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美人脸

作者: 川西2010

  日期:2012-8-2 16:59:09
  引子
  “你最近肯定遇到了烦心的事情!”
  刚一见面,老毕便迎头抛过来一句话。
  “你怎么知道?”我看了他一眼,心里有些微微的惊讶。

  “这根据你面部的表情,和你身体表现出来的一些细节,很容易就可以作出判断了。”老毕轻轻笑了一下,“首先,你的脸色黯淡无光,脸上还有一些细小的黑斑,这表明你最近的睡眠状况较差,而引起睡眠不好的原因,极有可能是心情不佳。其次,你嘴角的纹路,比前一段咱们时间见面时稍稍下垂了一些,而你的鼻翼却有些微的上扬——这些细节,表明你近来经常处在一种不愉快的状态之中……”

  “等等,你能解释一下嘴角下垂和鼻翼上扬,与不愉快有什么关系吗?”我打断了他的话。
  “人生气的时候,嘴角往往都会下撇,而鼻孔由于气流过粗,鼻翼会扩张而上扬——这个其实不用我解释,你生气的时候,拿一面镜子看看自己的表情就知道了。”
  “真是这样?”我对着他办公桌上的玻璃板,做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看了一会,不由信服地点了点头。
  不错,最近我确实遇到了一件烦心的事情:我所在的《法制时空》报社新调来了一位栏目主编,这位主编的想法千奇百怪,经常给记者们出一些无法做到的难题,为新闻选题的事,我已经不止一次和他争吵过了。
  “凡事想开一点,不要老纠结在心里。”老毕点上一支雪茄烟,用左手夹着,美美地吸了一口说,“伙计,这次请你来,是因为我们最近破获了一起十分奇特的案子,这个案子的情节,可以说比小说还要曲折、离奇,你把它写出来,相信会有许多人喜欢看。”
  “这是个什么样的案子?”一听有好的题材,我顿时忘却了不快和烦恼,一下来了劲——每次遇到不愉快的时候,我只要到老毕的办公室转上一圈,所有的烦恼都会烟消云散。

  对了,我差点忘了告诉您: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名叫毕麦斯,是这座城市大名鼎鼎的刑侦专家。黑黑瘦瘦的老毕看似貌不惊人,但却有令人意想不到的破案思路和独特的分析方法。据说,经老毕破获的大小案件已经不下上百起,光我们《法制时空》报就采访刊发过老毕破获的三十多起案件。我也因为经常采访老毕,和他成了无话不谈的忘年交。

  “准确地说,这个案子发生在几年前,当时我应东城公安分局的请求,专门下去跑了几次,但都没能找到凶手,直到最近另一宗命案发生后,我们才顺藤摸瓜,一举破获了这起离奇的案子。”
  “老毕,你就别绕圈子了,赶紧说说那个案子的大体意思吧,这个案子到底有什么奇特的地方?”我有些迫不及待。
  “它的奇特之处,是一个画在墙上的美人脸,这个美人脸导致了几条人命的死亡,”毕麦斯重重地吸了一口雪茄说,“犯罪嫌疑人作案思路之妙,手段之精,骗过了所有的警察,包括我在内——那小子真是太聪明了!”
  “墙上的美人脸?”我如坠云山雾海之中。
  “是啊,那个美人脸可以说是整个案件的起因和归宿:一个叫王晓聪的青年,因为一个女人的离奇死亡而撞墙自杀,在他之后,又发生了一起十分恐怖的无头尸案,一个英俊的男人被牵扯进扑朔迷离的案件中,最终也难逃非命。而这几起血案,竟然与那个画在墙上的美人脸密切相关——这一切看似是鬼魂作祟,其实是有人在暗中导演,事情的真相令人嗟叹不已。” 老毕重新点燃一支雪茄,慢慢给我讲起了那个离奇的案子。

