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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圳,我是怎样沦为一个职业打手的
作者:
1984年的农夫山泉
日期:2007-10-19 11:41:13
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混身伤痛,似针扎一样,痛的我像大声叫.可我知道就算我怎么叫,也不会有人理我的,因为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现实的让你不得不低头沉默.
其实对于这些伤痛,我早已习惯.说真的我已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进医院了,至从走上这条道,就等于一条路踏进了鬼门关,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我看着挂在床上方的葡萄糖瓶子,一滴一滴的流着,整条胳膊冰凉冰凉,像偶尔查房的护士的眼光一样冰冷.我想自己还是幸运的吧,老板还肯找人把你送医院,给你出医药费.如果有的黑心老板根本不会理你,就像对待一只蚂蚁一样,你早应该知道,其实自己真的很微不足道.我闭上眼睛,不自觉的就像起昨晚那一幕.
昨天晚上我自己买了票进了场子(我们的酒吧很大,地方不繁华,但来的人特多.我们打手从来都是和客人一样买票进场的,这样出了事,老板可以推责任,说这些人我不认识),找了个包房和小姐们喝酒.这样的夜晚太平淡了,不像我刚来这里那样感觉到处充满刺激.看看外面舞池里的那些人,疯狂的摇着头,一看就知道吃了药.
坐了两三个小时,我不禁开始打呵欠,心想今晚又没什么事了.真想快点收场回去睡觉.突然手机响了,有指示.(一般情况我们都是短信联系的),说外面舞池里有几个不熟的人卖药.
我急忙跑到外面,看到已有几个自己人了.我上去把其中一个染五颜六色发头的小伙子叫到一边说:你放老实点?
他发支烟低声下气的说:大哥,放过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当时也没在意,打打杀杀的日子过多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我说下次再让我看到你,非收你条腿.他说放心吧,再也不敢了,然后一转眼就跑出去了.
下班了,我和几个哥们出了门,各走各的路,其实我们住在一起,但我们从不一起回家.我刚走到一胡同口时,感觉后脑勺碰的一声,几秒钟之间,感觉脑子一片空白.几秒之后我反应过来:我被人打了.
然后我急忙护住头,拼命反抗.我练过六年的武,一般对付五六个人不成问题,可现在头上受了伤,实在无力.他们有六个人,每个人都拿着三角铁,我实在无力反抗,只能抱住头忍吧.
忍吧,除了忍,我别无选择.
看着一瓶药输完了,天花板白白的,像我的思想.我不知不觉眼角竟流了一滴泪.是的,我好孤单,孤单的时候我就会想起她.
日期:2007-10-19 11:42:00
七月份我失业了,因为我不想在过这种刀尖上的生活.可现在回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一点一点写下来吧,愿你们不要像我这样沉沦.
日期:2007-10-19 12:37:00
回复:我们的酒吧是要买票进去的.恕我不能透露酒吧地点和名字.
我老家是北方的一个农村.我在家排行老二,上面有个哥,所以自己也没啥负担.我上初中的时候相当不喜欢学习,天天旷课,父亲的意思是想让我考高中然后上大学,可我太叛逆.其实如果父亲非要带我上高中,我也会同意的,但其间发生了一伯事,改变了我的命运.
我上初二的时候,有一次我一个好哥们和别的班的同学打了架.他找了我们几个去给他出头.我们去了四个人,后果很严重.不知道谁失手,把人家打死了.
当时我们是为我哥们去打架的,所以他一个人去顶罪了,可我们四个人家里也没少赔钱.我父亲很生气,我也觉得没脸再去上学了.然后父亲问我有什么打算.
我说想学武.这个肯定是受了武侠小说和香港黑社会电影的影响.反正特别羡慕那些上武校的人.我父母商量了几天,就决定送我去隔壁市的一家挺有名的武校上学.
日期:2007-10-19 12:46:00
说说我那去顶罪的哥们,他被叛了十六年(还是因为当时未成年的原因,不然更重),他老爸一直送礼,听说最近可能就出来了.哎,不知道他以后的路会如何?像我们这样没什么技术的人,最容易走错路.
说说我在武校的生活.
当时我们北方的武校特别流行,很多家长都送孩子去学武,而且武校里也学文课,所以这肯定也是我父母最后同意我去武校的原因吧.
我拿了钱和行李,坚决不让我父母去送我.到了学校就遇到个问题.学校问我是学武术还是学散打?众所周知,武术其实就是个套路花样,什么内功之类的现在想想纯属放屁.我想了想决定学散打.这个选择对我后来的性格形成影响很大,散打讲的就是狠准快,其实以前我是个做事比较犹豫的人,可出来后真的变了.
