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囚

作者: 冷眼看世界0404

  日期:2011-10-8 10:41:00
  沉默。
  四个人都不说话了,可能是都累了,需要中场休息一下。
  房间内只能听到钟表的嘀哒声,文低头看着地面,对面的三位检察官全部一动不动地盯着文,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约十分钟过后,中间那个稍胖的警官决定换个方法,他打破沉默厉声说道:

  “站起来!”
  “不!”
  “站起来!”
  “不!”
  凭什么让我站起来,我怎么了?难道我犯法了不成?文有一种受辱的感觉,怒目圆睁,直直地盯着对方,毫不示弱。
  这时只见边上那个瘦检察官嗖地站了起来,在他刚迈出一条腿的同时,文冲着前方的桌角一头撞了过去……

  文没死成,只是擦了点皮,那个瘦检察官及时拉住了她。
  “你想干么?”
  “你们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死在这里。
  看来来硬的行不通,检方决定开展心理攻势,随即他们的话语软了下来:
  “对不起,我刚才态度确实不好,我这人性子急你别介意,事情不大,你也用不着这样闹腾,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儿子可就见不到妈妈了,只要你把事情说清楚就可以回家了,我们在这里整整耗了一天了,你不累我们还累呢。”

  “还是我刚才说的,我没有拿钱。”文见对方让了一步,她也放松了警惕,天快黑了,儿子估计已放学回家了,赶快办完这件事得回家做饭呢。
  “看来你还是没想通,今晚想住在这里吗?”
  又是一阵沉默。
  “时间不早了,天快黑了,不着急回家给你儿子做饭啊?其实你付出了劳动拿些报酬也是可以理解的,承认了也不算个什么事,只是因为你是国家干部,不能挣这钱,把钱退给人家就没事了。”
  “我没挣钱,钱都花了。”

  “花什么地方了?”
  “请客吃饭,车费住宿费等,现在找人办事不都这样吗?总不能我贴上自己的钱给他们办事吧。”
  “也是,你说的有道理,总共收了多少钱啊?”
  “五万。”
  ……
  “现在你在这上面签个字就没事了,一会儿就送你回家。”

  “好吧。”
  文站起来在一张纸上签了字,并按了好多红手印,最后还写上了一句话:
  “以上写的和我说的一样,我已读过。”
  警车呼啸而过,惊扰了傍晚街市详和的气氛,路边的滩贩和行人被突然而至的刺耳的警笛声镇住了,买菜的、卖菜的以及路边吃油条、老豆腐的都一时定格在那里,人们半张着嘴,呼吸着车尾扬起的尘土,眼睛盯着警灯闪烁的警车,画面足足卡了五秒钟,才听到一个吃惊的声音:
  “里面是个女的!”
  紧接着各种声音就像爆米花一样噼哩啪啦响起来:

  “是不是逮住‘小姐’了?”
  “不像!这女的看着斯斯文文的,像个有文化的。”
  “哎哟!我想起来了,哪个女的是在政府工作的,我上次去政府办事见过她!”
  “政府工作人员?那一定是个贪官了!”
  “那不一定,女人出事大多出在两性关系上,保不住谁家的二奶又和愿配掐起来了。”

  ……
  不到半小时,文被捕的事已成为这座煤城当晚的下酒菜。
  而车内的文并没有紧张和恐惧,只是有些糊涂,有些恍惚,一上车警察就给她带上了手铐,她被紧紧地夹在两个警察中间动弹不得,她知道自己中了检察官的圈套,但现在已身不由已,今天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让她现在也想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是在梦中一样。
  坐在警车里的这个女人是自已吗?不是自己?是不是拍电影?对,一定是在拍电影,要不然自己应该是在政府四楼会议室开会,怎么钻进警车里了?是临时助演一个警匪片吧?不对,又不像拍电影。文下意识地想打开车窗看一下,却发现两个手被锁在一起,手上戴着的是手铐吗?不会是玩具吧?儿子就有一个玩具手铐,锁在手上也是打不开的,可眼前这个冰冷铮亮,和真的似的,自己怎么戴手铐了?有没有搞错啊?不是说送我回家吗?……

