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们十七岁

作者: 一只虾皮

  日期:2012-06-20 17:36:32
  有些故事,应该从2009年夏末秋初讲起。
  那段时间,我比较有印象的一件事就是军训。我们班教官姓张,是刚从济南军区调集过来的,人长的八面威风,换作古代肯定能当常胜将军。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遇见他我才明白,这“官”也包括“教官”。他训练起学生来确实风风火火,与众不同,食堂都已经开饭了,他还要我们额外站上半小时军姿,于是同样是吃东西,别班同学在吃饭,我们在吃苦,相形见绌。

  好在每天晚上没训练任务,我们可以三三两两围成团,浅谈人生与梦想。
  我至今记得,其中有个狂妄的小子自诩棋坛天才,五子棋更是下的出神入化,恨不得四步就置人于死地,结果当时就输给一个不谙棋道的女生。还有一个五音不全的,立志成为歌唱家,当场给我们献唱,唱完后非要我点评。我记得电视上那些音乐评委遇到烂歌手时一般不会直接打击他们,而是先说一点好话安慰对方,于是我说:“你唱得非常好,很动听,如果能找着调就更好了。”事后我想这评论应该够委婉吧。

  我还记得,微微说她的梦想是开一家服装店,她刚说完立马有一个猥琐男站起来说自己的梦想是去服装店里买衣服。我当时并没有特别注意微微,因为那时穿着都一样,没什么特别显眼的地方。
  而我以后的死党梁栋,说他的梦想是攒4000块钱,买属于自己的苹果手机。我以后才知道,高一开学前他就有这样一个梦想,按理这个梦想对他这个贫民来说太遥不可及,但截止到开学的前一天,他的梦想已经实现了一半——因为那天他在水果店里买到了苹果,现在看来只差手机了。
  而我的梦想,是要写一本让人望尘莫及的小说,扬名后世。只是当时自己也看不起文青,于是没往外说。
  不久,有人从外面带回了烧烤,之后就出现了一群人吃着肉串在月光下吹牛的场景。这个场景曾给过我很多暗示,其中之一是:在十七岁的时候,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对着月亮吃烧烤,那不叫青春,但有很多人陪着你吃,和你分享梦想,那就有点青春的滋味了。所以说青春是因为和你们在一起。
  日期:2012-06-21 16:50:11
  因为在军训中表现优良,所以我被老胡选定为本班的生活委员,职责就是给全班同学充饭卡。 老胡是我高一的班主任,一个大龄女人。她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不爱打扮,而且头发从来是留短不留长。问她原因,她就会告诉你说女人头发一长见识就短了,言下之意是自夸头发短而见识长。 关于女人头发与见识的关系,我和梁栋曾辩论过一段时间。他认为天下女人的见识天生要比男人矮一大截,所以说女人的见识可以用“短”这个字来形容就已经很不错了,如果说头发长的女人见识短,那头发短的女人只能是见识更短,别无选择。 我曾深深仰慕着梁栋的大男子主义,现在想来幸好没把他这番话告诉老胡,否则他小子就算有十条命也保不住。 老胡的可恨之处并不在于她自己不留长发,而在于她仇视我们班所有留长发的男生。故而开学后一星期,她就给我们下达了所有男生必须理平头的命令,继而把我们一个个全送去了理发店。我终于明白,原来世上最悲惨的画面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而是短发人送长发人。当看到自己头发落地的片刻,我真想好好问候老胡的十八代祖宗。 最具叛逆心理的还是梁栋,直接理了个熠熠生辉的光头回来,霎时间风云惨淡,天地为之变色。 接着说一下老胡,她是教地理的,讲课方式也与众不同,最显著的特点就是话少。地理这门课程怎么也应该先由老师讲透彻后再让学生背诵吧?她却从不这样,一般上课只说这么几句话,“打开课本”“翻到第XX页”“把第X段用笔划下来背过”,说完后就闭目养神了。 鉴于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我们班长曾主动去找过她,要求她以后讲课要多讲一点。 让我们欣慰的是,班长这一去成果喜人,看来老胡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以后在课堂上话果真多了起来。以后的课他是这样讲的:“打开课本……打开课本”“翻到第XX页……翻到第XX页”“把第X段用笔划下来……把第X段用笔划下来”。

