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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楼言鬼——阴间大捕快
作者:
蒋大大
日期:2012-5-8 12:58:55
第一卷——七妖塔
1、纨绔子弟
话说明朝万历年间,河北沧州地带有一大户,姓钱,名百万,他高祖之上,在元朝曾做到行省平章政事,赚下了一个若大家私。告老还乡后,在沧州近郊盖下深宅,留寓于此,已经数代。到他祖父,几次科举,名落孙山,心灰意冷,转而经商,投机倒把,做了有名财主。
钱百万生性好色,妻妾成群,生了一群女儿,不惑之年,仍无男孩降生。他甚是懊恼,四处求医问卜,后来从一接生婆手中,高价收到一个生子密方。几经周折,小妾终于为他产下一子,此时钱百万已是五十有四。
老年得子,钱百万欢喜异常,给儿子取名钱贵,溺爱至极。
这钱贵既无祖上读书入仕的本事,也无父亲经商取利的能耐。虽算不上蠢笨,也有几分呆气,请来私塾先生教他。钱贵在馆中每日只坐一、两个时辰,这一、两个时辰之内还是吃果子、打瞌睡,无心向学,半年认不全“人之初,性本善”几个字。
待父亲考察他的功课,只是哭闹,捏造先生的种种不是。钱百万爱子心切,辨不出是非曲直,三年换了七八位先生,每位先生都在钱家呆不长久,少则半月,多则两、三月,便被钱贵想办法赶走。到了后来,没有人愿到钱家教书。
钱百万也不指望儿子金榜题名,入朝为官,自己家财万贯,纵然儿子一字不识,也不愁不富贵,所以慢慢地不再稽查他的功课。
钱贵如鱼得水,恣意妄为。每天与家奴、丫鬟厮混在一起。钱贵身边有一个贴身丫头,名叫香儿,她本是好人家的女儿,因其父亲生病,无钱抓药,没奈何,将女儿卖到钱家为奴。开始时配与钱百万正妻身边伺候,钱夫人见她生得乖巧伶俐,心爱非凡。便留在身边每日让她梳头打扮,照顾起居。
后来有一日,钱贵跑到夫人处玩耍,遇到香儿,只见她十六、七岁的年纪,生得面白唇红,指柔足小,青衫洁净,长发青丝,钱贵只觉头顶“咚”的一声,魂已出窍,痴呆呆大张着嘴,口水顺着嘴角流出。
香儿见他如此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钱贵心生色念,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哭闹着非要香儿伺候自己。
钱夫人虽然贵为正妻,却也不敢招惹这位庶出的钱家独子。没奈何,只好忍痛将香儿送给钱贵。
当天晚上,香儿抱着铺盖搬到钱贵屋中,伺候少爷起居。那钱贵情窦初开,对男女之事,不甚明了。只是爱慕香儿的美貌,让她陪在自己身边,别的事情,倒不奢望。
睡到半夜,下腹涨痛,坐起身,呼唤香儿。香儿打一地铺,睡在他的床边,听到呼唤,睡眼惺忪中,拿过夜壶,伺候少爷小解。方便之后,钱贵躺下。香儿放下夜壶,为他盖好被子。重新睡下,片刻之后,又爬起身,端个尿盆,背对着钱贵,脱裤小解。
那钱贵并未睡熟,听见“哗哗”的声音,睁开眼睛,朦胧月色下,只见香儿撅着个雪白的屁股,蹲在那里撒尿。
钱贵只觉混身一麻。再睡着时,净做一些千奇百怪的梦,天亮后,一觉醒来,内衣里湿乎乎的。他也不在意,吃过早点,跑去找父亲要钱买糖果。
钱百万居无定所,每日在妻妾间轮流就寝。钱贵从下人口中得知,父亲昨夜在四奶奶处住下。便跑到四姨娘住处,日上三杆,四姨娘的房门仍是紧闭。
钱贵刚要敲门,房门里传来四姨娘的呻吟声。钱贵好奇,扒着窗户往里看,只见四姨娘周身只穿一只红色的肚兜,跪在床榻之上,父亲全身赤裸,趴在四姨娘的身上,使劲地撞她的屁股,一脸受用的模样。钱贵不知他们在做什么,只是站在窗边,呆呆地看。看得久了,只觉下身肿胀的要命。
他也不要钱了,回自己屋。香儿刚将屋子收拾干净。钱贵进屋,对香儿道:“香儿铺床,我要睡觉。”
香儿不明所以,只是照办。
钱贵脱衣钻进被窝,又喊:“香儿。”
香儿抬头看他:“少爷,有何吩咐?”
