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读
|
杂谈
|
舞文
|
鬼话
|
情感
|
同行
|
奇幻
|
商道
|
军事
|
历史
|
全集
|
全部
|
排行榜
|
精品推荐
我是一名丧乐师,来给你们讲讲这其中的诡怪故事
作者:
sdf620
2012-09-08 19:48:36
引子。
我的爷爷是一位丧乐师。他这一生都与各种民间乐器打交道----二胡、小鼓、唢呐……可谓样样精通。除了这些如今已经过时的民间乐器,他的生活中就只有死人了。这是他的工作,他无法拒绝。他每天需要做的就是吹奏好一首曲子,送那些闭眼蹬腿的家伙们早登极乐世界。
一直以来,这种工作都被人看作是下九流,毕竟,吃死人的饭,挣死人的钱,这怎么也说不上光鲜。可在他们那个年代,能够吃饱一顿饭,那就算是万幸了,谁还顾得上给饭吃的是死人还是活人。爷爷身边的大多数搭档就是这么入的行,可爷爷在迈出这一步的时候,却与他们有些不同。
1936年,爷爷十三岁。据说当时外面的世界到处酝酿着战火,可隔着千山万水的重庆,似乎还没有什么不祥之兆,人们的生活依旧不痛不痒。
2012-09-08 19:53:29
那是个夏天,天气出奇的热。天色还未大亮,热气就已经笼罩了整个山沟,生生将人从睡梦中"蒸"醒过来。
一大早,爷爷就随曾祖父一起到附近的山沟里采煤。那个时候爷爷家里很穷,如果不去地主家做工,所有收入除了那贫瘠的土地之外,就只有靠着几公里之外那个小山沟里开采出来的煤渣了。每天早上,爷爷和曾祖父天不亮就起床,带着曾祖母准备好的食物出发。运气好的话,一天能开采出半箩筐煤渣,那就基本足够一家人吃一天的稀饭了。不过光是开采还不能交差,等煤渣凑齐了两担之后,爷爷还得跟着曾祖父一起担着煤渣到县城里去卖。
说到这里的时候,爷爷顺便跟我说起了一件卖煤路上遇到的怪事儿:
2012-09-08 20:05:24
一天凌晨,约莫三点,爷爷就被曾祖父从床上拉起来。曾祖父分了一半的煤渣给爷爷,爷儿俩就借着皎洁的月光沿着石板路往县城里走去。
从县城到老家,现在已经通了柏油路,开车需要一个多小时。那时步行,我想至少也要四个小时。
爷爷说,那天的月光也特别的亮,照在山路上,就跟白天一样。爷爷跟着曾祖父一路踩着蜿蜒的石板朝前走。因为爷爷赖床耽搁了时间,曾祖父一直在前面骂他,当年的爷爷脾气很倔,曾祖父越是骂,他就越是不服气。当曾祖父停下来歇气的时候,他就干脆走到了前头。
爷爷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暗骂。那个年代的穷人多半是没有什么文化的,再说,十来岁的孩子也不懂什么忌讳,一直嘟囔着骂着曾祖父的娘。可就在他闷着脑袋走了大概一百米不到的时候,突然眼前出现了一副怪异的景象。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眼睛一点儿也睁不开了,视线里的那道白光像是夹着针一般,刺得他的眼睛生生作疼。
2012-09-08 20:26:59
就在爷爷觉得他眼睛快要一下子爆开的时候,那道光突然弱了下来。爷爷缓缓睁开眼来,只见距离他脚边不到三米的地方,有一块石板在月光底下闪着银光。爷爷一下子惊呆了,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块银色的石板。
那是银子吗?爷爷脑子里像是开出一朵花。他蹲下身去,正要摸那块石板,不料石板突然变成了一只兔子,活了!
