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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表妹竟成了杀人犯
作者:
Banshee八歌
日期:2012-1-29 17:48:00
引子
其实,我一直有写她的冲动,却每次提笔都不了了之。
春节回家,得知她入狱,才下定决心要把她的故事写出来。
她是我的表妹,与我同岁,小我几个月。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从小学同校到高中。
即使她的美貌使她从小到大倍受关注,我也一直以为,我们会一起从普普通通的女孩成长为普普通通的女人。
如果成长有迹可循的话,不知她的命运会呈现出怎样的图形。
如果杀人犯这个身份让你觉得害怕的话,我的感受或许你能体会?
谁敢相信如此可怕的三个字会与自己的亲人有关呢。
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我始终认为这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的故事,只是谁也没想到它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
世上最美丽又最易让人误入歧途的东西,
无非就是钱和情吧。
钱对我们80后的一代到底意味着什么?
大房子?
好车?
锦衣玉食?
对某些不在意上述种种实际描述的人(例如我表妹)来说,有钱或许更多是一种感觉上的满足,一种外界的认可和尊重。
情对我们80后到底意味着什么?
一个人的长久陪伴?
稳定的婚姻家庭?
孩子?
在某些对上述种种实际描述尚未形成清晰概念的人(例如我表妹)看来,情感或许更多是一种心理上的依赖,一种散漫的不负责任的习惯。
这只是我的分析。具体是怎样谁知道呢。
她的故事我用三天三夜也讲不完,所以我决定在这里连载。
工作很忙,尽量抽时间更新吧。
不博同情也不期待喝彩,
我无非试图,记录一场纷繁而早谢的青春,一些理智或愚蠢的感情……
日期:2012-01-29 18:53:34
一
其实我不知道该如何写起。
很多故事在开头的部分写的都是初见。
“我第一次见到某某某实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风很轻云很淡”云云。
我却不能这样写,我与她当然也有初见,可那场景估计只有我们的妈妈们才能记得。她皱着小脸光着腚呱呱坠地的时候我才几个月大,只能说我的记忆中一直有她的存在,从我们记事开始,就活在彼此的生活里。
我们出生在皖南的一个小山城。
收入低,消费高。
人口不多,满街都是熟脸。
县志上对家乡的评价是“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我对它的评价却是“穷山恶水出刁民”。
也许你认为我爱不爱我的家乡跟我要说的故事毫无关系,而我认为一个人的成长跟他的出身其实很有关系,有的东西从你一出生就决定了,仿佛命运的纽带,后天再努力都改变不了。
比如我们那里的人大部分都爱钱、都虚荣、都大呼小叫、都死要面子活受罪……我不会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所以我没说全部,我说大部分。
如果你去过我们那的澡堂,你就深有体会了。
赤条条白花花肥肥瘦瘦的身子挤在狭小的中间空地上怨怼的注视霸占着莲蓬头的先入之宾痛快冲澡,必须等先用的人洗完才轮到你,哪怕她在涂洗发水抹沐浴露水哗啦啦白流着,只要前面的没洗完你就得等着。我上大学才知道全国的澡堂这般排队洗澡的估计只有我们县,我上大学才学会了涂肥皂的时候让别的同学先冲水。
如果你趁她们打肥皂的空插队怎么办?
那将是一场热战。
她们会冲你嚷嚷直到你失聪:嗨!这个莲蓬头是我的!先来后到你懂不啦?妈的叉。
泼辣的还会动手揍你。
至于她们为什么会占着莲蓬头说起来也合情合理,曾经有一两个异类尝试过在打肥皂时让别人先洗,结果她们就失去了控制权,后来者堂而皇之的当家做主。
没错,就是这么夸张,在我的家乡,洗澡就能将人的自私与霸道暴露到不留余地。
她们洗完澡穿衣服时谈论什么呢?
