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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势已去,我这个泥水匠也计划移民了
作者:
玻璃窗上的结霜
日期:2012-9-24 12:28:00
我们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袭击了明月山庄。
我们是指我和白鸭子。
白鸭子原名叫白衣卫,他的手足并没有长出蹼来,也不是像鸭子一样打出生起就会游水。得此诨名,是因为他春夏秋冬,不论什么场合都戴着一顶鸭咀帽。
当然,和他老婆困觉时,应该会摘下的。
我今年35岁,是改革开放后的第一代进城的农民工,在本市一个装修工程队做泥水匠。白鸭子同在队里做水电安装。
泥水匠和水电工都是三教九流开外的活计,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我们每月的薪酬自然也没有什么金属含量。
日子过得和额头的皱痕一样紧巴巴。
我已婚,有一个七岁的女儿,城里读幼儿园学费昂贵,我老婆只好带她在乡下读书。
我常年独自在外谋生,夜晚孤枕难眠的时候,也曾去找失足妇女一起促膝谈心过。
众人拾柴火焰高,我也算为建设这个别称叫做“性都”的城市添过砖加过瓦了。
有句话叫做,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坐过牢,一起嫖过娼。铁哥们也。
我和白鸭子除了是装修队的队友,也是一起扛着枪,唱着“挥手上吧”,和失足妇女促膝谈心的嫖友。
命苦只能怪政府。听说朝鲜的国家足球队在世界杯上兵败如山倒,回到国内,全部给金二胖送去煤矿挖煤。
我活得窝囊,没有提前进入小康生活,拖了祖国的后腿。我伟大的祖国母亲并没有抛弃我。
相反,像我这种人生兵败如山的男人,每天起来,看着CCTV里重播的新闻联播,喝上一盒牛奶,一种幸福感打心底油然而生。
昨天听小道消息说,某著名品牌的牛奶给查出含致癌物质。我表示很怀疑,因为伟大的正确的CCTV里没有这条新闻。
为此去买了一份南方都市报确认一下。知道结果后我悲催得内牛满面。
我心有戚戚去医院检查。挂了个专家号。
白衣大夫眉善目慈,如庙里着白袈裟的和尚,在上电脑的一夜情交友网站。
他忙着给网络的妹纸灌水,随手开了一张龙飞凤舞的处方,叫我去拍了好几种身体各部位X光透视。
然后我在大厅坐等结果。
一小时后我拿着检查清单,晴天霹雳。
我果然得了癌症,上面赫然写着宫颈鳞状上皮内瘤变(H-SIL) 。
我没看错,因为相对应地,账目单上还有一项,阴道分泌物检查20元。
我懵了良久,才缓过神来。
苍天啊,大地啊,想我堂堂七尺男儿,难不成喝牛奶竟然喝成了人妖?
我对专家一向深信不疑,对此结果不敢有异语,只好闷闷不乐坐公交车回去。
晚上无心做饭,在外面吃地沟油快餐,刚扒了二口,白鸭子打电话过来说。
“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敖包相会去?”
我心领神会。白鸭子这么说,并不是因为他热爱民歌,而是我们相约好开始行动的暗号。
我们的目标是,夜袭明月山庄。
明月山庄是本市一位局长金屋藏娇的郊外别墅。
日期:2012-09-24 21: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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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山庄的真正主人,是一个叫做林洁的美貌少妇。我们如此了解,是因为此前在那里做过室内装修。和她打过照面。
我们夜袭山庄,不是色胆包天,意欲QJ林洁,也不是财迷心窍,明火执仗上门打劫,而是要在别墅的卧室里装上一个针孔摄像头。
主意是白鸭子出的。
一开始和我们接洽工程的,是一个叫陈峰的中年男子。
陈峰衣着普通,长相猥琐,交谈间常常词不达意。一看就是池中之物。
装修期间,他每天都要打电话向对方汇报装修工程的进度。
那时我们就明白几分,别墅主人另有其人。
不过,咸吃萝卜淡操心,我们穷打工的,只要雇主不拖欠工程款,主人是谁并不重要。
工程快竣工时,别墅主人终于犹如琵琶半遮面出现了。
你道是谁?
