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回忆录:走上权力巅峰的奥秘

作者: 非魚亦魚

  日期:2012-5-24 8:41:00
  本文观点皆为司马懿老先生个人观点,与发布者无关,特此声明。
  本文是司马懿老先生于千年后的今日,突发奇想,以一生经历为主线,结合现代成功学的原理,对其权力之路的剖析,故而名之为:《司马懿回忆录:走上权力巅峰的奥秘》。
  但是据司马懿老先生说,他要讲述的不只是自己的成功之路,他认为他的成功原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世间百业皆可通的,如此说来司马懿老先生竟是打算布道天下,开课讲座了。
  那么他的成功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成功呢?难道这老家伙竟打算复制出一大批他那样的阴谋家,去篡夺他们老板的天下?然而既然司马懿老先生还曾说他书写此文的原因是不平而鸣,首先为颠覆千百年来人们对他的错误认识,甚至有意扬善抑恶,料想他不至于拿自己来开玩笑。

  臭名昭著的司马懿不但要讲述成功学,而且要扬善抑恶了,这足以使人骇然,姑妄信之,姑妄看之吧,假如这老家伙仍在玩什么把戏,也不过只需再把他往烂泥里踩上几脚而已——难道他还有可能再掀起什么风浪?
  本文为司马懿手稿直播,天涯首发,无论讨论、争论者,帮助完善者,还是有其它需求之人,皆可畅所欲言,或驻足于此,或加入发布者Q群,或直接拨打司马懿老先生专线。
  发布者非魚亦魚,Q群:121729607(并非征婚,但也非诚勿扰);司马懿电话:12345678910(此人好睡,若非天大之事最好不打,否则惊起之后果自负)。
  谢谢大家,就此开场(铜锣三响就免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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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懿回忆录:走上权力巅峰的奥秘

  一司马懿有话说(1)
  我,司马懿,今天要像某些人一样,开始写写我的回忆录了,必须的。
  我本来不屑于用这种东西来回击我的敌人的,这东西连娘们的玩意儿都算不上。
  正如某些人所说,我这个人对敌人心狠手辣,喜欢如毒蛇般潜伏,如猎豹般窥视,无论蜿蜒曲折,还是岿立不动,最终必有雷霆一击。
  然而我已经无能为力了,对那些任意诽谤扭曲我的人。这里已经不是我的时代,我的战场,我如今只能使用这种柔弱的手段。

  非我的时代需要不同的应付方式,虽然我对这个柔弱时代的种种柔弱方式非常鄙夷,但我也只能接受。
  此所谓法则,没有人比我更懂得生存竞争的法则,我的成功是法则下的成功,可惜这一点很少有人看到。即使在你们这个时代,按照你们的法则行事,如果我要干点什么的话,你们一定也无一是我的对手,这一点我确定。
  如果我想,我就敢于这么说,因为我总能在各种貌似特律的法则之下,有所突破,将社会的法则与我的法则融合到极致,使我既不游离于社会的法则,能为大众所接受,又能够将社会的法则变成我的利器,使某些人叫苦连天。
  我走在道德与利益的刀锋之上,游刃有余。我既不失道德,又不惟道德,我一生都如天下第一的走钢索高手,手中那根代表了目的与手段的杠杆从来处于最平衡的状态。
  这一点你们没能看到,我很遗憾。曲高和寡,知音难觅,我今知矣。

  呜呼,这竟是上千年历经数十代的悲哀,此恨绵绵。
  (待续)
  日期:2012-05-25 07:50:43
  二 司马懿有话说(2)
  诸种鄙夷之中,我最为鄙夷的却是,那种但以道德论历史的家伙。不论作为,不论功绩,不看遭遇,不管时势,总之什么不管不论不看。
  政治军事乃至经济种种,岂是一个道德说得尽吗?乱世竞争能够以简单的黑白来界定吗?纯白的可有?何至于如此幼稚浅薄呢?政治军事经济固然有其自身的原则、准则与规律,时代也自有其特殊的原则、规则与规律,那些自始至终到老都把所有的人和事归结于好与坏的人简直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所以我现在首先要来颠覆你的观念,那就是英雄的标准只有一个,英雄只以成败而论。你万不可以为我这种说法只是为我自己,它同样是为了你。
  体育竞赛之中,冠军只有一个,双赢从来不是体育精神。政治角逐之中,不是你被打倒,就是我被打倒,站在顶端的也只有一个,从来就不存在两个皇帝的局面。垂帘在后的慈禧太后绝不承认光绪是大清的皇帝。军事战争之中,失败者面临的只有人头落地,城池失陷,国家沦亡。商业竞争之中,种种社会竞争之中,同样只存在一个现实,那就是光环只闪烁在胜利者头上。