“哎哟,你知道谁家的谁谁谁吗?听说她和县里的土地局长睡了,瞧她那骚样,农村出来的想攀高枝没门路,现在的女孩为了钱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哎,你知道老赵家的孩子吗?今年考了北大了。老赵长了副傻蛋孬瓜样,怎么生个儿子这么争气,明年就看我闺女了,考不上我打死她。”
“王家的媳妇跟李家的女儿姘居你知道吗?俩人在县郊还租了房子,天天晚上去鬼混,真不要脸!”
……
好了,我只是给你介绍了一下澡堂,你就应该知道我们是在怎样一个张家长李家短女人大部分三八男人大部分混蛋民风彪悍的地方长大的。
日期:2012-01-29 23:32:03
表妹是我大舅舅的女儿,我们同岁,1984年出生,都属老鼠。
她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童颜。
在二十八年前,与我们同年的孩子大多数叫什么娟什么伟,童颜这样赏心悦耳的名字必然是文化人起的。
大舅舅算是我们地方上的文化人,他在县重点中学里当语文老师,人长的帅,言谈举止也温文儒雅,年轻时是县城姑娘争相追逐的目标。若不是这样,我的大舅妈又怎么会看上他?大舅妈是上海的下放知青,人长得漂亮,穿着讲究。在我记忆里,她那张清秀的脸总是妆容精致,脖子上一根银璨璨的项链,不知道是白金还是银质,惹眼的很。
在我妈还穿着的确凉和老式布鞋的时候,我的舅妈就让她在上海混得越来越好的爹娘兄妹们频频寄来茉莉香水和永芳珍珠膏,把自己打扮的跟名媛一样了。在我光着屁股跟男孩们在沙土堆里玩成泥巴猴儿的时候,我的表妹童颜却穿上粉嫩的公主裙红皮鞋,并且还从她外公外婆里得到了一把真正的小提琴。在八十年代的皖南山区,小提琴是多么高雅奢侈的玩意儿啊。那把小提琴一直伴随童颜长大,她甚至一个音符也拉不出来,因为我舅妈当年找遍了县城也没找到会教小提琴的老师。
我相信直到现在,童颜内心里仍然以她的父母为荣吧,即使他们已经不是她的父母很多年了。毕竟在他们还是她父母的时候,给予了她太多丰盛的记忆,都说孩提时的经历影响人的一生,又说是穷养儿子富养女,在童颜人生的前十年,她扎扎实实得被富养着,所以她大概只选择记住父母给予她的幸福。
在她十岁的时候,我的大舅去世了。之后大舅妈选择了离开县城回上海,当时她的父母兄姐在那个我在新闻里常听到的城市已经混得相当可以了,本来这次迁移应该给童颜带来更美好的未来才对,我的大舅妈却鬼使神差的丢下了童颜。
她只带走了一个孩子——她与我和大舅的儿子童年。不知她下的什么狠心,既不会来看童颜,也不写信。只在每个月五号从上海寄一张汇款单给我外婆,没有只言片语,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款额每年都会涨,一直到童颜初中,汇款改成从美国寄来,仍然没有只言片语,我们都知道大舅妈带着我的表弟童年,移民了。
日期:2012-01-30 10:50:53
其实现在想来,童颜未必比我不幸。
我从出生就没见过我老爹,我妈再婚时我才两岁,一直跟外婆住,而她十岁才搬来。家里的亲戚们却更同情怜惜童颜,与她说话都是柔声细语小心翼翼,背后谈论起她则啧啧喏喏唉声叹气。
也许人们更关注的是一种落差而非状态,显然我一直不幸比她突然不幸要幸运的多。所以在我与她之间,外婆更宠童颜。
童年往事无法一一细述,我得拣一样说,不然正二八经的故事反而开始不了。这件事就是我一年四季都负责给童颜倒马桶。外婆住在我妈单位分的两间房里,老式旧楼一共三层,每层七八户人,不像现在的公寓一梯才两三户。唯一的公共厕所在一楼后巷,条件好的都自己装了卫生间,公厕用的人少,时间长了就没人打扫。我们要上厕所必须经过一根常年往下排污水粪水的粗大下水道管。而且去蹲坑就跟过河似的,脚踏着几块砖头趟过满地的粪,才能把屎拉进粪堆。
