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1-12-28 16:52
　　一楼度受。
　　自从看了《人生》被虐的七劳五伤，从此走上了萌二哥的不归路。
　　二哥的文看了不少，奈何自己萌上了帝戬，帝戬的文又不多，所以只好自力更生。
　　此文算是《人生》的续，话说，虽然最后将二哥送上死路的是玉帝，但总觉得最懂二哥的就是玉帝里，虽然他这个神没有感情，但毕竟二哥的结局还是给玉帝带来了一丝情感波动。

　　就像他最后不愿毁去封神台上的桃林，最后带走了由杨戬执念幻化的桃花。
　　所以，我觉得，二哥如果还有复生的可能……
　　或许、或许这两只还是有可能相亲相爱的。
　　所以这篇文就诞生了，那啥请各位多多捧场哈。
　　序章基本是原文改变，但尽量从玉帝角度写的，后面就开始原创了。
　　日期：2011-12-28 16:54

　　楔子 灭后空虚有
　　“戬儿戬儿，你可知道，若非你逞强恢复，朕也绝不会这么绝情，会想到用你的血肉魂魄，来消弥这三界众生共有的孽因恶果。朕的神力来自始创者盘古，朕要守护住这个不够完美的世界。那么，朕只有让你的血与魂魄，成为这守护最后的祭品，为三界众生消除去共有的恶业。也许，这就是传承者的宿命吧？自伏羲神王弑杀了他的造主后，所有变革的传承者，都必然要负担的宿命……”

　　玉帝细看着杨戬的神情，喟然叹道：“你是朕唯一的外甥，朕却要给予你比驱散魂魄更为酷烈的刑罚。魂魄驱散，有大神通便可追回，再不然，就借用神器神力，逆转时空，强变因果，让必死之人，多增上几分生机。但是，却唯有你将身受的那些，没有任何机会可以逆变，也没有任何机会，可容人后悔补救——戬儿，你说朕的这种决绝，是不是……就是神王所说的无我大爱呢？”

　　他眼中微带着些好奇，然而那好奇也是冷漠的，因为他的造主，并没有给他去体会这世间一切情感的多余之举，即使是所谓大爱，在他来说，也不过是必须完成的一项使命罢了。
　　所以，没有多少犹豫，他按在杨戬神目上的手指，开始了缓慢地向下划引。淡金的指甲过处，金芒汇成一缕跳跃的神火，深深烙进泛着银辉的神目之中。待手指划到神目尽处，唯见一裂焦痕，在前司法天神的眉间，触目惊心地凹陷了下去。
　　有银辉从焦痕处慢慢散出，如梦幻泡影，飘渺却不真实。靠近了玉帝收回的手指，却又被金芒逼散回空中。“这便是你传承来的天生法力，戬儿。”玉帝的声音恍如叹息，“它间接来自这世界的造主，今天，终于可以再间接地回归本源。”
　　他在看着杨戬，生灭无常，再强横的强者，终究还是脆弱的。也许千百年后，尘封的故纸堆里，还会有关于这个人的零星传说，但曾存过的生命，却早已颓然逝去，留不住一丝痕迹。
　　玉帝向空升去，峨冠华衮，气宇庄严，缓慢退出封神台外。而台外，阴风中一直狂舞不止的魂幡，忽然便立在空中纹丝不动。它们不再安抚那些怨恨的戾气孽邪，无始以来的因果，终于令神台的屏障，都失去了继续坚持的动力。

　　残乱的形体，森寒的齿刃，狂乱的嘶吼，潮水般向台中漫去，与台中涌出的怨气互为呼应。一时间阴风飞旋，锋芒如刀……
　　一切终于开始了……
　　玉帝高高的立于封神台外，八面巨大的魂幡软软的垂着，只有黑色的流苏还在微微晃动。玉帝伸出手去，随意把玩着黑色的丝线，就像他曾把玩过的无数得失成毁。他的目光投向封神台，那里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了，之所以还远远的看着，只因为他好奇。作为天地间的至尊，七情六欲只是他刻意模仿来的调味剂，而好奇却是他也无法控制的。若不是如此，他又怎么能捱着这与三界同寿的命运呢？