钱贵道:“我被窝有些许寒冷,你过来,给我晤一下。”
“是!”香儿来到床边,脱了鞋,爬上床,钻进钱贵的被窝。
钱贵虽然学不会《三字经》,男女之事,却是一点即明。三五下,褪去香儿的衣裤,爬到她的身上。香儿吓得要死,挣扎着要把钱贵推开。
钱贵吓唬她:“你若不从我,把你退回家,把你父亲买药的钱,通通要回来。”
香儿便不敢反抗,顺从了钱贵。钱贵学着父亲的样子,将香儿糟蹋了。
日期:2012-5-9 11:09:00
2、荒野少女
钱贵初尝此道,体味其中的乐趣,每日缠着香儿,要个不停,慢慢的,对香儿失去了兴趣,将目光投向别处,钱家的丫鬟、老妈自此糟殃,只要被钱贵相中的女人,无一能逃出他的魔爪。没多久,钱贵淫遍家中的女仆。
钱百万知此事后,不以为然,睡几个下人,并不为过。甚是高兴,以为儿子有他当年的雄风。并不加以管教。
这一日,钱贵领着一班家奴,带着弓箭、弹弓,牵着猎犬,去郊外打猎。玩耍一天,只猎到两只野兔,一只大雁,傍晚时分,打道回府。
半路上,经过一片坟地,一阵阴风吹过,树叶唦唦做响。钱贵骑在马上,忍不住打一寒战。低头问身边家奴,“离家还有多久?”
家奴道:“禀少爷,此处离府上不足十里,一柱香的功夫便到了。”
“还有十里路,我都饿了!”钱贵抱怨道。
“回家让吴妈给少爷做碗豆腐羹吃便是。”家奴说道。
“吴妈胸前那两团豆腐羹才好吃。”钱贵一脸坏笑。一班家奴一齐跟着笑。
说笑间,钱贵抬起头,瞧见不远处,一位白衣少女沿着道边缓缓地向前走。钱贵眼前一亮,冲众家奴使一眼色。家奴们会意,纷纷噤声。钱贵抖一下缰绳,马儿慢跑前行,眨眼来到那少女跟前。
钱贵侧目,只见那少女十八九岁的年纪,生得甚是妖娆。那少女也在看他,一双眼睛更是动人,竟是一泓秋水,身段柔浪风骚,走路步履轻佻。
钱贵搭讪道:“这位小姐,要到哪里去?如果顺路,在下可以送小姐一程。”
那少女媚笑道:“公子莫问。小女子与公子不顺路。”
钱贵不以为然,说道:“小姐不知我的去向,我也不知小姐的去向,萍水相逢,小姐为何如此肯定,我二人不顺路呢?”
“公子不认识小女子,小女子却识得公子,您不是钱百万家公子钱贵吗?你家住在城东,我却要去城西,你我真的不顺路。”
“此言差矣,虽不顺路,我送小姐一程,只是举手之劳。”
“多谢公子,小女子承受不起,久闻公子大名,入公子法眼之女子,贞洁难保。”
“决无此事,定是谣传!”钱贵矢口否认。
那少女一笑:“其实你想跟我好,也没甚要紧,关键是,跟你相好,小女子能得到什么?”钱贵听此言,惊喜异常,忙问:“小姐,想要什么?”