  日期:2012-8-2 18:20:00
  第一章豪宅血案
  卫生间里,一个身穿粉红色内衣的女人仰面躺在地上,她双手分别垂在身体的两侧,睡衣半遮半掩,白皙饱满的乳房和雪白的胳膊、大腿裸露在外,充满了女性的无限魅力。然而,视线上移到女人的头部,一种恐怖的感觉笼罩了大家的身心,女人的头部血肉模糊,一道道深深的刺痕布满头部,那张已经无法辨认的脸上,血肉翻卷,面庞支离破碎,一只眼睛挂在眼眶外面,让人感觉异常恐怖。

  日期:2012-8-2 18:25:00
  一
  这是一个初秋的清晨,天气晴好,缕缕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落下来,整个大地显得生机勃勃。
  公园里十分安静,尽管晨练的人很多,但并没有令人烦燥的喧嚣和嘈杂,只有清脆的鸟儿鸣声,时不时地划破静谧的氛围。
  在公园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里,慢慢出现了老毕瘦长的身影。如同往日一样,老毕已经围着公园跑了三圈,他浑身上下冒出了一层毛毛细汗,黑瘦的脸,也因运动而显得生机勃勃。跑步结束之后,老毕又来到一排简易健身器材旁,准备再活动一下腰身,然后打道回家吃早餐。
  “老毕,你在哪里?毕老,你还在公园吗?”这时,远处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随着喊声,一个二十多岁的阳光小伙出现在晨练的人们面前,很快吸引了大家的视线。
  老毕闻声,转头,很快看到了那个不停叫声“老毕、毕老”的小伙子。

  “小陈,出什么事了?一大清早你喊魂呢。”老毕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向那个叫陈冉的小伙子招手。
  “老毕,我向你严重抗议,请你以后出门带上手机行不?你自己说说,我给你当了几回传话筒了?”小陈气喘吁吁地说,“你赶紧回去吧,咱们又有活儿干了!”
  “是吗?”老毕的神情一下严肃起来,他赶紧把健身器上的外套拿上,和小陈一起匆匆忙忙地往回走。
  一老一少两个身影,很快消失在公园门口。晨练的人们,又恢复了正常的锻炼,不过,熟悉老毕的人都知道:他的匆匆离去,肯定是哪里又发生了人命关天的大案。
  不到十分钟,老毕和他的工作助手小陈,已经踏上了奔赴案件现场的道路。小陈一边开车,一边滔滔不绝地诉说着一个小时前接听到的电话内容,而老毕和往常一样,靠在车后垫上,闭着两眼,一言不发地听着小陈的诉说。
  “他们把现场保护得如何?”小陈说完了,老毕才睁开眼睛,随口撂了一句。

  “好像还不错!东城分局的朱大头说了,要把好事给你老人家留着——我看他们是懒得动脑吧。”小陈不屑地说,“不过,即使他们动脑也是白搭,据我看来,这个案子非常复杂,恐怕非你老莫属。”
  “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小陈同志,在朱大头他们面前,咱们也要表现得谦虚一点,免得牛皮吹大了,到时下不来台。”老毕不太高兴了。
  说完这话,老毕便仿佛进入梦乡一般,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小陈伸了伸舌头,不再吭声了。他知道老毕已经进入了最佳的思考状态之中。
  此时小陈的头脑中,也出现了一幅异常惨烈的凶杀场景,根据朱大头的电话描述,他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构思着凶杀的种种可能,但构思了半天,仍感到大脑中一片空白。

  半个小时后,老毕他们的车便到达了目的地。
  日期:2012-8-3 8:47:00
  二
  案发地点位于城市的东郊,这里处于城乡结合处,空气清新,环境优雅,一个占地面积达数亩的公园环抱着小区,公园里鲜花盛开,鸟儿鸣啁,俨然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象。
  小区里,一幢幢造型别致、装修豪华的别墅排列有序,别墅与别墅间相距较远,连接它们之间的,是一片片幽深的树林和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在花草树木掩映下,一座座假山和走廊曲径通幽,一条条流泉飞瀑点缀其间。走在小区里,让人感觉像是走在森林边缘,城市的嚣喧和纷扰被人抛却了脑后。据说,这里每一幢别墅的价格至少在数百万元以上,能住在这里的人,大多是一些富商。

