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为您翻开学校灵异档案)

作者: 倾歆

  日期:2011-11-1 12:31:49
  “不……不要离开我……不要……”他的肩头剧烈地抽动着,璀璨晶莹的液体聚集成泪滴滑落他俊朗却憔悴的脸庞。被他拥在怀中的她左边胸口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汩汩涌出鲜血。
  惨白的脸、空洞的眼、冰冷的身体都在残忍地提醒他——她走了。
  他仰起头哀嚎着,悲怆的声音蔓延开去,引动天边的一道闪电,雷鸣随之即来,雨水倾盆而下。雨滴洒落在草叶上,和着他的哭泣,牵扯出天地的悲恸。雨水冲刷着她的伤口,洗涤她紧握着匕首锋刃上的血污,可无论如何也驱不走他心底的悔、心头的恨。
  暴雨下了三天三夜,凡事终有完结的时刻。他将她安葬在最美的草原上,他守在她的坟前,轻抚她的墓碑,坚忍而动情地说:“下一世我绝不再逆你的意。”

  (一)相遇
  二零零八年十月十四号,一个名为“渊”的博客开通了。短短的两个月内,这个讲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灵异事件的“渊”被众多网民所关注,名为杜鹃的博主也一度成为了网络红人。而这一切却都因为杜鹃的神秘失踪在零八年的最后一天画上了休止符。
  就当大家都将这个博客淡忘在记忆的角落时,博主杜鹃却意外地在二零一零年九月九日更新了一篇日志,其中内容很简单,只有一个标点符号:“……”
  “学姐,请问417宿舍怎么走?”温馨拖着行李箱拦住面前的两个女生。左边的女生眼中闪过一丝错愕,而后惊慌地指了指走廊尽头的那扇门。温馨疑惑地穿过愣在原地的两个学姐,走了没几步就听见身后的窃窃私语。
  “417室又开始住人了吗?”
  “不晓得。你猜她知道那件事儿吗?”

  温馨停下脚步,回过头企图多打听一些关于417室的历史,可那两个女生像说是非时被人当场捉住一般立刻闭了口,跑下楼去。
  这所师范学院的宿舍都是六人间,六张床面对面靠着墙立着,床下面是柜子和写字台。417室并没有温馨想象的那么脏乱不堪,反而是干净地令她瞠目结舌,整个房间甚至是每一个死角都被擦拭得一尘不染。
  温馨满意而开心地感谢现在学校的人性化,并掏出手机找了张照片发给妈妈令家人安心。就在她全神贯注发彩信的时候,身后的门伴随着一声腐旧的“吱呀”声缓缓打开了。一个脸蛋圆润、肤色苍白的女生端着盆清水走了进来。温馨意识到这寝室的干净整洁完全得益于面前这个文静勤劳的女孩之后,感激而热情地接过她手里的水盆,将浸在水中的抹布捞出来拧干,笑着说:“你歇会儿,剩下的我来。”

  “不用了,都收拾好了。”女生说话很轻,不带一丝感情,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嘴角冷漠地向下耷拉着。
  温馨勉强地扯出个笑容,不自然地用抹布蹭了蹭手边的桌子。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温馨打破了这份尴尬,“我叫温馨,你叫什么?”
  女生没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看着前方,神游太空。
  温馨讨了个没趣儿,暗暗地叹了口气,打开箱子开始整理衣物。
  转瞬间狂风大作,原本湛蓝的天空被沙尘暴搅得昏黄。那女生的身体顿时如筛糠般抖动着,脸色也越发苍白。她的嘴半张着看着窗外,瞳孔因极度恐惧而骤然缩小。风越来越猛,像双无形的手在用力摇动着窗户。她扑过去跪倒在温馨的脚边,眼泪大颗大颗地涌出来,“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惹您生气……”
  温馨被她的异常行为搞得一头雾水,她用力地提着那女生的胳膊用尽全力向上提,“你干什么呀?你先起来,快起来!”温馨不知道她在怕什么,但从她冰冷的身体和颤抖的身体能真切地感到她的恐惧。

