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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者为夫
作者:
冷胭YR
回忆
我坐在院中,看着进出来去忙碌的人们。整个院落已经被布置一新,充斥着新婚的喜庆颜色,连院中的树木和盆景,都被扎上了彩绸。
望向身边的白梅树,我想起上一次来这里时,还是冬天,白梅的花瓣点点飘洒,如落雪般清美,他坐在我对面说,连酒中都带了梅香,问我可喜欢?我却冰冷又厌恶地不想理他。那时的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会在某一天,再次来到枫川,只为跟他补上一个成亲仪式。
即使,他现在已经闭上了眼睛,静静地躺在一口棺椁里。
正厅中,一口双人合葬棺椁伫立着,也按我的要求将棺椁周围都细细用红绸装点了,透着肃杀的喜气。
“娘娘。”女官轻声唤我:“喜服已经备好,是您为皇上更衣,还是……”
“我来。”我接过喜服,向正厅走去。
棺盖被缓缓打开,我的心一阵抽搐。他面色安详地躺在那里,宛然如生。我仿佛看到他突然睁开眼睛,笑着说:“琳琅,过来。”
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却半响也没等到他像从前一样拥我入怀,手上一片冰凉。女官缓缓拉住我的手,哽咽道:“娘娘……娘娘请节哀……”
我回过神来,他仍安静地闭眼躺着。泪水“噼啪”滴落,我连忙擦了擦,探身进棺,和女官一起扶起了他。
他的身子已经僵硬冰冷,若不是有名贵药材护持,只怕早已开始腐败。我轻手轻脚地为他解开衣衫胸前的扣子,他胸口上那一道深长的疤痕赫然在目!
我脑中轰响,那天的一幕幕霎时闪现!他虚弱地在我怀中,我紧抱着他准备抵挡硕大的钢刀!是谁在撕心裂肺的呼喊,那钢刀的凛冽之气已然充斥在耳中!可他,原本是我要保护的他,却忽然推翻了我,扑在我的身上,用全身护住我,挡住了本应刺中我的长刀!他的胸口被穿裂,滚烫的鲜血喷溅了我一脸。而那刀锋,离我不过毫厘。
我心口大痛,浑身抖动不能自持。女官忙扶住我在一边坐下,她唤了人来给他换了内里衣衫。正要套喜服时,我又缓缓走上前:“还是我来。”
我为他舒展手臂,费力地将那喜服套进去,又细致地给他系好扣子和衣带,穿好红色长靴,戴上新郎喜帽。我怔怔地看着他,想起他对着我吻了又吻;想起他紧搂着我泛舟湖上;想起他在我生辰那天,在御书房喝得大醉;想起他为了我而弄得一身伤痕险些死去;想起他在我要随别人离宫那日,在宫殿二层哭得像个孩子……
而我,在这三年的时间里,大半都在对他折磨怨恨,弄得后宫鸡犬不宁,让他本已死灰复燃的心,再添累累伤痕……好不容易抛开一切怨怼重归于好,却已是天人永隔,永无再见之日!
我都做了些什么?从最开始不明真相的仇恨,到后来自私懦弱的退缩逃避,最终成为了现在的永生遗憾。那些曾经美好的日子,就像悬在头顶的一把利剑,每时每刻都在刺穿我。
我再也控制不住,用力将自己的头向棺椁上撞去,“砰”的一声响。
日期:2012-10-12 20:26:38
女官用力抱住我,泣道:“娘娘不要这样!娘娘不要!您不是说皇上临终前要您好好活着,您要听皇上的话啊!娘娘!”
“走开!”我推搡着她:“他说要和我永生永世在一起的!他说的话没有兑现,我又为什么要听他的话!”我发疯地向棺椁上撞去,很快又来了几个女官牢牢将我抱住,我挣脱不开,在她们怀里哭到脱力,还兀自说着:“那你们给我个痛快的死法啊!你们把所有的东西都藏起来了,白绫找不到,剪刀找不到,连一根针都找不到!你们就忍心看着我撞棺而死么!就不能让我死得好看一点么!”
“娘娘!娘娘!您还没跟皇上成亲,皇上的心愿未了,您忘记了吗?!”
