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抓住个绝色女贼

作者: 封迹

  日期:2007-9-25 21:00:40
  楔子
  想起来,或许她才是我的初恋。
  我苦苦追求了她9年,外加1年。
  一共上了她两次。

  两次都被她甩了。
  1 绝色女贼
  事已过三。
  三天了,该找的东西依然没找着。
  我蔫头耷脑,一步三停地爬上五楼,摸索着口袋喘了几口粗气,刚掏出来的钥匙欺负人似地掉落地板。我抬起脚打算教训它,犹豫了一会,放下脚,弯腰将它拾起。事事不如意,居然连钥匙都不给我面子,也罢,我不与之一般见识。
  开门后,进了屋,我那耷拉着的脑袋就更不愿费劲立起来了,视线便只有掉落地板的份儿。刚走两步,一双白鞋倏然闯进我的视线范围,活的?我心脏被吓得咯噔一跳,眨了一下眼,看清楚是一双新款的女式阿迪达斯步鞋。这双鞋上面是一双穿着浅蓝色牛仔裤的修长的腿,我慢慢抬起头,视线一路往上。白色的T恤,突出的胸部,再往上便看到了白皙的脖子,最后看到了一张脸,我呆住了。

  古人用“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来形容女子的美丽,现在大白天的没有月光,附近也不见鲜花,我又没有养金鱼,大雁不知有没有,但即使没有飞去南方,这隔着墙的,它们可没长透视眼。而貂婵、杨贵妃、西施和王昭君等大美女,我因为年纪关系都无缘亲见,所以我只能以所见过的女孩子作参照物来形容眼前这位正睁大眼睛看着我的女孩子的美丽了。她让脑海中所有的女性刹时间黯然失色,长发,瓜子脸,一时间我的眼里只有她灿烂清爽的黑发、白皙柔嫩的脸颊,还有显露笑意的双眼,她抿嘴一笑时牵动了一下鼻翼,于是连那尖挺的鼻子似乎都会微笑了。但这张脸又似乎跟记忆中的某一张十分脸相似。

  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太累了产生幻觉,用力拧了一下脸,痛的。
  她笑什么呢?我纳闷。
  她是谁呢?我更纳闷。
  条件反射地,一个结论身手敏捷地爬上心头,趾高气扬地挥动旌麾。
  “呵呵,你可真笨哪!”我竟然笑了起来。

  她依然背着手,笑脸换上了疑惑的表情,皱了下眉头,开口问道:“怎么说呢?”声音十分动听。
  我指了指自己,问道:“见着我,你为什么还不躲起来,趁机逃跑?”
  她睁大双眼:“我为什么要跑?”
  我又觉好笑,嘲笑似地说:“所以说你笨啊。哪有贼见了屋主回来不想法逃的?”
  她瞠目结舌,好一会,不怒反笑:“贼?哈哈。你说我是贼?”
  我又打量了她一下,点点头:“虽然你长得还不错,但到底还是贼。”

  她居然凑上来,眯着眼问我:“长得还不错?仅仅是不错吗?”
  我干咳一下,正色道:“非常不错。”
  她又逼近,不依不饶:“仅仅是非常不错?”
  我倒退了一步,说:“就算你绝色美貌又怎样?可惜贼还是贼?”
  她又凑近我,揶揄似地说:“很可惜吗?”
  我盯着她说:“我是替你可惜。”

  她毫不退让,回瞪着我。我非常纳闷,这贼怎么有这么勇敢呢?就算恃美色行窃也不应该这么放肆吧?难不成连贼都敢欺负我?
  正想着,她居然折身坐到了沙发上。笑嘻嘻地问:“好吧,被你抓住了。你想公了还是私了?”
  1
  许多人第一次来北京,次晨大概都会去天安门看升旗仪式。
  我的大学生涯便是那样开始的。那天清晨我独自一人站在天安门广场,被许许多多怀着同样心情的人们挡在身后,看不见升旗手与护旗手,不知道这对于我算不算是完整的洗礼。
  三年后,有个人也第一次来北京。那次看升旗仪式我陪她一起去。

  她是我妈,来帮我办理退学手续。
  我的大学生涯就此失去了完整。
  再次高考,我一不小心又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与其说是一不小心,不如说是冥冥之中天意的安排。
  又过了三年,又有个人第一次来北京,这一次我也陪他一起去看升旗。

  仪式结束后,在伟大的天安门广场,我知道了有些东西是注定无法完整的。
  “你看那人是谁?”老爸面向着天安门。
  “毛主席啊!”我不假思索。
  老爸转过头看着我,“那你能不能在伟大的毛主席面前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又被学校开除?”
  “我这点小事,就别打扰他老人家了。”
  “被学校开除是小事?”