上了武校才知道一切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好.可我也实在没别的选择了,拿了父母的血汗钱,总不能空手而归吧.学习是很苦的,每天起的很早,天天锻炼我感觉都是超负荷的.体力的透支特别严重,很多和我同班的同学都吃不消倒下了,可能由于我是农村来的,从小常下地干活,还好点吧,忍了下来.
日期:2007-10-19 14:07:00
怎么说呢?我们的场子特别大,但位置有点偏,一般不熟的人都找不到.因为我们的舞池特别大,而且包房也多.有的人不喝东西只是进来奔迪的.所以我们场子一直要门票.
日期:2007-10-19 15:25:00
我在武校上了四年.感觉自己的人格都慢慢变了,什么事都是争强好胜.四年的时间啥也没留下,只获过一个省级散打比赛的第三名.武校里是有文科,可我们根本就不去学,文科只成了个晃子罢了.加上学校也不重视,老师也差,我们不想学,经常可以看到上文课时,班上只有几个人.
其实当时我们的憧憬还是蛮好的,以为自己学了武,高人一等,出来后肯定会有一番作为(完全受了武侠小说影响,以为自己能当个大侠).
结果一毕业,我傻眼了.工作太难找了,人家一问,学武的,然后就用特别怪的眼光看着我.
日期:2007-10-19 15:32:00
当年我跟着四个朋友去了山东A城.因为离我们家乡比较近.找了半个月工作也没着落,后来看到一洗浴中心招保安,我就去应聘了.老板一听我是武校毕业的,马上问我还有没有同学,我说有,还有三个和我一样没着落呢.老板当时拍板说:你们全来我这吧,管你们有吃有喝.
然后我们同学四个就去了这家洗浴中心.每人发了一套衣服,白衬衣黑裤子皮鞋,当时心里很高兴,穿的整整齐齐,感觉自己有点人样了(其实在别人眼里只是条狗罢了).老板也没吩咐我们具体做什么,就是让我们在楼下楼道里随便走走,没事了就坐在一包间里喝喝茶.
我心想这工作不错啊,这么轻闲,有吃有喝.直到有一天发生了一件事,我才知道, 我们是多么可怜,只不过是别人的一颗棋子罢了.
日期:2007-10-19 17:06:00
电话就免了吧兄弟.毕竟不是啥光明职业.打手说白了就是别人手下的一颗棋子.
那天我们洗浴中心来了一位客人.事先声明,不胖,不是平头,不彪悍,没有纹身,外表上决对不是黑社会形象.事情是这样的,这客人还带了几个人一起来玩,叫了几个服务妹上去按摩.几个小妹上去不久,有一个小妹就哭着出来了,脸上红红的,一边哭一边说被打了.我们经理马上给老板打电话,老板说先给他点颜色看看,经理就对我们说上去教训下.至此才明白,我们四个人成了打手!?!!
吃人家的饭为人家办事,天经地意.我们几个上去了,其中一个哥们问:刚才谁打人了?
一个男人站起来说:我打的,怎么了?
我那哥们上去就打了人家一顿.人家几个人一动没动,也不说话.最后带头的客人说:叫你们老板来下.
我们也没了脾气,人家这么软不拉几的,我们难道再打人家不成?我们站着不动,那客人又说:叫你们老板来下,不然出了什么事,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没办法,我们只能叫经理打电话给老板了.
日期:2007-10-20 12:00:00
山东宋江武校是比较有名的,我有几个哥们就是那里面出来的.现在还有个哥们,跟着深圳一个老板当内保,老板很信任他的,就给了他个场子去管理.
我从来没想过见义勇为,我们自己酒吧里的保安都不认识我们的.
日期:2007-10-20 12:06:00
不一会我们老板来了,笑迷迷的进房间.带头客人把我老板拉过去在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我们老板回过头来,问:刚才谁打客人了.
我那哥们说:我打的.
老板拿起个烟灰缸一下子就砸在了我哥们头上.我们几个人愣住了,老板怎么能这样呢?
我那被打的哥们也呆了,说:老板,是他先打我们的服务员的.
老板说:你他妈的还狡辩,滚,马上滚.
我哥们气愤的看着老板,实在想不通,我们在一边也不敢说话.老板火电厂很大说:你们几个愣着干吗?还不把他拖出去?
我们几个扶着被砸的哥们,下楼,然后把他送到附近的一个小门诊包扎了一下.老板也没给医疗费.第二天给了三百块钱说你走吧,这已经不能留你了,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我那哥们就这样失业了,后来才知道,那客人里面有个是公安局的一个头.
