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城贵阳:你所不知道的故事 状元街

作者: 怒武天威

  日期:2011-11-26 22:50:00
  状元街
  序言:
  开膛手杰克被杀了,
  宝琳和席非走在白色教堂里,

  狙击手的脚步声响起,
  开膛手杰克来了。
  笛卡尔说:“我思故我在。”
  罗素说:“我正在说谎。”
  日期:2011-11-26 22:54:00
  蓝冉坐在仙踪林的一个角落里,当服务员把她的那杯蜂蜜芦荟柚子茶送来后,只抿了一口便进入了沉思……

  蓝冉今年二十二岁,从小到大听闻经历的怪事也算不少,可从没有一件能比得上今天自己遇到的这件——玄乎!
  事情是这样的……
  今早蓝冉的父母忙着上班轮流占用着家里的主卫。蓝冉由于昨夜口渴起夜喝了几次水,今天早上内急难耐,便去了她卧室对门那间从未使用过的副卫小解。说来也怪她家都搬家大半个了,这间副卫的抽水马桶的管道一直有问题,很多时间一滴水都流不出来。她爸也找人来修过了,不过没修好,水管工说管子深处应该堵了什么东西,想修好必须大动。她爸最近调研比较忙,想等忙过这阵之后再好好地把这事给解决了。

  本来也没啥大不了的,水管不出水,自己接点水把厕所冲洗下就得了。可蓝冉妈偏偏是个洁癖,发现此事后大清早唠唠叨叨没完没了的念经,最后还生气的叫蓝冉今天替她去跑腿,去银行把家里这个月给房贷还了。
  蓝冉来到银行后,玄乎的事情,发生了……
  拿到还款清单时蓝冉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当即大吃一惊,上个月的房贷还没从卡里扣;一想到她老妈那喋喋不休的样子,她立马埋怨他们银行工作太疏忽。帮她办理业务的这个柜员态度也还好,在核查了两遍之后得出了结论,她家的房贷已经还清了,所以不会再从这张借记卡里继续扣钱后,蓝冉一下子完全蒙了。
  紧接着,她打电话问了父母,他父母又问遍了所有的亲朋好友。无论是开门见山,还是旁敲侧击,没有一个人肯承认帮她家把剩余的房贷还了,反而还嘲笑她父母俩加起来都100来岁了,还有事无事的开玩笑。
  蓝冉家才搬家没两个月,房贷至今只还了六月份的,眼下已是八月,剩下那笔五十二万元的尾款不知道被哪位好心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还清了,不打欠条,还匿名!问谁谁都不信!
  结论只有一种,那就是商行金融系统出问题了!若是在别的国家还好,如果没人管那笔尾款搞不好还不用还了。不过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在中国就不可能发生。前不久某某省不是出了因银行系统出现故障,在自动取款机上多取了几万块钱,闹得举国上下沸沸扬扬,最后那丫好像被判了个无期!想到这里蓝冉打了个冷颤,立马打车去商行的信贷中心把此事调查清楚,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到了信贷中心,客户经理听了她简单的说明之后立马亲自帮她查询,好歹五十万的差额也算得上是重大案件,丝毫不敢马虎。不查还好,一查更奇妙,蓝冉家这笔房贷的尾款确实的还清了,因为是提前还款,所以提前还款的违约金也已交齐。最搞笑的是,还款人这一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着两个字:蓝冉!
  蓝冉先是一惊然后又进行了多次解释,未果!最终在整个商行信贷中心全体员工那充满鄙夷和嘲讽的眼神下,灰溜溜的逃走了。
  “嗨!再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突然间一个衣着鲜艳的女孩坐到了她对面的空位上“电话里神秘兮兮的叫我出来,可不是让我看你在这里思春?”
  那女孩看蓝冉没有理她,依然自顾自的用手在桌子上对那个兔子图案临摹发呆,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得意的笑道:“哈!看你这没出息的德行,是不是看上哪位帅哥,表白啦?然后被人拒绝了?”
  蓝冉有气无力的抬眼看了看对面的女孩:“死女人,没时间跟你胡闹,真有正事!”
  吕芸是蓝冉的闺蜜,和蓝冉幼儿园之前就认识了,她们的交情最少也有二十年。听蓝冉这么一说,然后又想起刚才蓝冉在电话中有一丝慌乱的情景,这么多年的直觉告诉她,可能真的出了什么事!

