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公子传奇

作者: 磁区理论

  日期:2012-1-30 23:05:00
  四大名公子传奇(长篇原创)
  文/江南小隐
  1
  齐国相爷田婴的相府上,这一日张灯结彩,高朋满座。

  作为齐国权倾朝野,名动诸候的实力派人物,田婴的五十大寿,整整惊动了临淄大半个首都。仅前来祝贺的王公巨族,高朋贵友的车辆,就在相府门前在大街两旁,排成了好几公里远的长龙。
  阔大无比的相府院内,搭起了一个十亩见方的彩棚,寿宴从当日巳时开始,一直流水般开到午时结束,整整花了四个多小时,吃了八百余桌。
  田婴一直在忙着陪酒应酬,虽是超级海量,也有了三分醉意。这样直到下午三点光景,送走了一些重要的贵客之后,他才感觉稍稍舒了一口气。
  而这时候,老总管田启过来提醒:“相爷,公子们都还在书房等着给您拜寿咧。”
  田婴的书房在后院的中厅,房间宽敞明亮,布置简洁。说是书房,其实更有点象是会客的厅堂。
  房间进门的上首,摆放着一张油漆得光鲜水亮的紫檀木大条案,案上置一象征无上权威的青铜圆鼎,一犀角缕虎豹纹笔筒,一墨玉精雕端砚。看似简朴,诸物却都为上品中的上品。

  东西两厢则是两排长长的书柜,里面堆放着一捆捆竹简,甚至还有不少名贵的丝绢读本。
  田婴随田启走入书房时,四十多位公子爷已齐刷刷立在房子的北墙,见田婴进来,立即鸦雀无声,神情肃立。
  田婴轻哼了一声,在条案后的红木太师椅上缓缓坐下,目光朝对面的众多儿子们的身上迅速扫过。但见众公子们个个气宇轩昂,仪表不俗。
  田婴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觉察的微笑。的确,在体貌方面,他的这些儿子们几乎个个继承了他田婴纯正高雅的血统。
  田婴出身豪门,是战国享有盛名的齐威王的小儿子,不但才华出众,智谋过人,而且身形魁伟,相貌堂堂。可谓一表人材。

  但这种得意没来得及在田婴脸上停驻多久,随及,一丝困惑与隐忧却袭上心头。
  多年来,田婴一直在暗暗考察着这些公子爷们,发现他们虽大都容貌伟岸,也伶俐聪明,但都脱不了纨绔子弟之薄俗,在心机和识见上,无一才堪大任者。
  田婴先后为将,为相十余年,历经威王,宣王,岷王,可谓三朝元老。人称靖郭君,不仅朝中手掌重权,也私下集攒了一份庞大的家业。其王兄齐宣王为了嘉奖他的功绩,将薛地封为他的采邑。
  薛地方圆数百里,地富民强,仅将此地好好经营起来,亦大有可为。
  未雨绸缪,随着年岁的增长,田婴早已暗暗产生了物色未来继承人的打算。

  都言虎父无犬子,可是,在这众多的公子爷当中,却始终没有发现出一个田婴心目中的理想人选。
  这一直是田婴心中的一块隐隐的心病。
  公子们在总管田启的引导下,一一上前给田婴跪扣祝寿。轮到最后,一位个头稍显矮小,不甚惹人注目的的少年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少年快步上前,三拜之后,用宏亮的声音朗朗说道。
  “儿田文祝愿父亲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田婴微微一楞,有些愕然地盯看着眼前这位面容稍嫌削瘦的少年。

  从名字到容貌,无论他如何在记忆中搜索,脑子里竟然是一片空白。
  “田文?”田婴忍不住问:“你母亲是谁?”
  少年正要答话,总管田启上前一步,启奏道:“回相父,此子是您的小妾月儿所生,今年已经十六岁了。”
  田婴有些惊讶,望望田启:“月儿所生,可我怎么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田启道:“想是相爷忘了,此子产于当年五月五日午时,当日您认为大不吉利,因此吩咐月儿不许抚养此子。。。。”
  “可这?”田婴还是有些茫然。

  田启续道:“不成想月儿不忍骨肉分离,竟最终未将此子抛弃,而是偷偷将他寄养他处,不想转眼已长大成人了。属下对此事也是近日才知道真相。”
  田婴脸色由白渐渐转青,猛然一拍书案:“这个月儿,也太不象话了!怎敢违抗我的命令呢?田启,你火速给我把婵娟找来!”
  日期:2012-01-31 21:18:18
  2
  “贱妾月儿拜见相爷,请相爷恕罪。”