  也许是在梦中,老公呢?对了,老公现在在那里?每次做恶梦总是老公将自己推醒,把自己拉回到现实中来,可现在老公去那里了,为什么不再推一把,只要像往常一样轻轻地推一下,自己就醒了,就会看到熟悉的窗帘和墙上的全家福,就会又回到幸福中来,可现在坐在自己身边的不是亲爱的老公,而是威严的警察。
  文的头开始痛起来,她将脑袋靠在车座靠背上,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的心静下来,重新梳理一下白天发生的事,查找一下到底是那里出了差错:
  早上六点:文和老公还是按往常一样陪儿子在小区院子里打了半小时的羽毛球。
  六点半:做早餐,因为八点局里要开全局工作会议,所以文只是给儿子做了一个煎鸡蛋和热了一杯牛奶,她和老公各吃一个面包了事。
  七点:老公送儿子上学,文洗碗、整理家、洗脸化妆。
  七点半:文提前半小时到达单位准备会议材料。

  八点:全局工作会议正式开始。
  一切看起来好像很顺利,没有一点预兆,尽管文平时经常做恶梦,但昨晚睡得很好,醒来并不记得梦到什么。
  变故是从上午开会期间开始的,文作为局办公室主任正在全局工作会议上宣读上级文件,突然有两个人进入会场,在局长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然后局长将她叫到会议室门外,说需要她配合一下检察院的工作,文一直认为配合执法部门的工作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一般都是了解情况之类的,所以没多想就跟随两位便衣检察官走了,她本以为时间会很短,她还着急着回去开会呢,因为让各科室上交半年总结的事还需要她在会上强调一下,可没想到进了检察院一整天都没出来,天黑了自己竟被押上了警车。

  儿子吃饭了吗?老公给他做好饭了吗?是不是又在给儿子煮方便面了?我不在时他总是给儿子煮方便面,懒得要命。老公现在知道不知道我出事了?不过按正常推理,晚上十点前不见我回家他就会找我,找不到怎么办?应该去报警吧,说我失踪了?不过警方应该通知家属的,总不能悄悄抓人吧?老公应该知道怎么办吧?他懂不懂?应该懂的,老公还算机灵。张部长是我表嫂的亲表哥,这个我以前对他说过的,他也应该知道,我的一个男同学在中级人民法院,我记有他电话的,他能不能找到我的同学通讯录?要不干脆甩出一沓钱把这事压住算了,不然夜长梦多。

  今天是周五,明天全家人休息,原本答应儿子明天去吃比萨自助餐的,看来要失约了,也没和儿子打声招呼。如果儿子一天不见妈妈会怎么样?他爸爸一定会说妈妈开会去了,如果一周不见呢,就告诉他妈妈学习培训去了,如果一个月不见妈妈呢?应该如何对儿子说?老妈老爸知道了肯定会吓坏的,他们怎么会相信他们一手抚养长大的乖女儿会触犯法律呢?家里一定已经天蹋了……

  要不给老公打个电话?文戴着手铐的双手慢慢向衣服口袋摸去,还好,手机还在,文掏出手机拔出了老公的号码——不许打电话!传来的不是老公的声音,而是警察的呵斥,手机被没收了,让她完全和家人失去了联系。
  文一直都不明白自己帮人办事怎么就违法了呢?命运就是在她不经意间和她开了一个黑色玩笑,让她的人生在她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情况下来了一个急转弯,驶向一个完全陌生的境地。
  警车已开出城,文透过车窗看到了路边的农田,看到了久违的泥土地,看到了她小时候。文出生在一个贫困山区,故乡虽山清水秀,但一片贫瘠,每家只能种几亩坡地,因气候原因,也只能种些土豆玉米这类的粗粮,想吃白面只能用玉米去换,大米更是很少吃到,靠天吃饭,产量极低。文从小立志苦学,走出农村,改变命运,最终成为村里走出的第一个大学生,至今仍是村里人的骄傲。可来到城里拼搏十余年文才知道,自己是犯了一个大的错误,从农村到城市,就是由一个自然人变成一台工作机器的过程。随着年龄的增长,文对故乡的思念越来越浓了,文曾对老公说最想过的日子是田园生活,选择一个小山村,盖几间瓦房,养十几只鸡,种几亩菜地,吃着自己亲手种的完全绿色的食物,不用上班打卡按指纹,不用写总结报告,不用评先进模范,不用为仕途而奔波,也不用为开不上名车住不上别墅而丢人。可是一踏入城市,就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驱使自己朝着另一个方向,一个最终迷失自己的方向奋进。

  警车猛然间停了下来,文被带下车时看到了门牌上写着“××县看守所”的字样,随着大门在自己身后关上,文仿佛感到这个世界已抛弃了自己,那个父母眼中的乖乖女、老师眼中的优等生、单位领导培养的优秀后备干部已消失了,走在高墙内的是一个即将接受审判的社会渣子。
  日期:2011-10-08 11:06:26
  第二章 第一课
  文记得共穿过三道铁门,最后来到一个狭长的院落,正北一排平房,每间平房前面续接着一个十平米见方的小院,小院之间以厚实的砖墙隔开,顶部和前面以钢筋做的栅栏封锁,仿佛一只只巨大的鸟笼,令里面关着的人插翅难飞!
  文先被带进了一间警务室,早有两名女警等候在那里,她们对文进行了裸身检查,收起了文的胸罩、腰带和皮鞋。