　　而杨戬只是安静的躺在封神台的中央，他的脸上冷漠依旧，唇角还带着一丝的冷笑。他的身体已经失去了一切的生机，即使这样彻骨的痛楚，都不能让他僵硬的身子颤抖一下。只有那双谁也看不透的眼睛，仍平静的看着台上的阴霾怨风，就如那三年里，对着那间满是尘埃的小屋一般。
　　玉帝顺着他的眼睛看着，看到的也只是空空洞洞、暗暗沉沉被怨气翻卷着的天空。
　　而此时封神台起了某种微妙的变化。极轻又极刺耳的咯咯声从封神台的深处传出，那些纯白无暇的地砖，廊柱，雕纹，顷刻间烂出了暗绿色的锈斑，腐蚀的液体迫不及待的溢出。封神台的底座，本就是无数尸骨堆砌而成，森森白骨彼此勾连，难以磨灭的怨恨将它们牢牢禁锢。除了贪婪，在没有什么力量能够让它们复苏，而如今，它们已经嗅到了血的味道。

　　杨戬干枯瘦弱的身体上，无数的赤丝冲裂了肌肤，暴然而出。这些被覃丝贯穿的小小伤口上，正绽放出一滴滴饱满的血珠。很快，玄衣被血湿透，染成诡异的黑紫色。杨戬的神色一直是淡淡的，直到了此时才有了惊觉一般的神色，将目光移动到了已经扭曲异化的封神台上。
　　玉帝一直注意着杨戬的神色变化，此时他不免饶有趣味的猜想着杨戬接下来的神色。
　　日期：2011-12-28 16:54
　　是害怕、恐惧还是后悔？
　　诚然这都是玉帝希望看到与不希望看到的。
　　就像他一方面希望杨戬同那千千万万的人类一样露出自私、鄙薄、脆弱、服输的神态来，一方面却又不愿他如此。

　　但无论怎样的猜想，都未料得到杨戬最后竟是笑了。
　　在见证了那地狱一般即将吞噬他的黑暗之后，露出了一丝极淡的笑意，似是了然，又似是解脱。
　　直到最后看见他睁着眼睛直面那万千的恶业与罪孽，玉帝突然懂了。
　　不是害怕，不是不甘。他只是不屑于逃避，也不屑于委过。而且他也想让朕知道，就算是现在，做与不做，也始终在他自己。
　　“只可惜……”玉帝轻叹一声：“戬儿啊戬儿，虽然眷念过温暖，你终还是放不下的，放不下累了你一生的责任。”说完话，他缓慢地举袖一拂，台内怨雾之中，便绽出了一枝绝美的桃花，鲜亮明艳，仿佛还沾染着初春清新的薄露……
　　杨戬看着枝上的花瓣，微笑了一声，然后……就那样缓缓合上了双眼。”

　　诸业已作，诸事已成。
　　天地间的罪孽，就由这一人的血肉与魂魄来平息了罢。
　　当杨戬最后的魂魄化作万道银光直冲霄汉，当全新的封神台在涤尽了宿业的纯白中拔地而出。
　　玉帝睁开双目，微微一笑。他将目光投向着全新的神台。这神台因高为基，突兀峻峙，简中有繁，繁中喻简，台顶不置一物，呈出了上古特有的磅礴威重。而台身之间，点缀了青琐丹墀，雕楹玉碣，绵亘连属，贵逾万物，却又极澄雅清和，不以势危，使觉其森竦。
　　他的目的终于达成了，他所一直所追求着的三界的平衡，终于因这个全新的封神台的诞生而达成了，而那个一直啃噬着三界根基的众生共业，因杨戬的牺牲终被洗涤干净。

