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冕之皇——多尔衮》易读

无冕之皇——多尔衮

作者: 皇甫风

　　日期：2012-9-21 0:02:00
　　说明：本文的感情色彩比较少，更着重于思辨和理性分析，评论性的文字会占有很大的篇幅。所以既不会简单罗列史实，也不会拘泥于一些“传统”的观点，更不会描写所谓多尔衮和孝庄之间的“爱情”。请喜欢读感情小说的；想通过读历史来激发民族自尊心的；还有比较容易激动的人慎读。
　　序言：明末清初的话题，不论是民间，还是学术界，历来是广受关注的问题。其原因我看主要有下面五点：
　　第一，清朝是中国第二个由少数民族——满族建立的政权，跟第一次蒙古人建立的元朝不同。满洲的兴起、入关，以及之后取得全国统治的速度太快，太突然。自1644年山海关大战，到1662年，南明最后一位皇帝永历帝被绞杀，短短十几年的时间，清朝就从偏安东北的政权，迅速取得了全国的政权。让人感到匪夷所思，也有更多联想的空间。

　　第二，跟宋元不同，有宋一代，一直都处于北方游牧民族的威胁之下，从宋朝开国起，并未实际上统治长城以南的全部地区。北方游牧的政权，辽、西夏、金、蒙元，一直伴随着宋朝三百多年，而宋朝将近一半的时间，只是偏安于长江以南的小朝廷。而明朝在其长达近三百年的统治之中，几乎没有遇到来自北方的十分强大的压力。直到明末最后20、30年的时间，满洲才兴起，但却最终统治了中国，总令人感到有点莫名其妙。

　　第三，在异族入侵的同时，总有非常多可歌可泣的事情，也总更容易为人所了解，更为人所崇敬，在清朝入关前后，涌现了一批又一批的义士，有官员，也有普通的百姓，不仅为当世之楷模，亦为万世所景仰。
　　第四，明朝的末代皇帝崇祯是一个悲情皇帝，客观来说，崇祯并不是一个出色的帝王，更非雄才伟略之主，然而却绝不至于是一个亡国之君。崇祯一心想挽救其实已经无法挽救的明朝江山，跟他的那些祖先比较起来，崇祯十分节俭，十分勤政，也不好色，更算不得残暴。但却最终被李自成领导的农民军攻破北京城，自己则吊死煤山，不得不让人发出一阵惋惜。另外，袁崇焕之死，吴三桂降清，都或多或少跟他有关，在很多人看来，这两个人又是明清之际最为关键的人物，更增添了无数人的联想，发出一阵阵“如果……”的感叹。

　　第五，清朝离今天比较近，史料也较为充分，而在清朝后期，西方文明的大炮轰开了中国的大门，曾经的“***大国”沦为任人宰割的国度。但就在此时，一个全新的时代即将到来，辛亥革命不仅推翻了清朝的统治，也终结了中国数千年的帝制。让人不得不想到，如果是汉人统治的话，这些事情将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情况发生。追根溯源，自然要想到明末。

　　也许还有其他我一时之间没想到的原因，但是无论如何，明末清初确实是一段令人深思的历史。之所以选择爱新觉罗?多尔衮这个人物作为本文的传主，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因为多尔衮的一生正好囊括了明末清初最关键的时期。他出生时，努尔哈赤离统一女真各部已经不远，后金政权正呼之欲出，而当他死的时候，清朝离统一也已经相去不远。所以本文并非是一篇传统意义上的人物传记，只是以这个人的生命起止为线索，讨论明清交替的一些问题。本文将会以清朝为主线，明朝和农民军为支线，最终三条线索将全部交织在一起。

　　我不是第一个讨论明末清初历史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实际上这个话题永远也不会有终结，我只是在前人们的努力成果之上，写下自己的感觉，但愿能给后来之人一点启示。
　　在我们了解这段历史的同时，也会伴随着无数的疑问：为何一个人口仅数十万，创立文字仅几十年的民族，居然最后能够统治一个人口过亿，拥有数千年文明的民族？为何曾经叱咤风云的草原狼——蒙古，在明末清初之时，没有大的作为？明末是否已经产生了资本主义萌芽？明末的心学是怎样一种学派，对后来的影响又是什么？明朝的灭亡和清朝的兴起是否必然？为何李自成推翻了明朝的统治，却最终得不到江山？为何明朝在战和之间会如此纠结？权势熏天的多尔衮为何最终没有称帝？带着这些问题，让我们一起回到明末清初，那一段波澜壮阔的历史……