  从古到今,这个世界只有一个现实原则,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只闻胜者笑不闻败者哭。这个原则很残酷,但它是强者的原则,如果你是强者,你就会感觉到它的公平。它的公平不惟在你的强大,最主要在它的现实性,你们今天这个世界的种种竞争无处不在,愈演愈烈,如果你不能接受这一点,那你只有寸步难行。
  过程再百折千回,异彩纷呈,慷慨壮烈,如果结果远未达到,这于你有何意义?于社会于时代于人生有何意义?这难道就是你所期望得到的吗?历史从来就不是失败者和所谓的气节推动的,所以项羽不是英雄,他是失败的标本,岳飞也不是英雄,他是愚忠愚孝的宗师,我的对手诸葛先生也不是英雄,他只能成为某种象征的意义,理想主义的哀悼者。诸葛先生有很多地方我难以企及,但就这一点来说我绝对不佩服他。他终究是败在我的手下的,他的理想既然成了画饼,他就绝对没有讲述成功学的权利。

  日期:2012-05-25 09:27:29
  你们这个时代有个理念,叫做双赢,有人据此否认你死我活的斗争竞争,认为互利双赢共进的合作关系才是今天经济的大方向,是一种绝对的大明智,这我不反对,双赢在某种时候必然必须。但是究其实际,归根结底,双赢是一种无奈,是一种暂时的妥协,是一种伪合作,一种同等条件下的求和,一个阶段性的东西,是过程而非结果。未见得你能保以全胜而不取,未见得你与对方不是利益共同体,不是欲取先予的关系,你仍会这么做。

  于你们今天这个时代,我至为佩服的是你们口中的那个资本大鳄索罗斯,此人以一己之力掀动了整个世界,这一点我望尘莫及。
  我虽然在中原大地呼风唤雨,奠定了中国统一的基础,但相比之下,我的范围毕竟太小了啊,世界眼光这种东西我那时完全没有。
  “作为一个市场参与者,我关心的是市场价值,即追求利润的最大化??????”我对索罗斯先生的这句话尤其欣赏。卖什么吆喝什么,这是我们这类人共同的特点,最大的特征。社会分工不同,人在社会都自有角色,如果每一个人,每一个政治家、军事家、科学家、艺术家,乃至每一个工人、农民、商人,等等等等,大家都明确自己的角色,都追求某种人生的最大化,你心中所想何患不成?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这恰是英雄与庸夫的区别所在。
  索罗斯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典范,是最善于发现错误的顶尖大师,资本泰斗,他成功的原因不是他作为恶棍的化身,巨鳄的凶残,而在于世界的错谬。
  世界即是错的,那他就是对的。
  索罗斯作为金融家,他追求利润的最大化,而回到公民的角色,他“所最关心的是社会价值,即人类和平、思想自由和社会正义。”所以他又成为世界排名第四的大慈善家之一。
  我曾经从索罗斯身上总结过我的人生,从他身上学了很多东西,除了他的世界性,我还有不及的是他的无比的霸气。他那种舍我其谁,唯我独尊的气概,异常令我着迷。他用直线炸击他的目标,我用曲线勾画我的蓝图,我们虽殊途同归,但我远不及他的惊心动魄。

  这是我的悲哀,这不但是我的性格与处境造成的,也是文化、地域和时代造成的。
  我们都以目的为生存,我们都使人既恨又爱,恨到咬牙切齿,爱到欣喜若狂。因为我们都既能给人带来毁灭,也能给某些人带来丰厚的回报。我们都是书写历史的那支笔,足以以我们的能量在相当程度上改变世界。我们都曾造成某种毁灭,但我们也都做过非常有意义的事情。索罗斯在1981年认识到自己“如果只是为了变得富有而死去,我将是失败者。”所以他开始“做一些对这个世界真正有意义的事情”,并为之“献身”。我则从一开始就致力于政治的改良,军事的发展,民众生活的改善,国家的富强统一,礼仪文化的建设,我个人野心的实现从来与此不可分割,我从来不只是阴谋诡计和疯狂杀戮。

  我们既有所同又有所不同,我们都既是英雄又是恶棍,都并非英雄也并非恶棍,任何人妄图只给我们一种解释,都是徒劳的。
  如果有人真要解释我们的行为,那你首先要懂得这一点,索罗斯做事无论如何极端,但从不违反法律,我无论如何攫取,但都遵循社会的现实原则,依从一般的社会理念。我们都抓住世界的过错进行我们的事业。
  如果世界是错的,政治是错的,市场是错的,人是错的,那我们就是对的。这个世界唯有对的,才是成功的。道德远指导不了成功,失败的道德家无助于历史的改变和发展。道德不能成为事业的负累,它如果不能成为事业的翅膀,就只有折断。
  这是我给所有想成为强者的人上的第一课。
  日期:2012-05-26 08:30:42
  三 司马懿有话说(3)