  “凡是绳状东西和金属东西一律不得带进去,这些物品我们暂时为你保管。”女警简要地说明了一下,文不得不赤脚跟着警察向五号女监走去。
  看守所和监狱的不同在于:看守所监管的是案件处在审理阶段还未终审定性的犯罪嫌疑人,男女混合监管;监狱监管的是已判刑的罪犯,一般分男监和女监;看守所的犯罪嫌疑人不允许外面的接见和联络,以免串供,而监狱服刑的罪犯是可以让家人接见的,也可以给家里写信打电话。
  这是一座县级看守所,共12间监舍,里面关着一百多号人,其中只有5号监舍是女监舍,所以5号监舍里的女人就成了这里面的宠物,若那个男号看上她们一眼,就可以在狱友们面前足足炫耀一整天,食堂送餐的人也总是把最大最白的馍送给5号,就连警察都对五号少了些严厉多了些温柔。
  其实一听到警笛声,监舍内一百多号人几乎是同时从房间内拥出来,挤在铁栅栏前,一个个将脑袋卡在铁栅栏的空隙间,用期待的眼神盯着对面的铁门。他们知道又有新号要来了,这让他们很兴奋,兴奋的原因不仅仅是好奇,还缘于人性比较阴暗的一面,或许当他们看到又有一个干坏事的人被抓进来时,就会减轻一点自身的负罪感,煤堆里的一块炭一点也不觉得自己黑,就是这个道理。

  当文在警察的押解下出现在大院里的时候,铁栅栏里顿时引起了一阵骚动:
  “哇!美女哎!”
  “皮肤白白的,胸大大的,好想吃哟!”
  “亲,扭过来,让看看!”
  ……
  以上是男号们的反应,女号们的反应就不是这样了:
  “又一个偷汉子的进来了。”桃子有些幸灾乐祸地说。
  “别瞎说啊,不要因为你偷汉子就认为别人都偷汉子。”燕儿白了桃子一眼。
  “桃子不管怎么说你今天就不用刷厕所了,有接班的人了。”萍姐对桃子说。
  “哼!德性!走路还一扭一扭的,以为自己是模特啊?!”看来白雪不喜欢新来的文,因为文长得漂亮了点,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白雪可是这里面的第一美女,她不想有竞争对手,任何女人都不想有。
  怎么说呢?表面上看这里是没有自由的地方,其实这里面关着的人失去的只是肉体的自由,但他们却得到了另一种自由,灵魂的自由,在这里可以脏话连篇,没有人说你素质差,在这里可以不守信用,没有人骂你是小人,只要不被警官听到就行。社会公德只是在外面的世界起作用,这是一个隐藏的世界,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完全不同于外面的世界。当然,不是说这里面没有高素质的人,只是“素质”是一个社会道德概念,囚犯中间没有“素质”这一词。

  警察打开5号铁栅栏门时,白雪她们已撤回到房间里,一字排开站立在地中央,待警察带文走进来时,宿舍长萍姐喊了一声口令:
  “报数!”
  “一!二!三!四!”
  女号里共四人,加上文就五个了。
  “这是新来的徐文慧,大家要多帮助她,宿舍长负责做好新人监规教育。”警官简单安排一下就出去了。

  文赤脚站在门口,不敢轻举妄动,她以前虽没有进过这里面,但在一些影视剧里也可以了解到一些囚徒生活方面的事,她知道这里面的人际交往规则和外面是完全不同的,可以说这里面是弱肉强食的地方,要见机行事,不卑不抗,切不可讲道理,要能做到不被人欺就是聪明人。
  队列解散后,桃子和燕儿开始冲洗饭盆准备打饭,萍姐则坐在床铺上一言不发,实际上教育新人的事都是白雪在做,白雪才是这里面真正的女魔头.白雪又开始在地上走来走去,眼睛不看任何人,做思索状。实际此时的白雪早已按奈不住内心的兴奋,今晚又可以发泄一下了。随着她的移动,一种清脆的“刷啦、刷啦”的金属声音回荡在屋里,文寻着声音找去,心猛地一惊,赫然看到白雪的脚脖子上锁着一副闪着寒光的脚镣,另外一个戴着脚镣的是萍姐,文知道戴重刑具的十有八九是死刑犯。但沉重的脚镣显然锁不住白雪的霸气,反而衬托出她的威风。文用眼睛偷瞄了一下白雪的脸,天哪!谁能想到在这座煤城还隐藏着这样一位冰雪美人,看守所坚苦的生活(当然,进这里面可不是让人享福来了)竟没有消磨掉她的美丽,可想而知她当初在外边又是何等的美艳。