那少女侧着头,寻思片刻,说道:“前几日,我进城赶庙会,相中一块绸缎,问了价钱,却要二两银子,跟我爹讨钱,说什么也不给我,你若给我二两银子,今夜三更,我便去钱府会你!”
“此话当真?”钱贵双眼放光。
“骗你做甚。”
钱贵从腰间取出银袋,摸出一块碎银子,掂一掂,约莫二两左右,丢给那少女。
“你莫要骗我,今夜若不来我家,我就告诉父亲,到时候叫你吃尽苦头。”
那少女将银子塞入腰间荷包,“放心吧,你回到家中,将屋里的丫鬟赶走,今夜三更,我定去你的家中会你!”
“一言为定。”
“咦,你的那些家奴怎么了?”那少女将目光投向钱贵身后,一脸的诧异。
钱贵回过头,看身后家奴,只见一班家奴远远地跟在后面,并无异常,只是几条猎犬冲着自己狂吠不已,好似疯了一般,若不是家奴牵得紧,竟要扑上来似的。
“哪有什么不寻常?”钱贵扭回头,想问个究竟,哪知道,那个少女竟然消失得无影无综。一阵阴风吹过,钱贵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寒颤。
日期:2012-5-10 11:30:00
3、降狐妙方
“咦,怎么一眨眼的工夫,人就不见了呢?”钱贵纳闷,回头问身后的家奴:“你们看见那小妞跑哪里去了吗?”
众家奴一齐摇头,有个名叫刘三的家奴忽然颤声说道:“少爷,你刚才看到的,莫不是女鬼吧。”
“放屁,怎么会是女鬼呢?”钱贵骂道。
刘三指着路旁的乱坟丘,说道:“好人家的闺女,谁会出现在这种荒村野外,不是女鬼,是什么?”
坟丘中杂草丛生,一条青色的小蛇缓缓爬过。钱贵下意识地紧了紧衣领,底气不足地说:“女鬼不都是黑夜里才出来害人的吗?刚才那个小妞,怎么白天就出来了?”
“这个……奴才也不知道。”刘三含糊答道。
“少爷,莫听刘三在这里扯淡。”旁边叫做李四的家奴大声说道:“奴才刚才仔细看那女子,被日头一照,身后的影子真真切切,女鬼没有影子,那个女子有影子,定是哪个小户人家思春的少女,背着家里人跑出来玩耍,遇到少爷,看少爷风流倜傥,出手阔绰,一下子被迷住了。”
“说得对,说得对!”钱贵大喜:“狗奴才李四真会说话,回家也让吴妈给你做一碗豆腐羹。”
“谢少爷恩赐。”李四作揖道。
刘三不服气,嘟囔道:“不是女鬼,十有八九是狐妖,反正不会是好人家的女子。”
“狐妖……”钱贵听了这话,又有些害怕。
“若是狐妖,就更不用害怕了。”李四提高嗓门说道:“少爷,我跟您讲,我们村里有一个穷秀才,被狐狸精迷上了,瘦得皮包骨头,十分虚弱。和尚老道请了一大堆,画符念咒,驱魔赶鬼,用尽一切办法,也赶不走狐狸。眼看着那个穷秀才就要死了,家里人连棺材都准备好了。有一天,村里来了个摇串铃卖野药的江湖郎中,他在了解情况之后,卖给秀才一粒药丸,告诉他,狐狸再来的时候,就把这粒药丸吃掉。当天晚上,那狐狸又来了。秀才按照郎中的吩咐吃下了药丸,没多久,感觉口干舌燥,浑身燥热难耐,这才知道,原来是壮阳春药。那狐狸精卖弄风骚,诱惑秀才,把手伸进他的裤裆,那话儿硬得像块铁,登时大喜,与秀才上了床,翻云覆雨,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秀才依然锐不可当。狐狸有些吃不消,开始哀求。秀才不听,更加勇猛。狐狸转身想要逃跑,被秀才一把按住,又从后面挺了进去。狐狸不住地呻吟,慢慢地,没有动静了。秀才不理会,一直折腾到天亮,这才完事。再看狐狸,早已断气多时了。”
“你说得是真的吗?”钱贵笑道。
“当然是真的。”李四说道:“我们村还有一个叫王老虎的地痞,平日里横行霸道,没有一天不和人打架的。后来有人激他说:‘王老虎,你这么厉害,敢不敢一个人去村口的破庙里睡一宿?’”