  日期:2011-11-26 22:59:00
  “到底啥事啊?”不似刚才那副嬉皮笑脸,吕芸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家的房贷被人还完了!”
  “好事啊!地球上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可我爸妈问了所有的亲朋好友,都说没帮忙还!”
  “那不是废话吗,你以为他们学雷锋,还玩匿名啊!”

  “我去信贷中心查了,你知道还款人是谁不?”蓝冉猛地抬起头来,双眸盯住吕芸,模样神秘。
  吕芸不由得也压低声音,把头凑上去:“谁?”
  “我!”蓝冉的声音若有若无,手指在半空中画了个圈轻轻停在自己的鼻尖。
  吕芸心中一震,不过仅仅过了半秒,佯怒道:“死丫头,无聊了是吧,测试姐姐的智商?”边笑边戳蓝冉的脑袋。
  戳了几下却见蓝冉甚至连还手的意思都没有,顿觉失望地像后面的沙发靠过去,“你家房贷有多少钱啊?”

  “五十多万!我保证真的不是我还的,我一丁点印像都没有。而且我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蓝冉明显是急了,迫切希望吕芸能解答她心中的疑惑。
  “五十多万?不是个小数啊!”吕芸若有所思的想了半分钟,摊出一只手在蓝冉眼前晃了晃,俯身道:“有四种可能!”
  “第一种,是你爸的私房钱,却以你的名义把房款还了!”
  “你真傻假傻啊,要是我爸拿得出这么大笔钱,当初干嘛去贷款?”蓝冉反问。
  “这你就不懂了。”吕芸眼中流光闪现微带坏笑“要么是这笔钱来源有问题,要么是这笔钱本来的用途有问题!”
  “死吕芸,别瞎说,我爸怎么可能干你想的那种破事!”听吕芸这么一说,蓝冉有些生气了,不给吕芸丝毫机会反驳,“再说,倘若真像你说的那样,我爸这么做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我妈不找他闹?我爸才不傻!”

  “也是,蓝叔叔平时思想挺左的,又被你妈管得服帖,那这一种可能性排除吧。”吕芸笑了笑,“第二种,有哪个富二代看上你了,帮你家把钱还了!”
  说完还不忘感叹道:“要是有哪位帅哥帮我也买套房该多好啊,实在不行买个车也可以啊!”
  “你打住,明明知道我到现在都还没有男朋友。”蓝冉有些不屑。
  吕芸却眯了半只眼睛,暧昧道:“小妞儿,凭你这等姿色,遇见一两个眼神跑偏的富二代,还是有可能滴!”不过立马又反咬自己一口“但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啊,哪个富二代还能干出这种情深深雨蒙蒙的事,又不是演电视剧。”
  “继续,第三种!”蓝冉一摆手,打断了她的遐想。
  吕芸幽幽的看了蓝冉一眼,压低了声音“你有双重性格,或者多重性格,有些时候你做的事完全不记得。因为是你另外一重人格做的!嗯~好恐怖!”说完上半身还极为配合的打了个寒颤。

