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从白走到黑(资深记者周文的求职艳遇策划营销之旅)

作者: 北方的河001

  日期:2012-3-12 21:05:00
  我要从南走到北,
  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我要人们都看到我,
  却不知道我是谁。

  ……
  ———崔健《假行僧》
  溢彬
  楔子:见到穷困潦倒的周文
  几天前,一个大学同窗周文打电话给我,让我星期六到他那里去一趟。电话里他的声音低沉沙哑,短短几句话后,就伴随着急促的喘息声和剧烈的干咳声。最后,他勉强告诉了我他的住址,就挂了电话。我心中一阵狐疑:他这是怎么了?看样子病得不轻呀。是不是囊中羞涩,找我借钱?说实话,自从去年买房以来,我也成了房奴一族,每个月的工资都交给银行了,日常生活都得靠老婆的工资打理。在别人眼里,我住着一百多万的房子,过着中产阶级的日子,但实际上却拆了东墙补西墙,连几千块钱都拿不出来。结婚十几年来,老婆在家里的地位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重要:离了她,我现在就得喝西北风。尽管如此,我还是东拼西凑了两千块钱,准备等他一开口,就把红包奉上。我知道,我这位大学同窗是个才子,很是清高,万事不求人,一旦他开了口,肯定是遇到了过不去的坎儿,不表示一下,我会良心不安的。

  他留给我的住址很可疑:没有门牌号码,在D城南三环草桥一带一个大院的平房里。在我的印象中,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多是打工人员、小商小贩居住的地方,偶尔也有北漂的白领和落魄的艺术家们暂时栖身。我的老同学周文来D城已经十几年了,听说早早地就买了车子、房子,小日子过得不错。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居然落魄到这种地步了?

  在我的印象里,周文中等个子,戴一副近视眼镜,肤色不白不黑,人长得不胖不瘦,在学校时就独善其身,和其他同学很少来往。整天扎在图书馆里,说起康德、黑格尔、巴尔扎克来头头是道,大学一年级就写出了很多有份量的文章。我还清楚地记得他写的质疑鲁迅,质疑朱光潜、李泽厚的文章很有棱角,差点把守旧的教授吓出心脏病来。十多年后,王朔才在他的《无知者无畏》中涉及到这些问题。我一直认为,也许搞学术研究才是他的特长,而大学毕业后,他却是分到D城的同学中唯一到报社工作的。在那个光怪陆离的环境中,周文到底经历了哪些诱惑、哪些坎坷呢?

  大学毕业后,我留校读研究生。期间,一次周文的姥姥病了。他出差在外回不去,还打电话让我替他去医院看看姥姥,连买什么东西,花多少钱都在电话中交代得一清二楚。事后,他把钱寄了过来,我收到一看,比他规定的花销多出了100元,就把钱又寄了回去,没过多久,他又把钱寄了回来。他的认真和固执由此可略见一斑。
  研究生毕业后,我也分到了D城,在一次同学联谊会上见到了他,见面时并没有久别重逢的欣喜,互相寒暄几句就道别了。一晃十余年过去了,通过几次电话,却再也没有见到他。这些年我在一个国家机关栖身,升迁缓慢,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几次想找周文喝喝酒,聊聊天,但一想到他不喜欢被人打扰,也就作罢了。
  星期六我起了个大早,驱车直奔草桥村。草桥村位于D城的东南三环,当年被一把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玉泉营家具城就在它的旁边。这是一个两极分化的地方:新崛起的高楼大厦和低矮破旧的贫民窟比邻而居。周文给我的我的地址,应该是在贫民窟里。我在在污水横流的胡同中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周文栖身的那间小平房。当我看到周文的时候,他一脸颓容,正坐在平房门口,眼巴巴地向外张望着。看到我来了,霍地站了起来,但马上又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我连忙扶住他,感到他的身体绵软无力,实在是太虚弱了。只好扶他躺到床上,想给他倒一杯水,但却找不到暖壶和杯子。问他,他只是摇摇头。望着眼前这个满脸络腮胡子,头发蓬乱的人,我有些心酸,要是走在街上,我肯定认不出他来。我掏出2000块钱的红包,悄悄地放到他的枕头下面。被他发现了,又摇摇头,吃力地推给我。我俩推搡了几下,我想这样不行,他虚弱的身体吃不消,就暂时打消了给钱的念头。不过我发现,在他憔悴不堪的脸上,半掩着的双眸并没完全失去生气。

