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01-23　23:16:12
　　（一）
　　“儿子，你要真喜欢那个女孩儿，你就让他来家里吧！我们不反对！今年把婚事办了。”
　　我妈边准备新年第一餐，边给了我一份新年“礼物”。为了应付家里，一直以来我都顺水推舟的把他说成是个外地的女孩儿，让他们觉得异地恋不靠谱，就这么拖着。今天这个礼物在我妈看来着实是份厚礼。
　　平日的我隐藏的很好，人前人后能言善辩，遇到个麻烦事儿根本不会放在脸上。此刻我站在房间门口，不知道说什么。。我不想给身边的人造成任何压力，更不想伤害他们。和大个儿一起的日子，我都很坚定我们会在一起。但是偶尔想起父母对我失望的样子，也会有放弃的闪念。别看我平时一副无畏的样子，那TM都是装B的。对，说白了其实骨子里就是个软弱的人。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很无助，但又很讨人厌。因为大个儿为我付出的一切，我可能一辈子也无法弥补。不过换个对象说也一样，父母为我付出的一切，我这辈子同样无法弥补。。。不过有一点我很清楚，那就是坦白永远比欺骗接地气儿，至少你小子是踏实的活着。

　　“妈，我想和你说个事儿！”其实这话说出口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说啥事儿。我脑子一片混乱，确实这几年我一直在想，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出柜。难道是现在？
　　老妈很高兴的回头说：“我知道，丑媳妇儿总要见公婆的，只要你喜欢，我都喜欢，只要你过得好！”她应该在憧憬着和这儿媳妇儿见面的样子吧，她该有多高兴？或者多忐忑？或者多么不情愿地把她养了这么大的儿子交出去？可她这会儿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儿媳妇儿是个男的吧。
　　“妈，我。。”
　　“说吧，什么时候带来见见？我和你爸昨天说了，你俩这么多年了，也不用谈恋爱了，既然都那么喜欢彼此，就结了吧！我们真没意见！~”
　　“其实，我不能和女的在一起！”说完，我在想这话是不是太委婉了根本没表达到我的意思。又加了一句“我和女的在一起没感觉！”
　　“你有病？”她语气里带着些急切，但是眼神里又很镇定。
　　“不是病。。”

　　“那你想说什么？”我爸从房间里出来，我显然没准备好。
　　“没什么。。。”
　　“有毛病，你就去治。生理上的至少要去看医生！”
　　“不是生理上的，我是同性恋。”
　　“你别老是把那些帽子扣在自己头上。。那么大人了，还那么幼稚！”

　　“爸，我不是幼稚，我真的是，这是天生的！十年了，如果我不是我也没必要和你们说！”我声音有些弱，但是我知道，今天我很坚定的出柜了。
　　他们有些呆滞，我退回到自己房间，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确切的说，我根本不敢去看他们现在的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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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天前）
　　我盯着电脑屏发呆那会儿，凤二姐发了三条留言给我。

　　“哥们儿，你丫今年不顺啊！我给你算了一卦”
　　“亲，你没吓坏吧？我还没完全算出来！反正有大事儿发生啊。。”
　　“你们最近怎么样？说话！”
　　“你有病是吧！叫你别给老子算，老子根本不信那些！”我拿起电话直接拨去劈头就是一顿骂。。
　　“别，我哪次给你算错了。上次和你说防小人，你不信，到头来呢！”
　　是啊，12年上班第一天，领导就把我叫过去告知我提薪的事儿黄了。然后开始数落我工作上大大小小的错误。凤二姐平时追女孩子的招数无非是给她们算个卦什么的，女孩子们一开始都很兴奋，不过久而久之也就知道不靠谱了。你要说他算的准，确实每次小灾前都能给你算出来。但是他不会和你说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我也都一笑而过，很少去关注他所谓的易经、八卦、紫微斗数什么的。这就和你做统计预测一样，你把所有数据都罗列出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说，咱们公司未来3年的销售业绩复合增长大约有90%。但是你要问这三年哪一年最差，你根本不知道。。。。

