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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死于淫乱
作者:
黑帮诗人
日期:2012-3-6 17:03:00
第一部 《青春残酷物语》
1
大李骑着他那匹大洋牌母马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宿舍打麻将。
他把车停在男生宿舍的院子里,顺便掏出手机,朝着对过女生楼叫人遐想万千的内衣拍了两张照片。
事毕,迅速上楼,直奔403室。
403室香烟缭绕,麻将牌搓得震天价响。
三月的阳光照进来,把坐在窗户对面的水哥的胖脸照得直冒油。
“妈的,又是一只小鸡。”水哥刚打出一支小鸡。
“碰!”。我碰了小鸡后听牌,打出一支二条。
“刚才不碰。”水哥嘀咕道。
“刚才只有一根,怎么碰?”
“现在怎么长出两根来了?”
“草,大李来了,不就两根了?”
“教育失败,教育失败。”大李在背后听了很是不爽,“培养了你这么一个不厚道的东西,你把我家伙碰掉了,我以后该怎么尽人道?”
亮子乐了:“碰掉了好,碰掉了好,不碰我哪来的二条杠?”
他从后面捞了一张牌,煞有介事的搓起来,面朝大家:怎么又是小鸡?一副麻将有五只小鸡?
打到桌上,大家狂笑。
这厮将红中摸成了小鸡。见他打出红中,老夫窃笑不已。
“胡,单吊!”
这一圈,我胡了六牌,自摸了三把。
大李真是我的福星,我从钞票中间抽出一张二十的,甩给站在身后的大李:兄弟,碰掉了你一根小鸡,补偿你二十块钱,这买卖划算吧?
大李乐呵呵地捡了钱,嘴里却说:就值20块钱?
我这回扭过头来,笑容可掬地对大李说:兄弟,不要急,等我赢空了他们的腰包,晚上请你洗澡。
听到这话,始终一声不吭的阿梦发话了:“草!洗澡?老子都一个月没洗澡了,你还想赢老子的钱去洗澡?”
四个人口袋里都没什么钱,凑在一块不到三百块,在牌桌上辗转迁徙,大家都知道结果,最后就转到学校北门的小饭馆里去了。
我突然觉得在这上面耗时间没意思,想干点别的什么。
这一年,我从春天到冬天都会无所事事,一开始我就想到了这一点,觉得人生真没意思。
大李羡慕我还赖在学校里,可以天天搓麻将,追女人,还可以装B。
日光渐渐黯淡下来,有时已经看不清牌,三万被我当二万打出去好几回,还点了两次炮。
大李看不下去了,他认为请他洗澡已成泡影。
不洗澡,夜晚该怎么过呢?
日期:2012-3-6 17:11:00
2
牌局散了,我对着慢慢低垂的夜色不要命地连抽了三棵烟,突然柔情无限地跟大李说:“兄弟,肚子饿了吧?我们去喝酒吧。”
我口袋里的钱其实已输得差不多了,但炒两个小菜,来几瓶啤酒还应付得了。
三月的夜晚,风比酒醉人,它把远在郊外的花草香气吹来,塞进人们臭烘烘的鼻孔。
小饭馆灯火暗淡,但生意颇好。
老板笑呵呵看着这班傻B学生,我猜他心头正暗喜:草!学生的钱真他妈好赚!
大李点了一盘韭菜炒蛋,一碟花生米,一份紫菜汤。
我叫他加了一个春笋烧肉。
老板说没有春笋,只有冬笋。
三月快到底了,还有冬笋?
我瞪了老板一眼:换个红烧大肠。
大李极爱红烧大肠。
假如他做了国家总理,某年某天,阳春三月,李总理正在作政府工作报告,我打个电话给他,说回来吃红烧大肠,他绝对二话不说,弃官而至。
菜还没上,两瓶啤酒就被我们灌下去了。
大李显得很兴奋,替我又叫了四瓶。
他替别人点菜叫酒从来不含糊。
但有一句说一句,他待兄弟不错,你叫他办事,除非力不能及,他保管给你办妥,只要你发一女人玩玩。可惜轻易发不了女人,他便要求洗个脚、按个摩之类。
我问他今天急匆匆过来有什么事,难道就是为了看牌。
他掏出新买的N95 8GB,慢悠悠地说:拍两张照片。
这两张照片拍的很有水准。其一:在一丛松枝背后,红绿相映着一只形影相吊且形迹可疑的三角内裤。其二:一群乳罩啊,A、B、C、D、E,甚至F,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只叫不上型号的,罩杯只有铜钱大小,煞是精致。
“你是大师。”我不禁称赞道。
日期:2012-3-6 17:15:00
3
红烧大肠已被大李啖了多半,只见他满嘴油淋淋的,一副禽兽之相,叫人不寒而栗。
看在多年兄弟份上,我真不该这般损他。但大李抬头问我:兄弟,大肠吃多了,是不是会变成猪?