于是童颜就坚决不上厕所,生理问题需常年在房间的马桶上解决。外婆依她的理由就是她家原本可是有卫生间的,自然上不惯这样的公厕,她看着满地的粪是要吐的。其实看着满地新新旧旧黑黑黄黄壮观耀目的粪我也想吐啊,但我命不好,我即使夜里上厕所也必须打手电筒下楼去公厕,另外我还负责倒童颜的马桶。开始的时候我只要倒在走廊水池下水道里用一根铁丝把屎搅和碎了用水冲走就好,哪知运气不好堵了几次,后来就必须下楼去倒了。所以我现在偶尔梦回童年旧事,还常常见到自己提着小马桶穿过旧巷淌过粪河的情景。
真不懂当时的我怎么如此逆来顺受,也许我也被大家深刻而普遍的同情之爱感染了吧,没刻意去想自己不过是另一个寄婆篱下的小孩。
日期:2012-01-30 16:25:34
我就这么给她倒马桶倒了五年,一直到俩人初中毕业我去市里上重点高中她去县郊上职业技术学院,这项伟大的工作才算结束。其实在我内心,我觉得应该童颜给我倒马桶才对,虽然我比她大几个月,但事实证明她更成熟。若以月经初潮作为小女孩成为大女孩的标志,她在我之先。若以破处作为女孩成为女人的标志,她还在我之先。
她的月经在我们十四岁的某个冬日周末的早晨汹涌而至,外婆出门买菜去了,我俩焐在被窝里聊天儿,聊了一会儿童颜起床嘘嘘。她坐在小马桶上稀里哗啦的撒尿,一切如常,直到她起身拉裤子的时候才哇的一声哭了,吓得我半死。
我说:童颜你干什么?
她问:童娟,怎么办?
这时我也顾不上暖和了,穿着棉毛衫棉毛裤弹下床,一边往床下找拖鞋一边问:什么怎么办?你怎么了?
她说:要死了,我在流血。
我一听血这个字,顿时觉得非同小可,愣在那不知怎么办才好。
她一看我也不知所措,哭得更凶了。
其实我也就不知所措了两三分钟,想到这里我就必须说自己实在聪明,在很多事上我都是无师自通。
我从床头木箱子里拿了一沓新的卫生纸,折齐整然后拿给她。
我老练的说:你先垫在裤子上,上床来焐着,等家婆回来再说。天怪冷的,我们都别冻着。
然后我就淡定的回了被窝,她一看我神态自若,立马也坦然了。按我说的垫了卫生纸,就爬上床来和我继续聊天。
我们确实在那一天发觉自己长大了,外婆回来后给我说了很多这方面的保健知识,还不停的强调:好了,你们来月经了,你们是大姑娘了,以后要爱自己爱别人懂吗?
我们都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点头之后我又摇头,我说:家婆奶奶,我又没来月经。
外婆摸摸我的头:你是她姐姐,她长大了,也就是你长大了,这几天你监督她不要吃凉的,不要跑跑跳跳。
我说知道。
其实,我的初潮比她迟了差不多一年,等我真来的时候,我差不多成这方面的保健专家了,来这玩意时什么事不该干,我比同学里的谁都明白。
日期:2012-01-30 18:59:33
童颜的初潮是在我面前来的,她的初夜可不是在我面前来的。01年我已经考到北京一所综合性大学念书了,而她则在合肥艺校读大专,上的是表导专业。我们之间保持着书信往来,说保持不如说是童颜单方面的维持,她的来信多我的回信少。
一方面我好不容易考进大学,走出了小县城,外面的世界太大太新鲜我看花了眼顾不上理她,另一方面自高中后我们就不在一起住了我对她的感情必然有所减弱。
在大一下学期的一天,她在给我的第三封来信中含蓄的跟我汇报了她的初夜,这封信我至今还保留着。
那封信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童娟,你好吗?