  看见吕芸发出那种半真半假的怪叫,蓝冉气不打一处来,“好好好,我双重性格,那你给我解释下,我这五十多万人民币是哪冒出来的?”
  “哦,对哈,五十多万。。。呀我知道了,你的另一重人格是大盗或者抢劫犯。”吕芸自圆其说的大喊道。
  “最后一种可能性!”蓝冉一股热血往上涌,没时间听她废话。
  “最后一种,那只能是有鬼了!”吕芸应付的说道,想必这种想法也只是她当时为了完善她那本不完善的逻辑而找来敷衍的。
  “鬼?灵异?五十多万又怎么解释?”蓝冉似乎掉进钱眼里了,一直抓住这五十多万不放。
  “算了,我真的不知道了,我又不是金田一、柯南,我有那本事,早就去开侦探事务所了,还学什么会计”,吕芸对蓝冉扯了这么一大堆,突然也没了兴致,猛地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你看我新买的这个包包,好看吧好看吧……”
  像往常一样,蓝冉和吕芸瞎扯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吕芸被她的男朋友郭俊叫走。蓝冉结了帐,一看表已经下午四点半了,满怀心事的向家走去。

  出了仙踪林,蓝冉走在茂密的法国梧桐下面,虽处八月盛夏,不过森城的下午已不似别处这般酷热。她家新房位于森城状元街的状元楼小区C座,从此处步行过去只需要一刻钟左右,所以还不到五点蓝冉已经进了家住的小区。
  状元楼小区刚建成不久,落户的房东其实并不多。每天下午上班时间,除了小区门口的门卫,以及偶尔搬运家具建材的工人外,就很难再看见其他的人在花园里走动,今天同样不例外。
  今天房贷的事,使得蓝冉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C座楼前。当她走进一楼大厅时候,不是很明亮的大厅里一个打扮时尚的女性牵着她的金巴正好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蓝冉只知道,这女的姓刘,住自己家楼下,平时见面不多但感觉这个女的有些孤傲。蓝冉家刚搬来的时候,这位刘女士的老公曾经来拜访过,因为蓝冉家正好住在她家楼上。名为拜访,实为先通通气,希望楼上的蓝家平时动静不要太大。
  出于礼貌,蓝冉喊了她一声刘姐,刘女士那张戴着宽大墨镜的脸只微微点了下头,两人便插肩而过,比起平时还冷漠了几分。蓝冉也没怎么在意,中心自嘲一笑后也走进了电梯。

  当蓝冉一只脚刚踏进电梯,刘女士牵着的那条金巴突然狂叫几声,凶神恶煞的冲向蓝冉;被这么一吓,她猛的往后退了半步,推出了电梯外。
  “哈利,听话,乖!好哈利,好宝贝,妈妈一会去帮你买好吃的。”那狗确实凶狠不顾刘女士的安慰,生托硬拽的向前窜了两米,直到蓝冉的跟前。
  看见自己的狗突然发狂,刘女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冉冉,没吓着你吧!”
  蓝冉确实是被吓着了,不过也就一下,“刘姐没事!哈利,你冲我凶,我以后不喂你火腿肠了哦?”说着她伸手摸了下哈利的头。
  哈利的情绪却没有平复,依然恶狠狠的瞪着蓝冉,准确的说,是电梯的方向。
  此时刘女士也有了一些不高兴,“坏宝贝,在家里你不是吵吵闹闹的要出来玩吗?现在又想回家了?”边说边软硬兼施的把还不时回头的哈利带出了大楼。
  刘女士走后,站在电梯门前蓝冉的脑海中又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几十秒前哈利愤怒的画面。不对,狗的眼神不仅仅是愤怒还不时闪烁着惊恐!回过神来的她,看着电梯电子显示屏上凝固了的数字一股凉意慢慢爬上了脊背。
  12——正是她家的楼层!
  日期:2011-11-26 23:02:00
  12——正是她家的楼层!
  在电梯门口犹豫了好一会,蓝冉才鼓足勇气去按那个冰冷的红色按钮;进了电梯后,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她更加的后悔起来。门上方显示屏里的数字不断跳动,蓝冉紧握的双手慢慢渗出汗来,当数字跳到10的时候完全定格在那里,电梯门缓缓的打开。她屏住呼吸,瞳孔放大,等电梯门完全打开后才发现外面什么都没有。她轻轻的舒了口气,不过并未消退的恐惧变本加厉的袭来。

