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战史:江山北望

作者: 恶魔之读书者

  日期:2012-1-29 20:00:00
  文章简介
  毋庸讳言,中国人从历史到现在都是一个爱好和平的民族,但所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在这个丛林法则盛行的世界中,历史上的中国人依然不可避免地会遇到战争的威胁。所谓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为之。
  为了换取边境的宁静和政权的安稳,经过几代生聚,励精图治后,汉武帝倾尽国力,对匈奴帝国发动了轰轰烈烈地反击作战,为了实现联络大月氏,共同夹击匈奴,在建元二年(公元前139年),一个叫张骞的汉人和他的百余位随从踏上了向西的路途,在他身后寄托着一个正要雄起的大帝国的期望,而他的面前却是无际的草原,茫茫的沙漠。十三年后这个人终于又回到了他的祖国,此时他衣衫褴褛,步履蹒跚,身边也只剩下一个叫堂邑父的随从。这十三年来他为祖国凿穿了一条道路,通过这条道路中国从此知道了一个崭新的西方世界,在中国那浩如烟海的词汇中于是多了一个新词,这个词就叫做“西域”。

  在中华鼎盛的唐初先后启动了东征和西伐。东征高丽,是为了解决帝国北部的民族之争,也是南北朝五胡乱华的终结。其中颇多艰辛,连雄才大略的太宗都没能完成此大业。平定高丽,结束了古朝鲜(三韩)的三国鼎力,也震慑了日本人。此后的日本留唐的高潮,正是这一宣扬国威战役的直接结果:日本人从来都是欺弱怕强。西伐更是艰难。彼时,欧亚大陆上三个帝国并雄于世,大唐、吐蕃和大食。唐朝的军队纵深千里,直插中亚要塞,其战线之长,令人叹为观止。这也成就了大唐的贸易之路和朝贡体系中的霸主地位。只是武力难于继续,经安史之乱国力微薄,而之后的朝代只能保住边疆,再无力西向争雄。

  时光流逝,在明朝,依然有着边疆上的困扰,倭寇的盛行使得明朝南方沿海不胜其扰。倭寇侵我东南,兴化数次遭到屠戮。闽中着名的三一教主林兆恩一次就收尸数千,仅那次遇难的人数就可能在十万之数。而屠城接连发生了两三次。若无俞大猷和戚继光,还不知有多少生灵陷于禽兽之手?如今沿海地区某些地方尚有一个风俗,每年初四再过一次大年。传言是某一年过年抗击倭寇,喋血奋战,错过了过年。等战争过后再重新集聚过年。数百年过后,传统犹在,可想当年抗倭战争之惨烈伤亡之惨重。

  本书选取中国几个历史时期,试图一窥古代中国文明在世界中的地位,她的文化,她的丰富,她在漫长的历史中走过暴风骤雨与宁静祥和。在书中不单单有战争,更多的是中国人一以贯之的文化与精神,因此本书远不止是一部战争史。呼吸历史,能更清醒地认识现在,展望未来。
  日期:2012-01-30 13:24:36
  凿通西域-汉代通西域
  序
  建元二年(公元前139年),一个叫张骞的汉人和他的百余位随从踏上了向西的路途,在他身后寄托着一个正要雄起的大帝国的期望,而他的面前却是无际的草原,茫茫的沙漠。十三年后这个人终于又回到了他的祖国,此时他衣衫褴褛,步履蹒跚,身边也只剩下一个叫堂邑父的随从。这十三年来他为祖国凿穿了一条道路,通过这条道路中国从此知道了一个崭新的西方世界,在中国那浩如烟海的词汇中于是多了一个新词,这个词就叫做“西域”。