“那破庙里有什么蹊跷?”钱贵问道。
“那个破庙里闹鬼,据说七八十年前,有个女人吊死在那里,之后,半夜里总能听见女人的哭声,有过往的客商在那里借宿,第二天,便发现客商死在了庙里,脸上的表情狰狞,好像临死前看到了极恐怖的事情。慢慢的,那个庙便荒废了。”
“后来,王老虎去破庙睡觉了吗?”钱贵关切地问。
日期:2012-5-11 10:49:00
4、伏鬼良策
“当然去了。”李四说道:“那王老虎当天晚上便一个人去了破庙,村里好事的年轻人扒着院墙往庙里偷看,只见他将被褥铺在供桌之上,赤裸着臂膀,啃着猪蹄子,喝着烧酒,等待女鬼的到来。
三更一过,夜深人静。忽然听见房顶上传来一阵琐碎的脚步声,之后,瓦片一片片被揭起,一张惨白的女人的脸露了出来。王老虎抬起头,与她对视,女人的双眼空洞无神。
王老虎喊道:‘别在那里趴着,下来陪虎爷喝个酒。’
那女人不吭声,从怀里取出一大捆绳子,一头拴在房梁之上,另一头拴个圈,系在自己脖子之上,缓缓地,从房顶上溜了下来,摘掉脖子上的绳套,丢在一边。
王老虎点亮蜡烛,借着烛光一看,倒是一个挺俊俏的女人,一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摸她的脸蛋,冷冰冰的,又亲了个嘴,只觉女人的舌头像冰一样寒冷。捏她的奶子,软绵绵的,调戏道:‘这么漂亮的吊死鬼,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吓人,八成是想男人了吧,也罢,虎爷做回好人,陪你睡一次。怎么样?’
女人不答,双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呈现出吊死鬼的模样,披头散发,舌头吐出一寸多长,眼角崩裂,眼珠子都要流出来了。趴在院墙上偷看的年轻人个个吓得体若筛糠,屁滚尿流。
王老虎从容不迫地说:‘你长得漂亮也好,丑陋也罢,到底是个女人,吹了灯,黑灯瞎火的,一样可以取乐。’说罢,掐灭了蜡烛,一伸手,把女鬼的裤子扒了下来,按在身下,顺势也脱了自己的裤子。
女鬼哇哇大叫,奋力挣脱了王老虎,提着裤子,夺门落荒而逃。王老虎光着屁股追出去老远,大叫:“别跑,别跑,回来,回来,我不再粗鲁了,你怎么玩我,随便你……’
那女鬼回头骂了一句‘神经病’,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从那以后,破庙里再也没有闹过鬼。”
“天啊!”钱贵感慨道:“世上竟有敢强奸吊死鬼的壮士,王老虎的绰号并非浪得虚名。”
“少爷。”李四说道:“奴才给您讲这两个故事,就是想告诉您一个事情。”
“什么?”