振聋发聩的一句话,立刻让我停了下来。是啊,他的心愿我还没完成,我怎能就这样死去?不是又自私了一次吗?
女官们见我呆呆坐着,连忙扶我起来,安置在椅子上。她们不安地看着我,我淡淡地说:“去忙吧,我不会寻死。”
“娘娘,希望您是一直不会寻死才好……”女官们都退了下去。
我一直枯坐到行礼前,才去内室换喜服。镜中的自己,被喜服映衬得格外喜庆,只是面上覆着面纱,遮挡着我双颊的伤痕。自他闭上了眼,我有很多天不曾照镜子,今日一看,镜中人形容憔悴,没有半分新娘的喜色。他总是说,希望我在他面前可以自如地摘下面纱,不要有诸多负累。而他,也真的疼我如昔,毫不介意我脸上的丑陋,甚至还细细亲吻我的脸颊。是我一直放不下,走不出自己深深的自卑,还故意让他误会我喜欢上了别人……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鼓起勇气,重新走向你?如果我能早一些解开心结,那么即使最终还是这样的结局,我也能与他有多一点的快乐日子吧?他也能少一些痛楚和相思吧?
泪水打湿了面纱,汩汩难止。
也许这是我该受的心痛难当。当初那些选择不过是片刻的念头,现在,是我还债的时候吧?
“娘娘,吉时到了。”女官在门外唤道。
我盖着盖头,在喜娘的搀扶下走进正厅。手中牵着的红绸,另一端系在他的手中。认真而虔诚地下拜,泪水倾泻在地。厅中鸦雀无声,女官和众位随行的将军们,大概都强忍着悲酸吧?连唱礼官的声音都哽咽了,那一声“送入洞房”听起来怎么像在哭呢?
棺椁被缓缓抬起,我跟随在后一起向内室走去。我将他们都拦在了新房的门外,自己进去单独陪着他,不理会门外一片叫喊震天,劝我不要做傻事。
傻事是什么?为了不值得的人寻死,是傻事;为了倾心爱怜的男子,追随他一同而去,这还能叫傻事么?
这是我现在最大的正经事。
我躺进了这口双人合葬棺,静静地等待着最后一刻的来临。
只是当时我丝毫没想到,世上真的有“峰回路转”这回事,也完全不能料到,这样的奇迹会发生在我身上。
彷如梦一场,却又无比清晰刻骨。
一切,还要从太渊三十五年的冬天说起……
日期:2012-10-13 08:33:31
太渊三十五年冬,雪,一直没有停。
母亲整日躺在床榻,面色惨白。这是她五年来第三次小产。所有妃嫔、宫女、太监都对迎菡宫避之不及,生怕点燃皇上的怒火而大祸临头。母亲的前两次小产,牵连处死的宫人和太医数以百计,甚至包括位份较高的妃嫔。
太后在锦妃的搀扶下来过一次,无非是说些好生安养的话语。在我看来,那和善的面容里带着无尽的嘲讽和愉悦。皇上面色铁青,不便对太后发作,直接给了锦妃一个耳光,大声呵斥:“若是查出这次小产有你的份,朕灭了你全族!”
只有我知道,母亲的每一次小产,都是因为自己服用了堕胎汤药。每次小产都是一次折磨,憔悴得就像即将凋谢的花朵,又逐渐在全体太医和宫人的小心呵护下,渐渐缓过来。前两次小产让皇上犹如惊弓之鸟,这一次给母亲保胎时,太医们不敢有丝毫懈怠,连保胎药也是增加到了最大剂量,于是母亲便用了更大剂量的堕胎药。
这一次,怕是撑不过去了。
她对自己,总是如此狠心。
我站在迎菡宫外,望着结冰的湖水,满心里都是悲凉。若是我早知道这秘密,早知道进宫后母亲只能支撑这五年,我又何必在最初的时光里,固执地不肯同她说一句话,不愿再让她抱我一次。
“天冷,怎么站在这里?”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玉白哥哥到了。他常在下朝后来宫中看我,给我带些应节物品或者宫外的稀奇玩意儿。我双手拢着的狐裘暖手罩,便是他送给我的。
日期:2012-10-13 15:05:22
我望着皇上的御辇浩浩荡荡进了迎菡宫,知道他是下朝后随皇上一同过来的。这几日皇上来迎菡宫的次数更多了,有时还整夜守着母亲不眠不休。这,也算是有些真心的罢?