昨夜梦见我们初中时在学校池塘边拣梨花的场景,才发现我已经太久没见你,就快想不起你的样子了。我之前写了两封信给你,你一直没回,也不知你是否收到。你去北京上大学,我还是从姑姑口中得知的。这两年我们来往的少,都疏远了,我现在也出来念书了,在合肥艺校,我交际能力不太好,没什么朋友,更吃不惯这里的菜,总之不喜欢这个城市。落在一群陌生人里,真是噩梦!我学的这个专业一点意思也没,可惜我只能考上艺校,其实我从没做过什么明星梦,你了解我是没什么理想的人吧,有书念嘛对奶奶有个交代,得过且过罢了。
我想跟你说我谈恋爱了,是个南方来的男生,海边长大的,长得还行,不太爱干净,我总觉得他身上有股子鱼腥味。他没钱,有时候还让我给他钱去上网打游戏什么的,没意思……你肯定要问我图什么吧……我太寂寞了,你肯定体会不到这种寂寞。昨天合肥天气真诡异,早上醒时风和日丽,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他带我去城郊的水库钓鱼。谁知中午风起,一会儿雨就来了。不是那种小小的雨,整个天都灰蒙蒙的,雨瓢泼得下。我们就去邻近的一个农家旅社里躲雨,自然的就睡在一起了。完事后发现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又是风和日丽的好景象,天空中没有一丝云。我想,也许根本没下过雨。
不知你谈恋爱了没有,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回信给我说说呗。我的信写的有点乱,可你聪明,一准能看明白吧。其实我最想说的是,我挺想你的,真的。
犯困,写不下去了。暂时这么多吧,如果你收到,请给我点回音。我猜你过得很好,但想了解好的细节是怎样。顺祝一切更好!
童颜
日期:2012-01-30 21:37:45
这封信我原本也是不想回的,但是因为童颜关于初夜的叙述深深刺激了我,我就给她回了信。她的描写不够细致,反而给我留下了足够的想象空间。她那句“我总觉得他身上有股子鱼腥味”读来让人心跟猫爪似的。不知你们是否有这样的体验,比如你的手粘到不干净的东西了,骚臭难言,闻起来很恶心,但是你反而想去频频的闻。又或者你遇见一个丑女丑到难以名状丑到惊天骇地丑到你看一眼也会作呕,你反而会频频偷瞄她。我当时很不成熟,而且又是个处女,怀揣着天性难违的对性的好奇,以至于多少次在上课的时候脑中闪回童颜跟鱼腥男水乳交融的场景,现在反省这联想多少有些变态有些冷漠有些不负责任,毕竟童颜把我当做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当做可以信任的对象在倾诉她的寂寞与遭遇。
可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回信的具体字句我记不起来了,大概内容是告诉她我过得不错,北京遍地黄金,学校环境赛过哈佛,男生都媲帅玄彬,气候没新闻说的那么坏,天气没预报说的那么恶劣,总之一切都好。我当时鼠目寸光的认为自己都考到北京上大学乐自然有资本在没见过世面的童颜跟前拽得二五八万,我向她极尽所能的炫耀。唯独谈恋爱的事我没夸大其辞,实事求是的告诉她自己还没遇到合适的。
日期:2012-01-31 11:50:43
二
如果当时我能预见这封信将改变童颜的一生,我打死也不敢把牛逼往炸了吹啊,要不怎么都说这世上后悔药难买呢。这封信寄出去的第二个月,我就奉母后电话里的命令在大学门口迎接了拎着巨大行李箱自主退学立志北漂的纯情而又愚蠢的女青年童颜,和她同来的竟然还有那个鱼腥男王海。
我在前文中没有细致描写过我表妹童颜的长相,只略略提了下她很美貌。她长得漂亮我从小就意识到了,但那次在大学门口重逢她还是着实让我惊艳了一把。几年没见,她的美丽已进化得浓墨重彩。十八岁的童颜还没学会化妆,她的面庞除了苍白之外几乎没有瑕疵,而在时尚重过健康的年月,脸色苍白甚至也算不上瑕疵吧。她的眉眼细长细长,眼珠子天生碧色,有种异域风情。别看我考到北京这样的大城市念书而她留在合肥那座有些落伍的小城市,人家可比我时尚多了,漆黑过腰的头发烫得蓬蓬松松,黑色小斗篷上衣,大红色灯笼裤,很弄潮。像某位时尚达人说的,“时尚是与生俱来的基因时尚是骨子里的天性”,这话我还是挺同意的。我穿着白色TEE,马海毛开衫,直筒牛仔,反正一派典型歪瓜咧枣学生妹的孬样儿。而对方男的一米八五女的一米七五,两个打扮入时的大高个儿杵在校门口等我,跟明星似的。
见到他们的那一刻,我立马比吹炸了的牛逼还怂,早把炫耀的心抛出了九霄云外。她身边就站着时常裸现在我想像中的鱼腥男,而且长得还不赖,我真是死的心都有。
日期:2012-01-31 12:56:04
她冲我淡淡的笑了一下,喊了我一声:童娟。
我面无表情的问:你怎么上北京来了?