却是本市电视台音乐频道的节目主持人。大美人林洁。
日期:2012-09-25 09:1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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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洁的长相绝对称得上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那张下巴颏偏尖的脸蛋特别引人注目,有着某种令人怦然动心的迷人气质。
她的眼梢稍吊,较之一些油画里艳妾的新月眉蛾黛眉,她的眉毛过于浓黑了,带着割人视线的刃气,触目惊心,一双大眼如泓湖般清澈,我在看她的节目时,常常情不自禁把耳朵贴到荧屏上,隐约可以听见从中传来湖面波光潋滟的声音。
可惜,据坊间流传,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美艳少妇,竟成了本市一位退休局座大人的情妇。
那位局座退休之前,时常在本市新闻里露面,那副大腹便便、脸色欠佳明显纵欲过度的尊容我们再熟悉不过了。
这样好的一棵白菜,真会让猪拱了么?开始时我将信将疑。
无风不起浪,随着林洁开着一部法拉利跑车出现在明月山庄,颐指气使地验收起别墅的装潢来。传言成了木板上订钉一样的事实。
因为按照我们的常识,区区一个电视台的节目主持人,绝对没有能力开着法拉利,挎着LV,一身珠光宝气,入住千万豪宅。
只因为,我们脚下踏着的,是一片神奇的土地。
惊鸿一瞥,和貌若天仙的林大美人打一照面后,白鸭子就拉我到僻静处,密谋要在别墅卧室里安装针孔摄像头。
日期:2012-09-25 09:3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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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说过,白鸭子是我同一条战壕的战友。忆峥嵘岁月,我们各自上了失足妇女的床,一起在炮火纷飞中杀将出来,九死一生。革命情谊只可以用桃花源水细长流来比拟。可以说,他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要拉啥屎。
他的计划是,安装针孔摄像头对着卧室大床,制作“艳照门”,勒索局座大人,咱哥俩从此咸鱼翻身,下半生衣食无忧。
白鸭子和我一样,老婆和二个孩子留守在农村,上有高堂要赡养,自己在城里孤军奋战。一双手要糊六张嘴。穷得可以进入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白鸭子见我没做声,加了一把柴道,人不能给尿憋死,我们只要干好这一票,以后想玩3P就玩3P,想做一夜七次郎就一夜七次郎。
说实话,初始我畏惧了,脑袋里在翻江倒海。
我害怕事情一旦败露,到时摆脱不了干系。
这个年代,和ZF作对,无异于自寻死路。若给条子抓住,只要进了审讯室,难保能活着出来。最近不常常发生有人死在审讯室了吗,把你整死,然后再制造个卫生纸开手铐,拿鞋带自杀,什么的作案现场的,或者干脆说你躲猫猫死了。让你当个冤死鬼。
你等屁民还能咋地?