我扯出一个笑容:“屋里憋闷。母亲一直昏睡,不知何时会醒。”
玉白哥哥的眼睛里,有着让我宽慰宁神的东西。他似乎是犹豫了一下,说:“今日早朝,大业派使臣前来请求和亲。若是皇上说起,你要有个准备。”
大业是太渊的邻国,和亲也是百年来一贯的示好方式。不过现在宫中适龄的公主,只有两位,一位是先皇后所出的大公主綦珍,另一位就是五年前获封公主尊号的我。先皇后是太后的亲侄女,大公主备受太后宠爱,只怕是舍不得远嫁的。而我,一直是太后的眼中钉肉中刺。
玉白哥哥见我不说话,又说:“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我会打点好一切。然后——”
我忽然觉得心怦怦直跳,似乎已经预料到他要说什么。抬眼看他,果然望见一双晶亮的眸子正对着我:“迎你出宫,做宁北王妃——我唯一的女人。”
迎你出宫,做宁北王妃——我唯一的女人。
连日来的阴霾,被这句话一扫而空。我使劲地点点头,又觉得似乎应该矜持一些,顿觉自己两颊飞红,烧得不像话。母亲曾说:“玉白是个真男子,若我有生之年能看见你们成婚,那就再无遗憾了。”可母亲,能看得到吗?
“公主!公主!”环云的声音急急传来。她奔至我面前,噗通跪下:“公主快回宫!娘娘不好了!”
我急步向前走,却突然腿软踉跄,玉白哥哥一把扶住我,稳稳揽住。他几乎是半扶半架地将我带回了迎菡宫。
日期:2012-10-14 20:31:13
太医们跪了一地,皇上大声呵斥着。玉白哥哥将我带到母亲床前,我趴在床沿看着她。母亲微张了双眼,看见我来了,抬起了手。我一把抓住她瘦弱的手:“娘亲,你不能抛下我啊!”
母亲微微笑了笑,看了看玉白哥哥,又看向我:“娘亲……没什么牵挂的了……只有一件事……”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我凑近听,她在说:“速——速——离——宫!”
我心里一惊。莫非母亲也知道大业求亲的事情了?皇上怎么可能在她病重时还与她讲这些政事,即便选定是我,也不会对母亲言明让她忧心。正在疑惑,母亲忽然挣扎着起身,狠狠开口:“速速离宫!”
说罢,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母亲倒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
我愣愣地看着母亲,半响没有反应过来。她是离开我了么?再也不会醒来了么?迎菡宫的荣宠不衰,母亲暗自的垂泪,我对母亲的冷嘲热讽,太后和锦妃的不断为难……五年来的一切在我眼前晃荡,直晃得我头晕目眩。
我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娘亲——”
皇上扑了过来,力度大得将我挤到了一边,玉白哥哥扶住毫无力气的我。皇上悲痛的神色连我都觉得心里发酸,他呆愣了很久都没有言语。等他起身,跪地的一众太医便被宣判了死刑。
母亲被追封为仁宣明德慈静高皇后,比先皇后的赐封还要多了两个字,这令太后十分不满,但她的反对没有任何效力,皇上自顾自地隆重操办母亲的后事。我看着迎菡宫平日里的喜庆颜色在半个时辰里全换成了惨白,安静呆滞地坐在母亲的棺柩边。玉白哥哥被皇上派来守护母亲的棺柩,亦是安静地陪在我身边,不时提醒我饮水用饭。
每日都看见皇上在迎菡宫中出入,才知道他已罢朝多日。先是太后来劝,来骂,后是大臣们在宫外呼啦啦跪了一地,山呼万岁乞求他上朝理政。这一幕很熟悉,五年前这群大臣也是这样劝阻皇上不要纳母亲为妃,连劝阻的话语都没变,无非是“江山社稷为重,祖宗规矩不可轻废”之类。而皇上依旧如五年前一样徘徊不去,只是如今,是在母亲的棺柩边。
若不是深爱一个人,也不会在她死后如此任性癫狂罢?若是他知道,母亲每次小产都是自己所为,他会做何感想呢?