　　日期：2012-09-21 00:07:17
　　东北——作为今天一个经济联合体和文化共同体，包括今天的辽宁、吉林、黑龙江三省，是中国的经济、文化、军事要地。而在近代以前长达数千年的时间之内，东北确乃苦寒之地。其文化较关内落后，经济生活更不可同日而语。
　　在广袤的东北地区，有着众多的山川和河流，供养着许多民族。自古，就有众多的游牧民族散落在这片土地之上：东胡、鲜卑、乌丸、靺鞨、契丹、女真……和他们所建立的政权，跟中原地区的汉族政权，进行了无数次的角逐，有过和平、有过战争，无数雄才伟略之人，费尽心机，演绎了一段又一段兴盛和衰败的故事。如今世事轮回，一场新的角逐又要在这片土地上上演了。

　　公元1616年（明朝的万历四十四年），南征北战数十年，基本统一满洲各部的努尔哈赤在赫图阿拉称汗，建立政权，国号金，史称后金，改当年年号为天命元年。许多人不禁要问：在努尔哈赤统一女真各部的时候，明朝为何不派兵讨伐，反而任由其不断做大？因此我们需要回头看一下明代女真各部的实际状况和明朝统治东北的方法。
　　事情还得从头说起，北宋末年，女真完颜部完成了女真各部的统一，建立政权，国号金。并迅速统治了东北地区，灭辽国，南下兵犯北宋，灭之，和之后建立的南宋政权在长江进行了长期的对峙。此后，蒙古兴起，金国被灭，元朝统一了长城内外的广大地区，有些女真人留在关内，和汉人融合，有些退出关外，再次回到各个部落不相统属的时代，并和当时关外的众多民族，形成了后来的满族。

　　1368年，朱元璋在今天的南京建元称帝，国号明。并派兵四处讨伐，将蒙古的残余势力驱逐出了关内，并且解除了蒙古对中原的威胁，将国界延伸到了东北，建立了政治和军事的机构，对广大的东北地区进行统治，其中影响较大、时间较长的是辽东都司和奴儿干都司。
　　明朝对女真人聚居的地区，并非采用直接统治的方式，而是一种羁縻政策。各个女真部落仍然有很大的自主权，朝廷并不直接派遣官员进行治理，税赋也不上缴国库，各部落的酋长们也不拿工资，土地和人民也是由各个部落的酋长自行统治，明朝只是象征性地册封各个酋长为都督、佥事、都指挥、千户所等官职，这些职位是世袭的，在老酋长死后，上报朝廷，朝廷再象征性地册封其继承人继承官职。酋长们获得官职以后，只需要定期入朝进行朝贡，朝廷再进行赏赐便可，而且通常赏赐的东西要多于上贡的东西。有时，部落内部内讧以后取得酋长地位的人，上报朝廷，一般也批准。总之，各部落自行其事，明廷就像是武林盟主，是名义上的老大。

　　我们来看努尔哈赤所在的建州卫的情况，永乐年间（1403年—1424年）明廷设立建州卫，努尔哈赤的六世祖蒙哥帖木儿就做过都指挥使，后来分为建州卫和建州左卫，蒙哥帖木儿又改任建州左卫的都指挥使。蒙哥帖木儿死后，其子和其弟为了争夺统治权而发生了争斗，加上官印丢失，事情更加棘手，最后明廷决定再分设建州右卫，叔侄两个人一人执掌一个，这场官司才算了结。这就是建州三卫的由来。

　　而在各部落的内部，地位从高到低大致可以分为酋长、裨将和里将，对于他们的册封一般来说也没准，有时候酋长和裨将在明朝官位等级中是一样的，但是在部落内部却有明确的上下级关系。可见，实际上面明朝对这些部落的统治方式并非直属，受到册封的酋长们也没有纳入明朝的官僚体系。为了对这些部落进行统一的管辖，于是永乐年间设立了奴儿干都司，以便更好地解决各部落间的纠纷。

　　部落和部落之间时常发生战争或者联盟，明朝对他们的策略概括起来就是：“分而治之”、“以夷制夷”。上面的建州卫一分为三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此后，又不断设立更多的卫所，到正统年间（1436年—1449年）以后，奴儿干都司名义上所辖大大小小的卫共计384个，另外还有24个所，7个站，7个地面和1个寨。同时，鼓动他们相互之间攻伐，明朝在一旁凭借强大的军事威慑力来坐收渔翁之利。

