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位[GL]

作者: April2081

  日期:2011-12-23 11:58:00
  1.
  接连几场的大暴雨,让每一条街道成了混沌不清的大水沟,高耸的建筑物仍保持伫立不倒的架势,而其他在流动的物体都缺乏安全感又失去平衡的游荡着。这不是灾难。每一年的8月总会有几天这样的自然现象,人们不喜欢却也习以为常的接受它。就好像从没有人会大声抱怨下水道的低能,毕竟,它是政府的作品。
  我不习惯的是,明明可以离开这里,回武汉跟权结婚,从此过着温暖而平淡的日子,却依旧留在这座冷漠的城市。是的,我不习惯这里的冷漠。可是,我又受够了那种平淡。
  “我现在还不想结婚,还没到时候。”我总是这样反驳我的母亲。关于结婚生子这种事,上一代人的思想,在我们这一代,80后这一代,很难去接受,能理解已经很不错了。我不认为年龄能成为结婚的催化剂,28岁怎么了?反正,我还没准备好。

  上个星期,权来广州看我。临走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很认真的做了一场“床上运动”,紧接着他一手捧着我的脸,一手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枚钻戒,气喘吁吁的对我说:“小枚,嫁给我吧!我不能给你快乐,但我保证会让你过得很幸福。”
  我抱紧他,满眼泪水,这是我第二次为他流眼泪,第一次,是在我们发生亲密关系的那天。我的眼泪,流在他肩上,我知道,我的心在滴血:该怎么才能做到不伤害他,又不为难自己呢?
  在权之前,我有过两任男友。
  初恋在大四。满世界的“才子佳人”、“俊男美女”、“天生一对”等等之类的形容词全披在我们身上。谁会想到这段恋爱他苦苦追求我一年,才三个月就玩完了。嗯,是“玩”,在玩之前,我所有的矜持,是他和室友的赌注,在玩之后,便成为笑料。他最后一次甩开我时对我说:“爱都没有了,你的自尊也不要了吗?”至今,我都坚信他没有爱过我,他不过是想对所有人证明:他是可以“玩”到我的。而我居然跪着求他不要离开我,真爱一个人,确实不记得有自尊这种东西存在,还好他提醒了我。

  巧就巧在,第二段恋情,还是三个月就散了。我以为这次是我的那一杯茶了吧!不存在谁先看上谁,谁先动情,完全就是自自然然走到一起了。既是同事,又是爱人,可谓是爱的无比烂漫。他的爱好比我广泛得多,琴棋书画,文的武的,样样精。遗憾的是:他对爱的诠译方式,我不敢苟同。我从他那搬出去时,他还嫌我太保守不够爱他。我想问他:难道我要前卫到跟你们玩3P来证明我有多爱你吗?我没有问,我心里清楚:这个男人,他再有才华,再有男人味,再懂得疼我,可他的心是花的、是滥的,我不能要。

  和权在一起已经有四个年头了。年初,钟天欣告诉我广州美术学院想请我过去,刻不容缓。天晓得,我当时有多兴奋。
  “能不能不去呀?在这里不是工作得好好的吗?”权到机场送我还在问我,算起来,这句话在短短一个月里,问了不下100次。
  “我就想去看看,有天欣在那边,没事的。”我于是说。我在骗他,在我到广州的前三天钟天欣就奔去了北京。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小的事也要骗他。
  天欣和我是二十几年的邻居,十几年的同学,多少年的朋友呢?不太记得了,似乎我们是在大学毕业后才真正频繁联络。她离开广州去北京是为了男友。而我呢?也是为了男友,嗯,为了逃避男友。
  我没有想到的是,权的富有,也会成为我的负担。在广州的10个月,他几乎每个月都飞来看我,刚开始那阵子,一个月来3次都有。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他的呵护,即便,我觉得他让我透不过气。

  爱情?我常常在问,如果当时我没有生那一场该死的重感冒,如果当时没有被他的车子撞倒,如果当时他只是赔钱了事,如果当时我的自信没有跌到谷底。我会需要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吗?我会和他成为情侣吗?我们在一起的这几年,也并非不开心,甚至可以说,我已经当他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在乎他多过在乎我自己。
  然而,我还是无声的拒绝了他的求婚。
  日期:2011-12-23 13:42:35
  2.
  无数的空洞,它们在生命里无形的存在,我们努力去填充、修补。用不同的颜色:黑的,灰的,红的,黄的,蓝的,紫的,其实透明的居多。而生活中那些很具体的问题,明明一直存在并逐步恶化,为什么我们可以视若无睹,不予理睬。比如:性爱、失眠。
  权回武汉后,我几乎每晚都失眠。于是,我的身体对性有着无法克制的渴望,然而,常常,这种渴望,就像是一场游弋的梦境,美丽却不真实。因为,不论我如何尝试着伸出手去讨好自己,不是手酸就是心酸,我没有办法找到半点快感。显然,自己和权一样,在性事上,都不能令我得到满足。