  电梯的正对面是安全出口两扇紧闭的木门,外面的厅室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电梯仿佛有思维一般诡异的停在了这层。更奇怪的是,没有任何人操控电梯的门就这么一直开着,仿佛是一张正在狞笑的最。蓝冉这人胆子本来就不大,当同时面对恐惧与好奇她会不假思索的选择恐惧,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因为根据墨菲定律:不信邪,往往必撞邪!她手有些哆嗦的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吕芸的号。

  “芸你在哪?我现在~~好怕!”蓝冉目不转睛的盯着电梯门外,声音微微颤抖。
  两人不愧是二十多年的闺蜜,“冉别慌!你在哪?我和郭俊马上开车过来。”吕芸知道蓝冉不会开这种无聊的玩笑,立马问道。
  “我~在我家的大楼里,电梯停在10楼不动了……现在……安全出口那里……我听见有人在下楼……”由于信号不好,通话突然中断了。
  此刻吕芸和郭俊正开车去吃饭路上,电话一断她惊慌失措的对着郭俊喊道“快!快!现在去蓝冉家!”
  “不是去吃饭吗?”郭俊转头问道。

  “吃个屁!蓝冉现在有危险。”吕芸争分夺秒的骂道,“还死楞在这里干嘛?”
  “红灯!”
  “你前面又没车,闯过去!”
  郭俊开车到蓝冉家住的状元楼小区时,时间仅仅只过了10分钟,当然,这一路过来罚单不会少于三张。车在C座楼前还没完全停稳,吕芸已经火急火燎的下车冲了进去。刚进楼她就看见蓝冉呆呆的站在大厅中间。仿佛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蓝冉缓缓的转过身来,当她看到吕芸的一刹那,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冉别怕,我们来了。”吕芸抱紧蓝冉安慰道。

  好一会蓝冉才止住了抽泣,便把刚才诡异的一幕告诉吕芸和郭俊……
  安全出口楼道间里的那个若有若无声音越来越近,蓝冉极其害怕的边给吕芸打电话边乱按电梯按钮,不过无论她怎样按电梯门就是纹丝不动,静静的敞开着。
  就在这时,和吕芸通话的手机一下子没了信号,听筒中传来嘟嘟的声音。蓝冉准备再次拨去的时候,刚才楼道间若有若无的动静已没了。不过此时的她,身子已经完全僵硬动弹不得。
  楼道间的声音并不是消失了,更确切的说,那个东西现在正在安全通道木门的后面,通过那两扇冰蓝色的玻璃,在那个漆黑的空间正看着自己……
  “嘿!蓝冉别自己吓自己了,你胆子也太小了!”本来要去吃饭却开车闯了好几个红灯来这里,郭俊早就有些不爽了,现在一听是个关于鬼怪的莫须有,还是大白天,换谁谁不气?
  “你给我闭嘴!”从郭俊语气中听出了些许不悦的吕芸,回头瞪了他一眼。
  就在吕芸说话的时候,郭俊径直走到了电梯门口,“10楼?”
  虽然害怕得不行,不过确实没有亲眼所见的蓝冉只得轻轻的点了下头。
  就在吕芸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电梯门关上了,显示屏上的数字逐个向10跳去。
  电梯停在了10楼后,郭俊大步走过电梯厅来到安全出口那两扇紧闭的橙色木门面前。他心中带着怒气,猛的伸手推向木门,两扇木门只是微微晃动了一下。