  他望着我说:“你开车来的?”
  我点点头。
  “太好了,你拉着我出去走走吧。”周文的眼神儿里充满了渴望。
  “你身体行吗?”
  “还行。”

  说着,他就挣扎着要爬起来。
  我一边扶他起来一边问:“要不我陪你在这聊聊天吧。”
  周文摇摇头:“这就像个活棺材,我都快憋死了。出去走走,我的病就好一半了。”
  我小心地问:“你到底得的什么病?”
  周文苦笑着说:“报应呀,都是报应。我搞糖尿病产品,就得了糖尿病,我搞癌症产品,结果就得了癌症。因果报应在我身上倒是屡试不爽。老天爷要是都能如此公平的话,估计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几个坏人了。”

  我把周文扶上了我那辆白色的切诺基,很快驶上了三环,拐进了长安街,又从长安街上了东二环,很快就到了西二环,正在准备去南二环的时候,一直默不做声,眼神儿贪婪地追逐着远去的街景的周文突然说:“去白云观。”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白云观的停车场。我们下了车,立刻就感受到白云观超常的人气,它就像一个巨大的磁场,把全国各地的信男善女们吸纳进来。
  俗话说: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朝。和D城著名寺庙都在郊县不同,白云观位于市中心,故而有了先天的地理优势。白云观坐北朝南,由层层递进的四合院组成,规模宏大、气势非凡。它的主要殿堂都分布在南北中轴线上。 我和周文从中轴线南端起开始游览,途经琉璃照壁、七彩牌坊、山门等处。我注意到,在观里的周文仿佛换了一个人,精神好了许多。山门里有一汉白玉石浮雕小石猴,十分生动,人们都去摸它,以求祛病纳福;山门后还有一座单孔石桥——窝风桥,桥洞口悬有直径一米的金漆大“铜钱”,钱孔中挂着一个铜铃,游人至此就用硬币投向钱孔,以求心想事成、财运亨通。 在这些地方,周文久久地伫立,陷入沉思之中,想必他在回忆当年带着老婆孩子来此游玩时的情景吧。物是而人非,周文会作何感想呢

  走了不久,周文累了。于是我们回身,出了白云观。我让周文就地等着,我去停车场开车回来接他。回来的时候发现他不见了。顾不得警察逮着罚款,停车下来到处找他。结果在大门西侧的一个修鞋摊旁找到了周文。修鞋的老人虽然干的是粗鄙的生意,但看长相颇有些不凡,面目清癯,目光炯炯。只听得他对周文说:“看你的面相,似乎已经是山穷水尽,穷途末路了。也许你得了听上去很可怕的病。但是你要记住:如果你倒下了,绝不是因为这种病。只要有一口气,就要活下去。你现在要过一道坎儿,过不去这个世界就不属于你了,过去了就是一个新的天地。从现在开始,不去想你得的病,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就能从厄运中走出来。不过,以你现在的精神状态,恐怕你很难走出来了。”

  听到这儿,我觉得这个老人像是算卦的江湖术士。接下来,老人又说:“你知道,文化大革命时,多少人跳楼自杀。但有的人处境比他们更难,却好好地活了下来。为什么?就是因为他们的生存欲望更强,意志力更强。好好想想吧,不要尽想着眼下的难处,想想还有多少好日子在等着你吧。到了像我这样快要老死的那一天,你会觉得即使像现在这样活着也是很快乐的。”

  周文听了,若有所思。低头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元钞票递到老人手里,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回身朝我要了一张百元大钞,恭恭敬敬地递给了老人。等到老人不卑不亢地接过了钞票,周文才面色潮红、心满意足地走开。
  在回去的路上我好奇地问:“这个老头是干什么的,几句话就换了你一百多块钱?”
  周文说:“这个老人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呀。十多年前,我和老婆结婚后回家探亲,路过这儿时老婆的鞋跟坏了,就让这个老头修。结果说到回家探亲的事,老人一脸严肃地说:十日之内不能远行,更不能坐飞机。我拿这个当笑话听,但老婆却认真了。掰着指头数日子,结果第七天在我们回家的那条航线上,摔下了一架大飞机。看着电视上的报道,让我这个从来不迷信的人目瞪口呆,无话可说。接下来,老婆对老人敬若神明,没事就往白云观跑,还动员公司员工找老人算卦。当然,后来老人算卦也有不灵的时候,比如,他曾说老婆当年就能当上部门副总。实际上,老婆第三年才如愿以偿。”

  回到周文的住处。他一脸严肃地对我说:“万一我活不过这个坎儿。我有两个打算:一是把遗体捐献给医疗机构,或许对预防治疗癌症、糖尿病有帮助;二是把我这半生的经历记录下来,供后人借鉴。可惜的是,我的进展非常缓慢。周文指着桌上一台破旧的电脑说:它老不听使唤,我的精力也不济了。都四个多月了,才写了不到两万字。我想请你来帮助我完成这个任务,好吗?”