  我落魄的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边,一边洗手,一边对自己苦笑。这种撅起嘴巴的苦笑,实质上也是在安慰自己:没关系,不就是性嘛!又不是命,这么麻烦,不要也罢。我擦干手,涂了手霜,决定用阅读来打发失眠。
  再度翻开《八月未央》。我看到:生命在死寂般的黑白时光中流转,变幻莫测的云,迷乱的空气,隔着心墙的人群,寂寞的喧嚣,不遗余力的爱,无声的拉扯,安静的道别。。。孤独从没有与之吻合的共鸣。原来,失去同得到一样值得怀念。
  4个小时都在看书。每当自己跳到文字的世界里,我都会无比的放松,似乎我从不曾生活在现在的这个世界里。这正好印证了:我对性的态度变淡了,对书的渴望却始终如一。
  放下书,我便活在一个虚拟的世界里,没有欲望。
  从天亮到 九点,睡了不到3小时。我像是得了周末抑郁症,洗了澡坐在电脑跟前,耳边似乎还继续着吹风机工作的声响。右边太阳穴像被钉了一枚图钉,从凌晨疼到现在。开机后的屏幕给了我登陆MSN的提示,或者,我得找个人说说话。无奈的是列表中39个人39个脱机。

  闲着也是闲着,我将“再刺眼的阳光也不能妨碍你享受光明”这种尼采式的签名换成了琼瑶式的“放不低的愁绪万千。。。失眠”。
  接着,我开始准备早餐:洗1个青苹果,煮1颗鸡蛋(这应该是我每天做的最浪费又从不改变的一件事:3口就可以吞下的鸡蛋,需要1锅水,20分钟的天然气)。我决不会在等鸡蛋熟的时间里先吃掉苹果,宁愿在那个时间里把厨房再清理一遍。所以,我的厨房比我的卧室还干净。
  没有想到的是,灶台上的火在中途熄灭了,我才记起来,那张IC卡上周已经插进去一次了,维持了这些天,该停了。
  生气的啃着苹果,再次回到电脑跟前,MSN仍旧只我有在线。我完全可以换个锅,在电磁炉上接着煮。没有人会明白,我为什么非要跟自己作梗。
  我在想什么?这些天,总是魂不守舍。
  嗯,我想起来了,今天,我约了学生来家里画画。应该这么说,有一名学生,她想我画一张素描送给她,作为她21岁的生日礼物。想要一张画有多难,我随手就能给她一叠我的作品。难就难在,她的要求有点“小过分”,在我看来还有点大胆,她要我画她,裸体。

  日期:2011-12-23 20:49:07
  3.
  离约好的时间10:30还有半小时。我忽然觉得屋里太安静,便抽出一张老唱片Celine Dion的《Let"s Talk About Love》,在学生面前,我习惯保持复古的品味,哪怕我也有两张Lady Gaga的CD。
  吸烟像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并非不可或缺,只是在有些时候我不想也不愿停止。在这半小时的无聊中,我坐在书桌前抽了三根烟。
  “对不起!老师,我迟到了。”魏琪在我刚好觉得很困,头晕,想要睡觉的时候来到。

  “没关系。”我递了双拖鞋给她。不太情愿的笑了笑。迟到是我最反感的习惯。我从不允许自己有的习惯。
  或许我该喝杯咖啡!
  “你想喝什么,我给你弄。”我站在中岛柜前,撕开一包速溶咖啡,回过头问她。
  “谢谢老师,我不渴。‘My heart will go on’好像在催我们了。”
  我回过头,她就在我身后,不足三公分的距离。我是个超级敏感超级富有想象力的女人(这不是缺点吧!我想,要不然,我何以成为一名还不错的“画家”),当她在说那首歌名时,我便想到了《铁达尼号》,以及Jack为Rose作画的情形。一瞬间产生这一组联想,我不敢再接着想,再想下去,会觉得自己很变态。我假咳了一声,又一次笑了笑。(笑的时候,我在心里骂道:笑什么?真有病。)

