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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深圳高级女白领的真实世界
作者:
廖若星尘
日期:2007-9-3 22:39:00
第一节 我是谁
我是就是一个高级女白领。
我知道我不是属于一个大众的群体。常常听到看到许多人会议论我这样的人,抱着种种猜测和好奇。有羡慕,也有嫉妒,还有不以为然。很多时候我选择沉默。
我在同学面前很少提及自己的发展情况,他们还当我是那个天真的姑娘,过着一般的普通生活。我在同事面前,很少提及自己的个人生活,他们只当我是严厉的领导、勤恳的下属。我在客户面前,更少暴露自己的一切,他们就当我是能干、可信赖的合作伙伴。我的社会身份就是一个高级女白领,一个不被周围人完全了解的人,也不需要周围的人了解,这样也许更简单和轻松。
在大学毕业后,直到不久以前的这些年里,我的发展被一些人看作“传奇”,虽然我自己不这么认为。因为我知道自己付出了什么,抓住了什么,应该得到什么!不过,我真的很累,身体上和心理上。所以,现在,我暂时从名利场上撤出,要好好休息一阵子。享受一下生活......顺便,在这里讲讲故事。也许大家有兴趣听听。
我先介绍一下自己的基本情况吧。女,30岁,在一家外企任高级职务。薪酬:基本工资15000元以上/月,效益工资看业绩,有时1W以上有时几千。有一套80万左右的房子,一台20万左右的车。我平时穿着阿玛尼、宝姿套装,手拎LV、PRADA、DIOR的包,但我不用SKII的化妆品,因为觉得比较适合更老的女人。没错,虽然我30了,但不希望自己是个老女人。这只是在生活中。在工作中,我宁愿变老些,更容易得到同事的尊重,客户的信任。
我长得并不十分美丽,但是看着比较顺眼。从小我就这么认为。大学以前,我并不十分关注自己相貌,也绝少听到赞美。大学期间,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工科性质,男多女少,我似乎还有了市场。有不少男同学追求。但面对夸我长相的追求者,我常说:“你眼神儿不太好吧!”工作中,升职太快,就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这个社会,女的不要混得太好。能力常常被质疑。随时给你扣个污七八糟的帽子。有时被很诚恳的同事告知,我就很诚恳的告诉对方:“不要低估了那些男领导们的审美品位!”大学毕业以后,在这个中国美女云集的城市,我完全没市场。赞美由“漂亮”转为“气质”,很含蓄也很真实。最后一个追求者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还是别人介绍的。具他事后回忆,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他很沮丧,心想那个介绍人真不够朋友,推荐长成这样的女的。
从小学习算优秀,但很少拿第一。不是极端刻苦的那种,但也很努力。上的大学是重点,但不是一流的。大一就过了四级,其后三年都没能过六级。毕业时也去考了一下研,没考上,就再也不考了。工作以后,也没空读书了。准备以后花钱去读个研究生,或者留学。
说到生活爱好我还算是有点情趣的人。音乐、旅游、看书、打游戏......
喜欢的音乐很多,除了民歌和太古典的。一般是在开车的时候听,看风景划过,音乐声中,思绪飘然......尤其是在高速公路上,真是一种享受。
喜欢的书也很杂,除了言情、说教类的。最喜欢人文历史、地理、名著,也看宗教、天文等另类。不过太忙了,一般是坐马桶的时候看。身体和精神都酣畅淋漓,痛快!
去过中国很多地方,大城市多是因为出差,特别的城市才算旅游吧。对中国西部地区最热衷,西藏、青海、四川、云南,都抽空去过了。丽江就去了几次,不过现在不太喜欢了,小资情调太浓,有点作秀的感觉。国外就去过东南亚这几个,HK去得最多(也不算国外吧)。再远点就没时间了,看今年能不能腾出空来。
喜欢打游戏,不打复杂的电脑游戏,实在没空。顶多玩玩趣味小游戏。去游戏厅打最过瘾。中午趁吃饭间隙,溜去打一二十分钟。混在一群流鼻涕的小孩中间,最爱玩赛车,撞得稀哩哗啦的,(在现实生活中,我却从不抢道开快车)打完游戏,在下午班的最后几分中踱进办公室,道貌岸然的样子,谁也不会想到我刚和小屁孩对练完。
25岁以前,社会形象还不怎么注重。下了班喜欢和朋友泡酒吧,抽薄荷烟(象征性在口腔里打个转就出去了),喝威士忌(得加几倍的雪碧)。25岁以后,嫌酒吧太吵,在KTV里过了十点就犯困。如果没有应酬,就赶紧回家,洗澡钻被窝,冬天会泡在浴缸里胡思乱想一阵。躺在床上,漫无目的地按着遥控器,几十个台轮番转遍,虽然不知道看了些什么,但安安静静的挺舒服。
就象陆陆网友所说,我这样的情况该很愉悦吧。但事实是,我很多时候累得象头驴。我又不是二奶。每一分钱都是用血汗换来的,承受着巨大的工作量和压力!