  “你原谅我,我再也不惹您生气了!我不想回去了,我真的不想回去。”女生不停地哀求着,眼泪遍布了全脸。
  温馨苦笑一下,“你冷静点儿,我根本没生气。”
  温馨的话音刚落,风诡异地停了,原本的黄沙漫天也迅速转变成了晴空万里。女生舒了口气,跌坐在地上,感激地抓着温馨的手虔诚地说:“谢谢您,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温馨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而后同情地看着这个行为异常的女生,“你叫什么啊?”
  女生的嘴刚张开,而后又陷入了一阵沉思,大概停了三五秒钟才缓缓答道:“应山红。”

  李静疲惫地站在校门口,火车的长时间颠簸令整夜未眠的她反应变得迟钝,一辆黑色的轿车贴着她手里的大包飞驰而过,过度惊吓害得她一下子失去了重心,身体向后仰去。一只温暖的手抓住她的胳膊顺势向后一带,她便整个人跌进他的怀里。惊魂未定的她捕捉到那张美到人间无从寻觅的脸。这是一张只有在时装杂志的喷绘页上才有希望看到的脸,或者说是无数技术高超的画家共同描绘出的一张尽善尽美的天使的脸。复杂的气质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又诠释着他独特的空灵与俊秀。那弯弯的眼睛,却融不进笑意的闪亮的眸为他平添了一丝不羁、狂野与邪气的性感。

  他歪着头尽情享受着她似是痴了的目光,嘴角上扬,坏坏的笑容令他绝美的五官更为别致。他慢慢松开她的胳膊,确定她可以独立站立后后退了一步,“谢谢。”他的声音很好听,仿若天籁。
  “啊?”李静被他的这一句道谢搞得一头雾水。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轻声在她耳边说:“我是替你说的。”
  李静的身体僵住了,如果这是一场美丽绝伦的梦,她宁可永远不醒。她凝视着他优雅地穿过马路,钻进停在路边的一辆跑车并驶离。她眼前的世界定格在他离开时的回眸一笑,如痴如醉。
  身高一米六零,体重却高达一百八十斤的孟瑶背着书包提着皮箱好不容易爬上了四楼,只剩下最后一节台阶,她的腿却像灌了铅一般实在抬不起来了。她靠在墙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液争先恐后地从鼻尖、额头、两鬓处渗出。
  “哎,你上不上?”一个不太友好的声音从孟瑶的身边传出,“本来就这么大块儿了,还带了一堆东西堵在这儿。”

  孟瑶的脸腾地一下变得通红,她笨拙地提起脚边的包,背后用尽全力顶着墙深吸了一口气,希望能通过自己的收腹给这个女生留下更大的通过空间。
  金耸扭动着纤细的腰肢,翻了翻白眼绕过了孟瑶,并报复性地踢了孟瑶的箱子一脚。“笨猪。”这两个字金耸是用方言说的,但这并不影响孟瑶听见和听懂。孟瑶用力地咬着下唇,委屈地提着包向寝室走去。
  走廊的尽头,一个高挑的女孩紧握着罗盘踱来踱去。直到罗盘的指针忽然毫无规则地乱转起来时,她兴奋地叫出声来,“我就知道,来这儿肯定没错。”
  417室——这个传说被施了诅咒的宿舍迎接到了它的六个新主人:温馨、李静、孟瑶、金耸、杨菲菲,还有应山红。
  日期:2011-11-1 13:09:00

  (二)出迎
  太阳沾染着血色逐渐西沉,晚霞辉映得半个天空尽是红晕。
  “让开!”一个年约八九岁的女孩沉着脸对挡在她面前的少年大喝。
  少年俯下身子,平视着她盛满怒气的瞳,却没有半丝要让开的意思,眉眼间尽是悲悯。
  女孩忽然扬起手中的马鞭向着少年身后的白马急速劈去,可马鞭却没有落在白马的身上,而是稳稳地被少年缠绕在手掌上。
  “东莪……”他哀伤地唤她的名字,言语中饱含哀怜,“这是你阿玛送你的马,你的第一匹马,你真舍得……”