　　不过他这么一说，又提醒了我。“那你说吧，又算出啥灾难了？”
　　“哈哈，请我吃饭！”
　　“爱说不说，我挂了！”
　　“好好好，反正我告诉你，今年你命里有个劫，很难逃啊！”他永远都是这样喜欢吊我胃口
　　“说重点！”

　　“我还没算到，这不是第一时间通知你嘛！”
　　“行了，知道了，以后没事儿别给我瞎算！”
　　日期：2012-01-24　00:00:18
　　（二）
　　我坐在椅子上，等待着暴风雨的来临。。呵呵，到底是暴风雨还是枪零弹雨？我全然不知。
　　“你去和他说去，我不去。。怪不得不谈女朋友，我猜来猜去，我怎么知道是这个毛病啊。。”老妈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你来下啊”老爸是退伍军，从来说话都是一副命令式的口气。不过这四个字这会儿听起来更像是哀求。
　　“杉子，我和你说，你肯定不是那种人。你看你这身腱子肉！你喜欢运动，喜欢健身的嘛。你怎么会是那种人呢？而且你读书这么好，现在工作又那么有前途，你应该很有自控能力，而且你以前不是一直都有很多这个那个女孩子跟着你跑，你肯定不是的。你是工作压力太大了，乱想！”老爸这句话与其说是在说服我，不如说是在说服他自己，这种无奈该有几个人能明白。

　　“是不是这种人，和运动不运动，学历不学历，前途不前途都没关系。”我尝试着冷静下来。
　　“那和什么有关系！你就是乱想！”
　　“青春期我就知道了，我自己不敢确定，这种东西，天生的，反正权威机构并不把他作为疾病，他很有可能是天生的。”我还是没有整理好怎么说，断断续续的把字儿码了勉强组成一句话。后来想想我可能是想说，这不是后天乱想造成的，这很可能是天生的，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接来下的一幕。妈突然冲过来拉着我“那就是我上辈子造的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把你生好！”然后就坐在沙发上，不停地哭，紧接着是老爸的叹气声。这一声在我看来不是叹气，更像是一个耳光。我本能的坐到我妈身边，用手推她。“妈，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这么想！这都是我自己的问题！”

　　“杉子，我和你爸。。。都要走的，都。。不会陪。。你到老的。你要这样真不结婚了，等。。你老了谁来。。照顾你，妈不能。。一直跟着你啊！”妈几乎已经有些泣不成声。我现在写的时候，就这么两句话几笔而已，我本想去描述一下，但描述都显得残忍，因为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在她心里应该是被一把刀割出了血吧。
　　日期：2012-01-24 01:5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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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睡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睡着了。我实在睡不下去，起来写点以前的吧。
　　（3年前）

　　“什么时候回来？”
　　“这边还有3个case，解决了差不多也就6月份了，到时候还要看结束情况，你知道还要做些路演的。”
　　“杉子，快一年了。你说过要回来的！”
　　“我没忘，我一直都知道为什么过来，过来不就是为了以后咱俩能更好的生活么？”
　　“我再说一遍！我不在乎有什么样的生活，我只想你能在我身边，就够了。”
　　在我们大洋相隔的这段时间里，这种对话时常发生。我在很多事情上，都想去做到最好。我似乎总是在亲情和爱情之间寻找一种最平衡的状态。给定一个条件：婚姻方面，我不能带给父母的，那方程式要平衡就必须能在别的方面去做到让他们超预期。我不是处女座的，但是用他的话说，就是“没有处女膜的处女”。我不喜欢给海誓山盟，虽然我也给过些5年规划什么的。我总是认为如果不能控制细节，那你一定需要控制一个方向。比如我经常和自己说“出去是为了以后。但是我不知道我们的以后会是什么样子的，但至少今天会比昨天好。”而他要的其实就是一个安静的家，而不是我的这种只考虑结果，不考虑折腾的状态。