　　但这场平衡又能再坚持多长时间呢？几万年还是几千年？
　　众生有欲，有欲有私，有私有怨。
　　到了那个时候，可还有那么一个人接替杨戬的位置，祭献上自己，再度完成这天地的传承与变革？
　　玉帝冷然一笑。
　　而这时缕缕纯白的雾霭，萦绕在封神台顶的平地。雾霭中传出簌簌的轻响，然后便有茂密的桃林，凭空出现在神台上。根须扎进台顶，枝叶向空舒展，有极淡的微红在白霭里时隐时现。
　　枝繁叶茂，桃花早过了盛开的时节。唯余微红飘渺，几不可辨出。

　　“痴儿，痴儿！”
　　笑意从玉帝脸上敛去，这从不知情感为何的死物，无端地，有了一种全然陌生的情绪。
　　“古神对三界的眷念，令无始恶业涤尽之后，执念化入业力，在这三界之外铸造了全新的封神台，默对着那三界众生的繁延生息。而你呢，戬儿，你已永逝无存，但最后的执念，却令你的挂牵，也终是留下了一分痕迹？但是那份执念又是否值得呢？”
　　他缓慢地移开袍袖，似是知道，衣袖下，会有着怎样的变化。
　　他袖下本是那业力因杨戬的执念所幻化的小小的女孩。而如今已没了那粉嫩的孩子，唯余一捧明艳的花瓣。那花瓣是如此的绝美，在神台的瑞光里，闪耀着动人的光泽。充溢了温暖的初春气息。

　　玉帝拎稳了龙袍下摆，小心地兜起了这掬花瓣，向更高的空中升去，叹息着看向足下的桃林。
　　这片桃林是没有一丝重量的，连同那神台也是。
　　再庄严华美，也只是业力的余习纠缠。如果他愿意，他随时可以将这儿化成空无。
　　但他却不想。
　　连他都不曾发觉，身为死物的自己，头一次，有了一种不愿去做的心理。

　　只因这种涤尽了恶因的业力，再不会给三界带来任何祸害。可那个人呢？直到灭神阵外，他才真正明白，在灵霄恭敬地口称着“小神”，让他饶有兴致去探究的那个人，原来早就传承了盘古的毁灭，又传承了神王的变革啊！
　　他是该想到的，这一场从远古开始的三界成毁挣扎，最后的传承者，早就注定由如此的人物来承担。
　　那样决绝寂寞的性情啊！
　　举袖向下方拂去，袖挟清风，力道却控制得正好。就见桃林中顿起微风，繁叶一一剥离枝头，向空飞舞，还原成了薄薄的白色霰雾。
　　袍摆松开，炫美的花瓣，向林中倾泻而下，沾染在枝头，跳动如明艳的火焰。

　　那是三界从不会有的异美，只因那个已逝的魂魄，这三界之中，已再不会有可与之比肩的人物。
　　玉帝的眼里，闪过一丝微茫，短暂近乎不复存在。鹰一样的冷晒，自失般地浮现在脸上：“痴儿……朕与这三界同寿，可见识了你这样完美的设局之后，这三界之中，还能有什么，可以再一次满足朕的好奇呢？”
　　他说着看向掌心的那瓣桃花：
　　“或许留个念想也不错……呵~之后还不知要再寂寞多少年呢。”
　　日期：2011-12-28 16:56
　　【章一】 桃花始复开
　　天界依旧沉静，谁也不知道那一日这天地间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但是有异动还是有，是沉香那一帮子。那些个茫然失措、悔痛交加，他都一一看在眼里，尽管那些人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但毕竟像杨戬这般善于伪装的天才，不是人人都能学得来的。
　　玉帝冷哂一声，乐得看他们的表演。
　　如此岁月变悠悠的过去了数十年，那个曾经他想留作念想的花瓣也不知被他随意的扔到了哪里。
　　好像是有一次他想解衣休息时，从衣襟里滑落了出去，然后被风吹到了寝宫外。他也无心去找，就随之去了。
　　一个念想留了这么多年，也算不错了，毕竟那人算是第一个让有一丝情感波动的人。但这丝情感波动，并未让他回味多久，便淡化了下去。连带着那个人，他也渐渐想不起来了。只有面对那人的亲人时，他才会不由的浮起一丝对比的心思，然后慢慢的摇头。
　　那人的亲人，其实也能算他的亲人，他的妹妹、他的外甥女，他的甥孙……

