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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曾执行过的那些特殊任务
作者:
只负如来不负卿
日期:2012-03-13 09:27:36
重新发一次吧,打错了时间,把96年打成了99年。不过无所谓,反正69不分家。
我一直想记录一些事,因为我不愿跟别人讲关于自己的事。主要是我觉得说不着。可我又是个喜欢胡思乱想的人,这种人有个通病,喜欢给自己找事。没事琢磨生和死。
想到终有一天我也会死去,那么我和我的故事就真的跟我一消逝了,这对我本无所谓,可是与我一起出生入死的那些兄弟,尤其是那些死去的兄弟不能就这么消逝。
1996年夏天,我从中国武警某指挥院校毕业的前夕,武警总队来了一个大校军衔的领导。此人话不多,看起来有些着急,总是皱着眉头,走路还带着风,和校领导说话时总是低着头很小声。
当时临近毕业,每晚大家都会在熄灯后偷偷聊到很晚。我记得那晚卧谈会的主题是卫生队几个新来的女护士,我们聊到夜里一点才陆续睡去。
刚睡着没多久,一阵尖利的哨声骤然响起,我的意识还停在美梦里,身体却像触了电似的立刻从床上弹起!
整个宿舍开锅一样嘈杂起来,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手忙脚乱扣武装带的声音、蹲在床上找东西的声音掺杂在一起,有人还一边打着呵欠一边嘟囔着:“这都快毕业了怎么还来这套。”
这些年在军校里,这哨声简直成了我们的噩梦。甭管你在刷牙还是洗澡,就算上厕所尿到一半,只要哨声响起,就必须在3分钟内武装完毕,打好背包站在楼下。
以至于放假回家,窗外有小孩吹哨,浑身都会立刻紧绷起来,在确定不是紧急集合哨后,我都有夺门而出一脚踩死吹哨小孩的冲动。
作为还有三个月就毕业的我们,已经很少有紧急集合的情况了,我们也都在夜里慢慢地放松了神经,没想到今天又来了这么一出。
拜这些年所赐,我练出一个绝技:能从听到哨声开始,起床,套上裤子一直到打背包,再到检查着装,最后飞速跑到楼下,全程不用睁眼一气呵成。
我和其他104名同学飞快地站到操场上,标准间距三步列队站好后,极不情愿的睁开眼才注意到教官身边站着校党委书记,还有一位从来没见过的首长,凭借微弱的光线只能看到他肩上的大校军衔。
日期:2012-03-13 09:30:15
我隐约感觉到这一天的紧急集合非比寻常。
党委书记和那位面生的首长低声交谈了几句后,首长微低着头背着手走进队列里,像是在小树林里散步似的,偶尔停下来好像在思考什么事,停不了几秒又继续在队列里穿行。
他从我面前一共路过了四次,每次我都加倍绷直背脊抬着下巴。
他中等身材,我斜眼偷偷瞥过去只能看到他帽檐下露出的鼻梁。
出什么事了?难道有谁闯了祸上面派人来彻查?那这得多大的过错啊。我心里七七八八地想着,天色一点点亮起来。
升旗的旗手护着国旗正步从我们队前经过朝升旗台走去,起床的号声这才响了起来。
那个首长走出了队列,打开手里的本子刷刷写了一通,撕下来递给党委书记,跟书记互行了个军礼就低着头离开了。书记看看手里的纸,抬眼看了看我们,大声说道:“我点到的同学出列!一排第一、第四,二排第三、第六……”
我被点到了!