俗话说“商场如战场”。还有一个共识“战争,让女人走开!”身为女子,我没有男人强健的体魄,却要抗着重型武器行军千里不能掉队;身为女子,我没有男人坚韧的勇气,却要冲锋陷阵奋勇杀敌。好多次,我实在走不动了,却身不由己,因为有太多责任;好多次,我实在害怕,但无法回头,因为退缩只会付出更多代价。确实很钦佩那些真正的女强人,在中国传统压力下的能那样生存,真的很不容易!我虽然还差很远,但仅仅体会一二,已令我倍感辛劳。
第二节 一天
我的一天通常是这样开始的:早上闹钟一响,不管多不情愿,也得立刻翻身而起。
十五分钟内盥洗、换衣(头天晚上就会准备好)、化妆。下楼,车库,发动,五分钟。出了门在顺路的豆浆店打包一杯豆浆,三分钟。开车三十分钟到公司,一路喝完豆浆。
进了公司直奔自己的房间,立刻打开电脑,开机运行的几分钟,看秘书头天留下的便签纸,上面是今天的各种会议、预约等安排。电脑正常了,先打开邮箱。这时候秘书会走进来补充几句。我一边哼哈着,一边看邮件,一边脑子里把当天的工作排了个顺序然后陆续有同事进来,有报告要审阅的、文件须批复的、工作得汇报的......
因为早上在家没来得急解决肠胃、膀胱等问题,这时已经有点急迫了但是当一个人出去了,我的屁股刚离开椅子一厘米,另一个人又进来,只好又坐下。长此以往,既肾虚又便秘。直到我实在忍无可忍了,也不管有人在说什么,起身就往外走,对方也不知道我干嘛,就跟在后面继续唠叨。当走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如果是女同事,我会邀请她一起;如果是男同事,我只好含蓄地说“你看,我得那什么一会儿,待会儿再找你吧”,对方一般很尴尬。卫生间分里外,外间有面大镜子可以整装。这时,通常会有几个女同事聚在这里。我打过招呼就冲进里间,一边解决身体需要,一边还在盘算今天有哪些事得向领导请示的。外间不时传来阵阵欢笑“啊,你今天的口红颜色真好看!”“哎,你这件衣服是在哪儿买的?”“告诉你们,太平洋这段时间买200赠50呢!”......我却只有一个念头“咱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一个上午,中间还穿插着一些电话,当然是用肩膀夹着听,好腾出手干别的。肩部肌肉已经劳损得厉害,还有严重的耳鸣。至于辐射的危害,算内伤,暂时还看不出来。
一晃就到中午了,不够忙的时候才有空出去吃饭但多数时候还是有做不完的事情,饭也没空吃。下午预约好的会议又得准时到。所以会请秘书代买麦记或肯记的套餐。算计好路上的车程,在最后一分钟抓着餐袋冲下车库。路上一面开车,一面啃着汉堡,一面交代着身边的助手打开手提电脑,告诉一会儿会议用的文件中,第几页第几行须做修改。刚想端起可乐,电话又响。客户问“什么时候能到啊?”“快了快了,不好意思啊,有点堵车,对不起了,多包涵……”下午通常会议比较多。有时赶场一样。从这个城市的东边窜到西边,又回东边,非常能锻炼人的方向感。
昨天看过一帖,说“3000-8000收入的女白领90%有变态的心理”,很不以为然。要说心理问题,或多或少每个人都有,哪儿那么容易就变态了呢?!老实说,一个不懂生活的女人,也很难在事业上走得更远。因为,生活和事业的睿智是相通的。当别人欣赏你人格的时候,才会真正信任你。也就是说:先“做人”后“做事”。一个邋里邋遢的性格怪异的女人能成为高级白领,那是电视剧的夸张。我认识的不少这类女性,都是装容得体,细腻谦和。有空以后也讲讲她们的故事。
其实做高级白领的工作最痛苦的并不是身体上的疲劳,而是精神上的压力。有肩负责任的压力、实现目标的压力、违逆天性的压力。也许前面两个压力好理解,也是我愿意承受的。最后一个压力才是令我倍感焦虑的根源。说到违逆天性,也许人在年轻的时候,是不能完全理解的。比如,爱情,很多人在30岁以前是不知道自己究竟要的是什么样的。事业也如此。
无数大学毕业生在走上社会的一刻都是茫然的,自己究竟能干什么?适合干什么?要想准确给自己定位,是很难的。我最初给自己的工作定位既具体又模糊。具体的是:1、必须和大学所学专业相关;2、必须能保证在这个竞争激烈的城市有饭吃有房住。模糊的是:1、30岁前当个经理;2、成为经济独立的女性。在比较长的时间内,我一直以此作为努力的方向。也颇有成效。虽然目标并不清晰,也仅仅停留在物质层面。但有目标总比没目标好,何况先填饱肚子再有力气谈发展。