爷爷被吓得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冰凉的石板上。曾祖父应声走上前来,见爷爷已经傻了眼,曾祖父也发现了那只兔子。曾祖父阅历丰富,他伸手捂住了爷爷还在喘着粗气的嘴巴,把中指竖到嘴边,示意他不要出声。
对面那只兔子直愣愣地望着两人。曾祖父慢慢蹲下身去,伸手要捉住它。不料爷爷这时缓过神来,大叫了一声:"好肥的兔子,老子要吃了你。"
那兔子被爷爷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咧嘴龇牙地对着两人,正在两人发愣之际,它一转身就蹦到山沟里不见了。
因为这件事,曾祖父没少骂过爷爷。相传,这种兔子是天宫里掉下来的银器,如果能够捉到它,以后一家人的吃穿都不愁了。可这绝好的机会,让爷爷给搅黄了。
爷爷回忆起这件事的时候,没心没肺的笑起来。
言归正传,那天爷爷照例跟着曾祖父外出采煤。到中午的时候,曾祖母到矿地上来叫曾祖父和爷爷回家,说是家里来了一位曾祖父的挚友。
得知其名后,曾祖父二话没说,就收起锄头和铲子带着爷爷回了家。那天是爷爷第一次见到这个人,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这个人就是他后来无比崇敬的师父,也不知道正是这个人,带他走上了一条不平凡的路。
2012-09-08 20:52:34
第一章,拜师
我的老家在重庆江津,当时还隶属于四川省,是一个再小不过的县城。老家的房屋是老式结构,有点儿北京四合院的味道,中间一座大堂屋,左右两边分布着几间卧房,都是用泥土和瓦片砌成的。
那天,爷爷扛着锄头和铲子,跟着曾祖父回到家,刚从大堂屋对面的那个水塘边走进院子,就看见堂屋中间坐者三个人。其中两个中年男子端着茶盅坐在正中央,脸上都蓄着胡须,约莫四十出头。而在两人旁边,有个毛头小子坐在地上,爷爷跟他甚是熟悉。他和爷爷一起穿开裆裤长大,是张家最小的儿子。因为他非常调皮,这一带老老少少的人都认识他,大家也弄不清他的名字,只管他叫张七。
曾祖父一进屋子,就跟两个中年男子寒暄起来,无非是一些虚寒问暖的闲话。爷爷从两人的谈话过程中,得知两人的姓名,个子稍高的那个姓喻,名广财,另一个叫李伟,是喻广财的大徒弟。
爷爷在曾祖父的指示下,跟两个长辈问了好,然后就拽着张七跑出了堂屋。难得能有一天的空闲,两人当然要玩儿个痛快。
走到屋子前的那个小池塘边上,张七突然停下来,神秘兮兮的说:"你认识你们家里来的那两个大人不?"
2012-09-08 21:14:31
"不认识"爷爷摇了摇头,"他们好像跟我老爹很熟。"
"他们厉害得很!"张七似乎话里有话。
爷爷知道张七是个扯淡的能手,没有在意他的话,说道:"那当然,我老爹都这么厉害。"
"去你的,你爹不过就是巴掌厉害,一巴掌可以扇肿你的脸巴子。"张七指着爷爷脸上一小块瘀青笑道。
爷爷像是被他戳到了软肋,意识到这的确是件丢脸的事,于是岔开话题问道:"那你给我说,他们怎么个厉害法?"
"对面李家湾的那个池塘你知道吧?"张七低声问。
爷爷点了点。李家湾离家里不远,以前还没被曾祖父拉去干活的时候,爷爷去过那边两次。那个池塘的主人叫李怀恩,是这一带小有名气的地主,池塘里养着各式各样的鱼,又肥又大。
"今天我跟你们家老三去那边玩,看李家没人,家里的狗也不晓得跑到哪儿去了,我们就到池塘抓了条鲤鱼,然后在下面的竹林里烤来吃了。"张七说起来还有点儿意犹未尽,吧嗒着嘴巴。
爷爷也被他的样子感染了,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
"结果老三那小子好像几天没吃过一顿饱饭,鱼还没熟就抱着啃,吃得太快,让鱼刺给卡住了。"张七说,"我给他舀了一大瓢水,可不管怎么灌,那鱼刺就是不下去,当时我也急坏了。你也晓得,你老爹就喜欢老三,要是因为我偷偷给他吃鱼,把他卡出毛病来的话,那我肯定要被他打死。"
爷爷四处张望了一圈,也感到奇怪,平日调皮的老三今天倒是不见了踪影,刚才进屋也没有看见他。
2012-09-08 21:32:51
"后来,我就去家里拿了一块馍馍,分了一半给他,那可是老子的晚饭,"张七明显很不甘心,"我让他不要嚼烂,一口气吞下去,结果他一鼓眼,馍馍是下去了,可鱼刺还卡在喉咙里。当时血都出来了,老三被吓得哇哇大哭起来。结果这个时候,那两个大人就从竹林下边走了上来,看见老三在哭,一问才知道是你们家的娃娃,就赶紧带他进了门。当时也没有跟你妈多说什么,就吩咐她端一碗水进来。那个高汉从包里掏出一张符纸,两根手指一夹,念了一段不晓得是什么怪啦吧唧的话,那张符纸就烧了起来,它烧得差不多了。那些灰烬掉了大半到碗里。那个高汉就端起那碗水,又眯起眼睛一阵瞎念。念完之后,他把那碗水递给你妈,让你妈喂老三喝掉,分三口喝完,我想啊,当时老三肯定是被吓傻了。他按照你妈的指示,分了三口把碗里的水灌进了肚子里,妈的,那里面肯定全是灰!"张七说完,一脸的吃惊。
"那结果到底是怎么了嘛?"爷爷催问。
"呵,怪就怪在这里,老三把那碗水往肚子里一倒,没过多久,全好啦!"
