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07-03-26 09:00:46
　　1
　　叶素像仙女一样从深圳飘到上海，而我已经妻儿一家了。她的到来常常让我思索我婚姻的有无错误，可面对儿子面对表面看有些可怜的芝麻，我下不了和芝麻离婚然后和她结合的决心。况且我得知我们三个伙伴中的杜民在上海的下落，假如叶素和杜民结婚，那也是一种幸福的结局。
　　叶素一下子是改不了她在深圳的坏习惯的，我想尽力阻止她。在杜民没有真正出现之前，我必须保护好她。我把租来的两间房子的一间让给她，目的就是当着我们的面让她有所收敛。可她总是那样浪声浪气的，当着芝麻的面对我也是这样。芝麻受不了这一切，在叶素搬来后的第二天，她气愤地带着儿子离家出走了。
　　我一边上班，一边寻找芝麻和儿子，一边还要看好叶素。我从邻居那知道，她被嫖客偷偷接走过数次。虽然我不高兴，但我又有什么办法把她禁锢在小楼永不出门呢？可有一点我可以做到，只要我在这座小楼的时刻，那些嫖客别想跨上楼梯半步。我甚至想到了厨房里的菜刀，我要让那些肮脏的嫖客们在楼梯前停下。如果他们胆敢无视我的存在而到楼上招惹叶素，那我只能拿着菜刀，火红着眼睛冲下去，七里咔嚓把那些专睡别的女人的男人碎尸万段。

　　日期：2007-03-26 09:02:21
　　叶素似乎也看出我的心思，在搬进来的这些日子，没看见她把那些精力不愿意发泄在老婆身上的臭男人带回来。这就让我上班时的心安下了许多。
　　而我的安心很快在一个夜班后打破了。
　　我下夜班刚回到小楼，邻居就用着异样的目光看着我。那样子就好像我老婆正在楼上给我戴绿帽子一样，让人很不自在。而我知道，芝麻带着儿子几天前就离家出走，楼上只有叶素。叶素是我童年的朋友，只是我要看护和正在拯救的极其漂亮的姑娘。她能做出什么呢？她被人偷偷接走我管不了，但她在这里，我是绝对不允许的。
　　我三两步跨上二楼。叶素的门在关着，只有窗户打开。她也许正在睡觉。没正式工作，惯得她很懒散。出门打水只穿比基尼三点装，有时高挺的乳头就差一点暴露出来，这让我不敢直接目视她。而她什么都不在乎，毫不掩饰地在我面前说着话。
　　我想我能推门进去，去抓我怀疑的她正做的那种事情吗？我停下了脚步，我想到她刚搬来的第二天早晨，芝麻和我的吵架。芝麻说，你带来个骚货。我说你胡说什么？她本质是好的，她是被逼无奈的。芝麻说，你看她和你说话那个浪呀，就差和你睡一起了。
　　我打了芝麻一耳光。

　　芝麻哭着捂着脸，你打我，你为了那个骚货打我？你看她那个浪样子，早上我看到她睡床上连个短裤都没穿。那不是等你去上吗？
　　我说你够了吗？叶素的本质是好的。只要我们下力气拯救她，她一定会走回正路。
　　日期：2007-03-26 09:04:08
　　2
　　我和叶素是同乡。说是同乡，一条河把我和叶素的村庄分开了，我和叶素是两个省的人。

　　叶素的姥姥是我的邻居。小时候的叶素，一直长在她姥姥家。小时候的叶素，在我看来，就是东西南北庄长相最好的女孩子。那时候已经有了电影，每次公社放映员来村庄，我们小孩搬着板凳就早早地坐在最前面。我在影片上见到了许多漂亮女人，西施、貂蝉、扬贵妃，后来又有了七仙女。她们一个比一个长得漂亮，这让村庄的男人们咂着舌头涎水能耷拉三尺长。但在我心里，她们并不算完美，叶素才是最完美的。叶素哪一点都比她们长得水灵长得好看，我有时候偷偷地站在一边，擦着我的鼻涕，能慢慢欣赏几小时。我蹲下身，小鸡立即从开裆裤里露出来，一串水亮的尿哗啦落地时，我就在暗暗地下决心，长大后娶叶素做老婆。