我一口啤酒喷在他的脸上。
只能说,两个人在一起呆久了,即便是同性,也会有心灵相通的时候。
他用纸巾拭了拭弄湿的脸颊,问我啤酒还要不要,还要的话,红烧大肠还要不要。
我告诉他,啤酒还要,但红烧大肠坚决不要,再加一碟花生米佐酒吧。
大李乘着酒兴,又要跟我讲他已经讲了上千遍的艳遇。
这里必须介绍一下,大李大学毕业后供职于一家全球五百强的超市,分管两个部门,手底下促销员就逾百人,在公司可谓举足轻重。百分之九十的促销员曾经为他的艳情生活涂抹过或浓或淡的色彩。
对于这一点,我艳羡至极,但无法效仿。时至今日,我还在狗屁大学里攻读艰深晦涩的物理学研究生。“攻读”这个词汇屡次被我厚颜无耻地引用,曾经撩起广泛的骚乱。我的那些可亲可恨的兄弟们一听到攻读两个字从我口中吐出,即便香气如兰,如缕不绝,他们也要群起而唾弃我,弄得我一脸臭不可闻的口水。
关于我,暂且按下不表。
大李开始讲他的罗马荒银史。
旁边一对正在吃饭的情侣,女的一直说个不停,还不时问那男的:是不是啊,亲爱的?
那男的一个劲埋头苦吃,吃的居然也是红烧大肠。
他大约是看到大李吃的那么有滋有味才点的吧。
女的停下筷子,专门说话:红烧大肠味道不错吧,看你那馋相,昨晚累坏了吧,都怪我,太任性了,哎,是不是啊,亲爱的?哎,你怎么不说话,光顾着吃啊?哎,是不是啊,亲爱的?
那男的从被他糟蹋得面目全非的红烧大肠里抬起头来,女的便扑哧一笑:你怎么吃成这样啊?你这样要是到我家去,我爸妈保准不会看上你的,你说是不是啊,亲爱的?
草,那男的满脸都是红油,惨不忍睹。
我发誓从此以后不再点猪大肠。
“我讲到哪了?哦,对了,那女人真是骚,说煲了甲鱼汤,做了椒盐河虾,预备了干红,等我到她家共进晚餐,哪晓得红酒还没倒进杯,手就摸到我裤裆里了,这哪吃得消?我不是才跟你讲过吗?之前刚跟促销员小陈在仓库里搞了一次。我跟她商量,先吃饭,然后洗个鸳鸯浴,躺到床上再搞。你猜那sao货怎么讲,你都想不到哎,她讲,那怎么行?一个小时后有人要来吃晚饭,一桌子菜是给人家过寿用的。难怪红酒都不愿倒进杯子里。我草,我草,我草,我草!”
大李一连四个“我草”,惹得周围人个个侧目而视,尤其是刚刚提到的那个女的,瞄了大李好几眼,轻声对那仍然一头扎在大肠堆里的男朋友说:“喂,亲爱的,那男的真没素质,你可不能跟他学哦,做人要五讲四美,是不是啊,亲爱的?”
我所见过的大李,只有今晚才是最有男人气概的。
“继续,继续。”我希望他一直草下去,草到山河沸腾,天崩地裂。
但他没有继续,而是如婴儿一般哭起来。
我感到有些诧异,草的好好的,这个男人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哭了。
大李给自己斟满啤酒,两眼泪汪汪的,犹如春水泛滥,柔情难抑.
“老梅,你说这样的日子该他妈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你指的是什么?这样不他妈挺好的嘛,有酒喝,有牌打,还能他妈的——,你还要什么?”
他认定这不是我由衷之言,将杯中啤酒一饮而尽,骂道:“你他妈就放屁!”