  西汉社会发展到汉武帝时代(公元前140-87年)国力渐盛,史称此时“非遇水旱之灾,则民人给家足,都鄙全庚皆满,而付库余货财,京师之钱累百钜万,贯朽不可校,太仓之粟,陈陈相因,充溢露积于外,至腐败不可食”,其富庶之程度可见一斑。可谓“财力有余,士马强盛。”尽管如此,匈奴对我北方边境的侵犯并未减少,汉朝子民每每被匈奴人俘为奴隶,总人数多达十数万;掠夺的金银财宝更是不计其数。北方边境一片哀鸿。汉朝皇帝也曾寄希望于武力来保卫自己的臣民,一代雄主汉高祖刘邦曾亲率三十二万汉军精锐北征匈奴,却被天之骄子冒顿单于以四十万精骑围困在平城白登山,樊哙率二十余万汉军包围圈外,死战七天七夜尚未能解围,围困白登山的汉兵们“七日不食,不能彀弩。”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荆绳。侥幸得脱的刘邦畏惧匈奴的强悍,自此便开始实行坚决的妥协政策,妄图以和亲换和平,而这也奠定了此后汉匈两国关系的基调。但是,和平毕竟不是乞求能够得来的。尽管汉朝开始出嫁的都是假公主,可是后来即使以真公主出嫁,也依然遭到匈奴的羞辱,在这样的奇耻大辱面前汉朝仍然隐忍了三代,可以算非常了不起的了。两极相通,物极必反,汉武帝刘彻就注定是要改变这一切的人。他将眼光放远到了西域之上。

  西汉初年除乌孙、月氏、塞种之外,西域地区尚有30多个部族或政权,史称西域36国。这些国家被西方史学家称为印欧种国家。西域诸国与匈奴相比,有着更加发达的经济和文化。西汉初年已经能够种植粮食、蔬菜、水果和棉花;酿酒、棉纺织、毛纺织和玉器制造等手工业也有了相当程度的发展。值得一提的是西域诸国的铁器文化甚至较中国更为悠久,在铁器的使用和制造方面有着很高的造诣。但是,由于各绿洲之间相距较远,交通不便,各国缺乏紧密的联系,民族成份又十分复杂,在政治上形成几十个地区狭小、人口不多的集团,难以抵御外来强大势力的侵入。在这种情况下,匈奴的强大骑兵在西域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就“夷灭月氏,尽斩杀降下之。定楼兰、乌孙、呼揭及其旁二十六国,皆以为匈奴。”自此,西域大部分地区已然掌控在匈奴的股掌之中。匈奴起兵西域不单单是获得了大量财富和奴隶,更为重要的是为匈奴获得了一个极为富庶的大后方,从这里匈奴能源源不断地获得补充,使其立于不败之地。

  日期:2012-01-31 11:29:03
  一
  基于西域对匈奴的重要性,于是便出现了本文开头的一幕。张骞此次出行的目的是想建交被匈奴人赶到西面的月氏人,联合他们共同攻打匈奴。为什幺要这样做呢?这还要从当时的形势谈起。当时的汉朝,远远不是我们后世认识的幅员辽阔的大汉朝,当时汉朝的疆域甚至不如秦帝国,今成都西南及西北、云南、贵州以及广西西部的大片地区都不在汉朝的统治范围内,放眼世界那就更不用提,就疆域而言远远称不上一个大帝国。而匈奴不仅仅在长城以外拥有绝对的统治权,控制区域西接中亚两河流域,东至辽东,北达西伯利亚,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草原大帝国,加之匈奴人积威数十年,想要对付匈奴人,光凭汉朝自然会力不从心,西结月氏以攻匈奴才是用兵之计。

  月氏是居于河西的一支强大民族。战国末年至秦朝初期,月氏与河西的乌孙发生冲突,乌孙战败,乌孙王难兜靡被月氏所杀,乌孙部落被赶出河西。刚出生的难兜靡之子昆莫被其傅父布就翎侯携带投归匈奴,匈奴人收留了昆莫及其被月氏打散的乌孙余部。冒顿击破东胡后,乘胜西击月氏。月氏抵挡不住匈奴与乌孙余部的联合进攻,不得不放弃河西故地,沿天山北麓进入伊犁河下游的广大地区。即便这样月氏人的苦难并没有完结,没过多久匈奴人的大军再次杀了过来,月氏人又一次被击败,月氏王的头盖骨甚至被做了饮器!屡战屡败,月氏人只能被迫继续西迁,由此引发了起端于亚洲高原的有史记载的第一次各民族大迁徙。悲伤而又无奈的月氏人永久地离开了自己在甘肃的故乡,他们远远地逃离匈奴人控制的地方,来到了异国他乡,在这里他们却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荣耀,被匈奴人打败的月氏人在其他民族的面前却又显得那幺强大和不可战胜,他们打败在这一地区的塞人,越过阿姆河,占领了巴克特里亚(大夏),从而在喀布尔和印度西北部建立起一个意想不到的帝国——史称大贵霜帝国。而被月氏人打败的塞人重复着月氏人的故事,他们占领了德兰吉亚那(即锡斯坦)和阿拉霍希亚(即坎大哈),并猛扑向帕提亚帝国,几近将其摧毁。这样横贯东西方民族大迁移的混乱此时只是刚刚拉开一个序幕,同样的进程继续贯穿于我们现在所研究的历史。正如一只蝴蝶在巴西轻拍翅膀,足以导致一个月后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在东方草原一端发生的一个轻微的博动,不可避免地在这条巨大的迁徙地带的每一个角落都产生了一连串意想不到的后果,同样的命运在之后也降临到了匈奴人的头上,于是历史同样书写下了匈奴人“上帝之鞭”的传说……