　　但是事实是不可能的。是因为我和叶素双方家长的反对。
　　还因为一件事，就是我和叶素的名声臭透了。
　　当时还是集体，大人们没日没夜地挣工分，我等一帮小孩却闲得无事。不知是谁发起的，我们这帮小孩躲在稻草洞里过家家，做性游戏。
　　我当时只有五岁，穿着开裆裤，小鸡在俩腿间一甩一甩的。在这件事之前，我村庄的那些爱玩笑的男人女人，总是见了我笑嘻嘻地伸出手，要拽掉我的小鸡鸡。我就弯着腰俩小手捂着，拼命地说，嗯，不要不要！
　　日期：2007-03-26 09:07:27

　　叶素在她们省的学校里上学，不知道她有没有我们这样的情况。过年她到河南沿给她姥拜年，我和杜民偷偷地在她姥屋子的旁边等候她。在漆黑的夜色保护下，我们仨坐在离房子有段距离的洪河边上。我们知道，当年的错误是我们不懂事犯下的。我们不谈当年，我们就谈现在心中的苦闷。我们三个还梦想，要是有个很小的学校，只有我们三个学生就好了。

　　叶素姥姥家一串鞭炮声过后，接着就听到叶素姥姥站在门外喊：叶素，吃饭了，叶素！
　　叶素走了，我和杜民依依不舍地站在河边看着叶素的背影。夜色太浓，叶素眨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和杜民真想跟上去，一起和叶素到她姥姥家，和她坐在一起边吃边笑。但这是不可能的，她姥姥极恨我和杜民，说我和杜民坏了她外女的名声。她在稻草洞事件后第一次遇到我，就咬着牙骂，小混蛋，小心我拿刀子阉了你。
　　可巧的是，又有一家吃饭的，一串鞭炮的亮光，把夜的黑给劈开了。虽然只有一瞬，但我和杜民看到，叶素的小红袄就在不远的前边，她在愣愣地看我们。
　　我和杜民手握着手，高兴的互相打了一下。但那高兴也是一瞬。叶素再次消失时，黑夜中又传出她姥姥的声音：叶素，你到哪了？炮都放一会了，还不来吃饭？
　　日期：2007-03-26 09:11:00
　　我想我会努力写下去的

　　请朋友们多多支持，指出缺点我好改正
　　觉得还可以，就给点mp
　　不然多多顶一下也行
　　日期：2007-03-26 09:12:15
　　4
　　我可能比叶素和杜民好点。比叶素好，因为叶素是个女孩。比杜民好，因为我的学习成绩很快升到全班第一。

　　我开始当学习委员，然后开始当班长。同学们开始忘记班长是个小色狼了。但学习极差的杜民，依然在同学们的心目中，是个小色狼。
　　公社改称乡go-vern-ment，社员改称农民后，村庄的人就不满足于只种庄稼了。叶素的父亲，开始把种庄稼的地，种上蔬菜，还到合肥买了种蔬菜的书；我的父亲，到郑州学了煤油灯孵化小鸡的技术，把家里的几间房子，改成了鸡鸭孵化工场。只有杜民父亲，吃饱肚皮后，他就满足了，成天坐在麻将桌旁。
　　在我上初一那年，我父亲在洪河南沿盖瓦房，叶素的父亲竟然在河北沿盖了平顶房。我们两家的房子，在泥墙草顶的众多的房子中间，就鹤立鸡群。但叶素父亲却在河北沿指着我家的房子说，他家房子算什么房子？又低又矮，落时了。我的房子，将来有钱，还往上加，再加一层，就是楼了。你就是到镇上，有几个盖楼的？我父亲不服气说，东边邻居家的房子低，我盖高了，风俗也不让。再说，我除了盖房子的钱，还有余钱做生意。

　　我上初二，我的岁数就到了十五岁。在我们淮河沿洪河沿，有好家的男孩，到十五十六，就开始有人提亲了。能称上好家的，就是村长支书和专业户。村里有在乡县当干部的，以及有在城镇当工人教师的，那些吃商品粮的是超级好家，我们农民攀比不上，一般在亲事上很少牵连。我家是孵化专业户，我父亲买收音机、买手表、买自行车缝纫机，以及盖瓦房，都比较领先，我家自然在大家的心目中是好家了。所以，给我提亲的媒人登门，三五天就有一个。可我父亲我母亲总摆着手，不行呀，我儿子还在上学，说早了，影响他。媒人就说，说好就放那，咋影响他上学呢？这天底下好家多的是，哪个好家不提早订亲？订完了，到时候，你儿子再能耐，家好人趁的就难寻了。还是早订好。