  “不是开除,是劝退。”
  “上次不也是劝退?退不退的决定权在你手里?”老爸没有这么笨。
  “在学校手里。”我无可奈何。
  老爸又回头看了看毛主席的画相,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了。
  我决定继续留在北京。老爸帮我办完退学手续后就回老家了,他没有反对我留在北京,只是告诉我以后须自食其力,环顾基本空空如也的出租屋,我深深地理解了这句话所蕴含的意义。

  24岁,我自由了,相对地,在首都。
  获得自由后的第一晚经历了兴奋与失落后,马上意识到自己面临着严峻的生存问题,心想自由果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老爸留给我的钱少得可以忽略不计,证明两次经历被劝退事件后,他对我解决问题的能力依然颇为放心。当年我作为新生刚来北京报到,老爸便没陪我来,也没让其他人陪我。看着别人家的孩子不是有老爸陪伴便是有老妈陪伴,再不有的可能是保姆陪伴,我孓然一身,却心里嗤笑别人,认为自己比他们强,好歹我为繁重的开学期客运量减少了1人次。第二次考回来,更连行李都少得可怜,以致于同车的一些穿着笔挺西服的身份未明人士把我当成出差的白领了,猛给我发名片。

  想着要节衣缩食地撑到月底,那还没到头,月底要交三个月的房租,越想越不对劲,便使劲摇了摇头,看来刷牙要少挤点牙膏了。
  洗脸的时候,我觉得应该要自己弄伤感些,以符合当前的境遇。于是开始想自己上了六年大学却没混着个毕业证,找工作毫无头绪,马上又面临生存危机,又且当令老爸失望透顶被他扔下不再管了,年纪奔三,女孩子的手都没拖过,女朋友一个都没有,人生的三分之一被我活出了超低质量,按照物理惯性,至少到人生的二分之一我的生活质量也不会有太大改善。

  可惜我是一个比较看得开的人,我一直认为,在灾难真正到来之前就难过并不是一种明智的行为。所以找不着刮胡刀,我也毫不在意,对着模糊的镜子把离群索居而又比较突出的胡须给连根拔起。
  看来做人跟做胡子一样,不能过于特立独行啊。
  站在门后,我一阵深呼吸,马上将迎来人生中一个新的下午。
  打开门,不禁目瞪口呆。
  噼哩叭啦,好大一场冰雹!现在可是炎热的五月天,难道上天为我叫冤了不成?

  说不定人生亦如天气一样,充满意外。
  被那场意外的冰雹困在出租屋,饿了一个下午,本来手里头有几个外卖电话,但我这人有一颗仁慈的心,宁愿自己挨饿也不想人家冒着生命危险给自己送外卖。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怀疑如此天气叫人送外卖,会被人拒绝。我这个人对于没有十分把握的事情一向懒得去做,比如感觉考试过不了关,便宁愿不考,一再为之,最后落得被学校劝退。最后还是拿老爸来北京时在火车上买来的方便面解决了问题。他在火车上本来挺饿的,否则也不会浪费钱买方便面,但那天火车里人委实太多了,抢着去打开水泡面的人自然也多,所谓有其子必有其父,没有十分把握的事老爸也不会去做,便没有去跟人家抢开水,又不愿意干啃,想

  日期:2007-9-25 21:02:00
  2
  终于开始了我的觅职之路。
  其实基本等于到外面溜达,因为我总不能像上个世纪的人一样,手抓报纸,一边走一边对门牌号。我溜达的目的主要是看看有没有见义勇为的机会,然后抓住机会小小地出个名,接着对峰涌而来的记者说,其实我只是个待业青年。
  可惜北京的治安状况出奇地好,碰上这种扬名立万机会的概率不会高于中彩票一等奖。

