言已经高到吓人的高跟鞋,身上穿着的红色拉丁舞短裙照的她的脸越发的生动,和着热情的音乐踩着流利的舞步,当时她也只是一个六年级的小女孩,却显得那样的妩媚动人。当音乐终了其他的同学都起劲鼓掌的时候,我仍然惊愕在远处。
  如果说我们第一次见面她带给我的是温暖人心的美的话,那这次让我感受到的,绝对是震慑人心的一种美。
  她很快看见了我,过来问怎么在这的原因之后,让我等等,等再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她已经换好了我熟悉的那个潘忆,跟她爸爸说了几句,示意我们一起回去。
  我摇了摇头,说“你这边还没完呢,我先走好了。”说完就径自走出了舞蹈班。我当时的心情很奇怪的沮丧,她那样的光彩照人,大家都喜欢她,和她相比我完全就是一只角落里的丑小鸭,我怎么配成为她的朋友。这样想着,竟兀自觉得很委屈,脚下的步子就迈的特别大,眨眼已经走出了文化宫的大门。当走到公交站的时候,回头看了看,她也没跟上来,于是自嘲地笑了笑,就回家去了。

  之后她也来找过我几次,我都提不起精神来,直到有一次她在我们教室,手上仍然在摆弄着我大大小小的铅笔,突然开口说:
  “陈熙,我初中要去W市读。”
  “哦。”我嘴里随口应付道,心里却好像是漏了一拍。
  “我爸在那边准备开个工作室,我们要搬去那里。”
  “嗯。”

  “你呢,初中是在本地上吗?”W市是我们省的省会,我的家乡是二级城市。
  “应该是的。”
  “嗯,那你以后来W市要来找我玩喔。”
  “好的。”
  那天的对话基本就结束了,在我们当时,没有手机没有call机,也就是说,我知道我们就会断了联系,当然我可以问她的地址写信,但是潘忆没有告诉我,以我的性格当然也不会问。
  只是在后半堂的素描课上,我对着简单的模型却画错了好几根线条。

  之后的很多年我都经常在想,我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她的,却自己都回答不了,第一次认识她的时候我才9岁,只是一个平凡的不爱讲话的小女孩,根本不懂爱情,更不会懂同性之间的爱情,对她的恍惚也应该只是单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和自卑。但是,在我清楚自己爱上她的时候,好像又早已经爱上了很久很久。
  日期:2011-11-27 14:59:28
  之后在文化宫没有再见过潘忆,不久后也没再在学校里看见过她爸爸,潘忆在一年前突然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在一年后又突然消失掉了。
  我还是像以前一样的沉默,好在我一直是这样的性格,所以也没人觉得奇怪,而对我自己而言,我也只是失去了一个朋友,虽然有的时候心里会突然空空的,但是生活还是不偏不倚地继续下去了。我似乎忘记了,曾经有一个在阳光下微笑着递给我巧克力的人出现过。
  小学毕业,果然是直接读了本地的初中。因为一直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没有朋友,没有玩闹,我突然的迷上了玩吉他,从木吉他到电吉他,把课堂课余的所有时间都拿来研究各种和弦,各种乐谱,所以成绩是一落千丈,从入校的年级第二名到初二结束时的年级100多名,我们年级一共就200人。

  当我妈拿到我的成绩单的时候,气的手都在发抖,他们当下做了一个决定,替我转学,转到W市一间口碑较好的全封闭式管理学校。
  我没有任何反抗,默默地把用压岁钱买来的三把吉他收进了箱子。初二的暑假在家就开始重新拿起课本学习起来,我沉默、内向,但是我也不愿意落于人后,在初中那个青春叛逆期的两年荒唐后,我自己也醒悟过来,决定拾回我的骄傲,毕竟在那个年纪里,成绩是你能拿出手的资本。
  在临走前的那个夜晚,我躺在床上,脑中闪过一些交错的画面,突然就起身,将抽屉里那个几年前叠的整整齐齐的巧克力包装纸放进了早已收拾好的行李中,然后睡下,睡的特别踏实。
  后来我曾经问过她,为什么去了W市之后没有给我写过信,她知道我的学校班级的,潘忆眨着她很漂亮的睫毛说:“我以为我对你没那么重要。”的确,我从来没有开口告诉过你,以后也没有机会再告诉你,其实在我们认识的这15年里,你是除了我的家人以外对我最重要,而且唯一重要的人。
  日期:2011-11-27 15:46:46
  到了W市的D中,父母陪了我几天,办好了相关手续,反复叮嘱了我一些生活上的事情便离开了,从此我就开始了一个人在外地的生活,一直到现在,一年也只能回一两次家,觉得对父母特别歉疚。我现在仍然记得,我妈在离开D中时眼里闪着的泪花,我不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这点我很清楚,所以我暗暗下定决心,好好学习,不能再让他们操心。