  田婴话音刚落,早已候在门外的一个中年妇人应声而入,扑通跪倒在田婴面前。
  田婴余怒未息,正待发作,只见那妇人抬起头,两眼泪光涟涟,恰如桃花带雨,虽已人至中年,模样依旧楚楚动人。
  田婴心头一惊,这些年忙里忙外,早将儿女私情抛入九霄,想不到岁月流逝,这小妾月儿居然还容颜未老,风韵如昔。
  田婴一声感慨,思绪不觉拉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一段意气风发,浪漫青春的激情岁月。
  在伴随大将田忌,军师孙膑围魏救赵,桂陵一役大败庞涓胜利邦师之后,田婴因大战中的卓越表现被威王提拔,正式晋升少将。
  那个春天,临淄郊外,左牵黄,若擎苍的翩翩公子,带着手下一大帮随从,追狐逐兔,春风得意,好不威风。

  田婴骑着高头大马,仿佛重回金戈铁马的战场上叱诧风云,一时兴起,捕猎的队伍不知不觉已远离京城,来到一个陌生的村落。
  四月的季节,满目葱茏,连空气里似乎都扬溢着绿色的诗意。打猎的人马终于累了,在一个山头的树林中停下来。
  众人正自歇息,忽然从对面的桑林中飘出一阵百灵鸟般清脆悦耳的歌声来:
  东方的太阳红彤彤啊,我是那美丽的小姑娘。你什么时候来到我身旁啊?来到我身旁!悄悄地你我相依相偎情意长。
  东方的月亮白明明啊,我是那漂亮的小美人。你什么时候才懂我的心啊?才懂我的心!悄悄地你我相依相偎情意深。

  歌声热情而又奔放。田婴不觉被深深吸引住了。示意随从们原地休息,独自好奇地循声而往。
  唱歌的是一位农家的妙龄少女,乌黑的长发披肩而泻,水汪汪的眸子顾盼生辉,满脸扬溢着青春的朝气,此刻她正爬在浓郁的桑树上采集着桑叶。树下的筐子里堆了大半筐新鲜的叶子。
  已到而立之年的田婴身边妻妾成群,美女如云,她们个个都称得上天姿国色,可象眼前这般鲜活水灵的山野女子,田婴却还是笫一次见到。
  田婴眼前一亮,全身血液开始沸腾,忍不住和树丫上的少女对唱了起来:
  东方的太阳红彤彤啊,你才是我要寻找的那小姑娘。我终于来到你身旁啊,来到你身旁!悄悄地我要与你相依相偎情意长。

  东方的月亮白明明啊,你才是我梦里的小美人。你已经俘虏了我的心啊?俘虏了我的心!悄悄地我要与你相依相偎情意深。
  后面的结局读者想必已经猜到了,那位采桑的女子即是月儿。田婴的这次出猎,意外收获了一位青春活泼的农家女子。
  此后多年,田婴对月儿一直宠爱有加,只是由于月儿出身卑微,在讲究出身血统的当时,只能将其作为小妾了。
  只到后来,月儿在五月五日午时这样一个错误的时间产下田文以后,田婴心存芥蒂,这才慢慢疏远了月儿。
  时光飞逝,一晃多年过去。可看着眼前风韵如昔的月儿,田婴的心底却无端生出一种岁月难凭,青春不再的慨叹。火气无形中也已消减下来。

  “大胆月儿!”田婴语气依然相当冷峻,“当日已明告此儿于家不祥,你如何敢抗夫命,私养此子?”
  月儿泪流满面:“相爷呀,岂是小妾敢抗夫命,可怜我母子骨肉连心,本已弃于荒郊,可一转身,想到他刚出世即要遭野狗惨食,月儿即如万箭穿心。。。。。。”
  说至此,月儿泪如泉涌,已泣不成声。
  田婴心头一凛,已觉凄然。那叫田文的少年因见母亲过度悲伤,一时眼眶也不觉红了,只见他上前几步,对田婴双手一拱:
  “儿田文有一事不明,特向父亲大人讨教!”
  “你何事不明?”
  “五月五日午时所生孩子,亦是父亲骨血,为什么就不允许抚养成人呢?”
  “此乃齐地习俗。五月五日午时所生孩子,若长到家里门窗一般高时,将对家里的父母不利。”
  “若是如此,儿想再请教父亲,一个人的命运,到底是取决于上天呢?还是取决于家里的门窗?”
  田婴一时被问住了,不由定定地看着田文。
  田文却毫不胆怯,继续说道:
  “如果人的命运是取决于上天,一切自有上天安排,那父亲又何必为孩儿的出生日期产生忧虑?如果人的命运取决于家里门窗,那只要父亲将家里的门窗都增高扩大,孩儿又怎么可能长得门窗那么高大呢?
  田文字正腔圆,句句在理。田婴待要说什么,可搜肠括肚,一时意想不起说辞,不由摆了摆手:

