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2-7-30 15:52:00
　　无论在大众的眼里，还是在电视剧的屏幕中，外企精英，是一帮喝着高档红酒，开着低调汽车，足迹遍布世界，聊谈夹着英语，随手一扔皆是投资的人。
　　很少有人知道，其实他们大多数是失去女人味的女人，失去斯文样的男人，总之，是荷尔蒙失调的人群。
　　七情六欲他们同样拥有，但在外表民主实则残酷的外企制度下，一切都变得无力。想要挣扎地退出，却又不敢离开给予自己光鲜外表的地方，于是，他们必须继续承受……
　　讲一个故事，也许你曾经遇到过。

　　第一部分：内争
　　销售会议001
　　公元2012年12月，地球没有崩裂在人类惊悸的末日中。沪城，晨曦时分一场罕见的大雪后，世界五百强意迅集团华东区大楼耀眼夺目的红色“Elson”Logo上浮了层积雪。百年欧企，在经历了又一次经济震颤后，依旧迈着稳健的步伐继续自己全球多元化发展的蓝图。
　　大堂内，标注格林尼治时间与北京时间的时钟赫然在目，电梯口几位穿着低调体面的男女正低声聊谈，电梯刚到达，几人正欲进去，里头一位深蓝衬衣，束着银色领带的高俊男人忽地落入众人眼睑，朝外头站着的人招呼道：“早。”
　　“锐林，你小子昨天又放我们鸽子，以后直接上黑名单。”
　　“又？难得而已吧，别这么快把我梁锐林的名字列黑名单，我信用等级还是很高的。”

　　“少来。你看看最近一年内的十五次区域销售总监会议接风会，你缺了几次。一共六次，占到了百分之四十。”
　　“我说美女，你能不能不要用这么精准的数字来揭我的短？Early Bird Dinner，我就是不愿意做Early Bird而已。”
　　电梯里一阵哄笑，外企中的一些术语时不时让人有种调侃的冲动，明明是提早到达的接风洗尘宴，却被冠以“早鸟宴”，梁锐林调侃的意味稍带了些让人浮想的色彩，为自己寻了个台阶下。
　　日期：2012-07-30 15:54:35
　　销售会议002

　　虽是调侃戏谑，电梯中戏笑的人皆各有来头：意迅集团工业部华东区销售总监梁锐林，东北区销售总监张阳，华北区销售总监陈彬，西北区销售总监李立元，华中区销售总监许凌霏，华南区销售总监王世文。
　　他们身上背负的销售额总和，除了支撑意迅工业部两万多员工的民生民计外，还保持了意迅在中国非常可观的利润率。作为公司的中流砥柱，他们与公司的关系始终处于互相依存状态，他们依附于意迅的百年品牌打创自己个人品牌价值，他们有足够多的客户资源，而这些客户资源却又只限于意迅及等量级的竞争对手使用，国外如此，国内又近乎如此。

　　意迅是工业中的奢侈品，就像他们每一个人是这个圈子中的奢侈品，钱是富养他们的基础，而自我价值实现是留住他们的关键，与公司之间的利用及被利用关系是这一批平均年龄在三十五至四十五岁年富力强的销售总监普遍认知的道理。有价值的时候，抓住自我实现的满足与金钱的基本需求就是他们的追求。
　　“今天的Topic该是南市地铁项目。”许凌霏是这群人中唯一的女性销售总监，未婚，“小道消息”年龄为三十八。许是因为常年做保养的缘故，许凌菲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尤其是一副性感的S型身姿，无论是V领晚装还是紧身职业装，事业线总能博了人的眼球。在这男权至上的欧企，她能跻身销售总监行列也少不了这一先天因素。