“神鬼怕恶人。”
“言之有理。”钱贵信心十足地赞同道。
当天夜晚,钱贵如约将丫鬟赶出寝室,一个人睡在屋中,躺在床榻之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心中所念,全是那个白衣少女,一会儿盼着她来,一会儿又不敢让她来,十分的纠结,直到后来,才朦朦胧胧睡着,三更时分,从梦中惊醒,有些口渴,呼唤家奴,却没人答应,没奈何,爬起身,端起桌上茶壶,嘴对嘴,喝了几口,又有些腹胀,出了门口,对着窗边的花坛,射一泡尿。
回到屋中,感觉有些异样,守夜的蜡烛焚烧过半,烛光抖动,火苗诡异,像是有什么东西进屋,带过一阵轻风。钱贵有些胆怯,借着昏暗的烛光,隔着床前青纱,隐约看见自己床榻之上,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躺了一个女人。
“谁在那里?”钱贵问道。
那个女人却不吭声。
钱贵小心翼翼,撩起帐子,只见一个少女浑身赤条条的,上下无一丝遮盖,仰面睡在床上,一身雪白的嫩肉,一双小脚穿着红色绣花鞋。钱贵揉揉眼睛,定睛再看,正是白日里遇到的那个少女。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钱贵怯怯地问。
少女侧过身,摆出一个撩人的姿势,娇滴滴说道:“你猜,我是女鬼,还是狐狸精?”
钱贵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我管你是什么东西,上了我的床,不让我玩个痛快,你是甭想离开。”
说罢,三五下,脱光身上衣服,急不可耐地趴上了床……
日期:2012-5-12 11:09:00
5、黄豆神医(上)
过了没几日,钱贵病了,颓唐萎弱,无精打彩,脸色蜡黄,如黄钱纸一般,不但毫无血色并带些青黑之气。两眼陷落下去,望去就和土里挖出来的骷髅一般。嘴唇枯燥,和面庞同色。每日不言不语,坐在屋中,望着窗外愣神。
钱百万见此情形,甚是焦急,找来城中名医,为宝贝儿子诊治,医生见到钱贵,望闻问切,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开几味中药,叮嘱钱贵安心静养。服药之后,病情毫无起色,钱贵一日日消瘦下去,好似油枯灯尽一般。
钱百万看在眼里,急在心头。花巨资请来沧州最好的医生——张神医。
张神医本名张图利,是沧州乡下的农民。家境贫寒,三十来岁才娶上媳妇。两人成亲之后,天天因为琐事争吵,媳妇李氏嫌他没有本事,不会赚钱,指着鼻子骂他:“老娘这辈子真是倒了血霉,怎么嫁给你这个没出息的男人,一年到头,连一件新衣服都买不起。”
张图利涨红了脸,说道:“等我收了地里的黄豆,拿到集市上去买,换了钱,就给你买块画布行不行?”
“甭和我提你那些破黄豆,一辈子的穷酸命。”
“不种黄豆,种什么,黑豆?绿豆?青豆?”
“除了种豆子,你还会干什么?你看隔壁的老刘,拿个摇铃,走街串巷,给人看病,人家隔三差五就吃炖肉,他家媳妇过得是什么日子,哪里像我,跟你过了这么久,连个肉末也没见过。明天你不要下地干活了,改行当医生,出去给人看病。”
张图利愁眉不展:“我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筐,怎么行医?”
李氏骂道:“死脑筋的东西,真是不开窍,行医和认不认字有什么关系?”
“医死了人,要吃官司,给人家抵命的。”
“古往今来,你见过哪个医生给病人偿命的?”
张图利侧着头想了半天,“说的也是,医好了病,是大夫的本事,医不好病,是病人的病情太重。”
“就是嘛!明天就出去行医,一个月我要吃一次炖肉。”
“若医死了人,我再回来种黄豆,到时候,你别怨我。”
第二天,张图利真得当了医生,背个药箱,拿个铃铛,走街串巷,给人治病,开始时,没人理他,后来,有个开豆腐坊的女掌柜和丈夫吵架,一气之下,喝了卤水,自杀泄愤。
别的医生没办法,让家里人准备后事。张图利知道了,跑到豆腐坊,大喊道:“我能把她救活。”家里人以为他是哗众取宠,想把他赶走。
张图利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若是将她救活,你要给我一斤猪肉的诊金。”
“你若把她医活,给你一头猪都行!”