但是,一想到针孔摄像头里,源源不断传输出林美人在床*上玉体横陈的一幕幕,我不禁咽了咽口水。
我脑袋的空间很快给局座和林美人儿肉搏鏖战时情景占据了。
恰在此时,白鸭子添了一勺油道,你不是一直叨念着要移民吗?如今正是天赐良机。
日期:2012-09-26 09:3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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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惊醒梦中人,移民是我多年来的梦想。
诸位别笑,野百合也有春天,泥水匠也有梦想。
尽管这个梦想相当遥远。
中共中央中组部做过调查,几年来90%中共高干家属,高干子弟移民海外,包括香港和澳门在内一共108万人,移民出去的人生活奢侈,很少贷款,用现金买房、买豪宅买跑车。
据悉,由于贪官妻子儿女情妇移民境外成风,还形成了北美太平洋西海岸卓有特色的洛杉矶“二奶村”、温哥华“大奶屯”。这两个地方的女人们有一个共同特点:豪宅、名车、没男人。洛杉矶的“二奶村”以妙龄美妇为主,温哥华的“大奶屯”则以中年怨妇为主。
在澳洲的邦带海滩一带的豪宅,三分之一是华人拥有,其中很多人都是付现金买房买车。
当然,我的移民计划,不是梦想有一天成为大奶村的男人,而是那些豪宅的装修,总需要泥水匠的吧。
关键是,高官们都抛弃这个国家了,大水将至,我当然也寻求活路去。
见我点头同意,白鸭子大喜。他是个猴急之人,当天就自告奋勇去选购针孔摄像头。
第二天,他洋洋得意地把一款火柴盒般大小的摄像机拿给我看。
白鸭子眉飞色舞介绍道,这是部采用3G制式的无线针孔摄像头,可以一边录制一边观看。也即是人们常说的现场直播。
这种摄像头的用法也很简单,只要给针孔摄像机接通电源,利用3G无线网络,通过专门的网络视频监控软件就可以利用网络进行远程监控。不过需要注意的是,用专用的连接电脑视频采集卡才能把拍得的视频保存,其本身配置没有保存能力。
我的出租屋里,有一台二手电脑,可以派上用场。
考虑到局座和陈美人嘿咻时会选择昏黄的光线,为达到清晰的拍摄效果,白鸭子细心地采用一个1LUX照度的探头。
所谓画龙点睛,一部摄像机最为重要的是镜头,为了便于隐蔽,白鸭子选择了一个外露只有一毫米的锥形镜头,它的优点是能够较好地还原影像,这种精心打磨的非球面透镜虽然拍摄视角只有60度角。但它能够让拍摄出的景物在边角位置不至于模糊,会把目标影像纤毫不漏地拍摄下来。
这个一毫米的镜头真的像针尖一般大小,如果不是白鸭子提醒,即便是把摄像头放在我面前,我也很难觉察出来,这让我惊讶不已。
日期:2012-09-26 16:0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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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为验证摄像机的性能,我和白鸭子迫不及待坐在地板连接上设备捣鼓起来。
白鸭子此人素喜夸夸其谈。记得我们的结识,源于我一加入工程队,就成了他睡在上铺的兄弟。到了晚上,他就满口炮火车,吹嘘自己常在花丛中出入,左抱右拥,好不快活,俨然是一个久经沙场考验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死后是要葬入八宝山的样子。
那时的他毕竟结婚了,加上喜欢看地摊杂志,男女间那些破事儿还真给他说得头头是道,连素以资深炮手自居的我也深信不疑。
没料到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他就央求我带他去找性工作者开展工作,此时我才看清他藏身革*命队伍,没有一马当先,只在背后摇旗呐喊的丑恶嘴脸。我心中暗暗骂道,可恶的白衣卫,死后顶多拿一罐八宝粥给你陪葬。
毛主席教导我们,对待敌人要像冬天一样严寒,对待朋友要像春天一样温暖。那时我们刚结识,情况未明,敌我难辨。为避免敌人打入我内部,我只好摆出一副不冷不热的脸色。
直到他乖乖提出作为交换,回来后给我洗一星期的衣服,对我唯马是瞻。我的耳畔马上响起毛主席那带湖南伢子口音的教诲,“你要有知识!你就得参加变革现实的实践,你要知道梨子的味道!你就得变革梨子!亲口吃一吃"。