  日期:2012-06-21 21:11:20
  老胡就是这样一个人,让我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包括这次她选我当生活委员。不过现在,我要感谢她的这个决定,因为它使我和微微的故事有了一个开始。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下午有个女孩突然跑到我眼前,拍着我的课桌喊:“坏了坏了,上午咱班充饭卡的时候我忘充了,你下午再帮我跑一趟吧。” “自己去充。”我没好气,甚至头都没抬。 “你帮我充嘛。” “自己充,这点小事都摆平不了?” “你帮我充!” 丫的这是谁家丫头?这么烦!我抬起头,作势要破口大骂,却意外的对上一张清纯无邪还略带羞涩的面孔。这就是微微,简直让人无法拒绝。我呼吸一窒,仿佛被她过滤了,没出息的停下了后续的动作,脑子里虽然在坚持不管是谁打死都不给充,嘴上却已在吞吞吐吐的胡言乱语:“那个……行,我帮你去看看吧……” 话刚说完我立马警醒了,不禁暗中羞愧,想自己怎么说也算是久历江湖的人,竟然这么容易就上了当。于是我出言提醒,以挽回败势:“跟你说好了,一次最少充二百块钱,一百块不给充。”这并不是我吓她,而是不知道食堂那帮工作人员到底是出门忘吃药了,还是吃错药了,非要立下这么个规定。 “不行,”微微反对,“我花不了那么多。” “那我可管不着。再说了,谁让你一次花完?实在不行可以留到下周花。”嘿嘿,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变被动为主动了。 “不行啊,我就剩二百块钱了,只能充一百,”微微轻咬下唇,“你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样才能只充一百啊。” 微微的一个经典动作就是咬嘴唇,多年后这个动作还是在我记忆里反复上演。我当时只是觉得眼前这女生很可爱,有心逗她,于是说:“不就是想只充一百么?有一个办法。” “你快说!” “这样,”我也学着她轻咬了下嘴唇,然后说“你从你那二百块钱里拿出一百块,请食堂里的工作人员吃顿饭,这样他们可能就会同意把你剩下的一百块钱充到你饭卡里了。” “你赶紧去死吧!”很快我就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日期:2012-06-22 11:20:03
  不明白这时候为什么我善心突发,跟她说:“饭卡给我,我帮你去看看能不能充一百。”
  ……
  2
  下午最后一节课自由活动,我越过了复旦路与清华街,终于来到了北大路,也就是食堂充饭卡的地方。学校就是这么奇怪,小地方非要搞出大名堂,给街道起个名字都能把人吓死。不过照现在看来,北大路应该叫北大荒才对,荒凉的连个人影都没有。

  我快速跑到充饭卡的地方敲门,结果令我晕厥,门是锁着的,里面没人。
  怨不得我了,我转身要走,但转念想到这样回去不得被那黄毛丫头骂死啊。士可杀,士也可辱,但不可被先辱后杀。于是我想再等等吧。
  街角路灯上面有个喇叭,在放着些莫名其妙的歌,先是黄晓明的《暗恋》,又有ai mini的《遇》,接着又换成了中央电视台的早间新闻,最后戛然而止。
  喇叭不响后,我的肚子就响起来了。是的,我还没吃晚饭。
  这时候暮色四合,华灯初上,枫叶簌簌,庭阶寂寂,小鸟时来啄人,反正是一片荒寒,就像从张爱玲小说中跑出来的景象。

  日期:2012-06-22 18:22:19
  我掐指一算,不好,看来食堂已经开饭了。此时我反倒开始较真,想既然等了这么久就一定要等到,要不算是白等了。
  抬头一看,天快要黑透了,夕阳摇摇晃晃,突然跳下地平线。天边还有几抹红霞,颜色渐渐被暗云剥落。那间餐厅的剪影本来被拉得很长,此时也淡去了痕迹。
  就在这样可歌可泣的时刻,拐角处缓缓驶来了一辆银白色自行车,我精神大振。为什么只能看到自行车呢?因为上午我已经见识到了,充饭卡那阿姨肤色实在太黑,足以与夜幕融为一体。以前散文中常读到这样的话“虽然你很矮,但你又很高大”,而现在我想对她说的是“虽然你很黑,但你又带给我光亮”。于是我一个箭步冲上前,拦住她的自行车喊道:“阿姨,我是来充饭卡的!”

