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

作者: 无言_谁会凭阑意

  日期:2006-12-29 20:56:57
  (一)
  若大的教室,五十多个的小孩子正写着作文,黑板上的题目是“我的理想”,大家时不时交头接耳一下,你看看我的,我看看你的,嘻嘻闹闹,年轻的老师也不阻止,只是静静站在窗边,望着外面,是不是想起了她曾经的“理想”呢?一个瘦瘦的小女生,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也向外看,天,是灰蓝色的,空洞洞的,太阳无精打采。小女生有着和年龄不相符的阴郁表情,乌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狠狠咬着铅笔,在尾端留下一个个牙印,好半天,才在作文纸上写下:“我的理想,是当一位画家,用七彩的画笔去画出美丽的。。。。。。”

  唉,那时我才上小学,怎么就这么假呢,虽然我爱画画,可我的理想却不是当画家,是什么呢?我不敢写。
  我想当杀手,杀人,当女巫也行,只要能把我想杀的人都杀了。第一个,杀畜生堂哥,昨晚被他踢中的肚子,现在还痛着。第二个,杀那个坏女人。。。。。。当杀手得长大了才行吧,可我恨啊,真是等不急了,也许明天堂哥一发疯,我就无原无故地被打死了呢,在姑妈家里,他就是皇帝,谁管得了他,打爹骂娘的衣冠枭獍。继续自学做女巫吧,诅咒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吧。

  “铃。。。。。。”上午最后一节课宣告结束,同学们都急奔着回家吃午饭,我也好饿,可根据姑妈的命令,还不能回家,我得赶在十二点之前赶到那里去。
  眼睛又痛了,我一边流着泪,一边穿街走巷,终于第十一次来到这个破旧的灰楼,经过昏暗的走廊,站在黑铁门外,我轻轻敲门。不知是刚才因为走的太急,还紧张,我的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吱~嘎~”门开了。
  “进来吧”苍老的声音响起。依然是那佝偻着的身子,灰白的头发,核桃般皱吧吧的脸,干瘪的嘴唇,和让我感叹的,没有巴掌大的穿着小黑鞋的脚。
  婆婆样子吓人,跟我姑妈比,其实还是很和蔼的,她会冲我笑,虽然笑起来恐怖。“快点,要误时了”婆婆说着,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把我拉到窗下,“闭眼”婆婆吩咐道。
  正午的阳光照在我脸上,暖暖的,眼睛闭着,眼前也不黑,眼睑透着些许阳光,感觉是橘红色的。“当!当!当!。。。。。。”大挂钟敲响了,我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十二。与此同时,婆婆飞快的抓起我的一只手,嘴里开始念念叨叨,用东西,在我指甲上划啊划的,从拇指到小指,从一只手到另一只手。上次我实在好奇,曾偷偷睁开眼睛看,婆婆是闭着眼,用一根针,在我指甲上画着十子。婆婆划完最后一个手指,放开了我的手,然后,听到她轻轻地放东西的声音,“好了,开眼睛吧。”睁开眼睛,觉得舒服了好多,眼睛不痛了。

  “明天早一点来,最后两天了。”婆婆说。
  “嗯。婆婆,那个,那个。。。。。”,不知道该不该问她。
  “什么?想问什么就问吗”婆婆列了列没牙的觜,笑了。
  我起了一身鸡皮,不敢再看她那浑浊的眼睛。只低着头,看她的小脚,那是我见过的唯一的一双正宗的“三寸金莲”。她,也是我见过的唯一的巫医。
  我想问:“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可不可以让我看到魂魄呢?”踌躇了一下,还是没说出口,我还是有些怕这个婆婆。而且怕她告诉我姑妈。

  真的好想见妈妈的魂魄,也想看到“他”的样子。有十天都没感觉到他了呢。为什么我都感觉不到了?他知道我在想他吗?
  日期:2006-12-29 21:00:00
  (二)
  我被爸爸抱来姑妈家时,一张鼻涕乱涂的花猫脸,穿着一件小棉袄,据说棉袄那个脏啊,可以划火柴。一看到这个陌生房子,我就知道,我被抛弃了,别问我,那么小怎么懂这些,我当时就是知道,所以,不管谁想碰我,我都用我的小脏手去挠,伴以哇哇大哭,最后,大概大家都烦了,爸爸把我放在姑妈家的大床上,扬长而去。。。。。。两岁多的我,却还不会走路(听说是缺钙),爬到靠墙的床角,坐在那就一直哭,直到累了,就靠着墙睡了。。。。。。以后的记忆却模糊了,成了一小片一小片的。后来听姑妈说,我来后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抗议!”我到是不记得自己说过这句话了,抗议?抗议有什么用?

