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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福、财运超越胡雪岩--清末的徽州商王
作者:
伊尓根觉罗
日期:2012-5-8 23: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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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奉天尚阳堡与黑龙江宁古塔齐名,是清朝在关外的两大发配流放地之一。民谚有云:“一入尚阳堡,性命十有九难保,一入宁古塔,情愿地陷与天塌。”
有清一朝以来,罪犯宁愿受杖刑,冒断腿残废的危险,也不愿被发配到关外与披甲人为奴。而一但甄实已被发往关外苦寒之地,犯人家属通常都会在送别之际焚香恸哭,权当生祭。只因这两个地方都在极北的地方,路途遥远,身故之后尸身万万无法运回来,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都无法与亲人再见一面了。
然而就是在这虎狼生惧的地方,竟于大清末年出现了一位商界奇才,短短十年间,以茶发家、以盐立业、以粮济万民、以丝惊天下,称雄商海,聚金拢银数以千万,当时纵横商界的晋商、京商、洞庭商帮、龙游商会无不甘拜下风,并以身家性命力拼洋商,保住洋务运动的星星之火--上海招商局,而后又能于功成之际,决然身退,携妻小远赴海外,终得全始全终。民国时兆秩裕作《明清商贾奇闻录》,将其排名“财神”胡雪岩之上,称为“一代商王”。
此人出身甚是低微,乃是同治年间一个被流放发配尚阳堡的犯人,原籍徽州歙县。
第一章(上)
有一个山西人姓常,家住太谷县,为人最是老实,在家里排行老四,年过半百,乡里乡亲都称他“常四老爹”。山西号称全省皆商,像常四老爹这样老实巴交的人也做了点小买卖,也亏了他没有半点恶习,省吃俭用积攒了二十多年,竟落下一千多两银子,又想方设法借了一千两,一共凑了两千两银子,兑了个盐池,打算下半辈子就靠着卖盐过日子。
没想到运气太坏了,就在当年,已经久旱无雨的山西从惊蛰开始就下起了瓢泼大雨,三天一小雨,五天一大雨,直到秋分还是阴雨绵绵。养盐池的人不怕天旱只怕地涝,像这样的雨,通省的盐户没一个不叫苦连天,盐粒的收成还不到往年的十分之一。
别人还好说,虽是不赚钱,靠着往年的积蓄还能勉强维持生计。常四老爹则不同了,他的盐池有一半是向人借欠而来,债主都等着秋后算帐,有的要抽本银,有的要拿利息,家里面整日闹的是沸翻盈天。
最要命的还不是欠了人家的银子,而是欠了国家的盐。按照清制,盐池的产出里必须有六成是“官盐”,到期按足量交兑官府,其余四成的“散盐”才能卖给持有盐引的盐商。
如果遇到个廉洁爱民的官儿,遇到这种天时,不但要上报灾情,而且会主动斟免各种税赋,奈何这一任的太谷县令是个只知抽鸦片的“万事不管”,县衙的一应事务全都交由他的大管家与刑名、钱谷两位师爷打理。这几个人心黑手狠,根本不看天时,一纸公文下到各乡的盐场,咬定了牙必须照去年的收成上缴“官盐”,少一两也不成,到期不交就要没收田籍,并抄没家产充公。
常四老爹见到传抄的公文,火撞心头,一口血吐出来,人晕了过去。被人抬到家中,请了郎中来看,说是急火攻心,还不要紧。