　　“锐林，你的菜。”陈彬的话刚落，电梯停在了销售部楼层。几人适才的笑一下凝住，直奔会议室而去。这是他们的另一面，用句通俗的话来说销售的脸就得像京剧变脸那么快。
　　日期：2012-07-30 15:55:32
　　销售会议003
　　“梁总监，这是人事部送来的Trainee履历表。” 进会议室前，部门助理白小陌抱着带有公司Logo的文件袋小跑过来，其他人则悉数进了会议室置放电脑，梁锐林瞥了眼会议室内的人，问道：“人事部做过reference check了吗？”
　　“不知道，人事部只是给了我文件袋，说是交给你的Trainee履历表。”白小陌不自觉地紧了紧手中被封了“confidential”（机密）字样的文件袋，略紧张地答道。
　　“不知道？和人事再Check下，中午把文件送我办公室里。”

　　“中午？”白小陌咕哝了一句，只是梁锐林已步入会议室，本想跟着进去问他什么时候会议结束。只是前脚踏入会议室，看见几位销售中的“big potato”正襟危坐地等着大领导，一股无形的气场就逼得自己把那脚收回，身子往后退了出来。
　　白小陌是七月加入的意迅销售部，毕业于沪上名校，虽当时也有几份Offer在手，但颜控的自己最终相中了梁锐林这位英俊的上司。当然，前提条件是意迅也给了她入场券。只不过，到了销售部后，白小陌发现自己不过是一个影后而已，一无地位，二无成就感，三还学不到东西，整天忙得很，但真正能够让自己有成就感的事却寥寥无几。与她同时进入意迅的几位应届毕业生，不是参加培训的，就是上手工作的，个个都比自己强，反观他们的毕业院校，大多还不如自己的。经过近半月的踌躇，她终于下了决心辞职，原本想趁了给梁锐林文件的机会送上自己的辞职信，没想到，两者皆空，自己还得等着领导抽空理会自己。

　　白小陌正暗付自己就是销售部的丫鬟，眼前，一个高大的身影从自己面前走过，浓郁的香水味顿时弥漫了会议室前这条并不算宽敞的道廊。
　　日期：2012-07-30 15:57:21
　　销售会议004
　　没有什么比香水更容易引人注意的，意迅大楼里但凡闻得到浓郁香水味的地方，基本就代表老外常出没于此。白小陌眼前晃过的高大身影自然是中国区销售总监史蒂夫，他，是唯一一个在中国连任两次的销售总监。
　　意迅集团与大多数欧洲企业相同，组织架构属于纵横向四眼监督体系，纵向是区域总经理及商务总经理分别管理各职能部门总监，横向则是各职能部门中国区总监到各区域职能部门总监。盘根错节的管理汇报机制使得意迅集团内部的流程异常复杂，其实外人看不清楚，内部普通员工也未必了解，真正在意那些的人，大抵都是与枝节有关，百年来，操纵公司的人就是用这张网来圈住钳制住各职业经理人，以利于自己管辖。从某种意义上讲，越复杂的架构，倒的几率也就越少。

　　但任何管理制度都有弊端，复杂的架构牵扯了更多的内耗，意迅亦逃脱不了命运。
　　“Morning。”
　　史蒂夫走进会议室，顺手带上门，12寸的小黑从粗壮的手臂下跳跃到桌上。已坐在位置上的各区销售总监笑着答了句：“Morning。”
　　都这些年了，拼音“z”的发音让这位大个子头疼不已，刚开始的时候还想显摆自己学习的中文“早”，结果为自己打扫办公室的阿姨紧张地以为他要找什么东西，在他办公室足足忙了十几分钟，甚至还搬动了办公室的绿化，最后阿姨问了秘书，才发现原来一切皆是由史蒂夫的“早”引发的白忙活。自从惹了那笑话，史蒂夫尽量避免自己发“z”音开头的中文，大家从不同渠道了解了这个笑话，自然也就心知肚明地顺他意来句“Morning”。

　　很多情况，领导的一些边角料故事足以成为他们心里的疙瘩，如何不戳着小疙瘩，这也是当下属应该清楚的事儿。
　　“今天的议程有点紧。”
　　史蒂夫打开电脑，连上投影仪后与大家做了个无奈地手势，趁着间隙，一双蓝色的眼眸瞅向梁锐林说道：“Ray，精神不错嘛。”
　　“还Ok吧。”
　　“应付的过来吗？”

