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龙手札

作者: happyflyland

  日期:2012-5-31 16:38:09
  前言:
  龙究竟是什么呢?它究竟是传说中的生物,还是真实存在的异兽呢?
  如果它只存在于幻想,那为何与其他传说中的生物不同,史书上对龙的描述详尽得能形成完整的生物体系呢?
  ……从它的习性,种类,所在地……甚至生殖方式,都无所不尽其详……

  其实中国历史上对龙的描述经历了一个相当漫长的进化过程,从伏羲时代一直到宋朝,龙的外形一直在变化着……一直到宋代,才形成了我们现在所常见的模样——可为何,我们祖先最早对龙的描述,和西方传说中对“Dragons”的描述,却又如此的相似呢?——要知道,那时东西方之间几乎是没有任何交集的……
  那么它究竟是虚构的还是真实的?如果它真的存在……会是在哪里?是在中原?还是在异域?
  为什么这么多人要将它掩盖于历史的夹缝中呢?
  且听我细细的向您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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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2-5-31 16:39:00

  “邹党生!你……你他妈的别跑那么快……呼!呼……准备留下胖爷我做鸟……鸟食么?”吊在我身后的范胖子一边大喊,一边使出全力狂奔着,一身的肥肉随着他步伐的起伏一颠一颠的——说实话,打从认识他以来,我还从来没见他跑这么快过——不过纵然他已经使出全力,但因为自重的干系,仍旧是落了我很远。
  “胖子,你他妈的快点!”听范胖子这么喊,我不得不停了下来,回过头准备去帮助已经掉队三十来米的他。
  “呼……你、你说得倒是轻巧……你也去搞个百来斤的负重背上再来和爷练练?呼!呼!”说着,范胖子跑到了我的切近,弯腰用手撑着膝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休息够了吧?快走!那东西还追着呢!”我拉了拉范胖子的背包带,想提醒他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
  “等……等一下,我歇……歇口气……”范胖子伸手从背包中摸出水壶,直起身来仰头灌下一大口。

  “好了没!快点啊!”我知道现在多跑出一步就多一分生还的希望,赶紧催促他道。
  “磔……”
  还没等范胖子搭话,我们身后的不远处,却传来这么一声让人无比惊悚的鸟叫……听那声音发出的位置,离我们最多四、五十米,但是这坑洞里一片漆黑,我手上的荧光棒又只能勉强照亮方圆二十多米,所以并不清楚那东西的具体位置。
  “快……”我回过神来,正准备要叫范胖子快跑,却感到脸颊上一阵劲风声掠过,再看那范胖子,已经跑到了十米开外。
  操!你丫不是不能跑吗,现在怎么跑得这么快……我顾不得骂娘了,赶紧几步追了上去。

  ……
  不知道是因为我们所在这坑道颇为狭窄,让那巨大的东西行动不便——或者还有其他什么原因——终于在我们玩命穿梭了十多分钟后,身后不再传来那种独特的压迫感,看来那玩意儿放弃了追逐……我喝停了范胖子,小腿一软,立马瘫坐到了地上。
  “呼呼……邹爷!咱们这是演的哪一出啊……呼呼……”范胖子直接躺倒了地上,胸口浑厚的乳房随着他急促的大口呼吸也剧烈的起伏着。“我们出……出来的时候,你可没说会遇到这茬啊……呼……呼……”
  “操!老子又不是太上老君,还会未卜先知啊……”我白了范胖子一眼,没好气的呛到。但回过头一想,自打咱们出家门开始,遇到的事情未免也太过匪夷所思了一些,搞得像现在这样狼狈跑路已经成了家常便饭,这到底是因为我们点儿太背?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必然的原因呢?
  “哎……不说了,就当是命吧,要是胖爷我真不小心折在这里,你可得负责把我埋葬在那高高的山岗上……不过说真的邹爷,我可撑不住了啊!趁着这地儿宽敞,我得小睡一会,养精蓄锐……警戒之类的小事情,就交给你了……呼哧!呼哧……”范胖子本来就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也不用再摆姿势,他话音未落,如雷的鼾声就已经响了起来。