  姑父是大学老师,姑妈是气象仪器厂的工人,有一个比我大十六岁的儿子,和比我大十岁的女儿,也就是我的堂哥,堂姐。我们住在姑父所在学校分的旧平房里,前面是校办工场,后面是学校幼儿园,我会走路后,也上过一阵子幼儿园。
  不知怎么回事,就有小朋友知道我没妈,特别喜欢欺负我,骂我是没娘的小杂种。一天下午,太阳正懒洋洋的挂在天上,照着姑妈给我买的新塑料底的花布鞋,那个叫莎莎的小女孩,又来欺负我,愤怒中,我抬腿就是一脚,正踢到她嫩嫩的脸上,(我现在都不知道那时我怎么能踢那么高)她摔倒在地,马上有血从嘴角流出,吓哭了一片小孩,而我只是茫然。。。。。。事后知道,莎莎被送去医院,嘴角缝了两针。姑妈被告知,不要再送我去幼儿园了,拒收。于是每天,当姑父姑妈去上班,堂姐去上学,堂哥和他的哥们去打打杀杀时,我就脖子上挂着钥匙,看家。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的,虽然没有小朋友愿意和我玩,他们的父母当着我的面说“不许和那个小孩玩!家里没教养!”在堂哥又一次犯案,公安来抄家时,连欺负我的小朋友都不见了。我知道,我的伙伴除了姑妈家养的几只鸡,还有他,在我身边。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因为我看不见他,偶尔听到奇怪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发出的,但每个晚上,我都能感觉得到他的存在,那一团的阴冷,我想他是有眼睛的,因为总觉得他在默默看着我。从我有记忆起。从妈妈还没离开我时。直到天亮,那感觉才消失。
  起初我怕他,天一黑,他就在屋子里飘来飘去,一飘近我,我就哭个不停,无论在爸爸家里,还是去了姑妈家。他大概是知道了我的恐惧,后来都是稍远些望着我的,渐渐的,一年两年的,我也终于习惯了这种阴冷,我还感觉到,它会悲伤,当我挨打时,受欺负时,为自己的遭遇躲在角落里哭泣时。。。。。。
  在我十岁生日的那天夜里,他飘进我的梦,梦里,白雾迷朦,我坐在一棵苍翠的大树下,他在我身边,我却还是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是他的眼睛透过雾气,依然闪亮,他告诉我,他是我的弟弟,我问,为什么看不见他,他说,他没有肉体,只有魂魄.
  “姐姐!”他亲切的叫着我。。。。。。

  我后妈为爸爸生了一个男孩,但他从不承认我是他姐姐。我不知道我还有一个看不见的弟弟。
  我问过姑妈,除了后妈生的那个,我还有别的弟弟吗,答案是否定且不耐烦的,“没听说过,下个月问你爸去!”那时的姑妈总是很心烦,不愿意理我,理我时都是要责骂我的时候。
  我去问爸爸,同样的问题,答案也是否定且不耐烦的。
  我很想在梦里问他,他怎么会是我弟弟,可每次梦到他时,我又都会忘了问。梦醒时,也记不清到底和他聊了什么,只记得他好象经常说,他是我的亲人,他会一直爱我。。。。。。
  因为他这句话,我常常在梦中哭醒,因为我看的到的人中,没一个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或者说,连理会我的人都没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要关心要心烦的事,而我,好象根本不在他们生活当中。
  爸爸到是没有完全抛弃我,他每个月来姑妈家一次,送生活费,半个小时的时间,满是沉默,他们姐弟间似乎都没什么话说,而爸爸,和我好像也没好说的。印象中,爸爸没抱过我,没给过我什么,把钱给姑妈后,就走人。只一次,他给了我一个皮都干了的小橘子,他走后,橘子被堂姐拿去了一半。我有些黯然。