  老毕和小陈刚刚走进小区,一个矮壮的中年男子便匆匆迎了出来。
  “毕老,又惊动了您老的大驾,实在不好意思呵。”中年男子神情有些疲惫,“等破了这个案子,我请您和小陈好好喝一场酒。”
  “算了吧,大头局长,你这话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一次都没兑现。”小陈有些不满地嘟囔。
  “这不是时机一直不成熟吗:你们有空,咱没空;咱有空了,你们又忙得屁股不停,嘿嘿,下次一定补上,一定补上。”朱大头有些尴尬地打着哈哈。
  “不说那些废话了,赶紧头前开路吧。”老毕的目光炯炯有神,他一边打量小区里的环境,一边做了个“快走”的手势。

  朱大头,大名朱大安,东城公安分局负责刑侦工作的副局长,因为他脑袋很大,智商据说很高,所以大家习惯叫他“大头”。
  日期:2012-8-3 9:09:00
  在小区最里边的一幢别墅前,朱大头停下了脚步。别墅门口,几个负责警戒的警察把守着现场,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站在门口,满脸的惊惶和恐惧;在她旁边,几个小区的管理人员不知所措地围在一起小声议论,眼睛不时向屋里瞟去。
  “我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还从没看过这么惨烈的凶杀场面。”朱大头说着,带领老毕和小陈向屋里走去。
  屋里光线较为暗淡,刚一走进去,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令人有些作呕。

  “这是一幢上下两层的小楼房,楼下是客厅和一个卧室,楼上是两间卧室和一个书房,据我们了解,楼上并没有住过人,女主人平时都住在楼下的卧室里,今天凌晨,她被人杀死在楼下卧室的卫生间里。”朱大头介绍。
  “这幢别墅里,只住了女主人一个人吗?”小陈问。
  “据我们了解,确实是这样。”
  站在客厅里,向那个充满了死亡气息的房间望去,一种脊背凉嗖嗖的感觉情不自禁地从心中升起,令人不寒而栗。
  “走,进去看看。”老毕小心翼翼地推开虚掩的房门,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日期:2012-8-3 10:00:00
  卧室布置得十分豪华,宽大的双人床,粉红色的卧具,古色古香的家具,使整个房间看上去十分温馨。但卧室里的东西显得十分凌乱,特别是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被子和枕头胡乱扔着,粉色的床单大半垂到了地上。
  老毕像一只嗅觉敏锐的猎豹,细细搜寻着每一个角落。
  卧室的地板上,可以看到明显的血迹,血腥的气味更加浓烈。这里,显然发生过激烈的打斗,地上不时可以看到一缕一缕女人的头发。
  “小陈,把这个收集一下。”老毕突然从地上用镊子夹起一缕头发。头发不多,只有十多根,但从头发的长短粗细程度来看,它们显然并不属于女性。

  “毕老,您的眼力可真厉害哈,”朱大头由衷地说,“我们已经勘验过一次现场了,但谁都没有发现它们。”
  “女主人的房间里,怎么会有男人的头发呢?”旁边一个警察不解地问。
  “这很简单啊,女主人和凶手发生抓扯,在打斗中,她可能把凶手的头发也抓了一些下来。”小陈推测。
  老毕依然一言不发,他蹲着身子,用手电一寸一寸地照着地面。
  “指纹和脚印都提取到了吗?”半晌,老毕才站起身来,他一边捶打腰背,一边问道。
  “没,没有……”朱大头涨红脸说,“我们只提取到了死者的,凶手的脚印和指纹,我们都没能取到。”
  “你们不是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吗?怎么连一点有用的线索也没找到?”小陈觉得不可思议。
  “事实就是这样嘛,我们有什么办法?”朱大头两手一摊说,“由于凶手破坏了自己的脚印和指纹,加之报案人和小区管理者都到过现场,所以现场脚印比较混乱。”
  “先别讨论,咱们还是先进卫生间看看吧。”老毕挥手制止了两人的争论,带头走进了卫生间。
  日期:2012-8-3 10:21:00
  卫生间里亮着灯,桔黄色的光晕下,一幅惨烈无比的凶杀场景呈现在大家面前:一个身穿粉红色内衣的女人仰面躺在地上,她双手分别垂在身体的两侧,睡衣半遮半掩,白皙饱满的乳房和雪白的胳膊、大腿裸露在外,充满了女性的无限魅力——单从这些看,这无疑是一个生前十分窈窕美妙的侗体,然而,视线上移到女人的头部,一种恐怖的感觉便笼罩了大家的身心,女人的头部血肉模糊,一道道深深的刺痕布满头部,那张已经无法辨认的脸上,血肉翻卷,面庞支离破碎,一只眼睛挂在眼眶外面,让人感觉异常恐怖。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惨烈的死者。”小陈突然一阵恶心,他强忍着干呕了几下。
  卫生间的地板上,溅满了死者的血迹,甚至在洗手池上方的镜子上,也有几滴凝固的血迹。
  老毕眯缝起眼睛,细细打量起那几滴血迹来。
  日期:2012-8-3 11:10:00
  三