  这死胖子,也不看看现在时什么状况,居然在哪都能睡着……怪不得这么能长膘——不过也不能怨他,虽然这乌漆麻黑的洞窟中看不到天色的变化,但我手上那块SWTCH却清楚的告诉我——现在离我们上次休息,已经是过了二十多个小时……
  待心绪和呼吸稍微平缓下来,我站起身子,拿起荧光棒,环顾了一下四周。
  正如范胖子所说,我们现在所处之处和之前跑路的坑洞不太一样——竟然是一处颇为宽敞的所在,也不知道我们在慌乱中是怎样逃到这里来的。这地方应该是山腹中的一个大坑洞,荧光棒那点微弱的亮光根本照不到边界——您不用再问我头灯或者手电去哪了?因为进山已久,我们那头灯的电早已经被用得一干二净;而备用的狼烟手电,在我们进山之初,就被那死胖子连同我的背包,给搞了个尸骨无存——我抬起头来,那洞顶也是黑漆漆的一片——想必高度早是已经超过了荧光棒的辐射范围。

  突然,我感觉仰起的面上有一阵凉风袭来——耳边似乎也听到洞顶传来了“扑!扑”的风声。这让我心中一喜,暗想道莫非这大坑洞顶上竟然有通向外界的出口?否则在这密闭的山腹间,又哪来的空气流动?想仔细看看,但那无边的黑暗却死死压制着荧光棒那渺小的光芒,我犹豫了一下,咬咬牙,终于还是掏出那最后一根冷烟火来,搞燃后用全力向上扔去,想要借着火势看清这坑洞的顶部,谁知道我将烟火扔出去一看……自己的头皮几乎都要被吓得炸开来。

  ——这个坑洞竟然有着十来层楼高,顶部有没有风口我没能看清,但却清楚的看到,刚才那一直追着我们逃命的那个煞星,此刻正挥舞着巨大的翅膀,停在离我们头顶十来米远的一块大石上,幽幽的望着我俩——我脸上感到的那阵凉风,正是他扇动翅膀所发;更为恐怖的是,而它的身后,有它数不清的同类,也都各自停在石块上死死的盯着我们。

  操!感情不是人家不追了,只因为我们逃跑的方向,正是人家的老巢啊……
  “死胖子!快起来!”我惊恐的踢了范胖子屁股一下,手里把那把只剩下一发弩箭的半自动弩抓得紧紧的。
  范胖子倒也机灵,听出我声音有异,也是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将那把已经没有子弹的双管猎枪跩在了胸前。
  就在范胖子爬起来的一刻,那已经掉到地上的冷烟火就熄灭了,洞顶又恢复成黑漆漆一片……只能听到那些个怪鸟扇动翅膀的扑扑声……
  我和胖子背贴背站在一起,平日里颇为话唠的胖子似乎是察觉到了周围的紧张气氛,竟然一反常态的没有说话。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想从声音去判断那东西有可能的进攻方向,哪里知道那东西扑腾了一会,竟然不再出声了,四周死一样的寂静。
  “咕嘟……”在黑暗中,人的听觉就变得敏感起来,我清楚的听到了范胖子咽口水的声音,同时也感到汗水正在从我的手心里溢出,让那半自动弩的抢把也变得滑滑的。

  “磔!!!!”
  我就知道这短暂的寂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片刻间,那只怪鸟就疾驰而至,进入了荧光棒的照射范围。待我反应过来,它几乎是已经和我脸对脸了。
  我在这一瞬间才第一次看清这些怪鸟的样子,它们居然长着一副和人类相当类似的面孔,高鼻大眼,头发,耳朵一应俱全,唯独嘴巴却是一个有着倒钩的尖喙——而眼睛,也因为长期生活在黑暗的环境,退化得只剩下一个黑色的眼仁——却不知道这没有眼白的眼睛还有没有视力。
  那怪鸟俯冲下来,啄向我的眼,我大喊一声:“小心!”,接着低头侧身一滚,终于将这突然的攻击狼狈避过,但这山洞里尖石凌立的地面又立马让我浑身被擦得鲜血直流。我顾不得痛,赶紧爬起来,去看范胖子的情况。却只见范胖子耷拉着的左肩,右手不停的挥舞着那已经没子弹的火铳,那发起攻击的怪鸟,此刻却已经不见了踪迹。