  “你先到沙发上坐会儿,等我泡杯咖啡就可以了。哦!算了,你还是去我房里帮我把CD关掉吧!很吵。” 我指着右手边的卧室,紧接着,我又开始感到头晕。
  “哦。好。老师,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我正准备将手里的咖啡倒进杯子里,不由得再次把头朝向她。目光停在她左边的小酒窝上。是啊!她很美,这和我第一次在班上看到她的那一瞬的感慨同出一辙。此时,面对这样的笑容,我甚至在想(看,我就是这么想象力超强超丰富):还好我不是男人,否则今天的画怎么进行下去,完全不可能嘛!除非那男人是废的。曾几何时我的那些女老师们,看到我,会不会也有这么多的“乱”想法呢?想当初,我也是校花呀!

  “嗯?”我脸上的笑,一定粘着些许邪恶的残渣。只是邪恶的东西从来在我身上不能停留很久,有一个叫“分寸”的东西会排斥它,于是那残渣也不过是日出前的一团薄雾,说散就散,说淡就淡。
  “您会不会觉得我很开放呀?其实。。。我在门外站了半个多小时不敢敲门,一直在担心这个问题。”她退后了几步,将大大的手袋揽在胸前,小心翼翼的看着我。
  她那一目了然的胆怯,让我终于回到老师的角色里,泡自己的咖啡,不再看着她讲话,没有那种好像受制于人的感觉,一点都没有,我觉得我恢复“正常”了。“要听真话吗?”
  “当然啦!”
  接下来的30秒,她在等着我给出答案。而我慢条斯理的往杯里倒开水,然后搅拌它。这一时的安静,能清晰的听见那首歌。我终于明白到没有选择Lady Gaga的CD是多么的不合时宜!而我不明白的是,一首老掉牙的歌,凭什么让我的大脑一而再的想象力泛滥。
  “好啦!老师又不是男的,你不用担心什么。走吧!画板在里面摆好了。”

  她低下头,没有作声。乖乖的跟着端着咖啡的我。
  关掉这首魔曲,我讲话的分贝以及我呼吸的节奏都变得平坦了。我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关电脑。当然不是看着她在我眼前宽衣解带啦!
  房间很亮,比家里任何一个地方要亮,平常我都会在这里画画。画画时,我要听着钢琴曲,只要是缓慢的、柔和的,哪怕是悲催的,必须是钢琴曲。我会打开窗帘,露出阳台,让风吹进来,风和音乐的完美结合,总能给我很梦幻的创作感受,这样画出来的不论是什么,一定不会令我失望,我喜欢那种“大师级”的挥洒自如。
  此时,我并不打算听任何音乐,在关上那首魔曲时,我就按掉了电源。
  “老师,我是要坐在床上吗?”
  我转过身,将头探进卧室,她已经除下了身上所有的衣物,一丝不挂。
  “不,房间的灯光太亮了,你还是到我这边来吧!”

  我推翻了预先想好的安排:昨天我换了一套新的白色床单,她应该像好莱坞明星一般妩媚的半趟在那里。可现在,我却让她来这个被两个白色的大书架挤到墙角的书桌前。桌上也比以往要凌乱,不说别的,就说香烟、打火机以及那个快要盛满的烟灰缸。一个赤裸身子的女人坐在这里。要表现什么?看样子我是要把自己打败了,败到稀巴乱。

  “你就站在这里,对,像现在这样稍侧着身子,选一本书,对!没错,保持这个姿势。”
  喏!我是如此善变:别说半趟了,连坐的机会都被我取消了。现在,她站在书架前,做着正要抽出一本书的动作,当然,不只这样,我必须再说一下:我取下了她的发卡,并将她柔顺的头发打乱,弄得蓬松松的,她左手端着我喝了一半的咖啡,右手停在《彼岸花》上。
  这是一个刚睡醒的,慵懒的,我行我素的妙龄女子,更是一个凹凸有致的性感尤物。正是因为一丝不挂,周围的书,衬着她格外纯洁。
  日期:2011-12-24 15:46:35
  4.