  对于道德我还想说几句,没有办法,我对道德的感觉刻骨铭心。
  首先我要说的是,我前面的意思并非在推行丛林法则,如果你不算愚钝,当不至于产生这样的印象。丛林法则看似有某种魅力,其实是最末等的竞争方式,如果人类社会整个倒退到动物本能的时代,这个结果一定很可悲。就丛林法则来说,在相当的程度上,我的竞争力恐怕远不及无敌的吕布,所以我绝对不喜欢它。
  人类社会是需要道德的,人类因道德性而区别于动物,如我这般的政治人物尤其喜欢一个道德有序的社会,这一方面是政治家的任务,一方面是我这类政治家可资利用的条件。社会如果全无规则,人心如果全无束缚,我何来的用武之地?只有将大家都拢到规则的马车之上,我手中的鞭子才不是玩具,众人愈拘于规则,就愈动弹不得,于是我驱驰驰骋的天地也便更加自由宽广。

  实际上我也是有道德准则的,我生于人类社会,成长于人类社会,终了于人类社会,我就无法不受到社会影响,不得不遵从于它的某些原则。我与一般人有所不同的只是,我比他们更懂得道德的实质,我不但尊重道德,还懂得运用道德。我一面是道德的,一面是不道德的,哲学家追求以我役物,即是这番道理。
  所以自古至今,有很多人就据此对我大加挞伐,喋喋不休,几乎没一个人肯肯定我的作为。就是那些比我邪恶百倍,一点善事未做,一点真实本领没有的家伙也假装容不得我。我尤其不能理解的是,即使到了今天这个已经几乎找不到一条可以通行天下的道德原则的大变通时代,人们仍对我宽容不起来。
  你们今天都为了工资待遇,甚至老板的一丁丁点态度就像烧了蹄子的猴子一般跳来跳去,拿跳槽当游戏,拿炒掉老板当潇洒了,凭什么来跟我讲什么忠诚呢?我至少还是勤勤恳恳小心谨慎地伺候了曹氏三代的!
  以前的窃国大盗袁世凯成了英雄了,以前被认为是拿卖国当糖豆吃,吃得像中了鸦片瘾的李鸿章成了英雄了,甚至连秦桧这样的家伙都有人为他翻案了,我为什么就该是压在五指山下的猴子,千百年脱不了身?我难道就没有个唐僧前来拯救?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这恰恰是因为我就是你们本身?你们内心里本就有一个同样的我?你们内心里恰恰希望如我这般行事,希望将很多东西踩在脚下,而没有这种勇气,而不敢承认?

  一个时代固然有其自身的道德观念,如果偏离时代去解释历史,历史人物,这当然极不合理,如果你们是出于这个原因,我本可以原谅你们,可你们不是。你们根本无视时代观念,环境局限,从来用你们穿着新鞋的臭脚丫子狂踢一切历史,甚至洪荒时代,女娲盘古。
  此人说东,那人说西,此人指南,那人打北,你们这个时代怎一个乱字得了!
  熙熙攘攘之中,人人各自为战,人人都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你们整个就是一历史大革命。你们没有戴上红袖标,可你们自以为自己所戴的黑袖标、白袖标、绿袖标、黄袖标、花袖标,都如当年的红袖标一样不容置疑。个性张扬,言论自由的时代嘛。
  曹公被你们嬉笑怒骂像风筝一样时而放上天,时而拖下地了,玄德公也是如此,诸葛先生同样如此,你们近代的毛公蒋公也难逃劫运,我敢问一句,你跟他们是在一个档次上吗?你真的评说得了他们吗?你跟他们对得了话吗?干嘛老拿着别人的眼光去评价你的祖辈!
  我越来越觉得,你们这里还真是一个“广场哲学”盛行的时代,你们是只想做律师,不想做书记员的。我不仅认为你们不配去评断曹公、玄德公、诸葛先生,你们也不配来评说我,所以我只有自己来说我自己。

  日期:2012-05-26 09:43:45
  我本不至于如此愤激,如此急于表白自己,解释自己的,大家都知道我最大的长处即在隐忍,即在忍辱负重,但求结果。但是我因为不断听说我那不肖孙司马睿的丢脸行为,简直比他更活不下去了。
  这小子因为那腐儒王导对他说了我当年,我儿子当年所做的事,竟羞愧地将头埋起来,半天不敢看人,到最后竟还能说什么:“若如公言,晋祚复安得长远!”他奶奶的,晋祚不得长远是因为我和我那两个儿子的原因吗?如果我和我那两个儿子仍在,天下怎会出现如此的混乱?司马氏怎会跑到那个弹丸之地,苟延残喘?司马氏的子孙中有这样的庸夫,晋祚怎能得以长远!