　　日期：2012-07-30 16:01:38
　　销售会议005
　　“咳，还成吧。”梁锐林故意尴尬一笑，直了直腰身，很明显，史蒂夫拿自己开玩笑。一旁的陈彬添了把火，拍了下梁锐林的肩膀道：“年轻人，运动是必须的，那腰也是要保护的。”
　　“让老陈送你瓶汇源。” 许凌霏打趣道，梁锐林挑眉朝着许凌霏坏笑道：“不不，还是送给你那儿的猛男吧。”
　　会议室内一阵笑声。

　　“Ok，我们看一下这个月的销售业绩。”PPT上的数据十分平稳，无论是同期比，环比还是月份累积，数字都看着成四颗星状态。
　　所谓的四颗星状态也是他们一直追求的状态，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史蒂夫非常不满意这状态。来中国就是开疆扩土的，没想到，这四颗星状态牢牢保住了自己的位置。这就是类似于意大利足球中的防守反击战术，不求做架战斗机，但求做架737.
　　“每个区域的表现都不错，不过，财年才刚开始，大家还有的忙。接下来是中国年，过了中国年，我希望看到业绩都能……”史蒂夫做了个向上的手势，大家当然清楚，过了年关，挑战也跟着来了。
　　“有些我们Must Win的项目，我希望大家都能用用心，去年华北的炼油和华中的机场项目，我们本来不该丢的，结果还是丢了。”
　　史蒂夫捋起袖子，想到去年那两个项目，心里还免不了火气。陈彬和许凌霏脸上稍有些挂不住，两个项目都是因为人的问题出的事儿，华北项目原以为是必中项目就让一个提升较快的新人去跟项目，加之技术部也大意，派了个刚挖墙角过来的工程师，两人到那儿蹲点儿的时候，没有见着早已熟了关系的人，被冷淡了几日。紧接着，技术澄清会的时候，技术工程师又对新东家产品认识度不够，鬼使神差地说了几处老东家的优势。

　　乍一看，客户还以为两人递错了名片，细一看才知道来了个被驴踢过的书呆子。
　　最让陈彬气愤的，是这位本该用脑子思考的销售居然用脚趾思考问题，在蹲点的时候与工程师请了对方两次饭后竟然还不了解对方要什么，后知后觉不说，出了岔子都没有即时汇报给他。
　　Escalation在外企的重要性与日俱增，偏偏这销售总觉得自己能搞定这项目，没想到，这项目居然就从眼皮子底下溜走。
　　陈彬最后还是从客户关系人那儿得的消息，待到两人灰头土脸的回来，错误已经酿成。陈彬在这件事上是哑巴吃黄连，只能亲自去了客户那儿，死乞白赖地把断了的关系重新联上。但标的依旧失了，损失并不只是标的本身，还顺带了影响了售后那块儿的大肥肉。
　　所以，钓鱼的人如果用错了钩，这鱼儿自然也不会上来。陈彬在用人上的失误导致订单流失，也吃了史蒂夫的国骂，那句“shit”，简直能真能喷他出意迅大门。

　　幸好，华北区不单靠那项目，死赶活赶地朝经销商倾售产品，这才费力地把当季度业绩提了上来。
　　日期：2012-07-30 16:20:38
　　销售会议006
　　许凌霏的J市机场项目失标更是意料之外。众所周知，以意迅与总包商坤扬工程长期以来的关系，意迅在机场项目上占有绝对优势，尤其是该机场一期便是意迅做的，顺上去拿个二期应该是囊中之物。
　　与陈彬不同，许凌霏并没有选择新手，她挑选的是曾经参与一期招投标有十多年经验的老销售，并且还有一名入职两年的美女销售配合。她的考虑是男女销售的搭配可以针对各色市场，如今女销售越来越多地活跃在市场上，一来，她们愈加豪放，在饭桌上已能做到拼酒讲段子连哄带撒娇地“勾住”酒性顿起的男性决策者，另一方面，她们有女性的优势，善打感情牌，陪女性决策者一起做做SPA，聊聊家事感情事，男人不能说的，与女人就容易出口。

