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南疆反恐有关的日子

作者: 北漠小冰

  日期:2011-12-13 8:20:00
  谨以此文献给那些为祖国稳定奉献出生命的那些武警战士;
  谨以此文献给那些驻扎或曾经驻扎过新疆边界的武警战士和爱好和平的老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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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蠢蠢欲动
  一
  每年的六月都是塔克拉玛干沙尘暴最严重的时期,监狱里面流传一句话:监狱人民苦,一天半斤土,白天吃不够,晚上还要补。艾利抬头看看铁窗外面,此刻的黄沙万里让他内心极度骚动,恨不得下一秒就逃离这里。外面的警卫人员四周巡视,瞭望台上面狱警更是三步一扫视,艾利明白,沙尘暴的天气是最好的机会。
  这里是塔克拉玛干沙漠中心的一个监狱,关着各种重刑犯,因为风沙较大非常密集,风来时携带大量的沙子无孔不入,所以这里的监狱更像是一个碉堡,几乎没有几个窗户,远远看过去就好像一个密不透风的锅盖。艾利有一双琥珀色眼睛,瘦高,家里是喀什一个小镇上经营铁匠生意的,最擅长的就是打磨各种刀具。三年前因为跟随一群宗教狂热分子参加游行,在那场暴乱中艾利至少杀死了三个人,最后审判把责任都推给别人,才得以免一死,但要在这个沙漠中心的监狱里面服刑二十年。艾利算了一下,如果不缓刑要出去的话,要等到2016年,那真是一个漫长的岁月。

  这个监狱有很多的代号,然而没有人知道它真正的名字。但是它却真正符合了塔克拉玛干的名字的意思——进去出不了。很多人相传,在这里一般个别犯人干活的时候乘机逃跑,狱警几乎都不去追捕,很多人跑了出去会自动跑回来,还有很多跑了出去迷了路,过了一段时间就变成了尸骨,暴晒在炎热的沙漠上。
  有个笑话说,一天一个犯人跑到了沙漠里面,因为好多年没有性生活,发现一只骆驼,就抓住想和它发生关系,然而每次堆好沙堆想进行的时候,不是骆驼跑了就是沙滩散了,导致几十次都没搞定,后来突然出现一个身材妖娆的美女站在他的面前,于是他像见到了救星一样抓住那个美女说:帮我抓住骆驼,我要它。这是在监狱里面流传的笑话,艾利上次听到这个笑话并没有笑出来,他心里明白,绝望会使得人们失去理智。

  这天晚上艾利跪在床头祷告,祷告完事后,阿登江跟随狱警回到房间,等狱警走远了,阿登江拍了拍艾利的肩膀从衣服里面拿出一个炉子上面的铁板:“昨天晚上顺手在厨房搞出来了撒。”艾利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伸手接住了圆形的铁板如获似宝一样捧在手心里,说道:“又有了两把,又有了两把。”
  阿登江体毛很重,眼睛深邃,高鼻子,卷发。已经到这里面十个年头有余,每年夏天穿短裤狱警都会拿‘把毛裤脱了’开他的玩笑,因为表现良好,还有一年就要刑满释放,对他说,出去竟然是一个非常痛苦的时候,因为十年来妻子改嫁,孩子也都杳无音信。呆在这里每天还有一些人能打个招呼,生活完全有规律,就好像是自然规律一样,一旦破坏就无法生活。

  这一年来阿登江从后勤干到负责给大家做饭,便有机会接触到刀具和一些艾利看来非常有用的东西。艾利再一次祷告后对阿登江说:“你就是真主排来解救大家的人。”阿登江是个狂热的宗教份子,听到艾利安排他去偷一些铁块的时候,便义无反顾的去做了。
  二
  翌日,吃过早饭。艾利,阿登江还有一群犯人就到了放风和干活的时候,每天到这个时候大家就有了机会交流,哈尼探过头过来问:“情况怎么样?”艾利悄声说:“还需要点时间。”哈尼伸手递给了艾利一个打火机。哈尼也是在这里老犯人了,身材魁梧,浓眉大眼,如今已经享用单间和独立卫生间,属于犯人里面的老大,狱警的协管员。因为几年前一次犯人用绳子勒住了狱警,准备同归于尽,哈尼从侧面一拳把那个犯人打翻在地,救了狱警一命,在监狱的地位从此高人一等。没事的时候狱警会给他送烟,其实也不是烟——就是二张大报纸和哈尼裤子的口袋鼓鼓的烟丝。哈尼根本不看报纸只会认真的卷莫合烟,边抽烟边认真的说道:“报纸最大的用处不是擦屁股,那太硬,它天生就是卷烟用的。”这过程是哈尼一天最有乐趣的事情,哈尼的口头禅是:在监狱里面时间就是最大的敌人。