　　但不知为何，总觉得那人才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似的，连自己的妹妹他也无心敷衍下去。只留下一个化身陪她上演兄妹情深。
　　其实也是，他本就对这个妹妹没什么情感。
　　而对于杨戬，或许是因为懂他，或许是因为那样的结局，或是是因为那般的能为与心性。终究给他留下一丝深刻的印象，才会使他思及亲人二字时，便想起杨戬的样子来。
　　那时“戬儿、戬儿”的叫着，叫到最后竟似当真了一般。
　　玉帝哂笑了一声，慢慢的喝着酒。
　　喝着、喝着便有一些寂寞无聊。

　　于是他便想到找一个还算聪明的人来陪他喝酒，顺便逗弄逗弄。
　　兜率宫的太上老君的确聪明，而且有野心。只是年纪太大，做事便顾头顾尾没有决断，平白少了些魄力与趣味。
　　但如今也就他能勉强逗他一乐了。
　　老君来时，玉帝已经喝得有些微醺，手支着下颔，斜倚在白玉台上，白玉台水临瑶池。上面摆着一副棋和一瓶未启封的酒，好似专等他前来似的。
　　老君心底暗斥着这装模作样的死物，脸面上却不由的收敛起所有的心神，皱出一张笑脸来，打个拱道：“陛下好雅兴啊。”
　　那死物见了他来，似也从微醺中清醒了那么几分，颇为殷勤的出声让他坐。然后又将那酒推到老君面前。
　　说是当年前任的执法天神杨戬送来的酒，当时没喝完，还留有一瓶，无意中翻到了，便请老君前来共饮。
　　说是那杨戬为人虽重利寡情，无情无义，但是酿的酒，却是好酒。奈何一人独饮无趣，故而请了老君前来。
　　太上老君不知他提起杨戬是什么意思，前些时候梅山老四战死沙场，虽说死得有凭有据，似乎没什么猫腻，但是在联想到之前失了神智的月宫仙子，虽说这些事不一定与眼前这位有关，但是听他提起杨戬，老君还是不免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小心应对。
　　而玉帝也只提了那么一句，便没多说其他，之后只是说酒，只是下棋。
　　偶尔言谈中提及天庭之事，也是一些无关痛痒的琐事。

　　再就是提起刘沉香，那个新的司法天神。说他如今可算真是堪当大任了。
　　老君知道一些事，所以内心冷哂，但口里还是连说好。
　　一局棋、一顿酒消磨到日升月落。老君下得腰背酸疼、脖颈僵硬，将最后一子落下，他假借着酒意起身走到瑶池边消酒。
　　此时池中荷花繁盛，莲叶相接，一碧万波，映着牛乳一般澄净的月光，端是华美幽静，雅致无双。只是这样的景，见过了几千年、几万年，再美也都索然无味了。
　　吸引住老君目光的是另外一样事物。

　　那是一株桃花，但根须扎在水中。花开的明艳繁盛，但掩映在一众荷花之中，竟不易被察觉。
　　老君呵呵的笑了一声，回头道：“没想到陛下这里竟还有这般奇物，能生长在水里的桃花可不多见呐。”
　　玉帝此时也漫步到了瑶池边，只是他此时的脸色有些奇怪，似是讶异、又似是阴沉。竟没有接老君的话，只是定定的看着那株桃花。
　　老君注意到了玉帝脸上的异色，收了笑声，再看向那株桃花便多了些审视的味道。这时只听玉帝开口道：“只不过是一般的妖物罢了，倒是污了老君的眼。”
　　日期：2011-12-28 16:56