　　当然，女销售盘子做大的缘由，主要还是在于女人从商的比例愈加的大，而女性在社会中承担的责任也更多，因而，从整体上讲，女性销售已是一个销售团队中不可缺少的一份子。
　　与此同时，技术部门挑选的项目前期工程师也是个有五年工作经验的人，外加强硬的技术团队支持。本来这个项目很简单，就连许凌霏也觉着很简单。
　　可偏偏事情就出在这个档口，三人一起去了招标会蹲点，本来一切顺顺当当的。三人与坤扬集团负责人吃顿饭也是正常。酒席上男人逗女人喝酒属于“正常商务流程”，未料，酒品成了问题。美女销售自己不胜酒力，喝得醉熏便罢，还拉着坤扬集团项目负责人王总工不停说着话。
　　期间王总工妻子打来电话，没想到美女销售在这头浪笑，一旁人忙去拉，却反被她叫嚣。如果换了其他人也就当是酒后失言，可偏偏王总工的妻子不是别人，正是坤扬集团总经理的妹妹，管理坤扬财务的一把手。坤扬集团虽然有国企背景，实则已是民营性质。美女销售惹下的祸端，本来合理善后还有回转余地，只是意迅老道的销售却在第二天电话向许凌霏提出辞职，并提出退出这项目。

　　许凌霏当是就觉得一切来的太突然也太巧合，再派销售去到现场的时候，发现意迅标书上竟出现多处错误，整个方案与标书价格同上报给公司的相比要低了十八个点。按照意迅的常规做法，除非是特批报备项目，项目Gross Margin（毛利）不得低于公司标准，倘若要申报特批，就得走一系列的流程，还极有可能在商务总经理处被卡。当时处境下，许凌霏汇报给了史蒂夫和自己区域总经理，该事以撤标赔保证金的解决方案来保全公司。许凌霏也及时赶到现场赔礼道歉，送上些“礼”，来平息此事。

　　日期：2012-07-30 16:49:24
　　销售会议007
　　事后的两个月，许凌霏得知先前辞职的销售已经在外开了公司，专门代理竞争对手朗德的产品。所有的谜团也就解了，主要原因是这销售做了十多年，看不到升职机会，最后决定选择自己做老板。
　　这行当，圈子说大不大，至于那个美女销售的行为，想来也是那老销售故意给挑的。许凌霏想骂一句光有脸蛋没脑子，但这话好像更贴合自己。
　　职场这么些年了，她考虑事情的层面还只是停留在业务和对老板的研究上。在意迅，其实真正能搞垮你的，不是外人，而是自己人。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这样的历史名语应该放在外企生存之道上。
　　许凌霏汲取的教训不是史蒂夫的训斥中得出的，而是她一个人去了三亚，躺在阳光下反复地思量这些年自己的经历所得。在意迅，她得到了很多，钱，名，利。可在这背后，她也失去了很多。作为一个女人，她除了工作之外并没有自己的家，这是寻常人无法看到的背光面。一个女人太过优秀，那么她在生活中未必是个赢家，相反可能是个大大的输家。男人因为她的优秀，她的年纪，反而会却步，她能选择成家的路不多，而真正有机会选择的时候，她又会犹豫不决是否要走下去。

　　因为结婚和生育是职场女性的两大自杀行为，在男权至上的外企，女人是夹缝中寻找生存的动物，真正攀爬上位的人是凤毛菱角，而不甘于人下地许凌霏就是这样的女人。所以，在三亚回来之后，她又蜕变了一层，手腕更添了狠毒。
　　“今年最重要的项目，大家也都知道了，南市的地铁项目。”
　　日期：2012-07-30 17:23:38
　　销售会议008
　　在“赏析”完销售数据之后，所谓的压力才真正扑来。说实话，意迅集团交通部和工业部在这些年的地铁项目屡屡失标，使得整个意迅对于地铁这个项目有种向往而又忌惮。南市属于华东区，自然梁锐林与这次的南市地铁项目扯上了关系。
　　“预估南市在未来二十年有三十九条地铁项目。”史蒂夫刚报完数字，梁锐林沉吟道：“在中国，没有必要看二十年，看准前五年就够了。纽约也才三十多条地铁，南市又怎么可能超过纽约拥有三十九条地铁，它连沪城都超越不了。”
　　“Correct。Ray，你的分析是对的，我已经和交通部中国区总监乔治聊过，我们的目标也就是这五年，也就是说三条。”
　　“呵，交通部，他们属于要么不开张，由我们养着，要么一开张就吃三年。他们才是这次投标的大户，我们工业部只需要打个下手，做好分包那块儿就成。”梁锐林话落，周围几位销售总监小声交流了两句。