　　日期：2007-03-26 09:13:20
　　我父母只得考虑了。问我，你现在订不订？我说，我还小，我在上学，我不订。我母亲就说，订好放那，你上你的学。
　　我母亲还找来我奶奶以及我外婆做我的工作。我本来就没什么主见，我要做的事，父母不让，我犟劲偏要去做，父母一顿拳脚，我就依从了。从小到大就是如此。现在我长大，我还是不敢和父母拗的。我只得说，你们要订就订吧。但我的心里，要订的人，当然是叶素。我父母还是非常民主的，他们说，订是订，我们看中了，你再看，你看中，那就订下来。我说，好。

　　我希望，到我家提亲的，是叶素的爸爸，或叶素的姥姥。但我等了几个月，也没见叶素的亲戚上门。好在我相了那么多女孩，我父母和我都很挑拣。我父母不是说人家的父母凶，或做事不讲情义，就是挑人家女孩哪哪有毛病。这就好像是上天故意安排，让我在等叶素。我就暗地高兴。就是突然间他们看中了一个家好人趁的，我也以我看不中为借口推脱了。谁叫他们给了我这个权利。

　　好不容易等到叶素的姥姥登门。我就躲在里屋里听他们大人说话。
　　叶素的姥姥，和我们就隔三户人家。本来关系不错的，就是稻草洞事件后，她对我父母的态度淡薄了。但我父亲当专业户后，他买我家的小鸡鸭，我父亲看在邻居的面上给了她点优惠，她就改变了态度。她开始经常在暗地里长看我的长相，我一扭头，她就对我很温和地笑笑。我想还在十年前，她还是咬着牙要阉了我的。
　　日期：2007-03-26 09:14:13
　　叶素不错的。叶素的姥姥说。
　　是不错，我母亲说。我听得出，母亲只是应付，不是出自内心的笑着把话推出口的。母亲还在继续应付，母亲说，叶素长相，这东西南北庄，没几个孩子比得上。

　　叶素的姥姥就高兴了，笑说，我那外女就是不错，皮肤白，身材还好，上了学，又有礼貌又爱干净，从哪点看，叶素都像城里小孩。
　　我想说，是的。但有我母亲在跟前，还轮不到我说话的份儿。何况我在里屋，我在窃听她们的交谈。叶素越长越漂亮，越来越使我痴痴如醉。她的皮肤细白，身材苗条，脸蛋精巧，两眼水灵灵的，洪河水润的一样。自从她上了中学，自从他爸买来电视，她的举止行为都在改变，她虽然是我们洪河的小孩，但她干净卫生、礼貌斯文，有很多都像城里人的。我羡慕我赞佩。我想，在我学业有成，能在城里工作，再娶她做老婆，那我这生，真是幸福死了。

　　但是，我的母亲却不这么想，她一直看不惯叶素。就是叶素姥姥现在面对面夸叶素，她也是时不时应和，“那是”。听听那声音，轻飘飘的，虚假得很。
　　可叶素姥姥没注意我母亲的表情，她继续说着她的话，她说，要是我女婿是吃商品粮的，叶素至少能说个乡长的家庭。
　　我母亲点头，说，那是。
　　叶素姥姥说，其实，你们家的成林也不错的。要是和叶素……
　　我母亲连忙说，我们家成林还小，想等两年再订。