　　尽管明朝给了这些部落很优厚的待遇，经济上的、政治上的，但是，是有条件的。就是这些部落必须在名义上承认明朝对他们的统治，必须承认明朝皇帝是他们的君主，而他们则是明朝皇帝的臣属，如果违反的话，那么后果是比较严重的。
　　在明朝还比较强大的时候，若是有不服从的酋长，明朝甚至不用出手，一封圣旨就能搞定，召集几个部落，开个会，说某某部落谋反，大伙一起宰了他，所劫掠的东西大伙分了，有我给你们撑腰，这些部落保管屁颠、屁颠扛着家伙就上了战场了。因为有了明朝的保证，灭了该部落以后，所劫掠得到的东西就能名正言顺地归入自己的名下，说不定还能得到明朝的封赏，又捞实惠又立牌坊；反之，不做的话，反而自己会被灭掉。如此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自然是抢着上了。

　　可老是这样也不行，老让人家上战场，自己干瞪眼，时间久了，这帮酋长们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于是，明朝设立了辽东都司，大体位置相当于今天辽宁省的大部分地方，只有东部一小块地方不是。跟奴儿干都司不同的是，辽东都司的官员是流官，也就是明廷直接任命的，辽东是汉族的聚居地，所以辽东是明朝的直属地区。这种辽宁汉人聚居，由朝廷直属管辖，吉林和黑龙江为游牧民族聚居，通过任命当地酋长管辖的方式，此前已经延续了上千年。

　　辽东，自古为形胜之地。因在山海关之东，故又称为关东，又因位居明朝京城的左翼，故又称辽左。而且其比邻蒙古，正是“天下安危常系辽野，辽野安，则海内风尘不懂；辽野扰，则天下金鼓互鸣。何也？诚以平原旷野一望千里，守之则难为力，弃之则胡虏长驱。”（《燕辕直指?卷一》）故从明朝一建立，就是“九边”（明朝最重要的九个边防地区）之首，初设省，也设府县，后来改为纯军事机构，也就是辽东都司，而这里的行政则由山东代管，可见，辽东都司是一个纯粹的军事机构。明朝倾注举国的兵马钱粮在这里修墙筑城，不断建立卫、所，正是“每三十里即筑一城，势若连珠”，“十里一墩，五里一台，”首尾相应，呼吸相连，因而“明季防边既周且备，不知费去几万万金钱。”（《辽左见闻录》）朝鲜人则带着不无羡慕的语气感叹道：“中华物力殆非斗筲所可测量也。”

　　明朝东北的状况，大抵如此。
　　明朝也并非没有大规模征剿女真部落，成化年间（1465—1487），建州女真逐渐强大，而且也不太老实，经常入边劫掠一番。于是，明朝联合朝鲜于成化三年派遣大军八万分兵五路进剿，此时的建州女真如何抵挡得住，首领李满柱、董山被杀，众多部民遇害，建州女真重新进入四分五裂的状态，数十年都恢复不了元气。
　　及至隆庆年间到万历中期，此时也正是努尔哈赤兴起之时。守在辽东的是名将李成梁，前后镇守辽东30余年，取得十次大捷，尽管每次斩杀的人数不多，几百、一千的，但是却遏制了蒙古和女真诸部的拓展，《明史》评论：“边帅武功之盛，二百年来未有也。”如此牛人镇守，为何仅“以十三副铠甲”起兵的努尔哈赤能够有机会兴起？理由很简单：李成梁故意的，他是刻意扶持努尔哈赤的。

　　李成梁家族和努尔哈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努尔哈赤幼年时比较贫穷，生母早逝，后母又对他不太好，早早就把它赶出了家门，在外讨生活了。经常钻山沟，刨人参，前往明朝开放的马市做生意，不过要知道，努尔哈赤尽管家道中落了，但他确实是女真贵族！由此女真各部的经济状况也就可见一斑了，《建州闻见录》说道：“胡中衣服极贵，部落男女殆无以掩体。”这当然有夸张，但是女真的经济状况糟糕却是事实，实际上直到清朝入关前夕，除了跟军工业有关的冶铁业有较大的发展，其他的工商业仍然相当落后，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努尔哈赤兴起以后，抢劫起来的劲头总这么足。

　　日期：2012-09-21 00:08:03
　　据说努尔哈赤还在李成梁的军中当干过，大概在这个时候两个人结识，两个人也算半个亲家，努尔哈赤的侄女给李成梁的儿子作妾。在努尔哈赤起兵之初，对明朝显得十分忠顺，也很会来事，抢下来一点什么都往李成梁家里送，不仅是李成梁，明朝边地的众多官员，努尔哈赤是一个没落下，全部送到位，这些官员也自然是对他交口称赞。