  日期:2012-06-22 19:00:29
  3
  软磨硬泡了十几分钟,我终于乘胜而归,回到班里时离第一节晚自习还差四分钟。按常理来说,一个人为女生做到这种地步,怎么也得大肆夸耀一番吧?但谁让我不是常人呢?我偏不,我回到班里不动声色,微笑着把饭卡交给微微,当做没事人一样。我觉得这样才能展现出我的低调,我的品质优良,才能让她愧不敢当,继而让她心甘情愿好好补偿我。当时我想,老天啊老天,你让我聪明也就罢了,还让我察觉出自己的聪明,这让鄙人情何以堪呀。

  但当我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却突然说不出话,心跳仿佛要停止,像是从原来的每分钟七十下,要变为每下七十分钟。接着我胸腔里的血液还仿佛奔腾起了细小浪花。怎么会有这些微妙的感受?因为我发现在我的桌洞里,竟然静静摆置着两个盒饭。
  日期:2012-06-23 10:25:40
  我赶紧走到微微的座位旁边,按着她的桌子问:“盒饭是你帮我买的吧?”
  微微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眯起眼睛,学着我的语气说:“饭卡是你帮我充的吧?……两不相欠了。”
  我点点头,回到自己座位上狼吞虎咽起来。后来我才想清楚,“欠你的,我还了”这种情况并不能算两不相欠,相反,这属于两人各欠对方一次。
  清楚了这个道理后,我是彻夜难眠呐。我承认自己对薇薇是很有好感的,但又不确定这个感究竟好到了哪种程度。为了攻克这个疑问,我竟然天真到想去读言情小说。

  天知道,我们宿舍最不缺的就是青春言情。那时候我有一个叫刘佳的舍友,他作为一个男生,却长得唇红齿白赛西施,读的书更是表里如一,偏爱收藏饶雪漫、郭敬明、明晓溪等作家的言情小说。
  基于刘佳外貌与性格的天下无双,我们暗地里都称他为伪娘。有一次这称呼不小心被他听到了,他竟耸了耸肩,忧伤的快要落泪。我当时赶紧出言安慰,说:“刘佳啊,人生在世,谁还没有个伪娘的朋友呢?我们认栽了,你就不要为我们太难过了。”说完后我一想坏了,这话怎么有点不对劲。果然,我立马看到了刘佳那凛冽的快要杀死人的目光,而且听到了他第一次爆粗口:丫的,你他妈真不会安慰人!

  日期:2012-06-23 12:13:45
  当然,这只是我最初印象里的刘佳,后来等我们混熟了之后才发现他原来是个大闷骚,有时竟会恬不知耻的调戏我们,说:“要不哥哥我换上女装让你们爽一下吧。”这件事给了我一个启发,就是我们不能单纯的评定什么人是什么性格,因为同一个人在对待和他交情不同的人的时候,展现出来的性格很可能是不同的。
  还是说一下我读言情的经历吧,那段时间在刘佳的精心挑选下,我利用午休,一口气读完了《佳期如梦》《何以笙箫默》《绾青丝》《悲伤逆流成河》《旋风少女》等或短或长的一些书籍。这不读还好,读完后我更迷茫了,硬是拿着微微和一些书里的女主对比。最后我弃恶扬善,决定抛开一切外在东西,还是顺其自然吧。
  日期:2012-06-23 16:16:05
  4 抱有了这个念头后,短期内我和微微并没有太大发展,我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说一下我的宿舍。 我的宿舍号是212,一个二十平米左右的房间,可容八人居。我被老胡分在了2号铺,是个非常差的位置,最起码晚上如果偷玩手机会被宿舍管理员一眼看见。 1号铺是我们的舍长,姓马,人老实而且沉默,从来管不听我们。就在分别那天他还对我们感慨,说他这个舍长一点用也没有。其实他并不能算没用,最起码好多次我们宿舍扣分后都是他站出来替我们顶罪。我没有笑话他的意思,而是说他是一个好舍长。 3号铺是梁栋,因为他对苹果手机太痴狂,所以我更习惯喊他梁苹果。同理,4号铺是刘伪娘。 5号铺那哥们姓韩,整天出去会女网友,但每次都是惨败归来,所以我们称他为韩荆轲。不知为何,他见到的网友从没超出过这三种情况:第一,恐龙;第二,花痴;第三,恐龙而且花痴。但可贵的是,韩荆轲有一颗不死的心,屡败屡战。他的座右铭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然后又把这个座右铭延伸给我们听,说“常在女人中走,总能碰到一两个美女吧”。有一天,韩荆轲在宿舍内大喊“我终于湿鞋了”,接着迫不及待的制造机会让我们和他刚认识的女网友见面,见完面后羞怯的问我们怎么样。我们其他几人统一了一下意见,然后万分悲痛的告诉他说这样的女人,得之我命,失之我幸…… 一身痞子气的那个在6号铺,叫王凯凯,是我们学校有名的混混。因为他太有名了,所以我们都忽略了他的真名,叫他老大。据我观察,王老大应该算是混混里最有学问的了,因为其他混混一般都是受《古惑仔》、《坏蛋是怎样炼成的》等东西的影响比较大,但王老大却不这样。他重义气,轻钱财,爱为兄弟出头,据说是受我国古典名著《水浒传》和《三国演义》的熏陶。 7号铺上那个叫李晓鹏,根本就是一个应试教育下的天才,书从来不好好念,每次考试都得第一。以前他傲气未成时,床板上刻了一句话用来自勉“粉身碎骨浑不怕,只因我要上北大”,后来颇有傲气了,把那句话换为“让北大校长来请老子”。我们以前戏称他为“清华生”、“北大生”,后来这些逐渐不能满足他了,还是刘伪娘拍马有方,直接称其为“爱迪生”。而且此君酷爱各大网游,外出通宵是常事。年少轻狂到这种地步,曾让我艳羡无比。 8号铺那个绰号“小科比”,为球痴狂,曾在一次大型考试前的凌晨一点爬起来看NBA直播。