　　叶素姥姥一下子傻眼了。我不知道我母亲为啥不喜欢叶素。但我不管我母亲的态度，不知从哪来的勇气，我从里屋走出来，叫了声：姥姥来了。叫完后，我就给叶素姥姥倒茶，并双手端过去。
　　日期：2007-03-26 09:14:51
　　其实按着我们的辈分，我叫叶素的姥姥是同姓的奶奶。但我叫他姥姥，这说明什么？叶素姥姥立即高兴了。连声说，这孩子真懂事，这孩子真懂事。并端着我送上去的热气腾腾的茶对我母亲说，你儿子就同意了，你还不同意？其实，叶素早就看上你儿子了，现在你儿子同意，你还有啥话说？
　　我母亲傻眼了，一直在旁边的没说话的我父亲，也傻眼了。
　　可我母亲是个能干的人，庄稼活上，她在生产队是数一数二的；帮助父亲孵化鸡鸭，更是打里打外的一把手。我母亲立即从惊愣中返过神，笑笑忙说，大娘，你容我们再考虑考虑，这儿女终身大事的。
　　母亲说完，就偷偷地用手在我的屁股上拧了一把，父亲也偷偷地用眼睛瞪我。

　　叶素姥姥只得放下茶水说，那我走了，你们好好商量商量。叶素人不错。他家条件也比得你家。你们两家要是结亲，那是最好不过的。
　　我母亲说，大娘，你放心，我和他大，再商量商量。
　　日期：2007-03-26 09:15:49
　　5
　　父母给我的民主，在叶素姥姥来提亲时，就被他们收回去了。母亲在叶素的姥姥走后，就果断的口气对我说，娶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娶叶素。我父亲也说，你就是不能娶叶素。娶叶素，看不砸断你的腿。

　　我说，叶素咋不好了？我喜欢叶素。
　　我母亲说，叶素漂亮，像城里人。可这样的人，大多好吃懒做，扭捏的样子，不给咱全家作厌死？咱庄稼人，就应当娶长得像庄稼一样的人。
　　我说，现在啥时代，你这是落后观念。
　　没想，这话就激怒了我母亲，她伸出巴掌，说，你还说，你还说，再说就打死你。你还有脸说了，你娶了她，你稻草洞里的男孩不笑死你，杜民不笑死你？
　　原来父母嫌弃的，还是叶素的名声。其实父母也不想想，那其中还有你的儿子。再说，那是什么？小孩过家家，虽过分了些，叶素依旧是处女。就是不是处女，我依然喜欢她。最近我学习成绩一再下降，就是因为我不能和叶素订亲，不能娶叶素做老婆。
　　叶素不到她姥姥这里来了。我知道是我伤了叶素的心。我心说叶素，我对不起你，是我父母不同意。我坐在洪河边往北看，河北沿空荡荡的，没有叶素的身影。猛然间，我发现叶素从她家的大门出来。我立即站起身。她看到我怔了一下，她想转身回屋，但她往前走两步，就用眼狠狠地瞪我。要不是洪河的距离，我想那眼里一定是熊熊的烈火，把我烧焦了烧化了。叶素瞪完我，就头也不回地走向屋后的河堤下消失了。

　　日期：2007-03-26 09:16:41
　　叶素叶素！我喊。但我的声音很小，叶素是听不见的。叶素要是听见，也许她以后就不会痛苦了。
　　回到家，我就开始打铺盖。我有一个大胆的决定。我不上学了，我要带着叶素远走高飞。我偷偷地背着铺盖出了门，想过河去找叶素。但我只走到河边，我的思想就犹豫了。船老大问：成林你背铺盖干吗？我想说我要带叶素远走高飞，但我不敢。我就说，我去上学。船老大说，你上学不在你们的学校，要到我们省了？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船老大就说，你看我不告诉你大，你要私奔！

　　我的浑身立即颤抖了，船老大怎么知道我要私奔呢？我无意发现，船老大正笑眯眯看我，是开玩笑的。就是他开玩笑，他提到我父亲，就加重了我心犹豫的程度。我只得低头背着铺盖往回走。船老大就在身后笑，现在孩子，上学都上成呆子了。
　　我是怎样偷偷地走，又是怎样地偷偷地回的。回到家，我倒在被子上开始哭，哭叶素，也哭自己。
　　叶素和我没订成亲，她姥姥就继续在我们村庄的男孩子中间提亲。可男孩子或者男孩子的家长，都因为叶素在稻草洞事件的表现，拒绝了。其实叶素姥姥已经把男孩的条件降低，只要人好心好，叶素过门后不受气，家庭条件一般化，她就替叶素当这个家。一个两个小伙拒绝，十位八位拒绝，叶素姥姥就有点失望了。她就咬咬牙，走到以前从看不上眼的杜民家。杜民家仍是破旧的几间土坯房，杜民父亲不但赌博，还经常酗酒，酩酊大醉，就把杜民娘打个半死。杜民大说杜民上学发钱，杜民初一没到头，就掐断儿子的学习命脉了。