  从监狱到干活的地方要走半里路,犯人按照序列号排成长队,大致也有百十号人,这个时候狱警都会站的远远,拿着微冲,目不斜视,生怕有人漂移了一样。这个时候‘狱头’和狱警关系在好都会保持距离的,避免出现事故。
  到达的地方是监狱的四周某个角,那里摆了十几个铁锹,一些树苗。站在瞭望台看过去在监狱的四周正好铺了一些草垫子形成一个圆形,明显比沙漠的颜色深一点,就好像这里的沙子含金量高一样。这些草垫子是直接铺在沙漠上面的,用处是在防止风沙袭击,其实这些用处都是微乎其微的,即使压在多的石头,到了沙尘暴的天气一样都会被会吹着的找不到北,还有那些小树苗,每个月都会空运过来一些树苗和草垫子。这些看起来很有用的劳作其实就是一个作用,就是打发犯人的时间。

  艾利手里拿着一个小树苗,哈尼把上个月种植上去的已经干死的树苗挖出来了,这动作熟练但缓慢,哈尼继续在原位置挖个坑,艾利把小树苗放到坑里,阿登江弄个桶子,等小树苗种植上去,浇一点水上去。天气异常干燥,时不时阿登江乘着狱警不注意还会自己喝一些水。这些相同的动作从这个监狱收留犯人开始就这样,每次狱警大声呵斥,阿登江都会嬉皮笑脸的说道:“这不毛多毛孔大失水多么。”老犯人都见怪不怪,新犯人都会忍不住笑出来。大概有三十多年,这样的活动就像西西弗斯推着那块石头上山石头滚下来在推上去一样循环着,他们都是被惩罚的人。

  也不是没有收获,在监狱的四周真的有十几棵胡杨树活了下来,有一棵大概有了哈尼腰那么粗,是最早一批犯人栽下活下来的,每天阿登江都会给这棵树特别照顾,两勺子水,胡杨树是沙漠里面的瑰宝,一旦成活生命极其顽强。艾利是个话特别多的人,也就在这个时候,安静下来抚摸着这颗胡杨树做一番祷告,每次他跪地祷告的时候,旁边的一些犯人也都跟着跪下来默默祷告一起伸手抚摸着这颗胡杨树。

  今天照例如此,祷告完,用新的小树苗取代旧的小树苗,喂一些水。然后把草垫子都整理一下,到了中午风沙就会越来越大,沙尘呼啸而来,打在眼睛里面睁眼都会很困难,越揉越痒,越痒越揉,沙漠让人绝望就在此。沙漠就一个颜色,就连监狱常年被沙尘打磨也就变成了土黄色,沙尘很大,远远看过去都会以为是海市蜃楼。在这里,很多人与家人联系的唯一方式就是写信,狱警每个月把信收集起来带到小镇唯一的邮局里面投递,没有电视,没有娱乐,只有一个卫星电话,犯人一周可以和家里人通次电话,一个用以照明的发电机,按照哈尼的话:这里就是个死城,死悄悄的空城。

  马瑞是这里的狱警,干练精神的一个人,唯一就是葱头鼻尖上面永远有几滴汗珠,无论严寒还是酷暑都有几滴汗珠,特别像晶莹的露水,马瑞的表情都不在脸上显现,接触的时间长了,你就会从鼻尖的汗珠的变化看出来他的心情是紧张还是愉快或者是悲伤等。马瑞在这里主要负责每天的种树工作。他每天都会大声呵斥道:“大家都站队,准备回监狱。”然后犯人都会站成来时一样的队伍,哈尼站在最前面,艾利靠后。尽管炎热的夏天都是短袖短裤,但是马瑞还是要求狱警去清点不可能藏在身上的铁锹,数对后,才排成队回到监狱。

  三
  中午的饭依旧是白菜土豆一些米饭还有馕,就和沙漠的颜色一样,亘古不变。狱警会把每天的饭递到监狱房间的窗口,每个房间几乎都是老犯人先吃,吃完后新犯人在吃,一般轮到新犯人吃的时候就剩下一些菜渣子和干饭。在艾利的房间却不是这样,艾利是作为一个新犯人和阿登江先吃,剩下的两个犯人在吃,这源于哈尼对他的照顾,也是看重了他能铸铁制造刀具这个特点。