看着张七一脸崇拜的表情,爷爷的倔脾气又开始发作了。他说:"这有什么,可能你之前给老三喝的水、吃的馍馍就已经把那根鱼刺顺下去得差不多了,那碗水碰巧而已,哪有那么神!"
说完、爷爷拔腿就朝屋子里跑去。
2012-09-08 23:45:02
爷爷绕过堂屋,推门进了卧房。三爷爷还躺在那张牙床上,半个脑袋挂在床沿上,看样子已经睡着了。
这时候,曾祖母走进来,搭着梯子准备去取挂在房梁上的那块腊肉。那块腊肉是曾祖父凑了好久的钱才买到的,说是要等到过年的时候才能吃,每天爷爷和三爷爷就站在房梁底下,对着它流口水。所以,当爷爷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立即上前拦住了曾祖母:“不准取,这个是留着过年吃的!”
曾祖母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她放下梯子,对爷爷说:“老大,外面的那两个客人是家里的贵客,天上地下知道的可多了,人家大老远的来一趟,一来就帮了这么大忙,取出了老三喉咙里的鱼刺,要是没有他们的帮忙少不了要被村子里的贼大夫敲一回。咱们应该感谢人家。”
爷爷一听就来了气,嘟着嘴说:“那也不行,以后过年咱们就没有肉吃了,我一看那两人就是来混吃混喝的,一点儿都不老实。”
“你怎么说话的呢?!”曾祖母很少发脾气,见爷爷被吓着了,又马上软下了语气,“今天晚上咱们把它弄来吃了,就当过年。”
爷爷知道母亲是疼爱他的,那种爱很少言语,可全都藏在一个动作或是一个眼神里,只有懂的人才能体会得到。爷爷让开了身子,开始在心里暗骂堂屋里的那两个大胡子。
晚上正要开饭的时候,张七从大坡上下来了。他说是闻见了肉的香味,立马就飞奔下来。说实在话,张七住在大坡顶上,距离爷爷家的位置少说也有几百米远,所以直到现在爷爷都没有想清楚,张七是怎么闻到这阵肉香的。
三爷爷睡醒了,还记得白天的事,非说是张七害得他被卡的刺,不让他上桌子。三爷爷虽然年纪小,可也知道,要是多一个人吃,那自己就会少吃很多。曾祖母看出了他的心思,一边劝说三爷爷,一边让张七上桌来。曾祖母说:“老三,这么多你吃不完,不然妈妈把自己的那份给张七好了。”
此话一出,曾祖母硬是没有再夹过一块肉。爷爷看在眼里,心里急了,把自己的肉分了一半给曾祖母。一旁的两个大人连夸爷爷懂事,说得曾祖母一个劲儿乐呵呵地笑。
曾祖父说:“懂事个屁,脾气跟驴一样!”
“老胡你这就不对了,这年生的土地皮是一年不如一年,一天能吃饱两顿饭已经很不容易,看这家里的腊肉,不用问也看得出已经挂了很多天了,不晓得他们多久才能吃上一顿,就这种情况,他还能想到母亲,要是放在几十年前,咱们小的时候恐怕也很难做到吧。”那个叫喻广财的高个子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没有从爷爷的身上移开。
曾祖父听了,双眼一亮:“喻师傅,你真的看得上他?”
