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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故
作者:
太阳听日光
日期:2012-09-04 21:54:44
朔风凛冽,大似鹅毛的雪花不紧不慢的铺盖了成京的大驰道小弄巷,整座皇城素裹银装,倒是别有一番不同与往日红墙金瓦的风情。
这终究只是平日里高居庙堂者闲暇时赏玩的雪景,于穷苦人家,大雪意味的只有苦寒。于某条不知名的小胡同的某个檐角下的小男孩而言,这满眼形似棉絮厚如被褥的白,是绝了希望的围裹,除了静候死亡,似乎再没了其他的结果。
日期:2012-09-05 20:57:10
就这么死去似乎也不失为一种不错的了结。。。
孩童被自己忽至的想法逗笑了。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对某些个人而言,哪怕是最后的死,都不是自己所能选择的。不巧的事是,这个大雪天衣衫单薄而褴褛的小男孩,就是那某些个人。这就是笑的原因,小男孩只是在嘲弄自己,时至今日竟还存在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早在五年前的那场波及整个帝国的动乱中,自己的命就已经不单是自己一个人的了,自己活着,就是那些或归于天上或堕回地狱的生命的延续。
日期:2012-09-06 10:30:56
求生的意志在这个还未长成的瘦小的身体里开始膨胀,窄狭的屋檐并不能为小男孩挡住几多风雪,但终究是心上一个算是庇护的遮掩。饥寒总是相伴的,哪怕这一刻饿的得连发抖的气力都没了,这孩子还是在不停的提醒自己,我至少还有一个可以遮雪避风的地方,那么就一定能等到拨开铅云的冉日暖阳。
雪似乎停了,风似乎住了,这条小胡同似乎静下来了。男孩微抬的眼皮下映出了一角青布。准确的的说是青色的衣摆。
孩子疑惑地扬起脏黑的小脸,看见一张冰霜一般的脸。这个屋檐下似乎又冷了些。
这是张极为普通的男人脸,普通到让人一看就觉得这个人也一定极为普通。但男孩知道这个男人不普通。
日期:2012-09-07 10:31:54
愿意跟着我么
愿意
那走吧
嗯
男孩把手递给了男人。没了知觉。
此时若有人留意皇城的夜空,会看见两个飘驰在漫天风雪中的人。颠覆俗世人认知的景象,这就是那个男人的不普通。小男孩仰头的时候看到的不只是青色衣摆,还有那双悬空不曾着地的脚。
日期:2012-09-07 10:39:09
第一卷 俗世若故
第一章 烟雨雨唱春风
三月的江南总是少不了烟雨的。
而这江城的阳春细丝,就是这世道间烟雨的极致。
自古而降,多少打马经过的旅居客被这绕指轻柔的小雨所牵绊,流连难返。多少漂泊在外的离人因这刀剑难断的丝褛断了肝肠,死志归乡。
当然,能留住人的,是这雨,更是那人。
前朝那位雄志牧四海的君王,自江城私服而归,立江城女为后,此后再不早朝。这个傲踞大陆东方千余年的帝国就这般意外的失了守牧者,在短短数年的光景里,骤然衰颓,亡国。
正史书载:太子率旧部困帝后于江城秀山,太子提青锋而上,跪伏于帝前,泣血九叩,只求斩去江城女,换得天下太平安。帝不允,立秀山而眺人间,轻喃:痴儿怎知,孤眼中已有江城女,这天下山河,又哪里还生得出半分颜色? 太子决然怒起,剑指江城国母,帝侧身挡之,血溅五尺,帝崩后薨。太子疚伤,引剑自戮。自此,大周社稷崩析,诸雄并起,天下大乱。
日期:2012-09-07 22:17:25
后世有词臣观史喟叹:
江城秀山天下秀,秀不过祸水倾城颜;
江城祸水天下祸,祸得了前朝倾国恨。。。
这祸水,便是秀山下的那条河,本名 清水 。自前朝旧事后,更名 祸水 ,沿用至今。
小雨烟云般笼住了眼前的祸水,衔接着远处起伏连绵的秀山。几艘鲜丽的新画舫在略有晃漾的水面上行泊。这便是今朝祸水河上颇有声名的风流场所——流銮金坞。
细雨声湮去了船上或显轻佻的莺声燕语,却没能关住灯火轻舞摇曳出的黄。
在这早春尚是寒冷的夜里,这本是荒淫的黄亮却如此荒诞的给了人窝至心房的微暖。
这祸水烟雨本是世间有名的景象,只是此时正一身蓑衣的凌锋并无心观赏。本是江城生长的他,早没了初见的惊与叹,更何况他今晚也不是来赏雨的。
头,这么晚了,那个。。。额。。。人真的会来么?