身子虽是不要紧,摆在眼前的银债和盐债却是躲不开的一个坎,只得请了几个本家亲戚来商量如何度过难关。众说不一,其中一人出的主意还算靠谱,常四老爹也是按照他的指点去做的。
主意其实也不算高明,常四老爹先是摆了一桌酒,将所有债主请到,请求将债务延期三个月,倒时不还,情愿将盐池变卖还债。然后又用常四老爹的房产作抵押,借了一笔两百两银子的高利贷,用这笔钱作本钱,常四老爹带着几个人出关直奔关外的营口盐场,打算贩运海边盐场的海盐来抵官盐,顺便赚上一笔偿付银子的利息。这样虽然还是要欠空不少,但总比破家要强。
这把算盘打得不错,从山西到奉天也还算顺利,在营口盐场找到了接洽的卖家,以三成公盐七成私盐的价格买了一批上好的海盐,雇了三辆大车,打算一路上行些贿赂夹带出关,没想到在山海关前,又遇上了麻烦。
山海关是扼守关内外的重镇,一向驻扎三品的总兵,总兵之下尚有四位守备,把守关门、盘查商旅、收缴行税的细务就由这四位守备负责,每人负责春、夏、秋、冬中的一季。
照例能分到秋季守关的那位守备必定是总兵面前一等一的红人,这是因为秋季来往于山海关的商家几乎等于其他三季的总和,油水自然丰足。然而今次的这位李守备却与前几位不同,不但不要贿赂,而且查验极严,稍有夹带查了出来,轻则罚个倾家荡产,重的要在关门处枷号十日,百十来斤的大枷戴在身上,十天里只能站在囚笼,每天只有一勺稀粥,说穿了其实就是将人慢慢地磨死。
连着枷死了三个人,没人再敢冒险了,凡是带了私货的大车队都在关外不远处的凌海镇打尖歇脚,一面商量怎么办,一面也是在观望形势。
但是常四老爹等不起,他与债主约好了三个月,而且借的高利贷也是三个月。就是现在即刻启程,也要快马加鞭才能赶回去,这一耽误,哪怕是晚到一天就算前功尽弃,运回了盐,也挽不回破家毁业的厄运。所以他忧心如焚,天天跑到关口前去打听消息。
十月底的山海关已经起了朔风,眼看随着风来就是一场大雨。凌海镇紧挨着海边,风起得特别大,一溜街上的幌儿都被吹得七零八落,两旁开大车店的老板伙计们忙不迭地沿街拣幌子,引来路沿上闲坐的一帮子穷汉大声的哄笑。
在大车店里也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只是他们要比那些在北风中等着雇脚的家伙舒服许多,大车店尽管赶不上客栈,但至少不受风吹雨打。店门里的几张砖头凳上坐满了车队的骡伙计,边不紧不慢地喝着大碗茶,边操着天南海北的方言扯皮聊天。
“我说,这嘛时候能放行啊,家里老婆孩子还等着我回去过水官节。”
“嘿,别是你自己想老婆的热被窝了吧。”
“傻贝儿,一出来仨月,你不想老婆?”
一言既出,大家伙一阵哄笑,一个年岁稍大的中年伙计叹口气:“水官节……嘿,都说水官解厄,啥时候帮俺们解解眼下这场围。”
一句话说得四周围静下来,人人都怔着出神。只是这沉默很快就被店外的哄闹声打破了。
“快去看啊,又枷人了。”
“去看看,去看看。”
好几拨人分别从道两边的几个大车店里拥出来,奔着北面的街市口而去。
这边有几个骡伙计也要往外走去看热闹,冷不防一个黑铁塔般的身影挡住了去路,打头的伙计连忙陪笑:“刘把头,您这是……”
那黑汉子把牛眼一瞪,翁声翁气地道:“你们要去哪儿?”
伙计把身子一矮:“去……去……瞧瞧热闹。”
“放屁!老爹急得要上吊了,你们还有心去看热闹?都给我滚回屋去。”
“是、是、是。”几个伙计连个屁都不敢放,一迭声地答应着,磨过身就往后院走。
“等着。”黑大汉又是一声喝,“看见老爹了吗?”