“一言为定。”张图利说罢,从药箱里抓出一把黄豆,用豆腐坊的石磨磨出一碗豆汁,撬开女掌柜的牙关,给她灌了下去,双手轻轻按摩她的小腹,片刻之后,女掌柜竟然醒了,坐起身,张开嘴,吐出一大堆的碎豆腐,之后,康复如初。
当晚,张图利牵着一头猪,回到家中,而他使人起死回生的事迹传遍了整个沧州城。
有一年,沧州知府的公子在府衙后花园玩火,引起火灾,烧伤了手臂,知府请来名医,为儿子治疗烧伤,过了几日,烧伤治好了,手臂上却留下了可怕的伤疤,换了好几位医生,无计可施。无奈之际,有人向知府举荐张图利。知府下令,拍衙役请张图利进府。
张图利吓得要死,坚决推辞,说他没有办法。知府不依,下了死命令。张图利被衙役抬着,进了府衙。
“知府大老爷,小人对治疗烧伤一窍不通,还请大人另请高明吧。”张图利跪在地上哀求道。
“胡说!”知府大喝道:“本府听说,你连死人都能医活,小小的烫伤,如何难倒你?”
张图利无奈,到后堂查看公子的伤势。
知府的夫人守在儿子床前,看见张图利,缓声说道:“张神医,请你尽心为我儿子治伤,医好了他,一定重重赏赐。”
“若治不好他,本官一定将你打入大牢!”知府补充道。
日期:2012-5-13 11:32:00
6、黄豆神医(下)
“小人明白,小人明白。”张图利抹去额头的汗水,查看公子的伤情,脑子飞转,思考对策,一抬头,瞥见夫人头上戴着一支硕大的珍珠钗。当时,随口说道:“若要治好公子的伤疤,其实不难,小人开几副外敷药便可,只是……”
“只是什么?”知府与夫人一齐追问。
“只是这药引难寻。”张图利一脸的为难。
“什么药引?”
“金丝小枣一般大小的珍珠。”
“这个好办。”夫人从头上取下钗子,递给张图利,“先生看这样大小的珍珠如何?”
“大小倒是合适,只是一颗恐怕不够。”
“先生需要多少颗?”
“恐怕需要二十颗?”张图利心想,你若拿不出这么多珍珠,我也就不需要进大牢。
没想到,夫人对身边的丫鬟泰然说道:“小翠,去我的宅子,给先生取三十颗珍珠。”丫鬟领命,不一会儿,用托盘端来三十颗一般大小的珍珠。
“……”张图利无语,取过一粒珍珠,从随身药箱抓出一把黄豆,一齐放进罐子里捣碎,倒入清水,搅拌成粘稠状,均匀地涂抹在公子的伤处。
如法炮制,一颗珍珠配一把黄豆,制作了二十罐药膏。交给知府夫人,吩咐道:“一天一罐,每天清晨,给公子涂抹在患处,二十天后,应该有明显的好转。”
“多谢先生。”夫人吩咐丫鬟,收好药膏。
张图利心想,回到家中,马上带着媳妇儿逃走,二十天后,即使知府想找麻烦,自己逃出沧州界,他也无可奈何。
哪知道,知府说道:“先生就不要回家了,住在我的府中,每天替公子换药,待公子痊愈之时,本官一定大排筵席,好好犒劳先生。”
“小人遵命!”张图利有苦难言。
公子每天按时敷药,一晃过了十天,伤疤一点消除的迹象都没有。张图利心头凉了一半。又过了五天,张图利发现知府后花园有棵歪脖树,他寻思着:不然在这棵树上吊死得了。到了第十八天,公子的手臂发痒,不停地抓挠。慢慢地,手臂上的老皮开始脱落,露出嫩红色的新皮,一天时间,新皮颜色变暗,和一般人正常的皮肤再无两样。原来的烧伤痕迹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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