　　意迅集团在全球的部门有五个，交通部虽属于高利润部门，但由于其特殊性，并不是意迅集团内部的顶梁柱。
　　“Ray，今年太阳能那块儿我们已经预计了损失，所以地铁那儿既然有的分，我们也该尽力去分。况且，大家都知道我们的交通部业绩不佳。”
　　“是，交通部的失误就是在南市地铁上，当初要不是美韩混血佬搞的好事，也不会一败涂地。”
　　“还耿耿于怀呐？”
　　“不是，只是想到当初跟着他的主标倒了此霉。一千万断了多少亿的生意，还顺带把我这儿都给黄了，我真怕和他们再有什么瓜葛。”
　　“人那叫谨慎。”张阳在旁解释道。张阳虽然是东北区销售总监，但人却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在内部争斗极强烈的东北区，张阳稳坐位子已有八年之久，其手段是不可小觑的。

　　日期：2012-07-30 20:34:18
　　销售会议009
　　梁锐林记得五年前一个项目，客户是华东区，但项目在东北，他已让人跟的七七八八，不料张阳直接从东北飞了过来，邀请梁锐林打了次高尔夫球。梁锐林赴约，没想到，张阳还喊了史蒂夫。在史蒂夫面前夸赞了梁锐林替他拿住了客户，所以特意请他打高尔夫球。
　　他知道梁锐林的一贯作风是有了把握的才上报，这样一来，他的项目中标率就会高。领导喜欢看结果，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梁锐林是史蒂夫这些年一手提拔起来的嫡系手下，为了给史蒂夫的眼光作证，自己动些心思也是正常。梁锐林没想到被张阳找了空，直接把事晾给了史蒂夫。
　　作为领导的史蒂夫笑笑，他自然知道这步棋是梁锐林没有想过的。可身在职场，斗内部人是应该自己学会的，梁锐林还需要磨练，让他吃个教训，也不是什么坏事。
　　况且于他史蒂夫而言，谁做那项目对自己来说都一样，如果出言把张阳说了，反倒让人觉得他太过偏袒。所以，史蒂夫用笑来表示他的态度。
　　梁锐林在高尔夫球场上故意打偏，多了些杆数，与张阳说道自己水平差，言外之意是自己还没他那只姜“老”，所以就卖个人情给他。
　　不过，梁锐林之后也给了张阳一个回击。在渠道上，有个东北客户喜欢到处寻意迅的价格再决定买产品，梁锐林偶然看到某经销商要特扣点子，于是借了经销商的手，放了个单子给经销商走货。
　　张阳知道后在办公室发着飙，没想到梁锐林打了个电话主动道歉，说是自己经销商光看着钱没看着客户背景，做了件错事，往后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事儿，张阳知道他摆明了就是给自己的反击，心里虽气，但只能笑称“那是人家不长眼，和你没关系。”
　　日期：2012-07-30 21:09:10
　　销售会议010