  “不要再说了,你们母子先下去吧。”
  日期:2012-02-01 20:54:47
  3
  五十大寿一过,田婴越发感觉心事重重了。
  田婴的心事主要来自两个方面:其一,王兄宣王过世后,湣王即位。田婴三朝元老,位高权重,是朝中典型的元老派。按辈份湣王还是田婴的侄子,湣王凡事要敬重田婴三分。但湣王年轻气盛,喜用新人一族,为此,双方似有隔阂。
  其二:田婴渐觉年事已高,而家中太子未立,后继乏人,不免时常忧心。

  这一天,田婴很早退了朝,因觉心绪不宁,便独自步入相府的后花园。
  花园里遍地奇花异草,茂林修竹。田婴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无限景色,可惜皆难入法眼。
  花园后面有一处假山,山旁筑一鱼池。池中水清见底,几尾金鱼在水中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
  田婴不觉停住脚步,斜倚栏杆,观看良久,突然喟然一叹:“人啦,哪天若有鱼儿这般无忧无虑多好啊!”
  “儿田文敢问父亲之忧,是为齐国之忧呢,还是为家庭之忧?”
  田婴回转身,这才见一白袍少年,毕恭毕敬立于身后,正是上次拜寿时才相识的小儿子田文。
  田婴陡觉心头一亮,不由反问:“何谓齐国之忧?又何谓家庭之忧?”
  田文道:“儿姑妄言之,夫齐国地方千里,得渔盐之地利,富甲一方。然国富而兵不强,当今天下纷争,北有燕赵,西有魏秦,南有荆楚,夫燕常怀复仇之心,秦每有并吞天下之意,此国之忧也。”
  田婴暗暗称奇,却不露声色,转身依栏而走,继续问道:“那家之忧呢?“
  田文紧随其后,不慌不忙,娓娓道来:“常言说得好:将门必有将,相门必有相。可今父亲门下后宫蹈绮縠而士不得短褐,仆妾余粱肉而士不厌糟糠。子孙成群,家臣数百,却无一贤能通达之士。偌大家业,日后如何守成,此父亲之家忧也。”
  一语击中田婴心事。田婴沉吟良久,忽然回身目视田文:“如你,当何以解之?”

  田文略一思索:“当今天下扰扰,得人材者方得天下,故魏文王得吴起而霸诸候,孝公得商君而强秦国,因此儿以为,不惜家资,善纳人才,广迎宾客,以图将来,方为持家长远之策。”
  田婴道:“言之有理!只是招揽士人,迎宾待客,非能者莫能为也!昔日家中亦多纳士子,终因管理乏人,宾客多有疏散。必得贤能者主持,这事方可做出成绩来。”
  田文上前一步拱手道:“父亲若不以儿为不肖,文当歇诚尽力,为父分忧!”
  田婴停下脚步,不由从上至下细细打量了一番田文,良久,终于缓缓地点了点头。
  日期:2012-02-02 20:22:01

  4
  田文当上了相府招宾纳客的主事。这少年看似年经轻轻,可接人待物却有鼻子有眼,老成持重。让做了多年老总管的田启亦赞赏不已。
  府里每次新来了拜访的客人,田文都要亲自接见,态度恭敬而又诚恳,招待殷勤而又周到。这让宾客心里十分受用。
  会客的时候,田文还会特意安排一个文书,藏在客厅屏风的后面。作用嘛,主要是负责整理田文和宾客的谈话纪录。在与宾客喧寒问暖之际,对于来客家庭住址,家中成员及其经济状况,基本都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会见结束后,田文再根据记录情况,派出手下人前往宾客家中慰问,家有老人的,送去人参益寿膏之类滋补品;有经济困难的,直接钱米之类扶助。这一举措,事后总能令宾客由衷感动。