　　“那我先辞职吧，然后去你那边等你！”
　　“先不要辞，我还不知道回来以后还留不留在那里，可能想换呢，上次说过的。”
　　“好吧”
　　我其实心里很清楚，现在他只是想在以前我工作的地方等我，至少这样能感觉离我很近。但是我不想这样的原因是因为不忍心让他太早去做一个这么大的决定。至少蓉城是他的根，那里有生养他的父母、他的所有朋友。而魔都可能只是我们的驿站而已。（出国前，我们还是两地分离。只是固定每隔两个星期，我会在周五赶晚班机，坐3个小时和他一起过一个周末。那时还傻X的不知道有里程换机票这回事儿，连张东方万里行都没有。）

　　对我来说每天每日每夜的干活，时间总是很快的。转眼9月，很顺利的结束了路演，我没有任何耽搁，直接坐上了国航的班机。起飞前我给他发了条消息说：来了！落地正好是北京时间中午，在飞机上就已经把国内的卡插上了，开了很久的机，没信号。终于像解决了便秘一样，来了5条，两条是他的。
　　“对不起，没告诉你这个决定，但是希望你回来第一眼看到的是我，所以还是来了。”
　　“我在出口这里”
　　我脚步飞快的到行李提取处，同时还往出口那边看他，但并没看到。这时电话响了。。
　　“杉子，我看见你爸了。。我先走了，一会儿你到家再说吧。”

　　“别啊，等我！”
　　“不好，让你爸看见不好。”
　　取完行李，看到老爸站在栏杆后面，这一年多时间，他除了学会了用msn和我视频，还学会了染发，只是他把鬓角染成白色。。。我走向他，但是眼睛在找那183cm的大个儿，可是什么也没看到。到家，和爸妈聊了会儿，就借故说要去公司一趟，脑子里都是他！
　　“在哪儿？我过来！”
　　“干嘛不陪他们会儿啊？”
　　“在哪儿啊？快说。。”
　　“就在你家边上家乐福里面闲逛呢。”
　　“你出来，去你住的地方”
　　看见他的时候，他在家乐福正门口抽烟，真的瘦了很多，但是polo衫加卡其色的休闲裤，还是一样精神。他冲我咧嘴嘿嘿了一下，我也笑。去他酒店的路上，我们就是握着手，很紧的握着。他住在锦江之星，装修很老，电梯里面有些盒饭的味道，我只想快点到房间里去。进了屋，正关门，他从后面一把搂住我，很紧，紧的有点痛。“想你。。”我慢慢掰开他的手，转身想看清这张一年多没见的脸，但看到的全是泪。。

　　（此处省略70个字）
　　日期：2012-01-25 00:43:48
　　（三）
　　我起身去电脑上搜索以前看的一段公益纪录片《志同志》。我想我能做的就是告诉他们我是怎样一个人，至少让他们了解这样一个群体。老爸主动走过来看我在弄什么，我想他是不知道和我说什么，但是又想说点什么。
　　“什么东西？”
　　“纪录片，你们看一下吧~”我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解释，也许这个时候纪录片是最好的途径。

　　“我知道这些，但是你别自己以为自己是这种人，你根本不是的。”
　　呵呵，我曾经也多么天真的希望自己不是，我甚至总是想起那些在确认自己到底是不是同志的过程中恋爱过的PLMM。那些分手后的女孩们总是不理解为什么明明是我提出的分手，最后居然总是我在用酒精折磨自己。是啊，那时我总在想，如果可以选择我为什么不能和正常人一样、不能在宿舍兄弟羡慕的目光下和一个女孩子长相厮守？直到和他相遇，我才明白原来我选择的是一条早已踏上，却不能回头的路。

　　回过神，老爸已经点上烟，正襟危坐的观看起了这部我暂时当做救命稻草的纪录片。我想象着他可以看完后，微笑的和我说“做你自己吧。爸爸会支持你的！”想象着妈妈会含着泪说“杉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这个圈子有什么社团的，还有什么酒吧、甚至什么厕所乱七八糟的地方，你不许去加入他们这种群，知道么！”其实才放到一半，他突然很严肃的和我说。
　　“根本没什么社团，同性恋酒吧这种我是不去的。”
　　我和大个儿很早就约定，不会涉足酒吧这类场所。并不是因为我们BS那里。只是觉得很多人去的目的大多一样，轻松、找伴罢了，而我们似乎不需要了。
　　“那说明你就是自己想想而已，你又不想男人，你和他们一样想和男人搞？”