我顿时明白,这位首长是来挑人的!可我不知道挑我们这些人来做什么。这让我有些忐忑。
站了一个多小时腿已经有点发木,我正步出列走到队伍前面,跟其他19名同学站成一列。
我扫了一眼与我一同被挑出来的同学,希望能找出我们的共同点,但很快就死心了,因为就成绩而言,我们这二十人可谓遍布上中下三个级别,既有全能型的优等生,也有年年垫底的老末,既有成绩不高不低的中游砥柱,也有成绩毫无逻辑上蹿下跳让教授和教官心脏不适的跳跃生。
我想大家一定都揣着很多疑问,有人已经忍不住互相交换疑惑的眼色。但条例明确规定,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
我只能静等答案,也有可能,永远都不能得到答案。
日期:2012-03-13 09:33:36
接下来我们被那个首长不知以什么标准又筛了四次。在这个过程中,文没有理论考试,武没有体能测试,只是挨个找我们聊天。
后来我和其他同学聊起,发觉他和每个人,每次谈话主题都各不相同,天南海北,甚至上一个问题跟下一个问题完全不挨着。
聊天过程中他始终保持着一个表情,就是没有表情。
因此根本无从判断什么是正确答案,所以在回答问题时,只能凭着自己的本能迅速地做出回答。以前比武练兵也好,理论考试也好,谁不服谁想较劲也有个明确的指标,这次想创先争优,却根本连个分数线都不设。
一周后,再次来到他在学院的临时办公室,我发现屋里多了两个我的同学:一排的宁志和三排的郑勇。
这位神秘的首长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几个文件夹,言简意赅地对我们说:“武警总队正在组建特案组,你们三人的各项条件均最符合或最接近我的选拔标准。你们每人有机会问我一个问题,没问题就准备就位。”他说话声音很低,但是很有力。
我心中一阵狂喜,几乎就要笑了出来。我终于留到了最后!这几年我们每个人最担心的就是毕业后会被分配到城市执勤,或是派到边疆派出所去。如今我显然将要提前告别这种担心,心情真是大好。
什么是特案组?有多少人?执行什么任务?……脑中瞬间涌出无数个问题,可首长说的很明白每人只能提一个问题。如果想知道这个特案组到底有多重要,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看看它属谁管,我组织了一下语言,问道:“特案组向谁负责?”
首长答:“直接向武警总队党委负责。”
宁志的问题是:“什么是特案?”
我余光瞥了他一眼,我们不同班,没怎么打过交道。但他的问题很棒,也是我最想知道的问题之一。
我们不是担心特案太特别,而是担心特案不够特,四年军校上到如今,每天按时出操以及教程上枯燥的训练模式早已满足不了我们,最大的乐趣就是听教官讲稀奇古怪的真实案例。
首长回答说:“公安部门处理不了,而军方又不便出面,严重危害国家和人民安全的案件。”
宁志的表情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够满意,继续追问又是不被允许的,他瞄了一眼郑勇,意思是让郑勇接着问。郑勇问的是:“装备是什么级别?”
首长说:“特级。”
郑勇一个立正,“没问题了。”
我和宁志赶紧也跟着立正挺胸说:“没问题了。”
日期:2012-03-13 09:51:08
首长递给我们一人一个文件夹,说:“这是你们进入特案组前宣誓的誓言,你们仔细看清楚每一个字,如果做不到现在就放弃,绝对不能有一点勉强。”
日期:2012-03-13 09:53:35
我默念着纸上的一字一句,心里翻江倒海血脉贲张,我知道他俩跟我一样,恨不得立刻就能得到一个任务来证实我们有决心有能力兑现这纸上的誓言——其实从进入这所院校穿上这身军装起,我们已经做好了这种准备。
我们不约而同地立正敬礼,表示已经准备好了。
就这样,1996年初夏的一个下午,我们站在学校小礼堂的主席台上,在校党委书记的见证下面对着国旗、党旗宣誓:“我是中国人民武装警察特案组警员。我宣誓,绝对服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忠于祖国,忠于人民;服从命令、严守纪律、英勇战斗;不怕牺牲、忠于职守;坚决完成任务;在任何情况下,绝不背叛祖国,绝不叛离武警部队。”