  她对我赋予了极大的信任,而清澈的眼神里又透着些许羞涩。虽说我有着前所未有的投入毋庸置疑,而她的认真程度绝不亚于我,她的肢体绝对配合我对她的要求,没有一点“越位”的迹象。
  她不是专业的模特,她会累的。当我意识到到这一点的同时也就很好的证明了我这个专业的老师分神了。“先休息五分钟!”
  我走到她身边,拿过她手里的咖啡杯,将一件披肩递给她,我心里并不想喝掉这杯早已冷却的巴西咖啡,可我却一口把它吞了进去。
  她不该这么的温驯,更不该将暧昧的目光锁在我的脸上。我想说点什么,而我不知道说什么才能隐藏我内心的忐忑不安。
  我决定去洗干净手中的咖啡杯,顺便冲掉我过于敏锐的洞察力。她完全可以崇拜我,我具备那样的特质,我周围的人一向都很喜欢这么对我。她跟他们没有不同。我不需要忐忑什么,即便是她超出了一个界限,那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她不过是个大胆的女孩。
  “老师,您有男朋友吗?”
  “有。”我的双脚并没有被她突然的发问定住,我仍然移动着它们。对这个问题我没有作任何防备,就好像我能预知这个问题会在这个时刻冒出来。
  “哦。”
  她的反应过于简洁。既然要打探我,何不再彻底一点?“怎么啦?”
  “没什么。”
  我转头回到书房,我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
  她顺手递给我:“权哥”。
  我将杯子交给她,接过边响边震的手机,只身走到窗边。

  “喂。”“权哥”我是第一次存他号码时输入的称谓,我却从来没有这么去称呼他。
  “不是吧?!现在?我在给学生画画呀!”
  “魏琪,你先等我一会儿,我男友现在正在门外,你不要出来。我让他先去找个地方吃午餐,其实我们很快就可以结束了。”我无奈的看着画板,手机在我手里翻动。我不以为我在等待改变,当我摇摆不定时,谁能说这不是为了停止。
  “还要画吗?下次吧!我还是先回家吧!”她揭掉披肩,放在我手里,朝卧室走去。
  “总之你不要出来!”
  我极其不耐烦的按下电话。

  “你还是先去对面的咖啡厅等我吧!我现在不方便出来。”
  “我人都在门口了。至少让我把包放下吧!”
  权委屈的语气更是让我恼羞成怒:“我学生现在光着身子,你明白吗/?!”
  “老师,您怎么哭了?没关系的,我们再约时间。昨天陈佳她们几个说中午要请我吃饭,给我过生日,嘿嘿,我应该给她们一个慷慨的机会。”等我挂了电话,魏琪已经穿好了衣服,站在我面前。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流泪。
  开门时,我想如果不是魏琪站在我们面前,我会毫不留情的对权发一场火。他凭什么要这样,一次,两次,三次,四次,每一次,都是突然的出现,从来不预先通知。这种惊喜跟定时炸弹有何区别?
  依旧是一束红得发黑的玫瑰,依旧是一张充满期待的脸。这个男人,爱的让我痛,他却一点都不明白。
  不开心不能说,并非不想说,那些从一开始就没有听众的表演,哪来的共鸣。
  我没有给他们作介绍,我认为没有必要去辜负我们三个人脸上的笑容。
  我满腹郁结的坐在权的对面,看着他大口的吃着餐包,喝着罗宋汤,我钟爱的蘑菇芝士汤现在显得如此淡然无味。然而,当他每一次抬头用深情款款的目光凝望我时,我又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要太过分,被爱是幸福的,世上哪还会有这样的男人,愿意将所有的时间分成两半,一半给事业,一半给我。我甚至跟自己说,如果现在他再次掏出戒指求婚,我就应该嫁给他。也只有这样,我才会停止一切挣扎,人生不是艺术,过往的斑驳陆离不可能成为色彩斑斓的画景。除非我知道我要的人生版图。可除了去拥有他对我的坚定不移,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日期:2011-12-24 21:38:42
  5.
  当天夜里,我做了一场梦。这个梦的起因,必定与我在睡前特别去收藏那副未完成的作品有关。
  在梦里,我抱着魏琪光洁的身子失声痛哭,而我不是我,是权。是一个男人,一个性功能低下的男人。而权却是我,她在我身后讥讽,嘲笑,她是如此高傲。魏琪捧着我的脸,她也在流泪,她的唇在我嘴角轻轻触碰了一秒。在她转身投向“我”时,那个吻不过是一剂安非他命,喘上一口气,裂骨般的疼痛必定死灰复燃。
  梦醒了,枕边的权也醒了,我没有停止哭泣。他心急如焚的抱着我,问我是不是做恶梦了,叫我不要怕,温柔的帮我擦拭眼角的热泪。我第一次主动吻他,主动抚摸他,主动讨好他的身体。也是第一次,我觉得在他那里我得到了高潮。即便整个过程同往常一样不超过三分钟,即便我脑中清晰的飘忽着魏琪的身影。