伙计们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去哪了呢?”黑大汉自言自语,瞥了一眼窗外阴沉下来的天色,粗豪的面容上也现出一丝忧色。
日期:2012-05-08 23:43:20
第一章(中)
距凌海镇南边不远是一处十里长的乱石滩,海滩上都是粗励的尖石,一向少有人来,像这样风雨欲来,这里更是应该一眼望不到人影。但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竟有一个人步履蹒跚地走在海岸边,不时停下来,望着大海对面叹上口气。
“棋差一着满盘输,输了,完了。”他长吐着气,仿佛要把一腔的郁闷都吐出去。
“唉!”走到一处高出海面数米的巨石旁,那人呆立了良久,终于一跺脚,向上爬了几步,来到岩石顶上,双手拢在一起,对着海面高声呼喊:“玉儿,爹对不住你,爹没用!”喊过几声之后,做势就要往海中跳。
“等等!”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到把这要跳海的人吓了一跳。他身子一僵,缓缓转过身来,这才看清叫住他的是个年轻后生。
那后生也看清了眼前要跳海的这个人,见他五十多岁,胡子头发白了一多半,再配上一身的短衣襟和一双长满粗茧的大手,肯定是常年在外跑买卖的生意人。
后生一抱拳:“这位大叔,我要是没看错的话,您怕是想不开要跳海吧。”
这老者就是常四老爹,方才他到关门口去打听,正赶上也是一伙儿贩盐的客人在米袋里夹了两千斤的私盐被搜验了出来,好话说尽,还递上一百两银子的好处,怎奈那李守备脸黑得像墨汁,一声令下,所有货物没收,商队的骡伙计每人重打四十,两个管事的商人各被枷号十天。常四老爹一见之下,觉得这一次肯定是在劫难逃,不由得心灰意冷,走着走着到了海边,便起了轻生的念头。
现在被一个后生子叫住了,他也抬眼打量了一眼来人。就见这后生眼里含笑,虽然貌不惊人,但眸子一闪却十分有神,好像四面八方的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常四老爹也是阅人无数,一瞥就知道这后生不是歹人,想了想“扑通”一声便给这后生跪了下来。
那后生粹不及防倒吓了一跳,连忙闪身避开,伸手来搀:“大叔,这可使不得,您有话就请说,何必这样。”
常四老爹不肯起来,哽咽道:“年轻人,你说的不错,我是要自尽。可我方才糊涂了,没有交代后事就死,倒累了我身边的人。”
说罢他从怀里拿出一只铜哨;“我叫常四,是从山西来的商人,车队就歇在前面镇子里的来福记。伙计里有个黑大个是我干儿子,绰号叫刘黑塔。小伙子,我拜托你,拿我这支哨去找他,就说我死了,让他不必找尸首,把货就地卖了,不管多少钱,拿回山西去还给借给咱银子的人。然后把我女儿接着,找个地儿过安生日子……”说着说着,常四老爹眼泪落了下来。
那年轻后生也面容一惨,劝道:“常大叔,你不要想不开,谁没有走窄了的时候,关二爷还走过麦城呢。您且放宽心,不管什么事,总有法子不是。”
常四老爹连连摆手:“唉,这次我是看清楚了,过不去了,过不去了。”
后生见他这样,怜悯之下倒是起了好奇心,追问道:“到底什么事呢?”
常四老爹本没心思讲自己的事情,但转念一想,既然求人家捎话,也不能吞吞吐吐什么都不说,就简要地把事情经过讲了一番,末了加了一句:“可怜我这一辈子做生意从不欺心,这世道是真不让人活啊。”
后生心里有数,这个李守备新官上任,升官的心比火炭都热,是一心要拿走私行商的身家性命来染自己的顶子,想从他这里出关,真是千难万难。不过他还有一句话要说:“老人家,这么说你只是发愁进不了关,不错我也知道这个李守备不好对付,但眼下已是九月底,再过一个月另一位肯吃贿赂的刘守备就要来了,现在凌海镇上不走的那些商队,十有八九都是在等他,你何不也……”
“唉,我要是也能等不就好了嘛。”常四老爹连拍大腿。
这下后生才恍然大悟,眼前这个人和他的商队竟是一刻也容不得功夫,非要马上进关不可,否则就有家破人亡的危险。他的眼里忽然一亮。也不去接常四老爹一直伸手递着的哨子,背着手走了两步,低眉敛目沉思不语,随后又抬眼仔细地盯了常四老爹两眼。
后生的这番举动倒把常四老爹也闹了个满怔,心说这是怎么了,瞧这年轻后生倒好像比我的心思还要重。
过不多时,后生点了点头,仿佛下定了决心,再次来到常四老爹的面前,一拱手:“对不住,这口讯我不能帮您老带了。”
“这、这是为何?”
后生微微一笑:“因为大叔你不必死,我有办法让你把货物带出关。”
常四老爹先是一惊,但马上就想到这是后生的一句托词,想来也是好心,打算先稳住自己,再慢慢来劝。他是绝了生念的人,只是淡淡一笑,也不搭话。
那后生倒是有些诧异,但他最是机警不过,脑子一转就已经明白了常四老爹心中所想,知道自己出言太急,话也说得太满,难怪难以取信于人。
“常大叔,我的办法也不是万无一失,但是只要你愿意试,总还是一条生路。况且我也不是一无所求。”
常四老爹这才认真地品了品他话里的意思,觉得不想是在玩笑,迟疑开口道:“你、真的有办法?要多少银子才行?”