  阿登江和艾利吃着饭,四周的墙皮都是裸露着,斑斑点点,墙角有粗糙的裂口,很多痕迹都已经古老。艾利问阿登江:“那把刀子能偷出来了吗?”一间房子有四个人住,其余两个人蹲在角落里面,艾利啃了一块肉骨头,把剩的骨头扔到了地上说:“畜生,你啃骨头吧。”那角落里面一个胡子拉茬的家伙卷缩了一下,又爬了过来,手里拿着骨头,吸食起来。艾利看着他那种又饿又饥渴的表情就来气,粗话骂道:“你他妈的畜生,你有出息没?他妈的连强奸都未遂,你都不配别人叫你畜生,你这个大畜生。”就如同每天艾利都要祷告一样,这个畜生每天都要在吃饭前大喊一声:“我是畜生,我强奸未遂。”不时整个监狱都会发出怪异的笑声,冷听一声毛骨悚然。

  阿登江趴在艾利耳边耳语道:“每天都会有狱警做饭的时候站在旁边看,做完都会检查工具。那个铁圈是废弃的,扔在厨房的角落里面才得以偷了出来。偷菜刀会被发现的。”艾利点了点头说:“下个月是最好的时机,我们要抓紧时间。”
  艾利吃过饭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打火机外面包裹了半张报纸和一些烟丝。打火机在这里是属于违禁品,抽烟必须得到狱警的同意,每天只有二个小时放风的时候,由狱警发烟点烟才能抽烟。不过这个时间点狱警大多都会午休,艾利用手撕开报纸弄成小方块,把烟丝少许堆上,卷在一起,熟练的用舌头一舔一揉合,一根香烟就出来了。然后用打火机点着,已经好久没有摸着打火机了,艾利点着后又按着打火机看着小火焰冥思起来。

  阿登江从来不写信,原因是不识字,最大的爱好就是在墙上开始画‘伍’,墙上已经有密密麻麻的‘伍’,每一笔代表一周。剩下两个犯人风卷残云一般把半个馕和米饭还有点菜汤吃完。四个床上,艾利和阿登江的床上有两个床垫子,剩下两个床上就有些废纸壳子和破旧的黑被子。这两个犯人有没有名字,连狱警都忘记了,平时都叫畜生畜生的,一个强奸杀人犯和一个小偷成为这里的犯人辱骂的对象。

  四
  “张领导,我下个月想请假回家探亲。”马瑞敲敲门进入到监狱长的办公室,轻声说道。监狱长正在熬着电话粥,这是全监狱唯一的卫星电话,也是监狱的公开的秘密。监狱长看了看表情急切的马瑞后,悄然对电话那边说了句:“挂电话,乖,这边有事”。一本正经的坐在椅子上,椅子刚好容下他浮肿的身躯,监狱长露出了笑容,脸上的赘肉跟着抖动起来。

  “张领导,我下个月想请假回家探亲。”马瑞又说了一遍,“我已经一年都没有回家了,我的小孩已两岁了,我想回家看看看妻子和孩子。”马瑞是河南人,操着一口生硬的河南口音,鼻尖上几个汗珠就好像眼泪一样快掉了下来。马瑞来到这里工作很大的原因是工资非常高,退休年限早,马瑞到这里已经工作了四年了,每年休假就只有半个月。小孩出生的时候都不在身边,昨天孩子他妈的信,孩子已经鹦鹉学舌的在跟着说话了,所以特想回去看看孩子。

  “嗯……”监狱长顿了顿说,“咱们这里现在就十个人员,要看管一百多号犯人,这个月还要送一些犯人过来。缺少你很多工作就没有办法继续了,这就好比一个庞大的机器系统,缺少一个零件,可能就运转不了。而且小张已经请假了。你这不是难为我吗?”“可是小张不是上半年都休过吗?”马瑞辩解掉,但是他知道这是没有用的。小张是监狱长的侄子,肯定优先照顾,而且小张负责的采购,监狱长只是不想让马瑞请假而已。

  “那我能用这个卫星电话给家里人打个电话吗?”马瑞无奈的说。“好吧,但是每次限制是十分钟。多了会影响卫星流量的。”监狱长也不知道从那里冒出这个话,站了起来,甩了门出去,心里还在嘀咕:卫星有流量吗?
  一般监狱没有重大的事情是不让给家里随便打电话的,只有每周六的下午,监狱的工作人员才有机会给家属通十分钟的电话。这天周一,电话就打了过去,马瑞的妻子陈莉华接到他的电话非常的激动:“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监狱不是有时间规定吗?”马瑞略显激动的说道:“我这是找监狱长求情来的,孩子会叫妈妈了?他会叫爸爸吗?我想听他叫我。”电话那天听到妻子在哄着孩子叫道:“叫爸爸,叫爸爸,快叫爸爸,爸爸在电话那头。”马瑞并没有听到孩子的叫爸爸,反而听到孩子哇哇哭的声音,陈莉华小声说道:“孩子对你有点生疏了。”挂了电话,马瑞深深的叹了口气。