日期:2012-03-13 10:00:22
首长静静地站在一旁,等我们宣誓完成,走过来站在我们面前,足足盯着我们看了有五分钟,看得我们浑身发毛后才缓缓说道,“从现在起,你们和我,即是同事,也是战友。我叫徐卫东,是你们的直接上级,你们可以叫我老徐,也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他说完上前和我们挨个握手。我习惯性地想敬军礼,他狠狠地在我抬起的胳膊上打了一下,“从这里出去以后,你们将脱下军装,我不允许你们身上再有明显的军姿出现。”
日期:2012-03-13 14:52:12
从礼堂出来后,徐卫东给我们下了第一个命令:不能和任何人打招呼,十五分钟内收拾好行装。
二十分钟后,我们坐上一辆挂着地方牌照的很不起眼的轿车,离开了学院。我们三人在车里不约而同的回头朝越来越远的学校大门眺望,直到车子转了一个弯,再也看不到了,我们才扭过头。
日期:2012-03-13 14:53:46
我们被直接拉到一个位于密云深山里的训练基地里,除了吃饭睡觉,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看幻灯片、录像和卷宗。内容大多是境外毒品、枪支走私和制售的情况资料,还有西北、西南几省的人文和地理。
开始一段时间还觉得新鲜,尤其是那些重大案件的图像资料,看得我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刻奔赴第一现场跟犯罪分子真刀真枪的大干一场,然后领功、受奖、鲜花、掌声……
可日子一久,慢慢就觉得腻了。面对着四周巍巍的大山,一天一天地数着日子,我们甚至开始怀疑领导是否已经忘了我们这档子事了。
日期:2012-03-13 14:56:24
郑勇像个被泄了气的皮球,得空就对着我和宁志直呼上当。
他是南方人,却长了个五大三粗的骨架,酷爱吃羊肉。午饭时候他又在一旁惆怅的望着窗外的蓝天唉声叹气。我只好安慰他说:“这里伙食比学校好多了,有很正点的内蒙羊腿肉吃。”郑勇把筷子一墩,冲我翻白眼,“合着我就是为吃这口干这个的?”
宁志哈哈一笑,正要说什么,突然撂下碗筷笔挺的站了起来。
徐卫东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我和郑勇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徐卫东照着宁志的腿上就踹了一脚,指着我们说:“来之前我跟你们怎么说的?动不动立正的毛病怎么还没改了?再让我看到一次,就都给我滚回学校去。”他冷冷地瞪了我们一眼说:“跟我走。”
日期:2012-03-13 15:01:16
我们上了徐卫东的车,半夜时分我们赶到了内蒙古伊克昭盟武警支队招待所。然后在房间里休息待命。
徐卫东敲门叫醒我们时,窗外还是黑漆漆的,我看了眼手表,凌晨四点。
三分种内收拾利索后,徐卫东开车拉着我们出市区往西奔了五十公里左右后,车子下了公路,感觉是进了一片荒无人烟的沙地。
在一个三面都有沙坡的隘口上,徐卫东熄了车,扔给我们一人一个大墨镜和一个防爆头盔,示意我们戴上。周遭本来就雾蒙蒙的,戴好墨镜和头盔后就更是什么都看不清楚了,我们摸索着跟下了车。徐卫东掀起后备箱,说:“来,一人一支。”
后备箱里有一个枪架,上面赫然挺立着三支八一式自动步枪,在微弱的天光下泛着幽幽的蓝光。徐卫东说:“上车检查枪支弹药,今天的任务是枪毙死刑犯。”
日期:2012-03-13 15:10:42
拿了枪正要抬脚上车的我听完这话一个趔趄差点绊倒。人形的靶子我打过,人形的人是真没打过。尽管我们都清楚那是早晚的事,而且训练时教官也一再提醒要把靶子当罪犯,每次我也会把准星后的靶子想象成一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但这次听到要真荷枪实弹击毙罪犯了,还是大吃一惊。
要知道,只是在区区两个月前,我们还是学院的学员,因为眼前这个叫做徐卫东的人,此刻我们竟要用手中的枪去结束别人的生命,尽管那些是罪大恶极的死刑犯,但这毕竟是杀人。
昨晚在招待所的房间里,郑勇兴奋异常,整晚喋喋不休。临睡前在被窝里枕着自己胳膊看着天花板嘿嘿地乐着说:“看到没?活儿来了!你们猜是什么类型的任务?”