  “那又如何?今天和小皇帝赛马,它让我颜面尽失,留它何用?”女孩紧咬着牙,绝色的脸蛋因羞愤涨得通红。
  “就算如此,罪不至死……”他努力想唤醒她心底的善良,他相信,她终是那个善良的女孩。
  东莪并没有丝毫的动摇,年幼的她眸子中渗透出浓浓的杀意。
  一个白色的身影快速而敏捷地从东莪身边掠过,惹起她的一缕青丝。尖锐的匕首轻易地插进白马的咽喉部,刀柄下压,刀锋麻利而准确地向上一挑,白马的脖子上顿时被豁出一条巨大的伤口。血液如喷泉般奔涌出来,白马痛苦而干哑地长嘶一声轰然倒地,浑身肌肉在不停地震颤中静待死亡。
  东莪嘴角的笑容荡漾至眉眼中,“还是天哥哥宠我。”随后她轻蔑地瞟了一眼面前的少年,不顾他瞳眸深处的哀伤,得意地抽走他手中的马鞭,悠然地走向那匹在死亡线挣扎的白马。她就那么蹲在那儿,执着地等着,等着伴随她走过三年的白马停止了呼吸。
  “呵呵,”东莪笑着跳起来,牵起站在她身边的白袍男子的手。“明天我不能出来找你玩了,阿玛和十五叔回来,我要去接他们。”

  男子点了点头,满是柔情地对她笑笑。
  少年看着东莪跑远,登上停在远处的马车,默然地转身走到那匹白马身旁幽幽地叹了口气。
  “何苦惹她生气,不过是匹马。”男子丢掉手中的匕首,语气很是无所谓。
  少年的手轻轻拂过白马的脸,合上它空洞而绝望的眼,“哥,她……还是……她……吗……”
  男子略微一怔,转而长吸一口气,“若为其悦,有何不可为?”
  顺治三年八月,德豫亲王、扬威大将军爱新觉罗•多铎灭蒙古苏尼特部叛人,大捷师还。顺治帝携满朝文武大臣出安定门迎劳。
  顺治帝在烈日下等了近一个时辰,才隐约看见前方耀眼的黄色朝服,那正是一个月前亲自去蒙古迎多铎的大清皇叔父摄政王爱新觉罗•多尔衮。

  多尔衮和多铎并不急着策马扬鞭,而是一前一后不急不缓地在满清所有的王公大臣期望中谈笑风生。
  辅政王济而哈朗皱着眉冷哼一声,肃亲王豪格捕捉到了济而哈朗的不满,小声在济而哈朗身边念叨:“这摄政王的架子还真大,看来我们这些亲王和皇上都入不得他眼。”
  不等济而哈朗说话,多尔衮和多铎便已经来到了眼前。多铎敷衍地给顺治行了个礼,多尔衮则径直走到豪格的前面,深邃的瞳折射出莫名的压迫感。
  豪格被盯得心里发毛,故意移开眼睛转移视线。
  “哈哈哈哈……”多尔衮毫无征兆地笑了起来,浑厚的笑声却听不出丝毫的喜悦,他稍一转身,对着文武大臣说道:“扬威大将军爱新觉罗•多铎不辱使命,此次征讨蒙古苏尼特部叛人,先后斩级数千,俘千馀,获驼千九百、马两万一千一百、牛万六千九百、羊十三万五千三百有奇。今晚设宴德豫亲王府,众乐一番,为其接风。”

  众位王公大臣立刻开始道贺,阿谀奉承不绝于耳。
  一顶高贵华丽的轿子径直穿过各位大臣,停在了顺治帝的身边。轿帘被奴才掀起,多尔衮看着那张精妙绝伦的脸,眼底升起深深的宠溺之情。
  尚且年幼的她眉宇间有着超越她年龄的惊人美丽,淡淡的柳眉精致地镶在眼窝之上,长而微卷的睫毛令那双让人心悸的双眸更显得灵动有神。小巧的鼻子微微上翘,脸若白玉,颜若朝华。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艳欲滴,唇角永远上扬着,盛载着满满的骄傲任性。
  她上身穿着霜色绣成缎制成的阔袖旗袄,露出白皙的手腕,似水晶的骨头,有如光滑的凝脂。低而小巧的襟,牵着银色的盘花扣,一路蜿蜒着,直到纤细的脖颈,那剔透的肤色简直连喉咙上丝般脆薄的血管都遮不住,生生惹人怜爱。艾绿色的裙袍,流水瀑布般垂着,行动处就果真似弱柳扶风,隐约还能见精致的脚踝,承着白色的袜子和绣花的布鞋。她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地走下轿子,对着正前面的顺治打了个千。继而转过身子对着多尔衮和多铎站好,双手按住左膝,右膝微曲,向下蹲身,用甜而脆亮的声音说道:“东莪给阿玛、十五叔请安。”