  出了门的马瑞把火气撒在了犯人的身上,把昨天才全部洗过的衣服拿了出来,抓住正在放风的阿登江说道:“把衣服再洗一遍。”边说边恐吓道:“如果衣服有一点味道和不干净,你就住小黑屋去吧。”小黑屋是每个犯人的噩梦,一听到禁闭很多人都会吓的尿裤子。阿登江乖乖的拿着衣服,蹲到公用的水池边开始洗衣服。每周马瑞都会收集狱警的衣服交给犯人洗,当然这个活是大家抢着干的,一方面洗好了能有戴罪立功的表现;另一方面能和狱警套热乎。在监狱里面,一件脏兮兮的衣服进去出来就会非常崭新,马瑞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觉得这是和呼吸氧气一样自然而然。

  五
  早晨起来的时候,犯人们接到了通知要体检。这是监狱每个月例行检查,也是对犯人的关照。因为地处偏远条件落后,附近的小镇上都没有几个医生。来的医生姓张,都叫张医生。一脸慈祥,总是面带笑容,头发少许白发,戴个眼镜。张医生在小镇远近闻名,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在这里几个小镇和周边的村子,张医生已经巡诊了十余年,十年如一日,上到接生,下到心里治疗,大到各种癌症肿瘤,小到感冒发烧,张医生都非常再行。在小镇受到极高的爱戴,每年登门拜访送感谢信和感谢旗的人络绎不绝,村里的人都叫他‘医圣’。

  张医生到那里都会带着他的女儿,他的女儿叫张莹,目光清秀身材高挑。他的女儿大学本科毕业后一直给他当着助手。张医生的巡诊几乎都是免费的,只有药会收少许药费,每去一个地方张医生都会亲自去草原上或者森林里采集中草药,有人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不离开这里,这里条件那么简朴,自然环境相对也不好。”他笑着说:“如果我离开了,这些病人怎么办?我还是很喜欢这里的,这里的人们朴实,这里山清水秀。”

  根据监狱的安排,每个月都会到监狱给犯人做一次体检和治疗。设备很简单听诊器血压器等,检查过程是望,问,闻,切。但是张医生都会一丝不苟的去检查,张医生把给病人看病当作自己的职责。好多年前有一个病人病入膏里,张医生全力以赴却没有救活,那一次,张医生整整一周没有出门,憋在家里反思,张医生把职业当作生命的一部分。

  到哈尼的时候,哈尼悄声的说:“上次打架把手腕子崴了下,一直都感觉不舒服,现在还肿着。”张医生看出来哈尼是个非常要强的人,害怕声张怕被笑话,笑眯眯的按摩着哈尼的手腕子说:“你受过的伤都有我的痕迹。”“那是,要不是你我早死在这里没人救治了。”哈尼自嘲的说道,“时间真快,我都呆了三年了。”哈尼正感叹着,张医生乘其不备把手腕子往外一拉在一推,听到咔嚓一声。“啊”,哈尼叫了一声,张医生笑眯眯的说好了:“吃片消炎药很快就消肿了,最近要好好休息,用鸡蛋清摸在上面多揉揉。”说完,张莹就把消炎片包到一个白纸上面,折好给了哈尼说:“上面有吃药的要求。”哈尼看了白纸的背面一眼,上面写着:“饭前一粒,一天三次。”