  顺着星星点点的血迹,老毕从卫生间又走到了卧室,最后又来到了客厅。
  血迹,在客厅沙发前的地板上消失了。
  老毕显然对这一现象十分关注,他从怀里掏出一只放大镜,聚精会神地研究起客厅地板来。
  “毕老,有什么发现吗?”小陈问。
  “这里的地板,有被轻微擦过的痕迹,可是案发后,进来的人都踩踏过地板,脚印比较杂乱,所以地板能提供的线索微乎其微。”老毕轻轻摇了摇头。

  “你是说凶手擦试过地板?”朱大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对,他这样做的目的,一方面是消除自己的脚印,另一方面是将血迹控制在室内。”老毕转头看着朱大头,“别墅外面的情况,你们都调查过了吗?”
  “调查过了,不过由于时间匆促,我们没有发现多少有用的线索。”朱大头局促不安地说。
  “好,那现在咱们就一起出去看看吧。”
  日期:2012-8-3 11:16:00
  别墅门前,是一块长方形的草坪,中间夹杂着一丛丛开得十分繁茂的鲜花。一条潺潺流动的人工小溪绕着别墅流过,在不远处汇入了一座有假山的池塘之中。别墅后面,是一座郁郁葱葱的小树林,一根根桉树修长挺拔,树冠遮天蔽日,使得这里的环境显得清幽、雅致。小树林的近头,有一道带铁丝网的栅栏围墙。
  “根据我们分析:凶手很有可能是从外面翻墙而入,作案之后,又从原路返回。”朱大头说,“因为小区的保安24小时值班,而且大门口又有视频监控,所以他从大门口进出的可能性基本不存在。”
  老毕没有说话,他的目光一直在小树林里搜索着。
  但由于地面太干燥了,小树林的地面上没有留下明显的痕迹。
  几个人很快来到了小树林的尽头。

  日期:2012-8-3 11:23:00
  “小陈,你个子较高,从这道围墙上翻出去没问题吧?”老毕凝视着眼前的围墙说。
  “应该没问题,”小陈看了一眼围墙上的铁丝网说,“不过,如果是正常情况下,我一般不会去翻——万一裤裆被铁丝挂住,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如果是情急之下,你可能就不会考虑裤裆了哈。”朱大头似乎明白了老毕问话的意思,他也像老毕一样,凑近围墙细细观察起来。
  “好了,我感觉他有可能是从这里出去的。”老毕突然指着一处围墙,神色显得有些兴奋。

  几个人聚拢一看,围墙上却什么痕迹也没有。
  “你们仔细看看,这根钢栅栏与其他栅栏有什么不同吗?”老毕指着眼前闪闪发亮的栅栏说。
  果然,在栅栏顶端,有较明显的摩擦痕迹,因而使得这根栅栏明显比其他栅栏有光泽。
  “可是太奇怪了,这处擦痕既不像手抓的痕迹,也不像脚踩的迹象,这究竟是什么痕迹呢?”小陈大惑不解。
  “老实说,我自从进入别墅后,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凶手为何没有留下脚印和指纹?在看到这个擦痕后,我突然一下明白了。”老毕又点燃一根雪茄,自顾自地吸了起来。