她说:在合肥没意思呗。
我说:你学不上啦?
她点点头:我那个学上不上也就那么回事。
我指指旁边的哥儿:这个是你信中提到的王海吗?
她笑:你真聪明。
我把他俩安顿在学校附近的一间地下旅馆里,论天算应该是三十块钱一晚上,我好说歹说给了老板五百块钱,说好了先住一个月。北京住宿贵,北方城市的地下旅馆不像南方的地下室环境那么糟,收拾干净了就能住的很舒服。那时候我一个月的生活费就七百块钱,在同学里还算条件不错的,我实在没钱去给她租什么一居室两居室的房子,童颜也没表现出不满意,和王海两个人简单的收拾了下屋子,不紧不慢的把日用品拿出来摆好,就跟要在这安营扎寨立户成家似的。我看他们那样子,心里真一点底都没有。
我问:你们就准备在北京混了?
他们俩异口同声的说是,态度挺坚定的。
我问:那有什么具体的打算吗?
童颜说:我们休息几天就出去找工作去。
我问:找什么工作?
童颜答:现在哪能想到那么多啊,你不是说北京城市大机会多嘛,只要我们肯努力,还能饿死不成?
王海说:她收到信后就动员我来投奔你了,真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我显然被“投奔”两个字吓着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斟酌了片刻我才说:童颜,我看你们还是回去上学吧,等毕业了再来不迟啊。我现在自己也在念书,来北京才一年不到,路都没认识几条,照顾不了你们多少。
童颜笑:童娟,你放心吧,我肯定能养活自己,等我挣了钱就把住宿费还你。
我看劝不动她,就不如问点实际的:你们身上带了多少钱?
她说:一千五,我把奶奶给我在合肥上学的生活费都带着了。
我点点头:那够生活一阵,你省着点花。
她说好。
我那久违的大舅妈每个月寄给外婆的钱并不多,外婆还想存起来一些留着日后给童颜做嫁妆,所以她们的生活一直紧紧巴巴。我猜想大舅妈应该一直过的不错,像她那样虚荣讲究的女人,肯定不会允许生活差到哪儿去吧。我实在搞不懂她在抚养童颜这件事上抱的什么心态,要不你就干脆别认她,当没生过这个女儿不就完了?要不你就善待她,关心关心她的生活,每个月不痛不痒的寄点兑成人民币都说不上宽裕的生活费来,算是怎么回事嘛。
我决定安排童颜和王海跟我在学校的食堂吃饭,我们学校采取的是当时高校通行的“一卡通”模式,就是给你一张感应卡你每个月去充值,吃饭打水洗澡都用这张卡就行,甚至能在学校超市购物。各部门都是认卡不认人,一张卡能打好几份饭,只要卡里钱够就行。学校食堂总比外面的小店干净实惠,对我的提议,童颜和王海都表示举双手赞成。
日期:2012-01-31 13:54:08
北京的工作当然没他们想的那么好找。一直到他们到北京的第二个月末,王海才在一家夜总会里找了个当服务生的工作,而童颜则一直闲着。这期间我供应他们吃饭,又帮他们给了一次地下室五百块的月租,将自己的生活费从一个月七百压缩为一个月四百多。老实说,我真算仁至义尽了。我对童颜是有意见的,按她说的“北京城市大机会多肯努力还能把人饿死?”这句话挺有道理,可问题是她的确不是什么勤快人,每天睡到日三竿头,找工作挑三拣四,完全不在意他们甚至包括我都处在什么窘迫的境地了。她自己没有紧迫感就算了,对王海找夜总会工作一事还颇有微词。
她说:工作那么多,你再找找呗,竟然去夜总会当服务生,你是有多贱呐。
王海不作声,他在童颜面前逆来顺受惯了,像是当年倒马桶的我。
她还说:你当服务生要陪人喝酒吗?