　　不过李成梁扶持努尔哈赤的根本原因并非金钱问题这么简单，在政治上，有些事情是能够靠钱摆平的，有些则不行，像国家治理边疆这种重大的事情，当然不是用钱就能搞定的。那句话是怎么说的？——但凡用钱就能摆平的事，都算不上大事。一个酋长在政治和军事上的兴起，是小事，还是大事？大事，用钱能摆平吗？
　　其根本因素在于：李成梁需要努尔哈赤，明朝也需要努尔哈赤。或者再说明白一点：明朝需要一个听话的，至少看上去听话的女真酋长。此时的明朝早已不是朱元璋建国时期的明朝了，官场贪污盛行，军队军备飞驰，土地兼并严重，你看吧！王朝末年一般都这么几条，一句话，明朝的国力不行了，早已经无法支持之前对女真各部完全的“分而治之”的政策了。转而改之为：扶植某一个比较听话的女真酋长，给他更高的荣誉，更多的资源，通过他来打击其他的女真部落。以此达到控制女真各部的目的。

　　第一位便是海西女真哈达部的王台，当时东北女真分为三大部：海西女真、建州女真、东海女真。东海女真又叫做“野人”女真，其生产力比较低下，还处于比较原始的氏族时期，对周边任何势力都形成不了威胁。比较强的是海西女真和建州女真，其中又以海西女真为最，海西女真又有四部比较强：哈达部、叶赫部、乌拉部、辉发部，这四部也称为扈伦四部，而以哈达部和叶赫部为最。

　　王台时期，哈达部实力鼎盛，“远者招徕，近者攻取。”“二百里内诸部尽皆宾服”。从中也可以看出，这个时候女真各部已经从原来分散的、不相统属的部落开始渐渐转变为有比较严格的上下级关系的政权了，女真趋于统一的苗头已经非常明显了。
　　但是王台对明朝却极为恭顺，明朝也想利用他打击其他的部落，双方一拍即合，给他的册封高得离谱，被封为龙虎将军。朱元璋废除宰相制度以后，设立内阁，辅佐皇帝处理全国政务，因此内阁大学士们一般被称为宰相（实际却是大大不同），如果没有什么特殊加封的话，一般是正二品。龙虎将军呢？也是正二品。如前文所述，这个龙虎将军只是一种荣誉，并非真的让王台入朝做官，本来干啥，现在还干啥。尽管在事实上面看似没有什么分别，但这却是一个风向标，透过表面，我们也可以看出，明朝的对女真各部的控制实际上面已经大打折扣，不得不提高对女真酋长的官职，来笼络其心，如此高的官衔在明朝中前期是绝不会舍得给的。第二位获得龙虎将军这个职衔的就是努尔哈赤。

　　在比较长的一段时间之内，很多人总高估了努尔哈赤，认为他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神人，实际上面当然是不可能，肯定是拉一帮打一帮，分化瓦解，各个击破，三十六计，招招都用。刚才看了李成梁的介绍，大概也会有人以为李成梁是什么“神人”了。实际上一样，也是什么招数都使，什么计策都用，什么办法都想，怎么可能看不惯谁就把谁给剁了！

　　我们知道，清末有一个官员叫李鸿章，被称为“满清第一糊裱匠”。糊裱匠是干什么的？缝缝补补，拆了东墙补西墙，看着光鲜，但是一旦碰到大风大雨，“西洋镜”马上就戳穿了。早就已经知道国事不可为，清朝江山救是肯定救不回来的，但也只能尽力而为。实际上“糊裱匠”这活每到王朝末年都有人干，李成梁便是“明末关外第一糊裱匠”，也是缝缝补补，拆了东墙补西墙，能撑多久是多久，看着光鲜，但是一旦碰到大风大浪，立马就垮台了。李成梁这才只是第一个，明末的“糊裱匠”后面还有一大批呢！

　　我们接着看，王台于万历十年（1582年）病死，王台死后，哈达部迅速衰落。当时，实力最强的是建州女真王杲的儿子阿台，本来是很有希望成为第二位龙虎将军的。可是，王杲和阿台这对父子不太老实，所以王杲就被王台所擒，献于明朝。等到王台一死，阿台便认为时机成熟（这几个人的名字比较搞），于第二年兴兵。于是李成梁便统兵讨伐，这一仗，李成梁打得比较辛苦，努尔哈赤的祖、父，也在这场战争中被明军“误杀”（究竟是不是误杀，还真不好说）。这一年努尔哈赤便袭封建州左卫都指挥使，“以十三副铠甲起兵”了。你看，王台之死和努尔哈赤起兵，时间上是不是有点巧合？