  说曹操,曹操就到,旁边就有一个曹操,不,有一个福彩投注站。我心里盘算要不要做点这方面的风险投资,正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忽然听见前面有人大声嚷:“人家开店你开店,可有你这样开的吗?”我闻声望去,居然认出那人,难怪声音这么熟悉。
  “喂!建仁,你在干嘛?”我上前打招呼。
  那人回过头,他原本满脸怒色,看到我,居然在转瞬间不可思议地转怒为笑。看得旁边一个环卫工人惊诧不已,把手上的大扫把当拐杖撑着身子,才不至于摔倒,估计她一辈子也没见过有人被人叫作贱人还这么开心的。
  建仁是我一届同学——我把第一次上大学的同学称为一届同学,第二次上大学的同学被称作次届同学,他跟我还是同一个寝室的,全名叫陈建仁。开学刚分到寝室那会,我一个人在里面喝可乐看足球杂志,一个长得高大挺拔的同学推门而入,见着我,彬彬有礼地说:“你好,我是贱人。”我禁不住把可乐全喷杂志上了。搞清楚此建仁非彼贱人之后,不禁慨叹汉字的鬼斧神功,能把一个好端端的人包装成贱人。更对建仁他爸对自己的小孩从小就灌输自我批评的崇高精神暗自佩服不已。

  “喻恒?”建仁看看我,又看看手表,“你小子不会又翘课了吧?”
  “瞧你说的,我像那样的人吗?”这回我确实没有翘课,是学校翘了我。“你在这干嘛呢?收保护费?”
  他往旁边一指,我顺势看去,一家小店面,一旁开着的玻璃门上写着“IP电话”几个大字。
  “多收你话费了?”
  他摇摇头,再往开着的另一扇玻璃门一指,上面写着“性保健”几个大字。
  “卖给你劣质安全套?”
  他再次摇摇头,说:“我和小桑可给这家店害惨了。”

  我惊诧不已,一边经营IP公话,一边卖性保健用品,这家店确实有特色了,估计性保健品会比一般店卖得好些,因为有IP公话打掩护,被熟人看见了可以堂而皇之地说自己只是打电话来着。不过怎么跟小桑扯上关系了,而且听上去还挺惨的关系。小桑是建仁的女友,早年大学跟我们同一届的,但不同学校,跟建仁是高中同学,我见过她几次,是个性子比较急躁的女孩。

  “这店挺有特色嘛,把小桑怎么了?”
  “就他妈太有特色了!”建仁愤愤道,“前天我路过这,刚好有个电话打来,我手机又刚好快没电了,便进这店给人家打回去。”
  我说:“结果打不通。”
  他说:“不是,通了。”
  我说:“后来多收你钱了。”
  他说:“没有,一分也没多收。”

  我说:“找假钱给你了。”
  他说:“不是,几毛钱哪来的假币?”
  我说:“那为什么呀?这有小桑什么事呀?”
  “坏就坏在我出来的时候,刚好一辆公交车路过。”建仁用手比划着。
  我说:“还不还是没有小桑。”
  “有。”建仁心有余悸的样子。“在公车上!”
  我说:“噢。她看见你了?”
  他说:“看见了。”
  我说:“这也没什么呀!不就打个电话吗?”
  他说:“可她看到的是另一边的几个字。”
  我明白了。小桑以为建仁买性保建品去了,或许这年头买这些东西没什么稀奇的,不买才稀奇,可小桑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建仁曾对我们诉苦小桑认为必须婚后才能与他发生性行为。冲这一点,我对一直望梅止渴的建仁佩服不已。这次小桑看来是误会建仁了,当时肯定以为建仁有了别的女人,依小桑的性格,不会有什么冷静的举动。

  “结果呢?”我问。
  “她急得要从车窗里跳出来!幸亏被人拉着了。”
  我听着直冒冷汗,果然不出所料。
  “原来如此!”我说,“你准备如何?我来帮你。”好歹小桑也算得上是我的朋友了。
  建仁回头冲那店里喊:“你他妈要IP还是要性?建仁我可不是好惹的!”
  “扑通”一声,我听见后面的环卫工人撑不住摔倒的声音。

  建仁原打算使用暴力将那小店拆了,后来被我劝住了,我说咱是大学生,要讲文明,树新风,解决问题不能光用暴力。建仁愣了一会,才想起自己原来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毕业生。
  “可小桑不相信我,要跟我分手。”他沮丧起来。
  “你带她来这打几通电话不就信你了?”
  “这不便宜了这家店?”他又咬牙切齿了。
  后来经我谈判兼威胁,店主答应让建仁带小桑来打电话不收钱。