  要联络月氏人就必须通过匈奴的领地,而匈奴人对于领地的控制极其严密,张骞一行可以说刚出塞就立刻成了匈奴人的俘虏,被送至远在今蒙古鄂尔浑河一带的单于王庭。一听说张骞等人要寻找月氏人,匈奴人当然不傻,立刻明白了汉朝的用意。于是,张骞等人便被扣留下来。这一呆就是十余年,甚至娶妻、生子,但是张骞始终“持汉节不失”,念念不忘自己的使命。后来,张骞终于等到了机会乘隙逃脱,他带领着随从们继续西行,而他们即将遭遇到的却是从来不曾想像到的严酷环境。

  日期:2012-01-31 16:02:45
  白龙堆是张骞遇到的第一关,从玉门关和阳关以西一直到罗布泊,高大的沙梁蜒蜓纵横,沙土发白,这就是史书上所说的白龙堆。晋代高僧法显在《佛国记》中描写这儿的景象是:“上无飞鸟,下无走兽,遍望极目,欲求度处,则莫知所拟,惟以死人桔骨为标识耳。”1980年,新华社新级分社记者和一部分考古工作者、历史学家沿着古丝绸之路进行了一次考察,将途中见闻写成《丝绸之路漫记》。他们在描述行经这一段的情况时说:“愈往西走,就愈看不出有什幺道路了。四望一色的沙砾地带,在盛夏的烈日晒曝下,热气烤人。从戈壁深处刮来的一种热古都都而又干燥异常的‘焚风’,使人唇裂涸焦,甚至鼻血淋漓。”而记者们是“坐在满载干粮和水的汽车上”行进的,可以想象得出2000多年以前的张赛和他的随从们躲着匈奴的哨所,日夜兼程前进会是何等艰苦,需要何等坚强的意志!

  就这样西行数十日后又遇到了葱岭,葱岭即是我们现在被誉为生命禁区的帕米尔高原。此段路程更为艰苦,在海拨7435米的天山最高峰托木尔峰东侧有一条木札特冰川古道,它就是张骞通大宛、乌孙的道路。唐代玄奘法师在《大唐西域记》中记载他经过这里时的情况:“山谷秋雪,春夏合冻。虽有消泮,寻复结冰。经途险阻,寒风惨烈。多暴龙难、凑犯行人”。新华社记者在《丝绸之路漫记》中写到这一段路程时说:“风来时,飞沙漫天,碎石滚动,锐不可挡。旅客过此,如不及时躲避风头,往往被狂风卷起,不知下落。”就是爬上了山,“剧烈的高山反应,已使我们如患重病一般,头痛脑胀,心跳胸闷,四肢无力,食欲不振”。我们由此可以想象张骞及其随从是以何等坚忍不拔的努力完成这一段旅程的。正因为路途艰险,有时张骞他们连食物也没有,全靠善射的堂邑父猎取飞鸟和野兽充饥,因此张骞的随从大部分人均牺牲在艰难的途程中。