凌锋抬了抬左手,示意下属安静,开始思索整件事的始末。
凌锋是江城的首席捕头,这些年江城在他的协管下,早已是一片清平。只是近几个月来,这江城里发生了一些怪事。
一开始出事的是江城首富赵员外家。赵家小姐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被发现不见了,与她同时失踪的还有府上的琴师,张生。
日期:2012-09-08 10:20:11
流言似春风般霎时间弥漫在了江城的每一条街巷弄堂,关于赵家小姐和琴师的风流韵事,坊间那些长舌而无知的婆姨们早已编排出了数十个风格迥异的版本。凌锋只当是听故事般一笑置之,果真是个清平乐世,尽出些逾墙私奔的风月事。
只是,世间哪有这许多的风月?
几日后有砍樵人在城西郊发现了一具尸体和一个疯子。
山野间的莽夫或许不如城里那般开化,却也没有那份久安而生的矫性。即便是荒郊曝伏的死尸,亦没能让砍樵人慌了心神。真正让其怖惧,裂了苦胆的,是那个相貌清秀的疯子 。
日期:2012-09-08 10:26:16
赵家人已经过来确认过死者的衣着,正是赵小姐离家那日身着的鹅黄色罗裙小裳。
凌锋平视着满脸血污张生,面色铁青。这个平日里娴静抚琴的男子,如今嘴角尚挂着一小块人皮。
衙役们封锁了四向,但外围依就聚集了人数甚众的围观者。
太平了这么些年,健忘的小民哪里还记得曾经尸骨遍野的乱世,一个个都争相着出城来看这难得一见的女尸,权当是赴一场热闹。
凌锋看见了的人皮,他们自然也看得清晰。于是胆小而娇气的人们开始抑制不住自己五脏的翻涌,于是原本来看热闹的人们,自己成了热闹。
日期:2012-09-08 10:28:28
休要在我面前装疯卖傻
凌锋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用微颤的声音地对眼前的人开了口。
嘿嘿 嘿嘿
回答他的是张生自喉咙发出的笑声,凌锋这时才看清楚,张生那双被血浸透的眼睛,那里面的瞳仁,正泛着兽性的凶光。
这个琴师很是邪性。
凌锋握了握右手里的刀柄,看向了地上的女尸。
纵是凌锋这种出自军中,屠千百敌亦不皱怒眉的人,在看到赵家小姐的尸身时,亦变了脸色。
死者的衣衫已经破裂得没了形状,那原本的鹅黄几尽被少女的鲜血染赤,尸体身下的泥土被血浇灌的有些泛黑,右腿的胫骨将死亡的血腥毫无遮掩的暴露在这个生者的世界里,胫骨周遭是异常刺眼的牙齿啃食后的留痕。那牙痕仿若一个鲜活的生命,在不停地对凌锋诉说着自己离开这个人世间前的绝望。
日期:2012-09-08 10:29:24
凌锋再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挥动了连着鞘的佩刀。
那人形的凶兽被劈翻在地,立即有衙役将其拖走。验完尸的仵作走到凌锋面前,略作整理后说道:死者为女子,从血迹和尸身的腐烂程度上判定,应是三日前身亡。相貌和衣着已经赵家人确认,应无疑义。从骨龄上推断,死者与赵家小姐年龄亦是一致,只是。。。
凌锋很清楚自己这位老搭档的本事。共事这些年,他还是第一次用到这种语气。
仵作抓起盖尸身上的白布,把死者脸上的血迹抹去,用万分不解的说道:凌铺头,你看死者的皮肤。。。
日期:2012-09-11 10:59:30
古往今来,于女子,最看重的,本应该是那份看不见摸不着贞操。而若真要论将起来,只怕那份易逝的韶华还是要重过那虚妄的操守几分。这世间啊,墙外杏花分外红的妇人有,闺中怀春
会情郎的小姐亦有,而你可曾觅得哪位女子不在意自己的颜容的?就是街上那些走卒贩夫的糟糠之妻,在家中无人的时候,亦免不了取来半盆清水,照上一照。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
白头,这世间哪有得半个例外的女子哦。
不巧的是,凌锋这还真的就看到了。
日期:2012-09-11 11:01:17
这赵家小姐自幼便出落得水灵,而今年及二八,虽未曾履出过香闺,而其芳名却早已传遍了整个江城。此香消玉殒的女子虽然有着赵小姐的轮廓,那面容却换做了五旬开外的老妇人,那脸上的褶皱就如同年日已久的老树皮,皱的让人心慌。
短短几日便失了青春?