  作为一个至尊的帝王,如何可以为这种事惶愧不已呢?帝王心术帝王气质他可有半点?李世民如果为了杀死他大哥惶愧不已,不敢出来见人,他何来的贞观之治,盛世风华?不但是贵为一国之君领袖群伦的帝王不可如此,任何想成大事的人都不可如此。
  索罗斯如果一味惶愧,他何来的大鳄之称,他如何能将英格兰国家银行踩到脚下?他一面在寻找世界的过错,市场的过错,大刀阔斧地拿它们开刀,一面在面不改色地迈向他的社会价值之路,二者并行不悖——这才是大丈夫所为!
  说什么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当年那些恨不得食曹操之肉寝曹操之皮的家伙转眼间就成了曹氏的忠实门徒了,这世界的确奇妙!怪不得有人说这世界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可这变也太妈诡异了吧!
  当年的天下是一人一姓之天下,你首先不要跟我说什么国家观念,忠君思想,如果你不说这个,我也不跟你说什么篡夺有理。我算不得忠诚,可老曹家也肯定没有铁打的江山。天下唯有德者居之,这是冠冕堂皇的话,可是既然当时老曹家已经不行了,我凭什么不取而代之?何况那曹爽还如此逼我!
  未必我非等到老曹家弄得天下大乱才有资格造反,弄得像你们口中的起义一般。那代价将不但是我的,也是大众的,你们如果偏好这种口味,不肯承认我比老曹家的子孙更有资格,更有作为,我无话可说。
  予而不取,愚蠢之道,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曹阿满所胜过我的只是治乱天下而已,而他之后的魏国却是靠我才得以保全三代的。身为魏臣,貌似这是我的本分所在,可历朝历代为什么对那田氏取代姜氏巧取齐国不置任何微词呢?就因为田氏当初比我更会收买人心,大行所谓仁政,没有杀人吗?
  顺利过渡难道就不为窃,就不失臣道吗?为什么这么多年只有孟子指责过一句?为什么你们不肯承认曹氏有错,你们自己也是错的呢?你们今天不是总喊着要做大吗?不是给个鸡窝就想发展成跨国养鸡场吗?为什么只允许你们的野心无限膨胀呢?以自身的条件而言,我的胆子比你们少多了,我早该建立一个大同世界,做五大洲四大洋的总领主的。