喻广财抿了一小口广柑酒,眯起了眼睛,很明显他听出了曾祖父话里的意思:“我是有心的,倒是不知道你这孩子有没有意。”
曾祖父转身朝爷爷一声呵斥:“还不赶快给师傅磕头!”
爷爷听得莫名其妙,什么师傅不师傅的,到现在他还没跟这人说过一句话呢。于是,爷爷说:“不磕,我连他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
“你磕不磕?”
曾祖父站起身来,抬起手来准备一耳光扇过去,却被喻广财伸手拦了下来。他说:“拜师收徒讲究的就是你情我愿,你这一巴掌下去,起不了任何作用,不如让我来跟他讲清楚,呵呵。”
原来,喻广财是这一带有名的“走江湖”的。“走江湖”是他们这行人的别称,说白了,就是送死人归天。喻广财有一个专门的丧乐队,里面吹拉弹唱的大概有七八个人,喻广财一般不参与其中,他的工作就是做法事,让死者安魂,活者避灾。而一旁的这个叫李伟的就是喻广财的大徒弟,有时候会代替喻广财做一些法事,不过他能做的也就是那种正常死亡的法事,如果死者有冤,或者死因不明,那还是要喻广财亲自操刀。这一次,他们之所以会来,就是因为李家湾地主家的儿媳妇客死异乡,要过来主持丧礼。
喻广财说到这里的时候,外面灌进来一阵风,把房间里微弱的灯光给吹灭了。曾祖母听得有些害怕,连忙将油灯点上。
“我才不信呢,人死了就烂在泥巴里,这有什么好讲究的。”爷爷说道。
喻广财笑了笑,说:“其实这世界不外乎阴阳二界,活人在阳,每天织衣耕作,以食物为生。人死入阴,化作无形,与黑夜为伴,连走路都不带声儿的。”
爷爷看着喻广财,没有说话。
“你还是不信?”喻广财问道,然后从包里掏出一个罗盘,借着灯光看清了上面的指针,然后低声说道,“不瞒你们,这个院子里就有阴界之物。”
“你是说,这个院子里有……脏东西?”曾祖父问道,最后三个字拖得很长,生怕触犯了什么。
喻广财依旧是笑着,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他说:“小兄弟,你还是不信吧?很简单,咱们可以试上一试。”
爷爷听了,仰着脑袋说道:“哼,试就试,要是真有,我把我所有的肉都给你吃。”
“好!”喻广财的声音特别爽朗。说罢,扭头对一旁的李伟吩咐,“你去准备东西,给你这个未来的师弟开开眼。”
李伟应声出门。
2012-09-09 11:22:16
大约十分钟之后,李伟推门进来。不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去了什么地方,脸上被弄得脏兮兮的。三爷爷看了他一眼,就没忍住笑出声来,露出两瓣缺掉的门牙。
李伟没有理会,俯身到喻广财耳边说:“一切就绪。”
随即,喻广财的脸上展开一个笑容来。他说:“小伙子,咱们现在开始?”
爷爷其实是心虚的,可他这一辈子虽然穷,身上的倔劲却别谁都要足。他哼了一声之后,就甩开门,迈出那道高高的门槛。
走进院坝,借着月光,爷爷看清了摆在院坝里的东西。一张小凳子摆放在正中间,周围用石灰撒了一个圈,刚好圈住了小凳子,白色的石灰上还有一道暗色的印记。而在凳子的正前方两步不到的位置,竟然有三块瓦片,两边各竖一块,中间头顶盖上,搭成一座屋子的模样。想必之前李伟就是为了这三块瓦片,弄得一脸灰土的。
爷爷不知道这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心想这玩意儿也能让我见到那东西?
这时,喻广财走上前来,拍着爷爷的肩膀:“小伙子,待会你就坐到那张小凳子上,越端正越好,待会不管你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乱动,更不要睁眼,如果你听到有人跟你说话,你就闭着眼跟他交流就是,等时间差不多了,我会开门出来叫你的。”
爷爷冷冷的应了一声,二话没说就迈进了那个石灰围着的圈子,然后正身在小凳子上坐了下来。
曾祖母还有些不放心,扭头问喻广财:“喻老师,这样做安全吗?”