  日期:2012-01-31 21:55:52
  艰难越过葱岭之后,张骞终于来至大宛(今乌兹别克斯坦费尔干纳盆地),又经过康居,终于在妨水(即乌浒水,今土库曼斯坦之阿姆河)北岸看到了月氏人的旗帜。张骞历经千辛万苦找到月氏人,但他在月氏及其统领下的大夏(今阿富汗北部)逗留了一年多,使命上却没有丝毫的进展。原来月氏对匈奴人可怕的记忆实在太过于深刻,实在是没有信心再次回去对付如此强大的敌人。何况此时的月氏人早已满足于目前安居乐业的生活,不愿意再冒激怒匈奴人而国破家亡的风险。张骞见此,只好返回。可是回去还是要经过匈奴人的领地,他有意沿昆仑山、阿尔金山北麓东行,意在躲避匈奴的截留。可是匈奴人的控制可不是盖的,最终还是被拦劫扣留。一年以后,匈奴军臣单于死??,匈奴发生内乱,张骞乘机逃回了汉朝,这时已是汉武帝元朔三年(公元前126年)。起初百人的使节团归国之时只剩下张骞和堂邑父二人同时回到长安。张骞此次出使西域,前后历时十三年,他那非凡的勇坚强的意志和对祖国的耿耿忠心,无论对当代还是后代的人们,都是一种巨大的激励和鼓舞。虽然他没有完成与月氏结盟的使命,但毕竟揭开了中原王朝与西域关系史上崭新的一页。回国之后,张骞将自己在匈奴、西域的亲身经历及见闻向汉武帝做了详细汇报,有了这样的第一手信息,汉朝廷确实地了解到经营西域对于最终击败匈奴的重要性,从此经营西域就成为中国任何一个强大的朝代必然会做的事情。

  日期:2012-02-02 10:13:17
  二
  汉朝的伏击战固然没有成功,但汉匈关系却不可避免地走向了完全破裂,于是大规模战争不可避免。汉武帝元光六年(公元前129年)发生了关市诱敌奇袭战,此战打得更是莫名其妙,居然让四个将军各带一万骑兵,攻打云中、雁门、代郡,上谷等关市之匈奴军。我们知道,在大规模运用骑兵战术方面,此时的汉军比之匈奴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因此必须以兵力压制对手。可是此次出击,总兵力仅有四万,这作为一路尚且不能说兵力充足,何况是分散成四路?并且四路汉军自行作战互相之间一点联系都没有,根本不能达成分进合击的功效,这种分散兵力的做法简直就是典型的取败之道,结果碰上匈奴主力的两个都被打得大败,骑将军公孙敖的部队被歼七千,骁骑将军李广更是全军覆没,本人都差点被俘虏。另外轻车将军公孙贺这一路没遇到匈奴人,于是无功而返。唯一例外的就是车骑将军卫青攻破了匈奴的龙城(今内蒙正镶白旗附近)杀敌700人,得胜而归。由于作战计划的拙劣,导致了此战无论是得胜的还是失败的,真正起着主导因素的变成了运气,卫青的胜利就是一个典型。虽然说卫青是非常有能力的一个将领,也是我国历史上的名将之一,但是他的这次处女战的胜利实在还是要归功于老天保佑。

  日期:2012-02-02 19:36:57
  经过几次大规模交锋之后汉军总算对匈奴人有了清晰的认识,朝廷上的作战计划也开始变得明确而务实,这样战争胜负的天平便开始转向了汉帝国。河南之战是汉帝国对匈奴人获得的第一个大胜利,此战后卫青霍去病此二人开始显露出名将本色,屡屡击破匈奴,成为了一代名将,而汉帝国也借他们二人之力在河套平原上站稳了脚跟。对于卫青霍去病此二人的功绩战绩已经被说得太多,在此限于篇幅就不多描写,仅仅罗列一下几场战役的兵力和胜负。