  梦里弟弟安慰我,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幸福,给你想要的一切。。。。。。”
  日期:2006-12-29 21:02:00
  (三)
  也许是我哭的太多,也许是常吃不饱饭,总之我瘦瘦弱弱的,很容易生病,尤其是我的眼睛,经常会痛,严重时睁开眼都难,去看过医生,说是睑板腺发炎,还开刀做了手术,可手术后还是老复发,姑妈姑父为堂哥操碎了心,没心顾我,我真以为我会变成瞎子呢。直到上个月一个周六的早上,我起来洗脸路过姑妈房间门口时,听她跟姑父说:

  “。。。。。。还说要救咱儿子也得去找。。。。。又看了会儿小娜,然后就飞走了。”
  “你就是迷信!”姑父说。
  “哎,我就知道怎么说你也不信,好歹试试啊。”
  “好吧,随你,唉。。。。。。”姑父长长的一声叹息后,就剩起床叠被子的声音了。
  第二天下午,姑妈说带我去看病。

  路上,她说:“小娜,我前天梦到你妈了,她来看你。”看了看我,顿了顿,接着说“她是变成一只白色的鸟飞来的,落到你床头,看了半天,就飞到我面前,让我带你去看巫医,说只有巫医才能治好你的眼睛。”姑妈又嘱咐我到了巫医家里,要听话,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要怕。。。。。。而我只是沉浸在惊喜中,妈妈真的来看我了吗,要是我也梦见她该多好啊。

  原来离家不是非常远的地方,就住着一位老巫医,没费太多的事,我们就找到了她的家,就是那个灰楼。
  姑妈和那个老婆婆聊了半天,说的是堂哥的事,大概是说,堂哥原来是个听话的孝顺孩子,那年正月开始,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脾气暴躁,特别爱打架,怀里老揣着把刀,喊打喊杀的。。。。。。婆婆听完了,又问了姑妈和堂哥的八字,掐指算了一下,摇了摇头,给了姑妈一个符,又小声的说了一翻话,不是很爱看她那干瘪的不停蠕动的嘴,我扒到窗台上,闭上眼睛,感受阳光温暖的抚慰,好爱这暖暖的感觉,我几欲睡去。

  直到婆婆拍了我的肩膀,叫我从明天开始,每天正午12点之前来她家。我去了十一天,最后两天没去,因为眼睛不痛了,更因为自从我每天去婆婆家,我就感觉不到弟弟的存在了,连他也要弃我而去吗?是的,他消失了。可笑的是,在我最后一次梦见他时,他还环抱着我,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不分开。。。。。。
  姑妈带我走了,回去的路上,一声不语。到了我家楼前的马路时,一向坚强的姑妈突然叹了气,我瞥见她的脸,那严肃地板着的脸,在叹息后布满了愁容。多年后的一天,我见了姑妈更为凄苦的脸。那是在我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第二天,当我们得知堂哥被人十几刀砍死的消息时,我和姑妈也恰在楼前的马路上,我看着姑妈,她全身颤抖,腰弯着,绞着双手,脸上的五官皱缩在了一起,嘴巴欲张难张的样子,抽动着,无声的哭,一瞬间,老了十几岁。

  日期:2006-12-29 21:03:00
  (四)
  人们总是怀念童年的美好,甚至不想长大,可我却觉得,长大真好,长大了,不用做杀手,女巫,小时侯我恨的人,已都不再能伤害我。更重要的是,我明白了,恨,让人痛苦,我不能左右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为什么还要让它们持续的折磨我呢。我学会了谅解,学会了忘记,尝试去理解姑妈,去谅解爸爸,甚至后妈。从小淤积在心里的怨恨,慢慢消失了。心灵上的画布,渐渐有了明亮的色彩。

  上小学时常挨欺负的我,上初中时只在初一挨过同桌的一次欺负,以后就再没同学欺负过我了,初二,开始有男生喜欢我,我不知所措,那时我好像还没学会笑,所以人称冰美眉。上了高中,我渐渐开朗起来,有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小东,佳佳,春华,课下笑闹,闪着青春的光华,有了开心的体验。高二时,我有了第一个所谓的男朋友,李斌。