　　“。。。”
　　“你赶紧抽出身来！找个好女人，你就不会这样了。”
　　“我对女人没感觉。”
　　“你又没试过，又没结婚你怎么知道就不行了？”我妈走进来，声音已经正常很多。
　　“我谈过女朋友，你们不都知道的么。”
　　“你没结婚，你又不知道你对他们到底赶不赶兴趣。”
　　我爸妈都是非常传统的人，在他们看来，婚前性行为似乎还是那么不太正派。或许他们这辈的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们的爱情没有我们那么多轰轰烈烈，更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爱情上升到性爱。正常的先结婚，再生子，平淡安康的过一生，有个和睦的家庭也变成了他们最大的冀盼。
　　“我有个和我在一起的男生，我们在一起已经七年了。”
　　我其实今天并不想把他说出来，我在说出性向后只是希望他们能够有这么一个思想准备，一下子接受只是奢望。但事到如今，我已经不得不再残忍一些的结束他们这份幻想。
　　“。。。”
　　“我如果不是，我不会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也不会这么确定的和你们说。”

　　房间的气氛一下子更凝固，我准备好要发生的一切。
　　“那你到底告诉我们是想达到什么目的！！”我爸几近咆哮，我一下子被吓呆了。
　　“你是想我们来接受？！。。。。他是谁？”
　　“斌斌，我和你们提过的。。”
　　“那个一直买些东西送给我们的？”

　　“恩。”
　　“你和他说，我们不要！还有，他爸妈知道么？”
　　“知道我。他妈很喜欢我的。”
　　“喜欢是因为你人还好，他们知道你们这样，一定会气死的！”
　　“不，他爸已经问他是不是要和我在一起，他爸说他做的决定他都会支持的。”

　　“哼！”我爸的怀疑是任何人都可以理解的，他不会相信天下有这么一对父母居然能够第一时间容忍自己的孩子这样。
　　“你给我他的电话，我过完年就去找他谈！有他在，你正常不了！”。。。。
　　日期：2012-01-25 02:2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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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年前）
　　那天大个儿下班和我说，他妈突然打电话来说要来上海玩几天。我说那我回头收拾一下出去住一段。我怕他不好意思，就又说“我正好可以去鬼混一段时间，终于没人管啦！~哈哈”
　　他一把捏着我的胳膊说“老子和你说，这次我和他们说了，我们一起住的！你想得美！”
　　“哎哟，你就让我去耍几天嘛，又不会死。。”

　　“你敢出去乱搞，我就去包小三！”
　　“。。。好吧，那我就留下帮你先验一下小三的货色。。你不怕你妈看出来？”
　　“看出来就看出来，我不怕的。”
　　虽然大个儿很多时候很敏感，但在我们的事情上他比我勇敢和坚定。我知道他做的决定很少能改变，我留下但是依然希望不要造成太多麻烦。我们用了两天时间把另一间卧室腾出来，收起了所有的“罪证”。他还买了很多植物，又买了几条鱼加到水族馆里。我说不要太有家的感觉，像宿舍就行。他不同意，说必须像家，但又要表现的我们是互相独立的。

　　他还和我交代了这几天要穿什么、家里应该注意什么。家里这些东西我都听他的，从来没什么主见。包括穿什么衣服，橱柜怎么整理，他都比我有经验。他总奚落我穿的像个土鳖，根本不像做我这行的。其实做这行的忙的像狗一样，根本不可能想很多穿着打理。平日大部分时间都像土鳖，大家的印象多半是被很多特定场合的景象，或者电影所误导了。