“你放心吧,只要他按我说的做,安全还是有保障的。”说着,喻广财就嘱咐其余的人进屋子。
张七走在最后,他的样子非常好奇,只恨不得这个坐在凳子上的人是他。一走开两步,他又回转身来,低头对爷爷说:“待会回来记得给我讲讲是什么感觉啊。”
爷爷没有去搭理幸灾乐祸的张七,连连挥手让他闪一边去。
等到张七进了屋子,爷爷只听见身后“吱呀”一声,房门被关上了。那丝微弱的光线被硬生生的挡在了厚重的木门后面,爷爷倒吸了口凉气,回过身来,慢慢闭上了双眼。
那个时候的夏夜,一到了晚上就开始变凉。原本这个院子就坐落在一个低洼处,只要有一股凉风灌进来,就会不停的在这沟里回旋,翻得附近茂密的竹林沙沙作响。
在那张凳子上坐了差不多五分钟,爷爷一直没有睁眼,也没有乱动,可周围除了风声和一些小动物的吟叫,什么也没有。他在心里暗想,这个喻广财肯定是在耍自己,以为让我在空无一人的院坝里闭着眼睛坐上一段时间就会被吓住,这简直是小看了我!
爷爷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脑子里突然来了睡意。而就在这时,他竟然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从屋前的竹林里越传越近,那声音听上去轻飘飘的。踩过那片布满竹叶的小路,一路走了过来。在屋前那个小水洼旁,脚步声突然没有了。
爷爷并没有感觉那脚步声的主人要走远,对方不过是在水洼的角落上站着,说不定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那脚步在停顿数秒之后,朝着爷爷走了过来。他紧闭着眼睛,剧烈的心跳,让他忍不住要用咽唾沫的方式来缓解,可很明显,这样的方法难以起到根本性的作用。那脚步声飘到了爷爷面前,停了下来。
“你是谁?”爷爷问到,他谨记着喻广财的话,没有睁眼。
那脚步的主人像是听到爷爷的问话,噗通一声跪倒在爷爷面前。随即,爷爷的耳边传来一阵阴柔柔的女声:“土地爷,小女子不知这是您的山头,多有冒犯,请你见谅。”
土地爷?爷爷被她的话给弄懵了。难道凳子前用瓦片搭建的是土地庙?这样想着,爷爷的底气一下子就足了。
爷爷微微一笑,声音变得更加有力:“我是问你是谁?”
听到这话,女声变得有些紧张:“小女子姓李,生前就住前方不远处的李家湾,这次客死异乡,走了七天才到了家,请土地爷借条路过。”
“借路过本不是什么大事,可你到了此地又不来祭拜本神,你是何居心?”爷爷问到,这期间他多想睁眼看看面前这个孤魂,可这本来就是一个危险的游戏,稍有不慎,就会大难临头。于是,他只好照着喻广财的意思牢牢的比好眼睛。
“实话告诉您,我生前就住得不远,也不曾记得这里有座庙宇,想必是有人新请您过来镇山,小女子之死本有蹊跷,这次回来一则为了弄清此事,二则可以见见我的儿子。”那个女声哽咽起来。
“看来也是个可怜人儿,今天你就过去吧,记得赶紧办完事离开,这个地方不属于你。”刚一说完,爷爷的脑子又钻出了一个问题,他问,“你还记不记得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呜呜,”她的哭声显得无比悠远,想从一口深井里发出来的,“我只记得,当日我与少华一同去天津,说是要见他的一位朋友,当天吃完了饭,我们一起回饭店,结果走在大街上,睡到半夜的时候,我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当时房间里很黑,我看不见,谁知我正要起身,一只手就捂住了我的口鼻,之后我就什么也记不得了。”
爷爷听完,身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说:“看来果然是有冤情,我这里就姑且放你一程,你去吧。”
说完,她没有再出声。爷爷只听见她起了身,刚迈出两步,又停了下来。
出什么事儿了?怎么不走了?爷爷一头雾水。
这时,他听见那个女声呵斥了一声:“你不是土地公,你是谁?!”
声音一落,爷爷就感觉她快步上前来,一只冰凉凉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爷爷用尽力气想要喘气,可肚子里的气一到脖子就给卡住了,只听见他呜呜咽咽的扯着喉咙。
渐渐地,他感觉脑子越来越空。
2012-09-09 11:55:36
04.