  李斌有些帅气,有些才气,才一米七几的个头,却酷爱打篮球,抢篮板当仁不让。一次跷课打篮球,被班主任拿下,写了几千字的检讨书,文笔流畅幽默,班主任看了都不得不笑。而我喜欢李斌,是因为他够阳光。从小时候起,我最大的爱好就是扒在窗台上晒太阳。
  逛公园,压马路,牵着手滑旱冰,我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去谈恋爱,只是觉得,和喜欢的男生坐在操场上看星星时,很快乐。
  快乐的时光过的很快,一转眼一年,我们相互鼓励,奋斗着携手考进同一所大学,c市的x医大。
  坐在开往c市的火车上,我和李斌的手交错在一起。出了市郊,车窗外的景色开始变化很慢,一片片的田地,田地边上的一排排白杨,让初次坐火车的我,心情平静下来。路过一个个站台,终又我们到站的时候。
  X医大,我们来了!来开始我想象中色彩斑斓的大学生活!

  这个城市的夏天比我们家乡的热。一下空调车厢,热浪就迎面扑来。“哇!好热!”李斌皱了眉头。我却很喜欢热热的感觉,怕冷。
  到了学校,报到缴费领被褥生活用品等过程,更是热火朝天。热浪裹着人群,人群中弥漫着包括汗味等各种味道。排队的过程中我一直跟在李斌后面,他时不时回头望我一眼,我们便相对一笑。
  终于办好了手续,领完了东西,李斌帮我把行李扛到我的宿舍,307室,我看到,屋里已站了一个女孩,正收拾着靠窗的一个床铺,看到我进来,脸上马上绽放了灿烂的笑,大眼睛闪着友善的光。有两尺的阳光透过窗子,恰好照在她浅绿色的连衣纱裙上。我选择了她的上铺。
  她就是小遥,我大学时最知心的好友。我喜欢热情开朗的人。小遥和李斌一样,让我觉得暖和。
  寝室里陆续住满了人,素素和秦英是本市的,阿月是广西博白的,肖锦是成都的,小遥是哈尔滨的,而我和小遥同属东北三省,也算老乡了。据说以前有四句话可以形容女生寝室的关系,第一句是,大一女生,亲如姐妹。第二句是,大二女生,心存芥蒂。第三句。。。。。。我不知道能不能把这些全套用在我们寝室的关系上,但我们大一时,确实是亲如姐妹的,熄灯了,还要继续闺中秘话。一次讨论婚前性行为,我说我一定要新婚之夜才做,大家都笑,说李斌能受得了吗?

  那时,她们很羡慕我,人长得标志,又和帅气的初恋在一所大学。
  大一的时光充实而美好。我不会像别人一样认为病理生理学枯燥,第一次去解剖室也没觉得害怕,也不会像素素她们一样,事后几天吃不了肉菜。课后,食堂,柳荫下,相思湖畔,操场看台上,是李斌和我甜蜜的身影。
  李斌学临床,而我是麻醉专业,我常想象着,以后毕业了,在同一家医院工作,在手术台上,我作为麻醉师看他主刀,锋利的手术刀在无影灯下闪光,割开皮肤,皮下脂肪,切断肌肉,血管,鲜红的血涌出来,就用两把止血钳夹住。。。。。。而病人在我的麻醉下,全然不知,全无痛苦。 多幸福啊。
  而当李斌在我耳边呢喃“我爱你”时,我更是幸福得晕在他的怀里。
  幸福和爱情都是一种感觉,而感觉容易变化。
  日期:2006-12-29 21:07:00

  (五)
  大一后的时光开始不如我想象的有色彩,时间倒是过得快的变态,一切都是匆匆忙忙的,好像昨天才大一大二的,今天就大四了,而大四也即将过去,我将大五,要去医院临床实习了。
  我常感觉脑子空空的,竟回想不起我大二到大四的事情。甚至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和李斌分手的了。是爱的感觉消失了,就自然的分开了吧。我不仅脑子空,心也空空的,里面再没有李斌的位置。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真的爱过他,要不怎么能样淡淡的分开,没有留恋?
  偶尔,晚自习后,在柳荫小路上,我会和李斌擦肩而过,我还会冲他笑笑,可他却只是用眼睛瞥我一下,就匆匆走过。唉,感觉李斌都不阳光了。难道分手了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了。
  一次,我和小遥去校外吃夜宵回来,看见李斌独自延着路边慢慢走着,低着头,双手插在外衣兜里。我们在路灯下交错,他抬起头,阴沉着一张脸,眼睛瞪了我一下,然后又一声不吭的低头走了,在路灯的映射下,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竟那么复杂,好像还有一丝恨意。为什么恨我?我想不通。