  汉匈雁门战役,汉武帝元朔元年(公元前128年)秋。匈奴以两万骑兵迸袭汉辽西和渔阳等郡,汉军以车骑将军卫青率领近5万人迎击匈奴军,汉军获胜,匈奴军败走。
  汉匈西河朔方战役,汉武帝元朔二年(公元前127年)。匈奴军入袭上谷、渔阳地区,汉军以车骑将军卫青率军5万,对匈奴白羊、楼烦王部进行深远距离的包围迁回,大获全胜,匈奴白羊、楼烦王仅率少数骑兵远逃。
  西汉奇袭匈奴右贤王庭之作战,汉武帝元朔五年(公前元124年)春。汉以车骑将军卫青为统帅,共10余万骑兵,分为东西两路大军,同时突袭匈奴右贤王和左贤王部。卫青率军急驰600里,于夜间秘密包围了右贤王庭,几乎全歼右贤王军,右贤王仅率护卫精骑逃走。
  汉匈漠南会战,发生于汉武帝元朔六年(公元前123年)春。大将军卫青统率六将军,共10余万骑兵,两次北出定襄,与匈奴7万多骑兵激战,汉军斩杀匈奴军1.9万多人,取得了胜利。
  汉匈河西战役,共分两次作战。第一次作战发生于汉武帝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三月,汉骠骑将军霍去病统率1万多精骑,迁回奔袭1000多里,歼灭匈奴军8900多人。第二次作战发生于汉武帝元狩二年夏,汉军以数万骑兵分两个方向作战,主要方向由骠骑将军霍去病统率骑兵数万人,远距离迁回河西地区,绕至浑邪王和休屠王的背后,一举全歼匈奴军3万多人,获得了巨大胜利。次要方向由博望侯张骞率领的1.5万骑兵,也取得了一定胜利。

  汉匈漠北战役,汉武帝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春。汉军调集骑兵10余万、步兵数十万、预备马匹14万,分编卫青、霍去病两大骑兵集团,各率骑兵五万,两路大军都越过了大沙漠,行进2000多里,与匈奴单于和左贤王军展开激战,歼灭与俘获匈奴军8万多人,汉军获得了战略决战的巨大胜利。经过此次大战,匈奴军元气大伤,匈奴部族远走漠北,漠南已无匈奴王庭。

  日期:2012-02-04 20:13:17
  这几次大战无论对于汉帝国还是对于匈奴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其重要性并不在于歼灭了多少敌人打了多少胜仗,事实上整个汉武一朝,汉军对匈奴人都是败多胜少,损失也是汉军大得多。但是这些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汉军通过上述一系列的战役确实地占领了河南河西这两块具有战略意义的地区。战后,汉武帝下令在河南地设置五原郡(治九原,今内蒙古包头西)与朔方郡(治今内蒙古乌拉特前旗东南)。中大夫主父偃上书,“大家都说朔方土地肥饶,还有大河天险,蒙恬曾在此筑城以驱逐匈奴,如果在此筑城开垦,那幺对内可以省却运输、调兵戍守等费用,还能增强中国的力量,这实在是灭胡的根本。”汉武帝便停止正在进行的通西南的筑路工程,“兴十余万人筑卫朔方(城)”,又招募内地居民10万至朔方实边,并修缮秦代的旧长城及沿河要塞,把河南地建成一个可以向东、西、北三面出击匈奴的军事基地。这使得单于王廷就直接暴露在汉军的攻击之下。昔日匈奴刺向汉朝后背的利刃,迅速转变为汉军指向匈奴前胸的长戟!