此刻,院子外的竹林里枝叶涌动,好似整个山间的植物都活了一般。爷爷心想,反正这下都玩完了,不如睁眼看个究竟。他用力将双眼眯出一条缝来,视线里迷迷糊糊的,身后传来一阵“吱呀”的声响,一道刺眼的光线铺满整个院落。就在这时,爷爷胸腔憋足的那口气一下就从脖子通了上来,那掐住他脖子的双手不见了。
爷爷剧烈的咳嗽着,当他稍稍平静下来之时,曾祖父等人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
“峻之,你没事儿吧?”曾祖母一脸担忧的扑上前来,一把将爷爷揽进了怀里。
爷爷差点被曾祖母憋得出不来气,好不容易从她的怀里挣脱出来,他喘着粗气说:“好不容易从女鬼手里逃脱了,现在你又来!”
“你胡扯什么?你妈是关心你!”曾祖父的话向来都是有分量的,爷爷听了只得闭嘴。
“刚才……你没有睁眼吧?”喻广财从人群后面挤上身来,四下看了两眼,随即他又露出了笑脸,“看来是个女的。”
听到此话,爷爷就来了兴致,问道:“你怎么就知道是个女的,明明是个男的!”
“这有何难?”说着,喻广财蹲下身去,指着爷爷小凳子边上的那一圈石灰,说,“你们看这石灰。”
爷爷等人借着屋**出来的光线,也跟着蹲身去看,只见那石灰上有两只四寸大小的脚印。几人看了,都纷纷瞪眼咋舌。
一想到刚才有个女鬼站在这石灰圈上伸手掐着自己,爷爷就不免害怕起来。他扭头四下看了看,只怕那女鬼并未走远,还躲在院子的某个角落里,眯着眼睛窥视着他们。说不定此刻正咬牙切齿着,恨不得剥了爷爷的皮。
爷爷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将目光收了回来。
“刚才,你可遇到什么趣事?”这次问话的人是李伟。
相比之下,爷爷对他并不反感。他说:“也没什么,就是她把我认成是土地公了,只是不晓得后来又怎么突然识破了我。”
“这不应该啊。”喻广财又四处查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许久,他蹙起了眉头,“难道……”
说着,喻广财看了李伟一眼,李伟也朝他点点头。随即,李伟转头问道:“那你有没有跟他说什么?”
“有啊!”爷爷顿时来劲了,“你还别说,这还真的挺好玩的。”
一旁的张七听得直咽口水,只恨自己没有跟爷爷一起经历这好玩的游戏。他急忙追问:“那你有没有看见她长什么样儿?乖不乖?”
爷爷听了,一巴掌给张七拍在了脑袋瓜上:“乖个铲铲!从头到尾老子都没有睁过眼!”
喻广财和李伟听了并没有露出笑意,喻广财吸了口气,问道:“她有没有说她姓甚名谁?”
“说了,她说她是李家的媳妇儿,客死异乡,这次回来是要搞清楚自己死亡的真相,还有顺便看看孩子。”
爷爷的话一说完,喻广财和李伟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两人对望了一眼,只听见喻广财喃喃说道:“原来是冤死的,看来真不是那么简单。”
“还有什么问题吗?喻老师?”曾祖父上前问道。
喻广财眯起眼睛说:“昨天,李家湾的李怀恩派了个跟班找到我,说家里媳妇客死异乡,尸体会在明天送回家中,当时我本来还有别处生意,可这跟班说,这场丧事非我做不来,当时我还没想那么多,如今看来,这事儿可真不简单。”
“有喻老师在,我相信再麻烦的事情也都会迎刃而解的。”曾祖父比喻广财还更有信心,“您看,我们家这孩子……”
喻广财笑了起来,他扭头对爷爷说:“怎么样,明天我们就去李家,有兴趣没?”
爷爷打量了喻广财一圈,说:“去!不过我只是对那个女鬼感兴趣啊,跟你可没关系。”
说完,一帮人都笑了起来。那晚的月光真的很亮,亮到爷爷在转身的一瞬间,都看清了喻广财脸上的变化。他望着山谷李家的方向,一脸的忧虑。
发自iPad客户端-贝客悦读
2012-09-09 12:14:16
提意见或您需要哪些图书的全集整理?
目录
下一页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9 yiduik.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