凌锋的剑眉微微皱起,这有悖于常理的事实被擦去了表面的血迹后一下子就清晰了起来。
而更让人惊容的是赵小姐那些褶皱堆叠出来的表情。
那是一抹极其满足的浅笑。
日期:2012-09-11 11:02:24
您老的意思是,这不是赵小姐?
凌锋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满头华发的老仵作。
老朽可以断定这就是赵家小姐,只是疑惑,这赵小姐身上的变化。
不知道怎的,凌锋忽然感觉这西郊的春风里多了些许本不该有的冷冽,吩咐衙役把现场处理好便一个人走向了回城的方向。
老仵作的发须在早春的柔风里轻缓的翻动,看着有些失神的凌锋,张合了几下的嘴,还是选着了沉默。
日期:2012-09-11 11:03:46
事情正如凌锋所担忧的那般,并未因为张生被斩首而结束。
在这接下来的几个月,接二连三的有妇人死去。起初,人们只是以为江城出了个采花贼,因为官府已经证实,每一个受害的妇人死前都曾被施暴过。虽然人心惶惶,但凌铺头这么多年的办案
能力摆在那里,人们依然相信过不了几天,江城必将恢复早前的清宁。
凌锋想起夜间老仵作的话,眉头锁得更紧了。
老仵作说,其实,那日,给赵家小姐验尸的时候,那赵家小姐已非完璧。
当日赵家小姐被擦净血污的脸自然也被其他衙役看在了眼里,当日的他们,也只有老仵作那般的疑惑。而接下来的这些接连发生的采花案,却将他们的疑惑变成了脊背发凉的恐惧。
第一时间赶到案发现场的他们,再一次看到了满是皱纹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
日期:2012-09-11 11:05:40
这世上没有透不过风的土墙。
这世上没有包得住火的草纸。
第一个走漏消息的人已经无从查起。这份恐惧就像瘟疫般伴着烟雨被春风唱遍了江城里外。民间的想象力是丰富的,各种臆测一日夜间漫天飘起。民间的想象力是狭隘的,所有的臆测都没能脱离一个方向,鬼神。
附身张生的恶鬼未走,赵小姐的冤魂不甘,妖物出世,邪灵作祟。。。。。。
整个江城的百姓都被自己幻想生出的恐惧吓着了。
一时间,原本生意淡薄的寿材店里人满为患,原本用来印书的纸张脱销,被拿来画符。城中稍有家势的,就直接把庙里的和尚观里的道士请至家中小住,一时间江城周遭十里地的各路高人云集江城,好不热闹。
要说这因恐惧而生出来的热闹有那么些荒诞,那接下来的事就更令人啼笑皆非了。
话说这些个久居僻壤深山的佛道门人,清苦了一世,哪里见识过这红尘浊世的繁芜呦,这初到江城,那自是满目的新鲜,满心的欢喜啊。那些个为主的老道老僧到确是了得,自若处之,面不易色。那些跟随着师傅下山的小道长小沙弥就没了那份定力。
日期:2012-09-11 11:07:08
话说城中某家大户,爱女心切,安排了一个小师傅在女儿闺房外诵经守夜。这小师傅,瞥见了那未出阁的三寸小金莲呦,小心肝那个乱颤。瞅见了那掩门扶窗的无骨小酥手呦,羞红就上了