  “怎么进来的?”白雪终于开口说话了。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文一时还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你不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吗?”
  “真的不是很清楚,我只是帮人找工作。”
  “你的意思是说警察抓错人了?”
  “也有可能,我也这样想。”

  “得了吧你,你想在门口站一晚上吗?”
  “有人拿钱托我办事。”
  “诈骗?”
  “不,说我是受贿。其实没有,我是真心帮人办事,不图钱的。”
  “得、得、得!别在这里为自己辩护了,有口才到法**说吧。”
  “好,你现在可以进来了。”
  “谢谢!”
  文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过关了,看来这里面没有电影里演得那么可怕嘛。

  “桃子给她腾个地方。”白雪又对桃子说。
  房间有二十平米大小,用木板搭的床铺占去了三分之二的地面,床铺是通铺。这时桃子把她的褥子掀起来,从下面拉出一床被褥铺在旁边,被褥都是军绿色的,只是有些陈旧了,褥子的一角还破了一个洞,漏出了里面的棉絮。
  “这是你的铺位。”桃子说。
  “开饭了!——”
  这时听外面有人在吆喝,桃子和燕儿拿起饭盆急急地往外走,白雪和萍姐也跟了出去,于是文也跟了出去。来到铁栅栏前,只见一个警官打开了栅栏门的锁,门打开后,桃子和白雪端着饭盆立正姿势嘴里喊了一声“报告领导,出去打饭!”然后就走出了铁栅栏门。文看到也顺势跟着要出去帮忙,不想被萍姐拦住了。

  “你不用出去,还轮不到你呢。”萍姐说。
  其实文不知道,在这里面出去打饭不是一种劳务,而是一种特权,因为只有走出铁栅栏才能看到院子的全貌,就是说才能看到其他监舍里的人。因监舍是一字排开的,小院之间又有厚墙相隔,各监舍之间的人是相互看不到的,出了铁栅栏来到大院里才能看到。平时只有打饭和凉衣服时才能有机会出来,因此,刚来的新人和在这里混不出模样的人是没有资格出来打饭和凉衣服的。这时文果然看到白雪在跟谁微笑,有警官在场是不能对话的,他们只有通过眼神和微笑相互打招呼。

  晚饭是小米米汤,没有干粮。饭打进来后,警察跟着进到小院,待人们都进了屋,警察随后就把屋门朝外锁上了,然后退出小院再把铁栅栏门锁上。晚上是要锁屋门的,早六点开门,这样白天囚犯们就可以到小院里活动。
  桃子给文盛了一碗米汤。
  “谢谢!”文早就渴了,端起米汤几口就喝进肚子里,只是喝到底也没见一粒米。
  喝完米汤,文感觉很累了,就在自己的铺位上躺下来。
  “洗碗!吃了就睡啊?以后你每天要负责洗碗、刷厕所、整理床铺,最后进来的负责内务,这是我们的规矩。”白雪对文说。

  文在洗碗的时候,桃子和燕儿在热水。监舍是不供热水的,往往艰苦的条件会激发人的智慧,也不知是那个前狱友想的法子,她们把脸盆放在暖气片下方,然后再用一个盆在水龙头上接上冷水,将盆里的水缓缓地从暖气片上面顺着暖气片倒下来,水顺着暖气片流进下面的盆里,这样反复几次,冷水就会变得温暖起来。当然只有冬天供暖的时候才能这样,夏天则可以把脸盆盛满水放在太阳地晒,很快也可以把水晒热的。

  享用第一盆热水的是白雪。白雪洗完脸后,坐在床上拿出按摩霜开始护理起皮肤来。
  “你的皮肤真好。”文说。文不是恭维,真的是羡慕。
  “现在差远了,在外面时才叫好呢。”白雪得意地说。
  “我进来时忘带化妆品了。”文突然意识到自己竟什么也没带就空手进来了。
  “不允许带的,也只有雪姐能带进来。”桃子说。文还是不大明白。
  等大家洗漱完毕后,文试探性地说:
  “现在咱们是不是可以睡了?”