  看来怪鸟本来瞄准我的那一啄,却因为我的即时闪避,啄到了范胖子的左肩上。它发现一击不中,似乎又立即飞回了洞壁上黑暗之所,隐去了自己的踪迹。
  奶奶的,这些傻鸟莫非不仅长得像人,连智力都已经进化到能研究战略战术了不成?若是他们真有智力,倒不如和他们好好谈谈,大家坐下来聊聊天,喝喝茶,交换一下通关文碟……兴许它们还能放我俩一条生路……
  可惜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把罢了,从之前的际遇看,这些个烂鸟有着强烈的攻击性,怎么看也不是那种能和我们和平相处的种群。
  我又回到范胖子的背后,借着荧光棒看了看他的左肩,发现那怪鸟这么一啄,胖子身上穿着的皮衣竟然被豁开条大口子,露出它所包裹的肩膀来,肩膀的本身也是皮开肉绽,鲜血直流——也不知道那怪鸟的喙力到底有多大。
  “操他大爷的,这傻鸟还真下死口!邹爷!怎么办?咱们今个是真准备交待到这里么?不成啊,咱家翠花还等我回去娶她呢……要不然您老人家发扬一下风格,也学学那佛主割肉喂鹰的典故,兴许这傻鸟吃惯了你的腱子肉就不爱吃咱这身肥肉了也说不定?”范胖子痛得呲牙咧嘴的说。

  我白了范胖子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还有心情耍嘴皮子……现在我们已经被逼入了绝境,打?不成,这里是那怪鸟的老巢,人家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而我们唯一所剩的火力就是我手上的这把半自动弩,还他妈的只剩下一发——况且即使我们真的来个RP大爆发,搞定了这只,可那山崖上还藏着无数呢……看来还是得彻底贯彻我们这一路走来的方针——跑!可跑又能跑到哪去?之前一路狂奔过来,我根本就没看清自己是从哪跑到这坑洞里来的,再加上刚才那闪避的那一下被跌了个七荤八素,在这黑暗的空间里更是失去了方向感——看来只有看到哪跑到哪算哪才是最靠谱的办法了。

  日期:2012-5-31 16:40:00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离我们不远处的岩壁上有一条两尺来宽的裂缝,虽不知道那裂缝到底有多深,又通向哪里,但里边若是能躲人,起码也好过现在这种腹背受敌的窘况;于是我碰了碰范胖子,朝裂缝那个方向努了努嘴,胖子倒也眼尖,瞬间就心领神会,赶紧取下背包拽在手里,然后我们背靠着背,小心翼翼的的向岩壁缓慢移动了过去。

  “磔!!!!”
  不过天总是不遂人愿的,那怪鸟似乎也察觉出我们要逃,又怪叫一声从黑暗中猛的冲了下来,来势只比之前更猛,颇有要一击解决战斗的架势。
  不过在它俯冲下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很接近那道裂缝了,范胖子在前,抢先闪进缝里——那灵活的身手简直看不出来他是个胖子。我正欲跟着闪进去,却惊恐的发现——范胖子因为肚子太大,被卡在了裂缝中间……
  操!老子居然会被他这身脂肪给害死……这是我脑海里当时瞬间闪过的念头。
  随即我就感觉肩头一痛,居然双脚离地,迅速的升了起来——强忍着剧痛抬头一看,原来这怪鸟这次竟然是用了爪子,它抓着我的肩膀,正在向洞顶那无尽的黑暗中飞去。

  操你娘的!还想把老子当成储备粮不成?眼见得越升越高,离地都有个五六米了,我现在再不做点什么——以后就更别想做了……幸好慌乱之中,那把弓弩还牢牢的握在我的手里,我忍痛抬起手肘,瞄准鸟腹,狠狠的扣动的扳机——
  “腾!”随着扳机的扣动,弓弦一声轻响,我那最后的弩箭从箭道中以亚音速弹射而出,迅速的划破无尽的黑暗,毫无悬念,“嗖!”的一身直插进那怪鸟的腹部!
  “磔!!!!”那怪鸟发出绝命的呼喊,随即爪子一松,我自由落体般从七八米的“高空”跌落回地面。
  正如我料想般,在身体与地面碰撞的瞬间,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率先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只是我的肩膀和手臂,而不是头部……
  我刚掉下不久,那怪鸟也摔落下来,落在我的身边……仰面挣扎了几下,就不再动弹,想必这次终于是死得透了。
  我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因为我知道危险并没有解除,洞顶的黑暗中还有怪鸟无数的同类在垂涎着我们身上的蛋白质。其实之前这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的瞬间发生的事,胖子此刻仍旧被卡在裂缝里不得动弹,要想自救……只能靠自己了。
  我强忍身体的剧痛,用完好的那只手臂支撑着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颤颤巍巍的向卡住胖子的那裂缝走去……

  三步……两步……一步……就在我即将触碰到岩壁的瞬间,已经看到卡在缝隙中范胖子那惊慌的肥脸时,我眼前一阵发黑……膝盖一软,扑倒在了地上。
  已经到极限了么……我了身体?这时我的耳边响起一阵喧哗的怪鸟叫声,似乎是我的倒下触动了它们的神经,它们就快要攻击过来?……不行了,实在是动不了了……被当成鸟食也好,蒸了煮了也罢……听天由命吧……胖子……希望你能活着出去……出去……好好减减肥……
  ……我口袋里那片东西,不但没让我发到财,没想到还居然会要了我的性命,呵呵呵,还真是造物弄人啊……
  想到这里,我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一章 完)