　　太上老君听得玉帝语中不悦，一方面暗中留意了此事，也未多言，便寻隙退了。
　　毕竟酒也喝完了，棋也下完了。
　　再留着，他还嫌心乏呢。
　　之后再一次来瑶池时，老君刻意的朝那池中看去，果然没有了那株诡异明艳的水上桃花。
　　他想起那时玉帝的言谈神色，知道那株花，怕已是没了。只是可惜了那扑面而来的隐隐灵气，若是用来炼药，必也是不错的。
　　而老君认为已经没了的桃花，此时正被养在玉帝的寝宫里。根扎在紫金土里，而装着紫金土的正是有凝气聚灵效果的流翠碧玉鼎。
　　这颇有灵气的仙家宝贝，平时仙丹也放得，灵药也隔得，魂魄也养得，此时竟成了一个养花的花盆。若是仙器有灵，不知会不会哭给玉帝看了。
　　玉帝此时有些小苦恼。初见了那桃花时，他便知道那是那枚自封神台携来的花瓣所化。那花瓣本和封神台及封神台上的桃林一样为业力所化。

　　不过是一点执念幻象罢了，没有生命，也不会成长。幻化后是怎样，之后便一直是那样了，不会有丝毫的变化。
　　而此时那枚花瓣竟然长成一株桃花了。
　　说不惊讶那是不可能的，只是看到一旁老君那觊觎的神色，玉帝无端的便有些不爽，难得的在臣子面前冷下了脸来。
　　之后将桃花移植过来，他知道自己是被这诡异的变化引动了好奇心。但之后该怎样呢？
　　说实在的玉帝可真不会养花。

　　要真想让这花长得好，便该交由那些花仙照看，只可惜玉帝却不愿他人见到这株桃花。
　　这桃花，就像杨戬的终结和那封神台的真相一样，是独属于玉帝一人品尝的秘密。
　　这个秘密他也既不会与人分享，也不愿他人碰触。
　　既如此，那这花就放这里好了，既然水里也长得，那么给他好好的养在土里，仙芝灵药灌溉着，难道还会养死了不成。
　　日子便就这样慢悠悠的过着，玉帝在众仙家眼里依旧是那般混混沌沌的样子，只是宠瑶姬长公主，宠得很，几乎是千依百顺，端是一个好哥哥的楷模。

　　众仙家有时私下里暗笑，说玉帝是王母在时，只听王母的。如今王母下凡里，便都听瑶姬长公主的，真是没见过这样软的耳根子。
　　幸亏长公主有个好外孙，将天庭事物打理的井井有条，不像那杨戬在时那么刻薄狠毒。
　　说起杨戬那厮，最终不也是被新司法天神感化了吗。
　　众人云云，就不知当事人听到了之后是怎样的反应了。
　　起码玉帝是把这些话当笑话讲的。下了朝之后，玉帝依旧喜欢一个慢悠悠的喝酒，只是喝酒的地点从瑶池改到了自己的寝宫里。
　　寝宫的玉台上摆着一株桃花，玉帝与桃花对饮，有时说起自己听到的那些趣事，桃花似有灵性般，也会摇摇花枝，洒下一片落英来，仿若是在笑，又仿若是在回应玉帝说的那些话。玉帝见了，也会笑一声，然后倒一杯酒，浇在那花根上。

　　然后慢慢的呆在寝宫的时间，越发长了起来。
　　慢慢的，那株桃花长大了些许。不见落花，不见抽叶，只是一直花繁叶茂的样子，枝干不停的抽长，然后慢慢的长成一株小树的样子。
　　只是玉帝已经慢慢的有些厌烦了，那些花枝的摇动，落英的缤纷，似乎已经不能引起他的兴趣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些什么，难道还希望这株桃花树能长出个小杨戬出来不成？
　　玉帝嗤笑了一声，从桌上坐起。伸手拨了拨那花的枝叶。
　　罢了，罢了，不过是一个稍有灵气的花树罢了，且满足了朕的好奇心后，之后怎样，也不过是众生中的一物罢了。
　　就放在这里当个摆设也没有什么。