　　阿姨来的那天，我们去机场接机。心里明知道即便是演戏，演的也就是个他的哥们儿而已，但还是紧张的，我清楚这种见面意味着什么。阿姨那天穿的是蓝色的针织衫，我记得这件是他那年回家过年前，我们一起去久光给挑的。脸和照片上一样，所以并没有特别陌生。我和阿姨打了个招呼，她很矜持的对我笑了下“杉子。。”
　　“妈，我叫你别带那么多东西，我这儿都有。你农民进城啊。。”
　　阿姨很不好意思的看了下他说“又不是给你的，这是给杉子的嘛。。。杉子，一直听斌斌提你。谢谢你这一年照顾他啊。这孩子不听话，非来这儿瞎耍，还好有你在。”
　　“呵呵，阿姨，都是斌斌在照顾我的。”
　　“他哪会照顾哦。。杉子你会说四川话啊？”
　　“不太会啦，和杉子学的。”

　　这是我和阿姨第一次见面，我想用四川话可能让他更舒服点。我语言天赋还好，四川话咬字好学，但是每个城市都有不同的音调。他经常嘲笑我说的是自贡话。其实认识他以后，我就很迷恋四川方言还有川普。找一切机会了解成都，了解四川话。买了很多李伯清说书的碟，空了就跟着学。那时候我总以为，爱一个城市以及和这座城市有关联的东西，都是因为那里每一处都流淌着你爱人的印迹，你想从每个线索入手把他抓的更紧。现在看来，其实这些学习和了解都成为了我们未来生活的基础。

　　到家以后，我们把行李放好，就出去吃饭。我定了家上海菜馆，点菜的时候特地多点了些川味的，我记得大个儿刚来的时候几乎每天都只吃自己做的油辣子拌面，他吃不惯这里的味道，后来才慢慢习惯。
　　“点那么多川菜干嘛，上海菜馆做的川菜又不好吃！”
　　“怕阿姨吃不惯嘛。”
　　“就点上海菜，不许吃辣的！”
　　“那就少点几个川菜。。”
　　“哎呀不吃辣的，你点的又慢，饿死了！”
　　我被他弄的有些无语，不知道他哪根神经出问题了，搞得阿姨也有些尴尬。

　　“杉子，他成天都欺负你吧。”
　　“恩！”我像是遇到了自己的亲妈，把一股脑的委屈全发泄在了这个恩字上。
　　阿姨就开始不停的低声埋怨大个儿。。后来大个儿和我说，那天他妈有些胃痛，阿姨叫她别告诉我。。
　　我这个准毛脚就这样和丈母娘顺利的建立起了同一阵线。这几天白天他抽时间就陪阿姨去陆家嘴、外滩、南京路淮海路这些地方逛逛。晚上一般他出去和客户吃饭，我就不留公司加班，在家陪着。阿姨做饭，我收拾洗碗。就这样很愉快地过了5天。
　　那天送阿姨走的时候，我开的车，他和阿姨在后排聊着。
　　“妈，你一会儿行李托运掉，到了那记得去取，别到时候忘球了。

　　“妈，这个袋子你带着，里面是给娘娘他们的，还有我爸的在这里。
　　“妈，这个是护手霜，你晚上睡觉前抹，手就不会裂。
　　我在后视镜里看着这对母子，想起我出国前他也是这样，一直不停地叮嘱。
　　“哎呀，你好烦。我晓得。”阿姨有些不耐烦
　　“妈，他就是这样烦的很~~”我现在不记得当时出于怎样的目的，就这么脱口而出喊了一声妈。。
　　“他是我妈，你乱喊什么呢！”
　　“呵呵，叫撒子都要的！”我们都笑了。
　　时间还早，我在机场外抽烟等他俩去办托运。临走的时候阿姨和我说让我多原谅大个儿，说他脾气被她惯坏了。又不停的谢我照顾她儿子。就这样送走了我们的妈。

　　“喂，你昨晚写作业抽了6根烟啊！”
　　“啊？什么6根。。”我完全没准备，我在家写东西的时候就会不自觉地拿烟，他一直说我这个时候抽烟很没原则。
　　“少装蒜啊。。我妈说早上他收拾屋子，给你数了，一晚上6根。。你造反啊！~”
　　“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