  你们说我是盗跖之言也好,说我是信口雌黄,巧言饰伪也罢,总之我不打算跟你们做无益之争了,我但以事实说话罢了。我要告诉你们我到底做了什么,是为什么这样做的,怎样做的,到时候你们再说什么凭你们的良心。
  我司马懿比你们更有公德心,你们现在写我们三国的事,动辄讲什么三国计策,宫廷权谋,生存智慧,制胜方略,到处在宣扬恶的深刻,善的浅薄,恶的痛快,善的压抑,完全不怕人心变坏,可我现在要扬善抑恶,不但跟你们讲智谋权谋,生存制胜之道,还要告诉你们善的力量,如何将生存与善最有力地结合起来。
  历史上的大恶人如今居然要跟你们讲为善之道了,这很可笑是吧?你不妨如此理解,唯其大恶,才知大善,才懂得“恶”必得因“善”而成的道理。
  这世界本没有“恶”,只是因为“善”太多了(自身的善与环境的善)才成了恶,我司马懿的经历足以告诉你这点,它经典到就如鲁迅关于路的答案一样。
  日期:2012-05-27 08:53:00
  四司马懿有话说(4)
  无论我是怎样隐忍隐晦,我无疑都有冒险家赌徒的心理,冒险家和赌徒从另一种意义上说就是一种非凡的承担能力和披沥实现精神。
  我们这种人只以成败论英雄,看似只有手段与技巧,其实我们的手段与技巧是社会性的,包括社会性的道德在内。人在社会的自由是有限度的,任何一个人如果完全无视他的社会性将很危险,一定将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所以我们的不择手段肯定是社会性下的不择手段,它号称无所不用其极,其实是社会性下的无所不用其极,它根本是一种夸张与形容。行为最放肆,心中却尊重很多东西,这正是我们得以成功的最大原因。游戏规则并不都由我们制定,这一点我们知道,你们也得明白。
  冒险是一种可贵的精神,没有冒险精神的人绝对成不了大事,但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掷,完全将约定俗成的社会法律法规以及道德秩序抛到脑后,将个体的非道德范畴的游戏规则与所有游戏规则混为一谈,只有个性没有共性,只有具体不懂抽象的家伙都是愚蠢的家伙。他们注定要沦为罪囚,要失去所有。
  这并非只是强权的问题,如果我只讲强权下的行为,那对你没有任何意义,并非人人都拥有庞大的势力。即使是拥有这种势力的人,如果完全无视这些,他也长久不了。这种人被称作倒行逆施,比如董卓。
  “冒险,但不要冒毁灭性的危险。”这是索罗斯教给你的,也是我的经验之谈。
  在正式开始我的生平经历之前,我先要解开一个千年大秘,那就是我到底有无篡逆之心。
  千年以来,人们一直对这个问题争论不休,人们一直在问,司马懿之心到底是什么呢?他最后真想取代曹氏吗?他是一开始就为“狼顾”之人,还是最后才有的“狼顾”之行?从实际结果来看,我到底是没有反的,但是从我儿子的行为,从我孙子建国的事实来看,对我又可做出某种推断。于是《晋书》为尊者讳,对我多有溢美之词,你们质疑;于是当诸多深怀文学情怀的所谓史家一直或隐晦或张扬地谴责我的时候,你们也质疑,唯恐这些人只是《傲慢与偏见》的主角。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非当事之人,身在千年之后的你们当然无法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有人曾经做过一番无益的考证,说是根据最初的三国演义嘉靖版,司马懿的遗言是“吾事魏厉年,官授太傅,人臣之位极矣。人皆以吾有异志,吾何敢焉。吾死之后,汝二人善事主人,勿生他意,负我清名.但有违者,乃大不孝之人也!”
  意思就是说我一生忠于曹氏,我的高平陵之变实由于曹爽逼迫,曹爽不但要打倒我,还有心架空郭太后与曹芳皇帝,后面的三国演义版本是出于某种目的的毛氏父子的故意抹黑。
  以事实说话据称是焦点访谈的宗旨,我感谢这种尊重事实,不妄加猜测之人,但是三国演义作为一部小说,它怎么做得了准?事实上我临终之际已经什么话都说不了,如果我真有什么临终遗言的话,那也是前面说的,我记得我曾经对我的两个儿子说过这样的话:“我身后之事完全无能为力,你们无论要做什么,一定记住这句话,你要取得什么,就必须先给予什么。切记,切记。”我那两个儿子雄才大略,见识过人,料想他们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欲取先予,予他人,予天下,一手强权谋略,一手仁慈恩惠,一手屠刀,一手甘露,在其时才可顺利过渡。我的儿子正是这样做的,他们一面骂声累累,一面追随者众,帝王大业不能惧怕血腥骂名,但也不能真做孤家寡人,独脚大盗。
  日期:2012-05-27 10:08:14
  其实从我前面的话中,你们也该知道,我是的确存有篡逆之心,我只是如曹操当年一般,打算做周文王,将机会留给子孙。
  野心是一个人的动力,一个社会的动力,一个人的进步,每一种社会的进步都必然建立在欲望的基础之上,我司马懿为什么不可有皇帝的野心?王权时代,每个人都是王权的附庸者,一切行为都以王权为中心,完全没有个人价值的观念,我司马懿领先时代,一生都在极力于个人价值的实现,一生都在追寻自己的理想,我有什么不对!
  个体意识的缺失,是我们中华古国的最大悲哀,举目四望,到处是相同的面孔如傀儡般地行走,我觉得中国能够发展到今天,正是因为有了我这种野心家的缘故。实该当为所有的野心家树碑立传,甚至王莽董卓之流。他们身上的血也是与一般人不同,呈现出某种奇异的色彩的。
  在我们那个时代,有多少人敢于向尊贵的王权发起挑战呢?别看你们现在这样自以为是,恐怕身处那个时代,你们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我的才能足以领导一个国家,不坐上皇帝的宝座,我的才能抱负无以施展,我的个人价值就无以体现。为什么我只能做一个大臣,只能为一个暗弱的皇帝服务呢?他坐在那里,难道比我对国家社会更有利?何况当时的政争已不允许我和我的家族不奋起力争,我的儿子们一旦放权,曹氏立刻就能给我灭门之祸,历朝历代的皇室皇帝是只看到威胁,不顾事实的。

  人心也的确难料,所以狡兔死走狗烹的悲剧一再上演,所以赵匡胤要杯酒释兵权,我司马氏不喜欢那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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