宁志却没当回事:“我估计是演习。”
尽管我对这次任务一无所知,但直觉告诉我,我等的这一天终于来了。肯定是很重要的任务等我们去完成。我也兴奋,更多的却是不安。
这是一种对于未知事物的惶恐,徐卫东两个月前从105个学员里选出我们三个来的时候,我就有过这样惶恐的感觉。因我太知道自己的分量了,论体能论谋略我绝对不可能排到前三十,宁志和郑勇跟我是半斤对八两。我们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让徐卫东把我们挑出来?
我总想从徐卫东的一言一行里找出点逻辑来,但他除了走路带风、老皱着眉、说话声音特别低之外,本身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把我从回忆拽回现实。我回了回神,三辆依维柯囚车在八辆越野车的护送下已经到了现场。
日期:2012-03-14 12:52:06
徐卫东说,“必须一枪一个,而且要保证一枪毙命,否则开除。”
“是!”我们在车内压着声音说。
我话音未落,大腿上就挨了徐卫东一脚,“是什么是?”我忙改口说:“收到。”徐卫东点点头“嗯”了一声。
郑勇的肩膀微微地抖了几下,隔着头盔和墨镜,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我知道他是在笑。
我压低声音说:“好笑吗!”
和徐卫东待一会,就都不由得跟着他养成一个说话刻意压低声音的习惯,这种习惯会让人有种错觉,总觉得附近有人在偷听你讲话。
郑勇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还频频点头。
囚车和护卫车的号牌都被迷彩布遮挡着,每辆依维柯上押下来三个犯人,一共九人,双手反绑得结结实实。
押运战士将头三人按着头快步拖到最大的那个沙坡前,之所以说“拖”,是因为我发现每个犯人的腿都是软的,根本站不住,整个身体不停的朝下出溜,若不是押送的武警左右搀着他们,他们一定会滩在地上。
徐卫东用下巴指了指那个方向:“利索点,一人一个,打完跑步回车里待命。”
日期:2012-03-14 12:53:38
郑勇不等我们反应过来第一个冲下车,边跑边拉枪栓,枪口朝地向犯人快步走去。看得出他的步履有些凌乱,好几次鞋底都蹭到了地面上突然凸起的小石块。
我和宁志忙下车跟在郑勇身后跑步前进。
我被头上厚重的头盔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开,只听得见自己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和砰砰的心跳声,渐渐的,觉得连气也喘不上来了。
三辆车雪亮的大灯正正地照在每一个死刑犯身上,几个武警战士手持着枪,面朝外呈半圆形处于警戒状态半包围着死刑犯。
这方圆几百米像是被这世界暂时遗忘了似的,天地间只剩下黑白两种颜色。
郑勇第一个就位,在距离人犯一米的地方抬起枪对准犯人的后脑,没有丝毫迟疑就开了枪。
日期:2012-03-14 12:57:02
“嗒”的一声枪响,随着郑勇的身体在枪后座力作用下快速有力的一颤,犯人应声一头朝前栽去,抽搐了几下彻底没了动静。郑勇凑近一步低头确认犯人已死,转身一路朝车跑去。
我只觉得嗓子发干,想咽口口水,却发觉嘴里更干。硬着头皮走到犯人身后抬起枪对着那犯人的后脑,耳朵里开始轰鸣起来。
我定了定神,长舒一口气,死盯着准星,很快在我的眼里除了准星和准星对准的目标外,什么也看不到了。我心一横,牙一咬扣动了扳机,我的身体在子弹出膛产生的后座力下快速晃了一下,恍惚间仿佛能听到子弹冲出枪膛,穿过一颗头颅打入砂石地面的声音。