  当时已经是初三了,我每天三点一线地学习、生活,除了同寝室的三位同学熟点,其他人几乎没有交谈,我不会也不想和别人接触,在国庆之后第一次月考,成绩榜上的第一名已经是我的名字,我也升到了实验班。
  换班之后第一天的班会,班主任委任我做学习委员兼数学课代表,又介绍了学习经验什么一大堆的,说完下来坐在位子上我就开始头疼,从小就有的老毛病,我把头支在胳膊上,眼睛微微闭着休息,仿佛感觉到旁边一阵好闻的味道飘过,我也没精力去注意。挨了很久,班会终于完了,我准备起身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突然感觉有人停在了我的边上,是之前那个很好闻的味道。我抬头望上去,对上了她的眼神。

  眼前的这张脸曾经在我记忆的碎片里出现过很多次,虽然和三年前有不小的变化,但是我只看着那个嘴角上扬的弧度,就已经知道,我以为我已经失去了的潘忆,又真真切切地出现在我面前了。
  在这之前,我以为自己已经不再记得她,真正见到了,只用不到一秒的时间,就轻易击碎了所有的我以为。
  日期:2011-11-27 16:03:48
  她其实和三年前有很大的变化,如果小学时的她只是一个漂亮的小女孩的话,现在的她已经完全长成了一个出落的少女,但是我一眼就能认出,长长的睫毛、雾蒙蒙的眼睛、以及往上勾着的嘴角,她的头发搭了下来,附在洁白的脖颈上,穿着夏天最常见的白色小T恤,露出好看的锁骨和长长的手臂。
  我没有特别惊喜,性格造成了我的波澜不惊,我只是清了清突然变得有些干涩的嗓子,小声问出我心里早已确定的答案:“潘忆?”

  她看起来比我兴奋:“陈熙,真的是你!我看通报的成绩单还以为是同名同姓的。”
  我还了一个自以为温暖的微笑:“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你班上同学啊,我坐这里。”说着她指了指我前排左边那个之前一直空着的位子,继续说道:“刚刚在排舞,没有来开班会。”
  “和我同班?你不是比我高一年级吗?”
  “去年在大阪有一个很重要的比赛,在北京前前后后的耽误了大半年,回来就重新读初三了。”她耸了耸肩,仍然浅浅的笑着。

  “哦。”正在我不知道怎么接话的时候,上课铃又响了,她突然拿起我桌上的笔,轻轻地敲了下我的头,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我贪婪地闻着前面她身上好闻的味道,突然就开始笑了,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的同桌看着我的表情莫名其妙,我却不能自已,心底有一种久违了的开心慢慢绽放。
  日期:2011-11-27 16:19:41
  放学后,我们很自然的一起离开教室,往食堂走,就像熟络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她比以前更加的光彩照人,路上不段地有人打招呼,我很奇怪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认识她,却突然想起,也许来D中之后的这一个月里我的确过的太行色匆匆了,不然我一定会在我们这次见面之前就对她有所听闻。而在那些人对我投来询问的目光时,潘忆都会站定下来,慢慢地说:

  “她叫陈熙,我从小的朋友。”
  我心里暗暗地想,从小的朋友?我们在只在一起呆了一年,把所有在一起玩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十几二十次,换成具体时间大概就3天,也就是72小时。
  一路上我都在这种乱七八糟的计算和胡思乱想中走着,潘忆也不另外和我多说话,只是有的时候侧过脸来看着我因为计算而紧皱着的眉头微笑。走到食堂门口的梯子前,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小忆!”
  我和潘忆同时回过头去,她回头当然是因为有人叫她,我回头只是因为我想看看这个叫她叫的这么亲昵的男声的主人。

  日期:2011-11-27 16:43:55
  那个人快步向我们这边跑来,露着一口好看的白牙,宠溺地对潘忆说道:
  “我刚去教室找你你已经不在了,我还以为你今天没去上课。”
  这个男生我倒是见过,我们班和他们班周四下午一起上体育课,和我同寝室的张薇薇在我第一次上课的时候就边给我指边叽叽喳喳他有多帅,所以这张脸我是有印象的,符合那个年龄校草的一切特质,高、帅、阳光、运动细胞发达。
  潘忆似乎对这个亲切的称呼很习惯,歪了歪头,表示歉意:
  “今天班上遇见老朋友了。”说完看了看我,“她叫陈熙,开学刚转来,现在和我同班。”
  那个男生很大方地对我笑了笑,也不用潘忆介绍,“我叫李新宇,是高二的,也是陈熙的朋友。”继续提议,“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潘忆点了点头,突然转身牵过了我的手,将我一路牵到了食堂。
  那顿饭我吃的索然无味,心好想被人压住了,具体原因却不知道。李新宇很健谈,偶尔问我一些问题,我都以最简单的方式回应了。三年前那个下午,那种奇怪的沮丧感又侵袭了我,所以我又感到莫名其妙的委屈。整顿饭我和潘忆之间没有一句对话,都是李新宇在跟她或者我淡淡地聊着。
  吃完饭他送了我们到寝室楼底离开了,我和潘忆一起上楼,还是沉默,我和她之间的每次沉默都是她先打开局面:

  “我住在五楼,你呢?”
  “他是你的男朋友?”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接了这么一句话,却是很自然的从我嘴里流出,就像我是在回答她问的问题一样。
  潘忆明显也怔了一下,却很快的又恢复了对我一贯的微笑:“嗯。”
  “哦,我住在三楼。”我们这段跳跃的对话完成的时候,我们也走到了三楼,“那我先回去了。”
  没等她接话我就匆匆的向寝室方向走去,当我拐过楼道角的时候瞥见她没有马上上楼,而是站在我离开的地方看着我。
  日期:2011-11-27 16:56:42

  回到寝室发现同屋的三个都在,张薇薇一把拉过我,问道:
  “你今天怎么和李新宇他们一起吃饭了。”
  “哦?”看来她们在食堂看见了我,“你认识他们?”
  “他们俩也就你新转来的人不认识。”她对我一脸鄙夷,继续问道,“你怎么才转去潘忆班上就和他们那么熟了。”
  我不想多说话,简单答了几句我和潘忆是一个城市的,以前见过,然后补了一句多余的:“李新宇是潘忆的男朋友,你别花痴他了。”
  这句话到底是补给张薇薇听的,还是说给我自己听的,我也不清楚。
  “谁不知道是她男朋友,我又没有想怎样。”说完甩了个背影给我,去了洗手间。
  日期:2011-11-27 17:10:13
  之后偶尔我会和潘忆一起吃饭,上下课,偶尔我会在学校里看见她和李新宇一起并排地走,每次碰见,我会点头对他们笑笑示意,然后找各种借口大步地走开。
  前面提过我们的学校是全封闭的,就算是周末也必须要家长亲自来学校签字后才能带出校门,潘忆想让她妈妈周末把我一起带出去玩,我都推托了。10月底的一个星期一早上她在课间转过来,笑着对我说:
  “陈熙,你这周末跟我一起出学校吧。”