  “小桑她姑姑不在美国吗?叫她往那边使劲打。”我悄悄对建仁说。
  “兄弟!好主意!”他使劲拍了拍我的肩膀,拦了一辆的士,一溜烟跑了。我知道他肯定是去接小桑了,这两个急性子情侣一起,以后还不定有什么事。我摇摇头,也懒得等在那里看结局。他俩这种事情我看多了。
  继续溜达。
  第二天,电话里传来建仁低沉的声音,约我到朝阳门外大街那边吃自助餐。
  “分了,还是分了。”建仁弄来一堆食物,叹了口气。这个结果倒出乎我的意料。
  “她还是不相信你?”这家店里的鸡中翅味道不错。
  建仁摇摇头,埋头解决眼前的食物,看来是化悲痛为食欲了。
  “信了。可我们忘了跟她姑姑有巨大的时差,打电话过去反被她姑姑训了一顿。小桑把委屈全算在我头上,越想越委屈,就说还是分了吧。”

  我听了,差点把整块鸡中翅吞下去。我开玩笑叫他们电话往美国打,还真打。再说,谁曾料到那么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居然还能打国际长途?不过转念一想,他们分手是受了我的馊主意影响,那我不成千古罪人了?想到这里,顿觉歉意远远超过了饿意,已经浮现在脸上了。建仁看出来了,忙说:“你吃你吃,不关你的事。你的办法已经解决了问题,我得谢谢你。只是我的疏忽弄出了新问题,结果才如此不如意。”建仁的确是个不错的男人,望梅止渴七八年不说,人家失恋了喝酒,他失恋吃自助餐。我不知如何安慰他,唯有努力多吃点。

  “也许她只是一时冲动,慢慢冷静下来就没事了。”
  建仁摇摇头,过了会,说:“我打算离开北京。”
  我说:“到哪去?”
  他说:“去深圳。”
  我说:“这么俗?为什么要去深圳?”我确实不明白。

  他说:“我也不知道,明天就走。到那边的分公司,到了那里等找到答案了再告诉你。今天就是来跟你道别的。”
  果然是急性子。我还想着他多失意些日子,天天请我吃自助餐呢。
  “顺便送你样东西。”他继续说,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包东西放我手上。
  我拿在手上,感觉像方便面里的汤包,但又不知道是什么,举过头顶看来看去,想看出个所以然。渐渐地觉得附近气氛有点不对劲,才发现周围一些食客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我拿询问的目光看着建仁,“我今天很帅吗?”
  他尴尬地笑了笑,赶紧把我手上的东西拿下来放到我口袋中。

  “这是安全套。”他小声跟我说。
  我差点晕过去,刚才真够丢人的。
  “你送我这个干嘛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单身。”
  “就因为你单身,所以才送你。让它保佑你快点找到女朋友。”
  一个安全套能保佑我快点找到女朋友?我真是哭笑不得,但想来他也是一片好心,我只好说:“好吧,我会好好珍藏它的。”
  “不过

  日期:2007-9-25 21:04:00
  奇怪,第2节怎么发不齐?
  2(续)
  “不过使用说明书我自己留着了。”建仁又小声说。
  “为什么呀?我还不会用呢!”我脱口而出。
  他有点脸红道:“我也给自己留了一个。就是在那家店拿的,我当时气愤,心想不能便宜了那小子,便随手拿了一小盒就走。回来发现一盒里有三个,我拆了一个研究了一下。剩下两个现在咱俩一人一个。”

  原来是这么回事。
  “还有。”他拿出一串钥匙给我说,“我去深圳后,房子你帮我看着,在东四十条那边,是我姑姑给我用的。一会带你去看看。方便你就搬进去住,你被劝退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我目瞪口呆,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建仁果真如期去了深圳,留给我一个安全套,还有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
  失恋真是个奇怪的东西。
  日期:2007-9-25 21:05:00
  3
  托建仁失恋之福,暂时解决了住房之虞。

  “接下来就是找工作了,还有,”我盯着建仁送给我的安全套,自言自语,“也许得找个女朋友,也算不辜负这一份厚重的礼物。”
  我近期人生的两大重要目标就这样在安全套的见证下确定下来了,为了让它彻底起到见证物的作用,我决定以后都随身携带它,直到它光荣献身的那一天。
  我打开建仁留下来的老迈的电脑,开始上一些人才网站找工作。由于没有经验,我完全像在KTV的点唱机里找歌曲一样,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想唱什么样的歌,而是看到喜欢的会唱的才决定唱与否。花了一整天时间,竟然没有找到一份适合我的工作。要么就是我不喜欢的,要么就是人家不喜欢我的——我暂且将自己的学历定位为高中,虽然有点谦虚。

  有点沮丧,决定使用搜索职位功能。郑重考虑了一会,我输入“联合国秘书长”进行搜索,结果为空,也就是说,这个职位现在并不需要换人。我又冥思苦想良久,然后慎重地输入“中国足协主席”,结果又让我失望了,我原本以为这个职位肯定得换人不可的。接着又一连搜索了好几个我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职位,结果都让我很失望,唯有暂时休息。