但是逐渐随着低层次需求的实现,随着对社会的理解,随着内心的成熟,我逐渐发现自己的天性与工作之间的冲突。最核心的冲突是对虚伪的人际关系的厌倦和不适应。当人的社会职责日益丰富时,与之交道的人也会呈级数增长,构成了复杂的人际关系网。这张网如同曹雪芹笔下的风月宝鉴,表面是温情脉脉,背面是功利残酷。我很明白,人不能改变社会,就必须去适应社会。我也明白,经济活动的基础,就是人与人的活动。我努力使自己在行为上符合这一准则,但我很难在感情上完全认同。我厌倦觥筹交错的酒桌、锱铢必争的谈判桌、拖沓含蓄的会议桌.....
既不美貌、学历也不高、更无家世背景,赤手空拳的发展经历,我来说说吧。
第三节 毕业
从大学毕业前夕开始说起。
找工作的时候,奔南方的人最多,尤其是这个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总是以其神秘的光环吸引无数希望实现自我价值的青年。我也不例外。当时我也有一些其他的选择:一是回老家,由父母安排一个稳定可靠的工作;二是跟男朋友去他的家乡,由他父母安排;三是留校。
我的父母在老家不过是国有企业的职工,一辈子老实巴交的,鲜有可依赖的关系。况且年事已高,很难给我有很好的安排。之后我到特区,曾收到过感情内向的父亲的一封信,至今想来都令我心酸。信中说:看到你和你的同学挤上南下的火车,想到你将面临的困难,我却无能为力。爸爸心里很难过。都怪爸爸没有本事,不能给你提供很好的条件......
我那时交往的男朋友对我倒是一片真心,家庭条件也比我稍微好一点。他父亲安排他进当地的机关,是不同意他外出打工的。而且他们也积极为我活动,可以进一个事业单位。我父母也是支持的。也许是骨子里的不安分在做怪,也许太年轻而相信"岂在朝朝暮暮"的爱情,也许害怕去了他的家乡只能依赖他而失去自我,我最终选择和他在站台洒泪而别。
说到留校的事,回忆带点恶心,但正促发我下定决心自己闯出一条路。对于一个本科生来说,留校是非常困难的,名额少得可怜。我本来没想过。可是有一天,我被系某领导请到办公室。还记得天气有点热,我穿得也比较凉快。办公室里只有领导一个人。他请我坐下后去关门的那一刻,我就有些不好的感觉。他坐到我旁边,先很堂皇地介绍了一些关于留校的若干规定,然后是对我的能力表示欣赏。“但是”,老家伙似乎咽了一下口水,“你知道,你的成绩并不是最优秀的,比如英语就不够好,和学校的要求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但是”,老家伙突然拍在我肩上,还使劲捏了两下“我会尽力为你争取的,成绩不是唯一标准嘛.....”我当时先是一愣,即而怒火中烧,他再说什么也没听进去,很想扔个什么东西砸他脸上。但我坐着没动,毕竟社会经验还有限。幸好他也没什么进一步的举动,否则我也许会做出激烈的行为。之后某一天,我在一个公共场合对这位领导说,我已经找到工作了,感谢他的关心。他还装出笑脸,够难看的。
第四节 涉世
其实我到这个城市的时候,并没有工作目标。
我还是义无返顾地来了,拎着一个小箱子,装着几件衣服和简历。还有父母给的几百块钱。没地方住,我寄宿在一个大学死党的公司宿舍。她有正式的接收单位。但集体宿舍的条件比大学也好不了多少。我们两个人挤在一张单人钢丝床上。这个城市仿佛没有四季,只有夏天。半夜两个人常常憋出一身汗。
白天她去上班,我去找工作。找工作的旺季已经过去,没多少单位要人。要人的单位先看你是应届毕业生,就不想多谈了。再看你是女的,又问有没有户口,更没戏唱了。我就这样一次次被拒之门外。烈日炎炎下,我沮丧地在城市中徘徊,汗手已经把简历捏得软塌,那些高楼的玻璃幕墙依然折射着令人头晕目眩的光芒。实在走不动了,就坐在街边,在车海的尘嚣中发呆。