眉头。这待字闺中小姐啊,平日里哪里得见过半个生人?这一日里,见来了这眉清目秀又无需避嫌的小师傅呦,自是欢喜。这几日一来二往,落花有意,流水亦有情,于是乎,这佛参成了欢
喜佛,这道修成了人欲道。这正是 春宵漫漫好送精,守夜守得香闺情。
原本被主人家请来防着妖邪的护花使者,最后竟成了偷香窃玉的雅贼。这也成了日后江城百姓茶余饭后数年必提的笑谈段子。
也不是每个小师傅都有那种运气。但既然入了红尘,又哪里有一身净白的回去的道理?于是,那祸水河上的温柔乡,自然就成了这些个世外高人们消遣的好去处。
日期:2012-09-11 11:07:50
夜更深了,深到烟雨都沉沉的睡去了。
祸水河上的灯火依旧不知疲倦的辉煌,不显半点阑珊倦意。
身旁的衙役早已经生出了不耐烦的抱怨,凌锋也习惯性的皱起了眉头。若非今晚出发前,那个比他年幼几岁却让其真心敬佩的江城太守特意他找谈了那席话,他自也不会守在这里。
日期:2012-09-11 11:08:51
第二章 夜有少年提剑,夜有商女抚琴
子时将近,这世间的睡意还是没能敌过人们的春意。祸水的鱼虾都回家窝了起来,这河上的人们却群情亢奋了起来。
今夜是流銮金坞的大日子。
今夜是江城男人的大日子。
流銮金坞做的是皮肉营生不假。但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些颇懂风情的人,将原本粗鄙不堪之事,稍加上些许别致的小点缀,就能使之雅俗共赏,身价百倍。这种人有个极是风雅的称谓——骚客。
日期:2012-09-11 11:09:38
这流銮金坞的老板就是个 骚客 。
此人年轻时亦是声名一方的的才子,在乡间府里本也有了秀才举人的功名。诗词策论,自问不让他人。怎奈时运不济,数次进京赶考皆是无果。最后心灰意懒,回江城老家接手家族产业—
—花满楼。
话说这花满楼就是而今这流銮金坞的前身。此子自幼在花满楼中长大,这皮肉的欢愉自是早早的体验了个遍,亦早早的厌了个遍。某日,百无聊奈,此子一时兴起为楼里的姑娘普了个新曲
子,再做填上了一首极雅的花词。谁料这一无心之举竟让的江城的嫖客们觉得:哦,原来这雅致曲儿,竟有这般的风情。一时间花满楼水涨船高,声名鹊起。从此这花满楼的新鲜玩意层出不
穷,到了今日,竟把妓院做成了船坞,甚至名字都改成了风雅了几分的——流銮金坞
日期:2012-09-11 11:10:07
流銮金坞以雅标榜,自是得到江城众文人的追捧。虽说这世间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陈老师【这个指的是陈世美,那时还没有摄影这一说】,但读书人终究是要些脸面的,总是逛窑子传出
去实在是有辱斯文。于是乎,流銮金坞的老板想出了将流銮金坞推至巅峰的一个点子。
在这个世界里,之前谁也没想过,妓女可以不卖身。
而流銮金坞里就确实有这么一批妓女,她们的职业名称叫——清倌人。
而今晚,就是流銮金坞老板雪藏培养了十余载的清倌人——含烟的首秀。
日期:2012-09-14 10:33:49