日期:2007-10-23 11:04:00
这里先插段我心里一直想说的话:其实我觉得中国古代的什么侠义精神,一直在毒害青少年.而在深圳,或者说在全国,最没有前途的职业就是保安!!!做个普工服务员也比保安强.当时意气用事学了武,现在后悔已晚.
日期:2007-10-23 11:11:00
接上:
我那哥们被打后就被开除了.然后休养了几天去找工作,一直没找到合适的.那点可怜的工资几天就用完了,我们几个就轮流接济着他.我们北方的男人,都是比较重意气重感情的人,我们几个有工作的其实真的是想帮他,可他自己觉得每天用我们的钱不好意思.有一天晚上,我们下班回来,他躺在沙发上,混身酒气.
他突然说了句话:我要去抢劫!
当时我们三个人的表情各有不同,有的不信以为是玩笑,有的不以为然上床睡觉,而我心里想:他不会是来真的吧.
果然,他真的去抢劫了!
事情是这样的,第二天我们都去上班了,他一个人在租的房子里睡觉.晚上我们下班回来,却没看到他.我心里一直隐约的不安,担心他会出什么事,毕竟我们都同一所学校出来的,几年的同窗之情啊.
后半夜他才回来,买了很多好吃的,满脸的高兴.他说今天发了.
我们起来边吃边问:怎么了,找富婆了?
他说我去抢劫了.
我们三个只是愣了几秒,都没当回事.现在想起来,我们怎么可以这样无动于衷呢,我们这样是纵容他!但我们当时真的啥也没说,而且还吃的津津有味!
日期:2007-10-23 11:15:00
再后来我们花他抢来的钱也心安理德了.当然,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好像是一个多月后就被抓住了,被关了三个月.出来后他随便收拾了下东西就走了,至今我再也没见过他.可能他当时觉得没脸再见我们了,可我们难道有脸吗?
我们都是没有脸的人了!
日期:2007-10-24 14:42:00
2003年的时候,我们在山东那个小城感觉实在没意思,可又没其它地方去.那一年过的应该是我生命中最无聊的一年,除了哥们发生的那点不愉快事外,再没什么事发生.过年的时候我也没有回家,心里的感觉是没脸回家.
其实踏出家门的那刻起,谁都有过衣锦还乡荣归故里的梦想,可真正实现的能有几人呢?所以我不想回去,不愿意面对家乡的父母亲戚.可以说在山东的那段日子,我们哥们几个还没有成为真正的打手,只能算个保安.
下面就说说我到深圳的日子吧,这才是让我真正沦为一个打手的城市.
日期:2007-10-25 12:02:00
2004年快过夏天的时候,我和两个哥们来到了深圳.说真的,我们是被骗来的!这事千真万确,我现在都还很生气,如果我不是被骗来深圳,恐怕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当时我其中一哥们,在深圳,他说可以介绍我们进工厂,是组装电脑的,工资最低有一千五,包吃包住.我们那时在山东也感觉没啥意思了,就来了.
我们三个当时在广州火车站一下车就晕了,靠,到处是人,人山人海,叫声骂声孩子哭声,我们三个谁也没来过广东,所以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虽然有武义在身不怕抢劫什么的,可还是感到了深深的迷茫!
我那哥们给他的朋友打了个电话,他让我们坐大巴往深圳宝安。我们三个挤着到了汽车站,一路上很多人问我们坐车不,我们还是比较谨慎的。坐了两三个小时的汽车,终算下车了。
下了车,我那哥们的朋友已等在外面了。西装领带,皮鞋倍亮,比新闻连播主持人还标准的普通话。推着我们就上的士。
你们可能都想到了,我们被传销骗了!!!
日期:2007-10-25 13:07:00
现在想起来,那段传销经历都历历在目。相信每一个被传销骗过的人都有如此的感受。传销,这是比打手更害人的东西。
我们上了出租车,以为自己这次可算走运了。没想到车却来到一片民房前面,哥们的朋友,简称A吧,他下了车说:到了,下车吧。我们三个下了车拿着简单的行李(当时他说这边冬天也不冷,不用多带行李),跟着他上楼。一直上到最高一楼,他打开门,里面传来热烈的掌声,我们三个可能被吓了一跳。
当时我很迷惑,心想不是去工厂吗来这干吗?这是宿舍吗?此时A说这里就是宿舍了,明天带你们去听培训课。然后他带我们去吃饭,席间还喝了点小酒,一喝酒头一晕乎,啥都忘记了,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晚上回去我们都睡在地上,仅有的一张床上也睡了两个人,所以都铺着凉席睡在地上,朋友说深圳都这样的,天热。我心想也是,在老家,夏天热的时候,都上房顶睡。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都把我们叫醒了,让我们去上课。我们跟着A转来转去在民房里转了有二十多分钟,来到一栋不起眼的房子的二楼,很多人已经到了。到时我想原来还有人比我们起的早,自己真有点不好意思。
他们一见面都叫着老总,什么张总,李总,王总……A忙着向别人介绍我们,立马有很多人叫我郭总。我云里雾里的,怎么自己都成老总了。不一会有个头样的人来了,下面一下子就安静了。他上头讲了几句意气风发的话,然后说欢迎我们的新朋友!