  这样过不了半年,田文好客礼士的名声就迅速传开了,来拜访或投奔的宾客门人络绎不绝,相府一天到晚门庭若市。
  对于前来投奔的门客,无论亲疏贵贱,亦无论是舌灿莲花的辩士,满腹经纶的儒生,或是身怀绝技的力士,只要稍有薄技在身,田文皆一视同仁,兼收并蓄。所以久而久之,相府门人中,说客,书生,勇士;打猎的,屠狗的,看相占卜的,木匠,铁匠,各种能人异士,俱应有尽有。
  话说这一天,相府又来了两个投奔的门人,一个大号张三,身形矮小,精瘦如猴。一个大号李五,五短三粗,腰圆腹滚。
  田文手下先来的众多门客看到这两人的形象,都已忍俊不禁。
  田文却和颜悦色,问张三:“张先生自然是看得起我田文,才会过来投奔我,田文想请教张先生有何绝技在身呢?”

  叫张三的瘦个脸一红:“公子,小人哪有什么绝技啊,不过是练就一身祖传的缩骨功罢了,平日也就籍此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营生,因常遭乡邻忌恨,想改邪归正,却苦无其它出路。今听闻公子好客,特来投奔混口饭吃。”
  田文道:“缩骨功乃民间绝技,田文早闻其名而未见其实,张先生能否当众表演一番,让众人开开眼界吗?”
  张三道:“只要公子有兴趣,这有何难哉!”说完,张三甩掉上衣,露出削瘦的胸脯,双手往前胸一拍,叫一声“嗨”,但见张三身体渐渐收缩,只一会功夫,就地一滚,竟变成了一团细小的肉球。
  众人啧啧称奇。田文道:“想张先生练此功殊为不易,若不嫌府上寒陋,就请留下来吧。”
  又问李五:“李先生又有何专长呢?”

  李五嗫嚅道:“鄙人亦无其它谋生本领,不过善于模仿各类飞禽走兽的叫声而已。”
  田文道:“口技也乃民间技艺,但烦请先生一展身手。”
  李五也不推辞,立个架式,气沉丹田,目视空中,但闻一阵鸿鹄由远及近哀鸣而过,众人正自惊疑,忽闻雁叫长空,似有无数大雁飞来,跟着又老鸦,又灵雀,又斑鸠,其声无不惟妙惟肖。
  田文叹道:“先生飞禽之声已臻化境,不知走兽之音若何?”
  李四闻言,一声狂啸,若虎跳溪涧,松风四射。众人惊魂未定之间,猿啼已起,哀响久绝。又鹿鸣,又马嘶,又犬吠,无不活灵活现。

  就这样,张三,李四都成了田文府上的门客。
  日期:2012-02-03 22:03:33
  5
  随着宾客的增多,招待宾客的开销一日比一日大起来,原本计划内的预算早已超出了几成,田文为此和老总管田启商讨了好几回,虽然又在此方面增拨了部分资金,但仍有捉襟见肘之感。
  为此,田文除了把自个的例钱全部拿出来补贴开支外,还带头节衣缩食,身为相府公子,田文生活上极其勤俭简仆,甚至吃和住,亦与门下客人同等。

  但即使如此,还是发生了一件让田文始料不及的事。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有一个叫刘鸣的士人,听说田文礼贤下士,喜好宾客,便大老远的跑来投奔,正赶上田府的客堂开晚饭,刘鸣端起饭盒就着灯光一看,伙食比想象中的差远了,一个豆腐干炒萝卜丁,一个虾米炒辣酱,一个大白菜。刘鸣试着吃了几箸,觉得不是滋味。一抬头,正好看见田公子捧个饭盒独自坐在前边角落里,一声不响吃得格外欢快。

  刘鸣心理一下子不平衡了,好你个田文,原来是这样好客的!用这等难咽的饭菜招待我们士人,自个却躲在一旁吃香喝辣!亏我还大老远的跑来投奔你,却遭受如此不公正的待遇,我刘鸣真是投错人了!
  刘鸣越想越气,不由将饭盒朝桌上猛地一顿,大喊一声:“田公子待人如此不公,在下只好告辞了!”
  正在吃饭的其它门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纷纷停下手中的筷子,不解地望着怒气冲冲的刘鸣。
  田文赶忙放下饭盒,三步并两步跑过来:“先生这是?”
  刘鸣火气正盛,不由数落道:“外面四处讹传你田公子府上礼贤下士,宾至于归,所以我刘鸣才不辞路途遥远前来投靠,想不到你田公子却以这等简陋的饭食招待我,还自个另开小灶,吃香喝辣,待人如此不公,我刘鸣就算回家饿死,也不愿在你门下受此侮辱!”