　　杜民大一听叶素姥姥要给杜民说媳妇，高兴得几乎给叶素姥姥下跪。但又一听提的是叶素，他收殓了笑，竟然也犹豫了起来。可他在不醉酒的时候，也是明白人。自己家穷，又爱喝爱赌，人家孩子十五六，说媒的成群，叶素姥姥来还是第一个。再说，还有人喊杜民小色狼。要是错过了叶素，杜民将来打光棍，杜家连传宗接代的也没了。娶了名声不好的叶素，总比打光棍强吧。

　　日期：2007-03-26 09:17:25
　　杜民父亲犹豫了几小时，才勉强地同意。杜民在旁就乐死了。杜民高兴的时候，我在家整整哭了一天。
　　叶素在订亲的那天，穿着一身红，像仙女一样飘过洪河。她先到她姥姥家。我在暗角偷偷地看叶素。杜民家已经在做饭了，只要杜民娘喊叶素姥姥和叶素去吃饭，叶素拿了杜民的见面礼，叶素和杜民就算订亲了。
　　但事情偏偏不是那样。杜民娘做好饭菜来到叶素姥姥的家门口，正要张嘴喊叶素和叶素姥姥去她家吃饭时，叶素的父亲，满头大汗地过河来了。
　　叶素父亲在河堤下就喊：不能订亲，不能订亲！
　　杜民娘、叶素和叶素姥姥，就愣在那。叶素父亲说，杜民姓杜，我虽姓张，但我跟的是我养父的姓，我亲父亲也姓杜，和杜民大还一个老坟地烧纸。一姓一宗，哪能结婚呢？

　　日期：2007-03-26 09:19:08
　　我父亲供养我上高中，没费什么力，是因为我家的副业搞得好。现在我家霉运连连，我父亲也开始为我的学费生活费发愁了。同时更发愁的是我的亲事。条件好时，不发愁，是因为有资本在那存着，儿子亲事订不订，都不怕。条件不好，没有了什么本钱了，我父亲，以及刚从病痛中走出的我母亲，就害怕起我的婚事。因为和我年龄差不多的本村青年，都订亲了，有的已结婚生子了。我父母怕我错过了订婚年龄，到时候再上不成学，以后真的要打光棍了。

　　于是我父母开始大量地寻找媒人。但人是最现实的，你的条件不一样，先前的那些要和你订亲的家庭，现在也摇头了。好不容易找到几家，我没看姑娘如何，就被已经不再挑拣的我父母给回绝了。那些姑娘实在看不上眼，不是胖得可以去相扑，就是眼小得如绿豆。后来实在没办法，我父母就勉强相中了一个。
　　我母亲说，个头在农村说，还可以，就是长相太一般。咱又不是好家，咱也别想好的。虽然不是很好看，但身量大，到时候割麦收稻，她有力气就一定是把好手。我奶奶也说，那女孩不错的，屁股大大的，到时候生小孩，一定顺当。这真叫奶奶言中了，她后来在医院产房时，我就在产房外来回踱步。我在想电影电视里产妇生产的情景。疼得撕心裂肺地叫，满头的大汗，手紧紧地抓着床单，咬着牙，受着平生最大的痛苦折磨。我想她再顺产，多少也会有点这种情景。但我在产房外却听不到她的大声痛叫，等我听到一声细微的痛叫时，紧接着就听到小孩的哇哇落地声。护士跑出来还跟我说，没想到竟然有这样顺产的。我当然高兴，高兴时我觉得她生小孩就像母鸡嬔蛋。

　　我父亲在我奶奶说完话，接着说，顺产不顺产，那是以后的事。农村人图个啥？就图她能干，害麦收稻是一把好手。不识字，过了门，你教教她。认识男女，到时候赶集不走错厕所就是了。
　　我低着头，手里摆弄着那本高中语文。
　　日期：2007-03-26 09:19:58
　　7
　　叶素弟弟妹妹都小，叶素初中没到头就下学，叶素家的开销并不大。但叶素的爸爸这几年更能干，把塑料大棚都种绝了，刚过了年，还冰天雪地，他就带着黄瓜茄子到县城卖。每次卖菜回来，他总是兜里装满钱，脸上装满笑。