秉着把白鸭子改造成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失足妇女的人。我答应带他去开展工作,听主席的话,亲亲口,吃一吃梨子。
但是,必须给我洗半个月衣服,并且不准讨价还价。
白鸭子仍高兴得像个孩子跳了起来,看到他手舞足蹈的样子,我有点后悔没有让他掏钱把我和性工作者的工作餐买单了。
所以说白鸭子的缺点就是爱显摆,其实他也是第一次使用针孔摄像机,为避免弄坏这个1800多块足足抵上我一月工资的玩意儿。我先浏览一遍说明书,才按图索骥把设备连接好,把附带的光盘上文件装到电脑上,最后把摄像头接上电源,一切安排就绪。摄像头自带的无线发射装置通过互联网,听话地把拍摄到的视屏传输到电脑上。
日期:2012-09-26 18:4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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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鸭子小心翼翼地把只有1毫米直径的摄像机镜头对准自己,马上,他那张长得相当困难的面孔就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他不禁咧嘴傻笑了。“帅吗?”他摇头晃脑地问。
“帅呆了,简直追上我军那位威武无敌的少将军了,绝对是运筹帏幄,决胜千里之帅才。”我忍住没笑。
“是吗?”白鸭子嘴上这样问,其实是自我感觉良好,继续在镜头前学习首长视察时神气活现的挥手动作。
还拿捏着首长的鼻音道,同志们辛苦了。
“还真别说,我们的白衣卫同志,和那位职业是孙子的少将,简直是复印机打印出来一样相像啊,特别是那条鼻涕虫,如一道瀑布挂前川。你和那孙子可谓是哼哈二将啊!”话一说完我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白鸭子知道我在挖苦他,倒也不恼。接着,他把视频记录在电脑硬盘上,然后点击了重新播放。
当看到视屏中自己举手投足间颇有首长神韵的画面,他兴奋得再次双手握拳大喊了一声-----耶。
看着面前的这个小玩意儿摄像机,我心头却像有十五个吊桶在打水般七上八下。一方面,我仿佛看到了一座城市马上就要匍匐在自己的脚下,打工十多年一事无成处处碰壁的诸多烦恼心事都将如大江东去,一去不复返了。美好的新生活将通过这个小玩意儿得以重建,多少金钱和美酒美女等着我,如果一切顺利,和白鸭子分赃后,我会第一时间拿着钱款去移民局。毋庸置疑,我和白鸭子的命运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可是,一想到明月山庄真正主人的高官身份,我的眉头马上紧锁了起来。在这个发个帖都要被跨省的年代,我们却摩拳擦掌上门去找事,这和找死有什么分别?
高官们利用职务之便,玩弄女性,贪污受贿。我和白鸭子不过是利用职务之便,安装一个摄像头而已。想到这里,我心中不再忐忑。
白鸭子是个极度迷信之人,他在日历上找了半天,才选择了七天之后的一个黄道吉日。
那一晚,我去医院检查刚刚回来。
日期:2012-09-26 20:5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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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我和白鸭子带上早前购买好的装备,先坐公交车到微山湖森林公园,然后乘着夜色,迈开双腿,一前一后向明月山庄摸去。
来到郊外,抬头望天,才发觉天空浮着一轮月晕,没有云,月亮却不明亮,朦朦胧胧,好像披着一袭薄纱睡衣。
白鸭子说,在我们乡下,劳动人民管这种月亮叫长毛毛的月亮,表示要变天刮大风了。听老一辈讲,这种月色昏暗的夜晚是孤魂野鬼最爱出来的时刻,或许我们会有一番倩女幽魂那样的艳遇呢。做嫖客做到这份上,也不枉此生了。
我狠狠把手中的擀面杖敲在他肩上,骂道,白衣卫你不要寒碜人好不好,开玩笑也不看看是什么场合。你想成为宁采臣死在花丛下我不阻拦你。什么破黄道吉日。倒把自己吓得半死,日你妹啊。
我如此胆怯,是因为此番袭击明月山庄,我只带了一把擀面杖作防身之用。若真遇到不干净的东东,将毫无还手之力。擀面杖只是一根木头,并非茅山派的桃木剑。