  “真不愧是毕老啊!”朱大头由衷地说,“您能说得明白一点吗?”
  “小陈,咱们刚才在卫生间的时候,你发现里面缺少了什么东西吗?”老毕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起小陈来。
  “你指的是毛巾架上的毛巾和浴巾?卫生间里似乎少了这两样东西。”小陈说。
  “可是浴巾和毛巾明明都在啊,怎么会少了呢?”朱大头迷惘了。
  “不错,卫生间里的毛巾和浴巾都在,但很显然,毛巾和浴巾都并非只有一条,这从它们在毛巾架上的摆放位置就可以得出结论——一般情况下,如果只有一条,它摆放的位置应该会在毛巾架的正中,但如果是两条,它摆放的位置就会偏离正中。咱们刚才看到的毛巾和浴巾都挂在架子的另一端,很显然,另外一条毛巾和浴巾都被人拿走了。”老毕耐心地解释.。

  “你怀疑是凶手取走了浴巾和毛巾,并用它们来擦拭脚印和指纹?”朱大头有些吃惊。
  “咱们暂时不讨论这个,还是赶紧察看现场吧。”老毕问道,“围墙外面,你们去过了吗?”
  “去过了,外面是一小片灌木地。”
  “好吧,那咱们就从这里跳出去看看如何?”老毕指着栅栏说,“小陈跳这个当然是没问题了,大头你可能有些吃力,需要我们帮助吗?”
  “您可真是小瞧我了!”朱大头说着,用力爬上栅栏,小心翼翼地跨过铁丝网,从栅栏上跳到了小区外面。
  老毕和小陈也相继跳到了栅栏围墙的外面。

  日期:2012-8-3 13:40:00
  围墙外面,不知名的野草和灌木长得十分繁茂。灌木丛中,一条小路若隐若现——这是附近居民饭后散步踩出的小路。灌木丛的后面,是城郊农民的庄稼地,一丛丛的玉米林挺立其间,使整个小区的后墙外充满了浓郁的乡村气息。
  “这里,应该就是他从墙上跳下来的位置了,”老毕指着一处地方说,“这个地方的草有被踩过的痕迹,这和咱们跳下来的情形十分相似。”
  “可是,这个地方怎么和里面栅栏上的擦痕位置不一致呢?”朱大头提出异议,“正常情况下,他应该是从哪里爬上,从哪里跳下,但事实上,咱们看到的擦痕和这个跳下的位置,相距了几米远,这个如何解释?”
  “他会不会爬上栅栏后,并没有立即跳下,而是在栅栏上走了几步,然后再跳下呢?”小陈分析。
  “有道理,”老毕点点头,“还有一种可能,他爬上栅栏后,先把手中的东西扔了下去,为了不踩到东西,所以在栅栏上走了几步再跳下。”
  老毕说着,蹲下身子仔细察看草被踩过的地方,但看了一会,一无所获。

  日期:2012-8-3 13:46:00
  老毕并不甘心,他沿着小路走了一会,来到了玉米地前。
  玉米地的前面,有一条窄窄的小渠,这是农民们修来用以灌溉庄稼的渠道。渠水缓缓流淌,水面上漂浮着一些垃圾。
  “看,水里有一条毛巾!”小陈突然叫了起来。
  “这可能正是咱们要找的东西吧!”老毕脸上浮现出难得的笑容,他俯下身子,用镊子小心地把水里的毛巾捞了起来。
  日期:2012-8-3 21:35:00
  四

  “您不要害怕,请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一遍好吗?”老毕和颜悦色地说。
  坐在老毕对面的,正是刚才站在别墅门口的那个妇女。她的脸色仍然有些苍白,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恐惧。
  “我是市里‘好家庭’家政服务公司的员工,我们公司和这个小区签定了长期服务合同,主要给这里的住户打扫卫生和整理家务……”妇女显得有些紧张。
  “您说的这个公司我很清楚啊,您们的服务态度很好,服务质量也很令人满意,”老毕微笑着说,“我家里也请您们公司的人来打理过家务,我和爱人都觉得很不错。”
  “是呀,我们公司一直提倡服务至上,只要客户打了电话,我们都会在二十四小时之内赶到客户家里,尽心尽力把家务做好。”妇女一说起家政服务,紧张的情绪逐渐得到了缓解。
  “好,我相信您们的服务——这样吧,由于时间比较紧迫,您还是讲讲今天上午看到的情况,好吗?”老毕适时把话题转移了过来。