后生道:“花不了几个钱。”
“怎会……”
“这先不提,我先说说我的条件,要是能行,咱们再说出关的办法不迟。”
常四老爹点头,倒不知这后生有何条件,如果是银子,百八十两倒是不成问题,再多了却也头疼。
就见后生微微一笑:“方才大叔说你的车队要夹带私盐入关,我想请你再多带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后生子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你!”常四老爹吃惊不小,“你要出关,何须我将你带出去,自己到关口径直出去就是了。”
后生不动声色:“这关外几百万人,有的能入关,有的就入不了关。如果真的像大叔说的那样,我能如此轻易就入关,还用提这个条件吗?”
日期:2012-05-08 23:43:45
常四老爹只是为人老实,可一点也不傻,听到这里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失声道:“你、你是流犯?”
后生没言语,只是将自己的裤腿向上一拽,露出脚踝,靠外侧打着一个黑色三角的烙印,这正是流犯的标记。
常四老爹看得清清楚楚,倒抽了一口凉气,连连摆手:“年轻人,你简直是在开玩笑。我不帮你,只是死我一个,帮了你要死全家,这如何使得。”
也难怪常四老爹大惊失色,大清朝有极为严苛的《逃人法》,立国之初还仅限于各王府、旗主的逃奴,后来推而广之,连流犯也包括了进去。这《逃人法》最凶蛮的地方就在于,对窝主和帮助犯人逃亡的帮凶,处罚比“逃人”还要严厉,主犯必定斩首,家属充作官奴,家产一律充公。施行以来,有些奸恶之徒甚至冒充逃人,假意四处借宿,然后同伙再借机敲诈,非将人弄得倾家荡产不可。
远的不提,就说现下,如果有人见到常四老爹与一名流放犯在如此偏僻的地方交谈,安上一个“密谋逃亡”的罪名,也是不得了的。
常四老爹正是想到这一层,甚至还怕眼前就是个“仙人跳”,自己本来已经山穷水尽,万一再摊上这种官司,家中的妻小都要受连累,那可真是死不瞑目了。
后生见常四老爹吓得嘴唇都发了白,一时倒也愣住了,想了想才道:“常大叔,你别害怕。我也不瞒你,我姓古,名叫允源,表字汉升,是安徽歙县人。五年前我在京里摊了场官司,发配到关外。细的也不说了,我在关外一待五年,什么走私的法子都看过了,就说这贩私盐,我想出了一个绝佳的法子,就连如何混在你的车队里出关,我也有牢靠之策,只要你点头答允,就算把你我二人都救了。要是不答应,我也不能勉强。”
常四老爹始终在摇头:“不行,不行,我还是那句话,无论如何我不能连累家里人。你既然是流犯,我的事情也不敢拜托了,就此别过吧。”
听了这话,那叫古允源的后生眼光黯淡下来,掉头向镇上走去。走几步再回头,见常四老爹还是站在礁石上,眼睛望着海面,显见得死意未息。
古允源心中想,这是能救人而不救,说起来还是造孽。自己在千里之外尚有牵挂之事,何不行此一善,就当积德也好。
一念及此,他又往回走,扬声道:“大叔,你先下来,我有话说。”
常四老爹并未转身,只是暗哑着嗓子道:“我是将死之人,你就不要连累我了吧。”
“既然常大叔怕受连累,我也不敢再求。只是那私盐入关之法,大叔可要听听。”
常四老爹闻言一震,缓缓回头:“我不帮你,你还要将那法子告诉我?”
古允源不在意地一笑:“我又不是商人,用不着一物换一物。”
说罢,他干脆也爬上了礁石,伸手向大海里一指:“常大叔你方才要是跳下去,这海就成了催命的阎王,现在它却是你救命的福星。”
“这话怎么说?”
“我这个法子其实也简单得很,你连夜买上三车最新鲜最便宜的活鱼,总共花费不到二、三十两银子,然后将水槽里注满淡水,再将那七成私盐倒入其中冒充海水。外人看你运的是鱼,其实运的却是盐,管教神仙也猜不到。”
常四老爹大睁双眼:“这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法子,真亏你想得出来,好,好!”