听着在晨曦空旷的野外回荡的枪声,我勉强低头看了一眼栽倒的死刑犯,转过身咬着牙拼命甩了甩头,想晃醒阵阵发昏的大脑,想往车里走时发觉两条腿像是踩在棉花堆里一般使不上劲,我大口的喘着气,连拖带挪地朝车的方向移动着双腿。
没走出两步我又听见‘哒’的一声,那一定是宁志开了枪。我的脚随着那声枪响开始更加发软,无论怎么用力都不听我使唤,好几次若不是在用枪撑着地,我几乎就要瘫倒在地上。
挣扎间一抬头,看到车门内伸出一只带着白手套的手,正指着我。我知道那是徐卫东的手,他的身体隐没在车厢内的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知道他是在示意我,如果我真的瘫倒,那么就会立刻出局。
我拼命把注意力转移开,试着让自己去想那些在学院里日复一日的枯燥训练。那不就是为了能够让我早一点丢掉菜鸟的标签去执行任务吗?现在任务来了,执行了一半,总不能因为结果了一个罪大恶极的死刑犯就掉了链子,那以后恐怕连去边境派出所都不够格了。
我一边咒骂着自己这两条不争气的腿,一边调整着呼吸,咬着牙一步一步往车里走去。
好容易走到车门跟前,我腾出一只手抓紧车内的把手,生生把自己连人带枪提溜到车内。刚坐下,就听见赶到车边扶着门框的宁志的干呕声。
日期:2012-03-14 12:58:35
徐卫东压着声音说,“吐出来你就给我走人。”他抬头看着车外说:“准备第二个。”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一个身着白大褂带着口罩墨镜的法医正在验尸,手里拿着一根小铁棍依次插进犯人后脑的枪口中搅着。
宁志见状扶着座椅靠背又是一阵干呕,全然没了昨晚的兴奋劲。倒是郑勇握着枪的手轻微的颤抖着,跃跃欲试的朝外张望,还不忘扭头看眼宁志挖苦道:“你怀孕了?”尽管隔着墨镜我完全看不到他脸,但依然能感觉到那头盔后骇人的杀气。
日期:2012-03-14 13:52:41
第二拨犯人因为看到了之前的行刑过程,已然没了之前那一拨的淡定,几乎是被战士们强行拽到行刑点的。有一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了,老远就看到他的鼻涕拖出来老长,在微微的晨光下亮闪闪的。还有一个声嘶力竭的求着饶,那凄惨的声音听起来令人汗毛一根根往起竖。
日期:2012-03-14 13:54:07
徐卫东冷冷哼了一声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些人随便哪一个都够枪毙八回的。”
郑勇似乎一直在等着徐卫东的命令,徐卫东刚一摆头,他第一个冲下车。这次宁志先我一步下了车,像是想要把刚才丢了的面子再挣回来,三步并两步竟然超过了郑勇,端起枪对准其中一个犯人的后脑‘嗒’就是一枪,完事扭过头,头也不回的跑回车内。
我刚下车的时候一切还好,怎料现在天色已经麻麻的亮了,被宁志打死的那个犯人的脑袋,因为是远距离射击,愣是被轰掉一半,脑浆混着黑红的血在地上溅了一大片,还冒着热气。
毙第一个的时候天色暗,没有清楚的看到血,这时候在微弱的天光下,看清的同时嗅觉也跟着灵敏起来,一股奇怪的味道冲进我的鼻腔,那气味使人顿时变得格外清醒,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血腥味吧。紧接着又是‘嗒’的一声,一个犯人倒在了郑勇的枪下。
很显然,我落后了。
日期:2012-03-14 14:16:47
我赶了一步,将枪口顶住犯人的后脑时,还听到那个犯人一边挣扎,喉咙里带着绝望的哼哼,不知何时,那犯人的嘴已经被堵住,大概是刚才喊得太凶吧。
我屏住呼吸扣动了扳机,随着子弹射出枪膛,犯人喉咙里发出的哼哼声在枪声响起的瞬间消失。在犯人栽倒的同时我转过身子,一路踉踉跄跄的朝车奔去。