我轻轻叹气。
日期:2012-10-15 16:58:54
“恒宁,你跟你母亲,长得很像。”皇上突然开口。我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走到我面前来了。他的眼神有些阴郁,我下意识紧张,转头看玉白哥哥,他却不在宫中。
“宁北王在宫外应付那些多事的大臣。”皇上解释了一句,又说:“你今年,有十七了吧?”
我点点头,心想皇上大概要说大业和亲的事情了,玉白哥哥已经教过我如何应对。
但皇上顿了顿,开口却是:
“朕,要纳你为妃。”
我恨这句话。五年前,他也是这样跟母亲说的,导致了母亲现在的早死。不然,虽然父亲战死沙场,我和母亲还能在苏凉的家中安然度日,我能奉养母亲安享天年。我心里的愤恨瞬间超过了震惊。我终于明白了母亲临终前那句话的意思,实在难以抑制心中的怒火,愤然起身:“你休想!”
皇上面有愠色,却未发作。也许我的反应,与当年他被母亲拒绝时差不多罢?他望着母亲的棺柩说:“你母亲是绝代佳人,你现在更是青出于蓝。朕从不轻易宠爱某个女子,你母亲是头一个。朕在金銮殿上看到她就喜欢,不然也不会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将有功之臣的未亡人收入宫中,连带着你都封为公主,列入皇家齿序。凭心而论,这些年来,朕对你们母女的宠爱,已经超过了对任何一个妃嫔,和任何一位公主。”
我还想发作,却见玉白哥哥站在宫门口,隐忍的面上有着紧锁的眉头,他对我摇了摇头。我咬唇忍耐下来,冷冷地看着皇上。
“朕的后位已空悬多年,待你母亲大丧结束,朕便立你为后。”他的语气不容置疑,说完也不待我答复,转身走了出去。玉白哥哥忧心忡忡地看了我一眼,跟随皇帝一同走了出去。
我望向屋外,雪,下得更大了。
日期:2012-10-16 11:32:58
一连几天,玉白哥哥都没有来。
环云说,宫中已经传开了皇上要立我为后的消息。太后震怒,数次宣召,皇上却避而不见。今日太后带了一众老臣堵在皇上的寝宫外,老臣们跪了一地,太后也从凤辇上走下来,在锦妃的搀扶下直挺挺地站在寝宫门口,看样子不达目的不会罢休。
“皇上一直没有出来,寝宫外的都成了雪人。太后有些支持不住,一众老臣也颤颤巍巍。”环云观我神色,谨慎开口:“再这样下去,只怕……”
我不禁觉得好笑:“当年不也是这样?让他们跪。看能不能跪出一个跟当年不一样的结果。那我倒是感谢他们了。”
“皇妹——”大公主綦珍急摆碎步朝我走来,未及禀报的宫人追了进来,跪在我面前。我挥了挥手让他退下了。
“皇妹!你快去劝劝吧,只要你开口让皇上收回成命,太后及老臣们才能离开。这么冷的天气,这么大的雪,太后的身子怎么受得住?”
我看着她一身的华贵之气,颈上的翠金流珠链子散发着夺目的光彩。还记得这是地方上贡的精品,共有两件,进献给两位公主的。太后却摔碎了其中一件,将另一件亲手戴在綦珍的脖上,并说:“那名不正言不顺的东西,也配和珍丫头戴一样的贡品么?哼!”
綦珍见我的目光流转过她的脖颈,连忙取下了这链子,双手呈给我:“皇妹若是喜欢,便拿去吧!只求皇妹能随姐姐走一趟——”
不等她说完,我劈手夺下这项链,一把摔在地上。颗颗硕大浑圆的珍珠散落下来,滚得到处都是。綦珍惊愕地看着我,我倨傲地看着她:“现在知道来求我了?我母亲被太后用刑哭喊到沙哑,被锦妃用雪水浇透全身瑟瑟发抖的时候,你就在边上看着,怎么不知道开口求一句?!”