哥带的不是利器,是无奈,在这个连普通菜刀都成了ZF管制刀具的年代,擀面杖自然就成了我防身御敌的首选工具。
记得早前看过的一个段子说,一个中越边境的边防战士,退役时拦住一个走私客说,这位大哥,我站岗一年来,天天看见你骑自行车绑着一捆柴木。知道你参与了走私,可是打开柴捆里面什么也没有。我就快退役了,你能了却我这桩心事,告诉我你走私的是何物吗?走私客答道,是自行车。
同理,带着一根木棍在路上悠晃太招摇了。如果半路遇到条子盘查,恐会成为犯罪嫌疑人,而条子应该不会和一根擀面杖过不去吧。
为掩人耳目,我们没有走大路,沿着一条废弃的铁路走了三根烟功夫,接着翻过一座山岭,1小时后,终于摸到了明月山庄的墙根。
日期:2012-09-27 12: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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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起风了,有点冷,加上做贼心虚,只感觉背脊发凉。白鸭子压低了帽檐。哆嗦说,摸到墙根,等于计划进行了49%。
白鸭子不说进行过半,而是49%。不是他为人谦虚。而是他平时沉缅六合彩,对1至49这些数字情有独钟。有时半夜做梦也会口中叨念这些数字,走火入魔的程度,到了时常叫嚷着活到49岁,就不想活下去了的地步。
白鸭子说得没错,来到围墙外,我们距离成功不远了。
我踩在白鸭子的肩胛,趴在围墙墙头上瞭望敌情,放眼望去,明月山庄面积辽阔,里面小桥流水,一垄垄的草莓园麦田给园艺师修整得赏心悦目。我们在做室内装修工程时,时常从窗内丢石子驱赶来麦田偷食的鸟雀,鸟雀都要在中途停歇一次,才能飞出山庄的围墙,由此可以想见山庄的面积之大。走过小桥,穿过麦田潜入别墅,那也足足需要半小时脚程。
何况,我们这支工程队还未撤离山庄,林洁就请了另一拨工人,在山庄的各个路段安装了摄像头,又从少林武校聘请了七位训练有素的彪形大汉,为她看家护院。我们如果就这样翻墙而入,恐怕还未走过小桥就泄了行踪,给少林武师乱棍打死在桥头了。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我们不能莽撞,只能智取。
我胸有成竹不慌不忙,是因为我在给别墅挖地窖时就留下一手了。我在地窖外偷偷挖了一条连接下水道的秘密逃生通道。那也是我在看电影《疯狂的石头》时获得的灵感。这大概就是围棋里的浅消战术吧。自己多围地,不给或少给对方围地。浅消往往比单纯打入多一个目的,在削减对方的同时还扩大自己的形势。
当然,不是我有未卜先知之才,那时就预料日后将来偷袭山庄,故意挖了一条暗道留待他日逃生。
而是我担心自己挖完地窖后给监工陈峰秘密杀害,才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因为,我的祖上,曾经给皇陵做过墓匠,知道做地下工程的容易给杀人灭口。
所以啊,说起来,我拿泥刀的手艺,还称得上是接过祖上的衣钵呢。
日期:2012-09-27 19:5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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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水道一直通到围墙外,我用擀面杖撬开井盖,摁亮强力电筒,察看井底深度。再在井边的歪脖子大树上绑紧绳索,使用单套环缘绳下井。白鸭子看得目瞪口呆,在后面一边扭动肥大的屁股往井中钻,一边啧啧称奇道:“黄寻欢,你小子没有去做特工,实在屈才了。”
对了,黄寻欢是在下读小学时自己起的名字。那时候沉迷古龙的江湖,立下了仗剑天涯,和江湖侠女打情骂俏的远志。没想到,好多年之后,为了避开看护山庄的少林七虎,我拿着一根擀面杖在钻地道。
我打开头上的射灯,在前面开路,把强力电筒递给白鸭子。都到这时候了,白鸭子仍不肯解下鸭咀帽换戴上头灯。他缓过一口气后,在后面大声问我:“你说你的祖上是个皇陵墓匠,据我读野史所知,在皇陵竣工后,为防止走漏消息,招徕盗墓贼,一般会把修建陵墓的工匠杀掉灭口,你祖宗用什么法子逃出生天,繁衍出你这个小淫棍的?”