　　只是桃花啊桃花，你再这般成长，等流翠碧玉鼎盛不下时，朕可就只好将你移到院外了。
　　不过，玉帝啊玉帝，若这树，这花真长出了一个小杨戬，你又该如何呢？
　　日期：2011-12-29 16:05
　　【章二】化魂兼花落
　　一语成真这种事情，真要发生了，恐怕无语的情绪要比讶异、开心什么的更多一点。
　　虽然玉帝对那株桃花有那么一点好奇加期待，虽然他自己也腹诽过“长出小杨戬”这种想法。但当他真看到那株桃花，繁花落尽，花枝上空漂浮起一个似是熟悉却又陌生的清冷身影时，他不免还是有一些无语的感觉。
　　一方面觉得杨戬与“桃花仙”这三个字实在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另一方面则是觉得荒诞。在那样的情况之下杨戬断然没有重生的可能。

　　毕竟那是他亲手为杨戬选的一条死路，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踏上那条路，只有死得不能再死的结局。
　　而如今呢？
　　其实当他冷静下来时，他也知道，这个人不一定是杨戬，业力所化的桃花，被业力吞噬的杨戬，被杨戬执念影响的业力。
　　若这业力化灵，长成杨戬的样子也是无可厚非的。
　　毕竟他们是吞噬了杨戬的骨肉、灵魂而得的重生。说杨戬是他们的生身父母也不为过。

　　但是若有另一种的可能呢？
　　若是那两位大神多事，多余的留了一点慈悲心，给这传承者留下了一丝复生的可能呢……
　　玉帝嘲讽般的嗤笑了一声。
　　若真是那的话，也同样是有趣至极啊！
　　毕竟杨戬这个人给了他太多的乐趣，他倒很想知道重生之后的杨戬又会是什么样子。

　　又会给这个沉闷的天庭带来怎样的变数？
　　好戏，他总是看不足的。
　　毕竟能给予他这般布局，能牵引到他一丝心绪的……
　　这千万年来，也就杨戬这么一个。
　　若真那样去了，他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丝遗憾的。
　　虽然那样的结局是他一手布置的。
　　但这游戏若还能继续下去，这残留的变数，还是让他很是期待呢。
　　这般想着，玉帝抬脚走向那个漂浮的幻境。

　　桃花已经落尽了，在玉台上铺下一层绯红。桃树的枝干光秃秃的伸展着，枝干上碧色的光丝盘绕，浮动，然后慢慢等到汇聚在上方的人形上。
　　那的人形很是虚幻，如烟似雾一般，只要稍稍一点的风，也能使那幻影浮动模糊起来。
　　不是一般的幻形，也不是魂魄。
　　幻形不会有生命的迹象，而魂魄则不会这么的浑然一体。
　　天、地、命三魂，天冲、灵慧、为气、为力、中枢、为精、为英七魄。

　　三魂七魄相合，方为魂魄，而眼前的这个，却没有魂，也没有魄，只有充盈的灵气扑面而来，带着一丝丝的生命气息。
　　其实天地间魂魄的产生、轮回与消亡，一直是一个难解的迷局。无论人神皆有魂魄，魂魄之力一世一世的轮回，构成了整个三界生命运转的渠道。
　　世人只知生死，而仙人则知魂魄的消亡。
　　但是谁又知魂魄是如何产生的呢？
　　当年地皇女娲抟土造人，造的只是人的形体，只有天地间的灵气注入泥土之身化魂之后，人才真正的成为一个活物。
　　他与王母也是地皇、神王一手所造，也是天地灵气汇聚。

　　却独独缺乏了应有的情感。
　　这诚然是平衡天地所必须的，却同样也是神王、地皇刻意造就。
　　如此说来魂魄可以消亡，也可以造就，但是再造魂魄需要什么呢？
　　似是想通了什么，玉帝眼中骤然闪过一丝精光。
　　他微微一笑，在这天地之间神王、地皇已与天地同化、不复存在。而他才是真正的天地主宰。但他清楚与上古的两位大神相比他还欠缺着什么。

　　那不仅仅是情感，而且还有对生命的掌控。
　　而如今，正好是一个机会。
　　一个一窥生命魂魄奥秘的机会。
　　他的眼光掠过花树上空静静漂浮着的那个的身影，口里低声道：
　　“戬儿，可不要让我失望才好……”

　　然后拂袖出去，而他身后淡金色的阵法光晕流转，阵法过后，寝宫里清清冷冷，空空寂寂，再也不见那株桃花和那个清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