  多尔衮俯身将这唯一的宝贝女儿抱起,满含温柔地责怪,“又去哪儿了,接你十五叔的大事都敢迟到。”
  “还不是皇帝哥哥,害的我连马都没了。”东莪傲慢地瞥了一眼顺治。
  “哦?阿玛送你的马?”多尔衮的脸色阴沉下来,威严地看着顺治。
  多铎顺势将东莪抱在自己怀里,也紧盯着顺治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和十五叔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顺治害怕地缩在济而哈朗的身后,瘪着小嘴强忍着委屈的泪。
  济而哈朗看在眼里,赶忙出来解围,“摄政王,皇上和东莪年纪相仿,又相交慎密,不免有些摩擦矛盾。今日为豫亲王庆功,不要为小事搅了大家的兴致。如若摄政王不弃,我府上也有几匹好马,另择一匹赠予东莪如何?”
  “我们三兄弟府上的良驹宝马多的是,就不劳辅政王费心了。”英亲王阿济格站到多尔衮身边大声说道,“只是摄政王给东莪的马怎么就会让皇上给弄没了?”
  “好了。”多尔衮声音很轻,却透着不可反抗的霸气,“诸位,同行前往豫亲王府吧。”
  “皇叔父摄政王,朕……”顺治许是怕得厉害,声音还微微有些颤抖。
  “太后还在宫里,皇上还是回去陪她吧。”多尔衮没有再看顺治一眼便翻身上马,并从多铎手里接过东莪放在怀中。
  东莪看着顺治不停地笑,那笑容很美,却令人心头寒凉。这两个相差四个月的娃娃,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骄纵蛮横;一个虽是万万人之上的皇帝,却不敢有半点主见。

  日期:2011-11-2 18:22:00
  (三)庆功
  为了给多铎庆功,德豫亲王府也上上下下忙活了近一月有余。
  “什么时辰了?爷该回来了吧?”继福晋博尔济吉特达哲偏着头问她的贴身丫头如月。
  “回继福晋的话,奴婢已经差了奴才到街口等着,若看见豫亲王的身影,就立刻回来禀告。”如月是达哲从科尔沁带来的随嫁丫头,自然把她的心思揣摩了个透。
  达哲笑着点点头,目光扫了一遍坐在两边谨小慎微的福晋们。她的眉头蹙了起来,“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呢?”

  “奴婢早上就去清心轩传过话了,只是不知道侧福晋为什么现在还没过来。”如月弓着身子在达哲面前禀报着。
  达哲重重地将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仗着爷的宠爱,越发没了规矩!去,把她给我叫过来!”
  “呦,这是谁惹得我们继福晋发了这么大的火?”多尔衮的嫡福晋博尔济吉特•塔娜身穿大红色的修身旗装,凸显着她修长匀称的身姿摇着扇子踏进了正殿门槛。
  达哲立刻站起身,带领着满屋的福晋奴婢们对着塔娜做了个福。
  “都起来吧,一家人不用见外。”塔娜嘴上说得客气,却径直走过去坐到了主位上。
  达哲立刻吩咐奴才把满地的碎瓷片扫了去,又为塔娜奉了茶寒暄起来,“十四福晋要来,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好让我去迎迎才是。”
  “才说了是自家人,继福晋这么快就忘了。”塔娜笑着说,“我这次来是给十五弟道贺的,顺便领我自家妹妹出来见见世面。”
  达哲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塔娜身边的女子,年约十五六岁,有些清瘦,眼一直乖巧地垂着,嘴角挂着浅浅的笑。“这是十四福晋的妹妹?”
  “是啊,从科尔沁进京还不到仨月。”塔娜眼带傲气地侧过脸,对着身边这个胜似江南纤弱女子的妹妹柔声说道,“妍雪,给各位姐姐们请安。”
  博尔济吉特•妍雪穿着淡粉色的旗袍,那粉色极淡已接近白色,但却妩媚,就似少女脸颊上最自然却最诱人的红晕,她踩着花盆底轻巧地向踏了一步,蹲下身子向满屋的福晋们道万福。
  达哲因为嫉妒故意迟迟没有回应,就将妍雪晾在那儿。虽说大家都是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氏,可达哲这过于魁梧的身材实在和塔娜两姐妹大相径庭。