  日期:2012-06-25 09:51:12
  说实话,这里面我最佩服的人就是小科比,“热血”这个词在他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说到这里可能有人不理解,认为高中三年完全可以先规规矩矩的学习文化知识,个人兴趣可以挪到未来再发展。而我想说的是,热血这个东西是以时间计算的,而不是以数量计算的。并不是说该热血的时候你先不热血,这热血就可以留到后面再用,而是一个人的热血从哪一年开始到哪一年结束是固定的,如果当时你不运用它,以后就可能再也找不回当初那种感觉。就好比一个七十岁的人,他真的可以找回十七岁时错过的那场nba吗?如果找不会感觉,那以后即使你找回的再多,也只是找回的形式而已。

  最后说到我自己,我的绰号叫“虾皮”,十分不雅,可能是源于我太瘦。因为以后还要讲到我的事,所以不在这里赘述。
  日期:2012-06-25 09:55:06
  另外,我们宿舍的舍歌是周杰伦《菊花台》,是由老马定下的。其实老马并不喜欢周杰伦,但他估计着我们会喜欢,而我们当时也不喜欢周杰伦,但误以为老马喜欢,于是竟定下了这么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歌。王凯凯说:“这歌好啊,是中国风。”说完后就给我们领唱。他一开始中国风唱的还挺传神,但往往唱着唱着就容易把中间那个“国”字漏掉,变成中风,然后就胡唱乱唱起来,于是我们趁他没发作前赶紧喊停。

  日期:2012-06-25 17:08:57
  十月份的一天,老胡把班里的座次大调了一下,然后微微就成了我的后桌。本来我们学校排位是有潜规则的,一般是女生全在前面,男生全在后面。但这次不知老胡发了什么疯,竟把我这样一个男生调到了最前排,让我与前面一群小个子女生为伍,实在有损我英雄颜面。我细想了一下,可能是因为老胡痛恨我曾经上他的课睡觉,她想借此机会好好管我。我们应该知道,在高中里上课睡觉是很正常的事情。特别是上老胡的课,我就从没失眠过。 但这次她都公然挑衅了,我必须要坦然应对。我应对的方式之一就是在她课上捣乱,而捣乱的方式之一就是接她话茬。 比方说有一次上课她问:“这个题为什么选项A是正确的?” 我回答:“因为选项B、C、D都是错误的。” “为什么选项B、C、D都是错误的?”老胡逼问。 “因为选项A是正确的。”我面色不改。 就这样捣乱了一周左右的时间,直到有一次班会竞选中微微当上了我班的纪律委员,我才稍稍有所收敛。 微微确实管的厉害,每当我上自习和同桌窃窃私语时,微微就在后面用力踢我凳子。有时我忍无可忍,会转过头去大骂“你有毛病吧”,这时微微就会噙着眼泪更用力的再踢一下。我不忍伤害她,碰到了这种情况,最后只能向她道歉。

  日期:2012-06-25 17:43:31
  不过微微课下里和我交情还是很不错的,可能是那时候她还没在班里找好闺蜜,故而遇到什么问题都会就近解决。所谓的就近解决其实就是把疑问向我这个前桌提出来,让我帮她解答。解答的过程中我也愿意把自己的一些问题和她分享,于是我们越来越熟悉对方。可是不管多熟悉,我说话的时候还是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就像自己做了好多亏心事一样。