  不高兴了,就抱怨着对小遥说:“李斌好小气,见面连招呼都不打一下,还用这种眼神瞪我。”
  小遥的身子一震,“你看见了李斌?”“你没看见?你想什么那么入神,一个大活人刚走过去,你都没看见。”小遥挽着我胳膊的手有些抖,声音也有些颤,说“天真冷,我们快点走吧”然后就拉着我往宿舍楼跑。天是冷啊,我们回到宿舍时,一照镜子,两张冻得发白的脸,小遥马上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热水,喝了几口后手才不抖了,脸色也缓和下来。小遥什么时候和我一样怕冷了呢?

  第二天清晨起床,我探出头来,问下铺正叠被子的小遥,“我是不是真的发烧烧坏了脑子啊,怎么好像失过忆一样,很多事都想不起来。”小遥故做认真看着我的眼睛,说:“那你知不知道你是谁啊?”我马上做茫然状:“我是谁?我是谁?”“哈~哈~”我们笑做一团。不经意的发现,小遥的笑好像有些不自然。而睡在临近上铺的肖锦,两只眼睛望着我,一点笑意都没有。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也不知是为什么,我总觉得,周围的人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有时我走在校园里,虽然背后没长眼睛,还是感觉有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
  我很疑惑,就趁寝室没人的时候,偷偷的问小遥,“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或是我做了什么让人可以指指点点的事,怎么觉得大家看我的眼神不对呢?”
  小遥笑笑,说:“没有啊,你太敏感了吧。也许是别人嫉妒你的美貌才华呢,哈哈。”
  “我有美到让人嫉妒?再说我有什么才华啊?”
  “你不知道吗?你参加戏剧社时,在舞台上表演歌舞剧时的风采,迷倒了多少人啊”
  “我有吗?”
  “小娜,别想太多了,很快要到医院实习了,眼不见心不烦。”
  “小遥~,那个,既然我那么迷人,怎么老见人追你,都没人追我呢。记得篮球队的骆震好像对我挺有好感的,怎么都见不着他了呢?卢伟倒是挺关心我的,可惜是个已婚男。诶?小遥,你的脸怎么变白了?”
  “哦。。。。。。我饿了,要不咱们出去吃点东西?”小遥说。
  春去夏来,经过了见习期,正式实习开始了,同界的同学们,学临床的,放射影像的,麻醉的,等等,都被分散到c市的各大医院,分好了组,按照实习计划一个科室一个科室地转,跟在医生后面打杂,有时还帮护士干活。实习中期,我们学麻醉的就天天窝在手术室,麻醉科了,和教自己的麻醉师(简称麻师),一起上班,下班,加班,值班。我胆大心细,硬膜外麻醉腰穿时,一次性成功,被老师大加夸奖。

  没实习前,一直把手术室想成严肃,紧张的战场。去了才知道,那时一个让女孩子脸红的地方。上手术台的医生们,不论地位年龄,把病人扒光了,开始手术后,都爱群讲黄色笑话,如果能配合上手术部位,效果更热烈,比如乳房,肛门。而且,喜欢拿生面孔开玩笑,比如我。我老师帮我,他们就连我老师一起娱乐。想起李斌,等他做了外科医生,会不会也是这样呢?不过也与我无关了。

  可以说,在实习期间,我不仅学到一些了临床知识,还增长了脸皮的厚度,不想记,也记住了不少黄色经典。后来参加工作,发现经典就是经典,在相隔甚远的地域的手术室里,医生们讲述着类似的黄色笑话,但又加上了地方特色与创新。
  日期:2006-12-29 21:08:00
  (六)
  转眼,除了铁定誓要考研的,都得为找工作而奔波了。
  我们寝的人都没有考研的热情。各自忙碌,最后,素素,秦英和阿月都如愿地在本市找到了工作,小遥和肖锦回老家发展,而我,选择去更暖的,离家更远的南方。南宁的一所医院接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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