  我想起自己的MSN,好久未登陆了,不知道坏掉没有。没想到试了一遍就顺利登陆上了,更令人意外的是居然提示有人加我为好友,其昵称是“寻找师兄弟”。我就觉得奇怪了,我的MSN帐号没在哪落下过啊,怎么会被人知道了呢?嘿,不过这名字勾起了我的兴趣,说不准是少林寺下山的和尚,对,还是会拿着念珠念念有词的和尚,神机妙算,把我的MSN帐号给算出来了。想通了这些,我就通过了他的验证请求。很快就听到“登”一声,提示和尚上线了。

  “嘿嘿!你在哪啊?”他很快给我发来消息,似乎跟我很熟的样子。
  “啊,我在人间。敢问大师云居何方?”一想到遇到世外高人了,我不禁激动万分。
  “大师?哈哈。”看来是个很开朗的大师。
  “嗯。请问大师法号。”我记得电影里就是这样的。
  “法号,法号,唔,你猜!”

  想不到大师也玩这个,我原来以为只有那些神经搭错线的人才会这样的,打电话给人家,被人问是谁,不直接回答而是告诉人家一句“你猜”,通常我都会直接把电话挂掉。但这次遇上的是大师,大师做任何事应该都是有道理的,我不使劲猜便是对大师的不敬。于是我开始回想以前看过有关和尚的电影,借那些法号来参考参考。
  “怎么?猜不出来吗?”他见我良久没有反应,便发消息过来,“我给你点提示,带一个字,梦。”
  “梦遗。”我满怀信心地说。
  “……,我只能给你一个创意奖。可惜,答错了。”
  “梦七。”我忽然想到了美国男篮。

  “你别老想着法号是两个字的呀!”
  “咦?法号还有很多个字的?”
  “当然啦,释迦牟尼还四个字呢。”
  “那就更难猜了,您法号是几个字的啊?”我想再找点提示。
  他说:“四个。”
  我问:“梦字排第几?”

  他说:“第一。”
  我说:“梦想成真。”
  他说:“真俗,不是。”
  我说:“梦寐以求。”
  他说:“更俗,不是。”

  我一下没词了,使劲想。
  “梦回唐朝。”好久,我才憋出这几个字。
  “Bingo!”他马上回复我。
  我高兴得不得了,想不到居然被我猜中了!更想不到的是少林寺居然也教英文。
  “大师英语真好。”我佩服道。
  “Where...Where...”

  “大师真谦虚。”我由衷佩服。
  “Where...Where...”
  我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便趁机道:“我有一事想请大师指点迷津。”
  “请讲。”
  “我想找一份工作,不知从何下手。”

  “这个说来话长,须当面述说。”
  “如何当面述说?”我纳闷。
  “很简单,今晚你请我吃饭即可。”
  “噢!”可以见大师,我当然求之不得,“好啊,不知大师想吃什么呢?”
  “KFC。”

  “啊?和尚也可以吃肉的吗?”我十分好奇。
  “你有所不知,自从中国加入WTO之后,和尚就吃肉了。”
  “那好,可我在北京。”
  “我也在北京。”
  “哪里的KFC?”

  “朝阳门外大街那里。”
  “我怎么联系您?”我问。
  “你记一记我的手机号码。13xxxxxxxxx。”
  我彻底晕过去了,这大师真是非同一般,不光英语好,而且吃肉,还用手机。
  “好吧,晚上联系。”我趁晕倒前发出这样的信息。
  日期:2007-9-25 21:06:00
  晚上我早早来到了朝阳门外那KFC,以确保这是有生以为我第一次不迟到的约会,毕竟对方是大师啊。约会这个词对于我来说是广义的,比如上课对于我来讲也是一种约会,而我就经常迟到。
  KFC里可谓人山人海,真不晓得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吃这种泊来品。

  “喂,今天星期几?”我逮住一个小伙子问道。
  “星期六呀!”
  怪不得这么多人,原来是周末。长久以来积累下来的经验告诉我,得去占座。有一桌人刚好离去,我反应神速,马上就把桌子占领了。坐下来,手托着腮膀一动不动地盯着门口,看有没有光头的进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我想起拨打大师的手机问问他情况的时候,才发现我忘了记下他的号码。正在懊恼之际,发现一个戴眼镜的女孩子拨开人流,满脸激动之情,径直向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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