  当然,我义不容辞。时至今日,在诺大的D城里,他也只有我这样一个朋友了。于是一个星期内,我没事就往周文这跑,录音很快有了几十盘。当我开始整理的时候,我有些犯难了:如果按照通常的套路写成小说,会变得棱角顿失,那简直是取其糟粕,弃其精华。再三思考后,我决定原汁原味把周文的叙述忠实地表达出来,虽然行文之间可能不够严谨,技巧不够纯熟,但我相信这正是读者需要的。我的文字就像透过黑白监视器看到的原生态的画面,它没有经过修饰,也不那么美观,但那就是生活。我有责任,读者也有必要看到真实的画面。尽管他们也许看多了矫揉造作的画面,当看到真实的一面时反而不习惯了。

  与一般的文学作品不同,周文的叙述中各色人物走马灯似地出现,有的甚至露一面就永远消失了,这似乎是写作中的大忌。但为了真实,我都保留了下来。在周文的一生中,他遇到的每一个人物都有他存在的价值,都直接或间接地影响着周文的悲剧命运。
  好了,我不再罗嗦了,接下来就是周文的自述的录音整理,让我们来看看他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日期:2012-03-12 21:35:50
  第一章:为什么我总是一无所有
  你可能无法想象到:来D城这么多年了,许多发生过的事情都被我忘得一干二净,但我却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当年在体育馆观看一场演唱会时的情景。它对我一生的影响如此之大,以至于历时愈久,印象愈深。

  那时我刚到中国兴业报社不久,还在实习期,整天做着枯燥的校对工作,和编辑们的关系处得也不好,心情非常郁闷。那天本来跟往常一样乏味。报社下班以后,由于快到月底了,我囊中羞涩,既无钱下饭馆,又不想回宿舍和那帮自私自利的家伙们搭伙做饭,就照例用热得快煮熟了两个鸡蛋,接着再煮一包方便面,一顿晚饭就算是大功告成了。我一边看着英文版的《马丁.伊登》,一边留意着煮方便面的饭盒。很快,方便面溢出的香味让我咕咕作响的肚子变得迫不及待了。我拔掉电源,正准备饱餐一顿,忽然听到了敲门声。开门一看,是同事梁漱清。他和我是同届分来的大学生,瘦高个儿,长着一副典型的广东人的面孔。头发卷曲,脸颊瘦削,眼窝深陷。他是复旦大学中文系新闻专业毕业的高材生,广东东莞人。那个时候数遍全中国的高等大学,只有复旦大学开设了新闻专业,因此梁漱清自我感觉很好,在我们这些半路出家的编辑记者面前,经常以行家、老师自居,言行举止常常有些张狂。不过,虽有个性,人却是个好人。

  这不,他进了办公室,扫了我一眼,很不客气地说:“你应该多看看新闻方面的书。再说,就算学英语,也要多学学口语。”
  我也不客气,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谁怕谁呀:“都知道新闻无学,有什么好学的。你那四年功夫算是白瞎了,还不如到报社实习四年。”
  梁漱清看我针尖对麦芒,就不再理会。笑着对我说:“你这吃什么这么香呀。刚才我在路边吃了一碗兰州拉面,现在肚子又饿了。”正说着,眼尖的他发现了桌上还在冒着热气的红皮鸡蛋,不由分说抢过来一个,用他那广东人细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剥掉皮,小口品尝着。吃完后,拍拍肚子,心满意足地说:“肚子呀肚子,今天总算对得起你了,还不快谢谢周文。”

  我哭笑不得,不得不加快吃饭的速度。梁漱清走到门口,回身对我说:“我差点忘了,我这有两张体育馆演唱会的票,一起去吧。”
  我问:“什么演唱会?”
  梁漱清说:“好像叫什么植树造林绿化祖国百名歌手公益演唱音乐会。”
  我听了不感冒:“你去吧,我看会儿书。”
  “走吧走吧,你不去票就作废了。”梁漱清走过来拉我。