  见此状后,他怒气更盛,“老子偏不信邪!”双掌用尽全身力气的向门砸去。
  日期:2011-11-26 23:04:00
  “哐!”的一声,门应声打开。
  郭俊目光向里面扫去,除了楼梯拐角的微微发着绿光的指示灯外,里面没有任何光源十分昏暗。他刚迈进安全出口一步,一股从未感觉到的不舒服爬上了脊背。人高马大的他不由自主的僵在了那里,几秒种后他翻身回到电梯厅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后,电梯厅和安全出口中间那两扇橙色木门也像有生命似的慢慢的合上了。
  “怎么样了?发现什么没?”郭俊刚跨进一楼电梯厅,吕芸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去过了,里面什么不没有。”郭俊如实说道,“不过在走进安全出口的时候,给我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吕芸和蓝冉都知道郭俊不是胆小之人,人高马大的他忒爱看恐怖片,还经常一个人躲在房间里面关灯单独看。
  “难道这楼真不干净?”吕芸瞪大的眼睛充满疑惑。
  “出去说!”郭俊不想在此处多呆带着两个女生走出了大楼。
  来到楼外后,郭俊打量着蓝冉家住的这栋大楼问道,“你们还有印象没,这小区还没建起来的时候,这里以前好像是个棉纺厂的仓库。”

  “好像是!”蓝冉想了想,“好像是哪家棉纺厂的,叫什么……筑林纺织的。”
  “恩我也有点印象!仓库旁边……好像还有栋小洋楼!”吕芸也接话道。
  “你们知道为什么状元街隔壁的那条街叫狮吼路不?”郭俊问。
  “不知道!”两个女孩也忘记了刚才害怕与诡异,四只眼睛盯着郭俊。
  “我小时候听外婆说狮吼路就是为了震这条状元街!嘉庆年间到解放后,狮吼路年年都舞龙醒狮,传说就是为了震住状元街里的脏东西!”
  郭俊说完又继续道,“我外婆还说过一个故事,关于这里的,你们听不?”
  “别废话了,快说!”说话者正是吕芸。
  故事是这样的……

  文革时期,有一对新疆汉人夫妇来到了森城,男的是个大学生新疆某纺织厂的技术骨干人员,被借调到森城的筑林棉纺厂学习,女的在新疆一所小学任教。
  这对夫妇刚结婚一年,女的来的时候都怀孕八九个月快到产期了。本来他们想等孩子出生后再来,可是那个年代,还是文革时期,组织上的命令只要不服从,立马被打成反革命。夫妻两人是新婚燕儿感情极其深厚,让他们一个天南一个地北比杀了他们还难受,所以妻子跟着丈夫坐火车奔波了几千公里来到了森城。
  到了森城后,由于没有合适的住处,筑林纺织厂只得把他们先安排到状元街一座货仓改装的筒子楼暂住,等有好的住处后再搬过去。
  这栋仓库改装的筒子楼由于当时的文化大革命,很多有资产背景的住户都回老家避难去了。再加上狮吼路的舞龙醒狮习俗废除了,这几年状元街诡异事不断,几乎整个森城都知道这里不干净,当夫妇两人来到这个破旧阴森筒子楼的时候,能住几十家的楼里只有四五家住户。
  一楼除了有三户人家居住其他的房间不是货仓就是连门窗都没有的空屋。所以夫妇两人在走廊尽头选择了二楼一间门窗还俱全房间住下了。

  这间10来平米屋子门锁都还算结实,窗户有三扇,两扇对着外面的状元街。一扇就在门旁边一米不到的位置,对着筒子楼的走廊。三扇窗户上的玻璃很特别,不是透明的,而是那种厚达一公分的毛玻璃,里面看不清外面,外面看不清里面。
  屋外飘着毛毛秋雨,夫妻两安顿好已经是晚上了。森城虽地处南方,不过只要遇见下雨天就会阴冷无比,包括夏季。所以人们常说到:四川的太阳云南的风,森城的下雨如过冬。
  妻子怀孕在身,丈夫怕妻子受寒就在房间里烧起了暖炉。没想到暖炉刚点几分钟房间里面的保险丝就烧断了,夫妻两只好一起在被子中依偎着取暖。
  那个年代状元街连路灯都没有,除了住户窗中零星透出来的灯光其他的地方漆黑一片。为了打发时间夫妻两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
  “跟着我受苦了!”话题从家乡一路聊到了森城,看着当下的环境丈夫有些内疚。