  “权,如果哪天我给男学生画裸体素描,你会生气吗?”他从来不过问我的工作,不提及我周遭的人。在我的圈子里,几乎没有他。
  “你是说像今天这样带学生回家吗?”他出乎意料的平静。让我在他怀里,显得十分弱小。
  “是呀!你能接受吗?”我看着他,目不转睛的。
  “呵呵,最好不要吧!我相信你,可男人要是在女人面前脱光了身子,他是静不下来的。到时你要怎么办?”
  他如此从容的将问题破解,并揪出一个尖锐的问题给我。
  “哈哈,也对,男人的身体是信不过的。”我开始喜欢这样的有点小聪明的他。
  他双手把住我的肩膀。慎重其事的问道:“你经常帮学生画画吗?”

  “没有,今天是第一次。睡吧!以后不会再帮谁画了,你就放心吧!”哎……扫兴。
  “我要是可以放心,就不用两边跑了,公司最近也很忙,你还是跟我回去吧!”
  我没有再说话,失望来得太快了。连我决定要嫁给他的准备,也一并打消了。他能读懂我的沉默吗?在死寂般的沉默中,他安然入睡。
  也总是在这样的时候,分手的念头会周而复始的出现。它没有脱口而出是因为我不够勇敢还是因为他没有打破我的沉默?
  窗外的光映在他脸膛上,他让我感受到比孤单更难受的一种寂寞。我冰冷的心如此倔强又如此脆弱。我试着贴近他的身体,我试着找回半小时前的温度。徒劳无获。
  我们之间,前进与后退,总是差一步。
  失眠让我觉得头痛,我想到了咖啡,每次头痛,它都能帮我得到平静。
  拿铁太滑了,它不能将我衰弱的神经在短时间内收紧。黑咖啡不同,那纯正的苦涩泛起我浓烈的酸楚,透过呼吸直达我的血液。我停止了思考,并沉溺于决绝的灰暗之中,不再动弹。

  天亮后,我在被权抱往卧室的途中醒来,权说我在书桌前睡着了,说我不该半夜起来看书,说我不会照顾自己,说我任性。我一笑而置。
  日期:2011-12-25 16:03:56
  6.
  周一我最后节课是在下午4:10,跟权约好一起吃完晚餐再到机场送他。我回到办公室,手机里有他传来的短信,说是公司有事,他改了航班,也没说是几点。我播通电话,他已经在登机了。
  办公室的气氛和往常一样,静得可怕。每个人,都像生活在独立的星球上,没有谁会去碰撞谁。

  来学院时,天欣就交待过,他们是异类,无时不刻的排斥是他们最统一的风格。刚开始我不以为然,作为艺术工作者,没理由死板到每天见面零交流吧!于是我细心观察,试图找寻开腔前的切入点,结论是,无论什么样的话题,他们都是冷处理,不作沟通。再后来,天欣才诚实的告诉我,在我来学院的前半年,这间办公室闹了一桩性丑闻,涉及到四名教师,其中一名女钢琴教师在这间办公室割腕自尽。从此,这里就没有“互动”这个词了。

  至今我仍旧不能理解这样冷漠又诡异的局面,却也只好像他们一样,戴上耳机,听着音乐,做自己的事。
  “妞,你又失眠了?”前天早上的签名招来了天欣的关切。
  “555。。。每天。。。无一例外。”几个好友中,我也只有跟她讲话会夸张一些,其他那几个,我的角色是老大姐。想撒娇,免谈。
  “为么事咧?前阵子不是好好的。”
  “不知道,就是睡不着,我觉得自己蛮可怕的,最近老是觉得心里堵得很。十一你有没空?我们去泰国玩几天吧!”

  “你找你老公陪你吧!十一我要跟孙子回去。”孙子是天欣的男友,也是我们的高中的同学孙海明。这个男人,嗯,我不喜欢,花心萝卜一条。
  “呀?你们要回武汉呀?好事将近了吧?”
  “算是吧!谁知道呢?我也只是先答应着,那孙子要是再让老娘一个不爽,我就飞了他。”
  “Hahaa…你就装吧!先说好,要是来真的,别再反复了,你也不小了。我的红包早就为你封好了。”
  五一的时候,她就说十一可能会嫁,现在十一了,终于有了眉目。
  “你呢?莫非你们家权哥还在原地踏步,就没有点作为?”

  “别提他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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