我给他倒上瓶子里最后一点啤酒,一字一顿地对他说:
“大李!我他妈今天告诉你,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其他一切均无意义的,你他妈要追求什么,要成什么大事,我不管,但你别指望我和你一起瞎折腾。”
大李是想做大事的人,他渴望有朝一日,不再当牛做马,受人差遣。
我觉得他是心态有问题,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
终其一生,你所做的只能算是瞎折腾,抵不上人家放的一个臭屁。
我已经不想再劝慰他什么了,只是默默地和他对饮。
街市上的灯火红红绿绿,仿佛闪烁莫定的妖狐的媚眼。你内心的任何一点动静都尽收她狡黠的眼底。
我不自觉神情恍惚了一下,酒劲乘机涌上来,“哇”地一口,晚餐的饭菜喷在面前的杯盘里。
饭馆的服务员连忙来收拾,俯身时,我眯眼看到她胸前两只呼之欲出的小兽。
大李掏钱付了酒帐,搀着我走到三月里晚风凉爽的街头。
这一年,岁在戌子。天灾人祸,民不聊生。西行千里,瘟疫横行;南去不远,百业凋零。
日期:2012-3-6 17:22:00
4
烟柳路位置偏远,却物阜民丰。
繁华处洗浴中心十数家之多,更不论那些红灯掩映之下娇娃横卧的美容店了。
看到这一派欣欣向荣的夜市,酒就此醒了大半。
有人天生便是嫖客,迈进一家大李常来光顾的美容店居然一点也不扭捏,仿佛已经来过多次。
那个卖家给我这个买家留下的最深刻印象是,她150块卖自己,却要人家出1万5买她的十字绣。
她说,她绣的是清明上河图,估计要绣两年,前段时间刚刚有人绣出一幅,卖了40多万。
她不懂世界上第一幅由小姐绣出的清明上河图可以叫清明上河图,第二幅却只能叫清明上坟纸了。我来她这是买肉的,不是买纸的。
出来时大李坐已在外面的沙发上空虚地抽烟,妈咪找她闲扯,他不搭一句腔,料想刚才遭遇了一场不快的经历。
“李哥,这位兄弟还是第一次来吧?下次给你们介绍两个好的,刚出来做的,身材脸蛋都是一流,有一个还是大学生呢,你不信,下次叫她拿学生证给你看。”妈咪一手抽烟,一手在肥白的大腿上挠来挠去。
我鼻子里哼了一下:要学生证,我能给你办个哈佛的!
出了那家店,我的话匣子立即打开:兄弟,我搞的那女的挺不错,丰乳肥臀,服务还到位,她问我要不要带套子,说有的男的不喜欢带套子,她一般都不愿意,见我模样干干净净,就表示可以不带套子。
大李连忙问:“那你带了没有?”
我支支吾吾:盛情难却啊------老子见她万种柔情------百般挑逗的------还会绣清明上河图,就没带那玩意。
大李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大叫:“我草!她叫你娶她,你娶不娶?啊?你娶不娶?你要是中标了,可不要怨我!”
他放开我,从口袋里掏出烟,递给我一根,自己叼了一根,却不点火,扭头对我说:给老子点烟,打牌时说请我洗澡,打完牌说请我吃饭,草,结果都他妈成了我请你,你给老子点烟。
我不给他点烟对不起天地良心。
打火机的的火苗子被风吹得如同妖魔之舞,大李好不容易将烟点着,深吸一口,然后连同体内的一股怨气狂喷而出,那气势也是老夫头回所见。
在这个城市里,我居无定所,心无所系,唯有大李如同亲人般与我厮混成一团,坐在他那母马的屁股尖上,人生如同茫茫黑夜漫游。
沿着外环路,往我的学校方向开。
月亮高悬,恰似土耳其人的弯刀。
途中,大李的电话响了,我帮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看,他女人打来的。我问他要不要接,他说接。我就接了电话,贴近他的耳朵。
车速慢了下来。
大李的女人周芳原在一家皮包公司坐办公室,坐着坐着就不想再坐了,改到一家文胸店站柜台,料想她也站不久,凭她蛇腰鹤腿丰乳肥臀的,站久了多半会腰折,再说,人家来买文胸,胸大的还好,假如是开飞机来的,一见他女人,必定妒火中烧,这丫生的这般风骚,还好意思出来卖乳罩,不是成心要气死老娘么?
我问大李:你怎么一句话不说?
大李大喝一声:草!挂!
我不知道他这话是对我说的还是对周芳说的。
我怀疑他今晚吃的红烧大肠有问题,说不定被那狗日的饭馆老板灌了火药。
假如我找几个力夫一把将他丢到日本去,保证可以平掉整个东京。
大李把摩托车开到了100码,我的脑袋差点被风吹跑。
好半天他说了十六个字:草!周芳卖奶罩子把自己女乃子也卖掉了!