  “十二点还要给你上课呢。”桃子说。
  “那现在就上吧。”
  “哟,看来你还是等不及了。”文看到她们几个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神色鬼异的很。
  “先背监规吧。”
  文遵照命令眼睛盯着墙上的监规专心地背起来,这对文来说不难,只用半个小时就背了下来。

  “我背下来了,我给大家背一遍怎么样?”
  “不用了,进行下一个内容,洗澡!”白雪冷冷地说,“桃子帮她洗吧。”
  洗澡?文不明白,洗澡也是一课。
  “到厕所里来吧。”桃子对文说。
  “厕所里有淋浴?”文忐忑不安地走进厕所,厕所很小,只有一平米大小,文不得不双脚叉开踩在蹲坑两侧。

  “把衣服脱了。”
  文全身赤裸,不知道这澡要怎么洗,这时桃子已接满了一脸盆水,现在正值腊月天气,水管里的自来水冰冷刺骨,就在文不经意间,一盆冰水从劈头盖脸浇下来,顿时一股寒气刺入骨髓,传遍全身。
  日期:2011-10-08 11:07:54
  第三章 不眠夜
  其实整个房间几乎是透明的,玻璃窗从不挂窗帘,房间内的灯整夜长明,屋内的情况全天二十四小时处在警方的监控之下,厕所是监舍内唯一隐蔽的地方,总不至于拉屎拉尿也在武警的监视下办理吧,如果那样也就太不尊重人了,所以教育新人都是在厕所里,这样不易被警方发现。
  在冷水浇头的一刹那,文几乎要喊出声来,她用双手用力捂住了嘴,没有出声,不然只要她叫出声来,就会有人立即堵住她的嘴,免不了吃块臭抹布或臭袜子,更加肮脏。桃子无情地将一盆盆的冰水朝文赤裸的身体泼去,有几次文几乎被冲倒,但她还是挺住了,她暗暗鼓励自己,坚持就是胜利。当第十盆冰水从文的头顶浇下的时候,文简直立成了一根冰柱,仿佛血液都要冻结了。文始终一声不出,让桃子感到她浇得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块石头。文无声的抵抗着实把周围的几个人镇住了,屋内只能听到浇水的声音,所有的人都不说话,只有桃子机械地一次次端起脸盆向文泼去,没有白雪的命令她是不敢停下来的。屋里的空气好像被冻住了,白雪只是定定地看着文,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收尾。不一会儿,桃子已累得胳膊酸软,一下子没端稳脸盆,将满满一盆冷水浇在自己脚上,这时,萍姐及时喊了一声:

  “停!”
  “好家伙!骨头硬啊!”白雪好像刚回过神来,嘴里虽冷冷说了一句,心里的嚣张气焰却降了下来,她已意识到遇到了一块硬石头,文不会像桃子和燕儿一样任由她当面团一样揉来捏去。
  “出来吧。”
  文听到了过关的口令,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她刚要挪动脚步,却发现身体已僵直,动也动不了。萍姐给燕儿使了一个眼色,燕儿赶紧上前扶文出来,她把文扶到床上躺下,问道:
  “没事吧?”

  “没事。”文答到,嘴角挂着一丝苦笑。
  “把衣服穿上!”白雪又命令道。
  “不想穿,这样感觉很好。”文知道白雪是怕被对面高墙上值勤的武警看到,而这正是文想要的,一但被武警发现,她们几个免不了关禁闭。
  看守所的监舍几乎是透明的,窗户不挂窗帘,屋顶的灯整夜长明,这样更便于警方二十四小时全程监控。文并不在乎窗外的人看到她赤裸的身体,她索性赤条条地躺在床上任由人浏览,她洁白性感的身体极具艺术性,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在这个隐蔽的世界里,人性几乎是接近原始化的,以至于这里面的女人都不懂得羞涩是什么了。
  文正在放任自己时,白雪一把拽过一条被子盖在文的身上,并冲文吼道:
  “什么意思,想出卖我们吗?”

  文不作声,闭上眼睛睡去,真的是累了。白雪她们也累了,相继都脱了衣服钻到被窝里,新人礼到此结束。
  大家睡到后半夜,便不再安宁,燕儿开始一趟一趟地跑厕所,又一次一次地冲厕所。
  “真是烦死人了,让不让人睡啊?”睡梦中的白雪突然伸手捡起一只拖鞋向燕儿砸去。
  “不好意思雪姐,肚子又开始难受了。”
  “那你就少吃点嘛。”

  其实不是燕儿吃得多,在这里面能吃饱就不错了,只是因为不洁的饭菜会导致大多数人患上肠胃病。
  萍姐也醒了,她爬起来从褥子下拿出纸和笔又开始给女儿和儿子写起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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