  就在那几天里,微微评价我说我这个人比较飞扬跳脱,又说很羡慕我这种性格。我记得自己当时装的很深沉,回答说:“羡慕可以,但不要试图成为我这种性格。我觉得正因为你不是我这种性格,所以才觉得这种性格好,当你是这种性格后就后悔了。所以不要轻易改变你自己。”
  出乎我意料,微微很不屑的摇头,说:“切,干嘛装的那么有哲理。”
  日期:2012-06-25 21:16:49
  大多数时间,微微表现出来的还是她可爱的一面。我记得有一次上地理课,老胡有事外出,于是让微微坐到讲桌上帮她看班,还说有不听管教的就把名字记下来。那节课刚好我正和同桌讲《犬夜叉》讲的热火朝天,微微制止无效后在黑板上写了个“祁”字。而令我不服的并非她记我的名字,而是她不记我同桌的名字,所以我并不收敛,还朝微微做了个鬼脸。微微气的咬牙切齿,在“祁”字后面又添了个三点水,看来后面那个“浩”字马上要写出来了。这时候外面走廊上传来一声咳嗽,应该是老胡回来了。我再胆大也不敢挑战老胡,于是趁老胡没进来前赶紧向微微作了个揖,望她网开一面。这时候微微倒来了脾气,拿着黑板擦在我名字旁边逛游,吊我胃口,在老胡迈进来的一刹那才擦掉我的名字。就这样下课后还非要我请客谢罪。

  日期:2012-06-26 15:53:08
  还有一件事,将我和微微的关系拉到一个很微妙的地步。
  具体日期硬是记不得了,应该是快要期中考试的样子。然后大家比较单纯,一心想考好成绩,晚上都在自习室里学到很晚。那一天晚上大概快到十点了,我回宿舍冲洗了一下,发现睡意全无,于是借了本漫画也人模狗样的去了自习室。
  我靠,当我进去后才知晓,中国好青年大有人在,下了晚自习还不回家留校学习的有十多个人,其中微微也在里面。我怕打扰他们,于是悄无声息的坐在最后一排。真别说,有这么多人陪着感觉就是不同,我刚一入座就盹的不行,漫画书翻了没两页,人已经睡过去了。
  当我醒来的时候觉得有些天昏地暗,而且被灯光耀的睁不开眼。稍稍适应了一下,我突然打了个颤,男人的第六感告诉我不对劲,应该是气氛不对。我扫视了一下四周,天啊,怎么屋里只剩下了我和微微两个人?其他人呢?

  我思路飞转,先是想到了异次元空间,我和微微穿越时空了?显然这想法太幼稚。然后我竟想到了日本AV,不都是这么拍的么?这女人想对我做什么?不过那样讲不通啊,那样我们角色互换一下还差不多,到时候我就,嘿嘿嘿……呸,我在想什么呢!
  好在本人经历过大风大浪,立马镇定下来,试探性的喊了她一声:“微微?”
  日期:2012-06-26 16:05:01
  好在本人经历过大风大浪,立马镇定下来,试探性的喊了她一声:“微微?”
  微微没有回答,只有窗外冷风嗖嗖,窸窣有声。好吧,我承认我已经感受到了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在此起彼伏。
  “怎么就我们俩人?!”这话我几乎是喊出来的,主要想打破此时诡谲的气氛。

  “烦死了!还不是因为某人,睡觉打鼾,把人都惊走了。”
  原来是这样,我呼吸立马顺畅了。什么?靠!我打鼾?我差点跳起来和她理论,一打眼看到了墙上的石英钟,已经十一点半了,微微怎么这么晚还不走?
  日期:2012-06-26 16:28:47
  我说:“扯淡,怎么还不走?”
  微微背对着我摇摇头:“有道题解不出来。”

  因为地方很空旷,所以我们对话是有回音的,然后微微的话仿佛有了立体感,令人听起来……心旷神怡。
  前面已经声明,我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所以也就为这声音神魂颠倒了一会儿,马上又清醒了。我说:“解不出来有什么办法,先回家啊。”
  “那倒是。”微微收拾了一下书包,刚要起身,突然灯泡一闪,我眼前刷的一下就黑了下来。
  “呀!”微微尖叫一声,又坐回凳子上,问我,“怎么回事?”
  我想起来了,时间一晚教学楼会自动断电的,我安慰她:“没事,停电吧。”
  “你过来”,微微喊了一句,发现我没动静,她似乎有点生气,声音里透着焦急与无助,“快过来呀!”我明白了,现在我算是她唯一的依靠。微微,让我来拯救你吧,有一刹那我竟然非常傻B的这么想。但想归想,中间隔着这么多桌子,我怎么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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