  “好吧。”我把办公桌收拾了一下,就和梁漱清出门乘坐公共汽车,直奔体育馆而去。
  当时,在报社来的这两届大学生中,我和梁漱清都挺有个性,关系也还不错,都是不太懂人际关系的书呆子。梁漱清的棱角更突出些。不久以后,他采访一位司局长晚到了一刻钟,被报社勒令写检讨。我也遇到过这种事,都是乖乖交差了事。他却不尿这一套,拖着不写。最后报社急了,停止他编辑采访的资格,让他到校对科去反省。结果他在校对科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在报纸即将付印之时,他在头版正中央的五栏大照片上叠加了“某某某,我操你妈!”七个大字。其中“某某某”是报社某负责人的名字。转天早晨,十几万份报纸出现在全国各地,报社的电话都被打爆了。部长把社长古树叫去指着鼻子尖狠狠地骂了一顿。古树回来找梁漱清算帐,但人早没影了。据说他连档案都没要,连夜只身坐火车回到了东莞。后来,他在老家创办了一家企业,从电视视保屏起家,后转产VCD、DVD、英语学习机,在上个世纪末跻身福布斯中国500富豪榜。

  那天我们下了公共汽车,离体育馆还有一里地就能感受到音乐会的热烈气氛。沿途都是兜售高价票的黄牛,也有不少人举着钞票喊:有富余票吗?
  进了体育馆,人山人海,打倒四人帮时我都没看到过这么多人。人们兴高采烈,像是在过巴西的狂欢节。体育馆显然放进了太多的人,无法对号入座了。场地边上、过道都被挤得水泄不通。我和梁漱清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挤到了体育馆座位的顶层。在这里视野不错,只是出场的歌手一个个看上去像是小人国里的人物,不要说看清面部表情了,就连身影也是忽隐忽现的。

  一个歌星下场了。报幕员报幕:下一个节目:男声独唱《一无所有》,演唱者:崔健。话音未落,音乐前奏响了起来,与前面的委婉、低沉或是高亢不同,这次音乐前奏像是一个正在冲锋陷阵的上千辆的坦克集团军群,势不可当地碾过首体,其巨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摄人魂魄。后来我才知道,这就是重金属音乐。这个阵势显然吓坏了首体见多识广的观众们,一时都屏住呼吸,鸦雀无声。这时只见一个绿色的身影倏地跳上舞台,用他那纯净沙哑而富有爆发力的声音唱道:

  我曾经问个不休,
  你何时跟我走。
  可你却总是笑我,
  一无所有。
  我要给你我的追求,

  还有我的自由。
  可你却总是笑我
  一无所有。
  噢噢噢噢......你何时跟我走,
  噢噢噢噢......你何时跟我走。

  首体沸腾了,崔健唱到第三段的时候,全场的观众已经能跟着旋律一起唱了。我也亮开嗓门唱了起来,一时间,在胸中积郁已久的一股闷气痛快淋漓地发泄了出来,浑身上下顿时感到史无前例的轻松自在。
  散场后,《一无所有》的旋律开始从体育馆向D城的四面八方蔓延,很快就走向了全国、全世界。那个晚上,我就像一头狼一样,在D城的大街小巷“噢噢噢噢”个不停,由于兴奋,我和梁漱清走回了宿舍。宿舍到体育馆,坐公共汽车整整13站地呀。梁漱清说:从那天起他算认识我了,文弱的外表下 ,包藏着的其实是一颗狂野的心。
  在那个时候,一无所有,差不多就是我的真实写照。大学毕业后到D城来工作,除了一套洗漱用具和两件换洗衣服,我别无长物。我自恃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但到了报社开始只能做校对。眼看着那些狗屁不通,只会写产品说明书的编辑们颐指气使,盛气凌人,心中的苦闷无处诉说;成为编辑记者后,同样得听白痴上司的指导。在单位的郁郁不得志,在感情上的一片空白,以及单身宿舍的生存空间的极端恶劣,都使我从刚到D城时的豪情万丈跌落到情绪的谷底。