地下道一片黑暗潮湿,从中穿行总觉得危机四伏。我故意打个哈哈大声说:“你小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古代的的统治者为了死后也能享受到生前一样侈华糜烂的生活,一般都把皇陵修筑的宏大气派,甚至凿山为陵,那么大的动静,根本不存在掩人耳目的问题。何况继位者会派出专门的卫队守卫先皇的陵墓。
再说,帝王陵墓工期繁长,统治者也不是傻子,在十几年的时间里,统治者经常会改变修建设计,然后同时更换工匠,这样前期的工匠根本不知道陵墓完工时是个具体什么结构。拿秦始皇陵墓来说吧,骊山大墓从秦始皇登基起开始修建,前后历时将近40年完工,参与修陵墓的人估计有上百万,这么庞大的民工怎么可能都被灭口?不过话说回来,掌握着陵墓整体构图的设计工匠,还有就是陵墓修筑后期的工匠,仍是难逃一死。”
“哦,这么说你祖宗并没有参加最后的工序,原来是个打酱油的。”白鸭子恍然大悟道。
“不是的,我祖宗恰恰是墓道的泥匠。那时没有水泥,用来加固封土堆的是一种特制的泥浆。它是用石灰加糯米泽等调和而成的,我祖宗在施工时肚子饿了,还可以偷偷喝上一碗呢。可恶的封建社会啊。”
“我听说,河南那边的黑砖窑里,至今还禁锢着大量吃不饱做苦力的奴工们呢。”白鸭子突然有点悲天悯人地感慨道。
“你别瞎说。这是国家机密,小心隔墙有耳。”我嘘了一声提醒道。
“隔你妹啊,神马世道,连躲在黑暗的地下水道里发几句牢骚也不给吗?”白鸭子忿忿道。
日期:2012-09-28 17:4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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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悲从中来,一时语塞。
“经你一说,我才知道,原来古代的皇帝们也不是个个都是杀人狂。再怎么劳民伤财,他们死后毕竟都入土为安了。至少没有像某些国家的独裁者,涂炭生灵后,死后还做成僵尸来吓人。”白鸭子的大嗓门经过下水道的拢音后,在我后面咻咻赶来。
“你是说前苏联的列宁和朝鲜的金日成死后放在水晶棺供人参观之事?他们可都是我们国家社会主义阵营的兄弟。不是我不提醒你,出去了你可别乱说,小心给跨国。”
“不仅仅是列宁和金日成。这个,你懂的。你好像故意漏了他老人家?”
“你当是斗地主啊,非要凑齐三位?再说他老人家生前和天斗和地斗,也该歇歇了,我看斗地主就免了。我们30多岁了,已经失去成为愤青的机会。我们还是和局长大人做完这笔生意,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以后安生过小日子吧。你就少发牢骚,别添乱。我给你说我祖宗逃生的奇遇解解闷。如何?”
“嗯。”
“那么我这位祖宗黄泥匠是怎么活下来的呢?”我故意卖个关子,慢吞吞说道。“这里面有一段奇遇,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救了他的命。”
那应该是明朝万历年间的事了,当时万历的父皇明穆宗入葬,在工匠中挑出81人留下作最后封闭墓道,并告诉工匠们可以从另一条事先挖好的隧洞出去。工匠们心里明白得很,这只不过是历朝沿袭下来的骗局。既然被留下了,就别想活着出去,连横着出去都不可能了,只有永远的留下来陪葬。
这里面就有我的祖宗黄泥匠,他当时25岁左右,还没娶妻。话说村里有个小康之家的女孩子,生得美,有许多人来做媒,但都没有说成。那年她不过十八九岁吧,是春天的晚上,她立在后门口,手扶着桃树。她穿的是一件月白的衫子。对门住的年轻人同她见过面,可是从来没有打过招呼的,他走了过来。离得不远,站定了,轻轻的说了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她没有说什么,他也没有再说什么,站了一会,各自走开了。就这样就完了。
“不用说那个年轻人就是你祖宗啰!”白鸭子笑应。
“正是。”
“黄寻欢你忽悠我啊,那不是张爱玲的小说情节么。你欺负我念书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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