然后就一句话也没有了,只顾在这月白风清的春夜里不要命的玩赛车。
等他赛过了大大小小的交通工具,我提醒他:我们去哪里?学校早过了。
他说:“去我家吧。”
我说:“那周芳呢?”
他草:去她娘的周芳!
日期:2012-3-6 17:32:00
5
大李住在一片即将拆迁的居民区。
这地方垃圾成山,蝇虫乱舞。一处建在路边的公共厕所,像专门设立的哨岗:草,您千万别来这地方,您非要来,老子就臭死你。
我第一次来这地方,就是被那不可名状的臭味撵跑的。
他跟我讲过几次要搬走,但却始终不舍得。
我问他为什么,两个部门的主管,租个环境优雅、设施齐全的小区套间,租不起?况且,周芳那丫能忍受得了这鸟地?大早晨,远远望着一个头发蓬蓬、双腿如锥的少妇将一痰盂的臊尿哗的泼在路边的垃圾堆上,你能不想死?
大李闻我此言,惊诧不已:你丫真是一语道破天机。老子之所以至今未搬出这藏污纳垢之地,就是因为不舍得那些少妇们。
“还记得睡我隔壁的那位吧?”他问我。
夜已经到了尽头。假如这时你在乡下或是郊区,必定会听到雄鸡合唱,天下将白。
我们躺在一张窄仄的床上,无眠地听着彼此及各自的心跳和呼吸。
大李终于忍不住了:妈的,老子问你话呢?
我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唉,今晚怎么没有听到隔壁的动静?
大李侧过脸看了我好半天,说:“草!现在都几点了?你小子屏气凝神,是要听人家办事的声音啊?下次我和她办的时候打电话给你,你就悄悄站在门外听,别忘了带卷卫生纸啊。”
“你和她办过?看来你丫也不是什么好鸟,难怪周芳把乃子卖掉了你都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问你,你舍得周芳那对乃?那么大/奶,腰却这么细。”我用手比划了一下。
大李伸手推了我一把,差点没把我搡下床去。
“老梅,你记不记得我和周芳在一起几年了?我都不记得了。记得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是个啥都不懂的小姑娘,文文静静的,一头学生发总是香香柔柔的,呵,谈了一年我们就同居了,就是这间出租房。周芳一个大专生,又是女孩子,毕业了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就在人家办公室做文书,后来好像变了一个人,但大家一起那么多年了,都舍不得说那绝情的话。爱情这东西很奇怪,说没也就没了,问题是谁先超越人类天生的悲悯之心,拂袖而去。其实她和那个温州佬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有点破,就等着她今晚的电话,说不定她妈*现在——”他抬手看看腕子上的冒牌劳力士,“快四点了,还在和那黑不溜秋的狗东西在——,那个词怎么讲来着,什么云什么雨,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拍那给你看的第二张照片么?那两个小铜钱,他娘的全市只有周芳店里有,有一回她偷偷带了个回家戴给我看,草!她妈B那么大的乃,戴上那玩意真他妈既滑稽又性感,我一晚上干了她五次,五次啊,第二天老子骑车上班,在和平广场头发晕、眼发花,差点就撞死一个晨练的老太太。”
说到这里,大李停顿了一会,想了想又语重心长的教导我:“你丫以后不要再写诗了,当初把你写的那些酸掉牙的玩意郑重其事的抄了一份,又郑重其事的用彩色信封装好,在月亮和小鸟都异常朦胧的夜晚,塞给了小姑娘周芳。草,她妈B回去看完后,立马用200卡打个电话到我宿舍,要把终身托付给我,说我和别人不一样,是个诗人。后来她问我怎么不写诗了,我就说现在的诗坛太臭,出了许多败类,就封笔不写了。她半信半疑,用自己那一对肥白的女乃子思考了良久,然后说,大李,你趴上来寻找点灵感吧,你和别人不一样。说完面色潮红,湿润非常。”
大李说累了,翻过身就开始打呼噜。他真是好本事,一眨眼就能睡着。
如果在这方面要评世界冠军,此人保证可以进入吉尼斯世界大全,而且绝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天色已经翻白,我疲惫不堪却难以成眠。拿眼睛欣赏大李的睡相,无法形容:面目狰狞,垂涎三尺,但身子蜷缩如母体内的胎儿。