一直找不到工作,光靠父母给的几百块钱维持生计。早饭省了的。中午在街上吃一份最便宜的盒饭。晚饭回到同学的宿舍煮点稀饭。有时她会给弄点菜,有点油盐就能吃的很香。坐车很贵,能走就走,坐车也不能选空调车。手机、CALL机就更没有了。如果有单位通知我面试,会打到我死党的公司,晚上她回来告诉我。我的穿着也很寒酸,两身稍微正式的衣服是家里做的轮番穿。鞋只有一双,大头皮鞋,冬天穿还行。夏天就只当是在给脚做桑拿。
不过再怎么难,我从未打过退堂鼓。我一直坚信“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空乏其身形.....”我也早就听说,这个城市每个成功者背后都有坎坷的经历。何况我也不算什么,好歹有地方住,有饭吃,比许多人都强了。最主要的是,对自己有信心,困难都是暂时的。
当口袋里只剩下最后几十块钱的时候,我找到了一份文员的工作。但和所学的专业无关。我很满意了,因为他们提供宿舍,至少不用连累我的死党。说是文员,其实就是打杂的。公司小,职责也没那么清晰。凡是别人不干的、没空干的事情就是我干的。打字、收发传真、清洁、送资料、倒茶送水......
宿舍是一套房,一人一间。但是我那间是没有装修的。水泥的天花和地面。灯也没有,家具就更没有了。也没有纱窗。我买了一张几块钱的海绵垫子直接铺在地上,舍不得买枕头,枕着衣服,盖一块家里带来的小毯子就睡。晚上蚊子、蟑螂、老鼠都来光顾,我也没往心里去。
虽然工作是很低层次的,也用不上什么高深的知识,但我还是很努力的干。并在其中体会到可以学习的东西。比如发传真,有人发了就发了(我的很多下属就是这样)。我会想到过几分钟后打给对方确认一下,有时候对方不一定收到了,或者会不清楚,及时确认是很有必要的。又比如送资料,我会先看看要去哪些地方,计划好一个最有效率的行程,这样可以提早完成任务。在比如倒茶,我会先问问其他同事客人是什么身份,然后选择相应的茶。冷热要适宜。端给别人的时候要用“请”字,并抱以微笑。即使是很简单的工作,也可以发挥。
在作文员的日子里,我始终没有放弃回到本专业领域的念头。毕竟学了四年,总有一股将理想付诸时间的欲望。况且,没有专业背景,发展的基础就大打折扣。所以工作之余,我很留意本专业行业的动态。收集报纸上的相关信息,并做了笔记。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那么坚信,终有一天,我会回到本行业。尽管当时的处境和理想有那么大的差距。
后来,公司调我去市场部跑业务。首先要做的是熟悉公司业务。别看这家公司小,业务范围还很杂。从五金到建材,从装饰到小型机器,五花八门。总之什么挣钱就做什么。在短时间内,是很难搞清的。而要能跑业务,还是有一定社会关系基础的人比较合适。对于我这样的黄毛丫头,连门都摸不着。只能先跟在经理或老业务员后面拎包。
跟班了一段时间,同事会分一些客户给我独自去跑。但是业务员的收入是拿业务提成的,优质客户他们是不可能分给我的,剩下的都是属于碍于老板朋友推荐的情面,或是跑过很久都没什么进展的。老实说,在当业务员的几个月里,我几乎没创造业绩。这令我很受打击。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的能力。
有一天早上醒来,浑身发烫。病得起不来。躺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望着窗外天空一片惨白,极度消沉的情绪如潮水般将我吞没。我就那么不吃不喝地躺着,想了很多。想自己来这个城市是错是对,想自己到底该怎样走下去......躺到下午的时候,我又饿又难受,脑袋也晕晕的。忽然有人敲门。我挣扎地爬起来开门。原来是另一个同事的母亲,暂住在宿舍里。大妈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说“孩子,我看你一天都没出来,是不是病了。来吃碗面吧。”我顿时哽咽,其实我和她并不熟,她居然这样关心我!面的味道真是好极了,有肉、煎蛋、青菜,还有我的眼泪。
那碗面真是有奇效,不但爽快了我的肠胃,还减轻了感冒的症状。更主要令我想明白了两件事:第一,身体很重要,我不能再生病了。病了不但面临失业,也会打垮人的意志;第二,只要还能吃能睡有活干,我就不能离开,我不愿做一个失败者。根据以上两个指导方针,我开始锻炼身体,每天跑步半小时,并且开始洗冷水澡,坚持了半年。至今都很少感冒了。继续边跑业务,边留意本行业动态。