　　王台死后，女真各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混乱，“各部蜂起，皆称王争长，互相战杀，甚至骨肉相残，强凌弱，众暴寡。”李成梁也吃到了分量，只能扶持一个酋长，来帮他打击其他的部落，这个人就是努尔哈赤。
　　努尔哈赤起兵以后，首先用了大约十年的时间统一了建州女真的各部，加上又有明朝的支持，这自然引起了其他部落的恐惧，于是叶赫在万历二十一年（1593年）纠集九部联军，这九部里有女真的部落，也有蒙古的，努尔哈赤于古勒山击败了九部联军，从此威名大振。以后不久就被封为龙虎将军，也就是成为了明廷官方确认所需要拉拢的酋长。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1601年，灭哈达部。1607年，灭辉发部。1613年，灭乌拉。并多次讨伐叶赫，致使其一蹶不振。至此，努尔哈赤基本统一了女真各部。

　　我对一些人分析问题的方法是不怎么以为然的，一旦分析某个王朝或某个集团的兴衰，或者两方势力角逐的胜败原因，反正就把这些王朝或集团所做过的事情罗列一遍，然后告诉大家：这就是原因了。比如秦朝二世而亡的一个原因是什么修长城，隋朝短命的原因有挖运河、征高丽，这玩笑就开大了！修个长城能把一个朝代修掉？又不是只有秦朝和隋朝修过长城、挖过运河、征过高丽，秦朝灭亡的原因是其完全采用法家的统治，严刑峻法，而这种统治方法只能在局部和短期内实行。所以后来汉朝初期采用道、法结合的方式，汉武帝开始则采用儒、法结合的方式，由此奠定了中国未来两千年的统治方法。这才是秦朝灭亡的本质，跟修不修长城没——哪怕一丝一毫的——关系。

　　同样，后金的兴起也是，比如有人说明末有万历三大征，也就是宁夏平啺葜邸⒉ブ萜窖钣α邸⒒褂性士够魅毡局邸＞」苋∈ち耍侨聪牧嗣鞒氖盗Γ嗟男似鹛诔隽耸奔洹Ｍ耆恫簧媳叩氖虑椋蚣赋≌蹋一勾蛴耍湍馨岩桓龀虻簦磕憧春槲洹⒂览至匠帽段Р豢晌讲还悖帽问豢晌讲欢啵峁兀吭趺疵挥斜幻鹆耍棵鞒衅冢戏劫量芎嵝校狈矫晒挪欢夏戏福诓恳嘤胁簧倥崖遥趺疵挥斜幻鹆耍�

　　同样，明朝错杀努尔哈赤的祖、父跟满洲的兴起也没有什么关系，不论杀或不杀，努尔哈赤同样会起来闹事，没有努尔哈赤兴兵也会有其他的酋长崛起。
　　再如对李成梁扶持努尔哈赤的事情多加指责，并且指出，努尔哈赤兴起之时，已经有官员提出过应当防范努尔哈赤了，但是明廷却没有采取措施。说的好像明廷有办法采取什么措施一样，你仔细想想，如果在明朝中前期，李成梁就是想这么干，皇帝那里通得过吗？言官们那里通得过吗？有几个人提了一些反对意见就是对的了？
　　在我们指责历史人物的时候不能拍脑袋想到什么说什么，而不经过大脑的思考。明廷难道放着原来完全的“分而治之”的策略不用，从皇帝到大臣瞬间都大脑抽筋了：欸！咱们去扶持一个女真酋长玩玩！这是国家治理边地的根本策略，绝不是一、两个人拍脑袋能拍出来的，而是客观因素放在那里，只能如此这般去做。
　　日期：2012-09-21 00:09:16
　　比如弘治年间（1488年-1505年）明廷就不再往奴儿干都司派遣官员了，这实际上等于废除了奴儿干都司这个机构，此后明廷在东北地区也就只有辽东都司一个纯军事的机构。而弘治皇帝正是很多人心目中明朝中后期少有的好皇帝。他这样做的原因正是因为奴儿干都司已不能发挥什么实际作用，很难再控制女真各部，因而改变为依靠直属的辽东都司的军事威慑，扶植某一个女真酋长来控制女真各部。

　　实际上，明末大多数官僚都知道只有李成梁这么干才是办法，也才实用，皇帝也明白这个道理，因而明廷实际上是认可这种做法的，这是稍加思索便能明白的道理。
　　而李成梁尽撤号称“八百里”的宽甸等六堡的军队和人口，更是让很多人感到惋惜，实际上一点也不用奇怪，如果李成梁不撤的话，说不定宽甸六堡首先惨遭后金的劫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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