綦真震惊慌乱地摇头:“我,我,我怎敢忤逆太后……”
我收回逼视她的目光,淡淡地说:“也对。那现在,我怎敢忤逆,你那高高在上、手握生杀大权的父皇。”
綦珍双眸泛泪,一幅梨花带雨的模样。她曾经也这样怯怯看着玉白哥哥,提醒他不要忤逆太后的意思。我实在嫌恶她的泪水,背转了身子,要环云送客。綦珍的脚步渐渐远去,却突然停下:“你真的,要做父皇的妃子么?”
我心里一紧。再回头时却已换上了高傲的笑容:“你弄错了,你父皇他,要立我为后。”
綦珍整个人微微一颤,却突然有了笑容:“我知道了,你是因为宁北王一直向父皇进言的事情,才恼羞成怒,要做皇后么?”
我没弄明白她怎么突然说起玉白哥哥,傻傻地问:“进言什么?”
綦珍的笑意更盛,虽然努力隐藏,却还是在她脸上四处流溢:“这几日,宁北王一直向父皇进言,为江山社稷黎民百姓,要父皇放下儿女私情,将你送去大业和亲。”
我呆住,脑子里嗡嗡直响。
日期:2012-10-18 11:56:02
綦珍莞尔:“你跟宁北王走得很近,宫中人尽皆知。但你也知道,你们的身份天差地别。他注定,是我的驸马。他对你,不过是……”她没有再说下去,留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巧地转身离开了。
我缓缓坐下,浑身无力。我知道她后面没说完的话,她是想说,玉白哥哥对我,不过是审时度势罢了,不过是见母亲得宠,便来讨好于我。环云见我眉头紧锁,凑过来小心开口:“奴婢也听闻这几日,王爷一直与皇上商议大业求亲之事。但事情到底如何,您别听信大公主的一面之词。以王爷的才智,奴婢猜想,定是有了完全的转圜计策,才会这样对皇上进言的。”
我愣愣地点头,心思却如屋外大雪,摇摇坠坠凭空而下,落在地上却悄无声息,只见白茫茫一片,望不到尽头。
玉白哥哥说过,一切由他打点,要我不必忧心。我想起太后一直想把綦珍许配给玉白哥哥,我想起皇上默许的姿态。身世显贵的大公主曾言,只有叱咤疆场从无敌手的宁北王才能与她匹配。皇上曾言,要为玉白哥哥寻一个天地无双的女子。我知道,玉白哥哥家满门忠烈,他父亲为救护皇上而死,他是世袭的王爵,天生的贵胄。
而我,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公主。
可他说过,要迎我出宫。那诚挚的眉眼深印我心,一刻不曾忘怀。而现在,他却要将我送去嫁给别人!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送去那蛮荒之地!
我的心一阵阵颤抖,止不住。
我稳定心神细细回想,玉白哥哥从未骗过我,从未对我许下任何做不到的诺言。
我告诉自己要相信。可却思绪纷乱,辗转难眠。
玉白哥哥,你,为什么不来?
日期:2012-10-19 10:29:00
太后在皇帝寝宫前昏倒,皇上终于从寝宫中走出,吩咐宫人将太后送回。太医们忙不迭地奔向太后寝宫,皇上压抑地坐在外厅,一时间没有人敢言语。直到太后喘息过来,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太后气息不畅仍不忘拽着皇帝衣襟训斥,皇帝一时滞留在太后寝宫。
环云在宫中多年,耳目众多,细细将听来的消息一一说与我。我当作笑话听着,冷眼看着迎菡宫内多出的一些陌生面孔的宫人。自母亲大丧,皇上时常派人前来帮手殡葬事宜,宫中伺候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这些陌生面孔都身手矫健,耳聪目明,看似专心地做着手里的活计,或是安静地立在一旁等候召唤,但其实都是伺机而动。
到底在伺什么机?在等待什么?
环云亦是发现了一切,却一样不动声色,只在与我的眼神交汇间彼此揣测,暗暗留心。直到锦妃带了四五十个护卫军前来,说是奉了太后懿旨捉拿我,这些陌生面孔纷纷围拢在我的身边保护,我才知道,这些人竟是皇上安插的,为的就是防止太后牵制住他,派锦妃前来发难。
他竟是铁了心要立我为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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