  丈夫说完发现妻子没搭话,他以为妻子睡着了,正要把怀中的妻子放在枕上的时候,怀中的妻子用力捏了他一把,“外面有一个人!”妻子对着他的耳边说道。
  丈夫顺着妻子说话的方向朝门旁边的那扇紧闭的窗户看去,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的轮廓站在窗户外面一动不动。
  夫妻俩顿时都吓了一大跳,丈夫虽怕还是鼓足胆子大声问道,“门外是谁,你在这里站着干什么?”
  丈夫吼完,那个影子不一会幽幽的飘走了。
  隔天一早,夫妻俩刚起床就有人在外面敲门。
  丈夫打开门后,发现是个老头,六七十岁的样子有些邋遢还没等夫妻俩开口,老头就操着森城话开门见山的说道,“娃娃你不是森城本地人吧。”

  “我们是从新疆库尔勒来的,来筑林棉纺厂学习培训的。”
  “娃娃,实话给你讲,不要留在这点,马上带起你媳妇回老家去,这点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老头目光极其坚定。
  “为啥?大爷?”丈夫一脸疑惑。
  “实话给你讲,这条街,特别是这栋房子,凶得很!”老头虽然说得不容质疑,但是脸上渐渐显露出几分惧色,“以前还好,每年搞下舞龙醒狮什么的还能震下这些脏东西。现在好了,搞毛子文革,把隔壁狮吼路那两尊大狮子砸了,脏东西都出来了。”
  丈夫是大学生,不折不扣的无神论者,“大爷,这些话可不能乱说,别人听去了可是要上刚下线的。”
  “这栋楼的人都快走完了,死完了,我一把老骨头还怕个锤子!娃娃我今天就和我老伴扳回乡下老家去,你好自为之哈!”老头说完就走了。

  丈夫和妻子相视一眼,谁都没说话。之后,丈夫把门上钉了好几根大木条加固,又额外加了两把新锁,靠近走廊的那扇窗子也在外面用钢筋加了个栅栏。日子就这么过着,除了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透过们边窗户的毛玻璃时常看见有个人影站在外面别的怪事还真没发生过。
  两个月后,他们的儿子出生了,白白胖胖的十分可爱,夫妻俩也高兴得不得了。就在孩子出生的半个月后,丈夫接到了一个新疆打来的电话得知他的父亲被打成资本家关进了监狱,现在在监狱里面病危。
  丈夫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得回去一趟,妻子不想离开丈夫,想跟着回去。不过丈夫觉得现在外面世道这么乱,他们一起回新疆搞不好都要被当成走资派关进大狱,而且妻子现在在做月子也不适合走车劳顿,所以丈夫决定还是只身一人返乡。临走的时候丈夫向单位打了报告,单位派了一个刚参加工作的小姑娘去照顾妻子,直到丈夫回来。

  就在丈夫走后的第一个晚上,那个影子又出现在了门口,妻子和那个小姑娘都看见了,这次同往次不一样,那个人影并不是只站在那里。
  “扣~扣~扣~!姐,借你的娃娃给我抱一下嘛!”门外传来了一个女子隐隐带着笑意的凄语。
  房中的娃娃哭个不停,妻子和小姑娘坐在床上一声都不敢吭。
  “姐,我~就~报~一~下!把,娃娃,借我抱哈嘛!”那女子用土生土长的森城话说道。
  房里出来婴儿在哭,其他两个人吓得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见房间里没有动静,外面的那个女的又回到了窗子边,然后传来了相当尖锐的声音,“吱——噶——吱——”

  妻子和那个小姑娘一夜未眠,在天快亮的时候屋外的那个女的才走。玻璃上全是用利爪划过的痕迹,极其扭曲恐怖,爪痕有些像猫。小姑娘一晚上已经被吓哭了好几次,天一亮无论如何都不肯再留,死活都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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