着看着,我的魂灵却悠悠飘回了烟柳路,那霓虹闪烁的夜市,还有那些体态风骚的妇女们。
有些事在之后看来,它的发生有点令自己匪夷所思,但在斯情斯境下,就是来得那么自然而平常,并没有引起任何身心的不适。
两年以后,面对小白玲珑浮凸的玉体时,老梅导演将会想起他的兄弟大李带他去找小姐的那个迷人的夜晚。
日期:2012-3-7 2:14:00
6
醒来时,大李已经去上班了,旁边的被窝里还残留一片温热。
我又在床上赖了一会,靠在床头吸了棵香烟,痴呆地享受着这种颓废又银靡的生活所带来的温暖又空虚的快感。
正准备起床,亮子打我手机,问我今天回不回学校,他中午要请几个老乡吃饭,叫我去陪酒。
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反正也没事干,大李要上一天的班,说不定晚上还会被供应商拉去喝酒、唱K、搞女人。
我打了个车就到了学校北门。
在这个故事里,我将多次提及北门,而非其他几个门,原因是我对北门有感情。
当年来学校报到的那天,的士司机擅自做主,将我拖到北门前,说:小伙子,这是你们学校最繁华的一个门了,你们学校好啊,省重点,我家闺女考了三次,才考到了大专班。当时听了差点没被羞死。
草!省重点,又不是中学。
不过北门确实繁华,人多的可怕,一条街的人,比我家乡那个县城的人还多,当时给我就是这么个感觉。
我的眼睛饥渴地打量着来来往往的女孩子。
其时正值盛夏,天气炎炎,妇女们都名正言顺地袒胸露腿。
五年前我血气方刚,她们摇摆着细腰肥臀从面前经过,我就压抑不住精气上涌,血脉喷张,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几乎晕厥。
必须感谢这帮可亲可爱的妇女们,数年之耳闻目见,终于将我锻炼出来了:美色当前,我能做到波澜不惊,下/体平静。
亮子在宿舍无事可做,就放哈狗帮的歌听,音量开到最大,老远就能听到。
在音乐方面,亮子是个雅俗兼收的天才。歌唱得也极好,尤其是那无人企及的颤音,曾经迷倒了学校里一批纯情/妇女。
见我进来,他将音乐关掉,从兜里掏出一包黄鹤楼,说:只给你一根抽。
我捻到手上一看,草,丫腐败,丫抽的是黄鹤楼1916。
不用说,这是从他当局长的舅那弄的。
他舅当局长,我们也沾光,跟着糟蹋了不少好烟好酒,迟早有一天,局长的大好前程会断送在自己的外甥手上。
“你舅给的?”
“被你这鬼猜中了。”亮子神秘兮兮地凑近我耳朵,“我发现了我舅一个秘密。”
我一把推开他:神经,这里就我们俩。
他又凑过来:我要把我舅的秘密告诉你,实在憋不住了。上个礼拜天晚上,我和陆小曼去KTV,经过一个包厢时,无意中朝里面瞅了一眼,居然看见我舅,他头大如斗,一眼就能认出,我乘小曼点歌的当儿上了趟厕所,又去瞅了一眼,这回我确认了,就是我舅。我想也没想,就推门进去。他当时神情慌张,脸色发白,说话都结巴了,在我面前他装不出来。偌大一个包厢里,还有个女的坐在转椅上点歌,腰身露出一段白肉,真他妈白。我舅介绍说,小亮------小亮,这是你白姐,小白,这是------这是------这是我外甥。那女的立起身来,至少有1米68,胸前两团肉几乎要将紧身T恤胀破。妈的,白姐,顶多也就22岁。她倒挺镇静,向我问了声好,就给我倒红酒,还按了服务健,喊服务员叫饮料,那架势,比我舅妈还舅妈。我意味深长地看了我舅一眼说不打搅了小曼在,就推门出去。我舅拽住我的手,从手包里捡了一盒烟给我,满眼几乎是哀求的目光:拿着。我接了烟,就找小曼去了。整整三个钟头,只听小曼一个人从头唱到尾,我一首歌也没唱,就顾着喝啤酒,他给的烟我拆都没拆。
我说:你真假,不拆你为什么接了,接了为什么不扔掉?
亮子讪笑了一下,说:接了,还不是怕他不放心么?况且,我不抽,还能不给你抽么?
他这么说着,自己却点了一根,到底他的嘴是被他舅的1916给堵住了。
两个人静静地坐在窗口抽烟,八九点钟的太阳照在我们憔悴的脸上。这种场景大约只能在小说里精确地看到。
亮子说:那小白长得真好。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她跟我舅舅混在一起,真是暴殄天物了。
我问他:难道比你的陆小曼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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