  田文这才知道事情的原委,不由歉意道:“先生所言极是。这都怪我田文主事无能,没有足够的经济实力给诸位提供优质的饭菜。对诸位的怠慢之处,田文深表惭愧!但刘先生说我独开小灶,吃香喝辣,却实在是冤枉了田文。”
  刘鸣道:“田公子也不用狡辩,我冤没冤枉你,只把你的饭食端过来给大伙瞧瞧就清楚了。”
  田文回转身,端起刚才吃过的饭盒,恭恭敬敬朝刘鸣递过来:
  “请先生过目,看田文的饭菜与先生的饭菜是否有所不同。”
  刘鸣这才低下头,就着烛光仔细察看田文的饭食,却发现那里面也是三个菜:豆腐干炒萝卜丁,虾米炒辣酱,大白菜。居然和自己刚才吃的一模一样。
  刘鸣顿时傻眼了,脸一下子涨成了猪肝色。未了,忽然仰天一声大笑:

  “小人啊!我刘鸣真小人啊!田公子以相府公子之贵,与门下人同甘共苦,待客仁义如此,而我刘鸣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疑神疑鬼,我还有何面目立于他的门下呢?”
  笑声未歇,刘鸣猛地抽出腰间佩带的短刀,朝自己的脖子用力刺去。
  众人待要救时,一股鲜血早已从刘鸣脖间喷射而出。
  日期:2012-02-04 15:47:07
  6
  刘鸣的自杀对田文产生了不小的震动。
  尽管财政吃紧,田文还是决定厚葬刘鸣,并为刘鸣举行了隆重的追掉仪式。追掉会上,田文痛哭流涕,引疚自责,让在场的宾客们无不感动。
  安葬完刘鸣,田文觉得非在经济来源上来点新的改革不可了,毕竟,节流只能治标,开源才能治本。

  通过和手下几个精通经济的门客数次论证,田文最终决定选取放贷的办法来扩充财源。
  田文派人前往父亲田婴的封邑薛地考察,了解到薛地有不少的百姓有扩大生产规模的意愿,却苦于缺少投入资金。偿能为他们提供一定数量的贷款,待有收成后再收取部分利息,这样不仅可解决民众生产方面的燃眉之急,还能增加田府收入,用以补贴宾客的开支。
  有源之水,方可长流。这样一件能两全其美的好事,田文当然乐意为之。
  但放贷,首先得有大笔的本钱,而田文手中能支配的钱财有限。这大笔的本钱又从何而来呢?
  田文知道,偌大的田府里,只有一个人能拿得出这笔巨资。这个人就是他老爸,齐国的相爷田婴。

  于是借一次陪田婴散步的机会,父子俩展开了下面的谈话。
  “家里招待宾客的开销越来越大了,长此以往不是法子。儿田文已有了一个初步的设想:既能让我们薛地的百姓富裕起来,还能帮助家里增加些额外的经济来源。”
  “什么设想?说来听听。”田婴显然很感兴趣。
  “儿已经派人去薛地考察过了,目前春种在即,薛地不少的百姓都想增加生产规模,但苦于投入资金缺乏,我们要是能为他们提供部分购买种子农具的贷款,到秋收时再收取部分利息,将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收入。”
  “这个想法值得考虑。”田婴思索了一下,“具体实行还有什么困难吗?”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资金,儿所掌管的招待宾客的项目部分实在没有办法抽出钱来了,所以希望父亲。。。。”
  “总共需要投入多少呢?”
  “儿已核算了一下,按10%的年利率,如果能一次性投入一百万元始资金,即可年获利10万左右。这将使宾客们的待遇提升一个档次。”
  “一百万?”田婴不由皱了皱眉头,“这可有点难啊。府中年收入部分统加起来也就差不多这个数,如果都拿给你,其它各限开销怎么办?”
  “儿已经和总管启伯仔细讨论过好几回了,家庭开支这部分即使再如何压缩,也断然压缩不出这笔钱来,所以儿只有斗胆恳求父亲,将家里那笔多年的集蓄资金调出来。”
  “那笔钱不能动!”田婴不等田文说完,坚决一摆手。
  “为什么呢?父亲能告诉儿原因吗?”
  “那笔钱是我存留给子孙后代的储蓄金,我早已吩咐过了,任何人都不能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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