  日期:2012-5-31 16:40:00
  “师傅,您这儿收不收东西,祖上传下来的。”
  我还记得,所有的一切都是从这句话开始的。说这话的人是一个老实巴交的精瘦中年男人,操着河北口音,约么五十岁上下,戴着一副老旧的塑料框架眼镜,那老式的玻璃镜片几乎赶上快啤酒瓶底那么厚了;他身上罩着一件不合时宜的蓝色人民服,又将扣子扣得实实的,这样做的直接后果就是让他在北京七月中午的烈日下被捂得满头是汗。但他却依旧不肯解开哪怕是一颗扣子,只是用一只手拿着一张已经满是汗渍的手帕,不停的擦拭着额头——另一只手却始终揣在在自己衣襟上方的口袋里。

  那是那一年的七月四日,我二十六岁,因为三天前是我的生日,所以对这个日期记得特别清楚。
  高考填报志愿失误后,被调配到京城一所二流大学读考古的我,此时已经毕业了四年;迫于老家严峻的就业形式,以及我那毫无竞争力的专业——毕业后我选择了留在京城,成为了众多北飘中的一员。可当初踌躇满志的我却没有想到,在这京城里寻饭……只比老家更难。于是,在这毕业后四年里,我毫无意外的打完了毕业、失业、失恋这一整套组合拳,最后终于流落到了潘家园,靠练摊卖点假古董来维持生计。

  可真练上了摊,才发现这练摊也是个技术活儿——尤其是在潘家园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我这人块头大,胆子却小,不敢去挣那些拿脑袋去换的钱;口袋里又没什么本金,以至于买卖的尽是些铜钱,茶盏之类的不入流小玩意儿,根本就赚不来钱。可这生意迟迟的不进账,每日里的挑费却哗哗的往外流,眼看着就准备要关张大吉了,搞得我不得不每天数着米过日子,实在撑不住了就靠几个铁哥们儿救济一点,总之是活得苦不堪言。不过每日里待在这园子中,天天都听到一些大佬们靠“捡漏”一夜暴富的传奇故事,于是还在苦苦坚守着,幻想哪次老天爷开开眼,让自己也能有运气赶上这么一趟。

  “老板,您这收……还是不收啊?”中年男子见我楞了半天,却没有搭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接着问了一句。
  “收!收!”我终于反应过来,急忙答道。干我们这行,最需要眼力——不仅是看货的眼力,还得有看人的眼力;那些个见天拿着东西满市场里倒腾的熟面孔,一看就知道是职业串儿,这种串儿手里一般少有好东西,西贝货倒是不少——偶尔拿出一两件真玩意儿来,还尽是那种碰一下就得掉脑袋的家伙。
  但眼前这位,却不像是个长期混园子的人——因为敢在潘家园里这样问明话的人,若不是个雏儿,就定然是位扮猪吃老虎的主。若这人真是个雏儿,那他口袋里,指不定还真能掏出些别人漏掉的好货来——兴许咱就凭这单翻了身?那可就赚大发了,我这样想着。
  “您……是准备要卖些什么呀?”我轻轻呷了一口太空杯里的浓茶,故作老练的问道。说实话,我自己才是刚进驻市场没多久,还是半个雏儿,所以生怕被人家给看了出来。
  “您……您这真收?要不……您帮我看看这东西能卖多少钱行吗?”那中年人听我的回答,迟疑了一下,接着一皱眉,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哆哆嗦嗦的从手捂着那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件东西,双手给我递了过来。
  “什么呀,这是?”我将那东西小心的接了过来,却发现中年人递过来的是一个用旧手帕包起来的帕包,约么有半个手掌大小——我见他将东西放到上衣口袋,还以为会什么古钱、古瓦、小铜镜一类的东西,却不想接过那布包一颠,那份量却轻得出奇,让我自己条件反射般的问了一句。
  “这个……”中年人挠挠自己的脑袋,尴尬的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只知道是从祖上传下来的,现在家里遇到点急事儿,才想把这东西拿来试试,看能换几个钱使不。”他扶了扶顺着汗液从鼻梁上滑落的眼镜,不好意思的说道。
  切,虽然这人说话的语气里透着诚恳,但凡是到这儿来卖东西的人,几乎都说自己卖的东西是祖上传下的,有人还夸张的说是什么东周、西周的——其实啊,这潘家园里买卖的玩意儿,大部分都是上周的。所以中年人一说这话,我不光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了,甚至还在心里平添了几分警惕起来。
  话虽这样说,我手上却没有停,还是小心的拆开了包裹物件的手帕,却不想那东西还很是包了几层,我都数不清自已经拆了几张手帕了,正主这才终于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说实话,刚拆开手帕的一瞬间我几乎失望到了极点,因为那些遮盖物一打开,我就看到一片金灿灿的光芒——你想,若真是古物,又怎么可能发出如此金灿灿的光芒呢?虽说金器不会被氧化锈蚀,但蒙尘划痕之类的东西多少都应该有吧——这潘家园里啥都不多,就是假金器不少,金碗金碟金佛……可惜那金几乎全是镀金,别说眼尖的天朝子民,连向来好来钱的“外国友人”,很多都不愿意正眼瞧了。所以我一见那“祖上传下”的稀罕物件是一片金光闪闪的薄片,立马就认定那东西是一片“金叶子”。这金叶子——当然是假的,在园子里可不是什么稀罕物,单说我背后拿个编织袋里,都还有七八片没能卖得出去。更别说中年人当作宝物的这片,金光灿灿的,连旧都没做,一看就是那种“上周”的货色。