第五节 入行
终于有一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招聘启示。
公司的背景并没介绍得很清晰,但正符合我的专业。而且,招收的职位有一定的专业性,并非普通的文员。我迅速寄了简历过去。等了一个星期,才收到面试的通知。
这家公司在这个城市的标志性建筑物里办公。以前只是路过,进去才发现很气派。光电梯就若干部,衣着鲜亮的男女匆匆进出,都市味儿很浓。去到公司,才知道只是笔试。一个大会议室里坐满了应征者。题目有理论也有市场了解,还有一些分析题。因为一直有准备,我答得挺顺利。
走出大楼后,我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信步走上附近的一座人行天桥。天桥下是这座城市最核心的交通动脉,车流量最大,两旁的大厦也最多。我望着刚走出的那栋大楼,它是那么鹤立鸡群般高傲。又象两只绿毛毛虫相拥而立般可爱。我对自己说,我要来这里上班,一定要进这家公司。
其后又是焦急的等待。等待中,我收集了一下这家公司的情况。这家外企进入的时间不过一年,还处于发展初期。有一些业务开展中。
一周后,通知我去面试。等候的人还是有很多。这次见到的是部门经理。HK人,挺亲和的。交谈的内容比较模式化,无非经历啊,市场啊之类。唯一让他感到惊讶的是,我能说出公司当前的几个重要业务,并指出有哪几个竞争对手。他似乎有了兴趣。最后,他说:“我们的工作很辛苦的,经常要加班。”“没问题!。”“而且,因为你是新手,我们可以给你的待遇不超过1000块。”“没问题!”“我们公司对人的要求很高,经常要淘汰人。”“没问题!”.....“你怎么什么都没问题?”“我真的什么都没问题,只要您能让我做!”“为什么?”“因为我就想做这行,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之后又经过了第三次面试,前后总共持续了一个月,我才得到入职通知。后来我才知道,那次招聘公司只准备要5个人,却有1000多人应聘。我估计有一半的人是公司看不上,剩下一半是看不上公司的(待遇太低)。但我仍然觉得自己很幸运,倍感珍惜。它为我开启了一扇通往本专业的大门,这让我心里塌实下来。
刚进公司那会儿,真是兴奋。我所在的部门主要负责业务中的专业部分。为每单业务提供专业的分析和建议。部门里以资质划分人等,助理、一般、资深、初级管理、高级管理。我是助理级,不能单独工作,主要给老员工打下手。收集资料,整理文件。也参与讨论,但没有发言权。也参加和客户的会议,但主要负责拎电脑包。可以学到的东西太多了,而且我又那么感兴趣。
收集资料时,我觉得重要的,会复制一份自己保存,作为个人的学习资料;整理文件时,我会仔细阅读,不明白的就问同事;开会时,我做好详细的记录,虽然不能发言,我还是积极思考,并把自己的想法也记录下来,暗地与同事意见做对比。只要部门有事情没人做,比如去哪儿拿个资料的,我都会屁颠儿地抢着做。有空我就翻阅公司以往的文件,或者练习各种工作所需的电脑软件。下了班如果没有加班任务我也不急着走,而是在其他加班同事的身边晃悠,问别人是否需要帮忙。哪怕就是帮别人装订文件,我也很积极。因为可以乘机问很多问题,别人这时也比较有耐心说。
我象上了发条一样,停不下来。我不想给自己太多时间,年轻的时候不搏一把,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虽然工作上很满足,但是经济依然很拮据。新公司也提供宿舍,但还要从工资里扣200块当住宿费。早饭还是没舍得吃,中午5块的盒饭,晚上熬粥喝。走路上下班,大概是两站路(不过这个城市一站路顶内地城市的两站)。宿舍也是一个套间的。我资质低,没分到房间,只能睡在客厅里。幸好有张钢丝床,总算不用睡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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