  塔娜也不说话,任由妍雪一直半蹲着身子做着请安的姿势,只是慢慢转过头看向达哲,目光寒冷地笑了。
  此时一个奴才从欢喜地外面跑了进来,“主子,爷回来了。”
  “十四弟,这老十五此次立下赫赫战功,皇上必有赏赐吧?”阿济格既有深意地对多尔衮说。
  “这是自然,是老十五该得的。”多尔衮假装没听出阿济格的意思,简单地回答着。
  阿济格假意咳嗽了几声,“我说十四弟,以后有这样的战事遣我去吧。”

  东莪猛然间清亮地笑了起来。
  多尔衮也附和着笑了。
  “你们笑什么?”阿济格被这父女俩笑糊涂了。
  东莪侧着头看了看阿济格,“十二伯今年才从郡王升回亲王,这会儿就又想步步高升了?再说大清又无战乱,我阿玛遣你去哪里打仗啊?”
  多尔衮笑着摸了摸怀里的东莪的头,满是欣赏地感叹,“鬼灵精。”

  一直在多尔衮左侧安安静静的多铎眼睛忽然一亮,策马加速。
  “阿玛,你看那是不是梅婶婶?”东莪手指着前方兴奋地叫道。
  多铎勒住缰绳,马听话地停在伊尔根觉罗氏梅儿的身边,他笑着冲她伸出右手,梅儿顺势便骑在了马上,被多铎拥在怀里。
  “谁准你出府的?”多铎的口吻霸道,却隐约夹着温柔。
  梅儿认真地打量着这个她思念了几个月的男人,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他下巴上冒出的胡须,“没人准我出府。”
  多铎笑着抓着她的手在嘴边蹭了蹭,“不怕达哲罚你?”
  “不怕。”梅儿倔强地回答,“为了见爷,我什么都不怕。”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德豫亲王侧福晋。”

  达哲伸长脖子站在正门张望了许久,竟然看见多铎拥着伊尔根觉罗氏同骑回来,妒火在她的心底狠狠地烧起来。
  “难怪没看见侧福晋,原是迎十五弟去了。”塔娜看着达哲黑着脸,在一旁添油加醋。说话的当儿,多尔衮和各位亲王贝勒们也浩浩荡荡来到了德豫王府门前,塔娜立刻带着妍雪上前,准备向多尔衮请安。
  “免了。”多尔衮边说边体贴地把东莪抱下马,转身的一瞬目光停留在妍雪那清澈的眸子,浅笑着颔了颔首。
  妍雪的脸霎时红得像一朵月季。
  日期:2011-11-2 18:26:00

  盛宴开始,各位亲王和大臣们都正对着戏台子听曲儿畅饮。
  落座在西侧的是各个亲王的女眷和多铎所有的福晋妾氏,女人凑在一堆,自然甚是热闹。
  达哲故意让梅儿紧挨着自己坐,眼神怨毒地瞪了她几眼,压低声音道:“我看你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继福晋放在眼里了!”
  “妹妹不敢。”梅儿虽看似在认错,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倔强。
  “你不敢?我看你都敢让爷废了我,立你当大福晋。”达哲阴阳怪气地说道。

  “今天擅自出府,没禀告继福晋是我不对,但我只是想爷,出去迎迎罢了。”梅儿抿着嘴,一副视死如归的决绝,“至于大福晋,我从来没想过,只要爷心里有我,别说侧福晋,就是庶福晋、妾氏,我也心满意足。”
  达哲怒火熊熊,一掌拍在桌子上。这一声响动惊了满桌子的人,妍雪刚要开口询问,却被塔娜拦住。
  “这天干气燥的,十五福晋不免内火上行,我府里倒有个清热去火的方子,回头差人给你送来。”塔娜慢悠悠地说这话,双目含笑。
  达哲侧过头不看塔娜的脸,这时候回答什么都不是,不如不说话。
  梅儿知道塔娜不过是与达哲不投脾气,并不是存心偏帮自己,也便不再多言。而是遥遥地看向东面,恰巧撞上了多铎看过来的目光,心头不由一暖。
  多铎忽然起身绕到了西厅,径直走到梅儿身边牵起她的手,“去那边伺候爷喝酒。”