  日期:2012-5-31 16:41:00
  “您收好这个,金叶子太贵重,咱这摊小,收不了,要不您去门市区那边问问。”我将包袱皮又一一裹好,又递回到中年人手里。
  “金叶子?这不是金子啊……”中年人接过手帕包,一脸的茫然。
  “是啊,我知道这不是金子,所以我才收不了啊。”我听到这话,没好气应到。心说这人还真是奇怪,从他说话的口气里似乎是明知那东西是个西贝货,却还当宝似的包了一层又一层,而且还好意思跑来询价格,不知道是出于一个什么心理,莫非是来寻开心?或者是碰瓷的?
  “哦……”中年人似乎掩饰不住脸上的失望,长叹了一口气。他将那帕包又揣回了口袋,正迈步准备要离开,没走两步,却又愣了愣,倒转回来,在我摊前犹豫了一下,终于从口袋里再次摸出帕包来递给我,小心翼翼的恳求道:“师傅……那您能不能再帮我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年代的?在这能卖得出去么?”
  “噗!”我刚含在嘴里的一口茶水差点没喷了出来,心说看来这中年人多半还真是个雏儿。这种事情我在园子里见得多了,一些个串儿专坑这样的一心想捡便宜发财的人。这家伙也不知道在哪里被什么人骗到,买下这片假金叶子,以为捡着了便宜,想卖到市场上来赚差价,典型的贪小便宜吃大亏,这样的人,骗他十回也不为多。
  那天天气热得让人实在是心烦,我本想不再理他,但一眼望去,又确实的看到中年人隐藏在啤酒瓶底后的那种恳切眼神,再加上夏日得中午也没有什么顾客,心里一软,还是答应了下来……只是心道,哎,就当时做个善事,还是让他早死早超生吧……

  于是又从中年人手里接过帕包,如之前一般的打开;不同的是,这次我象征性的戴上了白手套,拿起那片“金叶子”用随身携带的放大镜仔细的观察起来——这倒不是我装X,毕竟我也在考古专业像模像样的学了几年,虽说专业能力不咋地,但专业的态度还是要装出来的,这些个学生时代置办的用具我长期揣在随身携带的腰包里,以备着不时之需。

  哪里知道我这一看,却被那片“金叶子”给搞了个掌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为那我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上周”金叶子,却和我之前所见的类似东西,大不一样。
  金叶子原本是宋代的一种黄金货币,其实说白了就是金箔,利用黄金良好的延展性压制而成,是为了弥补铜钱在进行大量交易时不便携带所采用的一种实物货币,根据文献和出土实物看,北方金叶子形状可能为树叶状,南方多为书页状。
  但不论是哪一种形状的金叶子,都应该是极软的质地,以便于切割。即便是现代做的假金叶,由于其打底的材料是薄纸,也不会有人做成硬的。但现在我手上的这片,却是硬硬的一片,形状也不是常见的叶形或方形,却像是一片巨大的指甲;只是这东西却远远薄过指甲,厚度倒真和一页薄纸差不多,但硬度又远远超过纸张。
  那东西在我的手里反射着光线,金光闪闪的,竟然将我眼睛都闪得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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