靠,我发誓,下面的掌声绝对是我有生以来听过的最热烈的,恐怕刘德华演唱会也没受过这么热烈的掌声。台上的人做个手示,下面掌声嘎然而止,他说:请我们三位新来的朋友介绍下。
我们三个轮流着做了自我介绍,下面突然很多人起哄说:唱一个,来一个!我当时脸马上就红了,他们要我们每个人都表演个节目。虽然我从小就梦想过当明星,可是开演唱会也不是这阵势吧。而且这事来的太突然,所以有点不知所措。
A在旁边说:你们就随便唱个吧。
我一个哥们说:我们不会唱。
A说《真心英雄》会不?我们三个点头,他说就唱这个吧。后来我才知道,这歌是他们的队歌,每天都唱,为了激发士气。哎,真是可惜了成龙周华健他们。
把握生命里的每一分钟……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可能是这歌词的作用,唱着唱着我们都有了点感觉,陌生羞涩感也没了,大声的唱起来,下面的人也跟着唱,我激动的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唱完歌,又有人上台了,他要给大家分享他的成功经验。他说他是农村出来的,但去年回家是开着车回家的,他掏出他的最新款手机给我们看等等等等,反正说了很多让人激动的事迹,无非就是说明自己多么成功。
日期:2007-10-25 13:16:00
听着听着我都有点累了,也不知道几点了,问了下身边的哥们,他看了下手机说十二点半了,意思是我们听了六个钟了,这样一想我更加饿了。坚持着又听了半个多小时,总算完了。心想这下可以吃饭了吧,回到住的地方,饭菜好了——水煮白菜,馒头!别提当时我心有多凉了。但实在是饿,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吃吧。吃完饭也不让休息,A说带我们去拜访别人。就是带我们去其它人住的地方看看。而且除了A还有几个人跟着我们,路上我说给家里打个电话,有个人就说:晚上找人陪你打。我心想怎么我打个电话的权力都没了。
是啊,我们几个被监视了,啥自由也没有。但他们是不敢给我们来硬的,看我们三个的身个,有点自知之明的人都不会来硬的。就这样听了几天课,总算弄明白了,就是想让我们每人教三千九百块,然后尽可能拉更多人来。当时我们三就明白了,他妈的被骗了,别说三千九了,我们三人加起来也只有一千来块。我们三个找了个在阳台抽烟的机会,商量了一下,决定离开这里。
于是我们三个给A说了,毕竟我们和他最熟,他有点难为情的样子说要请教上头。我说不管你请教谁,我们走定了。他说行行,你们别声张,我问下行吧。好像同住的里面有人知道我们要走,有个女生,也是北方来的,她悄悄问我:能不能带她一起走?我当时觉得这里的人真可怜,就答应了,说我一定带你走。
日期:2007-10-25 13:24:00
传销,进去容易出来难!果真如此!
我们确定了走的日期,那天一大早我们三个起来,就没跟他们去上课,还有几个人也没去,明显是监视我们的。那个女生看着我,很可怜的样子。其中就有人问她:为什么不去上课?她说我也要走!那个人很凶的样子说:你不想出什么事,就乖乖去上课!
我们三个就收拾自己的东西,好像我们是小偷似的,还要有人看着。我们收拾好了东西,那女孩子也不说话,也没动。我哥们对A说:我们走了。A没一点好脸色不说话。
我们三个转身就走,那女孩子就跟着我们出门,但被其中一人拦住了。她一下子就哭了。我转过身说:你放开她!
那个人很牛X的样子说:你别管闲事!
我说我要带她走!
他指着我说:你他妈的算老几啊!