  但是这一切依然远远不够,匈奴人并没有那幺容易被彻底击败,他们虽然哀唱着:“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燕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但依然没有丧失战斗力,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将汉军击败,而给了匈奴人力量的正是西域这一片富饶的土地。漠北会战之后,匈奴大幅度地向西北退却,控制西域日益成为汉朝进一步打击匈奴的关键所在。与此同时,“西塞”的修筑使得汉朝在军事上开通西域成为可能。元狩四年(前119年),张骞又向汉武帝提出了联络乌孙共击匈奴的新建议。乌孙本是与月氏同处在河西地区的游牧民族,后因败于月氏人而投降了匈奴。当月氏人被匈奴赶到伊犁河流域之后,乌孙首领昆莫请求匈奴助报旧怨,西向攻破月氏,占据了伊犁河流域。以后,乌孙又与匈奴反目,“不肯复朝事匈奴”。匈奴曾发兵攻打乌孙,但战不能胜,双方保持着不战不和的微妙关系。张骞认为,“今单于新困于汉,而昆莫地空。蛮夷恋故她,又贪汉物,诚以此时厚赂乌孙,招以东居故地,汉遣公主为夫人,结昆弟,其势宜听,则是断匈奴右臂也。既连乌孙,自其西大夏之属,皆可招来而为外臣”。张骞试图以故土、财物和美女来打动乌孙国王,想法未免失之于简单,要知道虽然现在匈奴人和乌孙的关系不睦,但是毕竟跟随了匈奴人多年,匈奴人的强大实力乌孙人知之甚深,但是对汉朝的实力却根本不了解,怎幺可能轻易答应汉朝的要求?虽然如此,但是张骞提出的战略却并没有错,他的“断匈奴右臂”策略是形势所急需;更为重要的是,他所提出的招徕西域诸国为汉朝“外臣”的设想,如能成功的话将是对匈奴人真正致命的一击。所以,汉武帝很快就拜张骞为中郎将,率领着一支由三百人组成的队伍,携带着万头牛羊和数千巨万的金币绢帛等物,再次浩浩荡荡地向西出发。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张骞第二次出使西域。张骞到达乌孙之时,正值乌孙国内政局动荡、三派势力分立的非常时期,自顾尚且不暇就更不可能和汉朝联合。这样,汉朝联络乌孙共击匈奴的设想便暂告落空。张骞的使命虽未完成,但收获仍然很大。乌孙国王在张骞回国时,特派了专使护送,并献良马数十匹以报谢汉武帝。这数十名乌孙使者亲眼目睹了汉朝的富强,回国后将其见闻报告乌孙国王,“其国后乃益重汉”,为日后乌孙与汉朝的通婚结盟,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此外,随同张骞出使的许多“持节副使”奉命去到大宛、康居、月氏、大夏、安息、身毒、于阗等国,广泛传播了汉朝文明的信息。这些国家大多愿意与汉通使往来,有的还派遣使者随同汉使一同来至长安,从而开始了西汉王朝与西域诸国的官方正式往来。张骞两次出使西域被史家称为“凿空”,这两个字实在是精准无比,其艰难困苦跃然纸上,也因此张骞的丰功伟绩流传千年。

  日期:2012-02-05 20:03:02
  三
  元鼎二年(前115年),张骞自乌孙返回。乌孙拒绝与汉结盟,使得汉武帝深感失望和不快,但这种情况也使汉武帝明了,要完全打破匈奴人的“西域后院”,就必须以汉朝在西域强有力的存在为基础。汉武帝感到,当务之急,是在河西走廊的西端,亦即西域地区的东部,建立起一个足以支持西域诸国抗拒匈奴、亲附汉朝的据点。此时向西域推进的策略是先派军队向西占领据点,然后在据点的后方修筑亭障,在据点的前方向更西的区域扩大声威,如此反复循环,步步推进。这种策略,在很大程度上是对反击匈奴战略的继承。由于匈奴是游牧民族,因而西域地区受其奴役后,他的根据地设在天山中段的焉耆、危须、尉犁之间。因此汉武帝断匈奴右臂的战略决策,其进入西域必须避开天山中段的匈奴根据地,只能沿着天山南麓西进。当然沿着昆仑山北麓西进也是匈奴势力较为薄弱之地,不过在这条路上建立汉朝的前进基地,鉴于地形因素,有大山阻隔很难随时出击匈奴主力,动摇其根本。所以只有从敦煌向西北经玉门关、楼兰、库尔勒、龟兹一线,才是进可攻、退可守、随时威慑敌人的战略之路。可见,攻打西域已是如箭在弦,势在必发,问题只是在时机和地点的选择而已。尽管自敦煌西北到罗布泊之间,大都是沙漠戈壁,人烟稀少,路途十分艰险,但汉武帝不惜一切人力、物力,“自敦煌西至盐泽,往往起亭”,筑成一条新的长城,直插罗布泊,为西进西域打下了可攻可守的牢固基础。当近代国内外学者斯文赫定、斯坦因、黄文弼等人实地考察后,无不赞叹其工程之浩大艰巨,处处显示着中华民族不可战胜的精神和力量。正是在这种巨大国防工程的支撑下,汉朝才有可能不断向盘踞在西域的匈奴出击。元封三年(前108年),酝酿已久的对西域的战争终于爆发,汉朝首次用兵的对象,是楼兰和车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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