  日期:2012-8-3 21:37:00
  “好吧,那我就再给你讲讲。今天早上,我来到这家别墅准备做卫生,当时别墅的大门虚掩着,我敲了敲门,没人应答。我试着打了主人的手机,可电话已经关机了。我心想主人是不是出去锻炼了,于是在门口等了十多分钟,仍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您今天早上到小区,具体是什么时间?”老毕问道。
  “大约是七点左右吧,反正我到小区的时候,里面没遇到几个人。”
  “你为什么来这么早呢?据我所知,一般打扫卫生,都是在下午进行啊。”老毕有些不解。
  “并不是我想来这么早!昨天晚上,这个别墅的女主人给我们公司打了电话,要求第二天上午来打扫卫生,而且特别叮嘱要早一点过来。”
  “噢,原来是这样!你接着讲吧。”
  日期:2012-8-3 21:42:00

  “当时敲门没有人应答,我感觉有些奇怪,于是试探着推了推门,没想到门一下就开了。我开门走了进去,发现客厅里有一些血迹,而且有浓重的血腥味,我心想主人怎么一早就起来杀鸡呢?在客厅里走了几步,我看到卧室的门大开着,血迹就是从那里滴出来的。”讲到这里,妇女的面孔有些抽搐,身体也因为紧张而微微战栗。
  “这时我突然感到有些害怕,想转身走掉,但又想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而且就这样走了,我的工作也没完成,回到公司也不好交差。”妇女停顿了一会,接着讲道,“于是我大着胆子喊:‘有人吗?’可是没有人回答。我哆嗦着来到卧室门口,看到卫生间里亮着灯。‘是女主人吗?我是打扫卫生的家政服务员。’我喊了几声,仍然没有人回答。我心里一下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兆,于是不顾一切地冲进卧室,拉开卫生间的门,只看了一眼,我就吓得差点昏了过去……”

  妇女讲着讲着,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恐惧,身体更是情不自禁哆嗦起来。
  日期:2012-8-4 11:25:00
  “您看到卫生间里的情形后,当时都做了些什么?”老毕眯缝着眼睛,听得十分入神。
  “我哪里敢做什么啊!当时我吓得大叫一声,赶紧从屋里跑了出来。刚跑到小区门口,保安就把我拦住了,他们问我跑什么,我说里面出了人命,他们不相信,非要我带他们去看。我只好跟他们再次来到了别墅里,他们很快就报了案,并且一直不让我回去——你说我这是作了哪门子的孽啊,遇到这样倒霉的事情,如果公司知道了,我可能连工作都保不住呢,呜呜……”妇女说着说着,伤心抽泣起来。

  “您放心吧,如果调查属实,这件事情和您无关,我们会帮您跟公司解释清楚的,您的工作应该不会受到什么影响。”老毕转身看着朱大头说,“我觉得这位大姐可以回去了,另外,你能否给她们公司打个电话,帮她解释一下?”
  “好的,这个应该没问题。”朱大头对妇女说,“你可以回去了,如果有需要,我们还会请你协助调查。”
  妇女走后,老毕看着笔记本上记下的文字,两道黑黑的眉头拧在了一起。
  日期:2012-8-4 11:37:00
  “这位妇女所讲的事实,和我们的推想差不多,她虽然是现场的第一亲历人,但提供的有用线索并不多,”老毕吸了一口烟说,“不过,她的陈述里,有几点值得我们推敲和思考。”

  “哪些地方值得推敲呢?”朱大头认真地问。
  “小陈,你来说说吧。”老毕点燃一支烟,眯缝着眼睛对小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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