王海说:陪人喝酒的话钱会多一点的。
她问:去的都是富婆吧?
王海说:有男有女,应该有富婆吧。
她问:那她们要求你陪睡的话,你干不干?
她问这话的时候一双碧眼直勾勾的盯着王海,说不出的轻佻戏谑。王海估计看不穿她问这话是喜是怒还是忧,一时涨红了脸,无言以对。
而我比较了解她,我知道她问这话其实不喜不怒也不忧,她就是看不上王海了,她觉得王海下贱。她自己虽然懒,但是懒得清高,懒得有骨气。
我忍无可忍的说:童颜,你说的那叫什么话,再怎么也比找不到工作强吧。至于别的事,他是你男朋友,还能没分寸吗?
童颜竟然说:得了吧,我可没有他这样的男朋友。
我气极了:你把人带到北京来,还跟人住一屋,不是男朋友他还能是什么?
王海拍拍我的肩,示意我别跟童颜吵,然后他用极温柔的语气对童颜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不想干这个啊,但目前我没得选择。你表姐为了我们把自己的生活费都掏出来了,你带的钱也剩下不多。我干这个能挣一点是一点,起码够付个房租吧。我是男人,我得把你养活了,以后有机会,还得把你养好了。
王海本来个子就高,说完这番话在狭小的地下室里就显得越发伟岸。我都被他感动的快哭了,童颜却面无表情,我心想丫头啊你的心到底是不是肉做的。
日期:2012-01-31 18:02:29
久等了,我来更新。
王海因为童颜的那封信在我印象中一直是“鱼腥男”,以至于在见面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一见到他脑海中就立即浮现出一条大鱼的画面。凭良心说他长得很帅,身材魁梧,五官周正,皮肤也细腻白净。如果有一身好看的行头,应该能媲帅T台男模。而且我没发觉他有多不爱干净,反而身上总有古龙水的香味,我喜欢抹古龙水的男生,我一度怀疑他身上的鱼腥气是不是只有在跟女人上床时才会散发出来。
我想大概是因为王海长得帅吧,他在夜总会似乎干得不错,到我大一放暑假的时候,他的收入已经相当稳定了。挣的钱不但够他跟童颜两个人租房和吃饭,还能常带童颜去五道口服装市场买买衣服。
生活稳定了,童颜也不再纠结王海用不用陪富婆睡觉的问题。我见他自己一分钱都舍不得乱花,对童颜却有求必应,心里很替他委屈,即使不了解童颜的人,也应该能看出来童颜对他没什么感情,真不懂这小伙子傻么唧唧的跟她跑北京来干嘛。有一次童颜犯懒不肯到食堂吃饭,饭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他:王海,你是不是很爱童颜啊?
他似乎被我这可笑的问题逗乐了,笑了一会儿又认真点点头说:当然爱,其实她当初跟我商量来北京的时候,我是不同意的。
我问:那你为什么还来?我觉得好不容易考上大学,熬都应该熬到毕业。
他说:谁说不是呢?可她说我不来她就自己来,这儿人生地不熟,我咬咬牙还是陪她吧。我妈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不上学了呢。
我问: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万一以后你俩要不在一起了,你不后悔吗?
他看着我笑了,他笑起来真是好看死了——原谅我极尽花痴的形容,我从那时起就对笑起来牙齿很白很整齐的男生缺乏免疫力了。
他笑着反问我:应该不会不在一起吧?两个人好好的怎么会分开,我很努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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