  达哲的脸阴得快要滴下水来。
  “阿玛,我想要去十五叔的荷景庭喂鱼。”东莪才吃了几口便嚷嚷起来。
  多尔衮假装严厉地说:“再吃点才许去。”
  “我吃饱了,现在就要去。”东莪蛮横地撒着娇。
  多尔衮败下阵来,对于这个女儿,他一向有求必应。“好,阿玛陪你去。”
  东莪压住正要起身的多尔衮,“我才不要阿玛陪呢,我要多尼哥哥陪我。”

  “好好好,”多铎拉着梅儿坐下,回头对着随从说:“去把二阿哥喊来。”
  东莪一见多尼便跑了上去,拉着他的手向后院跑去。
  多尔衮紧张地唤来一个奴才,“看着格格,千万别出了什么岔子。”
  “你们在这儿候着,我和二阿哥去喂鱼。”东莪吩咐跟着的几个奴才。
  “可是格格,摄政王要……”
  “人多就把鱼吓跑了,你们在这儿候着。”东莪板着一张小脸,神似多尔衮的霸气。
  多尼被东莪拖到池塘边,不耐烦地丢开她的手,“好好地用着膳,你非要喂什么鱼,我还饿着呢。”多尼像极了他的额娘达哲,总是禁不住美食的诱惑。
  东莪漫不经心地将馒头屑丢进池塘里,引来了一群锦鲤。“我看是辅政王有事儿想和我阿玛说,我才假意要喂鱼。你池塘里的鱼是多是少、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那你为何非要我陪你?”多尼满脑子是刚上桌的热气腾腾的酱肘子,口水不停地分泌。
  “找你,我阿玛才不会太担心,才能和辅政王好好说说话。”东莪的脸上没有任何小孩子应有的稚嫩,反而满是运筹帷幄的神情。
  一阵悠扬的笛声随着风飘到了东莪的耳边,她本来冷静漠然的脸扬起了醉人的笑容。她立刻回过身冲着多尼甜甜地一笑,“多尼哥哥,你帮我再去拿些馒头好吗?”
  多尼刚要喊候在院口的奴才,却被东莪制止了,接着她用极其无辜的眼睛看着他,柔声柔气地说:“我估摸着烤全羊该上桌了,你不去吃点?”
  “那……你在这等我。”多尼掉头就跑,为他的至爱美食。

  风起,卷着沙吹进那几个负责看着东莪的奴才眼里,害得他们泪流满面,睁不开眼。
  “我就知道是你。”东莪伸开两只小手,让他将自己抱在怀里。她探着小脑袋四下看了看,眼中有些失落,“清哥哥没和你一起来?他是不是生我气了?”
  “没有,他哪里舍得。”他用鼻子碰了碰她的鼻尖,眼底是似水的柔情。
  东莪咯咯地笑着,她喜欢被人宠着,宠一辈子。
  他的眉微微一皱,依恋地看着她。

  “多尼回来了?”她嘟着小嘴,双眼黯淡下去。
  他轻轻点了下头,“不然,我带你去玩?”
  “不了,阿玛会着急的。”东莪落寞地叹了口气,“你快走吧。”
  多尼气喘吁吁地手拿着两块馒头跑回来,东莪依旧独自站在荷塘边,看着一群锦鲤在争抢食物。
  “奴才给肃亲王请安。”两个奴才刚能勉强睁开眼睛,就看见豪格站在面前。
  豪格挥了挥手,向荷塘走去。
  多尼看见豪格立刻行礼,反倒是东莪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面,一动不动。
  “东莪,看见了我不知请安吗?”豪格胸口还窝着火,他一直觉得这应属于他的皇帝之位是多尔衮亲手夺走的。

  东莪依旧不理不睬,把手里的馒头掰碎丢进池子里。
  “皇叔父摄政王的格格果然了得,只是不知道那多尔衮还能当多久的摄政王,你这个格格还能恃宠而骄多久。”豪格不敢去直接和多尔衮作对,竟然下三滥到了去欺侮多尔衮最珍视的女儿。
  东莪笑了起来,笑声动听地能赶走天边的阴霾。“肃亲王哥哥,你来看这鱼长得多有趣?”
  豪格疑惑地走到东莪身边,冲着池子一望,东莪竟然纵身一跃,整个人直直地落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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