　　叶素爸爸就兑现了他数年前的说法，把平顶房的上面，又加了层房子。他家就有楼了。
　　也就是因为他家有楼，他家的命运和叶素的命运，一下子都改变了。
　　叶素家的楼高，那时是炎热的夏天，楼顶上的风大些，叶素家的人，便端着碗在楼顶上边吃饭边乘凉。叶素先吃完，叶素说，热得受不了，我去河边洗洗。叶素娘说，洗澡找个背静地方，你是姑娘家，别让那些男孩看到。叶素说，好。
　　叶素正要下楼，叶素弟弟也撵上了，说，姐，我也要洗澡。叶素说，你让娘给你洗，我要到洪河里洗。弟弟说，不，我就要和你到洪河里洗。叶素想不理他，但娘说，叶素，你就带着弟弟到河边。在水浅的地方，可别趟到水深的地方。叶素答应了，便牵着弟弟的手，下楼到河边去了。
　　叶素先给弟弟洗，洗好，又给弟弟的裤头拖鞋穿上，就让弟弟坐在河边。叶素开始自己洗，她洗得很仔细，她没脱衣服，是因为弟弟在身后，弟弟是个男人。叶素把手伸进衣服里，开始搓揉肌肤上的汗灰。洪河里的水，清清缓缓地流着，在东南不到十公里的地方，就流进淮河了。淮河的水连着长江，长江最东头，就是上海了。听说杜民就在上海打工，叶素不自主就把眼睛望向河南沿。叶素想杜民，你都到上海几年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呀？

　　日期：2007-03-26 09:21:32
　　叶素正在想，忽然听到堤坝上的村庄里，传出了“杀人了！”巨大的可怖的喊叫声。接着村庄就跟炸开锅一样，大人小孩大呼小叫的。还有人喊，叶素叶素呢？
　　叶素连忙上岸，拉着弟弟的手就向家跑。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她和弟弟刚跑到河堤的半坎上，就听到警车的震耳的声音。警车好像就停在她家的门口。
　　警车真是停在她家门口。叶素和弟弟刚出现，就被几个民警包围了。一个民警说，你们保护好被害人家属，其他人继续寻找凶手！
　　叶素懵了，谁是被害人，谁是被害人家属？看保护的对象，好像就是自己和弟弟。民警叔叔们紧紧地围着自己和弟弟，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黑暗中的动静。已经出现很多围观的邻居，很多人流着泪看着叶素和叶素的弟弟，并不时地向着叶素家的楼顶上张望。
　　日期：2007-03-26 12:41:00
　　叶素想，到底怎么了？楼顶上，楼顶上的父母和妹妹呢？

　　报告，一位民警跑过来说，所长，已经发现二虎子，就在他家的厨房里，已经用刀割断了自己的手腕，气绝身亡。
　　所长长长地舒了口气。
　　叶素不觉浑身一颤。二虎子就是自己的邻居，隔个墙头，就住在自己的东边。先前和叶素父亲的关系很好的，就是叶素的父亲盖平顶房后，俩家成了仇人。在淮河沿洪河沿，农村在宅基上还存在很多风水迷信，同在一块宅基地，房子在不同位置要讲高低的。西边的不能比东边高，南边的不能比北边高。叶素家在西边，二虎子家在东边。叶素爸爸盖平顶房，因讲究美观，就高了点，超过了二虎子家的房子高度。二虎子就说叶素爸爸欺负人，不讲规矩，房子盖那么高。叶素爸爸说，我想盖高，有本事不让你盖高吗？二虎子认为叶素爸爸是笑话他没本事，大吵一顿后，咬牙说，好，你盖好了，你将来不是还盖楼吗？你能盖，不见得你能住？叶素爸爸说，我能盖，我怎么不能住了？叶素爸爸哈哈笑起来。

　　事情过去好多年，现在叶素爸爸真的盖楼了，二虎子……叶素不敢想下去，她丢掉弟弟，就向自家的楼顶跑去。她爬上楼顶，她惊呆了，父亲，母亲，还有妹妹，都静静地倒在血泊里。
　　日期：2007-03-26 12:4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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