要说起这含烟,若是放在三日前,只怕整个江城也没有几个人耳闻过。流銮金坞的保密功夫做的一丝不透,直到三日前,由流銮金坞那位骚客亲书的名帖被送至江城各大世家。人们才知道老骚客府上有位含烟小姐。
在某些暗中手段的推动下,坊间那些有的没的真假难辨的含烟风闻,四起飘扬,什么张家二狗子他娘曾给老骚客府里送白菜的时候,偷瞄见内府花园中有位似画中走出的仙子般的姑娘正在收集晨露,谁知身边随行的老厨娘却说那只是小姐的贴身侍婢。这小姐自然就是而今大家所知的含烟了。又有好事嫖客在那香衾里套得美娇娘只言片语,只道那含烟妹妹天生得了副让女子都怜惜的面容不说,那一身的才气亦尽得老骚客真传,尤其是那琴艺,更是连老骚客都惊叹不已啊。
于是,
这位连面都不曾露过的含烟大家,在短短的三日里,竟红过了半边朝霞。
于是,
在众心期盼的的应求下,就有了今夜的含烟首秀。
日期:2012-09-14 10:34:34
这是次极漂亮的营销。
风月业的同行不禁感叹,这日后的十数年,只怕还是流銮金坞的。。
因为就连他们自己的好奇心都被吊起,那位被老骚客悉心教导了十年有余的含烟,到底会是怎样一个不世出的女子。
日期:2012-09-14 10:36:48
诸位稍安。
流銮金坞最大的花坊里,久未露面的老骚客余松满脸和善的微笑着朝场间的人们拱了拱手。
今夜有幸邀得江城众俊彦名流莅临小坊,小老儿这脸上有光,这破船儿也生出了几分华辉啊
老骚客稍作停顿,正欲引出接下来的话题,这周遭已有急迫浪子坐等不急了。
余老先生学富五头大猪,年少时就醉卧花柳玉人怀,本是我辈读书人中少有的洒脱者,怎的这年了竟俗落了起来?今时入夜已深,还是快快请出含烟大家,让我等凡夫俗子,也得见那天上仙子一回啊
余老骚客被那学富五头大猪的读书人说的抽了抽嘴角,但涵养城府皆深的他自不会被这种货色乱了方寸。
日期:2012-09-14 10:37:30
这位小哥说的在理,只是
老骚客似乎在做一个及其艰难的选择般,只是了很久。
只是老夫膝下无子无女,含烟这孩子自幼被我收养认为义女,这十余年处将下来,也有了感情。所以这三日里老夫再三思量,这清倌人虽清,但终脱不了风尘,小老儿还是舍不得。故而今日这首秀,亦只能做是终场。含烟今岁已是及笄之年,老朽亦早知天命,花甲难求,古稀不遇,这流銮金坞终还是要托付与良人的。
老骚客这番话峰回路转,场间的人们脸色变了又变,不过最后那句话大家都听得真切。
这小老儿是打算招婿了。
一时间,危坐正襟者有,取唾沫抹头者有,执酒盅鉴面扶冠者有,各种有。
余老爷子很是满意坐下众人的反应,开口道:老朽就不再赘言,今日难得诸位齐聚,就让小女含烟为众宾朋抚琴一曲,聊以助兴。
日期:2012-09-14 10:38:37
余老骚客自行走向了席间,有相熟者立马迎了上去。
花坊原本空着那一向的帷幔被缓缓拉开,一抹珠帘极不识情趣挡在了那里。
只见,依稀有素衣隐约,有伊人于帘后端坐,起身,行微福礼。
有声,自帘间传出。
今承蒙诸位抬爱,虚座久待,含烟惶恐。含烟前些时候偶的小令一首,今日献丑弹唱,聊表卿意。
似清风吟于柳间,
似珠玉落于盘间,
似莺鸟唱于林间,
似天籁现于人间!