  “哦,下周有考试,我还是….”
  “这周六是我的生日,你也不来给我过吗?”我话还没说完,潘忆就打断了我。
  我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看着她点了点头。
  那一天里我都在想,我的好朋友要过生日了,虽然这个好朋友给我的感觉怪怪的,但是我还是应该好好为她准备一份生日礼物。但当时出不了学校,校园里除了生活必需品什么卖的都没有,更何况,我想给她一份独特的礼物。
  日期:2011-11-27 17:32:54

  到晚上的时候我决定,画一本动画给她。
  这不是简简单单能完成的事情,因为后面一页的画要接上前一页的,整体必须要默契,且动作差异不能太大,太大在翻的时候变化就会显得很突兀,也不能太小,太小就相当于白画了一张。
  在我决定了之后,就去买了一个软皮笔记本,天空蓝的封面,在右边的角落用白色油彩笔写了一个很小的“Memory”,memory和潘忆的忆字一个意思,晚上回到寝室便开始开夜车。
  我小学学过美术,而且几年来一直都喜欢跟漫画上一起涂鸦,画倒是没有问题,只是时间成了问题,当时距离潘忆生日只有四天,那个笔记本一共100页,我计划画完,第一天就画到了凌晨四点多钟,中途还要小心不被生活老师发现,又怕灯光影响到其他的同学。一直到我整个右边肩膀手臂都痛的完全动不了之后,我轻轻收拾了东西在床上躺了两个多小时,然后起来照常上课。

  那个时候年少气盛,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每天下课吃过饭就开始坐在桌子前开始画,画到两点多钟上床睡觉,终于在星期五的白天画完了整整一笔记本的画。
  下午放学后,我们就去办公楼那里等潘忆的妈妈接她,因为周末离校需要去那里签字办手续,我跟她坐在大厅里,她突然伸手抹上了我的眼睛问我:
  “最近经常复习到很晚吗,都顶着熊猫眼上了几天的课了。”
  我笑了笑,轻轻地应了一声。
  潘忆从来不介意我的一些干巴巴的回答,对我眨了眨眼睛。

  我从小到大都觉得她的眼睛有一种朦胧的美,看着很慵懒,却特别让人舒服。只是,也让我从来也看不清她眼神里真正的情绪,就像我不知道我在什么时候走进的她的心。在我们那段少年的时光里,我只看见过她带笑的眼睛,而在之后的岁月里,在她迷离的眼神里我看见过惊恐、愧疚以及怨恨。
  日期:2011-11-27 17:55:26
  我们坐了一会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她妈妈就来了。我第一次看见她的妈妈,和我想象中一样,高贵优雅,我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她妈妈就把我们带出了学校直接回了家里,一路上对我们始终浅浅的笑着,和潘忆的笑容那么相似。
  她家里已经有阿姨做好了晚饭,饭桌上,她妈妈问了我一些生活和学习的情况,邀请我周末经常来他们家里玩,我都礼貌地一一回答,好像只是因为她是潘忆的妈妈,有着和潘忆一样的笑容,让我觉得很安全,没有和其他人说话时局促的感觉。不过潘忆还是来为我解了围:
  “妈妈,我们陈熙不爱说话,你不要再调查户口了。”

  我们陈熙,我当时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心里没来由的暖了起来,表面上却还是只对她感激地笑了笑。
  以后每次类似的场合,在潘忆感觉到我不想说话的时候,她都是用“我们陈熙不爱说话”这句话来替我解围,将集火点引到她自己身上去。
  她妈妈很包容的假意责怪了她几句,整个晚餐都很和谐,让我不由自主的有点想家。只是我发现我以前见过的潘忆那个年轻英俊的爸爸没有在家,一直到晚上潘忆拉着我进她的房间休息时也没有回来。但是我本来就是个好奇心不重的人,别人不说,我就不会问。
  躺在潘忆的床上,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一骨碌爬起来从书包里拿出了我准备了四个通宵的笔记本给她,有点手足无措,示意这是我送她的生日礼物:
  “生日快乐,潘忆!”

  她笑着接过去,扬了扬手里那本笔记本,问我:“里面有内容吗?可以现在翻开看吗?”
  我没来由地觉得有点害羞,低声说:“当然。只是这个要快点翻,一页一页看就没效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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