  那时,我曾经在D城的大街上漫无边际地闲逛,旁若无人地高唱《国际歌》:“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
  有了崔健的《一无所有》以后,它就成了我生活中的主旋律。当时我认为:《国际歌》是全世界无产者的歌,《一无所有》则是全世界青年无产者的歌。作为一个年轻人,《一无所有》显然更对我的胃口。我要唱着《一无所有》,去赢得属于我的一切。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十几年后的今天,我又回到了当初的起点。十几年中,我曾经拥有过很好的工作,拥有过很好的一份感情,也赚了一些钱。但最后,却都彻底地失去了。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老天爷对我不公,还是我造了什么孽?难道一无所有就是我的宿命?我实在是想不通呀。
  日期:2012-03-12 22:05:34
  第二章:不堪与强奸犯为伍

  在中国兴业报社我一干就是六七年,但最终还是离开了。我知道,你一定很感兴趣,我为什么要离开报社?说起来惭愧,最初的想法,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要寻找能够施展抱负的空间;而实际上,真正让我义无反顾地离开报社的是一个女孩儿,她的名字叫刘菁。
  上学的时候,我经常想象着第一天工作时的情景,而我大学毕业后,第一天上班时的心情却多少有些落拓。
  那天我特意起了个大早,到了报社市场部一看,嘿,已经有人在打扫卫生了。初来乍到,得表现积极一点,我抢过扫把,把屋里屋外打扫得一干二净。
  很快,上班的时间到了,人陆续来了。我忽然发现,人来齐了之后,没有我坐的位子了。领导说:“本来校对小李昨天就要搬到总编室去,但总编室还没腾出座位来,你先凑合着呆一会儿,小李走了你就坐她的位子。”
  那天正好是出报的时间,人来的多,来来往往一片忙碌。在他们眼里,我就像不存在一样。我百无聊赖,先是在报社的院子里转转,接着出了院子,在大街上遛跶,不一会儿就到了公主坟街心花园。公园里新修了一个音乐喷泉,晚上被五彩缤纷的灯光簇拥着,人间仙境一般。我进去一看,大白天的,喷泉照喷,音乐照放,就坐在不远的靠椅上,听着音乐,慢慢地昏昏欲睡了。

  不一会儿,我被人叫醒了。我抬头一看,是大学的辅导员。十几天不见,名字就想不起来了。辅导员问我:“又不是星期天,你怎么有闲功夫在这呢?”我灵机一动,说:“领导交给我一个采访任务,我正在构思呢?”辅导员一听忙说:“那好那好,不打搅你了。”临走时还给我留下了联系电话。
  直到下班前,校对小李搬到总编室,我才正式拥有了自己的办公桌和自己的座位。我踏入社会的第一天,就在孤独、失落中悄悄过去了。
  刚上班没几天,报社就出了一件事。
  一个比我早来一年的大学生,名叫徐光辉,在招待所宿舍因为企图强奸妇女,被派出所拘留了。
  报社在一家老干部招待所租了几个房间作为单身职工的宿舍。招待所有两个女服务员为我们打扫卫生。年纪大一些的二十岁出头,叫小秦,身体发育得很好,女人味十足;年纪小一些的叫小柳,年龄不超过十六七岁,清纯可爱,脸蛋嫩得能掐出水来,整天伴随着银铃般的笑声。如果说小秦是我们这些单身汉的大众情人的话,小柳就是我们心中女人的极品。说实话,每当她们在房间弯着腰为我们换床单、擦拭桌椅时,不要说半遮半掩的乳房,就连腰间露出的洁白的肌肤,都能让我们这些单身汉的眼睛里里喷出火来。

  果然就出事了。
  那天,报社单身汉只有徐光辉一个人在宿舍,他感冒了,请了假休息。小柳来换床单时,正赶上他无所事事,浑身的精力无处释放。小柳弯着腰,翘着发育尚未饱满的屁股的样子瞬间点燃了他心中的欲火。据说他像猎豹一样扑了上去,生生地把小柳按在床上,拼命地脱下她的裤子,小柳一边挣扎一边大叫,等到小秦赶来时,小柳的裤子已经被脱到膝盖处了。情急之下,小秦拿起徐光辉的录音机朝着他的后脑勺砸去,徐光辉痛得一声大叫,转过身来扑向小秦,两个人厮打在一起,怎奈小秦身体健硕,徐光辉竟然不占上风。等到小柳把所长找来时,两个人都是一身的狼狈:小秦的上衣全被撕烂了,乳罩的带子扯断了,白生生的乳房也见光了;再看徐光辉,胸脯上被抓出一道道血印,脸上也破了相。

  他被派出所拘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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