回到车里坐下后,我突然开始好奇这些人到底犯了什么罪。但是如果仅仅为了好奇心而发问,那是违反纪律的事。我与宁志和郑勇无法眼神交流,但我知道他俩此时的好奇心决不亚于我。
“最后三个。”徐卫东大概是闻出了我们的好奇,轻声又补了一句,“完事我告诉你们这些人为什么要死。”
日期:2012-03-14 14:36:49
当最后三人押在行刑点时,我们三个在得到徐卫东的授意后几乎争抢着往车下跑。并不是我们杀人杀上了瘾,而是只要被别人抢了先,那么死在前面的犯人的血和脑浆就会没遮没拦地糊满你的眼睛,刺鼻的血腥味会充斥进你的鼻腔。而且根据刚才的经验,最后一个被处死的犯人一旦近距离看见别人是怎么死的,尽管被堵住了嘴,那种挣扎着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一定会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郑勇眼见跑不到我们前面去,索性在七八米外就瞄准,一枪将一个犯人的头盖骨生生掀飞,在空中飞快旋转着划了一个抛物线落在地上,在微寒的空气中,能清晰看到头盖骨上冒出的热气。
日期:2012-03-14 14:39:07
我一看这情形,说什么也不想靠近了,听下脚步举起枪在五米外瞄准了一个犯人,没来得及扣动扳机,被我瞄准的犯人却被宁志抢先开枪击毙,我转头狠狠的瞪了宁志一眼,同时看到囚车边站着的法医也顾不上遮掩自己的脸了,掀起墨镜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们。大概他也没见过像我们这样争先恐后的死刑执行者。
我回过头,只得把枪口瞄准最后一个犯人的头。
但那犯人挣扎的厉害,我想起徐卫东刚说过,必须一枪毙命,不然就滚蛋。为了保险起见,我只能忍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和满地带血的脑浆凑到跟前,枪口顶住他的后脑,怎奈他拼命的挣扎使得我的枪口总是滑开,我心一横,一脚将他肩膀上踩到地上,枪口死死抵住他的后脑扣动了扳机。
日期:2012-03-14 14:44:48
这一次,为了在徐卫东面前挽回自己第一次软脚虾的形象,我保持着标准的节奏跑回车边,故作轻松地掀起头盔,一边在沙土上蹭着沾到鞋底的脑浆,一边对徐卫东说:“老徐,有烟吗?”
徐卫东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没有吭声。他这不明朗的态度使我有些尴尬,只好悻悻的爬到车内坐好。宁志掀起头盔说:“我有。”摸出烟给大家散了一圈,散到徐卫东时,徐卫东伸手拒绝,宁志刚要收回,徐卫东又一把拦住宁志的手说:“来根吧。”说着接过宁志的烟,我赶忙掏出打火机帮他点上。
他斜眼看了我一眼说:“德性。”
法医验完尸后,远远的对着我们的车敬了一个军礼。徐卫东坐回驾驶位,说:“任务结束,弹药离枪。”
日期:2012-03-14 16:12:15
车很快开出了刑场,驶上公路的时候,一轮红日正好跳出天际。郑勇指着火红的朝阳对宁志说:“看那颜色,眼熟不?”
宁志眯着眼朝外看了一眼,胃里立刻发出翻滚的声音。我一看太阳那夺目的红色,马上想起血,抬起脚踹了郑勇一下,郑勇边躲着边仰起头哈哈笑起来。
我们没有回招待所,而是直接返回了北京。
途中郑勇第一个忍不住,问徐卫东,“头儿,刚才那几个人犯的是什么罪?”
徐卫东显得很不耐烦,在后视镜里看了郑勇一眼,答得极快,“不知道。”
郑勇楞了一下说,“那,你刚才说……”
徐卫东猛地一脚刹车把车停在路边,我们吓了一跳,被晃得东倒西歪却不敢出一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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