“虽是好办法,却有两件事情一定要留意。第一、那鱼只能在到关口前的半个时辰放入水里,否则水太咸,鱼一翻白就露馅。第二、这水中掺盐的事只能找你从山西带来的伙计去做,万不可交给关外的骡伙计,保不齐里面就有一心谋财的家伙去告官。”
常四老爹听得频频点头,忽又想起一事,重皱愁眉:“那入了关之后又该如何,这三大车的盐水若是晒起来,没个十天半月不成,时间上还是来不及啊。”
古允源点头道:“有时间自然可以晒盐,现在没有时间,难道不可以煎吗?”
“不错!”常四老爹一拍大腿。
制盐之法有晒、煮、煎三法,煎盐法的损耗是最重的,但时间却是最快,晒盐法恰好相反,煮盐法则取其中。眼下事急从权,平素不用的煎盐法正好可以派上大用场。
此刻死中得了一线生机,常四老爹自是大喜过望。忽又想起这叫古允源的后生求自己的事情自己却无法办到,不由得大是尴尬,然而要是应承下来,委实关系太大,心中实在难以抉择。
古允源笑了一笑:“常大叔不必为难,我既然将秘诀合盘托出,自然也就不会以此要挟于你,你只管放心入关吧。”说罢,转身就走。
“等等!”常四老爹为人方正,一辈子不曾欠过人情,眼见这后生一走,自己这人情还不亏上一辈子,连忙叫住。
“古老弟,我虽然不能帮你逃进关去,但是你要是有其他事可以托付给我,我自当办到。”
古允源想了一下:“算了,我要做的事,若是能逃入关,自己去做,就算送了命也是该着。但要大叔为我冒险……”他摇了摇头。
常四老爹眉头大蹙:“且不说是何危险,古老弟,这流人逃亡一不小心就是死罪,你干嘛要冒此大险?”
日期:2012-05-08 23:44:40
第一章(下)
“我……唉!”古允源提到此事,又是一声长叹,“我自幼丧父,全靠家慈将我拉扯大,五年前遭此大难,从此与家中音书不闻。前月我听说洪逆的长毛军已经快要打到我家乡了,据说这长毛十分凶残,交战之地人畜不留。”
常四老爹一抬手:“我明白了,你是想回去探望令堂。”
“对,听说当地的青壮年已经扶老携幼纷纷逃散,我母已年迈,家中弟妹尚未成年,不知能否逃脱贼手,我现下心中真是急得像油烹一般。”说着说着,古允源眼中已是流出了热泪。
常四老爹被他这几句话触动心肠,想想自己也是壮年丧妻,因怕再娶不贤,恐叫独生女儿睡了芦花被,因此一直未续弦,吃苦受累将独生女儿拉扯大,那一份辛苦有时半夜想来都心酸不已。将心比心,这姓古的后生为人热诚,又重孝道,实在是个好人,纵然是流犯之身,但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谁有罪谁没罪,又有谁人分得清楚。
此刻他已是有七八分心活,试探着再问:“你说要混在车队中入关,自然已有了万全之策,不知是何好计。”
古允源听他问到此节,已知事情有望,看看左右无人,压低声音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说了一遍。
常四老爹边听边点头,末了两手一拍:“好,好,好。既然如此,我带你入关!”
古允源闻言,心头一震,他倒也没想到,这位老爹竟是如此古道热肠,感动之余倒头便是一跪:“大叔,如果我能顺利入关,必不忘大叔的恩德。要是不幸被抓到了,只说是我自己藏身车队,决不拖累大叔就是。”
“起来吧。”常四老爹将古允源搀扶起来,一时间两个人心中都有感慨。原本是素不相识,片刻之间竟然休戚与共,等于是把彼此的性命都栓在了一起,人世间的际遇却原来竟是如此的奇妙。
“大叔。”古允源叫了一声,常四老爹摆手道:“我身边的后生娃,都叫我老爹,你也这么叫吧。”
古允源依言改了称呼:“老爹,我这藏身之法更要隐秘,除了老爹之外,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常四老爹想想道:“车队中有一人是我义子,就是我方才拜托你去找的刘黑塔,他虽是个粗人,但为人最是忠义。”
古允源马上心领神会,插口道:“是老爹的义子,那有什么说的,只不要让不相干的人知道便是。”
“你放心,不密不成事,更何况这弄不好要掉脑袋的大事,我一定小心就是了。”
古允源又是一拜:“累老爹为我担这么大的干系,我真是……”
“莫说了,莫说了,别说你也帮个我一个大忙,就凭你如此孝顺,也不该窝在这关外等死。只是你现在便要与我回客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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