　　“言归正传，史蒂夫，如果真要我们配合交通部拿标，我这儿肯定是支持他们的，而且，就目前形势而言，我们最有利。”梁锐林撤了脸上的笑意，正了下身把话题与思绪同时拉回到项目上。
　　“Go On，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预计在先阶段，交通部的市场部会在各大媒体散消息，这消息分为两类，一类是针对竞争对手新野的。日本公司因为自己背景原因，长期以来在中国的地铁高铁项目上无法中标，这是潜规则，但是为了避免这种潜规则突然有一天不成规则，搞点民族情绪是最省事儿的事，只要给人稍许有点印象就可以了。另一类消息就是针对意迅最大竞争对手朗德前年在S国高铁上的技术失误导致的严重事故。虽然已经过去将近两年，但那种隐藏在人脑子里的意识一旦被激发就会产生连带反应，再加点朗德的料就成。这样算不了恶意竞争。至于意迅另一个竞争对手国华，呵，它不能称之为对手，大部分的技术都是意迅和朗德的，只是偷了皮毛而已。想想，意迅和朗德都是百年企业，手里的核心技术到今时今日都还在欧洲总部呆着，留给我们中国片区和卖给客户的都是过期品。所以，国华拿到的，不过是我们二十年前的技术，而且还非核心技术。不是招几个人才就能偷得了技术的，像意迅和朗德都不是一人独大的技术团队。Generally Speaking，只要他们交通部的人脑子还正常，这个标的的中标率是非常高的。不过，偶尔被驴踢过的事也不是没有。”

　　日期：2012-07-31 09:09:20
　　销售会议011
　　“这次交通部由他们的华东区Acting销售总监于茵Yvonne负责。”
　　于茵？
　　意迅交通部的华东区销售不是范韦明吗？什么时候成了于茵？
　　梁锐林记得大概一个月前，他还和范韦明在酒吧里遇到，两人还喝了一杯酒。说话间，范韦明并没有离开公司的想法。Acting是暂代的意思，也就是说范韦明肯定不在意迅，而这个于茵也不像是会上位的人。如果上头有意让她做，根本不会放个acting，虽然不少时候acting会扶正，但根据意迅这两年的例子，acting扶正的可能性很小。

　　“于茵……我怎么觉得这名字有点儿熟。”许凌霏喃喃道。
　　“女人对同性的记忆果然是强。于茵原来是我部门的人，后来内部跳槽医疗部门，大概一年前去了交通部。”陈彬晃了下手中的笔，不难看出这个叫做于茵的女人在意迅内部也非善茬，否则的话，怎么跳来蹦去地就快和陈彬一个层面了呢？
　　在意迅，这种部门间的调动经常发生，有员工主动，也有上司后面故意动作的。梁锐林看着陈彬此刻略显局促的样子，猜想于茵的调动可能和他有关。至于这背后的原因，那是不得而知了。
　　“呵呵，大家记忆力都挺好的。不过，我相信于茵和梁锐林配合应该不会有问题。”
　　“不，我是做后勤Supporting。”梁锐林打趣道。史蒂夫自然也就跟着说了几句玩笑话，例如搞定这个单子后，华东区就可以休息半年了，梁锐林自然知道在资本为上的外企，休息半年远不如累半年来的真实。与其说是休息半年，还不如说单子如果掉了的话，得要忙上半年才成。

　　“今天还有一件事重要的事要提下，公司前两年因为经济危机的影响没有进行战略性整合。不过今年我们有一个正在谈的新项目，希望对我们的销售数字有帮助。”
　　“我们要并购新厂？国企？民营？”张阳收起微微凸起的肚腹，问起史蒂夫。
　　“Private Company，不过，暂时不便透露太多。你们也知道，这半年行业里几家竞争对手投资也好，收购也好，非常不顺利。意迅不想撞在风口浪尖，所以必须确保整合顺利。”
　　日期：2012-07-31 10:17:11
　　销售会议012
　　史蒂夫说的是实情，因为竞争对手朗德之前参与投资了一个民营企业，后在加入管理的时候遭遇了原有企业内部员工的策反，惹了一身骚，媒体又添油加醋，总之成了业内最近竞相八卦的事儿。

　　“不管怎么样，多个厂总是会多点业绩出来。”陈彬的话语不冷不热的话，显然没有将这民营企业放在眼中。其实，不止他一个人，会议室内几乎所有的人都不太喜欢民营企业。这种油然而生的公司自豪感是他们长期在意迅养成的。外企于民企就好像城里人于村里人，贵族于暴发户一样，无法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