日期:2012-09-14 10:39:08
琴声未起,唱腔未开,单是这开场的告罪就让全场皆静,似失了声音。
良久,席间角落的一白衣少年,低声说了句只有自己听得见的话
今晚看来是来对了
而席间另一个角落还有个同样一袭白衣的少年,只是他从进来就一直垂着头,似乎,睡着了。
日期:2012-09-17 22:50:41
于姬氓而言,这本就是个无趣的世间,哪里生得出许这多的闲暇心情?若非受故人所托,今天这一遭青楼行是怎么也不会有的。
女子佳颜不过十数载,任你生得再是姝色,也经不起岁月这把杀猪刀的劈砍。所谓红粉骷髅,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反正都是要归于尘土的,那尘土又有什么可稀罕的?
故而,那被传得不似人间女子的如烟,又哪及得上这江风坊船上的小眠呢?
故而,姬氓一进这流銮金坞就先行抢占了个两面无人的角落,正所谓 背靠双墙好睡觉,夜来凉风吹不着。
故而,这场间就有了那位不解风情神似睡着了的少年。
日期:2012-09-17 22:51:27
至于为什么着白衣,倒不是想扮什么玉树临春风。刚刚引姬氓进坊船那老鸨一脸不能自持的春意就很直白的说明,姬氓并不需要这多余的点缀。
姬氓的想法其实比较单纯,在这茫茫的墨色里,总该有些寓意希望的色彩。而自己,就是那希望。
只是,姬氓始料未及的是,自己今晚等的人,亦是一袭白衣。
只是, 在这厚重的黑里,既然自己的白代表了清晰的希望,那余下的白,就只会是逼人的绝望了。
好一个翩翩俏公子!
连姬氓都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只是,这样的玉人儿,又何须去采花呢?
姬氓口中的俏公子就是刚刚说话的少年。
日期:2012-09-17 22:52:19
春雨折枝
何以寄相思?
应是堤岸柳条丝
奈何缘浅不识!
昨夜小楼无风
唯有孤枕暗耸
君自梦入闺中
偷得一夜心空。
含烟的小令伴着琴声自帘间缓缓透出,其音丽,其色润,其词姝,其境谧。清清似仙乐,婉婉绕梁中。场中人感其闺怨,叹其琴艺,一时间溢美之声不绝,探求之心顿起。
啪啪啪
三击并不响亮的掌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先前说话的白衣俏公子缓缓起身。
日期:2012-09-19 10:22:36
好一曲清平乐,好一句偷得一夜心空!早料得含烟大家抚得一手好琴,却怎想这文才亦丝毫不让我辈须眉!姑娘已是人间姝色,偏又生得这一颗慧心,真是天赐如此良逑于小生!
小生唐突,敢请含烟姑娘移步一见,可否?
天赐良逑之语本是浪荡,出言约见更是无礼。只是自白衣少年口中话出,却知为何,竟不显半丝轻浮。
含烟在珠帘后,听得这不羁之言本是心生不喜。但见这少年白衣胜雪,丰神如玉,心中不免一荡,哪里还生得出半点不欢喜?少女自古喜怀春,含烟念及义父话中的招婿之意,春色便上了脸颊。
于是,珠帘被分开。
于是,仙子履凡来。
只见那仙子凝脂如霜,面若娇兰,吐气如斯,顾盼生媚,轻颦浅笑间有魅惑生,金莲寸移时令众生狂。
更有那一抹不知何故染上的羞红,竟惹出来一室春意。置身这坊间的人们,异常默契的屏住了呼吸。清晰可闻的,只有几声口水下咽的声响。
船在水间荡漾,人在心中荡漾。
不知何故,这屋里的春意似乎更浓了些,浓到场间的人们都多了份不应有的燥热。
日期:2012-09-19 10:25:20
嘤咛~~
也不知是哪个侍女最先耐不住心中的渴求,发出了欢畅羞人的呻吟。
矜持成了被烈日晒黄的窗纸,被和风吹破。
情欲的曼陀花开出了最炽热的焰火,霎时间就焚遍了整个场间,焚去了人们心上那块仅余的遮羞布。
席间先前那些或故作浪荡或掩饰浪荡的人们,开始尽归于浪荡。
整间花坊躁动了起来。
衣帛化为丝缕的撕裂声,杯盘坠地尖锐的破碎声,少女欲拒还迎的娇喘声,男人压抑而野性的嘶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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