  阿登江犯了肩周炎,张医生就熟练的给他扎针灸;沙漠里面风大,关节常常会有毛病,张医生给几个人拔罐,还嘱咐他们在沙子里面把身体埋进去有好处;胃不好的吃点本地产的中草药;有个犯人牙疼的睡不着,张医生用硼砂、麝香混合放在牙上,一会儿就不疼了。张医生会到厨房亲自熬好送到病人的手里。
  一个叫独狼的犯人,眼睛痛了半个月,叫苦不得。张医生让张莹从包里找出一些取牛羊的胆,将其与榆树皮放入火中烧,用烧成灰搅合在水中,慢慢敷到独狼的眼睛里,说道:“过几天你就会好的”。 独狼流着泪连说几声:“谢谢大人物,谢谢大人物。”把一边的马瑞给逗乐了骂道:“我这样的小人物就不用射射(谢谢)了?”
  艾利坐在凳子上低头缓慢的说:“我每天晚上至少尿三次,每次还都尿不禁。”张医生笑着说:“传统的治疗是用骆驼肉和大麦混做饭,多吃几次就好了。”然后转头看看在旁边的马瑞,马瑞回道:“骆驼肉没有,人肉倒是有。”张医生笑了起来:“还有别的办法,还有别的办法。监狱里面多供应点恰玛古,这东西对尿频,夜尿有帮助的。”艾利刚想走又犹豫了一下,张医生问道:“怎么了,孩子。”艾利犹豫了下忽然问了句:“我头屑特别多,怎么办?”马瑞在旁边瞪他一眼骂道:“在监狱里面臭美给谁看?你臭美个蛋。”张医生摇摇手说道:“骆驼尿抹在头上去屑效果非常好。”马瑞在旁边乐了起来说道:“这个还真有,别说骆驼尿,就算人尿也很多,艾利,我晚上给你送过去,你必须给我用。”艾利立刻阴着脸回到:“我没头屑,没头屑了。”

  最后一个过来巡诊的是个重型犯人,此人八撇胡子,鼠目黑脸,头上流脓,脚底生疮。是个不好惹的家伙,话不多,总是独立行事。真名叫刘宵评。传说,曾经一个打五个人,把五个人打的落花流水屁滚尿流的。刘宵评的刑期是无期徒刑,罪名是组织黑社会罪,非法持有枪支弹药,拉拢帮派打砸抢,无恶不作,杀人如麻。
  到他问诊的时候,马瑞都下意识的提高警惕。张医生依旧笑眯眯的问话:“头上的脓包好点了么?”刘宵评没好气的低头说:“自己不会看?”张医生扒开头发一看,头皮上还是密密麻麻的脓包,有些已经破裂,流出黄黄的液体。张医生问道:“上个月给你开的药摸了吗?”“没有,没时间。”刘宵评说道。张医生叹气说:“身体是自己的,你要照顾好自己。”说完示意女儿去拿药水。刘宵评这才抬头仔细看了一眼张莹的屁股,对张医生说:“当年我下手的妞都比她正点。”张医生点了几滴酒精到他的头上,刘宵评根本没准备好,痛的哇哇叫。“你就不能说一声?”刘宵评叫了起来。马瑞把他按在椅子上。张莹拿过来药水,张医生又在他的头上用酒精棉球擦了一遍认真的说:“理个光头,有些地方发炎了,每天定时抹药,白天都晒晒太阳。脚上的疮怎么样了?”刘宵评抬起脚,虽然满脚都起了皮,但是已经没有明显的疮。“好了很多。”刘宵评放心的说。

  日期:2011-12-13 08:33:16
  六
  每天下午就是放风时间,一般来说下午的沙漠吸足了热量就开始散发出来,所以下午就不会出去干活。大家都围在一个院子里面,也是自由活动的时间。四个小时。这个院子的围墙足够有四米高,墙上面有两个瞭望台,不算太高,院子里面没有死角,站在瞭望台院子里的活动一眼就收到眼底,这个时候马瑞和高可源就站在瞭望台上,边聊天边观察下面的情况。

  放风的院子并不算小,有锻炼身体的简单器材,但大部分都坏掉,能卸掉的早都卸掉,多次都是打架被卸掉,后来狱警干脆都卸掉,防止打架所用,远远看过去就是几个柱子插在地里好像竖立的墓碑似的。还有几个简易的座椅,艾利,阿登江还有哈尼坐在墙角的阴影下,旁边还有一些小字辈的重刑犯站在那里围成一圈。在哈尼的怀抱里面还有一个猫,这是狱头的特殊待遇。围在哈尼四周一般足够有二三十个人,今天却只有四五个。其余的人三五一群的围在一群聊天。

  最近监狱里面搬来了一台电视机一个DVD以及几张老的光盘,每个月放一部土得掉渣的电影让大家娱乐放松一下。不过哈尼永远是严肃的样子,人多的时候喜欢讲一些道理,说的最多就是那句:每个人都是别人的地狱,每个人都背负着自己的十字架。这次讲给了艾利听:“在我们少年的时候,活着是为了父母的开心;我们青年的时候,活着是为了父母的幸福;我们年老的时候,活着是为了多呼吸一口气。所以有人些人活着是为了自己,有些人活着是为了别人,有些人活着是为了自己和别人,总之不管什么样的方式都是悲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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