我最恨别人骂我父母,还有这几年在武校服气早已暴的不得了。我一拳上去,可以想下我练了几年散打,这一拳下去是什么后果,他躺在地上就不动了。其它几个人看着我们,没敢动,那女孩子就这样跟着我们走了。
后来,她就成了我的女朋友。
日期:2007-10-25 14:10:00
我们三男一女从传销的窝点跑了出来,可是等待我们的却是更大的迷茫。我们人生地不熟,我们没有亲戚朋友,我们不知道该向何处。我们四个人跑下楼后,在大路边随便上了辆公交,感觉到了很繁华的地方才下车(因为担心有人跟踪报复我们)。这地方的确相当以及非常繁华,因为路上跑的全是靓车,从身边经过的人都是高昆着头或是步履匆匆,身边的楼高的看不到顶,我头都看累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地方叫东门。
我们四个人漫无目的的乱走着,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比较小的饭店吃了快餐。当时几个人都感觉挺迷茫的,也没话说。我找个小买店想买包烟抽(以前我是不抽烟的,可能从那时心烦学会了抽烟),问一下都是十几块的烟,我说给我个最便宜的吧,老板就拿了包特美思给我。
我们三人蹲在路边抽烟,又买了四瓶一块钱的矿泉水。吞云吐雾又垂头丧气,那个女生说我们这样也不是办法,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吧,不然晚上要睡马路了。我们想了想也是,就先找个地方住吧。找了半天才发现,住比吃更难找,很多旅馆都是一百多一晚的,最便宜的也要五六十一间。这样的话我们身上的钱住不了几天就没了。后来走了很远,当时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看到一小旅馆写着:10元一晚,风扇热水。我们想都没想,就住了下来。
然后,开始了我们的找工作生涯!
日期:2007-10-25 14:17:00
这里先插一段,给大家说说深圳的酒吧.
深圳的酒吧里,你们别以为除了寻欢做乐的男女,卖药的小伙就没其它人.这里面可能有便衣警察,但还有的就是打手!
而且打手看上去都是很平常的客人.
日期:2007-10-25 15:27:00
和我们一起的那个女生,叫园园。
我们四人经过了这件事后,感觉像亲人一样,风雨同舟共患难过的那种感情是不一样的。社会上不是流传首顺口溜吗:一起同过窗,一起抗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贪过脏。我们一起显然什么都没发生,只是从一个窝点逃出来而已。但我们都从五湖四海来,在深圳这个人情冷漠的城市相遇,就是不容易。而且那两个哥们我们都在一起好多年了,感情更是不一样。
最先找到工作的还是园园。我们在小旅馆住下的第五天,她就去上班了。在八卦岭的一家服装厂。她本来想去酒店当服务员的,可我们都劝她别去酒店会学坏。北方内地的人一听说女孩子在酒店做,就很不乐意的。园园只上过初中,没什么技术,只能做普工之类的,和大多来深圳的农村女孩子一样,除了进厂做普工没什么好前途,当然可以有另一种路,但那要付出更多的青春和泪水的。
园园找到这份工作,是我陪她去的,当时那工厂在人才市场招工,她问了,没听过八卦岭这地方,于是就让我陪她去看下。我就和她一起去了,不知道路,问了很多人也没人理,心里别提多难受了,似乎问他们个路要抢他们东西一样。后来找到那工厂时,都下午四点多了,厂子是比较破,但里面感觉还挺正规,填了表格,人事让她星期一来上班。
出了厂门,我对园园说:你都有工作了,好好干吗,晚上为你庆祝一下。她也挺高兴的,不自觉得拉住了我的手。
日期:2007-10-25 15:42:00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
那天晚上我们找了个大排档,很奢侈的点了几个菜。叫了有十瓶啤酒,十瓶啤酒对我们三来说其实太少了,但没钱。当然大多数是我们三个喝了。一直忘记给大家介绍下我这两个兄弟。
一个我们就叫他二毛吧,因为他在家排行老二,家是东北的,和我一样,很叛逆,也是一气之下就去学了武。他比我还高点,应该有一米八三,因为我是一米七九。典型的东北人,很讲义气,也很冲动,两句话不和就动手,而且下手狠,逮着什么用什么。
另一个哥们是河北什么地方的,我一直没记住那个地名。身高和我一样,但比我壮,在武校是扳手腕,没人扳的过他。他家比较穷,父母老实巴交的农民,受尽村里人欺负,以为让自己儿子学点武就能不被欺负了。可惜这个社会早已不以武论英雄了。
再说说园园,她是河南的。父母也是农民。上完初中就出来打工,没想到被人骗去传销,后来就遇到了我们。园园长的不好看,但也不难看,一米六三左右,挺单纯的,比我小两岁。
我就不用多说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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